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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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被罗霍拉住了，罗霍把另一个保温桶递给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哼了一声，接着小跑跟上雷桦。
　　罗麦不高兴的打开盖子，当他看到双层桶里的红烧肉和皮蛋瘦肉粥时很快原谅他爹的胳膊肘往外拐。
　　李奕杰拎着骨头汤进病房时第一眼瞧见的就是罗麦吃的亮晶晶的嘴唇，他不自觉地跟着他一起舔舔，而后走过去把骨头汤放在小桌上问罗麦：“罗师傅陪雷桦去检查了？”
　　罗麦鼓着腮帮子点头。
　　“我猜也是，这骨头汤是雷桦他爸妈熬的，我刚刚看到他们往CT室去了，和我撞上非让我带过来也一起喝点。”
　　罗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问：“你没吃呢？”
　　已经在拳馆喝过三大碗粥的李奕杰摇头：“起的晚，来不及就没吃。”
　　“啧啧啧，活该啊你，”罗麦不留情的嘲笑，“我师兄们可都是洪水猛兽，他们一个人的食量顶三个雷桦。”
　　李奕杰很同意这句话，他点点头作势要打开雷桦父母带来的骨头汤。
　　罗麦用筷子头打开他的手：“你干嘛？”
　　李奕杰满脸茫然：“喝汤啊。”
　　罗麦毫不留情的把他爸刚才骂他的话送出去：“人家给儿子熬了几个小时的给你先喝？你这么大个人能不能懂点事啊？”
　　李奕杰睁着眼睛瞎说八道：“可我饿啊。”
　　罗麦见他表情诚恳信以为真，他摸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皮，把粥和肉推给李奕杰：“你要不嫌弃……”
　　话没说完李奕杰捧起保温桶一口气呼啦呼啦的全吃了，罗麦见他这么穷凶极恶地吃饭样儿问李奕杰：“是不是不够啊？我下楼再给你买点？”
　　“啥不够？”罗霍进来正好看到李奕杰放下桶，他略微诧异的问，“小李你早上吃了那么多还没饱？我这儿有红豆粥你吃不？小雷没啥胃口没吃多少，你要吃就全给吃了。”
　　罗麦：“……”
　　李奕杰：“不了不了，刚刚吃了小麦的，现在特别饱。”
　　“那成，”罗霍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他把卡递给罗麦，道，“雷桦的事情我听小李说了，如果工作上调剂不开就找个信得过的护工帮忙，这里面的钱随你们用，你俩别太累了。”　　
　　罗麦觉得这话不对：“爸，什么叫这里面的钱随我们用？这不是你的钱吗？”
　　“我的钱我说给谁用就给谁用，”罗霍把卡丢到儿子怀里对李奕杰道，“你们好好照顾雷桦，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李奕杰应声：“好嘞，我送您下楼。”
　　他们一走病房里的人罗麦一个都不认识，他摸着鼓鼓的肚子准备出去消消食，便把贵重物品收好去icu看海燕。
　　一直候在病房门口的老幺靠着墙低头小憩，罗麦走过去时他倏地跳起来，看到是罗麦拍了拍胸口叫了声：“是你啊师兄。”
　　老幺原名苟耀，和罗麦同一所高中毕业，比他小两届。两个人早年有过交集，在公安局也见过几次，虽说不是很熟悉但两人见面也会打招呼。
　　罗麦递给他一颗薄荷糖道：“熬了一宿？”
　　老幺摇头：“我和杨队轮着来的，他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真不容易，”罗麦坐到他身边，“要么我替你看会儿你去洗把脸？”
　　老幺闻言立马应下：“谢谢师兄，我去了。”
　　罗麦点头。
　　老幺刚刚起身罗麦手机响了，他一看发现是李奕杰。
　　“你在海燕那儿？”
　　罗麦嗯了一声。
　　“那你别走开，我们一会儿上来。”说完就挂断电话。
　　罗麦握着手机站到icu门口盯着躺在床上插着管子没什么声息的海燕陷入了莫名纠结的情绪中。
　　李奕杰和杨苏来的时候老幺已经和罗麦从高中聊到市局了，这两个人来时的表情都怪怪的，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我跟你们说啊，这两个案子都有很大的进展。”
　　杨苏这一句话把所有的目光吸引过去，罗麦看着他明显一夜未睡发青的脸色给他也递了块薄荷糖。
　　杨苏把糖塞进嘴里吸了口气含糊道：“和海燕打架的三个男人都有案底，其中一个是拐卖人口的A级在逃人员。”
　　李奕杰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儿，他问：“另两个呢？”
