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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合神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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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玫瑰的主人漂亮吗?”
“……那可太漂亮了。”
“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看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乔幸很长地沉默了一段,然后说:“不记得了。”
这里医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反复就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提问了好几次,乔幸才回答。
“……是我被关在西楼的那晚上看到的。”
“是谁把你关在里面的?”
“一个小贱人。”
“……被关了多久?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怎么看到花海又走到花海的?”
“不记得了,从白天到午夜,那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那边乔幸的声音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种紧窒感,而后呼吸不上来似的喘了几口气,才回答:“我觉得很冷,也很脏,然后透过窗户就看到了那片白玫瑰海。”
“……”
“再然后我就撬锁出来了,我还绕开了摄像头,不信你问温长荣,他当时还以为我失踪了,所以我绝对不是精神病,精神病可没有这样的聪明才智……”
……
“患者对我们有一定的排斥心理,并且本身是一个很善于说谎的人……”经过一早上的问询,医生很是疲惫的样子,和温长荣交流的时候一再叹气,“我很难判断他的回答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有时候他说的假话脸上都没破绽,也不知道是骗过了自己还是……”
乔幸测量表的诊断结果非常不好,下午又安排了脑电项目检查大脑。
如果脑电图显示有问题,那就可以肯定是精神出了问题,也就变成了大家俗话说的脑子出问题的精神病人,并且因为出现生理病变,接下来的治疗就会比较棘手,比心理治疗要更上一个阶段,非常难以治愈。
“我真的没病啊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该检查一下温长荣是不是有自恋症才是真的,他就是觉得我不爱他了才把我送来精神病院,他才是那个有病的,自恋病……”
透过宽大的玻璃,可见检测室里的乔幸多动症一样地在嚷嚷。
温长荣沉默如同一尊雕像地站在透明玻璃前,身旁是坐在轮椅上的温长则,还有草草套了件夹克就赶来的老赵坐在两人身后的长椅上,也不知是因为看不到玻璃会反光还是故意为之,老赵一直在对着温长荣气鼓鼓的翻白眼。
温长荣看见了,却不开口说什么,男人手里拿着一份刚印出来的报告书,目光落在检查室里还在不停动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的乔幸身上。
“虽然医生刚才和我解释过了,也说过这份诊断书只是初步的,不完全正确,但我还是不太懂,他们是依据什么得出这份判定的。”
刚才温长荣得到了一份初步诊断书,诊断书里显示,经过问询的内容来看,之前乔幸的三次幻觉都是或直接或间接的与温长荣有关系,最后这次更不用说,就是温长荣关出来的毛病。
再加上通过仪器的测试、录像观察等等,显示只要与温长荣相关的问题乔幸就会出现逃避或者反感行为,故而温长荣这个人被列为了乔幸心理障碍的最大成因。
虽然结果并不完全正确,还需要后续的完善,但温长荣却是真的不懂。
“报告书上写乔幸很多真实的想法在见到我之后就变成了谎话,我实在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温长荣说:“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可也没压迫到他连真话都不敢说的地步吧,报告书上写的什么精神压迫……”
“……可能因为你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吧。”温长则说:“长荣,我观察过你们的相处方式,都是你在说,乔幸在做,哪怕出门游玩,都是你安排好地点,而乔幸很少说出自己的意见。”
“……”
“你这样的控制欲和强势不是针对他的,我知道,你生活中也是这个样子。”
“但怎么说呢……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处在上位,他处在下位,他是弱势的一方,而你习惯于命令、你是强势的,这么长久下来,会造成他不敢说,或者对你有恐惧心理……很正常。”
第67章 我真是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我都说了没事儿,老赵你眼睛红个球哦,我都猜到了,脑子一准正常,一会儿症断书出来最多就说我抑郁症,遇事不决就抑郁,这个套路我太懂了……”
乔幸躺在病床上,嘴里吧唧吧唧地啃着温长则给他削的苹果,还兴高采烈的和老赵聊着天,这高谈阔论的模样,知道的是他在聊自己的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谈论什么很有趣的娱乐八卦。
“是是是,乔爷身体壮如牛,智商180顶呱呱……”大抵是意识到不应该让自己悲观的情绪影响到病人,老赵也打起精神来同乔幸说起了其他,“哦对了我和你说,就那个一线小生赵XX,他偷情被打出来了你造吗,我去,红内裤都丢脑袋上了……”
病房里的谈论声很大,尤其是乔幸的说话声,诊断室这边门窗都关上了,偶尔还能听到乔幸嚣张的大笑。
经过数个小时的分析会诊后,医生终于将刚才乔幸的脑电检测报告递给温长荣,结果显示乔幸目前大脑状态正常,无病变。
见到这样的结果温长荣紧皱的眉头终于散开了稍许,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出现一种好似劫后余生的庆幸神情。
“不过乔先生的情况还是不太乐观,”医生递了杯热水给男人,说:“之前我的同事应该和您说过,乔先生很喜欢撒谎,很难让人分辨出真实的想法来吧?”
