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无人地-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与这恶劣天气相对应的正是拥堵不堪的路况,到处都走走停停,尤其是进了市中心,半个钟头都前进不了一公里。尹泽的电话一直在响,但他看都不看,一个都没有接起来。
  “兰书在我这里说了你很多坏话。”他一贯严肃,即使和侄子聊天,眉宇间深深的刻痕都没有放松些许,“她今天本来要请她那个叫高蕙芩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萧恒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和高小姐早就把话说清楚了,”尹时京的口吻里听不出喜怒,“但是她总觉得是我辜负了她朋友,说相处久了我一定会喜欢上她。”
  尹泽像任何一个得知孩子闯了祸的普通父亲那般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说,“回去我让她给你道歉,都是我把她宠坏了。”
  “没关系。”
  堵了一路,一行人终于赶在晚饭前到了家。
  老宅子仍旧是记忆里的样子,院子里的凤凰木叶子都落干净了,又为了越冬砍了些枝条,下方还特地搭起暖棚。罗姐把他们迎进去,说老太太从睡醒开始就在念叨他们,又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他们爱吃的东西。
  “都说了别麻烦了。”尹泽话音未落,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尹兰书见到尹时京,就把头扭了过去,他捏了下眉心,“跟你哥道歉,成什么样子,。”
  尹兰书从小欺软怕硬,被尹泽一瞪,即使心里有再多不满,表面上还是磨蹭过来给尹时京道歉。道完歉,她又跑到萧恒身边试图从他那骗取一些同情。
  萧恒不理她,她就忿忿地说自己算是看清了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
  “他不向着我,难道要向着你吗?”尹时京有些好笑地反问。
  她气得不行,跺了下脚准备换个位置就险些撞上被罗姐扶着下楼的老太太。
  空气静默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她。
  萧恒看得出尹老夫人瘦了许多,精神也不如之前好。上次看她还花白的头发此刻已经全白了,一股脑盘在脑后,露出满是皱纹的额头和有些浑浊的眼睛,完全看不出去年年初的开朗富态。
  “都来了啊,”她露出个不算笑的笑,“小罗,饭好了就带他们上桌,别让他们等我这把老骨头了。”说完就转过身去。
  尹兰书忽然醒了过来,不再闹脾气,过去从罗姐手里接过老太太的手。
  “奶奶,喜欢我给你买的新收音机吗?”她叽叽咕咕地讲了许多,老夫人都是笑着拍她的手臂。
  见到这一幕,萧恒坐在原地没动,直到尹时京伸手来拉他才回过神来。
  “去吃饭吧。”
  纷扰的世俗烟火气,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家庭,自此再没有更多了。
  罗姐一贯好手艺,一顿饭吃得无比热闹。
  饭后尹兰书去楼上不知道干什么,尹泽要开车去接飞机延误了大半天的妻子,尹时京有工作上的电话要打。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做,相较之下不那么忙的萧恒就留在客厅里陪老太太絮叨,中途罗姐端了杯热腾腾的药茶过来,督促老太太一滴不剩地喝光。
  老夫人说自己最近在看《飘》这本书,但眼睛不好,无法长时间看字,萧恒就拿了书一句句慢慢地念给她听。
  “‘唔,那不可能是真的!她心想。他为什么不来呢?’……”他的语速缓慢,并留意着她脸上的神色,直到她叫他停下。
  “好了,别念了。”尹老夫人困倦地说,“阿恒,你能不能上楼帮我拿个东西?”
  “是什么样子的?”他合上泛黄的书页,放到了一边。
  老太太困倦地说,是个白色的收音机,应该放在了卧室外面的桌子上,“如果不在你就到处找找,年纪大了记不住东西。兰书听到小罗说我之前那个摔坏了,从日本专程给我买的。”
  他上楼去,途中经过一间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是尹时京和尹兰书的声音。他发誓他不想偷听,只是他们声音太大。
  “……你拒绝蕙芩姐的时候说你已经有对象了,真的假的,怎么不带回来看看?”
  “早就有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想到老太太的收音机,他正欲转身离开,又听到尹时京说话。
  “我喜欢他很久了,如果可以,我是会和他结婚的。”
  “如果……?”尹兰书迅速捕捉到关键词,“是不能还是对方不愿意?”
