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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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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梦白睁大眼睛,心里也不知是惊喜,是安慰,宫伶伶已看出他是被人点了穴道,立刻小手一拍,为他解开,但是她重伤未愈,骤一用力,便又气喘咳嗽起来,展梦白心痛如绞,一把将她抱起,道:“好孩子,你怎地不声不响就跑了呢?你知道叔叔多么想你。”
  杜鹃呆呆地望着他,突然咯咯嘛笑起来,伸手指着展梦白,痴笑道:“你!是你原来是你……”
  笑声未了,突地坐到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又道:“你抢去了我的心,现在又要把我的孩子抢去么?”
  萧飞雨本是满面惊诧,此刻却勃然怒道:“好呀!展梦白,我本当你是条男子汉,那知你却是个负心的薄情人,把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子,害成这付样子,你说,你该怎么办,你说呀!”
  俯下身去,又道:“妹子,不要怕,有姐姐替你作主,告诉姐姐,那孩子是不是他和你的?”
  杜鹃也不答话,却哭个不住,萧飞雨更是大怒,戮指道:“姓展的,你还是人么?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好好待她?”
  展梦白又急又怒,当真是哭笑不得,大声道:“孩子这么大了,与我何干……”
  萧飞雨厉声道:“还说无干,打死你!”一掌劈去,此刻她已动了真怒,这一掌满蓄真力。
  柳淡烟冷笑道:“这种男人,打死最好!”
  宫伶伶大惊之下,一把抱住展梦白脖子,竟以她重伤未愈的娇弱身躯,去代展梦白受这一招。
  萧飞雨掌势不住,直拍过去,展梦白嘶声道:“你……你敢……”
  那知萧飞雨这一掌到了宫伶伶身上,已全无劲力,变成轻轻一拍,叹道:“好孩子,你爸爸没有良心,还要他做什么?”
  宫伶伶悲泣道:“他……他是我叔叔!”
  萧飞雨呆了一呆,突听身后风声尖锐,杜鹃已一掌切向她后背,道:“你打死他,我就打死你!”
  双掌翻飞,急攻而至,缤纷的掌影,有如落花一般,强劲的掌风,震得桃花也瓣瓣飞落。
  这一来却使得萧飞雨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愿回手,但杜鹃的武功却非同小可,竟将她逼得连退数步。
  萧飞雨怒道:“我见你被他遗弃,才……”
  杜鹃道:“谁被他遗弃,你才被他遗弃了呢?”
  萧飞雨怒道:“放屁!”一掌回击过去!
  展梦白虽然满腔怒火,满腹心事,此刻却也不禁暗暗好笑,当下大喝道:“萧姑娘住手!”
  杜鹃道:“没关系,让她打死我好了,今生今世,你不会爱我,来生你难道还不爱我么?”
  宫伶伶又挣扎着下地,道:“姑姑,我……来……帮你……”身子却已倒在地上。
  萧飞雨出手两招,心里也渐渐分清这是怎么回事,道:“住手!”
  杜鹃道:“谁住手,你打死好了。”
  萧飞雨更是哭笑不得,道:“谁要打你!”
  杜鹃道:“你打他就是打我!”
  此刻方巨木等人俱已惊动而出,见了这等情况,人人俱是大为惊奇,展梦白顾着宫伶伶,已无暇去管别人,但宫伶伶一见方巨木,却又不禁大呼道:“就是他:就是他将我爹爹骗去那里的!”
  方巨木见了宫伶伶,面色亦不禁一变,道:“宫姑娘……你……你爷爷呢?”脚下情不自禁,连退数步。
  宫伶伶放声大哭道:“我爷爷被你们骗走了,你还要问我,还我爷爷来,还我爷爷来……”
  喊声悲切凄惨,萧飞雨听了,更是莫名其妙,却又偏偏被杜鹃不要命地缠住,她不能真个出手,只能连声怒喝道:“你疯了么……你疯了么?”又道:“方巨木,这孩子的爷爷被谁骗了?”
  方巨木楞在当地,作声不得,桃花林中,当真是乱成一团,桃花狼籍满地,柳淡烟心中暗叹倒霉,却地无可奈何。
  另听宫伶伶哭声渐弱,原来她竟又伏在展梦白肩上晕了过去,展梦白惊怒交集,暴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喝,有如霹雳一般,杜鹃一怔,果然停住身子,却又坐到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萧飞雨嫂地掠到方巨木身前,厉声道:“谁骗了这孩子的爷爷?”
  方巨木道:“是……是……”
  萧飞雨反手一掌,打了方巨木个耳刮子,道:“快说!”
