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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明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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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遥没和公司签合约。”尹奚打断了我。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过,是涂遥自己要你当经纪人的。”尹奚中断了文件的传输:“他的收入,你不必给公司上交。他的宣传费用如果不够了,你可以跟公司要。有些事我不能说,你自己好自为之。”
  
  所以说,我最不喜欢尹奚这种人。
  
  他要给我递话,要给我留人情,又不敢冒险说清楚,隐隐绰绰地,欲说还休,就一句“是涂遥自己要你当经纪人的”,鬼猜得出来。
  
  这就算了,他现在又一副“我提醒过你,记得我的人情”的架势。
  
  “那他前期的宣传费用剩到哪去了?”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偏不买账,只管要钱。
  
  “宣传费用一般是直接打到涂遥卡里的。他没有给你吗?”
  
  小兔崽子,亏我还以为他真是把全副家当交给我。
  
  “他给我了。”我懒得和他多说:“没事了,我先走了。”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下。”尹奚叫住了我:“涂遥和齐楚的那件事,既然已经发展到这步了,公司就不插手了。但是以后有这样的事,还是要提前知会一下公司为好……”
  
  “涂遥那件事,不是我弄出来的。”我辩解:“是他自己和齐楚打架把脸打伤了,我是善后的。怎么,有人对这件事不满?”
  
  “当然,你的危机公关做得很好……”尹奚听出我不满。
  
  “这些就不用说了。”我话锋一转:“既然不是你不满意的话,难道是聂源?”
  
  尹奚的眼神骤然黯了一下。
  
  “不能说就算了……”我站起来:“帮我转告那个人,没有哪个天王是干净的,娱乐圈娱乐圈,不是电影圈,没点风波,就没有存在感,也难以培养死忠粉,这些道理,我想那个能对你发号施令的人不会不懂。”
  
  尹奚徒劳挣扎:“不是聂源……”
  
  “是不是都没关系了。我只是一个员工而已,聂家又不像景家,兄弟那么多,聂源和员工关系差点也没什么。”
  
  尹奚也知道我是铁定要把这帐记在聂源头上了,抿紧了唇,没说什么。
  
  但是,等到我快出门的时候,他在背后说了一句:
  
  “有时间的话,去MAX看看肖航吧。”…
  
  其实,我知道不是聂源。
  
  聂源又疯癫又高傲,怎么可能屈尊和我一个小小员工交代事情。
  
  尹奚是聂源心腹死忠,最忠心的人,别的事上,他是老狐狸,一遇到和他主子相关的事,他就慌了神了。
  
  内里情况,我不想去猜。
  
  和管理层关系太好未必是什么好事——我和凌蓝秋关系那样好,最后还不是要翻脸…
  
  尹奚被我一吓,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想,虽然他这种心思阴沉的人最难猜,但是,如果一件事他说过两次的话,那就要警醒了…
  
  我去九楼把涂遥接了回来。
  
  vincent给他选了件黑色的外套,有点民国时候学生制服的意思,涂遥顶着个小光头,看不出合不合适,戴着帽子有有点痞,我不是很满意。
  
  送了他去练拳,天已经快黑了。
  
  不知道vincent怎么折腾他了,涂遥在车上不是很开心,我对他身份有点犹疑,也没怎么和他说话。我让阿封送他混去练拳,自己往MAX的宿舍走,准备去找肖航。
  
  他不是表演专业,音乐天赋一般,就只有运动细胞好点,MAX在外面赶通告,他就在公司练舞,邢星走后,他就得担起主舞的责任。
  
  我一边往MAX的宿舍走,一边给黄景打电话。
  
  “黄景?我是肖林……”
  
  “林哥,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很忙?”我先跟他寒暄:“乐综的危机公关不好打交道吧?”
  
  “别说了,凌姐脾气太燥了,乐综的人又喜欢扯皮……”黄景叹着气:“齐楚也不肯配合……”
  
  看起来是示弱,其实什么都没说。
  
  “怎么,那边不好混?”我半开玩笑半认真:“要不要来这边试试?”
  
  “林哥不是认真的吧?华天水太深了,我可不敢随意踩……”黄景也不直接拒绝。
  
  “华天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涂遥这里水还是浅的,”我笑起来:“这样吧,你过来,工资我给你开在那边的两倍,你也知道我性格的,事不过三,今天你还能说不来,下次的话,你就得做决定了……”
  
  “林哥既然这么说了,我当然是再考虑一下了……”
  
  “看来我是说错话了……”我本来还准备和他继续扯皮,但是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我合上了电话。
  
  “我先挂了,下次再说。”
  
