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陪着你走-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谢潮声把他的手揣进口袋里,嘱咐道:“少碰冷水,晚上用热水泡脚,睡觉不许踢被子。还有不许喝太多冷饮,正餐必须好好吃饭,不可以吃太多零食。”
  “老师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潮声说:“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可是有老师在啊。”
  谢潮声问:“如果我不在呢?”
  “你怎么会不在?”
  “学校选派援疆教师,要去一年半,我报名了,而且通过了考核,过完年就出发。”
  梁屿愣了几秒,怔怔地看着谢潮声:“不能不去吗,去援疆有什么好的?”
  谢潮声自嘲地笑了笑,他想说好处还挺多的,待遇优厚,回来就能评职称。但是这些话他通通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要怎么对着他年轻的恋人解释这些俗气至极的事情。
  最终他问梁屿:“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梁屿说,老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谢潮声说:“你错了,我很糟糕,脾气差,没有魄力,缺乏远见,做事优柔寡断,品行也不好。我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梁屿急着否认,但是他看到谢潮声脸上的笑,好像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等你以后见识到更多的人,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你会发现,在你17岁时喜欢上的人其实很差劲,在你18岁就把你拐上床的人有多么卑劣。我怕你后悔。”
  梁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想弄懂谢潮声话里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决绝。他毫不怀疑就算面前是万丈深渊,谢潮声也会面不改色地跳下去。
  明明没有下雨,但是他渐渐看不清眼前人的脸,梁屿刹那间就明白了谢潮声的意图。
  “老师,你想跟我分开是吗?”


第四十五章 烙印
  最终谢潮声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暖过他冷冰冰双手的大手,指尖仿佛也沾染上那一点凉意。
  梁屿确认,谢潮声眼底分明蕴藏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然而当他为了不让盈眶的泪水掉落而眨了眨眼睛,再看时谢潮声眼里的情绪已不剩分毫。
  梁屿听见他的老师用平静的语调对他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睡觉,认真读书。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谢潮声忽然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人,然后很用力地抱住了他,以要将他捏碎的力度。
  你好好的,说完这四个字,谢潮声松开双臂,转身就走。
  梁屿觉得他从听到谢潮声说的那些话开始,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但是当他看着谢潮声背过身,身体迸发的力量驱使他上前一步,紧紧箍着谢潮声的腰。
  梁屿听见自己带着哭腔说道,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谢潮声身体猛地一颤,他握住圈在腰间的那双手,接着狠心掰开,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全身的力气直到这一刻才被彻底抽空,双臂无力地垂着,梁屿看着谢潮声越来越远的背影,只能徒劳地站在原地,竟没有一点力气追上去。
  “他还不至于错得太离谱。”背后响起一个久未听过的声音,梁屿回过头,他的父亲就站在不远处。
  “你去找他了?是你让他走的?”
  梁父皱眉看着面如死灰的梁屿,不悦道:“是你的老师自己来找我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都多大了,还胡闹?”