　　“另两个一个是入室盗窃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这三个人聚一起了。我今早跟局长说了之后一致认为这三个嫌疑人凑一块儿可能是要做什么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和海燕有了冲突，”杨苏说到这儿脸上洋溢着佩服，“这丫头虽然傻了点但很是英勇啊，我回去一定帮她申请好市民奖的。”
　　李奕杰睨眼看他：“人家又不是红山人，你给她好市民奖有什么用，她家人……你查过她的身份信息没？”
　　杨苏被薄荷糖辣的龇牙咧嘴，他道：“查了，她是孤儿没亲人。”
　　罗麦眉头一皱：“不对啊，她说她有哥哥。”
　　“啥？她醒了？”杨苏垫着脚看icu里面，发现海燕没动静正要问，李奕杰道：“师哥你去问问海燕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吧，海燕这个女孩昨天去过我们那儿，她身上不简单。”
　　杨苏愣了愣点头：“行，那我说说雷桦的事儿。打人的小孩已经抓到了，他承认打人但一直闹着自己是未成年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从昨晚一直闹到现在把我们烦死了。”
　　“那小孩多大？”罗麦问。
　　“差一年多成年，现在16岁多点。”
　　“他已满16周岁，故意杀人、伤人都要负刑事责任。雷桦是警察，我猜他们一定是发现什么才打人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案子存在动机预谋犯罪的可能，那这个人……”
　　罗麦没说完，杨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我也懂这个，但那小孩不肯开口，我们也不能威逼利诱不是？”
　　“我有办法，”李奕杰插嘴，“你们等我一会儿。”
　　江城省的法医专家屈指可数，在这个能者多劳钱还少的地方，张珏带着“你不叫我我不动”这个想法屹立于江城。现在的他坐在江城政法大学的自习室内用电脑写写画画，手机响时他右眼皮一跳，暗叫不好。
　　“你在哪儿呢？”李奕杰问。
　　“我在上课。”
　　“帮你哥我一个忙，回头请你吃满汉全席。”
　　张珏无奈了，他撇着嘴应了声：“说吧说吧，我争取今天赶回红山。”
　　“别别别，你不用来，”李奕杰道，“你让你那做牛肉干的学弟过来，他不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吗，你让他来，我请他吃晚饭。”
　　张珏：“我给你电话你自己联系。”
　　“不行，这人是杨苏要的，你属市局，在我们74大队只是挂牌，这人情必须你们市局出。”
　　张珏被他的话激怒：“那你给我打个屁的电话，你让杨队联系我不就行了。”
　　“别生气呀，这不是杨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想让我走你这儿打个折扣嘛，杨苏说他资金有限请晚饭只能是市局食堂，你跟那小伙子说一下，到时候别给他难堪，杨苏人到中年又有儿有女的，也不容易。”
　　张珏：“……”
　　李奕杰身边的杨苏：“……”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双案并行（5）

　　
　　张珏学弟叫韩浩，是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本来学的是教育心理学，后来转了犯罪心理学。
　　李奕杰找韩浩是有私心的，第一他想拿到牛肉干的配方，第二次他想看看这个一直被张珏挂嘴边的学弟到底长什么样。
　　韩浩老家在江城省北港市，他本人住在红山市公安局旁。张珏通知他去市局与李奕杰等人碰面，他下个楼走几步就到了，杨苏他们还堵在路上。
　　“这个案子必须要快，”李奕杰在车上直念叨，“现在不仅省里的老案子入队里档案室了，周边几个省的案子都过来了，以后指不定全国的案子都要我们处理。雷桦是74大队最坚不可摧的后盾，我们不能让他心寒！”
　　李奕杰说的义愤填膺很是鼓舞士气，但杨苏还是要泼他冷水：“你们就三个人还全国的案子都给你们处理，脸呢？”　　
　　李奕杰拍了自己脸一下：“这儿呢。”
　　杨苏呵呵道：“你让别人把查很久的大案子丢给你根本不可能，现在到你那儿的案子要么是没头绪的失踪案要么就是丢东西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李奕杰打了个方向盘抄近路，“74大队里只要有罗麦案子一定不会小。”
　　他身边的罗麦抽抽嘴角没说话。
　　韩浩在市局刑警队等了二十多分钟几人才姗姗来迟，李奕杰进门看到坐在那儿用耳机听歌的小伙子眼前一亮，他偏过头对罗麦说：“长得不错哦。”
　　罗麦同意的点点头：“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奕杰眼前瞬间黑了。
　　韩浩如果不工作靠脸吃饭也能吃到80岁，颜值与那些个小偶像比毫不逊色，除了身高、体型外最吸引人的是他周身散发的介于男人与男孩间温柔、清爽的气质。