  我这样惊讶,不是因为眼前那辆车头上带着双翼雕像的豪车,也不是因为那个专属于聂家的,嚣张至极的牌照。
  
  甚至,也不是因为,车窗里,我见到的那个人。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聂靖。
  
  聂家的双胞胎,是聂家家主最宠爱的子侄,也是聂家奢侈糜烂生活的一个象征。
  
  撇开外号“武则天”的聂妍不说,光是聂靖,我就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是在一个晚宴上,群星云集,他揽着乐曼腰肢出现,穿一身剪裁得体西装,嘴角邪笑,皮肤苍白,大概是缺乏睡眠,眼角微红,一副花花公子样子,聂家人有出色相貌,聂行秋就是好例子。他也差不多哪去,聂家特有的漂亮眼睛,深眼眶,神经质的眼神,他都继承了。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明星的经纪人,谨小慎微,听见人说那个传说中的聂靖来了,远远看见他一眼,他在香槟塔前左拥右抱,笑得开心。
  
  第二次见他,是SV台和华视合办的“星耀”盛筵。
  
  那次是在海滩,椰林树影白沙滩,海浪帆船,他和一个当红的男小生站在遮阳伞下吃海鲜,穿沙滩裤,修长腰戴墨镜,我听见别人说他男女不忌,败类一个。
  
  第三次,就是今天晚上。
  
  他穿一件宝蓝西装,坐车到宿舍楼下,高大白玉兰树下,司机先给他开车门,他下车,唇角带得意笑,回头给背后的人说话。
  
  他背后的人,穿一件红色外套,墨黑头发,俊美面孔,脸上的表情,是他从小就应付那些远房亲戚的,最讨人喜欢的那种。
  
  那个人是肖航。
  
  
  73、禁区
  
  我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
  
  我不能保证自己在肖航看到我之后还忍住不发飙。
  
  华天的宿舍绿化差得很;一堆乱七八糟的树,又刚下过雨,我站在湿漉漉的树丛边,看着肖航和聂靖下了车;站在宿舍下说了一会话;聂靖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关了手机;摸了一支烟出来;站在那里一边吸烟一边等肖航。我的手在发抖;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冲动;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等到我吸了一支烟之后,肖航终于走了过来。
  
  聂靖的车走了。
  
  肖航穿一件运动外套,背后背着一副网球拍,俨然是充满活力少年的样子,大概聂靖也没有见过这种类型。
  
  他走得很慢,像是很累的样子,但是毕竟是打篮球的人,反应快得很,我一从树丛后走出来,他就抬起了头。
  
  很难形容那刻他脸上表情,我大他整整十三岁,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但是,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看到他脸上露出这样表情。
  
  他像是很惊惶,几乎有点绝望,但是,又有点心中大石落地的安然。
  
  我把烟头扔在了地上。
  
  “你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他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我没有骂他,也不打他,只朝他走了过去,他几乎有点瑟缩,像是一点点矮了下去。我竭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语气平静告诉他:
  
  “把东西收拾好,我送你回学校。”
  
  “我不回去。”
  
  他声音很低,我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原本以为,在这样情况下,他会一言不发,乖乖和我回家。
  
  我朝他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回去……”
  
  “去”字消失在了一声脆响里。
  
  我从没想过,我会是一个使用暴力的家长。
  
  事实证明,有的情况下,你只想使用暴力,因为就算是小孩,他们犯的某些错,也只有体罚才可以够得上做惩罚。
  
  “肖航!你真当我是在和你商量?你赶紧给我回去读你的书!再敢和聂靖联系,以后你就不用再叫我哥!聂靖那种烂人,你也敢碰?”
  
  他不再说话了。
  
  “还呆站着,跟我回去,明天就给我回学校上课,期末考试你敢落后一名试试看!”…
  
  我打了车,带肖航回家。
  
  将近一个月没回来,家里虽然有人打扫,还是冷冷清清的,天都黑透了,我打开空调,去厨房煮面,翻了翻东西,发现没有鸡蛋,只有火腿和晒干了的海带,我系着围裙出来,叫肖航:“去下面买葱和鸡蛋,玄关柜子上有零钱。”
  
  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他脸上隐隐有几个手指印,面无表情,答应了一声,就拿着零钱下楼了。
  
  我以前小的时候,看多了书,异想天开,在文具盒里养蚕,用水果电池的电去打别的小孩,弄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经常闯祸,闯了祸就被我爸揍,我爸每次揍我都是晚上,揍完了就去做饭,叫我写作业,我一边哭一边写作业,写完了他就叫我吃饭了。
  
  那顿饭一般我是吃得提心吊胆的。
  
  但是饭吃完了,事也就完了。
  
  我没有多少带小孩的经验,现在骂也骂了,打了打了,他总算也不反驳了,明天送他回学校上课。以后多留意一下他和聂靖有没有再联系,就行了。
  
  有些事,不好拿出来摊开了说,因为会碰到禁区。我也不好仔细盘问,只要他以后不要再和聂靖有什么牵扯就行了。
  
  等他买了葱和鸡蛋回来,我已经把面汤底弄好了。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他不说话,我也没话说,被这事一闹,我也没多少胃口了。其实我很想盘问他:“你和聂靖认识多久了,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有没有送你东西,有没有碰过你,是你主动去认识他还是他主动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和他走得这么近?你到底是不是纯粹的同性恋?”
  
