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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打老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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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胡骄这时眼睛已瞪得胡桃核样儿大,好凄惨:胡娇毕竟是她同胞姊妹,两人一齐闯江湖,又是同胞战友,彼此间极有感情。
    “所以之后独孤去了哪里,你便不清楚了?”
    答案是:是。
    那时候,恰好大家各忙各的,谁也没留意独孤一味的行止,更何况他的轻功奇高。
    “那你发现阿娇不见了,为何又不立时向我报告?”
    “我是到晚饭的时候才肯定阿娇没回来的——”胡骄哭着说,“初时,我只以为她觉得不开心,出去散散心……何况,小姐心情也不好,我没敢打扰你。”
    胡骄没说下去的地方,言有尽,意无穷,绮梦当然明白。
    昨晚,她跟胡娇冲突过,还赏了她一巴掌。
    ——现在胡娇失踪了,她得为这事情份外感到内疚和难过。
    那时已经天黑了。
    黑黝黝、杀气腾腾的荒山之夜又莅临了。
    没办法。
    “我们提高警觉,武器在身,随时提防敌人偷袭;”绮梦只好先作这般吩咐。失去了独孤一味这等大将,她也有点心乱如麻,对付吴铁翼的事;也只好暂搁一旁了——因为明显的现在有人在对付。伺伏着他们。“也许,不久后;独孤先生就会回来……他说不定也把阿娇带回来呢!”
    说完了她就笑笑。
    她是希望气氛能轻松一些。
    但没有人笑。
    因为大家的心头根本轻松不下来。
    一一在这围内少了一个豪勇的男子,要远比少了一位女子还触目。惊心,国为在场的都是阴盛阳衰;何况独孤一味嗓门大作事豪派威猛,有他在场至少阵容浩荡,铁布衫虽也是男子汉,但一向只沉着气不吭声,甚至不移动一下,有时候跟一根铁柱子没太大的分别,更何况现在不止“少”了一个独孤一味,连喜欢胡吹大气眼尖舌利的胡娇,也同时失了踪。
    试问大伙儿又怎笑得出来?
    反正大家都笑不出来,绮梦就下了决心似的,仰着脸。走上了楼。
    之后,有人在楼下仰首看见她打开了窗,放出了矫捷的铁鹞信鸽。
    鸽子一直都豢养在她房间里,跟那两匹健马一般,侥幸未死。
    ——只不过,她放信鸽给谁?小小一只信鸽,总不能飞回她东北老家“神枪会”啊!
    绮梦遥望信鸽远去,似充满了寄望。
    期望。
    只不过,会不会期许愈高,寄望愈大,就会失望最重?
    十二那无晚上没什么特别大事:
    因为已发生了:两个人在失踪了,在初五“闹鬼”以来;还是第一次,“侵犯”到人身上来了,而且一“不见”就是两个人!
    一宿无活。
    荒山上,步步惊心。
    客栈内,步步为营。
    十二夜无事。
    十三有事。
    什么事?
    死人——
    人死了。
    出事以来,第一次,有人死了。
    死人是白天发生的事。
    剩下的人,当然捉心吊胆,但白天通光亮猛的,他们比较不感到骇怕——她们怕的是人夜以后的鬼魅,随时突袭行凶。
    没想到,折损人手,却在白天发生。
    而且还发生得非常恐怖。
    那时候,胡骄和张切切正在厨房里烧菜。
    ——自从发生了怪事之后,绮梦已经下令:谁也不可以“单独行动”,至少,要有两个人聚在一起,才可以离队。
    是以,胡骄、胡娇,才会同时看见平平飞行的女鬼;胡骄要去问独孤一味在于什么的时候,也得要找胡娇一道。
    一一却不知怎地胡娇已不知去了那儿!
    在初十二那天发生了两人失踪事件后,“不许落单”的命令更加严厉执行。
    本来,言宁宁也是在厨房里的。
    但她刚到后院去撷菜。
    一一鸡鸭死尽,没有肉吃了,只剩下两匹马,却意外的没给毒死,但总不成吃马肉;幸好庭里种了大量且多种蔬菜,客栈里的人只好被迫“吃素”了。
    张切切因此还开了一个玩笑:“那倒好,我只有光吃莱没肉啃才会瘦下来的。”
    何文田回了她一句:“瘦下来也没用,你块头太大了,还是嫁不出去。吃素总不会轻了骨头。”
    张切切几乎立刻跟她对骂了起来:“你自己讨贱啊!你才吃啥也没用,好好一个女儿身却长得像个臭男人!”