　　罗麦第一次见这种天菜型的男人，他不自知的吞了吞口水，李奕杰听到吞咽声磨着牙走到韩浩面前。
　　两人面对面站着韩浩比李奕杰还高一点，李奕杰发现后不爽的退了一些：“韩浩？”
　　韩浩颔首微笑：“你好。”
　　“我是李奕杰，张珏应该跟你说了吧。”
　　“说了，我会配合你的。”
　　“配合他干嘛？”杨苏和罗麦走近把韩浩面前的李奕杰撞开。
　　“你配合我和小麦就行。”杨苏道。
　　被排挤的李奕杰握了握拳头，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韩浩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韩浩脸上的微笑更甚，他对罗、杨两人点了点头跟着李奕杰去了外面。
　　罗麦在他走后表情逐渐变得冷漠，观察到他变化的杨苏问道：“你不喜欢这人？”
　　罗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直觉告诉我，眯眯眼都是怪物。”
　　“啊？”　　
　　李奕杰和韩浩的交谈时间不长，李奕杰很满意他的一点就通，回来时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还挺亲密。
　　李奕杰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对杨苏道：“我和韩浩进去，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
　　杨苏比了个OK。
　　伤人的小孩叫许瑞，罗麦在审讯室隔壁乍然一见他的模样被吓了一跳。小孩精神颓唐，额头和左眼各有几块淤青，
　　“你们打人了？”
　　“哪敢啊，”杨苏也很苦恼，“我们去他家抓人的时候这小孩的爸爸正喝的醉醺醺打小孩呢，抓着头发直往墙上撞，警察到了他爸都没松手。”
　　罗麦瞧着坐在那儿瘦瘦小小的许瑞，问：“你确定是他打的雷桦？他没帮手？”
　　“是他打的，在他家里找到有雷桦DNA和他指纹的铁棍，视频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画面。你别看他个子不高以为他力气不大，带他上警车的时候差点给他挣脱跑了。”
　　罗麦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审讯室。
　　李奕杰先前没看过许瑞的模样，见到第一面的反应与罗麦无二：是这小孩打的雷桦吗？他个子有1米5吗？
　　不过李奕杰很快丢掉这个想法，他与韩浩并排坐着，侧面坐了个记录员。
　　他们还没开口说话，许瑞就道：“我是未成年，我杀人不犯法。”
　　“未成年犯罪不是不犯法，是惩罚比较轻。”李奕杰道。
　　许瑞鼻孔喷了喷气。
　　“你组织未成年人伤人这事儿你承认了对吧。”李奕杰又道。
　　许瑞还是用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对着李奕杰，李奕杰没受他影响：“你笔录上写着利用网络社交软件进行大范围的未成年打手买卖，你用别人的东西买别人的武力和年龄，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啊，既报复社会了又伤不到自己。”
　　许瑞：“呵。”
　　许瑞这种配合又不配合的作风让人很是烦躁，他事情都承认可你还是哽着慌，就好像他在提醒你，即使我坐牢了再被放出来还是会危害社会。
　　李奕杰不理会他的嘲弄，把几项许瑞供认的事情确定了一遍拍拍韩浩的肩。
　　韩浩已经看完了这小孩的资料，他抬起头对许瑞和善的勾唇，他问：“你为什么不打你的父亲？”
　　许瑞闻言眼神陡然从消沉变成狠厉，韩浩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伤害你的是你父亲不是他人，你为什么不反抗你的爸爸而是怂恿别人伤害无辜的人呢？”
　　无辜二字好像是把剑插进许瑞的胸口，他猛然跳起：“他们不无辜！他们强迫我们做这做那！他们哪里无辜！”
　　许瑞是未成年，杨苏他们便没有做什么隔挡措施，他跳起来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的李奕杰迅速起身按住他。
　　许瑞坐在椅子上反抗，李奕杰捏了一下他的颈椎，许瑞吃痛被迫低头冷静下来。
　　李奕杰道：“据我们调查你初中没上完，和同学关系也没那么好，怎么就有这么强的共情能力替他们做抵抗？我第一次见扰乱社会秩序的还说的那么好听。”
　　“孩子，”韩浩开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许瑞没吭声，韩浩又道：“他强迫你做什么了？”
　　许瑞猛的抬头，一边的杨苏听了这话赶忙联系属下带许瑞父亲回来。
