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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_云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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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的现实中的距离,还有梁山伯心理上的距离。这种距离大到,英台临下山前的再三提点和暗示,都根本得不到梁山伯的任何反馈。我们都说,英台是个聪明姑娘,山伯是个笨男人,搞不懂她的柔情。可他真的是搞不懂吗?他是根本没想过那会是英台对他的柔情,对于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幻梦,英台就是这样一个幻梦,他是未敢肖想的,他是碰都不去碰的。距离大到那都不在他肖想的范围。他更想不到英台有可能是个女儿身,他是个多么呆板多么守矩的男人,在那个年代,怎么想得到世上还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事,还有这么藐视世俗、视阶级礼数为无物的女儿。”
  “直到他在楼台上,亲眼看到女儿打扮的英台,亲耳听到英台说,根本没有什么‘祝九妹’,祝家只有祝英台一个独女。英台离开书院前,把自家所谓的‘九妹’许给山伯,实是早早的自己把自己许给了他,”林导说,看着乔贺,“也是到那时候,梁山伯才幡然醒悟,才发现,原来这个幻梦一直近在咫尺,降临到他身上,他唾手可得。”
  副导演咬着嘴边的胡子,看看林导,又看乔贺。
  “可英台下一句是什么?”林导说,“英台哭着说,梁兄,你来迟了,我已被许给了马家。”
  汤贞在远处打着电话,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不用过来了,云哥,我结束了去医院找你们……”
  “如果梁山伯没有遇过祝英台,”林导接着说,“他那个灰扑扑的,礼义仁信的生活里,没有出现过这么个美丽的、聪慧的、勇敢无畏的姑娘,他会平平安安过他的生活。但英台出现了,不仅出现,还同山伯一同生活过,一千多个日夜,他们结下金兰之契,立过誓约,英台还暗暗定了婚约。祝英台辍学回家,梁山伯以为可以收拾心思,继续在书院读他的书,考他的功名,就当一场梦做完了。他是很含蓄的,英台走了,他越想她,越会忍耐,他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而如今他知道了,你让这么一个梁山伯,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实心眼,是个笨男人,他一旦明白过来,面对英台的眼泪,面对自己的循规守矩、固执愚笨造成的后果,他一定是自责的,你让他怎么还能当没事人一样,毫无波澜去过他原来那种灰色调的生活。”
  “覆水难收,天堂地狱。梦过了手,接着就飞走了。”
  乔贺目光从林导的脸上,远远望到汤贞身上。
  “梁山伯有他的可怜之处,”林导说,“他日子过得好好的,祝英台来了,走进来,又走出去,把他原本的日子弄得难以为继。乔贺,你不是问,为什么同学变成了女人,娶不到,他就要去死。我告诉你为什么。如果梁山伯用情没那么深,如果他心眼没那么实,可能他回家郁闷郁闷,忘了英台,忘了这回事,他也就过去了。正因为他不是个爱忘事的,不是个会绕路的,他是个遇事往上撞的人。他的心太实了,把情情爱爱,把人类的七情六欲都塞在里面,掖在里面,从没打开过。等到了祝家,一见英台,英台那眼泪一流,他再塞不下去了。你想象这样一个人的心打开,多么恐怖,里面全是被礼义仁信包得紧紧的情,扎得紧紧的爱,又全是悔,全是恨,英台一哭,全跟着流出来,你让梁山伯再塞回去,他是塞不回去的。他也过不去了。”
  乔贺沉着目光,体会林汉臣的话。
  林导道:“悔之晚矣,痛彻心扉,思及过去,全是悲叹、遗憾、痛恨、自责,他这才一病夭亡了。”
  “梁山伯一生,把自己守在礼义仁信的规矩里。他活这一辈子,没见过多少好东西,没见过多少新鲜东西。你可以想像他看着英台来到他身边,又从他身边活活溜走,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悔恨。他不会责怪英台,他是自责,”林导说着,见乔贺坐在一边低头不吭声,林导拍他,示意他去看汤贞,“你看小汤,乔贺,不要把他当成祝英台,也不要把他当一个男人女人,你把他当成你心里最遗憾、最缺失的那个部分,当成所有你能想象到的世间最触摸不到,你最不敢肖想的美好的化身。你要像梁山伯那样,约束你的情感,你的欲望,然后去爱他,毫无保留地爱他。你临终时候给他的沾血手帕,里面是爱,是恨,寄托着所有你过去压抑在心里,束缚在心里不说出口,如今想说再没机会诉说的衷情。你把所有的自己都放在那个手帕里,给他了,而不是什么你以为的独占欲。”
  乔贺盯着汤贞,喃喃问林导:“所以我是因为爱她,才死的?”