    “我像臭男人也没关系;”何文田的嘴巴一向不轻饶:“总比你连臭男人也没半个来得馨香!”
    她们本来还要骂下去,但铁布衫忽然阴魂一般的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之间。
    她们各掩着鼻子,一哄而散。
    一一有谁,比铁布衫更臭!?
    何况,铁布衫通常都是负责执行绮梦小姐孙老板的“命令”,洞解争执,化解冲突,他既然来了,还不散开,难道要等绮梦发火?
    大家遂藉故下台。
    何文田照样给神坛、土地上香。
    张切切回到厨房洗米、点火。
    言宁宁到后院拔莱的时候,李育青也在庭间洗衣服,大家正好互相照应。
    故此,发生事情的时候,就只有张切切和胡骄在厨房。
    胡骄正在切莱。
    咔,一声,一截菜。
    笃一声,又一戳莱。
    她切得爽快。
    利落。
    她的菜刀也磨得快利。
    明亮。
    她本来还一直在哼着一首歌的,忽然间,吱了一声,分了一下神,右手丢下了刀在砧板上、发出“咣当”一声,也用左手挟着左太阳穴,似有点摇摆不定。
    张切切赶快去扶持她。
    “怎么了?”
    她喝问。
    胡骄摇摇头,脸色通红,张切切注意到她左手指给切了一记口子,正冒着血珠子。
    张切切看了心疼,道:“你怎么不小心!”
    胡骄红着脸道:“不要紧,没事的。”
    张切切知道胡骄可能固为妹妹情深之故,神不守舍,也不斥她,就说:“我去拿止血药给你,你先别做事了。”
    胡骄点点头,的确有点神容困难的说,“不碍事的,你别管我。”
    张切切还是去拿药了:由于厨房离客栈主要建筑较远,且又大又宽敞,是以,她们就找到此处为另一客栈:
    路远客栈,
    张切切行动还是很快的。
    她拿了金刨药,很快就回到了“路远客栈”。
    一进入厨房,她就给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吓着了!
    厨房里没有外人。
    仍然只有胡骄自己。
    她一个人。
    可怕就可怕在她就只一个人独处。
    张切切看到她的时候,灿就在切她自己!
    ──一刀刀的切自己。
    准确一点来说,是一刀一刀的在剁、砍自己身上的肉。
    那时候,她全身都是血,身上几乎已汲一块肉是完整的人,但她还是很冷静的。一面目光迟钝呐呐自语一面中邪似的在切割自己,一刀一刀地,一刀又一刀的,一点也不顾借,一点也不肉痛。
    好像那些肉骨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怵目惊心。
    张切切再大胆,块头再大,也只有尖叫!惊呼。
    她一叫,绮梦等人自然听到。
    但当她们赶过来的时侯,胡骄全身已给砍剁得七零八落,脸目模糊,没救了。
    胡骄不是死于他杀。
    她是自杀死的。
    一一但却是惊心动魄的自杀死的。
    她的死震动人心。
    也重挫军心。
    大家一时之间,都失去了斗志,只有恐惧。
    她们恐惧的是:
    她们的对手居然不是敌人。
    而是自己。
    ——独孤一味自行走失,胡娇也是自己失踪的,而胡骄更是自己疯狂的砍杀自己,好似与自己有仇!
    敌人,看来不止在外面、也在里边——
    身体里面。
    心里边!
    漫漫长夜。
    漠漠荒山。
    ——敌人就但是整夜,以黑的大网笼罩住了她们。
    她们的敌人只怕不是人!
    是人倒不怕。
    只怕不是人。
    ──本来不是人比鬼更可怕吗?
    但人就是怕鬼,没办法。
    ——其实,人也许怕的不是鬼本身,而是未知。
    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
    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心生恐惧。
    所以人怕的其实还是自己,自己的无知,自己的心。
    十三,白天死了人,晚上也一样有事。
    ——不过,比起白天来,还不算什么大事。
    那是又见鬼了!
