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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日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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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向日葵的武士是谁。”
薛凛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脏上,疼痛万分,又不得不走下去,一小段路而已,平常三两步就能走到的地方,薛凛硬生生走了很久,兴许是十多分钟,也或许是好几个小时。
薛凛瞪大眼睛,沙发上摆的是他的电脑,理所当然的,没有乔松。
他扯着嘴角像是一个自嘲的微笑,用手捂住眼睛,跪倒在脏乱的地板上。
许久,才听见喉咙里挤出的、压抑的哭声。
脑海里不断不断地回想起,他上次那个荒诞的梦——他躺在棺材里,纯白的、被染红的花四处飘散、乔松转身离开。
听闻死讯,薛凛只是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没有任何实感。
什么?谁死了?
乔松。
谁?
乔松。
哦。
没有任何实感,就像是看电视时,主持人说,那个年轻男人被人残忍杀害,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
薛凛交接完工作,一个人在人海离穿梭着,他照例去了超市买了一些巧克力、饼干、薯片,回到家才反应过来,乔松不在了,这个事实。
他曾经也有这样的日子,在外面读高三,一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大哥也不在,只有他。
他也是像这次一样,买了两个人的零食,会去留意手办发售的时间,会买一堆酸奶。
每次薛凛等反应过来,家里已经堆满了关于乔松的东西,而薛凛,每一次也都会咒骂乔松:卧【文明】槽!我对你那么好要是我回去了你他【文明】妈忘了老子我一定把你揍得满地找牙鼻青脸肿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薛凛也怕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无论人们怎么狡辩,你都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感情好的话短期的分离不会影响彼此的关系,长期的话,无论一开始是怎样的情比金坚,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都会蚕食一切。
即使没有到蚕食的地步,你不得不承认,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的的确确影响着亲情、爱情、友情。
字迹凌乱但透着温度的情书、每天发的电子邮件、偶尔的视频通话、透过电话的声音,这些,都不如见面的一个拥抱来得那样打动人心。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不允许我们花太多的时间去想念一个人,我们可能突然想起某个人,然后在深夜里辗转反侧,但大多数时候,我只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脑海里划过一个名字,像蝴蝶,在花朵上停留一下,又毫不留恋地飞走。
薛凛怕乔松忘了自己,也怕自己忘了乔松,患得患失。
想回到他身边,这句话促使薛凛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习,这样他就能压缩时间,早点回去。
不一样的吧?
同样是没有乔松在身边的日子,不一样的。
他再怎么努力,也见不到乔松了,这个人真真正正地从薛凛的世界消失了。
他不再参与薛凛的未来,只活在薛凛的过去里。
怎么办呢?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怎么办呢?
薛凛不可抑制地感到迷茫,在他计划的未来里,他所期冀的未来里,不论是吃饭还是争吵、去旅游还是窝在家里,都有乔松。
现在怎么办呢?
可以的话,薛凛想走,没什么可留恋的。
薛凛瞧不起逃避的人,他从来不逃避,因为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时候面对父母亲的争吵他没有逃,独自一人离开;出柜时面对大哥的质疑与失望,甚至还有轻蔑时,他没有逃,选择证明自己不只是玩玩而已;父母的死亡他没有逃,正面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亲戚杠上。
而这次,他逃了,是个懦夫,葬礼都不敢去。
薛凛无数次地在想,要是他当时选择的是一直陪在乔松身边,那他会不会死?要是他不回来乔松会不会仍旧好好的活着?
薛凛蜷缩着,他一闭眼就看见自己用一把长刀狠狠地刺向乔松,乔松到在血泊之中,如释重负地笑着,忍痛安慰着他:“没……事,不、是你的……错。”
断断续续的话,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压得薛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啊?明明我就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还要对我温柔?为什么不恨我呢?为什么啊?
是我的错啊!为什么还要那么温柔?为什么不露出仇恨的眼光?为什么要说原谅我这种话?