  方巨木道:“是……是花大爷!”
  萧飞雨一怔,道:“花飞?这孩子的爷爷是谁?花飞为何要骗他?又将他骗到那里去了?”
  方巨木期期艾艾,展梦白大声道:“他爷爷便是”千锋剑“宫锦弼,他老人家已被花飞害死了!”
  众人心头俱都一震,要知“千锋剑”宫锦弼在武林中声名非同小可,萧飞雨顿足道:“这……这是真的么?”
  突地桃花林外又响起一声暴喝,竟比展梦白方才的喝声还要强猛十倍,众人耳鼓一震,有如半空中打下个霹雳,直震得桃花又自缤纷飞落。
  第九章 飞莺剑气乱桃花
  漫天落花中,柳淡烟变色此道:“谁?”
  只听那强猛的喊声道:“是谁在哭……是谁在哭……”说到最后一字,已有一条高大的人影穿林而来,人还未到,风声已至,风声未到,呼声已至,呼道:“丝丝,是你在哭么?”
  众人抬眼望处,只见此人板肋虬髯,广颊深目,满面惶急之色,目光四扫,一把扳过杜鹃的肩头,看了一眼,怒道:“你不是丝丝……”随手将杜鹃推倒在地。杜鹃大哭道:“爹爹,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翻身跃起,悲嘶着奔出林去!
  展梦白大惊道:“杜姑娘!”放足追去,萧飞雨亦自展动身形,道:“不要走……”
  那知那虬髯老人都横手一掠,双臂箕张,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厉声道:“我的丝丝在那里,你们看到了么?”
  萧飞而大怒道:“谁看到你的丝丝,你疯了么?”她不知是否今日时辰不好,来的人竟全都像是疯子。
  虬髯老人目光一扫,望到展梦白,暴喝一声,道:“好小子,你也在这里,丝丝必定是被你骗走了!”
  展梦白厉声道:“出鞘刀,我虽然尊你一声前辈,但你若是含血喷人,却莫怪展某也要出口恶言了!”
  萧飞雨双目一张,道:“你便是”出鞘刀“吴七么?”
  “出鞘刀”吴七大声道:“不错,老夫便是吴七,这便是展梦白,你们可认得他,”金面天王“李冠英的妻子,便是被这骗了!”
  展梦白怒道:“你……你……”他当真气得语不成声!
  吴七道:“你还想赖么?老夫若不是寻找丝丝,也不会知道此事,快说,你将丝丝骗到那里去了?”
  展梦白满身颤抖,目光尽赤,萧飞雨见了展梦白的神态,心下不觉微微狐疑,道:“他那里骗了你的丝丝?”
  “出鞘刀”吴七道:“不是他骗的是谁骗的,即使没有此事,老夫今日也要代李冠英将这淫贼除去!”他若知道那“金面天王”正与“他的丝丝”共枕而眠,真该跪下对展梦白磕头才是。
  展梦白仰天长嘶一声,似乎要将心中的悲愤冤屈之气向天控诉,嘶声未了,狂笑道:“不错,世上的淫娃荡妇全是被我展梦白骗的,出鞘刀,你只管过来动手便是!”笑声凄厉,有如猿啼。
  “出鞘刀”吴七道:“你先将怀里的孩子放下来!”
  展梦白霍然转身,将官伶伶放在桃花树下,他看到宫伶伶那毫无血色的面容,暗暗道:“孩子,你虽然命苦,但叔叔也是个苦命的人,与其活着受尽世人冤屈,倒不如死了乾净,叔叔只恨不能看你长大成人……”思念未完,泪珠已忍不住夺眶而出,簌然落下。
  清冷的泪珠,恰巧滴在宫伶伶面上,展梦白一抹泪痕,方待转身,宫伶伶却已悠然醒来,低唤道:“叔叔……你不要走!”
  展梦白惨然一笑,道:“孩子,你好生躺着,叔叔……叔叔就要去找……去找你的爷爷了。”
  宫伶伶张开双手,道:“伶伶也要去……”
  展梦白道:“那地方很远,又很冷,小孩子……小孩子不能去的!”强忍着泪珠,不让它流下。
  宫伶伶道:“伶伶不怕,伶伶也要……叔叔,你……你怎么哭了,伶伶地想哭……”一把抱住展梦白的膝盖,放声痛哭起来,四面的粉衣小鬟,一齐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柳淡烟嘴角却带着冷笑,道:“你放心去死吧,这孩子我会照顾她。”
  萧飞雨双目圆睁,木然不动。
  “出鞘刀”吴七道:“装模作样,你当我就会可怜你么?”