    这次见鬼的是杜小月。
    她一直都躲在被窝里,炕上,双手抓住了被角,扯到唇下、咬着。
    这样看去,她好像在被里的身于是赤裸的,没穿寸楼。其实不然:正好她是全身穿了三层衣服.在这开始秋意沁人的气候里显得小题大作。
    她在炕上,瞪大了眼。
    眼瞳黑而亮:黑却更充满了惊,亮却更充溢了惧。
    总之,她眼里就填满了两个字:
    惊惧。
    结果,她就在惊惧的张望中、在一阵阴风吹动了后院门,扉吱嘎作响后,看到了一幕诡奇已极的情景:
    有个女人在洗澡。
    她浸在木桶里。
    她脱光了衣服。
    她的发很长,毛很卷,毛发都很黑,所以,也就显得身形特别白。
    触目惊心的白。
    夺目攫魄的白。
    ——白里,有两点血痔,一在腿根,一在额下。
    然后,她还看见了一件事物:
    刀。
    坦白说,小月也不十分肯定那是不是刀,但她肯定看见有刀光。
    惨青得毒牙一般彩白的刀锋,正自浴桶里延伸出来,向着天。
    天心有月。
    月在天心。
    看到了这一幕,你说一向胆怯、而且胆战心惊、并已受人奸辱过的杜小月,能做什么事?
    她尖叫。
    她一尖叫,人都到齐了。
    大家早已剑拔晋张,惊弓之鸟,警觉性都很高。
    只可惜小月要在好半晌之后,才惊魂甫定,稍定过神来之后,才能战战兢兢的指出她看到异象的所在,众人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小心翼翼的包抄过去,由铁布衫一脚喘开了门:
    人已不在。
    只剩下月亮。
    月华如练。
    整个后院,如同白昼。
    阶下只有点湿。
    还有一个木盆。
    盆里有水。
    水还在漾动。
    桶旁还有点水渍。
    人,刚刚才走。
    一一是人吗?
    待小月定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清楚她见到了是什么诡物之后,大家才算弄明白过来:
    又见鬼了!
    本来,遇鬼绝对是件大事,只不过,大家现在倒不那么想了:
    一,这鬼,已不止是第一次遇上了。
    二,这次总算没人失踪,也无人死亡。
    三,上一次;这鬼出现“仙踪”的时候,毕竟还凭空飘飞,而今,只在木桶里洗澡,难度低多了;而且,仿佛也增添了点“人味”。
    ──鬼要洗澡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的隐忧也增多了,简直是忧心怔忡。
    因为,这“鬼”已经是越来越嚣张,愈来愈肆无忌伸了。
    怎么说?
    初遇这鬼,鬼还有点顾忌,倏忽莫测,高来高去,而今,已目中无人,玉体横陈,公然在庭院洗澡了,竞当客栈里无人手!?
    她们更忧虑的,倒还不是那女鬼愈渐嚣狂,而是绮梦的态度。
    听了小月的转达,绮梦的脸色;又回复到晚上她一巴子掴胡娇的那种冷肃。
    甚至更难看。
    大家看了也难堪。
    绮梦还问得很仔细。
    而且很耐心。
    她等小月回过神来后,一一问她遇鬼的细节,细得连那刀尖向着何方、腿有多长、阴毛有多卷也要知道。
    杜小月见着绮梦,仿佛就生了莫大的定力,终于能镇定下来,一一详述。
    只不过,她说得越详尽,绮梦的脸色越是像曙色一样。
    大家看到她的脸色,仿佛都见不到前景有曙色。
    毕竟,绮梦是她们的领导。
    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
    是太阳。
    “你既然来了,”她们只听绮梦仿佛中了邪似的痴痴地道,“那你就来吧!明晚我等你!”
    她们听了之后,更加担心:
    担心绮梦会像独孤一味般失踪,更耽心她好像胡骄一样的去寻死。
    她们互相照会,盯住了她。
    不过她没有:
    没有失踪。
    也没有自杀。
    她反而断然下令:“全面准备作战。来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是人,不是鬼,不要怕。你们放心,我的一位妹妹知交,就要到了,她可是一名强援。”
    大家看绮梦还有勇气奋战,大为振奋,终于由张切切大着胆子问:
    “小姐……”
    “怎么!?”
    “你怎么知道是人……不是鬼!?”
