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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照亮了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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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他坐到病房里,病房里有四张床,但其他三个病人都已出院,目前只住了我妈一个人。可是……万一人家不想进病房呢?但是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真的有点孤单。
我一时有些犹豫,还是道:“学长,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待很久的。”
他摇头:“没关系,你快进去。”
“……”
他就是这样的,决定好的事,谁也说不动。
那时我就已知道。
我只好走进病房,我妈妈在浅睡,护工阿姨小声问我门外的是谁,她也瞧见了。
我想到理发店tony老师说的“男朋友”,可能是因为妈妈的事,心情也的确很好,我竟然还朝阿姨笑了笑。
她一愣,也笑。
我说:“我的朋友。”
阿姨没在意,继续忙去。
阿姨哪里知道,不仅仅是“男朋友”三个字,哪怕是“朋友”,于我安思风而言也是仅此一位,且有特殊意义的。
他在医院陪我陪了一下午,去会所,当然也是他陪着。
路上,他问起我妈妈的病。
这次,我坦然多了,把我妈妈何时生病,何时复发等事都和他讲了一遍。
他认认真真听着,到停车场后,他缓缓停车,叫住正准备下车的我:“安思风。”
“嗯?”我回头看他。
他怎么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我有点紧张,是要说什么?他是要走了吗?
所以啊,看看口是心非又死要面子的我吧,明明那样怕他不在身边。
他看我一眼,娓娓说道:“后来我又去找了医生。”
“……”
他又去找了医生,问了后续的一些事。医生说过,如果后续恢复得好,多活几年没问题。他去问的就是如何算是恢复得好,市内有很多专门的疗养院,这我也知道,但费用同样也是高昂的。
这么多的钱,我是绝对拿不出来的,所以我从未想过去这个地方。
楚珩现在说的就是这个,我想也没想,立即要拒绝。
他又轻声道:“你再想一想。”
已不是刚认识时候的我们了,那时候我还能死要面子地高声骂回去。
现在的我知道,他真的只是想要帮我。
我也知道这样,我妈能活更久,也能活得更舒适些。
可是,真的很多很多钱。
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别人的好。
况且,我们又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不过父母家人,或者部分恩爱夫妻。
可是看看满世界的人,看看社会头条新闻上每天上演的那些家庭悲剧,即便亲密如此,又有谁能真正不求回报地帮助任何一个人?
我哪来的脸要这样的帮助,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
他给我的,岂止滴水?
我低头不说话,他小心靠近我,用更轻的声音说:“医生说,阿姨还要再观察一个月的,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吗?一切都来得及的。”
我又无端委屈,并点头:“好。”
他再道:“快上去吧。”
我当时也是脑抽,又道:“我真的很讨厌这里。”
说完,我立刻就后悔了,并赶紧抬头看他。
我能猜到他下一句话大约要说什么了,立即道:“但是我会把剩下的两个月都撑下去的!”
他点头,我急急解了安全带转身下车。
我边骂自己,边急匆匆换了工作服。
我说这样的话,是等着人家再替我花更多钱吗?
太恶心了!
我有点讨厌自己。
可是他每次和我说话都那样轻和,似乎我无论如何都是有理的,委屈之下,些许真心话不由便吐露出来。
我换好衣服,皱眉出来。
我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来的,没再去阳台那处找金哥聊天。
休息室内的同事们久不见我,况且楚珩也很久没来了,这样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八卦发生,我的事情不流行了,他们早已对我没了兴趣。
我听他们讲八卦,他们这会儿热议的便是店里一个头牌被人赎身出去养起来的事。
同事们羡慕坏了,话中全是酸味。
我本来听得很随心,听到“赎身”两个字,突然想到那天痛哭的金哥。
不会吧?