　　审讯室内的韩浩问完这话后许瑞除了一开始反应激烈外又不吭声了，李奕杰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松开了手。
　　许瑞的父亲被控制起来后火速送到市局，杨苏和罗麦一起审问，不出十分钟得知这人是网络工程师，妻子两年前与他离婚，离婚原因是他家暴且挪用公司财务。
　　之后李奕杰和罗麦一起看了雷桦被袭击的监控视频，视频中雷桦垂头捧着电脑不知在干嘛，拿着铁棍的许瑞来回两次他都未察觉。
　　值得一说的是许瑞第一次到雷桦身后刚举起铁棍又匆忙逃离，由于当时监控中有路人经过，看视频的几人都以为许瑞是害怕被发现才没下手。不过经韩浩提醒，李奕杰等人发现许瑞当时打人时面部朝向和身体状态都不对，他把雷桦打晕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拽着雷桦的一条腿把他往公园里面拖了一段距离。
　　“他在听人指挥。”韩浩道。
　　杨苏仔细看了看视频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害怕被人发现才往内拖行受害者的？”
　　“你看他的手，”韩浩指着屏幕上的许瑞，“被害人倒地之后他接下来的两下明显是打在地上的，他这个动作很像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本人并不想再次伤害被害人，你们再看这个。”
　　罗麦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小孩是不是在哭？”
　　视频不是太清楚，李奕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许瑞抖肩膀是因为哭而不是笑。
　　杨苏蹙眉：“意思是许瑞被人威胁伤人，然后他在如法炮制的威胁别人伤人？”
　　“我现在怀疑从头至尾许瑞都是被威胁的那个，”李奕杰道，“再审许瑞爸爸和许瑞。”
　　“我不支持再问许瑞了，”一边的韩浩道，“这孩子的心理压力很大，再下去我怕他会崩溃。”
　　李奕杰看向杨苏，杨苏看向韩浩：“你说怎么办？”
　　“所有相关的人都要接受心理治疗。”韩浩道。
　　许瑞的爸爸许凯是二进宫，罗麦几乎没用什么话就套出实情：许凯工作丢了，婚也离了还带了个拖油瓶，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怪社会，是社会害他成为烂泥，于是他决定用操纵控制儿子的手法，想控制未成年人不完善的心智报复社会。他想好了，就算被发现他还可以让许瑞做遮挡，雷桦被打也是他逼许瑞干的。
　　红山市局根据他的口供很快查到许凯电脑里攻击雷桦电脑的证据，还有他用大量的刺激性话语和物质交换鼓吹未成年人使用伤人来发泄心中不忿的纪录。
　　“我不太懂为什么许瑞被打成那样还包庇他爸爸。”罗麦满腔义愤，他看着被拷起的许凯恨不得上腿踢几脚。
　　他身边的韩浩笑眯眯的解释：“如果一个人长期以往的被家暴殴打，他习惯的同时也不会想要反抗，哪怕他比施暴人高，力气大，他从心理上就畏惧施暴人，自然不敢有别的心思，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心理干预让他恢复自我想法。”
　　罗麦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那你让所有相关的人都接受治疗是为了什么？”
　　“被许凯煽动的孩子现在都存在心理误区，他们对于学习、家人、老师都有厌恶情绪，心理医生要给他们正确的引导。”
　　罗麦听完不假思索道：“这样的话他们的家长也需要进行心理辅导吧，现在学习压力太大了，幼儿园小孩都要上辅导课。”
　　韩浩闻言笑了笑：“大人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呢。”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线（1）


　　许瑞的案子被红山市局全权接手，杨苏送他们出市局大门时说等这阵忙完了要请所有场外协助人员吃饭表示感谢。
　　韩浩很婉转的示意只是一点小忙吃饭就不必了，李奕杰没那么大方，他不屑的对他师哥说自己不差这顿饭，让他有这个闲工夫回去陪陪老婆和儿女。
　　几人分开后李奕杰罗麦二人回医院看雷桦，路上罗麦不知怎么想到李奕杰对杨苏说的话，脑子一抽问李奕杰为什么不谈恋爱。
　　李奕杰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雷桦今天可谓是非常辛苦，复查了CT不说又给手做了X光片，折腾了一上午回病房看到疯狂啃鸭脖的张珏。
　　张珏瞧见坐着轮椅过来的雷桦先对着他身后的两位老人点点头接着叫唤开：“哎哟喂，小雷雷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揍他！”