  “你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你是为你自己,”林导说,“祝英台对梁山伯来说,就像是生活的一记戏弄,山伯是个榆木疙瘩,扛不住这种戏弄。就算没有祝英台,山伯迟早也会因为别的事、别的生活对他的戏弄,陷入无尽的不解、悲哀和自责当中,这是生活的本来面目。他这个人,说平凡也平凡,说不凡也不凡,他的死甚至不是故事的结尾,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第42章 梁兄 16
  梁丘云走出骆天天的病房,接郭小莉的电话。
  郭小莉说,她之前不是不想让梁丘云见方曦和,主要是一直约不到方老板那边的时间,刚刚方老板的秘书联系了她:“他今天上午十点有半个钟头可以见你,你想去就现在去吧。”
  骆天天脚搭在床上,扭伤得严重,特别肿。他眼圈红红地靠在床头,一见梁丘云回来,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你要走?”他伸着脖子问。
  梁丘云回头看他一眼:“我有工作。”
  骆天天嘴一扁,低下头,委屈地垂下脖子。
  梁丘云本想扭头就走,见骆天天颓丧地坐着,这惨样,他多多少少又犹豫了。
  他心里明白,若是搁到五六年前,骆天天在他面前摔成这样,哭成这样,发生天大的事他梁丘云也不会走的。
  那时候他对骆天天好,天天呵着护着,把骆天天当成个宝。骆天天也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毛孩,公司领导的心头肉,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就爱跟在他云哥哥屁股后面跑。他早知道骆天天从小就是这样任性、调皮、骄纵,他也早知道天天就爱缠着他,就爱粘着他,粘起人来蛮不讲理,像个无赖。某种程度上,这些臭毛病甚至是梁丘云亲手帮着给他惯出来的。
  可现在梁丘云不拿他当个宝了。
  这些惯出来的臭毛病,每一个都越发让人烦不胜烦,不堪其扰。
  “你真的要走吗。”骆天天带着哭腔,哽咽着看他。他似乎察觉到梁丘云的犹豫,他想要挽留他。
  “老实在这待着,我一会儿来接你回家。”梁丘云说完,后退一步,关上门就走了。
  郭小莉给了梁丘云新城影业的地址,梁丘云开着道具组那辆笨重的二手货车,在车道里切过来切过去,着急往目的地赶。
  在一个红绿灯口,郭小莉又打电话来:“方老板现在不在公司,他秘书发来一个酒店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你去那找他。不要迟到了。”
  梁丘云走进酒店大堂,仰头望上方巨大的白色穹顶。
  兰庄酒店。
  梁丘云没来过这个地方,甚至都没听过。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北边,学校在北边,公司也在北边,如果不是循着地址来找方曦和,他甚至不会跨进市南的城区。光开车来这一趟就要不少油钱,再加上市南众所周知,大片大片的富人区,也不是适合他消费的地方。这会儿梁丘云站在兰庄的大堂里,两只手不自觉握在身前,挺直了腰杆。他向四周望,视线转过来,转过去,只感觉眼前一片流光溢彩,好像连瓷砖梁柱,连墙上的挂画都是会动的。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穿的,拿着,提的,无论气质打扮,都与梁丘云熟悉的生活相去甚远。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让只穿着汗衫牛仔裤就出现在这里的梁丘云无所适从。他伸着脖子,想找人问问方曦和在哪——他在《花神庙》片场见过方曦和,他认得他,可很显然,方曦和并不会在大厅里等他。
  有个正在前台办理入住的外国姑娘同梁丘云搭讪。
  也许那是搭讪吧。因为她说的语言不像是英语,梁丘云听不懂。他先是愣了,然后友善地笑了笑,接着就回过头,当没听见。那姑娘有一头耀眼的金发,藏在宽檐帽下面,扎成两个马尾。她微微拉下墨镜,用一双碧绿的眼睛看了梁丘云,看他的身高、下巴、肩膀,看他的胸膛和手臂,看他晒黑了的皮肤,她同身边一个中国女人窃窃私语。
  “有什么能帮您的?”前台的工作人员问他。
  梁丘云手肘搭在台上,上来就问:“你们这有个叫方曦和的客人吗。”
  前台瞧他一眼,礼貌又克制:“不好意思,先生。查无此人。”
  梁丘云听着,反应了一会儿。他靠在台边,转了转头,余光瞥见远处有几个保安,好像正隔着人群警惕地盯着他。
  这情形让梁丘云想起他和阿贞以前一起看过的那些美式动作片。
  我像劫匪吗。梁丘云心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隔壁的金发女孩还在颇有兴趣地瞧他。
  “我叫梁丘云,”他和前台的小姐说,语气放得柔和,“有位叫方曦和的先生让我来这里见他。他说在这儿等我。”
  前台看了看他。“那请您稍等。”她说。
  她转身走了。
  梁丘云深吸一口气。
  不能着急。
  隔壁的女孩使劲儿戳那中国女人,女人没办法,只好到梁丘云身边来。
  梁丘云看她一眼,又看那个面色绯红戴着墨镜笑眯眯的洋妞。只听中国女人用蹩脚的汉语问他:“这位先生,她问你,一会儿有没有兴趣去她房间里坐坐?”
