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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节-一蝉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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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 3
兵荒马乱的期末总算过去。沈辞听说陆瀚云盯着各专业的考试时间表,把女生们送给他的礼物和情书,在对方考试结束后一份一份亲自还了回去。
他还听说,陆瀚云拒绝的理由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沈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要说失落,大概有一些吧,不过他多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沈辞庆幸自己理智,他没有太多期待,就不会在终局头破血流,就可以潇洒地抽身而去,在自己的人生路径上继续安定生活。
因为要跟老师做项目,沈辞申请了暑期留校,没想到陆瀚云也以实习的名义申请了留校。本科低年级暑期留校的人不多,学校为了方便和安全,要将留校人员集中管理。
环境学院同年级只有他们两个男生暑假留校,这就是说——沈辞感觉自己心脏失了重——这就是说,这个暑假,他可能要和陆瀚云住同一间宿舍。
陆瀚云从宿管办公室借来了推车,帮沈辞一起将被褥等生活用品搬到临时宿舍。沈辞试探着问他:“你整个暑假都不回家吗?”
“嗯,答应公司暑期做全职的。不过,我打算下学期就不在这个公司兼职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公司,你又受器重,没准毕业后可以直接留用。”沈辞十分意外。
“你也看到了,期末的时候有多惨,”陆瀚云对沈辞温柔地笑笑,“占用时间太多,学业都耽误了。还连累你陪我一起熬夜,第二天你的眼睛红得像兔眼睛。真对不起。”
“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沈辞低下头,又问,“那你的生活费怎么办?”
“我另外找个不这么忙的兼职呗,再说我有助学贷款和助学金,不会饿死的。我妈身体好一些了,现在也能挣些钱,家里不用我贴补太多。”
“嗯。”
沈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的家庭很简单,学校生活很简单,他只需要考虑学业,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压力和难题,而陆瀚云的世界似乎比他的复杂太多。
陆瀚云看懂了他的表情,轻笑着说:“我没事,这不是每天挺乐呵的,你别瞎想。”
学校的安排还算人性化,既然是临时宿舍,就没有再让六个学生挤六人间。每个房间只安排住三个人,正好占用三个下铺。
沈辞果然和陆瀚云同一间宿舍,另一个舍友来自数学学院。舍友明言自己申请留校是为了上英语培训班,只住一个月就回家。陆瀚云和沈辞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却彼此看不懂对方眼神中的意味。
临时组合的这三个人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他们白天各自出去忙碌,晚上返回宿舍,相安无事。开始几天沈辞觉得回宿舍面对陆瀚云尴尬,总是在实验室耗到很晚,后来他看陆瀚云行为举止大方自然,对自己和另一个舍友都是一贯的亲切热情,便暗自嘲笑自己太过矫情,也不再刻意晚归。
转眼到了周末,陆瀚云惯例放假,沈辞也难得休息一天,数学院舍友出去上课,于是宿舍只剩了两个人。
天气炎热,外面骄阳似火,槐树叶子干得打了卷。沈辞望“阳”兴叹,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当然宿舍里也好不到哪去,望城在北方,沈辞本科那个时候,学生宿舍没有空调,只有挂在墙上的电扇摇头晃脑吹出一些聊胜于无的热风,陪伴莘莘学子们熬过苦夏。
陆瀚云和沈辞床铺相对,中间隔着一张木制长桌。沈辞把电脑搁在桌上,噼里啪啦敲着程序代码。因为热,他穿着比自己身材大出很多尺码的宽松T恤,可汗水还是浸透了后背。
陆瀚云本来躺在床上看书——沈辞之前偷瞄过那本书,似乎是戏剧表演方面的专著——可能是因为下铺空间狭小,在这样的天气里更显得闷热,陆瀚云躺了一阵便难耐地坐起来,就在沈辞正对面,脱掉上衣,然后也挨到桌边,继续看书。
沈辞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对面的人,见他脱了上衣,心里咯噔一声。又见他大大咧咧坐在自己正对面,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健壮的躯干,沈辞顿时觉得像被封在了火炉里。
炎炎夏日,男生宿舍里有太多人这样光着膀子,但眼前这个是陆瀚云。