“是的。”
“乔先生的撒谎行为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这种机制行为对于我们常人来说也很常见,比如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在得不到的情况下我们就会说这个东西不好,以此来安慰自己获取心理平衡,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做过。”
“嗯。”
“但乔先生这种自我保护行为显然过了头,我们了解到看不到戒指那次,乔先生心里是不愿和您去宴会的,而见到白玫瑰那次,乔先生处于极端痛苦的状态下,急切地想得到安慰,卡片那次也是,他因为您很焦虑,所以幻想那么一句话来安慰自己。”
“……嗯。”
“出现幻视是很严重的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乔先生这种撒谎行为已经浸透在生活中,他对外人撒谎,也对自己撒谎,不止是语言和行为出现矛盾,还有意识也出现了矛盾行为。”
温长荣越听眉头就越是紧皱,“所以呢?”
“幻觉和意识矛盾都是精神分裂的前兆。”看温长荣的神情,医生停顿了一下才说,“当然,我不是说乔先生今后一定会得精神分裂,只是如果心理障碍得不到疏导,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很大概概率会导致大脑异变,患上精神分裂……”
“……”温长荣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颅深深垂了下去,闷声应到:“好,我知道了。”
“不用太担心,”医生宽慰道:“精神分裂症大脑的异变是前提,乔先生现在还没有,现在开始治疗不晚,按时吃药,做心理疏导,不是什么绝症。”
“……嗯。”
说完这些,医生又指了指还一直传来夸张笑声的病房方向:“乔先生之前说话和谈笑的声音应该没那么大吧?”
“嗯,是的。”
“温先生您应该知道,大声往往意味着心虚、害怕等情绪,根据之前的资料,我们推测,乔先生应该早就意识或者知道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但他对此感到很恐惧,所以现在一直抗拒和否认,在问询中,他对我们的治疗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我建议您查查看乔先生之前是否看过其他心理医生,这样我们好根据之前的病情做判断。”
“好的。”
“最后……温先生,您也记得要保证自己的健康。”
……
脑电图结果显示没任何异常,老赵和温长则都松了口气,乔幸却没觉得怎么样,也就果然如此。
他很是不屑地把脑电诊断书丢到了一边,紧接着翻到下一张,看到‘疑似精神分裂前兆’几个字,差点儿没气得晕过去。
“庸医,绝对是庸医!”乔幸一连翻了十多个白眼,“我就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精神分裂症,别以为我不知道精神病什么样的,都凸嘴翻白眼仁,嘴巴还流哈喇子,我他妈哪里这个形象了……”
“哎呀,那么大个疑似没看见嘛?还是前兆!不是说你就精神病!”老赵伸手抵着自己的耳朵,“乔幸你说话小声点,今天说话跟菜市场的大喇叭似的,叭叭叭……”
“……嘤嘤嘤!”乔幸声音小了些,又扯起自己的病号服装柔弱,“你说病人像大喇叭。”
“我……”按照以往老赵早就怼他了,可想到刚才发到手里的《病人亲属呵护小手册》,立马又忍了下去,说:“好好好,你不是大喇叭,你是小喇叭,小喇叭花……”
两人这边东拉西扯,那边的温长则轻笑着,将刚削出来的苹果切了半块喂到乔幸嘴边。
乔幸叭叭叭的小喇叭花行为顷刻停止,他悄悄抬眼扫了眼温长则,然后迅速压下眼去,张口叼走了牙签上的果实。“谢谢少爷。”
“不客气。”
