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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米之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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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吃了几天泡面了,他正是关键时期,别人家的考生都有母亲细致关照,而周望连口热饭都难吃上。周瞭这么想着,有些心疼。
  他这次跟导师请了长假,一直到弟弟高考结束再回学校。导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正巧工作室的项目只是刚刚起步,对方公司的验收时间是下个学期,便叫他放心回家。
  其实想来,自从周涵之夫妇从他们兄弟俩的生活中滚开后,周围的人都是抱有善意的,比如说自己的导师,身边的朋友,还有那第一个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周瞭?”
  周瞭正在挑橙子,蓦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熟悉,心里觉得惊讶,抬起头来见到站在面前的男人,竟然正是刚刚正想着的人。
  “沂源哥。”
  段沂源穿着休闲西装,鼻梁上架了副无框眼镜,此时推着只摆了几瓶大容量矿泉水的推车,模样很闲适。
  “我老远见到你,果然没认错,就是头发长了一点。”段沂源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抬手指在鬓角边绕了绕。
  “啊。”周瞭抓了抓头:“最近比较忙,忘了去剪。”
  两人就这么边买东西边聊上了,段沂源跟着周瞭穿梭在各种货架间,也没见他伸手拿东西,周瞭后知后觉地想,来超市只会买大瓶水的单身汉,大概需要请人家到家里叙旧才好。
  “沂源哥有空吗,我正好买了挺多东西,不如到家里吃个便饭?”
  “好啊。”段沂源干脆地一点停顿都没有。
  段沂源是开车来的,两人把东西装进后备箱,一同坐进前座,周瞭看着车窗外,不时感叹浣城变化快,他不过一个学期没回来,就有几栋建筑拆了重建了。
  “毕竟大家都不愿意停在原地。”周瞭家很快就到了,段沂源一边熄火,一边这么说。
  “这么说来,我临近毕业,却并没有多少闯荡精神。”周瞭解了安全带,“导师鼓励我读研,身边的朋友拉我开设计公司,我却还是想回浣城,自己想想都觉得实在没志气。”
  “不会。”段沂源本来也解安全带,这时转过头来,看着周瞭说:“如果你回来,我会很高兴的。”
  “是吗。”周瞭没有任何察觉,推开门下了车。
  两人大包小包地打开门,周望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板上看书,面前摆了个刷刷吹着便签条的电风扇。
  他一手拿着书低头认真默读着,一边走到门口伸手去帮哥哥接东西,余光瞥了瞥,才发现哥哥身边多了个人。
  “沂源哥来家里吃饭,你去拿点喝的来。”
  周望把书随手反压在鞋柜上,“哦”了一声,将东西接过来拿到厨房,再找了茶叶出来,沏了杯热腾腾的绿茶端出来。
  周瞭觉得奇怪:“冰箱里不是有冰红茶吗,夏天喝这个太热了。”
  周望心不在焉地放下杯子:“那个过期了。”然后抄了书回到电风扇前,自顾自继续背单词。
  周瞭打开冰箱,拿了过冰红茶看了日期,明明很新鲜,便知道弟弟又闹别扭了,从他跟段沂源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小子就对人律师十分不待见,都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
  他只好拿了冰镇啤酒出来,征询了段沂源,把茶换走。
  周望就坐在不远处,眼都不抬。
  “我来给你搭把手吧。”段沂源开啤酒喝了几口,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小望开下电视……诶。”
  “就别客气了,我肚子饿想早些开饭行不行。”段沂源伸手握住周瞭肩膀,把人掰过去往厨房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周望,后者本该埋首看书,却像是能察觉到一般抬头跟段沂源对视。
  段沂源轻笑了一下,回头对周瞭说:“我帮你绑围裙吧。”几乎凑到了哥哥的耳边。
  周望眯起眼睛。
  

第11章
  '旧识'
  周望的学校在高考前一星期放了考前假,给学生们充分预备时间,调节心情也好抓紧奋战也好,这个星期比以往任何假期都让人心情复杂。
  周望坐在电风扇前,一手拿冰棍一手拿书,刘海用发夹固定在头顶,周瞭往旁边过的时候瞥了两眼,发现那是许晚晴的东西,发夹上头还有一只小小的缎面蝴蝶结。
  “你头发怎么长那么快,上次我回来都还利落着。”
  周望目不转睛,嚼着冰块答:“你上次回来是3个月前。”
  周瞭被噎住,想了想说:“看完书我帮你剪。”
  “嗯。”
  周瞭趁这时间找了把锋利的剪刀。周望没一会儿就放下书过来了,把那怪异的发夹取下,刘海全盖住了眼睛。
  “剪吧。”他乖乖坐到哥哥面前,“剪完回去小贝他们肯定骂我。”
  “为什么?”周瞭拿梳子慢慢把那比小姑娘还长还漂亮的头发理顺。
  “我是玩摇滚的啊,这头发养了半年了,长度正好,甩起来帅。”
  “噗。”周瞭笑出声,“就不嫌娘娘腔。”
  “不,果儿还喜欢我这型的。”
  “果儿是谁?”