  “他找你做什么?他不会扔下我的,他一定不会扔下我的。”梁屿眼睛通红,嘴里漠然地重复这句话,拔腿就要去追早已不见踪影的谢潮声。然而没跑几步,突然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膝盖重重地磕到地上。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梁屿看着谢潮声走远的方向,忍了好久的泪水在此刻终于决堤。
  直到梁屿被梁父搀扶起来回了家,谢潮声才从角落里出来。他走到刚才梁屿摔倒的地方,蹲下来看,水泥路面上还有未湮灭的泪痕。
  谢潮声看着地上那一点水渍,方才阴沉的天空像是错觉,午后的太阳忠实地执行它的使命,地面上那点水迹很快就干透了,再找不到任何痕迹。
  但他知道,那点泪痕已经在他心里成为了烙印。
  站起来的那一刻,谢潮声觉得他心里的某个部分也随之死去了。
  在父亲给他膝盖的淤肿冰敷的时候,梁屿得知事情的原委,但直觉错过了最关键部分。梁父眼神有所躲闪,他只说是谢潮声找上他,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请求他的原谅。
  老师一定不会离开我的,梁屿神经质一般重复,梁父不耐烦道,也许是他不爱你了呢?不可能,梁屿吼出来,然而吼完以后整个人像冬天飘落的枯叶,摇摇晃晃的,迅速衰败下来,连站都站不稳。
  梁父回想起谢潮声对他说的那句“我爱梁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脸上闪过似厌恶似别扭的神色。但看到伤心欲绝的梁屿,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
  几天后当梁屿再次看到谢潮声,却没有底气像今天这样吼出这一句不可能。
  这天晚上梁屿是偷跑出来的,膝盖的伤还没好,一连好几天他都被关在家里,不管他把家里闹得怎么鸡飞狗跳,哪怕使出绝食这样的招数,他爸就是不肯让他出去。这天还是趁叔叔来了他家,他们在书房里争吵时偷溜出来的。
  夜晚寒风刺骨,出来得急梁屿身上穿的还是睡衣,脚下踩着拖鞋,跳上公交车受到全车人的瞩目。梁屿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一路跑过来呼吸还有点喘,心跳得很快,他已经想好等下要对谢潮声说什么。
  他要告诉谢潮声的是,没关系他可以等他,一年两年实在算不了什么,多久他都可以等,只要他们别分手。
  也许因为总算想通了,也许因为就快要看到谢潮声,多日以来胸口郁结的悲伤和颓丧顷刻间消散不少。梁屿甚至觉得是谢潮声太小看他了,他不是那种不能承受离别的人,他不是。
  回到属于他们的小窝,梁屿无比庆幸这几天他都随身带着钥匙。拿钥匙开了门,满室的黑暗让他僵在原地,摸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轻轻一摁,梁屿知道谢潮声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
  那天出门前临时决定不带而被丢下的伞,依旧在原位。拖鞋的摆放跟走的那天一模一样。梁屿径直进了卧室,伸手摸上床铺,凉凉的。
  从前他躺在上面总觉得热,身上是火热的胸膛,身下又是厚实的床垫,所有滚烫的、烧灼的、让他浑身颤栗的记忆都与这有关。
  梁屿再次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才发觉手脚冰凉得很,和这张几天无人问津的床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死心地拨出谢潮声的号码,过去几天无数次提醒他已关机,梁屿以为这次会听到一模一样的女声,但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喂”了好几声,梁屿才开口道:“请问,谢老师在吗?”
  “谢老师?你是学生?”电话那头的人貌似喝醉了酒,说话有点口齿不清,“你是他的学生,他怎么会备注成‘家’,你用的是固话吗?”
  梁屿没空应付一个醉鬼,他耐心地再问一遍:“请问老师他在哪?”
  “在家啊,我送他回家咯,你不是他的‘家’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梁屿简直要被绕晕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梁屿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既然电话里的人说送谢潮声回家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只要在家里等就好了。
  抱着这个想法,梁屿就坐到外面沙发上等。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直到一个小时。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是送错了地方,毕竟对方也是个醉鬼,然后又担心或许路上出事了,万一对方酒后驾车怎么办。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梁屿立即冲向门口,他不能坐着干等,他得去找他才行。打开门,梁屿蓦地想到另一种可能,如果对方口中的“家”指的是谢潮声过去住的地方,他曾经的家。
  谢潮声习惯性掏出钥匙开门,但试了几次钥匙都插不进锁孔。旁边的陈孟还在嚷嚷道:“怎么回事?你没你家钥匙啊?”
  谢潮声使劲晃了晃脑袋,企图让大脑清醒一些。电梯“叮”的一声在他们这一层停了下来,电梯按键闪着绿幽幽的光。谢潮声看到电梯才如梦初醒,他收回钥匙,转身摁住将要关门的电梯。
  “快进来,这里不是我家。”
  “这里不是你家?”陈孟踏进电梯,猛然想起什么,捂嘴惊呼,“差点忘了你离婚了,跟司机报错了地址,早知道去我那好了。”
  谢潮声按揉着太阳穴,喝完酒头疼得很,老友还在一旁叨叨个没完:“你说你怎么说走就走,少了你项目怎么办?”