我到底起身,金哥不在阳台,我到他办公室找他。
他果然在,坐在办公桌后抽烟。满屋子的烟,我进去后,捂住鼻子,他抬眼看我,笑:“你家少爷今天不是来了?你还来我这儿?”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来。”
“嘁,楼下停车场的人见到他的车了。他可是重要客户,车牌号和车之类的,我们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冷笑一声,不过我找他另有他事,没有纠结这些。
我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谁?”
果然,本还吊儿郎当笑的金哥,脸色立刻变了。
他将烟掐灭,转了办公椅,背对我。
“果然啊。”
他回头恶凶凶地瞪我,我再冷笑:“你瞪我有什么用?人家都走了。”
他立马起身,高壮的身躯平添压力。
“还想打我?”
他双手握拳,又坐回去,也冷笑嘲讽我:“我可不敢打你,你身后可也有个少爷。”
难得的,我也没生气。
我对他的事更好奇,好奇不是因为我这人多八卦,而是因为我和金哥好歹有了些交情。这些日子也多亏他照顾,先前若不是与他喝酒,我和楚珩也不会这般,我更不会知道那些事。
我也没把话说得太明朗,只是道:“世界上那么多人,来来又去去。还是多在意自己吧。”
“话说得轻巧,你呢?”他挑衅。
我一愣,是啊,我呢。
我也看他,直面他挑衅的眼神。
他问我:“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我摇头。
“我为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我的这条命。”
“这叫喜欢?”
他嗤笑:“人家少爷大手一挥,大把钱洒下,带出去风流快活。这才叫喜欢,在如今的世道。”
外头有人敲门,问我在不在。
我得走了。
金哥叫我:“安思风。”
我回头看他,金哥脸上难得认真:“喜欢早已不值钱,唯有钱才是真的。你的那位少爷,你也小心些吧。”
“?”
“于我们而言的天价,有时只不过是人家的一顿晚餐。你小子,被尝尝也就算了,千万别真给吃了。到时候你在人家暗无天日的肚子里,哭都没地方哭。”
我也难得认真:“他不一样。”
金哥露出怪异的笑:“你果然喜欢上他了。”
“……”
门外的人再敲门,我推门离去。
我走到有楚珩的包间外,伸手推门时,又想到金哥那个怪异的笑容。
金哥长久待在这样的地方,看到的都是真的吧?
可是楚珩的笑容与对我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那么我自己呢?
我的喜欢?
那叫喜欢?
我双手一齐推开有些笨重的门,沙发上的楚珩立即起身,对我笑。
其实不过半小时未见。
秒却全部化作时,化作天,甚至化作岁岁年年。
人的感官怎会如此夸张?
这样的情感,就叫喜欢吗?
我站在门边,有些迷茫,脑中却又清晰地想着这些事。
“是嫌暗吗?我再开些灯。”楚珩的声音打算我的遐思。
我回神,瞬间,响起开关声。
包间内更亮了,灯下的楚珩,也更亮了。
他的笑容——
唔,我往他走去。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
那就是吧。
我很喜欢。
第34章 三十四
我有这样的家庭,甚至亲眼见过别人是如何打上门来揭穿我妈的真面目。
喜欢上一个同性,在这一年遇到的诸多风波面前,当真已不算什么。
况且,在“我喜欢楚珩”这件事中。
楚珩本人大过喜欢,喜欢更是大过其余的一切或零碎或完整的细节。
我想每天见到他,我喜欢他,其余的事,都已不是事。
我有些小脾气,我有些作,我爱发神经,我爱生气。
但这些情感,全部只给一个叫作楚珩的人。
本质上,我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我很平静地接受并明白我已喜欢上他这件事。
那天算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了吧,但其实过得当真很平静。
你们想不到吧,我甚至在包间里复习英语。
原本无事可做,毕竟这样的地方,我们俩实在做不了其余的事。不过坐一会儿,两人离开罢了。
还是楚珩提到六月末要考四级,问我报名没有。
我报名了,真题试卷还在书包里放着呢。书包落在他车上,楚珩又下去一趟把我的书包拿上来,紧接着我便开始做真题……
做完试卷,他还帮我改题来着。甚至我在做试卷的时候,他还帮我写了几篇作文当范文。
做完并改完一套试卷,时间也差不多,我们俩正好走。
临走前,负责人还特地赶到,又是对楚珩好一通奉承,还说早给楚珩的会员卡升到最高级。
我顿时特别好奇,一上车就要看会员卡。
他还真拿给我看了,卡面纯黑,烫有暗金纹,很高级。实话说,卡很好看。
我正反看了看,小声道:“这是得花了多少,才升到最高级啊?”