  “不是谁,群体称呼,那些小姑娘最喜欢搞乐队的,她们是不少乐手的食粮,精神食粮肉`体食粮。”
  “嗯?”
  “就是乐意跟你滚床单,特别乐意。”
  周瞭的动作停下来,剪刀停在周望的眼前,周望本来是闭着眼睛的,这时候睁开来,直直望着自己的哥哥。
  “咳。”周瞭尴尬似的,“不能这么着,要对人负责,呃,我是说你长大了,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找个好姑娘,要对人负责。”
  “我又没说是我。”周望面无表情,其实是在憋着笑,“我只是说她们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们。”
  周瞭:“臭小子。”
  剪刀簌簌地切断发丝,地上蜿蜒了轻薄的一片黑色。
  “哥,我还是处男呢。”周望弯起眼睛,两条促狭的卧蚕伏在眼睑下面:“你呢?”
  “我?”周瞭挑挑眉毛:“你想剪多短?”
  “……不要太短。”
  “嗯,保证不剃光。”
  周望只好闭嘴,他刘海已经被剪得短短的,露出光洁的额头,哥哥拿冰凉的剪刀蹭着他的皮肤,手指拨了拨他的下巴,他侧过头,让周瞭给他修鬓角。
  周瞭还是没忍住:“你之前的摸底考怎么样?”
  “607。”周望答。
  周瞭笑起来:“比你哥我强多了,好好考,你以后考哪,我去哪工作。”
  “要不是你高考的时候生病……”周望垂了眼。三年前两兄弟同时面临中考和高考,周瞭的压力显然要更大些,但是为了照顾好弟弟,一堆琐事占用了他的精力。夏日的暴雨说来就来,周瞭买好菜骑车回家,被浇了个湿透,回家后发烧感冒,进考场的时候脚步都还虚。
  当时家里的用度已经不宽裕,周瞭压根没想复读,拿了二本学校的通知书就报道去了。
  周望本来并不喜欢念书,初中的成绩也只是中上游,但是哥哥没考上心仪大学的失落神情,他一直记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用最寻常的办法。
  就像他小时候是连最普通的校园民谣都五音不全,现在却做了乐队主唱,他只要想的话,似乎都能办到。
  但是这个世界上,天道酬勤并不是能拿下所有事的。
  周瞭放下剪刀,仔细地拍掉弟弟脸上的碎发,然后说:“换你。”
  小时候起他们就互相帮对方剪头发,习惯到有时候想不起来去发廊。
  周望接过剪刀,周瞭闭上了眼睛。
  他撩起哥哥的刘海,对方的眉眼舒展,全然信任而放松地闭着眼睛。
  他的视线移到哥哥的嘴唇上。
  如果不是那两片柔软的淡色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这简直是一副等待接吻的表情。周望按捺住已经有些加速的心跳,把注意力都放到哥哥跟自己一样发质细软的头发上。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周瞭睁开眼睛“等下再弄。”跑去开门,留周望坐在原地平复呼吸。
  敲门的是电器城的人,要周瞭签售一台座式空调。
  “我没有买过这个。”周瞭奇怪得很。
  “我看看……这里有买方的名字,是’段沂源‘。”
  “麻烦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周瞭连忙掏手机拨段沂源的号,很快接通了。
  “沂源哥你的东西好像送错了,送我这了。”
  “什么东西?”那边的人漫不经心地问。
  “空调。”
  “哦,没送错,我忘了跟你说,上次看你弟弟对着电风扇背书,才发现你家里没装,我朋友开电器城的,让他弄了台老款,他本来卖不掉准备返厂的,不要多少钱,你就拿去用吧。”
  “诶?不、不行这得……”
  “你弟弟不是要高考么,有空调舒服点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马上开庭,先挂了啊,回见。”说完也不等周瞭开口,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送货的人看上去有点着急:“妥了没?我们回去还有活儿,得赶紧帮您装了,赶时间的。”
  周瞭只好让人进来,帮着给空调腾位置,似乎真是老式的,挺大一台。
  周望拿着剪刀走过来:“怎么回事?”