  梁丘云听了,眉毛一抬,瞧那个金发姑娘。
  你很帅。姑娘勾着笑,半摘了墨镜,用更蹩脚的汉语,小声对他说。
  梁丘云跟着酒店工作人员乘电梯一路上楼,同乘的客人都在其他楼层下去了,包括那个金发女孩,她在22楼离开,只有梁丘云一路上到了顶层。
  一出电梯门,没有走廊,只有向左一扇巨大的双开客房门。门口守着几个保镖,盯着梁丘云一身打扮,一左一右伸手,把门打开。
  梁丘云进去,又是一扇双开门,门上刻着梁丘云看不懂的浮雕。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双鞋,换了。保镖推开门,两人一同进去。
  再往里进,才算是终于进了方曦和的套房客厅。这房间很长,长长的一面墙,被紧闭的连成片的窗帘严丝合缝地遮住。墙角有架钢琴,梁丘云在钢琴凳上瞥见了几只酒杯和空酒瓶。往里面走,是两组沙发,再往里走,是吧台,十几人的长餐桌和开放厨房。梁丘云感觉这套房是够大的,单一个客厅就比毛总的办公室还大。
  客厅深处有扇小门,一个人走过来,西装革履:“是梁丘云先生?”
  梁丘云把目光从手边的雕塑上收回来,生硬地“嗯”了一声。
  “方老板在花园等你。”
  他们一起进了那扇门,沿着长长的走廊,走过一扇门,又一扇门,再一扇门,这大概都是方曦和套房里其他的房间。梁丘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时不时回头看,直到走到头了。请进。那个人说。不知把哪儿的一扇门打开。
  梁丘云眼前一亮。
  “你们不知道,蕙兰那个儿子给惯的,把她家周老爷子气得,够呛!一点法子没有。”
  还未进去,先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
  梁丘云眯了眯眼睛,看见一只穿了高跟拖鞋的脚在不远处的吧台上晃。
  一个长发女人,穿着件浅色的睡袍,手上夹着烟,坐在屋顶花园的吧台上。刚才便是她在说话。
  “你去看周穆蕙兰了?”
  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要年轻一些。梁丘云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她旁边站了一个男人,穿了衬衫西裤,身材高大。
  梁丘云只凭背影就认出了他,方曦和。
  这会儿方曦和嘴里叼了烟,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正亲昵地帮他打领带。梁丘云猜,这个女人就是辛明珠。
  长发女人说:“我昨个刚去的,和老刘他们家两口子。去了以后发现老艾他们家两口子也在。蕙兰挺精神的,我还见着她那个儿子了,我跟你说,真是周世友亲生的,那臭脾气,摆那臭脸,和周世友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也亏得蕙兰受得了。你还没去?”