说完,我又看他,我心里很虚。
他笑着只是说:“都是我自己赚的钱。”
哪怕是人家自己赚的钱,我也很虚啊。
我把卡还给他,楚珩收回去,不在意放到一旁,反而也小心对我说:“我都办了卡,以后能每天来吗?”
我抬眼瞄他,他认真看我。
我垂下眼眸,继续小声道:“还有两个月呢,还要很多钱吧……”
“我每天也都在赚钱的……”
如今想想,两人当真蠢又可爱。
但当时,我也只是更小声地说:“再说吧……”
我不舍见不到他,但是让人家花钱是不对的,我的内心很煎熬。
可楚珩对我笑一笑,我暂时就把什么都抛开了。
车子到我家楼下,似乎我也该推门下车回家。
可我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我真的舍不得走。
但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
我磨磨蹭蹭着,只好开始解安全带。安全带解开,车厢内依旧安静,我深吸一口气,准备下车走了。
楚珩终于开始说话,他先叫我一声:“安思风。”
我其实很激动,但是故作平静:“啊?”
“你看我。”
他却这样说,我纳闷地回身看他。
车里是有光的,我们应当将彼此的脸都看得很清楚。
“什么事?”我问他。
脸虽好看,看多了要命呀。
尤其我又是刚明白什么是喜欢的人,看多了真的会紧张……
谁料他似乎比我更紧张?
但他到底比我厉害,片刻后,他看着我的眼睛,缓慢道:“你还记得昨晚吗?”
“……”我下意识就要退缩,眼神也开始躲闪。
“看我。”他再道。
我只好瞪着眼睛看他。
“告诉我,你还记得吗?记得昨晚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他的声音好似诱惑。
我的双手搅在一起。
我是记得的,我都想起来了。
可是——
“安思风?”他再叫我的名字。
我觉得自己有点怂,都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何必还要这样?
我再深吸一口气,眼皮下垂,小声道:“我记得的……”
“看我。”他道,“看着我说。”
“……”我多吸几口气,抬头,看他,很郑重地说,“我都记得。”
他听罢,眼睛忽弯。
笑容如同我心海面上再度无风自荡漾的涟漪,圈圈又层层。
甚过最美风景,我已很沉溺。
他却忽然靠近,我直愣愣看他。
他伸手摸摸我原本刘海所挡的额前,我僵硬身体,他的手缓缓摸到我的后脑勺,手掌温暖包裹住我的脑袋。
他更靠近我。
我们的双眼越来越近,最近时,他的眼神一错,他的手将我的脑袋轻柔下按。他低头,在我的眉心印下吻。
………………
原来,被亲额头,是这样的。
没有任何感想。
他的吻很轻。
他的嘴唇离开我的眉心后,他定定看我一眼。
我记不太清楚当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因为早已大脑空白,这也算是最大的遗憾吧。
我能记起的是他轻声给我说“晚安”,还有他绕到我这边打开车门让我下车,再有他把后座我的书包拿出来。
我顿在原地,他一手拉我的手,另一手是我的书包。
他将我拉到台阶上,我木木不知道对指纹。
也是他拿起我的手指对指纹,再把我推进门内,把书包塞我手上。
我糊里糊涂进电梯,出电梯,用钥匙打开家门。
手一松,书包落地。我也坐到地上,头埋在膝盖里。黑暗中,手微微颤抖,到底摸向眉心。
刚刚被亲时,脸应当没有发烫?