乔松,我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家人、我深爱的恋人、我的归宿、我的未来,他给予我世界上最好的亲情、爱情、友情,而我,杀了他。
他会是我一生的执念、挥之不去的阴影、我的枷锁、我的原罪,他会是我深夜里追魂夺命的梦魇。
但同时,他是我最美好的梦想,是我最珍视的玫瑰、是刻在我灵魂的绝美的刺青。
他是我唯一的光芒,他因我而死,因我去向天堂,我也因他而堕入深渊,他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我记忆中最璀璨的宝石。
我会照顾好小松,会照顾好自己,一切都如他所愿,只有一点,我的恋人,有且只有他,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的任性。
我将完成一切乔松未完成的事,赚钱、旅游、认识更多有意思的人、开一家书店……
一切如他所愿,我会扬帆起航。
第一站,佛罗伦萨的海。
第32章 李克己番外
木制的八音盒一直在响,李克己琥珀色的眼睛此时毫无焦距,就像八音盒上那个眼睛毫无光亮的穿着礼服转圈的小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八音盒是2003年7月8号,有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子买走了他,多年之后,李克己看到乔松的那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件事。
啊,好烦啊!李克己只是恰巧碰见而已,大脑就毫无分辨地记了下来。
正式见面之前,李克己和乔松见过无数次,或者说李克己单方面见过,比如2003年的7月8号,记忆力好到这种程度是一件非常非常恶、心的事。
去当歌手是家里要求的,特别是他哥,李克己不懂,不过着并不妨碍他执行这项任务,对他而言做什么都是一样的无所谓,难以融入别人的世界。
所谓治愈万物的笑容一开始也是被要求的,他照做,因为李克己并不明白一直笑和一直板着脸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相同的吗?不就是表情吗?
人是群居动物,一直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有种刑罚叫单独□□,李克己难以融入人群,当了很多年的旁观者。
李克己清楚,他是异类,没有同伴。
有时候喜欢的感觉很强烈,同等的痛苦就会成倍增加,但有时候喜欢或者讨厌都是模糊不清的,鲜明的情绪好像笼罩了一片迷雾,离远了完全看不清,离近了知道它在那里,却看不真切。
但也有人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记忆力好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炎热的夏日,女人披散着长发,穿着宽松的T恤,她正在小心翼翼地往那一大锅红茶里加糖,加多了又太甜,少了又苦,总算是调到了满意的甜度,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克己!过来看看甜味够不够,跟上次一不一样?”
“妈妈,我都说了不可能一样的!又没有按照严格的定量操作怎么可能一样嘛?!”
“你还跟你老娘吵是不是?”
“我没有!明明是你的错。”
“我真的问了你很多次?”
李克己毫不犹豫地回答:“刚刚的问题你问了我78次了。”
“有那么多?”
“有,顺便一提,你这句话也多我说过一百零六次了。”
红茶凉得差不多了,她用勺子将茶水倒入塑料模具里,找半天却没找到牙签:“你把牙签放那里去了!我都找不到!”
“你能不能不要吼我?你前天拿到餐桌上了,没拿回厨房。”
“我是你妈?还吼不得你了噶?仗着你们年轻记忆力好久喜欢欺负我们这些老人家,要上天啦?你有本事,有本事选理科不要选文科啊?不就是记性好点吗?有啥子了不得的?”
李克己选理科,家里都很惊讶,因为如果选文的话,李克己优势很大,这是无可否认的。
“选文不好吗?你咋选理?”
“你三年前让我选的理科,结果你自己不记得?”
“哎呀!我记性没得你好,你妈老了嘛。”
李克己还是不理她。
“哎,这是我第几次说这话了?”