沈辞T恤前胸后背都湿透了,连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代码更是写得漏洞百出,Bug连连。他头晕脑胀,抓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凉白开,可惜无济于事。
“今天可真够热的。”陆瀚云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窘态,从书上挪开视线看了沈辞一眼,随口说道。
沈辞简直要像沸腾的茶壶一般冒出白气,他腾地站起来,说:“太热了,我去水房洗洗衣服。”
可惜他素来勤快,衣服都是随换随洗,眼下只好忍着尴尬勉强扯了枕巾枕套扔进水盆,逃也似的冲出了宿舍。
清凉的水流淌过指缝,沈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机械地搓洗着手里的东西,大团大团的白色泡沫甚至蹭到了下巴上。
陆瀚云走进水房,看到的就是沈辞缩在最内侧的龙头前,木着眼睛大力搓洗衣服的场景。他有点想笑,心里却又美滋滋的。
陆瀚云走到沈辞身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水流下冲洗着。
“昨天公司里同事分了我几个樱桃,挺好吃的,下班的时候就也去买了些。”陆瀚云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又把手里装着昂贵进口水果的小盒子推到沈辞眼前,“来,尝尝。”
沈辞刚刚趋于平静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陆瀚云离他太近,蜜色的躯干铺满了他的视野。听到陆瀚云跟他说话,他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的脸,却又触电一般躲闪开,迷蒙的目光沿着对方的身体一路向下,肩膀、胸口、腰腹……沈辞猛然惊醒,他掩饰一般低下头去看地板,却看到陆瀚云穿着人字拖的□□双足。
“你的脸比樱桃还红。”陆瀚云的声音变了样,好像俯身在自己耳边说话似的,带着些许温度,浓情蜜意,缠绵而挑逗。沈辞闭紧了双眼,恨不得缩成一团把自己冲进下水道。
“你不尝尝吗,很贵的。”那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沈辞抬起头,看到一脸温柔笑意的陆瀚云,“来,张嘴。”
沈辞听话地张开嘴,一粒大樱桃被塞了进来,他呆呆地嚼了嚼,甜美的汁液溢满齿间。
“甜吗?”
沈辞点点头。
陆瀚云拍拍他的肩膀,又兴致勃勃往他嘴里喂了一粒,指指旁边水盆里的东西说:“快点洗,不然等会儿被我吃完了。”
那个燥热日子发生的事情像一场樱桃般甜蜜的梦境。在那之后,虽然陆瀚云还是和以前一样与自己相处,但沈辞隐隐感觉到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微妙地起了变化。
沈辞的生日就在暑假里。那一天,陆瀚云赶在半夜12点整给沈辞发了短信,静夜中,两个人隔着一张长桌,各自捧着手机,通过短信说着话。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你明天能早点回来吗,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不用这么麻烦”
“也不需要太早,正常时间六七点钟就可以”
“嗯,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晚安”
“晚安”
手机屏幕的光亮次第熄灭,但沈辞和陆瀚云都没有听到对方睡着后悠长平缓的气息声。
第二天不是个暴晒的大晴天,空中云彩不少,临近下班时间,一场阵雨带来了些许凉意,也让城市的交通经受了考验。
陆瀚云冒雨撑伞走了一路,回到学校的时候,雨基本停了。他鞋里浸透了水,裤子也湿了大半,打算先找个地方洗洗,换身干净衣服等沈辞回来。结果陆瀚云一进宿舍门,却看到沈辞正坐在床上等他。
“呃……”他对上沈辞的目光,有一种把戏被揭破的不自在,“你真早啊。”
“我下午请假了。”沈辞拿着毛巾走过来,“擦擦。”
陆瀚云深深看着沈辞,拿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便扔到一边。他抓住沈辞的手,带着他走出了宿舍。
“跟我来。”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了天台的钥匙,沈辞跟着他上了宿舍楼屋顶。
正是夕阳斜坠时分,雨霁天明,橙色的光线破开云层,铺洒在望城的大街小巷。积水在夕阳的照射下金光灿灿,竟隐隐烘托出一派庄重感。
高处凉风飒飒,陆瀚云的脸直迎着夕阳,亮得炫目。沈辞见他一双眸子流光溢彩,眉眼间都是从未见过的自信明媚,衬得他整个人愈加生气勃勃,不觉又看痴了。
陆瀚云牵着他的手不放,说道:“沈辞,闭上眼。”
他听话地闭上眼,因为心里紧张,眼睑和睫毛都在颤抖。
沈辞等了一阵,没等到什么,正要睁眼询问,陆瀚云却伸手过来覆上了他的双眼。
沈辞从不知道自己感官如此灵敏,他感觉到陆瀚云走上前一步,鞋子里恐怕是积了水,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沉缓深情:“沈辞,生日快乐。”