  其实,不问他也没有关系。
  
  有一个人,是始终知道这件事的。我可以去问他。
  
  那就是尹奚。
  
  从我跟着涂遥在片场的时候,他就隐隐绰绰给我暗示,说捧肖航不是他主意,让我回来看肖航。等到我装成记恨聂源的样子,终于把他实话逼出来——他再次让我去看看肖航。
  
  当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我还是没想到真相是这样难堪。
  
  肖航于我,是我刻意疏远的弟弟,是唯一会对我热忱的亲人,是无条件信赖的眼神,是永远在我回家的第一时间跳出来,笑着说:“哥,你回来了!”,是不管怎样冷淡都温暖的笑容,是我身后最后一点干净的东西,和我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退让,我纵容,我姑息,我充耳不闻,闭口不谈,装作毫无知觉。我甚至都刻意不要经常和他呆在一起。我满以为,退一步之后,还可以再退一步,最后却退出这结果。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肖航其实是很好的孩子,他聪明,也不是不谙世事,他内心热忱,每次我在娱乐圈滚了一身泥回家,看见他热切目光,我就相信世界上还有些干净的东西。
  
  我一直想给他最好的,给他钱,给他买东西,手机电脑篮球书,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但是,他几乎不问我要东西。
  
  而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他是我弟弟。这一点,排在所有事之前…
  
  “去洗碗,洗完自己去洗澡,客房有衣服换,今晚你就睡那里。”我交代玩,拿出烟来吸,找手机。
  
  我刚刚关了手机,就为了抓肖航,现在看看时间,涂遥都该下课了,估计正在找我。
  
  但是肖航叫住了我。
  
  “哥。”
  
  我站在那里等他说。
  
  他站在桌边,手里还拿着碗筷,他太高,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得不弯下点腰,他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火红外套,像一团火一样,越发显得他眼神灰烬一样决绝。
  
  我想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哥,我不想走。”
  
  “你想留下来和聂靖谈恋爱?”我冷笑。
  
  自始至终,他没有辩解过他和聂靖的关系,甚至他连一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没有说过。
  
  我知道他是准备撕开来说了。
  
  “我现在的网络搜索量比徐艺高,打来公司询问我是谁的电话,比打来问他们所有人地址的都多。”他眼神固执看我:“你说过的,只要两个月过去,我不是人气垫底的就行!”
  
  我知道我们继续争辩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那是以前的话。”我冷着声音,捏紧了手机:“以前你不是还没和聂靖勾搭在一起吗?”
  
  “勾搭”两个字,让他咬住了嘴唇。
  
  但还不足够让他知难而退。
  
  “你当时说了只要我人气不垫底就行。”他还在强词夺理:“你带的那些明星,没有和聂靖这种人吃过饭?他们不也是这样爬上来的?”
  
  我气得只想揍他。
  
  “他们是明星,你和他们能一样!他们潜规则他们陪酒陪吃饭!他们是他们!你是我弟!”
  
  “我就想和他们一样!”他也倔起来了!
  
  “像他们有什么好?你是缺钱还是欠了高利贷!正经读书不比陪聂靖那种人吃饭好……”我也不知道我在竭力把话题往哪方引,只知道绝不能往他的那个方向说。
  
  我像是坐着破烂小船在风暴里出海,停也停不得,退也退不得,到处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闯进禁区,就得把所有问题都摊开了说。
  
  我最怕的就是摊开了说,因为有件事,是碰都不能碰的。
  
  可惜,这不是由我决定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在一起!”他固执地追问我:“你只给他们当经纪人……”
  
  “那是我的职业。你脑子烧坏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天天陪……”我简直有点语无伦次。
  
  “我就想要你天天陪!”他几乎是撞上来的,我险些来不及躲开,被揪住了肩膀,他一声声质问过来:“我能当明星,我也能红!你凭什么不给我当经纪人!”
  