李克己闷闷地回答:“这个月769次。”
他很小就知道大人都是些骗子,承诺从来没有兑现的一天,总是、总是只有他一个人遵守着。
李克己最喜欢的人,第一个是生母。
她眼里李克己只不过是记性好点而已,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那种。
妈妈离开以后,李克己虽然还是没办法了解怀念的情感,但也得到了一点点,很少很少的一点。
认识乔松不过几个月而已,但是李克己却有一种诡异的欣喜,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发现同伴的惊喜?或许是,乔松被李克己归为:
同类。
乔松厌食,他懂,他懂必须装作开心的样子吃下食物,晚上为了不被人发现偷偷呕吐的恶心感;
乔松失眠,他懂,睁眼无比困倦,闭眼十分清醒;
乔松拒绝别人的好意,他懂,怕还不起;
乔松不喜欢接电话,他懂,不想和人有任何的联系,请让他们在角落里死去;
乔松想死,真巧!他也想。
他懂太多,所以难以抉择。
你有没有听过那个道德困境?
假如你是一个火车扳道工,前方有辆刹车失控的火车驶来,你有两个选择,火车可以向右或者向左,右边有一个胖子受伤了无法动弹,左边是另一辆火车。
这俩火车故障了,没有办法开动并且车上的人也没有办法离开。
这种时候,你让那辆火车开向左边还是右边?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也许你会说以大局为重,尽可能救更多的人,而选择右边。
但在李克己看来这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而已,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你杀了人这个事实。
一群人的命是命,难道一个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谁比谁高贵?在死亡面前,生命是平等的。
那么这样的题目有什么意义呢?
李克己知道乔松想死,碍于薛凛,而苦苦支撑。
现在你面前有个病人,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如果他活下去是无穷无尽的煎熬和折磨。
现在,轮到你了,如何抉择呢?他是活着呢?还是死亡呢?
李克己选择了死亡,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了解活着有多艰难。
你知道吗?很多病人不去死,不是觉得痛苦,而是害怕自己死亡后亲朋好友为他们痛苦,所以日复一日地艰难地存活着。
很多时候,生命并不属于你自己。
李克己成功地让薛凛远离了乔松,以近乎完美的说辞,不过那的确也是事实。薛凛确实是刺激因素,也的确是乔松的救赎。
死亡是解脱,但活着就有希望,即使希望渺茫。
李克己亲手扼杀了乔松未来的可能性,他是罪人,是主犯,是穷凶极恶的犯罪者。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注1)
李克己一直觉得,火车扳道的问题和女朋友和妈妈掉水里的问题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样的问题纯粹是用来为难人的,纯粹是用来装比的,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现在李克己才理解,问题的核心不在于答案,而在于忏悔。当你选择了右边,你救了一火车的人,你觉得自己是救人于危难的英雄,你顾全大局以最小的代价救了所有人。
但是,你同时杀了一个人,你应该忏悔。
那是一个人,他在父母的期盼与祝福下出生,他有兄弟姐妹,有自己的朋友,有想要实现的理想抱负,他的死亡,是他的家庭和朋友永远无法磨灭的痛。
你应该忏悔,因为你的决定使他死亡。
幸存者呢?难道他们就该欢呼雀跃了吗?认为你的选择理所应当了吗?不,幸存者更应该忏悔,因为他们的生命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
那辆刹车坏掉的火车上的人,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不是的,因为他们火车故障了,才迫使扳道工做了这样的选择,如果刹车没坏,起码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他们也应该忏悔。
所有人都该忏悔,为逝去的生命(注2)。
李克己也应该忏悔,他杀了乔松,只是他的选择,使既定的事实,他抹杀了乔松活着的可能性。
但有时候,抱歉或是忏悔成为了轻飘飘的借口。做错事的人,随随便便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将被害者的痛苦加诸于犯罪者身上,这才是忏悔,只有千百倍地感受别人的痛苦,才会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
弄坏了别人的文具就要赔偿一个一模一样的,弄丢了别人的钱就要赔偿同样的金额。
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注3)。
请等等我吧!我的友人,我的同类,奈何桥上,你走慢点,我欠你一句抱歉。
注1:此句源于歌曲《以父之名》——周杰伦
注2:火车扳道问题的观点即忏悔的问题,是南开大学公开课《辩论修养》中价值主体一章中,史广顺老师所讲的,当时真的很震撼,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注3:这里指的是《汉谟拉比法典》中的:如果自由民弄伤了自由民的左眼;那么伤人者要被弄伤左眼,而不是《旧约全书·申命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即用瞪眼回击瞪眼,用牙齿咬人对付牙齿咬人。指对方使用什么手段攻击,就用什么手段进行回击。
第33章 安淮番外
你是否曾以沉默的姿态观望过某人的生活?