  “没有,”辛明珠给方曦和扫了扫肩膀,说,“我过两天再去吧,这么多人挤一块,怕累着她。”
  “辛姐,依我看,你还是早去吧。”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怎么呢。”
  “蕙兰阿姨都病成那样了,还不是说没就没啊。”那年轻男人说。
  辛明珠扭头望向吧台:“你这个贱嘴,说的什么话。在人家兰庄酒店里。”
  梁丘云顺了辛明珠的目光,往吧台深处看,看见一个穿花衬衫的年轻男人,两个圆圆的墨镜片遮了眼睛,嬉皮笑脸坐在里面。
  “兰庄怎么了,这又没外人。”年轻男人笑着说。
  “小甘,抽嘴。”方曦和低声说。
  年轻男人“哎哟”一声:“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辛明珠说:“叫你小叔听见,回头还得揍你。”
  “甘清,你到底行不行啊,”坐在吧台上的长发女人叫道,“成天游手好闲,你小叔指派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个屁。”那叫甘清的男人说,把嘴里的柠檬片吐了。
  “你小叔还是指望不上你。看人老艾家两口子,”长发女人说,扭头看了辛明珠,“老艾那儿子,明珠你见过吧,虎头虎脑的,看着傻不愣登的,把蕙兰那宝贝儿子哄的啊。怎么人老艾生个儿子就这么有眼力劲儿。听蕙兰说,老艾家一家三口现在成天被周老爷子叫家去吃便饭。”
  “谁?”辛明珠问。
  “艾宏达啊,那个脑袋圆的。你忘了,前几年给方总送一堆东北土特产那个。”
  “他?”辛明珠一愣,诧异道,“他……怎么和老周家攀上的关系?”
  “看人家生的好儿子啊,”长发女人抽了一口烟,含在嘴里,又吐出来,“你不知道?都传遍了。人两口子现在是周世友的座上宾。”
  “周老爷子也不容易,”方曦和开口了,“老来得子,关系不睦,这夫人又要走了。”他跟辛明珠说:“我也去拜访一下吧。你什么时候去。”
  辛明珠看他一眼,欣喜地笑了:“那天问你去不去,你说不去。”
  “你缺个伴,我还能不陪吗。”方曦和说。
  长发女人听着,一边笑,一边跟辛明珠使眼色。
  “梁先生,您怎么不进去。”
  梁丘云回神,一转头,见是那个带他进来的人,刚才就一直守在他身后。
  梁丘云张了张嘴,有点尴尬。对方走过他身边,直直走向方曦和。
  “方先生,梁丘云先生到了。”
  辛明珠探头一看:“哎,小梁来了。”
  方曦和点头,叼着烟,粗声道:“让他进来。”
  梁丘云走过去。
  方曦和背对着他,辛明珠望了他,那长发女人歪过头打量他。
  “这人谁啊?”甘清随口问道。
  地板好像变成松软的沙,梁丘云每迈一步,脚陷进去,不让他往外拔。
  “不知道,”长发女人说,踢着她奶油色的高跟拖鞋,小声问,“明珠,谁啊。”
  “小汤的朋友,”辛明珠说,接着朝梁丘云一招手,“小梁,过来坐。”
  “小汤?”甘清一愣,把他那两个圆片墨镜一摘,“哪个小汤?”
  梁丘云站在方曦和面前。
  方曦和年纪大梁丘云二十余岁,换算一下,这个男人活过的日头是梁丘云两倍还长。他的生活,梁丘云不了解,他穿的衬衫,打的领带,他嘴里的烟,甚至他眼尾的皱纹,梁丘云都只能远观。对方曦和,梁丘云所知的也不过就是杂志上那点内容——多少年商海闯荡,一脚跨进娱乐行业,捧红了多少人,赚得多少钱。还有公司的人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话:没有方曦和的撑腰,汤贞绝不会有今天。
  梁丘云眼看着方曦和吞云吐雾,来的路上心里跑过一遍的词,这会儿一句也吐不出来。
  方曦和离他这么近,他甚至叫不出一句“方老板”。
  “你是该来见我了。”方曦和突然说。
  他眼睛抬起来,看了梁丘云。
  “男主角公布一个月了,”方曦和说,手里捏了烟,“没来打过一个招呼,你倒是神秘。”
  方曦和语气平淡,他嘴角天生带笑,并不凶恶。梁丘云却无端端心头一凛。
  辛明珠在旁边搭话:“小梁这不是来了。”
  梁丘云暗暗吸了口气,说:“方老板,我一直想来见你。你的秘书今天告诉我你有时间,我这就赶来了。”
  方曦和听了,说:“下次再想见我,别找秘书,找小汤就行了。”
  梁丘云抬眼看了他。
  长发女人坐在不远处抽着烟,声音不大不小,问辛明珠:“明珠,来了也不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呀,我也第一次见,”辛明珠说,“小梁是公司接下来两部电影的男主角。”又亲切地问梁丘云:“是叫梁丘云吧?”