  后面的话萧恒就没有听了。他进了老太太的房间,找到桌上崭新的收音机带了下去。
  先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在他的心里化作一股涌动的热流,缠住心脏和骨头,怎么都无法解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作出不在意的样子,下楼去了。
  老夫人还是坐在原地,见到他手里的收音机,神情更显得柔和。
  “你们都晓得为我操心,我也不是不知好歹,只是我自己清楚,我活不了几天了。”她见他心不在焉,“人各有命,高兴点。”
  “我知道,但是……”他欲言又止,“医生看过了吗?”
  “看过了,你不知道阿泽和时京有多紧张。但身体是我的,我最清楚。阿泽过得好,小琼也嫁人了,你们又都是有出息的,我啊,真的没什么遗憾了。”她的面上带着股奇异的平静,他隐约觉得自己懂这种复杂的情绪,“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之前命不太好。前半辈子的苦都过去了,现在该享福了。”
  “我很好。”萧恒下意识这样回答。
  噩梦已经过去了,他不会再被那些东西伤害到分毫。
  “那就好了。”她拍拍他的手背,含糊地说,“那就好了。”
  收音机很应景地里在放邓丽君的北国之春。她听着,小声地跟着唱,嗓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跑调。萧恒敏锐地注意到她浑浊的眼珠表层凝了一层泪雾,却含着不肯落下。
  也许这背后有别的故事,也许只是普通的触景伤情。北国的春天已来临。他没再说话,陪她坐在沙发上,让邓丽君甜美的袅袅歌声充盈着偌大的屋子。
  过了会,到老太太睡觉的时间,罗姐做完事过来带她上楼回房。萧恒揉了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麻木的腿,也回了房间——和之前一样,他和尹时京还是住一间房。
  他推门进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没多想,过去打开窗户,靠在窗台上向远处眺望:兴许是下了雪的缘故,天空比之前干净许多,先前淹没在城市光害下的银河显露出来,就如一条发光的带子。发呆到一半,他想起什么似的过去吃药。
  梅医生说,如果他下个月恢复得不错的话,可以考虑开始减药。
  减药到停药,是除了开始服药外最难捱的一段过程。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恐惧,可这确实象征他又离正常人近了一大步。
  过了会,尹时京光着上半身从浴室里出来。
  “你可以用了。”
  他回过神来,关上窗户,打开空调。
  “我有时半夜会梦游。”在进浴室以前,他没头没脑地说。
  尹时京正靠在床头翻那本被罗姐找出来的旧速写本,头也不抬,“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有时是谁把你带回床上的?”
  “是吗?”
  “是的。”
  尹时京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翻到后面,挑了下眉,“这个,看得出你当时很喜欢我了。”
  毕竟过去了这么些年,记忆难免模糊。他都不知道尹时京究竟看到了什么,“什么东西?”
  等他无比紧张地凑过去一探究竟,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句随手抄下的台词和临摹下来的电影场景——他记得是《银翼杀手》里的场景。
  “真是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尹时京好整以暇地笑,像是还嫌不够过火,继续添油加醋,“不过看你这么紧张,难道是我猜对了?”