　　雷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里的鸭脖：“病房里小点声，别打扰人休息。”
　　“没事没事，”旁边两床的病人忙不迭开口替张珏说话，“小张你说你的，我们不想休息。”
　　“对对对，老睡觉头都疼，听小张说话我们也乐呵乐呵。　”
　　雷桦转脸看隔壁的病人，发现他们手上都有一些小零嘴，雷桦有些憋屈地咂巴两下没味道的嘴，问张珏：“张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张珏一脸坏样：“张哥哪里故意了？”
　　雷桦扭头不理张珏的话茬，身后雷桦的父母笑着打圆场：“你是雷桦的朋友吗？”
　　张珏听到他们的声音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跟着雷桦的这两位不是看护是雷桦的亲人，他脸上笑嘻嘻地表情一收，立正站好的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我是雷桦的朋友张珏。”
　　雷桦父母被他突如其来的弯腰吓了一跳，连忙说你也好你也好。雷桦瞧他们这样觉得好笑，对张珏伸出手让他扶自己上床，张珏奔着“赎罪”的态度一把抱起雷桦，放床上的时候还捏了捏他的屁股：“没怎么瘦啊。”
　　雷桦听完恨恨地踢了他一脚。
　　李奕杰、罗麦两人到医院时所有人都来了，包括过来送午饭的罗霍，罗麦对于一天见两次亲爹表示严重的抗议，只不过这种抗议没持续多久就被罗霍的饭菜打败了。
　　罗麦饭吃到一半觉得还是要说一句：“爸，饭菜医院食堂都有，你怎么老来啊。”
　　罗霍闻言冷着脸端起一碗骨头汤放到罗麦面前：“我是来看雷桦的，关你什么事。”
　　罗麦努努嘴端起汤喝了一大口，病房里的几人相互对视几眼都低头吃饭不再开口说话，只有雷桦父母站在一旁满脸歉意。等他们吃完饭罗霍一字未说的带着没洗的碗筷走了，一直做透明人默默吃饭的张珏忍不住对罗麦说：“我觉得叔叔是担心你在医院吃不好才过来的。”
　　罗麦抿了抿嘴唇道：“我知道，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当自己身体还像二十年前呢。”
　　听了这话大家都默了，雷桦父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我们的错，我们家离着医院有点远，想给雷桦做点好的补补来回又不太方便。罗师傅听了这事儿就让我们在他那儿开火，本来想着今天下午过去做饭菜的，谁知他听说罗麦今天来医院也想给他做点好吃的，说罗麦最近在医院一定睡不好，吃不好。”
　　一番话说的在座的都五味杂陈，罗麦低头抠手不吭声，李奕杰撞了撞他肩膀：“我们上学那会儿语文估计都不及格，表达能力太有问题了，等回去我买一摞书好好读读，雷桦也要读。”
　　雷桦收到李奕杰的目光马上点头：“妥妥的，我肯定读。”
　　说完他就晕了。
　　雷桦倒的时候把周围的几人惊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李奕杰正要冲出去叫医生雷桦忙道：“没事没事，我歇一会儿就行。”
　　李奕杰不理他还是叫了医生，医生过来看了一圈说别留那么多人在病房，让他们看完赶快走别打扰病人休息。
　　“还是我和罗麦留着吧，”李奕杰对雷桦父母道，“医生说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等他回去有你们忙的，这两天你们就别跑那么勤，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李奕杰说这话时脸部轮廓很是柔和，略带着点哑的嗓音听起来很让人安心，罗麦在一旁听着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李奕杰察觉到目光昂首看了眼罗麦的方向，罗麦忽地被他的眼神烫到，掩饰的抓抓头进病房里陪雷桦去了。
　　罗麦进去时张珏正往雷桦手里塞大白兔奶糖，把他两只手都塞得满满当当后摸摸雷桦的脑门让他好好休息，说前几个晚上疼的睡不着就吃颗糖甜甜。
　　雷桦听了这话眼圈红红的，张珏看他这个小模样忍不住挠了挠他的下巴，之后用哄小动物的语气对他说：“最近学校有几堂大课很值得听，我今天先回去陪陪我爸妈，过几天忙完了陪你好不好？”
　　雷桦点点头，张珏笑了笑对他比了个心又和门口的罗麦打了招呼离开了。
　　罗麦坐到床边看着雷桦，雷桦低头瞧着手心里的糖。
　　“我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有点意识，”雷桦道，“当时我问随行医生我会不会死，医生说这是他见过比较轻的伤让我别害怕。”
　　罗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