如果没有,你很幸运;如果有,你也很幸运。
葬礼上来的人很少,安淮跪在棺材面前,突然觉得一切都像黑白色的荒诞默剧。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沉默地看着乔松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只剩下一捧灰。
他正在收拾乔松的遗物,薛凛走之前把钥匙给了他,薛凛说,他没办法去面对这间房子,也舍不得卖掉,未来的某一天他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
安淮想笑,他理解,但是愤怒的火焰仍旧在舔【文明】舐着他的神经,是不是薛凛当初离开也只是给了乔松这么一个理由都算不上的借口?
在乔松想象得到的更早之前,安淮就认识乔松,只是,乔松他从来不关注别人,从来不。
乔松知道薛凛是能甩第二名几十分的人,从来不知道那个第二名是他,乔松不关注周围的人,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天,薛凛以狂傲的姿态强势进入了乔松的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嫉妒是是一件恶心又没品的事情,嫉妒别人,不过是说明了你不如他而已,是失败者对赢家丑恶的贬低与敌意。
安淮认为遇到这样的对手,他只会敬佩,努力追赶,下次堂堂正正地赢过他,但是,他赢不了。偶尔嫉妒一下没关系的吧?就一下!
为什么喜欢乔松呢?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我喜欢他啊!
安淮把书柜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仔仔细细地将灰尘擦干净,衣柜里读都用箱子装了起来,没有书柜里那么难收拾。
乔松是个很念旧的人,书柜里大部分是些旧书。他上学时写的草稿本,和薛凛传的小纸条,教科书上滑稽的涂鸦凌乱的笔记还有各科老师的姓名与电话号码。
书的第一页和最后一页总是写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联系方式,QQ、电话号码或者是游戏ID。
安淮记得乔松的语文总是全班最高分,相比之下数学之类的就要差得多,他曾经以为乔松可能是不擅长这些理工科的题目,但是要是真的不擅长的话,怎么又会选择读金融专业呢?
或许乔松不是不擅长,只是因为数学之类的他可以控制分数?也许吧!现在已经找不到真相了。
安淮翻阅着曾经初中的语文书,其中有一篇的注解写得密密麻麻的,安淮看了一眼篇名——《安恩和奶牛》
安淮不太记得他讲的是什么了,平常乔松会给他讲述的是欧·亨利的《最后的礼物》又或者是《装在套子里的人》
时间太久了,可能乔松也忘了他曾那么喜欢这篇小说。那会不会有这样一天:就像乔松忘记了这篇他最喜欢的小说一样,他有一天也会忘了乔松,忘了他曾经最喜欢的人?
时间真的可以带走所有吗?这些闪闪发光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变得破破烂烂、暗淡无光吗?
安淮记得乔松特别喜欢一部名叫《混沌武士》的动漫,它算得上是渡边的巅峰之作之一,行云流水的打戏,及其出色的配乐混杂着诸多现代元素,譬如rap,却讲述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故事,将东洋传统与舶来文化自然地融合到了一起。
“它唯一的缺点句式经费不足。”乔松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不腻?”乔松有事没事就看《混沌武士》台词都记得分毫不差了,还在看!