  “……大概是吧。”他讲完觉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瞪他一眼,“小心变成狼来了。”
  但是他心里知道,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尹时京不会伤害他。
  无论几次,尹时京说的话他都会信。
  尹时京垂下眼睛,忽然按住他的后脑,凑过来吻他。他被吻得有些喘过气来,半晌才想起自己最先是要做什么——要去洗澡。但现在来看,还有更重要的。洗澡这种事可以再等一下。
  尹时京忙中伸出手拉灭了台灯,让卧室里重归黑暗。萧恒颤抖了一下,忽地扣住了那只手,发出声短促的喘息。
  星光雪光明亮得很,房间里却暗如长夜。人在其中缓慢沉溺,直到阒静无声。


第34章 
  短暂的元旦假期结束后,他们又回到这所城市,继续自己的生活。
  周五晚上,萧恒像往常一样到杨艺杨女士的心理诊疗所里做咨询。
  他推开最里边那间房的房门,映入眼帘便是这样一幕:因为没有旁人,杨女士的坐姿也比平日放松。她一手搭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台灯温暖的灯光照亮她左边半张脸,而右边大片阴影斜扫下来,轮廓更显柔和圆润。
  她应该会是很好的母亲,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过去了一刻钟。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他过去坐下,讲自己迟到的理由,“临时见了个人,谈得有些久。”
  “没关系,反正你之后也没有别的客人了。”在门响后杨艺就醒了,只是还有些困倦,“你今天去复查了吧?医生怎么说?外面是不是很冷。”
  他一个月去复查一次,做些基础检查测试。
  “她让我减药。”他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将梅医生说的那些话照实重复,直至没有遗漏,“很冷,应该有零下,手必须时刻插在口袋里,暴露在冷空气下几秒钟就会痛了。”
  “一年最冷就是这几天了,小心别感冒了。”杨艺将空调温度又打高了一点,“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高兴。”
  “可能是吧。”他含糊地讲,“我停过一次药,真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上次减药可谓是反应剧烈,连续好几天头痛,精神恍惚,除了躺着做不了任何事,不得已又加回了药量。反复几次,直到大半年后,他才算是真正地停了药。将这些事情一带而过,他把自己的坏情绪笼统地总结为不安。
  “都说久病成良医,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那些药都是用很粗暴的方式帮你缓解症状,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你本人。既然医生做出的判断是你可以减药,就说明你已经逐渐从里面走出来。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靠吃药度过,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这些浅显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懂,稍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谢谢杨姐。”
  这两个多钟头里,他们谈天说地,无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杨艺问起自己之前推荐的书,他简短地说了一番读后感想,又讲画室里的事情。
  他的那副油画终于完成,梁教授给了他一个对于初次尝试者来说相当高的评价,而模特钟嘉桐本人看过成品后夸赞连连。他心里很多感慨: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觉得活着就是煎熬和痛苦,做什么都不过是出于责任感,到今天,他正慢慢找回旧日的轻松和快乐。
  溺水许久的人搁浅在沙滩上,骤然意识到手脚是如此轻便。
  杨女士没有打断他的沉思,见他神色微动才轻声问,“病好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有份很好的工作,三月入职。”
  距离他辞职已过去了小半年时间,期间不少人向他抛出橄榄枝。
  他之前的上司在几天前联系了他,说接替他工作的那个人也提出辞职,问他能不能回来做事。他还向他保证,这次会给他多分几个人,保证他不会像之前那样连轴转。
  他拒绝了他,就像他拒绝尹时京为他提供的职位那般。随后他主动联系了傅云升,决定和他一同参与到刚起步事务所的运营中。
  事务所还在扩张期,成为合伙人要做面对的事情比过去只多不少,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边。
  对此尹时京并未有太多意见,只说他觉得满意就好。
  “还有……我之前耽搁了太多东西,想要一样样地补回来,免得留下遗憾。”几番抉择下,他还是选了相对委婉的说法,“病得厉害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部都不属于我了。真有病好的那一天的话,我想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
  尹时京的付出他一样样地看在心里,就算是真的不求回报,他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会有那样一天的。”杨艺说得很笃定,“你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有勇气。”
  ——其实有勇气的一直都不是我。
  他笑了下,不作声。有勇气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他被另一个人拉着、拽着,从被动地求生到主动去握住那只手——若非有那个人,他可能早就淹死在悲苦和绝望的汪洋中。
  十几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幸而悲惨。