  展梦白悲嘶一声,转身一拳击出,吴七道:“来得好!”五指齐张,直抓展梦白手腕。
  宫伶伶惨呼道:“叔叔是好人,你们为什么都要害他?”伶仃的身子,挣扎站起,同吴七扑了过来。
  吴七闪身一让,怒叱道:“小鬼,你找死么?”
  宫伶伶大声道:“你要杀叔叔,就先把我杀死!”她虽然重伤,但此刻竟挣扎着站起,挡在展梦白身前,这苦命的可怜女孩子,竟以她残存的生命,伶仃的弱质,拚命来保护展梦白。
  展梦白双拳紧握,颤声道:“伶……伶……”
  吴七道:“快叫这小鬼闪开,否则……”
  突听萧飞两大喝一声:“滚!”一步掠到吴七面前,道:不管姓展的是否是淫贼,不管他有没有骗你的丝丝,你今日先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话说一半,泪珠已流下面颊。
  吴七怔了一怔,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待老夫。”
  他实未想到世上居然会有人如此对他,一时之间,竟忘了出手,柳淡烟轻轻一拉萧飞雨衣袂,道:“萧姐姐,你何必管那种人的事?”
  萧飞雨叹道:“但是那孩子……”
  柳淡烟微微一笑,走到宫伶伶面前,道:“好孩子,不要管别人的事,快跟姑姑一齐走。”
  宫伶伶又惊又怒,抬起头来,那知柳淡烟的手掌在她面上轻轻一摸后,她面上的惊怒之色,立刻变成一片痴迷,乖乖地跟在柳淡烟身后走了开去,再也不看展梦白一眼,展梦白道:“伶伶?”她也似没有听到。
  展梦白茫然一愣,宫伶伶竟也背叛了他,那么这世上他岂非再无亲人,遭人冤屈的愤怒,再加上被人遗弃的悲哀,他此刻当真是有说不出的寂寞、孤独、悲愤、愁苦,仰天狂笑道:“好!好!”出手一拳,向吴七击去。
  “出鞘刀”浓眉一挑,道:“你要先来送死,老夫只得成全了你!”反腕一掌,横切展梦白脉门。
  萧飞雨面色倏青倏白,心中暗问自己:“是救他不救?”
  柳淡烟见了她的面色,冷冷道:“这种人早些死了,世上的良家妇女当真要不知平安多少。”
  萧飞雨一脚方自踏出,听到这句话,便不禁立刻顿住脚步,心念微转间,展梦白已更是不支。
  突听桃花林外大喝一声:“住手!”
  “出鞘刀”厉声道:“谁敢叫老夫住手,老夫偏要打杀此人!”突地一掌自拳风中破出,刁住展梦白手腕。
  展梦白右臂一麻,左拳全力击出,吴七掌势一引,立刻又将他左腕刁住,厉声笑道:“姓展的,你还有……”
  语声未了,只听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颤声道:“哥哥,你……你快些……住手好吗?”
  “出鞘刀”吴七身子一震,倏地甩下展梦白的双掌,转身大呼道:“丝丝,可是你么?”
  只见一个面如淡金的颀长大汉,一手反拧着一个绝色碧衣少女的手腕,一手反拿着一柄尖刀,抵住她的后心,自桃林外缓步而入,赫然竟是那“金面大王”李冠英及吴七的爱妾孟如丝。
  吴七见了爱妾如此模样,真是心痛如割,狂呼一声:“丝丝……”双臂一振,便待扑上。
  李冠英面沉如冰,冷冷道:“你若是还想要孟如丝性命,就快生站在那里,莫要动上一动!”
  吴七大怒道:“你竟敢命令老夫!”但身子却仍然停了下来,接口道:“李冠英,快放下丝丝……”
  李冠英道:“你要我放她不难,却先要发誓答应自今而后,永不伤害展公子,还要向展公子陪礼!”
  众人齐都一愣,展梦白更是大奇:“数日前他还定要杀我才能甘心,今日却又怎地变成如此?”
  “出鞘刀”吴七怒骂道:“姓李的,你莫非疯了么?展梦白奸了你的妻子,你还要替他……”
  李冠英厉声道:“放屁!展公子是何等人物,我那贱人便是要为他执疆牵蹬,展公子也不会要,我李冠英有眼无珠,交友不慎,日前误会了展公子,实在该死,是以今日我便是要向展公子陪罪来了。”
  吴七呆了一呆,呐呐道:“真的么?”