  “沂源哥给送了台空调来……算了,本来也打算装,回头我还他钱。”
  周望看了那空调一眼,客厅里蓦然多出个通体雪白的大玩意儿,根本忽视不了,他觉得这东西跟那个别有用心的律师一样碍眼。
  晚上周望照例在客厅看书,空调风徐徐吹着,确实比风扇舒服。
  周瞭本来在书房画图纸,接到电话,一帮浣城的朋友听说他回来了,约他出去喝酒,挺久没见,周瞭随即拿了钥匙出门,看了看正认真看书的弟弟,轻声提醒:“我出去一趟,冰箱里有下午弄的黄桃银耳羹,记得吃。”
  周望点点头,他才开门出去。
  晚上的气温要舒适很多,周瞭打了车到约定的酒吧,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启民是浣城的娱乐中心,人来人往,车只能停在外围,根本进不去,周瞭只好下车步行,经过几家KTV,再往里才有相对安静些的酒吧。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旁边酒吧的二楼露台上突然摔下个酒瓶,正正碎在周瞭面前,他往后急退两步,抬头去看,只见露台上有人扭打起来,定睛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扭打,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女生正被几个男人抓了胳膊,想制服她,奈何她像疯了一样,根本是在用全身力气挣扎。
  抓她的人似乎没耐性了,一巴掌将她扇得眼晕,这动静总算惊动了保安,在楼下门口检查客人包的保安都冲了上去。
  保安干预似乎给了那女生机会,她挣脱了人,想都没想,翻过露台的围栏就跳了下来。
  周瞭被眼前这一些列动作惊得哑然,身体的条件反射却快得出奇,他伸手接了女生一下,两个人便同时摔在地上。
  周瞭从地上爬起来,他胳膊砸到地上,半个身子给人当肉垫使了,关节处火辣辣地疼。
  “你没事儿吧?”他伸手给对方,人被他拉起来,面对面的时候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
  “周瞭!”
  “江墨?”
  楼上吵嚷不断,江墨当机立断地抓过周瞭的手,带他跑起来。
  周瞭莫名其妙地跑了一段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逃命,赶紧将江墨拉住,这时候他们早就跑出启民了,今晚这顿酒恐怕也泡汤,他浑身疼得只想躺着。
  “你是怎么回事啊。”周瞭靠到墙上,“几年不见,一照面你就给我来这么一遭。”
  江墨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根本没听进去,因为她张口就来:“周瞭你比以前还帅诶!”
  周瞭翻了个白眼,得,花痴这点恐怕是变不了的了。
  两人是初中同学,高中也同校,江墨过去就整天粘着周瞭,用忠实粉丝和怀春少女的热烈态度对待周瞭,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认为他们俩是一对,或者总有一天会成一对,因为江墨简直执着到了极点。
  那个跑到小学部给周望送航模的女生、坐在周瞭后座被让周望闹别扭的女生,正是江墨。
  可是别人不知道,江墨痴汉了周瞭那么久,却连一次都没有告白过。
  她不敢,只要有那么一丁点想要说出来的冲动,她就会想起那个有着和周瞭相似的眼角,却神情阴鸷的少年,伏在她耳边说的话:
  “你配不上他,你和你那个肮脏的秘密,永远都不该靠近他。”
  江墨笑得很开心,周瞭朝她走过来,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踝,男生一如既往的细心温柔,早已发现她伤到了哪。
  “不严重,不过得赶紧回去冰敷一下。”周瞭抬起头对她说。
  “好啊。”江墨的笑起来很好看,女生特有的简单灿烂地咧着嘴,她的脑海中一边回荡着多年前周望对她的警告,一边迫不及待地说:“你送我回家吧。”
  

第12章
  '介入'
  周瞭给在酒吧等的朋友去了个电话,被骂得够呛,收线后扶着江墨到路边拦车,将她送回家。
  因为江墨受了伤,他下车后蹲下‘身,露出整张后背来,侧头说:“上来。”