    说到“鬼”字的时候,张切切自己也明显地吓了一跳。
    大家也唬了一惊。
    “鬼不必洗澡,也不用冲凉。”绮梦冷笑扒去了裹着枪尖的布帛,“就算要冲洗,也用不着我们家井水。”
    她已露出了明晃晃的枪尖,一晃一抖,枪颈红缨“花”地扬了开来,像丝地这就绽放了一朵红花。
    “黄泉路,路不远;”她的脸让枪尖寒光映得英气迫人。“你要有胆再来,我就让你洗一个血澡吧!”
    那一晚,鬼没有来。
    也许,那一天已经饱和:
    白天死了人,晚上见了鬼。
    第二天晚上,十四,只差一天便月圆。
    月亮分外明。
    特别亮。
    整个荒山都像披了一层霜。
    寒霜。
    这一晚,“鬼”是来了。
    而且就在她们客栈门口洗澡、磨刀。
    ——这鬼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但来的不只是鬼。
    还有一个人。
    从“一路山”一路人山西,走“老豆坑”,经“野金镇”,直扑“疑神峰”,千辛万苦才来到“绮梦客栈”的。
    罗白乃!
    “绮梦客栈”的女子们,正刀离鞘。矢上弩、一触即发的要掠杀那只“女鬼”!
    结果,却差点杀了罗白乃!
    鬼,到底还是没抓着!
    一一却相识着了罗白乃这个活宝!
    这也许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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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胜的女人
    罗白乃初遇“绮梦客栈”那一干女子的时候,个个不是拿他当鬼办,就拿他当敌人干!
    幸好他肩上有褡裢。
    绮梦相信了他。
    这之后,他就交上了好运。
    --居然在这荒山野岭闹克死人客栈里交上了“好运”?
    不错。
    罗白乃一生。就喜欢混在女人堆里。
    他喜欢漂亮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
    一一就算不十分漂亮,美丽、也没关系,对他来说、女人总比男人好玩,有趣、易相与。
    总之,只要他能混进女人堆里,大家不排斥他,,就够他陶陶然的了。
    何况,客栈里标致的女人也不少,绮梦更令他好像身处一场旖旎的梦中,就算见鬼也不愿醒。
    一一知道了这山上闹鬼,死人事件之后的他,觉得遇上女鬼,那也不是太霉运的事!
    一次过遇上那么多好看,他自觉自己已交上了难得的好运。
    其实,客栈里的女人,都很好胜。
    ——消除了敌意之后,对他颇为欢迎他是真的,只不过,决不是为了罗白乃可以替她们驱鬼。壮胆,而是他胡闹,戏谗,又爱胡诌、搞笑,令人发噱,相当“活泼可爱”并且逗笑,所以,这于在荒凉山上过惯寂寞岁月的女人,真是对他十分欢迎。
    如果,罗白乃知晓他自己之所以受欢迎的理由是:“活泼可爱”──却不知他如何想法。
    他决定要留下来:
    跟大家一齐抓鬼。
    与众女侠一起打老虎。
    并且,要与大伙儿一块儿度患难。
    问他为什么?他答:
    “因为我是捅快。”
    “捕快就是公差。”他拍胸膛砰砰砰砰的说。“公差就是为公共差遣的事,莫不义不容辞去干──我,”
    他把胸膛拍打得震天价响:
    “罗,白,乃──”
    他气壮山河、气盖世义簿云天的朗声道,“为了要保护你们这些弱的女子、我一一罗,白、乃,不惜牺牲,不怕万难,都要为你们……”
    语未说完,突然呛咳。
    咳得几乎连肺都吐出来了。
    大家几乎以为他悲壮得一入客栈就给鬼上身了。
    幸好没有。
    他只是把胸膛拍得太响,一时肋骨承受不了,故暂由肺部发出警报罢了。
    大家一向很少看过那么悲壮的人物,也很久没听过那么慷慨的言词,不禁膛目。
    还是绮梦比较镇静。老到,问他:“你有什么要求?”
    “要求?”罗白乃慨然道,“大丈夫的七尺之躯,急人之危,解人之难,有何所求?只不过,所谓远来是客,我千辛万苦到疑神峰来,一心帮你们除妖驱鬼,你们就算暂不营业;但不客也栈,总该留我有好吃的。好睡的、好住的;好服待的,好享受的……”
    “明白了。”
    绮梦唤了一声,“切切。”
    大个儿女人立即应道:“在。”
    绮梦又唤:“老铁。”
    铁布衫巍然应:“有。”
    绮梦吩咐道:“切切给罗大爷一套新衣,带他去洗澡。老铁带他上房去,莫让他一上来就给鬼啃走了。”
    罗白乃一看两个大块头,叫有点急了:“慢着。”
    绮梦不耐烦:“什么?”