  “融资不都拿到了吗?”
  “嘿说来也怪,”陈孟搭上谢潮声的肩,“杨平那边迟迟不打款,我以为这次真的要凉了,谁知道立马来了个新的投资人,打款可比杨平那孙子爽快得多。昨天听说杨平那一伙人公司的资金链出问题了,幸好没让他们投。”
  “新的投资人姓梁,你认识吗?”陈孟拍了拍谢潮声的肩膀,谢潮声低头整理袖口,没有回答。
  电梯门开了,陈孟说要去放水先走一步。谢潮声沿着小区的石径慢慢地走,矗立在石径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谢潮声看着来电显示,愣是按不下接听。
  “老师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了吗?”
  谢潮声猛地抬头,梁屿就站在转角处,似乎没有朝他走过来的打算。谢潮声下意识想走过去,却被梁屿喝住了。
  “老师别过来,接电话。”
  谢潮声按下接听,举起手机放到耳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屿。
  梁屿轻笑了一声,对着电话说道:“老师你别过来,你一过来我就不想让你走了。其实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你愿意告诉我答案吗?”
  “你问。”谢潮声哑声道。
  “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是‘家’这个字对吗?”
  谢潮声忍住鼻酸,“嗯”了一声。
  梁屿又问:“但其实这里才是你的家对不对,跟我在一起久了,总要回家对不对?”
  喉头仿佛被哽住了,谢潮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死死地看着梁屿,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梁屿料到了谢潮声的沉默,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说句生日快乐,我没有食言,我给你过生日了。生日礼物幸好提前送了,老师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谢潮声咽下喉咙的酸涩,控制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走到梁屿身边将外套罩在他身上,仔细扣上纽扣。梁屿抬眼看他,抿了抿唇,小声说道:“老师笨蛋,这样我还怎么讲电话。”
  “为什么穿那么少出门,你就这么照顾你自己的,”谢潮声瞪着梁屿,“你爸呢,不管你吗?”
  被谢潮声突如其来的一吼,梁屿眼睛弯了弯,明明想笑,但眼泪偏偏不争气地跑出来。他整个人都被谢潮声的外套罩在里面,双手没法伸出来擦眼泪,只能寄希望于谢潮声。他放软了声调,说道:“老师我反悔了,你可以抱抱我吗?”
  谢潮声伸手将梁屿抱进怀里,梁屿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在那蹭了蹭眼泪。
  “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才哭的,是因为老师你太凶。”
  “嗯,以后不凶你了。”
  “老师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走的那天让我去送你。”
  谢潮声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梁屿,他明天就要走了。不是过年后,是明天,他又一次骗了他。
  梁屿仿佛怕他不答应,连忙说道:“老师不出声就当你答应了。”
  谢潮声用力抱着梁屿,恨不得将他嵌进骨血里。
  伫立在他们旁边的路灯,始终明明灭灭。


第四十六章 逃兵
  当晚梁屿是被谢潮声送回去的,连续几天精神高度紧绷,绝食加彻夜不眠,整个人已经严重透支。当他靠在谢潮声怀里,感觉到久违的安心,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谢潮声叫他的时候,他并非完全没知觉,但不想离开温暖的怀抱,也不想回家。更重要的是,他好奇谢潮声会怎么选,是将他送回家,还是带他回去他们的小窝。
  当他被塞进出租车,听到报出的地址,才发现刚才的想法过于愚蠢了。他竟然心存侥幸以为还能回去。回去他们的家。
  裤袋里的钥匙咯得大腿生疼,梁屿被谢潮声搂在怀里昏昏欲睡,熟悉的气息入侵他的鼻腔和大脑,逐渐麻痹他的心脏和神经。
  他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紧贴皮肤的那把钥匙所传递的冰凉、疼痛是真实的,还是此刻令人沉溺的怀抱和气息才是真实的。
  梁屿是被父亲的吼声吵醒的,但仔细辨别声音并不在近处。睁开双眼,谢潮声站在床边看他,眼神比卧室暖黄色的灯光还要缱绻温柔。梁屿从被窝底下伸出一只手,指尖一点一点碰到谢潮声的手指,直到完全握住。
  眼睛渐渐蒙上水汽,想说的话在嘴边滚了一遭又咽下去。方才夜色太黑,他没有看清楚,这会儿才看见谢潮声也没有比他好多少。胡渣未刮的脸上,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嘴唇干燥起皮,内衬的薄线衣起球了,衣领也没有翻好。
  梁屿支起身体,手臂刚抬起来,谢潮声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配合地俯下身,视线与他齐平。彼此炙热的目光刚碰上便黏在一起,眼神痴缠的片刻,梁屿伸手替谢潮声翻好衣领,然后揪掉薄线衣上的毛球。
  干裂脱皮的嘴唇看着十分碍眼,梁屿直接吻上谢潮声的唇,用舌头润湿。唇分的时候他问谢潮声:“为什么又喝酒?”