此时摸着眉心,脸反而发烫,且滚烫。
我在地上坐了许久许久,直到一直弯着的后背的确开始难受。
我才撑着地面起身,也终于回神。
我赶紧先往厨房跑,爬上料理台,往下看。
看到了他的车,但他今天停得有些偏,我只能看到半个车身,看不到他的人。
我很急,又悄声回到客厅,打开家门出去看。
临出门前,记得带钥匙了。
我趴到楼道里的窗户往下看,终于看到他。
楼下没有他的手机光,也看不到他的脸,但路灯下有他的影子。
我靠在窗框,踮着脚,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直看他长长的影子。
直到电梯忽然响,灯也亮了,我赶紧缩回身子。
邻居的奶奶从电梯出来,她见到我很诧异。
我与邻居之间并不熟,但好歹也是见过的。
她关心道:“怎么不回家呀?”
“我,我朋友在下面……我等等就回去。”其实老奶奶知道什么呢?我却莫名心虚。
哪料老奶奶接了句:“那是你朋友啊?他这车昨天就在楼下停着了,停一夜呢。”
“………………”我纳闷看她。
老奶奶笑道:“我儿子加班,夜里三点多回来就看到啦。我早晨起来晨练,这车也在楼下呢。我儿子说这车贵,我以前也的确没见过呢。”
“…………哦,他,他昨晚住我家。”我讷讷随口扯了个谎。
但是老奶奶压根不会在意这些,这些话不过是随口一说。
果然老奶奶点点头,又叫我早点回家,便道“再见”,开门回自己的家。
我却觉得自己又要往下瘫了,伸手扶住墙。
因为我问“明天我能见到你吗”。
因为他说“能”。
因为他想让我能第一个见到他,他一夜没回家,一直在我家楼下?
他这一天半点休息也没捞着,一直跟在我身前身后。
他——
楼道内的灯又灭了,我摸回窗户旁,往下看。
依然是他的影子。
我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你到家了吗?
他没回。
我又再发:到家了告诉我。
想想不对,他万一还骗我呢?
我继续发:到家拍张照片给我看!
我趴回窗边,楼下手机光亮着。
终于这次收到他回复的短信:好。
过了五六分钟,楼下终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目送他的车开远,松了口气的同时,涌出的是突然而至的想念。
喜欢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我洗漱好,躺在床上等他的短信。
半小时后,手机响。
他说他到了,他也很听话地果然给我发了照片,是他的卧室吗?
我问他。
他说是,他又给我拍他家的客厅,沙发,甚至是餐桌上的花瓶,书桌上的书,一聊又聊了许久。
快十二点时,他催我睡觉。
睡觉可以。
但是,我很想他……
有点不要脸,互道“晚安”后,我到底又翻身趴到床上,发短信问他:可以再拍一张照片吗。
他问:还想看什么?阳台?那里还没看,我去拍。
我回:你。
确定,发送。
这次的沉默久了一些,但十二点之前,手机终究响了。
我吐出一口气,打开手机。
下载片刻,照片显出。
是他。
他刚到家就和我说话,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他是不是很少自拍?他对着镜头,笑得难得有些羞涩。
却依然是嘴角上扬,眉眼弯弯。
他还道:拍得不好,怕你不喜欢。
不。
我双手交握,手心里是手机。
双手交握在胸膛,我平躺,并闭眼。
我喜欢。
不仅仅是喜欢。
我想,我会一辈子喜欢。
第35章 三十五
年轻时候,真的很好。
身体还很健康,生活中有那样多的阴霾,还是能时时谨记自己的梦想,也仍然充满希望。
你若问如今三十岁的我,梦想是什么?
我大概只会嗤笑出声。
当然,也不能说梦想完全没有。
我最痛苦的时候,最大的梦想是拖全世界给我陪葬。
凭什么就让我痛苦让我难过呢?