  女生在原地犹豫了会儿,慢慢趴上去,她心跳加速,拼命忍耐着不要让自己的呼吸听上去太明显。周瞭却没有半点旖旎的想法,只快步上了三楼。江墨住的地方没有电梯,内走廊散发着空气不通的沉闷气味,而当江墨打开家门,周瞭更加惊讶了。
  四十多平的单人公寓,里头乱得简直不忍直视,地上的电饭煲里还剩着泡面汤,没有床,墙角铺了张床垫,被子毯子皱巴巴一团。
  江墨红着脸换了人字拖,冲进去快速整理了一番,把电脑桌前的转椅推给周瞭,自己坐到床垫上。
  “我……我这里一般不来人,忙起来顾不得收拾。”她抠着自己的指甲说。
  周瞭绕过一堆堆书籍和DVD,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向另一角半人高的冰箱。
  “你是喝点什么?有奶茶和啤酒。”
  “找冰块。”周瞭说着,拉开冷冻室,那气味闻起来已经很久没清理了,伸手进去翻找出一板结霜的冰块,掰出来些,用塑料袋装了,拎过来给江墨敷脚踝。
  这场景有些熟悉,周瞭想起来,那年他也是从二楼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当时不觉得多疼,回家小望给他冰敷的时候才觉得疼得想哭。
  对了,小望当时是用毛巾裹冰块。他这么想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塑料袋,让江墨自己拿着冰袋:“我给你拿毛巾。”
  江墨自然被这细节感动得吸鼻子,指示他拿了毛巾过来,她没忍住,在周瞭的手指碰到她红肿敏感的脚踝时,伸手抓住了周瞭的食指。
  “我、我们……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周瞭有些意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她,“当然了,有什么要帮忙的给我电话。”他说着话,从女生软软的手心里抽出手指。
  给江墨贴了药膏又给她在锅里熬了点粥后,周瞭就离开了,这地方跟家里是两个方向,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却在面前快速打开了,周望一脸着急地站在里面,明亮的灯光能照见他额角的一片汗珠。
  “你怎么回事,电话也不通!”
  周瞭忙掏出手机来,机器已经耗干净电量自动关机了,他看弟弟穿着室外鞋,有些惴惴地问:“你准备出去找我?”
  “已经找过回来了!去启民的时候遇见你朋友问了才知道你根本没去聚会,你干嘛去了!”周望挺气急败坏的,把周瞭瞪得不敢往前迈步。
  “我遇上点事儿,给耽误了。”
  “什么事?”
  “以前的同学,她遇上找麻烦的,我送她回家。”周瞭一边说一边想往屋里挪,周望皱了皱眉,挡住他:“什么同学?”
  “江墨,你也认识。”
  周望意料中的脸臭得更厉害了:“那个三八怎么阴魂不散。”
  周瞭已经没辙了,小时候起周望就对江墨排斥得很,他早就放弃让这小子积口德。
  “一边而呆着去。”周瞭伸手推开弟弟,把换下的鞋摔在地上,周望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只好闭嘴。
  周瞭接了杯水,灌下去后抬头看着周望:“她是个好姑娘,你以后不能这么说。”
  周望即刻火了:“好姑娘?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你们高中的时候……”
  “我知道。”周瞭打断他,“我大概知道……”他的声音沉下去。
  周瞭记得读书那会儿,江墨看上去并不拮据,反而比其他女生打扮得更光鲜些,所以今晚看到江墨住的地方糟糕成那样,他很意外,并且,当他问起江墨在酒吧的冲突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江墨给他的回答竟然是欠债。
  周瞭并不是个擅于热络的人,失去父母后更加与人接触不深,江墨在读书的时候实在黏他太紧,周瞭被动地算是跟这个女生相熟,虽然已经三年未见,江墨突然出现在面前,又突然十分信任并且依赖地告知他自己的窘境,周瞭没办法坐视不管。
  原来江墨并不是在学校里表现得那样简单天真的,她是个私生女,跟见不得光的母亲相依为命,早几年给她们母女俩提供物质帮助的男人,也就是她没有名义的父亲,就已经不声不响地举家搬走了,生活自此更加困难。她没有明说,但是周瞭想得到,酒吧里的那些人,并不像多么干净的债主,江墨也许有她绝不想吐露的糟糕经历。
