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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衫和星空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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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至为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也说不出那个问题,说不出为何岑惊鸣对J大的一草一木那么亲切,还老是不厌其烦地让自己带他逛校园。
  “干、干嘛?”
  傅千树舌头打结了,他在路灯下身子僵硬,屏气凝神地见岑惊鸣靠过来。
  但对方只是拿走他衣领上一片叶子,说:“那个杯子太土味了,我不接受。”
  “哈?”
  “你不是买过礼物么,”岑惊鸣大言不惭地眯起眼笑,说,“说过给我的,不能不算数。”
  傅千树脸烧起来,他明白岑惊鸣的所指。
  “没带吗?”岑惊鸣状似好脾气地给他解围,“那就——”
  傅千树小声说:“你确定要吗?”
  岑惊鸣用一种真切的眼神望着他,傅千树愿赌服输般,他晓得自己不可能拒绝。
  那个盒子他非但没放寝室,反而一直带在身上,傅千树把一边肩膀的带子卸下来,扯开拉链,犹犹豫豫地掏出来。
  岑惊鸣说:“天呐,真好看。”
  “你太夸张了!”傅千树受不了,脸通红说。
  镯子是他在省博周边店的橱窗里相中的,金属的光泽温然,镯身纤细,像两三朵微浪曲折,正中央则镌着一枚银色木棉。
  傅千树不用看都能想见。
  岑惊鸣扬着嘴角,他从傅千树见过自己戴眼镜起佩过好几回,明明在镜片后面,傅千树却觉得那双眼睛被看得更清楚了。
  他拿出来,垂下眸沉吟须臾,灵巧地调了一下手镯的大小,接着心无芥蒂地从左手中指指尖一路推了上去。
  镯子是一个带有收束意味的圆圈,那种什么被心甘情愿套住了的触觉比任何感知都要清晰。
  “我很喜欢。”他笑了笑,说,“小树,只要喜欢,你能做任何不伤害别人的事。”
  是这样的对吗?
  傅千树一时半会很难想明白。他只是知道,这个镯子没挑错,真的真的,和岑惊鸣的手超配的。

  ☆、19 要抱抱

  岑惊鸣说了聚会的事,傅千树先是一口应下,走了段路,又开始惴惴起来。岑惊鸣看在眼里,给他吃定心丸:“别怕,就几个朋友喝点饮料玩游戏。”
  “我慌什么,”这位退堂鼓一级选手虚张声势地挺了挺胸,“不过讲真还是第一次进酒吧,我需要做准备吗,服装之类有没有要求?”
  他散步时有一个不好,喜欢盯着地砖固定的图案来踩,身体微微地摇晃,像一只在麦垛上跳来跳去的小鸟。
  “交给我就行。”岑惊鸣有些想拉着他,手半握成拳放在衣兜内,还是没拿出来。
  到校外两人讨论吃什么,傅千树按了按嘴角说最近长了溃疡,岑惊鸣提议要不去粤菜厅?
  其实无辣不欢的傅千树还是对重油重盐的食物心向往之,想到一桌清汤寡水,兔子耷拉下耳朵似的苦了会脸,才为难地说:“那成吧,先说好看奶黄包和凤爪还供吗,不供咱就换!”
  岑惊鸣自是不表异议。到了店里发现除掉部分早茶餐品其他的应有尽有,傅千树欢呼着从自助车上一口气卸了好几笼,见岑惊鸣撑着脑袋,一动未动地注视自己,喉咙咽了下说:
  “干嘛干嘛,”这桌上摆的确凿有些夸张,他嘴硬道,“我就这么能吃!”
  “好,”岑惊鸣笑得更甚,“快趁热开动了。”
  他很愿意说没关系我养得起,一来显得露骨,二来傅千树不喜欢听,就没出口。对,岑惊鸣在有限的共处中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可以宠,可以哄,但过分表现出袒护意思,或者用诸如“可爱”一类形容,傅千树就会义正辞严地给他“纠错”——因为那是“属于女孩儿的”。
  死守刻板印象划楚河汉界肯定不是好事,但岑惊鸣也要到一阵子过后,才知晓背后的渊源。
  傅千树还真是拿多了,两个人都吃得很撑。他嗜甜,岑惊鸣关注他筷子的走向,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钟情的食物,有一屉点心到最后那个时傅千树筷子一抖,掉到垫纸上,岑惊鸣也没有犹豫,夹起来吃了。
  “味道很好,”他作势要起身,“你爱吃,我再去拿一份?”