再后来,连这样肤浅而又年轻的梦想,我都懒得有了。
我好像真的有点老了。
用再多的贵妇护肤品也没用,一笑,眼角依然会有浅显纹路。
他都看得出来。
而我想到这些往事时,竟然又有点想哭。
不过,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因为感动。
感动于,原来我也有过那样一段爱情啊。
原来我也有过一辈子的喜欢。
记不清他亲我额头时的感受,我却记得那晚是如何抱着手机平躺在床,心间如何澎湃久久不平息。
仿佛是找到了天地间最大的宝藏,想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又忍不住想要炫耀。
炫耀给唯一的一个他看。
炫耀给我心中的他看。
我要让他知道有人会给他一辈子的喜欢。
可是——
“砰!”
车猛地一晃,我立刻回神,从美好回忆中跌出来。我抬头,车前停着另一辆车,车前灯亮得我眼睛疼。我正要立即闭眼,已经先有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
是楚珩的手。
十年已过,他还记得我怕光的事吗。
我顿时又开始出神,车再“砰”的一声,都没能让我再回神。
直到楚珩冷笑道:“你的这位老情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回神了。
原来是金哥找来了,楚珩对这里毕竟不熟,这儿是金哥的地盘,车停在路边,还是挺好找的,刚刚应该是金哥在踹车吧?
楚珩是神经病吧!现在已经神经到无差别攻击了?他最知道我和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我晃了晃头,他的手却牢牢捂住我的眼睛。
我生气道:“你松手啊!”
他冷冷道:“他的车灯始终没关,你眼睛吃得消吗。”
我一噎,说得有理,但是输人不能输阵,我又呛道:“我自己不会捂眼睛吗!”
“你的手捆着,怎么捂?”
“是啊!谁捆的我?是你啊!你把我松开,我不就能自己捂了?!不劳您辛苦!”
莫名其妙啊这个人!
“……”楚珩再度被我说得闭嘴。
我再晃头:“松开!让我下车!”
他却把我的眼睛捂得更紧。
他是故意的吧!
我气,可是动不了,想咬他一口也不行。我气得不停深呼吸,不停眨眼睛。他又不高兴了,凶巴巴道:“眼睛别眨来眨去。”
“眨眼睛都不行哦?你谁啊!管这么宽!”
我偏要眨,我的睫毛一次次抚过他的掌心。不让我做的事,我偏要做,气死他!
没气死他,车又是“砰”的一声,再响起金哥的声音:“放人!”
楚珩不为所动。
我听到金哥的声音,又有更多底气,明知挣脱不开,我也扭着,并还想躲开楚珩的手,急道:“你放人啊!”
“你别扭来扭去。”
我更气:“你松开我,我不就不扭了吗?!”
金哥再踹一脚:“姓楚的,你放人!”
楚珩冷笑一声。
我的双眼被捂着,反正是什么也看不到。
耳边传来这声冷笑,我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凉。
这十年,楚珩进化得好可怕啊。
虽说到底是金哥的地盘,楚珩暂时吃不了好。但若真要闹大了,金哥铁定要倒霉的。金哥如今的这份事业,打拼起来也不容易。
光听他这声冷笑,就知道他如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先放软声音:“那你最起码先把窗户摇下来,听听他说什么吧?”
楚珩“哼”了一声。
我只能更软和一点:“开个窗户又没什么的哦?”
我说完,没动静,倒是金哥又踹了一脚。
我正要继续装可怜,楚珩摇下了车窗,我心中一喜,金哥迅速走到他的车窗外,说道:“楚珩,你——”
楚珩打断他的话:“你先把车前灯关了。”
金哥也懵了:“啥?”
我本来还在心中大骂楚珩,为自己服软而悲哀。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身子一顿。
“安思风的眼睛受不了强光,关了。”楚珩再道。
“……”金哥去关了灯。
“好了。”楚珩松开手。
我的眼睛迅速又眨了一下,睫毛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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