  周瞭把杯子轻轻放到桌上,弟弟在一旁仍旧别扭着,他也懒得去哄了,他想起江墨垂着头,低声说:“周瞭你别这么好。”时略带哭腔的声音。
  女生的脚踝是跟自己当年几乎一样的扭伤,她看上去太脆弱了,周瞭想,他曾经也是这样的。
  所以这其实不是单纯的同情,周瞭没去管那是什么,他在很多事上,都出离懒惰,甚至显得有些非通常意义上的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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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周瞭在一中门外的奶茶店买了碗沉甸甸的冰淇淋刨冰,转身回到站满等候家长的人行道上,考试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
  远远就见到了周望,他在男生中间也身量颇高,跟胡博搭着肩膀,脸上是十分轻松的表情。周瞭看弟弟在阳光下眯着的眼睑,也松了口气。
  “诶,哥!”周望发现哥哥站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手上还费劲托着只大号纸碗,忙甩了胡博往这边挤过来:“不是让你先回去吗,外面那么热。”说着接过周瞭手里的冰淇淋,举高些,那上面晶莹晃动的布丁和果酱太诱人,周望在只有几只慢吞吞的风扇的教室里呆了两个半小时,早热晕了,他伸出舌头卷了半颗冰淇淋球,伸手护着周瞭挤出来,又把纸碗递给哥哥:“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这时候胡博也东倒西歪地蹭过来了,不由分说就拿膝盖顶了周望的腿弯:“你个死兄控,见着你哥就不管老子了!”
  周望笑着躲开:“你哪有我哥好。”他一边伸胳膊揽住正在用勺子吃冰淇淋的周瞭:“我哥可是来给我带慰问品的。”说完也没等周瞭反应过来,他故技重施,低下头含住周瞭已经递到嘴边的勺子,嘴唇几乎蹭到了周瞭的下巴。
  周瞭呆了呆。
  “咦~~~”胡博跳起来抖胳膊,“恶心死我了!”
  “最后一科了,感觉怎么样?”周瞭把勺子递给弟弟,问道。
  “一点问题都没有,填过志愿等通知书就行。”周望却不接勺子,就着哥哥的手又舀了水果吃,别说胡博,他的鸡皮疙瘩也撑不住了,赶紧挥手告别:“记得晚上出来聚会!先走一步!”说完便钻进停在路边家里来接他的车里。
  “哥我们回家吧。”周望心情大好,笑嘻嘻地从身后搂紧周瞭,天气炎热,皮肤相贴的地方很快黏腻,周瞭却并不嫌他,伸手往后,拍了拍弟弟的头。
  为了庆祝高考结束,周瞭下厨做了两个拿手菜,又打电话给饭馆,定了牛排和披萨,还开了红酒,跟周望吃了这中西合璧的一餐饭。
  饭后周望摸着肚皮打嗝,大长腿在餐桌下晃来晃去,穿着室内拖踩周瞭的脚背,今天周瞭脾气格外的好,以往他捣乱早就被拍脑袋了,而现在哥哥只是回敬他,再收了碗盘去厨房刷,期间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周望屁颠颠跟进去,厨房面积窄,两个身量挺拔的男生肩膀挨肩膀都嫌挤,周瞭推了推他:“别添乱了,你累了这么多天,休息去。”
  “才不会,我现在是天底下最放松的人了,高考都搞定了,这几个盘子还能累着我。”他努力挤到周瞭旁边:“以后你做菜我洗碗好了。”
  周瞭垂着头,微笑着默许了。
  厨房的灯光温暖明亮,周瞭骨节分明的手明明是在打理油腻脏乱的活儿,却让周望看得错不开眼,伴随高考结束而放松的胸腔,再度滋生出那种柔腻的贪念来。
  “哥,咱们能一直这样对吧?”
  “嗯?”周瞭抬起手腕拨了拨挡眼的刘海。
  周望的目光跟过去,瞧着哥哥垂下的睫毛和利落的眉骨,佯装不经意地重复:“就是你做菜、我洗碗,一直这样?”
  “行啊。”周瞭低着头,爽快答应,随即又皱眉:“诶我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准备跟我过一辈子啊?女朋友什么的……”
  “对啊。”弟弟打断了他。
  “对啊,我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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