  “我只是在某方面运气比较好而已。”
  幸好尹时京从未松开牵连在他们之间的那根线,他才能循着走出长长的迷宫。
  两个钟头飞快过去。到点了萧恒就不再打扰孕妇,简单收拾一番,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大衣告辞。
  门外有个高个子男人满面焦急地往里张望,见到他出来,仿佛连一刻都不能再等,快步走进去,奔向那个坐着的人。这男人不算英俊,可他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和每一个坠入爱河的人都是一样的。他知晓,自己看向尹时京时必然只会比他更明显。
  正如尹时京所说,他从来都不擅长撒谎。
  外面跟他来时没什么差别,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更加的冷,在停车场里取车时刺骨的阴寒都不住地透过毛呢往里钻。
  天上飘着蒙蒙细雨,远处的交通信号灯周围飘着一层不甚明显的光晕。出于安全起见,他开得不太快,加上运气不大好,在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就又停了好长时间。
  电台里在放一档谈话节目。他想着事情,还要分出功夫去看前面的路况,听得很不仔细,只知道嘉宾是位女歌手,带着自己的原创EP来做宣传。后来进入到来电互动环节,他觉得聒噪,干脆关掉电台,令这狭窄的空间重归寂静。
  假期的最后一天,返程前他们又去了一趟隐山公墓,看望了葬在那里的亲人们。
  不知是谁来看过了,尹老爷子的墓前还摆着一束萎谢了的白菊。尹时京过去鞠躬,他也跟着。遗憾有很多,可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
  随后他们去了另一个区。尹时京牵着他的手,他没有挣开,就这样任他拉着自己前行。
  小小一枚椭圆形的遗照,上边印着个可算好看的男人。他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想起这张脸,但无论何时,只要再看到,就会想起许多事情——过去他总想到太平间里血肉模糊的遗体,想起殡仪馆工作人员努力复原后夸张到有些失真的遗容。但现在,他想起更久远以前,这个男人牵着他和尹时京去游乐园,在他说偏心时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已经有很多很多的爱了,所以爸爸要分一些给你的朋友。
  “爸爸,我和他在一起了。”
  他蹲下来,将手中的花束放下。
  他说了很多东西,琐琐碎碎的,没有半点条理。
  过去来看他时,他总是一昧告诉这个人自己过得很好,只有这一次他讲了真话。他有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后来有很多人帮了他,他总算熬了过来。他明明知道这样对着墓碑讲话没有人会听见,可他还是忍不住——父母的缺席,是他生命中最难以弥补的遗憾。
  “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会带妈妈过来。”
  他对尹时京讲了自己的计划:新年他要回一趟北方那边,和外公外婆好好谈一下迁墓的事情。他妈妈丧事办得很潦草,墓地是小姨一家随便选的位置。过去他被梦魇缠绕,不敢去面对她,于是逃避了这么多年,甚至没能满足她的最后一个愿望。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看见的东西,但是我已经不再恨她了。”他苦涩地说,“她的确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既然她选择了爸爸,希望她能真的得到解脱。”
  尹时京没有立即发表评论,思索片刻后才开口,“我从没考虑过有孩子这件事。首先养孩子是件很复杂又很困难的事情,我没有这个耐心,其次如果真的发生什么要我在你们之间做抉择的事情,我的答案只会是你。”
  如果这不是在墓前,他可能会笑出来,“那我也肯定不会是个称职的家长了。”
  他想到更深处,忽然听见后面的车按喇叭,回过神来发现前面的车已经不见,后面正在狂催,连忙重新发动上路。
  前几天这条路上因为地面结冰发生了车祸,他便更加注意路况,平日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十五分钟来走。从前的事情,他渐渐地重新回忆起——抛开那些反复在噩梦里播放的,好的那部分。它们点点滴滴汇聚起来,足够淹没恐惧和悲伤。
  到家后,他径直上了二楼,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隐隐约约漏了一摊温暖的光在地板上。
  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场景令他的心又吊了起来。他站在门外,门的那头是他一无所知的场景。
  他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可熟悉的恐慌再度从那个黑色的角落跑了出来,用它们剧毒的触角缠绕住他,试图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推门进去,看见尹时京正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尹时京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低度眼镜,目光专注。他本来想悄悄离开,免得打扰到对方,但尹时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目光转向了他。
  “你回来了。”说完尹时京站起身,朝他走来。
  他那颗吊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处。
  什么也不会发生,他已经不会再被抛下了。他是被爱着,被需要着的。
  他抱住尹时京,不为什么,他就是想要拥抱这个人——他同样爱着的人。
  尹时京抬起双臂回抱他,如相撞的星球,化成无数宇宙中漂浮的尘埃,却再也不会被分开。
  我会找到你,我的尘埃也会找到你。这里是我应该在的地方。
  整个夜里再没有一点点声音。
  fin【 http://。cc】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