沈辞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拨动了心弦,全身血液中都流淌着甜蜜的音符。他扬起嘴角,正要说一句谢谢,却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封住了嘴唇。
陆瀚云吻了他。
这个吻很轻很短,但沈辞的心跳都停了。
陆瀚云不再挡着他的眼睛,沈辞看到他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像个降临世间的神。
这个神微笑看着自己,沈辞想,这一定是最好的神。
“我可以抱你吗?”陆瀚云说着已经展开双臂把沈辞揽进怀里。沈辞贴紧陆瀚云的身体,鼻翼间全是属于陆瀚云的味道。
他全身都软了,要不是陆瀚云扶着,恐怕沈辞就要跌坐在水洼里。
“我喜欢你。”说着,陆瀚云又吻上来。
这一次,他撬开了他的双唇,舌尖缓缓扫过口腔内敏感湿滑的上皮细胞,差点让沈辞窒息。
陆瀚云不愿放开他,又紧紧将沈辞揉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扣着他后脑柔顺的头发,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沈辞也终于用双臂缠住陆瀚云,箍紧,再箍紧,仿佛怎样贴近都不够,恨不得将血肉都融到一处。
忽然,陆瀚云低声笑了笑,贴在沈辞的耳边用气声缓缓说道:“小辞,你硬了。”
他故意停了一秒,感受到怀中的人动作一僵,又拖长了音调接着说:“我也是。”
沈辞永远不会忘记他19岁的生日。
那天他怀着无所畏惧奉献一切的心情攥紧陆瀚云的手跑回宿舍,却看到本该在培训班读英文的舍友正站在屋子正中用大毛巾豪爽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妈的下这么大的雨也不提前预报,难得今天下课这么早,气象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学生时代共3章,第3章。十一放假比平时还忙,存稿见底,有点方……
☆、晚荷
沈辞曾对陆瀚云抱怨:你当年告白的时候压根没问过我是不是答应,是不是也喜欢你。
陆瀚云莫名其妙:这还用问,你那时候迷我迷得说梦话都在叫我的名字。
沈辞紧张不已:那我宿舍同学是不是都知道,还有数学院那个男生……
陆瀚云不甚在意:反正毕业的时候,你那帖子一出来,大家都知道了。
沈辞熬夜一礼拜,终于把那个写报告的私活搞定。合作公司给钱很快,沈辞跑去商场挑了一条昂贵的领带给陆瀚云当礼物。陆瀚云收到那个精致的盒子时,惊讶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抱紧了沈辞,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
沈辞说:“一条领带不算什么,瀚云,你该用最好的,所有的都应该是最好的。我一定……”
陆瀚云打断了他:“你就是最好的,有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时值期末,教务繁忙,学姐叫沈辞去学院帮忙,结果碰到了好几个当年教过沈辞的老师。
提到那个获得新生奖学金、成绩优异、毕业后申请到了美国名校的沈辞,不少老师还有印象。然而说到近况,老师们却有些惋惜,甚至还有老先生摇了摇头。沈辞心里苦涩,觉得辜负了母校恩师的期望。
也有老师知道一些沈辞和陆瀚云的旧事,看着沈辞的眼神有些复杂。
倒是学院里负责对外交流的老师很高兴地把沈辞拉走了,详细问了他之前在美国读书的情况,欣喜地说下学期正好请了沈辞在美国的导师Carlos博士来W大做报告,问沈辞能否来接待陪同。
沈辞没理由拒绝,但是很心虚。当年Carlos教授是希望沈辞留下来做PhD的,但沈辞却执意毕业,去了那个中日合作的污染处理项目,那时候沈辞也没有跟导师做过什么有说服力的解释,教授似乎颇为质疑他的学术精神和学术追求,之后沈辞再与他通邮件,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
当晚,沈辞思来想去,联系了一位留学时实验室的同事,这位同事不久前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在B市一家高校当老师。虽然最近联系不多,但毕竟当年关系不错,沈辞相信能跟对方聊上几句。
老朋友接到沈辞的电话,有点意外,彼此寒暄了一阵,沈辞说到W大要请Carlos教授来做报告的事。不料对面的朋友竟由此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念叨当年教授是多么喜爱沈辞,多么惋惜沈辞的离开。
“喜欢我?我怎么没觉得,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爱之深责之切,这你都不懂?”朋友八卦起来,“你为什么不读博啊,你看你现在,找工作也不容易吧。”
“我……”沈辞笑起来,口气轻松,“我恋人在国内,那时候正闹别扭,我怕再不回国他就跑了。”
“诶?可是也没见你回国啊,不是去了日本吗?”