    罗白乃用眼尾在言宁宁和李青青,还有杜小月三人间转了数转,道:“可不可以换人?”
    绮梦没有回答。
    她没好气。
    罗白乃却只觉眼前一黯。
    不,是二暗。
    那两只庞然大物,已一左、一右,夹着他,只等他开步走。
    走去冲凉。
    走去睡觉。
    也罢。
    他认命了。
    反正,来日方长嘛。
    而且,长夜漫漫嘛。
    ——当然,以后他寸真正知晓长夜有多漫漫、而且长长,并且常常。
    不过,那一夜,他并没有去睡觉。
    只去洗澡。
    ——风尘仆仆,为了使这干武林英雌生有好感,这个澡是不能不洗的。
    他一面洗澡,一面唱歌,唱得声嘶力竭,畅快无比。
    洗完了,歌还未唱完,他却不肯上楼。
    ──为什么?
    他才不去。
    不是不想睡。
    不是不倦。
    ——也不是太介怀由张大妈明是护送实是监视。
    而且,他在洗澡的时候已听到磨牙的钝音,很刺耳,却不知是不是张妈在外面恨得磨牙切齿不已,所以他就唱得更大声,更放尽嗓门大唱特唱,为的是要遮盖那难听刺耳的磨牙声。
    他才不一个儿上楼。
    决不一个人入房。
    因为他怕。
    他怕鬼。
    其实,说起来,客栈里,这些人中,最怕鬼的,如果用筷子的数字来衡量,那么,他能荣获的,决不是一只。一双、一对,甚至不是一筒。
    而是整个竹林。
    ——够一伙人用一辈子的筷子了!
    所以他说什么也要溜到楼下来,坚持要一起守夜。
    也许是听到争执声,绮梦就过来了。
    她也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一齐防守:
    ──那样也好,省得少掉一个人手去监视他。
    他一下楼来,只见那些女子人人都捂着嘴偷笑──虽然他不知她们笑他什么,但是女子为他而笑他总觉得是件荣幸。的事。
    罗白乃却也机灵。
    他把握机会,滔滔不绝,逗趣说笑,使得紧张戍防的侠女们,不知不觉就轻松了许多──罗白乃自己也轻松了很多。
    一一人生在世,还是笑笑说说,嘻嘻闹闹的好。
    打打杀杀、鬼鬼怪怪有什么好!
    这一夜,罗白乃就跟大家都建立了友谊,李青青。言宁宁尤其喜欢听他胡吹大气,连楚楚可怜的社小月有两次也给他逗得叶嗤一笑,只张切切对他很敌视,何文田却拿他当怪物来研究。
    最可怕的是铁布衫:没拿他当人办,说也不笑,骂也不理,大概踢他一脚也不会有所动吧?
    罗白乃可不敢真的过去端他一脚。
    只一个罗白乃看不透。
    一点也看不懂。
    一一那是绮梦。
    她像一个梦,一旦醒来,便记不清楚,若在梦里看梦,更越看越槽懂。
    但在长夜里的绮梦除了明显在防卫之外,她还在等待。
    她在等什么?
    ──她在等谁?
    在这荒山峻岭,她能等谁?她还有谁人可待?
    ──她在等独孤一味回来?
    ──还是在等五裂神君赶来?
    不。
    这要等到第二天晚上,罗白乃才知晓绮梦等的是谁。
    在这之前,他却先明白了一件事。
    因为他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刚才我一进来,你们就忍不住笑?”
    大家一听,立即会心,又捂着嘴偷偷笑。嘻嘻笑。
    何文田没好气的反问,“你说呢?”
    罗白乃鼓起勇气,说:“因为我英俊。”
    大家笑得“扑”地喷了出来。
    罗白乃再鼓余勇:“因为我勇敢!”
    女子们笑得前仆后卧。
    “唉”,罗白乃没办法,硬着头皮又说,“因为你们没见过男人──已经很久了!”
    一时间,“嘘”声四起,他身上至少中了十几件枣子,大蒜、辣椒干,抹布之类的事物还有一位鸡蛋、一块缠脚布。以及一只鞋子。
    ──幸好没有铁布衫的裹伤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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