  谢潮声问他:“为什么不肯吃饭?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照顾好自己?”
  梁屿眼圈愈发的红:“那老师要先回答我,为什么突然要走?为什么扔下我?为什么不回家?”
  还有为什么要回旧居,你这几天都住在那儿吗?你跟师母见面了没有?
  他有好多问题问不出口,复杂难言的情绪堆积胸口无法排遣,只能任由自己被悲伤的河流包围直至淹没。
  “老师,你怕了?你常问我会不会害怕,其实你才是最害怕的那一个对吗?”
  紧握的手没有分开,谢潮声攥得用力,手背青筋凸起。他看着梁屿悲伤愤懑的模样,很想靠近吻他,但外面传来关门的巨响,接着有人敲了敲房门。他又将这个念头掐灭了,像从前无数次摁灭烟头一样,看着烟头微弱的火光倏地灭掉。
  他明明已经戒烟很久了。
  他大可不管不顾地吻下去,甚至抱着人强行离开,逃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他们。他又不怕所谓的世俗枷锁,更不怕任何流言蜚语,倘若就他一个人,只身赴十八层地狱也未觉害怕。但他不是一个人。
  谢潮声想,他到底怕什么?他怕拖累他的男孩,怕他成为众矢之的,怕不能护他周全,更怕失去他。
  低头在梁屿手上印下一吻,谢潮声揩去他眼角的泪,转身之前对他说,是的,我怕了。
  因为害怕失去你,所以离开你。
  谢潮声听见梁屿在背后骂他,胆小鬼,老师我讨厌你。他扯了扯嘴角,心想胆小鬼的程度还是轻了点,他就是个逃兵,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门口梁父脸色铁青,谢潮声略微颔首。走出这扇门,梁父跟着出来,叫住谢潮声,道,听梁屿说你要走了,什么时候?
  谢潮声回答,明天,以后要麻烦你照顾好他。梁父对谢潮声的口吻很是不满,说道,这还用你说,我是他爸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谢潮声笑了笑,然后又道,融资的事我听朋友说了,替他谢谢您。
  算是你肯离开梁屿的一点报酬,梁父说道。
  我已经退出了,谢潮声失笑。梁父愕然,谢潮声继续道,还有那件事,希望您别告诉他。梁父问为什么,也该让他好好认清人。
  谢潮声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龌龊事,所以还得劳烦你多费心。
  知道了,梁父语气不善,送谢潮声出门回来以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的那天是陈孟开车送他去机场。一上车谢潮声就戴上眼罩昏头大睡,路上有点堵,陈孟不爽地按了按喇叭,谢潮声适时提醒,注意素质,别制造噪音扰民。
  陈孟看到谢潮声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回想昨晚看到的那幕,他索性熄了火,咬牙切齿道:“我就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就弯了,你本来就是同,还是被掰弯的?”
  谢潮声摘下眼罩,问:“干嘛,你歧视同性恋?”
  “没有,”陈孟白眼一翻,“就是吓我一跳,你现在那位看上去挺小的,哪里认识的?”
  “他是我学生。”
  陈孟目瞪口呆,露出像被雷劈过一样的表情。
  谢潮声继续补刀:“我大他八岁。”
  “……”
  “你可真是个混蛋,”陈孟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打量着老友,“对方满18岁没有,你们是自由恋爱不存在任何威逼利诱的情况吧?”