  李冠英道:“自是真的,快向展公子磕头陪礼!”
  “出鞘刀”面色一变,狂笑道:“你竟敢要老夫磕头陪礼?”
  李冠英道:“不错!”
  刀尖一送,直刺进去,孟如丝哀呼一声,道:“哥哥,你就答应了吧!难道你忍心看我死吗?”语声娇柔凄惨,直听得“出鞘刀”肝肠寸断,连声道:“丝丝,丝丝……”突地抬起头来,大声道:“我若依你,你便立即放开她么?”
  李冠英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吴七面如死灰,大声道:“好!”霍然转过头去,道:“展……展公子,我……
  向……你……陪礼了。“。展梦白见了他这般情况,心中又是不忍,连忙出手相扶,吴七自也乘势站起身子,未曾真个跪下。
  李冠英道:“你今日虽已向展公子陪礼,日后却难保不寻展公子出气,所以么,你还要……”
  吴七咬一咬牙,道:“吴七日后若有伤害展公子之心,定必不得好死!”语声一顿,便要向孟如丝走去。
  李冠英道:“且慢!”
  吴七变色道:“你还不放她?”
  李冠英冷笑一声,道:“你对我早已恨之入骨此刻我若是将她放了,只怕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
  吴七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李冠英道:“你站在此地莫动,等我远离此间,自然会将她放来见你,你若妄想追来,她便没命了。”
  吴七长叹一声,目光凝注着孟如丝,黯然点了点头,他一世英雄,几曾受过别人如此挟制,但如今为了他心爱的女子,这老人竟然威风尽失,有几个粉衣丫鬟不禁在偷偷地思忖:“若是有人对我像他对这女子一样,就是老些丑些,我也会觉得很高兴很满足了。”
  只见李冠英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吴七颤声道:“丝丝,等到他一放开你,你就赶快到这里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绝对不会离开的。”
  孟如丝满脸泪珠,不住颔首道:“知道了……知道了……”突地身子一挺,挣脱了李冠英的掌握。
  李冠英大惊,吴七大喜,狂呼一声,迎了上去一把抱起孟如丝的身子,展梦白心中却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两人会相逢,惊的是生怕李冠英为了救自己,到此刻无法逃脱“出鞘刀”的毒手。
  那知孟如丝方自扑入“出鞘刀”吴七怀里,突地双手齐出,连点了吴七身上十数处穴道。
  “出鞘刀”吴七变色惨呼道:“丝丝,你……”呼声方了,身子摇了两摇,“噗”地倒了下去。
  这一下当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出鞘刀”吴七更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孟如丝会对他骤下毒手,是以全身一无戒备,上下空门大露,否则像他这样的绝世武功高手,又怎会被人点中穴道。
  孟如丝柳腰一挺,眼波四扫,咯咯娇笑道:“各位,妹子这出戏演得还不错吧?”脚尖一踢吴七的身子,接道:“姓吴的,你总是要我叫你哥哥,是么?只因为你想年轻些呢,是么?那么我就让你索性再年轻些,以后我就叫你孙子好了。”一面说话,一面笑的有如花枝乱颤。
  众人见了吴七方才对她那般真情,那般爱护,为了她可说已受尽千般屈辱,万种委曲,而她此刻却对吴七如此,都不觉暗暗为之心寒,只觉这女子虽然貌美如花,心肠却有如蛇一般狠毒。
  李冠英就咳一声,走到展梦白身前,长揖到地,道:“李冠英以前一时糊涂,但望展公子恕罪。”
  展梦白道:“那本也怪不得李兄,何况……”黯然一笑,接口道:“反正展某早已被人冤枉惯了。”
  李冠英长叹一声,萧飞雨愧然一笑,道:“方才我也错怪了你……你也不要怪我好么?”
  展梦白冷冷道:“我那里敢怪姑娘。”
  孟加丝一手挽起李冠英的臂膀,呢声道:“冠英,你说应该将那姓吴的老头子如何打发才好?”
  李冠英手掌一周,道:“走开些,你想如何打发便如何打发好了。”
  孟如丝也不生气,反而娇笑道:“那么,我就将他身上的筋脉全都挑断,让他以后永远再不能凭着武功来霸占年轻的女孩子。”
  展梦白心头一寒,只见孟如丝果然俯下身去,不禁此道:“住手!”身形一闪,挡在孟如丝面前。
  孟如丝双掌叉腰,圆睁杏目,道:“你要做什么?”
  李冠英厉声道:“展公子叫你住手,你便要住手,知道么?”伸手一堆孟如丝,叱道:“走开些!”