  梁丘云点头。
  “男主角,”甘清说,“我听都没听过,上哪儿找的男主角。”
  “小汤推荐的,”只听方曦和说,他拿烟的手一指甘清,“你们几个,先出去。”
  “别啊,让我听听,”甘清说,他抱着椅子背不走,“我正好也想进这个,这个什么,圈。”
  “你?”长发女人笑道,“别把你小叔家底败光就不错了。”
  “真的啊,”甘清说,“我小叔还叫我跟方叔叔多学着点。”
  辛明珠一看方曦和,连忙劝甘清:“这边说正事呢,你们快出去。”
  甘清一撇嘴。
  梁丘云听见人走远了。他抬头看了方曦和:“方老板,那两部电影,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方曦和一抬眉。辛明珠看着他,又看梁丘云:“小梁?”
  梁丘云梗着脖子,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阿贞再为我欠你的情。”
  方曦和看了他,嘴角笑眯眯的。
  “说什么话,小汤不是外人,什么谁欠谁的情。”辛明珠赶忙说。
  梁丘云口干舌燥,对方曦和说:“你对阿贞的帮助,你的善心,来日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加倍报答你!”
  “怕是我等不到这种机会了。”方曦和说,看着梁丘云脸色一变,他把烟放回牙尖里。
  “你也知道戏是小汤给你的,”方曦和说,接过辛明珠给他端的一杯茶,“小汤这么忙,给你操着这闲心,一趟一趟来我这跑。你来了就推了。”
  他说:“不识抬举。”
  梁丘云脸色难看,站在原地。
  方曦和把茶含在口里,漱了漱口。这什么茶,他说。辛明珠说,甘清拿来的,他家茶园子今春的新茶,给你带了一点。
  方曦和把嘴里的茶吐了,又喝一口。
  “小汤和我说起,他从小城市过来,”方曦和讲,他又点烟,往花园深处的洋棚走,梁丘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辛明珠回头给他使眼色,他才硬了头皮跟上去,“与你同吃同住,一直受你的照顾。”
  梁丘云打量着洋棚上下的植被。
  “他当你是亲哥哥,想回报你,”方曦和说,他在洋棚下面的沙发坐下了,一双眼睛看着梁丘云,“你刚才说,要替小汤报答我的善心。巧了,我也打算帮小汤回报你的恩情。”
  梁丘云一怔。
  他手指尖微微发颤,他把手握紧了。
  “我不用阿贞回报什么恩情,照顾他是我应该的,这是我和阿贞之间的事,不用方老板你插手帮忙。”他说。
  方曦和笑了。
  “我帮小汤,也是我和小汤的事。”
  他摆了摆手里的烟:“小汤跟我开了这个口,帮不帮,在我。”他看着梁丘云:“要不要,看你。”
  梁丘云深呼吸。
  “小汤为你想了很多啊,”方曦和说,他似笑非笑的,梁丘云猜不透方曦和话里话外,到底什么意思,“上回来我这吃饭,说,不想演配角,怕抢你的风头。我就劝他,先要戏火,人才能火。他不演,戏不火,主角也捧不出来。他才听了。”
  梁丘云攥着手。
  他觉得一阵阵妒火,从心窝子里往外烧。
  《花神庙》拍完到现在,除了每天两个人一起工作的时间外,那些不能见面的时候,那些阿贞一个人单独忙碌的时候,他在见谁?他都和谁在一起?他和什么人,吃什么饭,说什么话。
  梁丘云不是没想过,没猜过。但话从方曦和这个老男人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他想说,我不用你帮,你离阿贞远一点,阿贞有我就够了。
  但他说不出口。
  辛明珠给梁丘云也端了杯茶,梁丘云一愣,抬起头来,意外道:“谢谢。”
  “方老板既然要捧你,你也不用拒绝,你这么年轻,”辛明珠说,姿态放得亲切,“一两部电影不是什么大事,小汤也是为你好,别那么刺儿。”
  梁丘云双手端着茶,看她。
  “你们俩也是,”辛明珠说,“有句话说得好,越名贵的花越靠养,越好的角儿越靠捧。你们俩都是善心菩萨,一个养着,一个捧着,这不挺好的,较什么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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