  谢潮声笑:“有区别吗?”
  “那也对,不管怎样你诱拐学生的罪名都没跑了。”
  瞥见老友又变得沉默的面孔,还有乱糟糟的头发,以及没刮胡渣的脸,陈孟忍不住嘀咕:“你怎么把自己搞那么落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兼失业了。你那位小朋友究竟怎么看上你的?”
  “我是失恋了。”谢潮声如实汇报。
  陈孟倒吸一口冷气:“你这刚官宣就分手,因为你要走所以才分的?怎么不让人家等你一年半,时间也没有多长。”
  谢潮声淡淡道:“我不敢开口让他等我,也不能开口。”
  “看你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陈孟唉声叹气,“所以说你好端端去援疆干什么,我记得你从前的志向可没那么远大。”
  谢潮声看向车窗外,他想回答老友非去不可,但他知道他的理由其实蹩脚得很,或许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遑论说服别人。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让他们都重新审视一下这段感情。只不过他选了最极端的方式,他走,给梁屿重新选择的机会,一个离开他的机会。
  登机前谢潮声接到梁屿的电话,电话里梁屿没说话,彼此的呼吸声缠绕到一块,谢潮声也跟着沉默。
  沉默使人心生焦灼,就像烟瘾犯了的滋味,谢潮声靠吞咽口水来缓解心里的烦躁。嘴唇干燥的症状没有缓解,嘴巴很苦很涩,但他不需要水,也不需要烟。
  “听说新疆现在很冷,你有带够衣服吗?”梁屿忽然开口。
  谢潮声愣了愣,回答:“带够了。”
  “带了哪件大衣?你还有件外套在我这忘了吗?”
  “你留着穿。”
  “我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谢潮声喉咙发紧,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假装若无其事道:“不要来,我不需要,你好好待在家。”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尾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隐忍好久的哭声在这里现了端倪,梁屿问道:“你要走了吗?”
  “你故意骗我年后出发,实际上今天就要走了,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梁屿的话让他哑口无言,谢潮声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绝对称得上劣迹斑斑,他不介意再加一条罪行,但他害怕伤人伤得太过了。
  最终他只说了句:“别哭,不要等我。”
  飞机飞行一段时间后,谢潮声从舷窗向外看,底下的云层很厚,云海翻涌。他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事,伤敌一千亦会自损八百,如果他伤害的不是敌人,而是对他盲目信任死心塌地的爱人呢?
  闭上眼睛时,谢潮声想,他的后遗症来了。
  知道谢潮声今天就要走完全是个意外。梁屿抱着谢潮声的外套,打算偷溜出家门,不管前一晚谢潮声对他说了什么,都不能动摇他分毫。他知道自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甚至做好了撞得头破血流的准备。
  父亲看到他出门,并没有开口阻挠。
  正要推开家门,梁屿听到身后父亲的话:“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经走了。”
  梁屿脚步一顿,猛地转身。
  父亲神情坦然,道:“看来你不知道,你的老师今天就要走了。他既然没告诉你,你也该想想是什么原因。”
  “不会的,不会是今天,他答应让我去送他的。”
  “梁屿,你糊涂,但是你的老师不糊涂。听说他是去援疆了,到时候一回来职称就能晋升一级,人家在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可你呢?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该断的就断了吧。”
  “不可能,”梁屿竭尽全力冲父亲吼,“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父亲这么对他说。
  他离开家,一口气冲到大街上,突然间就不知道该去哪。街头行人脚步匆匆,马路上车流如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唯独他一个人茫然四顾。
  抱紧手里的外套,他拨下谢潮声的号码,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眼睛用力睁着,不让充盈眼眶的泪水掉落,听着电话那头和往常一样的声音,他听不出一点离别前夕的异样和苦楚。
  梁屿低下头,避免和过往的行人对视。
  最终谢潮声给他判了死刑,他让他别哭,别等他。
  他问谢潮声,你不要我了吗?
  没等来回答,电话仓促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