“就在日本半年多,后面的实验都是在G市完成的。”
“说起来那个项目教授也很关注,一直在追……”
沈辞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他没听清对方后半句话是什么,颤抖着嘴唇开口问道:“你说,我如果想重新去读博,Carlos教授还会收我吗?”
前阵子的私活让沈辞元气大伤,不仅消瘦了一圈,而且脸色一直灰蒙蒙的,看着就亚健康。陆瀚云心疼极了,买回一大堆补品,每天给沈辞变着花样做东西吃。进补效果如何尚不明晰,陆瀚云的厨艺倒是实实在在进步了不少。
陆瀚云以为进入暑假,沈辞就能清闲下来,虽然自己刚刚入职不好休长假,不过趁着周末开车去望城周边搞个短途旅游也很好。他闲暇时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还咨询了公司同事,谋划出若干线路,有温馨浪漫的,也有狂野奔放的。
可惜沈辞说:“暑假恐怕是没有空了,项目时间紧张,想赶快出成果,争取能对学院的重点学科评定有帮助。”
见陆瀚云表情惋惜,沈辞心里不忍,他不禁上前抱了抱爱人,说:“你别这么委屈啊,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而且你应该知道实验室那边不一定能有高温假的,我们大一的时候,我不就是在学校忙了整个暑假吗?”
“我以为你是特意陪我的。”
“谁特意陪你啊。”沈辞撇嘴。
大一那个暑假,待数学院的舍友终于回家,二人干柴烈火。初尝禁果,陆瀚云没控制好分寸,竟搞到沈辞不能下床。直到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沈辞都觉得万分羞耻。
然而他总是控制不住,走在W大校园里,总能想起当初与陆瀚云相恋的甜蜜点滴。
学校暑假期间,一天吃过晚饭,沈辞难得有空,便拉着陆瀚云到校园散步。校工与他熟识,并不阻拦。两个人沿着清净无人的校园小路走着,十指相扣。
“我们这么高调,万一被别人看到……”陆瀚云小声提醒,不过他嘴里虽然这么说,手上反倒握得更紧。
“不差这一遭,五年前就在学校出柜了。”
“你胆子可真大,我当时心里还没底。你比我勇敢。”陆瀚云看着头顶茂密的黄杨树叶,感叹着。
沈辞用力捏紧了陆瀚云的手,说:“是啊,我比你勇敢。”
两个人走过镜湖,花期将过,虽然荷叶莲蓬依然繁茂,但已经能看到黄黑色的枯叶断梗。陆瀚云有些遗憾,说:“来晚了,没有看到今年的荷花。”而他马上又乐滋滋地看向沈辞,说:“好在还有明年,后年,还有好多年。”
朦胧的夜色中,沈辞看不真切陆瀚云的表情,但他分明能体会到这个人洋溢出的幸福快乐。他藏在心里的那些事被这样炽烈火热的情绪冲击着,像一座重兵压境岌岌可危的孤城。
路过青年广场,沈辞忽然问道:“陆瀚云,你说,青年是什么意思呢?”
陆瀚云不明就里,随口说:“就是年轻人啊……你怎么了?”
沈辞失笑:“没事,就是忽然想到了。我前阵子在学校看了个话剧,你们话剧社的后辈演的,名字就叫《青年节》。其实话剧我没怎么看懂,可后来又回味这个名字,觉得自己毕业5年,终于有点明白了什么是青年。”
陆瀚云停下脚步,含笑问他:“什么是青年?”