“……”老赵看着乔幸脸上方才闪过类似于‘害羞’的神情,又看看坐在轮椅上面容不菲的男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一丝绿色独有的清凉,不等他想清楚这其中的所以然,抬眼便见站在病房门外的男人眼如利剑,锐利的眸光直勾勾地瞪视着病房内两人。
老赵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半步,握住手机准备稍有不测就报警。
门外的温长荣看着两人的目光都要烧起火来,一看再看,但最终还是死死咬住后槽牙忍了下去,站在一旁的保镖见自家boss都快要爆出青筋来的手臂,赶忙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扰到这座活火山。
男人坐了一会儿,目光灼烧到连房内的乔幸都忍不住转头看他好几次,温长则稍稍坐远了些,那边电梯门才叮咚一声打开,穿着黄绿相间T恤的少年人和穿西装打领带的助理才走出来。
助理手中拿着一瓶写着安眠药字样的药瓶,飞快地向温长荣冲来。
“boss,这是您刚让我去拿的,乔先生家里的药……”
“嗯。”温长荣将方才的那股怒气强压到一边去,起身接过药瓶,旋拧开来,只见其中是一粒粒胶囊状药物,似乎为了防止胶囊受潮,里面丢了不同于常理的好几包干燥剂。
温长荣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胶囊药物可不会装在瓶子里,何况安眠药大都是白色片状。
“我刚拿给医生检测过了,这些胶囊不是安眠药,而是抗焦虑的药物,通常在比较严重的情况下才会开,胶囊应该是后来拆开故意装到瓶子里去的……”
助理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走廊与病房深处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乔幸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能看清楚两人手中那个熟悉的瓶子,他停下了同老赵的絮絮叨叨,目光落在走廊的两人身上。
“这啥啊。”祁达那抹黄绿相间、分外显眼的身影非常不讲道理地挤到了温长荣和助理之间。
温长荣收了一下手才没让少年人拿去瓶子,下意识拧了眉张口准备训斥来人几句,随即又想到祁达今天是来陪乔幸的,便忍了下来,回答:“药,怎么?”
祁达看看药瓶,又转头看看病房里直直看着这边显然不怎么高兴的乔幸,对温长荣说:“刚才说这药是从乔哥家里拿来的?你经过乔哥同意了吗?别是撬锁进屋子的吧,这可是强闯民宅……”
“他住的那间屋子是我们大学同居的房子,门锁都没换过,我有钥匙,没撬门,更不算强闯民宅。”温长荣把药瓶收起,用眼神示意祁达:“你快进去陪他吧。”
祁达懵懵的:“啥你们大学还同居了?乔哥住的那个老房子……”
“进去。”
……
夜幕降临,窗外树枝影影绰绰。
乔幸被下达住院观察五天的通知,故而晚上也住在医院里,待老赵和温长则一行人走后,他就躺在病床上数星星。
他八点的时候吃了护士给的药,这会儿大概是药效出来了,整个人觉得轻飘飘的,紧绷了那么多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像午后倦怠的猫咪,像沉睡在柔软云朵间的恍惚。
人类真是神奇,乔幸如此想到,能用人工合成的药物抑制悲伤。
当乔幸数到第十二颗星星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地面光线由一条细缝扩大成为一个长方形,最后又缩回了一条细缝。
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乔幸转过头去,毫不意外地看见温长荣。
“你来干什么?”乔幸斜着眼看温长荣。
“陪床。”
“医生竟然还让你来给我陪床?”乔幸颇为嫌弃,“你没跟医生说你个变态关了我六天?”