  孟如丝缓缓垂下了头,面上不禁露出幽怨之色,柳淡烟悄悄走了过去,轻轻道:“妹子,他对你这样,你还理他作什么?不如住在姐姐我这里……”
  孟如丝手掌一甩,道:“关你屁事,走开些,他打我骂我,我都心甘情愿,要你跑到我面前来罗嗦什么?”
  柳淡烟呆了一呆,冷笑暗骂:“好贱的女人!”
  展梦白望着地上双睛突出,动弹不得的“出鞘刀”吴七,缓缓道:“李兄,在下但有一事相求……”
  李冠英微微一笑,道:“公子可是要解开他的穴道?”
  展梦白道:“在下正是此意,此人总是个前辈英雄,一生并无大恶,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冠英道:“他与我本无仇恨,只因见到他要伤害公子,在下才暗中掩来,公子既要解开此人穴道,在下自然从命。”要知他自从听了杜云天之言,心中已对展梦白大起愧对之心,是以方才路经此处,在林外听到展梦白的悲嘶之声,便立刻赶来,又见“出鞘刀”吴七,知道不可力敌,使与孟如丝悄悄商议,串演了那一幕活剧,那时众人心情俱都十分悲激紧张,是以也未发现他两人的踪迹。
  孟如丝眼波一转,道:“他穴道解开后,我们还有命么?”
  李冠英一怔,却仍然叱道:“不要你来多口。”
  孟如丝瞪住展梦白,冷笑道:“我救了你,你反倒去救他,难道我们的命就没有你们的值钱么?”
  展梦白亦不禁一愣,李冠英道:“公子不知可否等在下远离之后,再解开吴老前辈的穴道,那时……”
  孟如丝冷笑截口道:“那时他醒转之后,便是上天入地,也要寻着我们,我们救了别人,反害了自己。”
  李冠英目道:“叫你不要多口,你莫非未曾听到?”
  孟如丝幽幽长叹一声,垂首道:“你既要如此,我当然依你……”
  展梦白见到这刁蛮的女子,竟然对李冠英如此千依百顺,自不禁暗中大奇,当下谢了李冠英的好意,李冠英四下一揖,便与孟如丝如飞掠去,展梦白望着他背影消逝,喃喃道:“此人倒也是条汉子……”
  柳淡烟道:“只可惜他已是有家归不得了。”
  展梦白暗叹一声,只觉夜色满桃林,桃花变成了浅紫颜色,天上的星群,却已渐渐疏落了。
  柳淡烟手掌一挥,两个粉衣丫鬟,便抱起宫伶伶走入庭园,柳淡烟道:“这孩子又聪明、又听话,我想将她留在这里,也免得她流落江湖,受那巅沛困苦,展公子,你说好么?”
  展梦白沉吟半晌,抱拳道:“多谢姑娘。”。他虽觉柳淡烟此人有些不妥,但想到自己孤身流浪,又怎能将宫伶伶带在身边,只得应了,柳淡烟轻轻一笑,道:“夜深露重,展公子你也该歇息了。”
  萧飞雨展颜笑道:“你方才不是很讨厌他么?他死了你都不管,现在为什么又对他这样关心,竟怕他着了凉了。”
  柳淡烟面颊一红,垂首道:“我方才错疑了他,心里也难受的很,谁像你,做错了事,也不陪礼?”
  萧飞雨哈哈笑道:“你若要我陪褛,你便代我陪礼好了,我却不知该如何去向别人陪褛。”
  柳淡烟无可奈何地摇首轻叹道:“好狂的人,你若不改脾气,将来谁敢要你做妻子?”
  萧飞两大笑道:“改一改脾气……”
  柳淡烟道:“看你笑起来的样子,有时我真分不出你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萧飞雨道:“我是个男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么?”
  揽过柳淡烟的肩头,在她颊上啧地亲了一下。
  柳淡烟笑骂道:“你这个鬼……”
  萧飞而却已咯咯轻笑着跑了进去,边跑边笑道:“展梦白,你要在这里挨苦受冷,我可不陪你,但是你却不要偷偷跑走,我还有事要问你哩!”方巨木等地躬身退去。
  展梦白双眉一皱,柳淡烟道:“唉!这位姑娘,真的从来不会为别人想想,展公子,我代她向你陪礼好么?”果然扭动腰肢,向展梦白敛衽一礼。
  展梦白闪身还礼,道:“姑娘也该进去了。”
  柳淡烟道:“你为什么还不将他穴道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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