“我真的超喜欢它啊,仁和无幻酷炫得一比!风也特别可爱,旅途上吵吵闹闹的情谊,不过,说实话,看了这么多遍了,再大的热情可能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或许我只是不想丧失我对它的这份喜欢。”
“我呢,因为这部动漫认识了一帮大佬,当时大佬们对我的影响还是很深的,算是朋友吧,后来,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觉得吧,曲终人散,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我还是难过,比如《家庭教师》完结的时候,很多人都走了,可能我在看《混沌武士》或是《家庭教师》并不是我遗忘了他们的剧情,说真的,我觉得我对他们已经能倒背如流了,我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在怀念过去。”
“跟着一堆小伙伴熬夜撸图,修音频修到怀疑人生,做剪辑做到哭爹喊娘,他们也会为了剧本吵得昏天暗地,吐槽着对方s还原度很低。”
“不过,我们现在都长大了。”
安淮的时间不多了,父亲要他去某个乐团,骂了他一顿,让他不要在玩了。
父亲非常的严厉,安淮从来都不喜欢钢琴,是屈服在父亲的铁拳之下的,他希望子承父业,大学读什么专业也是父亲选的,中学叛逆期时,他特别喜欢重金属摇滚乐。
经常半夜躲在被窝里听音乐,有一次被父亲抓住了,安淮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得要死。
父亲蹬了他一眼,吓得安淮赶紧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父亲老神在在地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安淮偷偷地瞟了一眼,迅速认错:
“爸、我,我错了。”发火的话还好,安淮会直接无视,现在这个样子,看不懂看不懂,乖巧一点比较好。
“嗯——错哪儿啦?”嘿这天天板着臭脸的小兔崽子还会认错?他现在难道不该犟着,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一句劝都不听的吗?
“我不该听摇滚的。”
安淮猝不及防就被他爹扇了一巴掌,破口大骂:“你爹像是这种老顽固吗?晚上不睡觉,还戴耳机,你耳朵要不要啦?早上还上不上课了?”
“哈?”
“别逗了,要是贝多芬还在,他肯定爱死摇滚乐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那个时代他的音乐就是摇滚。”
他爹脾气一点都不好,但是有时候,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他会格外地宽容,这次也不例外。
“爸,我不想走。”
电话里沉默了许久:“想清楚了?”
“是。”安淮捏着手机沉默地等待着他爹的反对与咆哮。
“嗯,那就这样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他为了安淮做的那些麻烦事全部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爸?”
“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紧接着,如同叹息一般的话语响起,“你长大了,我也老了,年轻人好好闯一闯也是好的。”
“爸!”
“怎么?”
“没有。”
“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啊!”
他不想走,安淮也恐惧着,有一天,他也会遗忘,安淮决不会让时间带走一切!
这有意义吗?
有。
乔松不喜欢他没关系,看着他幸福就好了。
安淮不理解乔松,他无法理解乔松的感受,即便是住院期间安淮一直陪在乔松身边,他仍旧无法感同身受。
都说要换位思考,但是,有的事情,没有亲身经历的话还是不会懂的吧?
但这些并不妨碍安淮支持乔松,我理解不了你,但我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这是安淮的温柔。
你可以不必伪装,至少在我面前;
你可以不必硬逼自己对我笑,冲我尖叫、怒骂也可以;
你可以不必吃下你完全不想吃的食物,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你可以不必强迫自己去晒太阳,我会陪你在阴暗的房间里发呆;
你可以不必逼自己去看医生;
你甚至可以不想活,
我都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
安淮记得乔松住院时,安慰医生的那句话:
“我们有病,所以去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其心酸。
薛凛陪着乔松走了漫长的时光,安淮也沉默地注视着乔松。
谁比谁更爱?谁输了?谁又赢了?
感情怎么能比输赢呢?
在知道乔松计划着死亡时,安淮认真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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