  我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
  
  “因为你是我弟弟。”我只有这么一句话。是最后的屏障,也是唯一的底线。
  
  他不说话了。
  
  快一米九的个子,直戳戳站在我面前,我不自觉感觉到了压力,想走开,刚一动就被他攥住手腕。
  
  他声音是暗的,几乎是哑着嗓子叫我:“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像是身上压着千斤重的东西,压得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想挣脱想推翻,他的眼睛几乎是红的,每一个眼神都戳进我心脏里来,而我拼命闪躲,死也不敢和他对视。
  
  “你知道的,我,压根……就不想……”
  
  他一个个字往外说,每个字都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我被砸得睁不开眼睛,满心里都是恐慌,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你给我闭嘴!肖航!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对着他吼,我知道自己有多色厉内荏。
  
  他抓住了我手腕。
  
  “哥,”他哑着声音叫我,一米九的少年,墨黑头发俊美脸庞,是我看着一点点长起来的。我送过他上学,带着他去过游乐园,我牵着他的手,带他去买冰淇淋,夕阳下面一条林荫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一直当他是年纪小,当他是因为没有父亲而特别依赖我,我装作听不懂看不出来,我每次回家都迅速离开,我以为只要等他长大了,一切都会过去。
  
  但是现在他的眼神让我惧怕。
  
  “你给我闭嘴!闭嘴!”我扭动着手腕,想挣扎出来,抬起脚踢他,还没踢到,他已经说出来了。
  
  他说:
  
  “我压根不想当你弟弟。”
  
  
  74、软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出来,我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像是一直 背着沉重又珍贵的东西,跋山涉水,还得稳住背上的东西不掉落下来,小心翼翼那么多年,终于有一天,那东西摔了下来,碎了满地,伤心之余,反而有种万念俱灰的轻松。
  
  已经是晚上九点,窗外灯光昏黄,世界仿佛都暗下来,我向来喜欢在晚上做事,因为全世界都一样安静,所以无从惊觉自己竟然始终是一个人。
  
  “回去睡觉吧,肖航。”我语气平静对他说:“明天还要早起。”
  
  他抓住了我手臂。
  
  他又和妈一样漂亮的眼睛,他的表情那样凄凉,几乎无法用可怜来形容。他是在乞求我。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刑犯一样。
  
  我挣脱了他的手。
  
  他这样高大,却这样脆弱,我轻而易举就甩开了他的手。
  
  我说:“明天我会送你回学校上课,以后我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回家一次,你不用可以等我,因为我回家也不会见你。”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高中的时候,见过一条小狗,我把早餐吃剩的蛋饼给它吃,他跟了我三条街,它脏兮兮的,大概是白色,身上全是卷卷的毛,矮的看不到脚,一颠一颠得跟着我,最后我站在学校门口,回头看它,它站在一丛枯掉的蒲公英旁边,乌黑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他大概也知道我不能把他带回去养,素以看我的眼神那样哀伤。
  
  肖航现在的眼神,和他很像。
  
  我甩开他的手,从他身边走开的时候,几乎可以听见他向摔在地上的冰一样,一层层碎下去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睛。
  
  三十岁的人了,掉眼泪太丢人脸。
  
  悲伤袭来一股大力,肖航几乎是整个人都扑上来,扑的我整个人都撞在冰箱上,冰箱上的便利贴掉了一地,像落叶一样,我抬头看,肖航的脸几乎与我紧贴着,他这样鄙视着我。他眼角通红,几乎溢出水来,我看到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大口喘息着,像窒息的鱼。
  
  我知道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鼻子犯酸,喉咙像被撕裂一样疼,他只要一张嘴,眼泪就会掉下来。
  
  当年我爸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
  
  我别开眼睛,咬的嘴唇几乎出了血。
  
  “肖航,如果你敢耍横,我就报警。你别当我开玩笑……”
  
  他看着我,那样哀伤,又那样愤怒,他眼睛里几乎要滴下血来,我看着他扬起拳头,用力的砸在冰箱门上。那些便利贴纷纷掉下来,我看清其中一片,是他今年开学时候写给我的。
  
  “哥,我去上学了,记得按时吃饭……”
  
  后面的字看不清了,因为我的眼睛也模糊了。我知道今天之后,我丢了一个弟弟。
  
  大概是我做人真的有问题,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远去,这世界苦寒至此,我几乎不想再往前走。
  
  “如果你听话……”我听见我冷酷的声音,一字一句告诉他:“如果你听话,等你高中毕业,我就去看你。但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
  
  半夜,我听见肖航在客卧哭。
  
  原来十七岁的少年哭起来是这样的,像负伤的狼在沙丘上独自对着月亮嚎叫,专属于年轻的情感丰富,痛不欲生。
  
  我在送他的包里放了绷带和药,我想他的手应该受伤了。
  
  血肉之躯,一拳拳砸墙,也只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才做的出来。
  
  等他长大了,他就不会砸墙了,他也不会哭,不会发泄。他会渐渐明白,一切痛苦都会过去。所有让年轻的你觉得痛不欲生觉得永远无法忘记的事,都会在经过时间冲洗之后,成为云淡风轻的记忆。
  
  而真正最痛苦的事,不是在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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