“你这么认真地问我,我一紧张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沈辞脱开了陆瀚云的手,低着头走远了两步,“至少要勇敢坚定吧。”
他定定看着陆瀚云的眼睛,说:“还要有目标,有信念。”
那一晚,两个人走到当初定情的宿舍楼下,并肩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起看着夏日里清明的夜空。陆瀚云说,小辞,就一直这样吧。
沈辞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没有说话。
沈辞每日在实验室忙碌,陆瀚云也不清闲。既然J公司上半年考核不合格,已经被扣了奖金,势必要进行整顿。
这次由陆瀚云领队去不合格的销售代表处摸底,他踌躇满志,做了周详的计划,下到一线后,不仅详查了网点的管理规程和数据记录,甚至亲自驻店辅导,带着销售人员去拜访客户,征求意见。
销售代表处的负责人多是方老板的亲信,有人对陆瀚云的指手画脚不满,告了状。方老板安抚手下人几句,没有干涉陆瀚云的工作。
虽然这次只走了三家不合格店面,但出差的时间却比之前走七家网点还要久。陆瀚云在外面每天晚上都及时总结记录,所以回到望城后,不几日就写好了报告,交到了方总的案头。
陆瀚云在报告中提出了几项新的改进措施,比如完善佣金制度,增加对销售个人的奖励金额;完善CRM系统,要求销售代表处提供完整准确的客户接触数据等。陆瀚云不知道方总会怎么评价他的建议,正在忐忑,唐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瀚云有空吗,我们谈谈。”
洽谈室比会议室小不少,两把椅子一张圆桌,唐建和陆瀚云分峙两侧。
“瀚云,你这次下去辛苦了,报告方总看了,让我来跟你聊聊。”唐建想要点烟,却在口袋里摸了个空,陆瀚云已经戒烟很久,假装不知道唐建在找什么,静等着他的下文。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让我羡慕,”唐建悠然说道,“受过高等教育,一毕业就去了大公司,体面又神气,不像我们这一辈人,泥地里摸爬滚打,活了大半辈子,到这把年纪也不敢松口气。幸亏运气不错,进了这一行,也赶上几年好时候,想想前几年那势头,啧啧。”
陆瀚云恭恭敬敬听着唐建扯闲篇,不做声。唐建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们作为经销商,卖东西赚进销差赚返利奖金,也帮授权方开拓渠道打造品牌。这不现在EA在国内也算有了口碑,这里面经销商做了很大贡献的。但是……”唐建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们毕竟不是EA,我们去开拓渠道树立品牌是顺手的,作为J公司,归根到底还是要赚进销差赚返利的。”
唐建忽然笑了,他问陆瀚云:“你知道方总以前是做哪一行的?”
陆瀚云说:“我听说是做钢材生意。”
“那是后来的事了,”唐建往后仰着背,“最早最早,是卖饮料的,快消品。”
陆瀚云懂了唐建的意思,他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只等唐建再把意思说明白些。
“J公司今天在卖EA的设备,明天方总就可以开个H公司去卖别的。我们不像EA还要顾及品牌、面子、社会责任,我们又不做百年老店,就是想挣点钱糊口,最好是能轻轻松松把钱挣了。当然,管理方法上该改进的肯定要改进,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嘛,不过有些道理……瀚云啊,你是明白人,本不应该由我这个没上过几年学的老头子跟你念叨的。”
陆瀚云抬起头,说:“唐总,您说的对,从公司角度出发就是要赚钱。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之前写的报告也都是从这一点出发考虑的。现在这个市场环境,不管哪行哪业,都不是随便倒买倒卖就能大赚一笔的时候了。现在卖EA的设备有困难,卖别的也未必能轻松赚钱,但如果提升管理水平……”
“瀚云,你还是没懂,望城是个小地方,”唐建打断他,“就比如EA,当年在望城只要找一个经销商做授权,十几家去争,为什么让我们J公司抢下头筹。”
陆瀚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确实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一纸授权书会有十几家公司来争取的时候……他到EA之后没有在网络部门工作过,但也知道那里的同事一直抱怨渠道扩展现在越来越难,已经很少有公司再来主动联系EA建立新的销售代表处。
看着陆瀚云哑口无言的样子,唐建叹了口气,拍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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