“说了,他们建议我少出现,所以我白天都在外面,没进病房。”
“那你还挺骄傲的呗。”
“我太想你了。”
“……”
乔幸一瞬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又出现了幻觉,他努力睁大眼睛借着月光依稀去看走近的男人,一样的面无表情死人脸,一样的机器人冷灰色眼瞳。
嗯……是温长荣。
“温长荣先生,”乔幸怪里怪气地开口,“按照一般的剧情套路,你囚禁我导致我都得了疯病,现在不该痛哭流涕对着我下跪磕十八个响头,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放我自由吗?”
“……然后偶有一天在人海相遇,一眼万年破镜重圆?”
“……”乔幸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抱着胳膊搓搓,“霸道总裁还有时间看言情吗?好鸡儿肉麻。”
“我没看过,但小时候看过一些电视剧。”
“哦。”
“电视剧的桥段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想象而生的,现实发生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温长荣看着他,“比如说,放你自由,你这辈子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
“……”乔幸沉默了一下,然后阴阳怪气地笑,“真聪明,我连去月球的票都买好了,别说什么人海相遇,就算是头顶同一片蓝天都不可能发生。”
“……”温长荣没回答,只很快走到乔幸旁边那个床位,大概还是忌惮乔幸对他会有什么应激反应,男人并未走到床边,而是坐在了那个床位上,与乔幸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哪怕房间一片晦暗,乔幸依旧能感受到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像平日里那么扎人,也不深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药效让人感到头脑发晕,乔幸正思考着怎么让温长荣出房间时,温长荣轻声开了口。
“三年前你患上焦虑症的时候,有想过告诉我吗?”
空气里是短暂的安静。
“……”乔幸没回答,只顿了不到一秒,而后转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温长荣,一副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趣的模样。
“我很抱歉,过去这么长时间一直忽视了你。”
“……”
“乔幸……其实从一开始,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
“你真的很聪明,我见过那么多人,你是最聪明的,穷不尽的小点子,花样迭出的方式,你进退有度,取舍有道,很多事情教一遍就会,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有机会,你能比太多人做的好。”
“……”
“……你一直说你二十五岁很老了,我却从来没这样觉得过。”
“……”
“相反,我觉得你一直有一种别人身上没有的性感,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也模仿不了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魅力。”
乔幸一下转过身来:“温长荣,今天那本《病人亲属呵护小手册》也发给你了吗?”
“?”
“手册上写要尽量夸我,鼓励我,所以你这是大晚上的心血来潮来夸我鼓励我?”
“不是这样的。”温长荣说,“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之所以现在说出来,是因为我想说而已。”
“?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像是你说的话吗?我都要怀疑,现在的你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还是你被谁魂穿了?”
“……”温长荣沉默了一下,抬起眼去看乔幸在黑暗中借着月光而折射出光亮的眸子,“这的确不像我说的话。”
“……”
“不过我想,我们之间总有谁需要改变一下。”温长荣说,“我问了我的……”
说到这儿,温长荣顿了一下,轻轻晃了晃头颅,只看着乔幸说:“乔幸,我陪你把病治好,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我会尽到一个丈夫应做的职责,也会……”
话音未落,只见乔幸眼角微微上挑,嘴角有些不正常地上扬着,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温长荣:“你今天吃药了吗?”
“什么药?”
“治躁郁症的药。”乔幸说,“医生应该也察觉到你送我来的时候情绪不对了吧。”
“……吃了。”
“那你过来,到我床边来。”
“……?”温长荣有些不明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乔幸在床上坐起,直面温长荣:“弯腰,俯下身。”
温长荣依言照做,看着乔幸越来越近的脸,他都以为他要吻他。
却见乔幸一下死死扣住他的胳膊,而后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肩头。
乔幸这一口使尽了全力,在黑暗中他眼睛都发了红,身体筋络根根凸起,他齿尖能感受到他皮肉的破裂,感受到温热的铁锈味弥漫口腔。
温长荣猝不及防一下痛哼出声,手掌死死攥住床边栏杆才勉强撑住身子。
“我真是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乔幸咒骂似的念,“说话说得那么轻飘飘!热脸贴冷屁股贴了那么多年的不是你,被人骂狐狸。精臭小三靠着床技好嫁入豪门的也不是你……”
“你他妈大半夜说重新开始是想感动谁啊?鬼吗?!”乔幸说,“去你吗的,真那么深情不如许配十个脸好吊大的帅哥给我,让他们挨个给我做到丈夫该做的,爽翻老子……”
第68章 一男侍……
乔幸那一口咬的非常用力,热血满溢,齿尖好似都要触到肌肉下的森森白骨,温长荣的手死死捏着栏杆,额头冷汗密布,脸部肌肉因为忍痛而拧在一起,不见平日冷峻模样。
黑暗中一人横眉怒目尝鲜血淋漓,一人垂眉低目咬住牙关忍耐,仿佛两只被囚在牢笼中的困兽,也仿佛多年以来的角色出现了翻转。
乔幸之前吃了药,本来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浑身没什么力气,这会儿使大劲不过咬了几秒就觉得全身乏力,肌肉酸软,不过大概是出于恨意,或是出于动物撕咬猎物的本能,他累极了也没松口,齿尖陷在肉里,胸膛迅速起伏着,喉咙里压出愤恨的呜声。
两人在黑暗中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温长荣喘了口气,努力将自己的痛感压下,低声叫他:“乔幸。”
“……”乔幸一下直起身子,齿尖骤然从肉中拔出,又引得男人低声痛哼。
房间里满是两人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后知后觉的护士推开门,焦急地叫了一声:“温先生?”
“没事。”大概是因为忍痛,温长荣的声音哑的厉害,透着一股罕见的无力,“先出去吧。”
“……”护士不放心地在门口又看了看,温长荣又说:“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好吧。”护士这才勉强退了出去。
“乔……”
“你要是有温长则的一半好就好了。”乔幸忽然开口。
“……”
药物的效果加上刚才的剧烈情绪波动让乔幸感到头脑发晕,他虚虚往旁边歪了歪,费劲地说:“好可惜,温家怎么就是你做zh……”
“乔幸!”温长荣低吼一声打断了他。像带着怒意似的。
“这个药太上头了……”乔幸撑不住地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温长荣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去扶他,男人堪堪接住乔幸的身体,却因为撕裂肩上的伤口而又痛哼了声。
“我要睡了,你别打扰我,呸……呸……这血腥死了。”乔幸往旁边吐了两口唾沫,把嘴巴里的血腥味吐出去了,才撑不住地闭眼睛,“难受,我睡了。”
乔幸昏睡过去,漂亮的眉峰微微聚起,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温长荣也吃过类似的药物,知道现在大概会是什么感受,男人额头细密的汗珠尚未来得及擦去,肩头的伤疼到已然麻木,他目光落在乔幸黑暗中依稀的面庞上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只将其放回床上盖好被褥,而后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
第二天温长荣肩头绑了厚厚一块纱布,乔幸起床就疯狂漱了五六次口,主治医师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检查确认两人没有什么大事后找温长荣委婉地提了建议,让他要来看乔幸可以,但尽量别提会让乔幸情绪激动的话题,不然对他不好,对乔幸的恢复也不好。
如此,温长荣自然是只有答应。
日子缓缓地过着,乔幸虽然每天嚷嚷我没病我不需要治疗,但该吃的药还是乖乖吃的,也算是比较配合治疗。
而温长荣,一来有医生‘你尽量别出现刺激病人’的委婉提醒,二来有公司那边的一堆公事等着要处理,男人除了晚上固定来陪床外,白天只是偶尔会来医院,要不陪乔幸散散步,要不就坐在床边陪乔幸看看电视,以免说话招人嫌。
饶是白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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