  傅千树忙摆手:“不用,要饱到卡嗓子了。”
  岑惊鸣这才安定下来,把空盘子收掉,剩的调调位置,摆在傅千树触手可及的地方。
  傅千树刚才看他,就是意识到在岑惊鸣拣起被弄脏的食物前那一整份对方都没动过一口。这是个温柔的人,有时候他的温柔细致入微,小到傅千树一没留神就完全忽视了。倘若他固执己见现在就是骑虎难下的,他狠不下心再去伤害岑惊鸣。
  “我去个厕所。”
  “啊?好。”
  岑惊鸣顺便就把单给买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你顿饭?”傅千树看到他手上的小票,闷闷不乐说。
  “哦?”岑惊鸣惊讶地眨眨眼睛,“还真忘了,那下次归你。”
  什么忘了,根本就装的!
  “本来就是我推荐的地方啊。”
  傅千树原是气鼓鼓地皱着眉毛,听了这句,只好服软说:“下回去那家焖锅?一开始就说好的——怪我……”
  “不怪你。”
  岑惊鸣摸了摸他的头,说。
  他们两个来到外面,街灯已经一盏接一盏地擦亮了,岑惊鸣走在靠近车水马龙的外侧,各样光线交织,过于鲜明反而看不清轮廓。他隐瞒了一些事,比如自己早去过傅千树提到的餐馆,一个人吃了一顿。即使这样,傅千树也感知到了一点什么成分。
  像漂泊在一望无际的蓝海,缓慢,自甘地沉下去。
  “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不嫌我老在你跟前晃啦?”岑惊鸣调笑说,“忙着招新人呢,不好说。抽空了一定来。”
  “招新?”
  岑惊鸣颔首:“有个丫头终于决定去参加自考了。好事儿。”
  傅千树应和地点脑袋。
  岑惊鸣只好无奈地明示他:“山不就你你也不就山……没事记得去店里找我,可以吗?”
  他说着,耸起肩膀摊开手,对傅千树毫无办法一样。前面有个供附近小区居民遛弯的小园子,除了健身器材还有几张木椅,岑惊鸣选了个空的坐下来,往边上挪去一些。
  但傅千树没坐,就站在他面前,解释说:“不是啊,我想让你把画带回去。”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这会是他像个小朋友了。
  有个穿校服的女生抬头看他们,脸被手机映得像一只莹莹闪烁的水母。傅千树突然就紧张起来,简直回到小学时期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帮前排扎马尾的姑娘打小抄的年代。
  你自己说来追我的又卖乖求放水,傅千树一面好笑地想,一面听到自己帮助他作弊地答应了:“可以啦。”
  岑惊鸣心满意足地扬着唇角,他以为下边还会有话,但岑惊鸣什么都不说了。傅千树走过去,挨着他坐。
  有时候陪伴比直问更加有效。那句话牵动的情绪低潮,在傅千树生动而温热地靠近自己那刻起就被衬得不值一提了。对方像一只小萤火虫,点亮了混沌的寒夜。
  不远处有大妈在跳广场舞,音响播得震耳欲聋,傅千树应该挺担心他的,但蛊于这魔性十足的口水歌,边拿大大的眼睛黏着他,边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莫名添进了滑稽感来。
  岑惊鸣忍笑:“你也想跳?”
  “不了不了。”傅千树跟给他扎了一样立马正襟危坐。
  “想跳就跳,”岑惊鸣认真地说,“又忘啦?我讲过的,你喜欢,便是好的。”
  傅千树骨头放软了点,说:“那你呢?好好的画说扔就扔,你难道不喜欢吗?”
  这家伙——还真是举一反三,岑惊鸣伸手抹掉他下巴沾的米渣,笑说:“没什么用处了,丢掉不可惜。”
  “那画画呢?”
  “谁说我不画了?”岑惊鸣轻松地安慰他,“回去还有定制的款式没设计呢。”
  傅千树急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那么厉害,绘画对你来言不是最重要吗,怎么轻而易举就放弃了啊!”
  “小树,”岑惊鸣平静道,“——现在,追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傅千树如同被他点了哑穴。
  他眼中还有翻卷的波浪,身体却不动弹了,而岑惊鸣跟他截然相反,岑惊鸣上半边靠过来,两只胳膊绕住他的脖子,若即若离地搂住他,但傅千树看不见他的眸子,看不到心灵的窗户,就猜不准是熄灭还是亮着光辉。
  “在B市给我打电话,说可以抱我的。”
  傅千树心说我从不耍赖,任由岑惊鸣把重量的一半交付给自己。他撒起娇来也很得心应手哦,傅千树乱七八糟地想,却没有产生一毫一厘的排斥的心态。虽然天色已黑,椅子上方投的光聊胜于无,两个男的抱一块,还是容易被注意到。
  然而傅千树已经忘了在意别人想法,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让岑惊鸣做了。
  “谢谢。”
  “谢、谢什么,”傅千树内疚起来,“我又没帮到忙,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能再坚持一下下肯定不管啥难关都挺过去了,你那么厉害——反正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艺术家!”
  岑惊鸣坐起来,望着他想,那便足矣。
  “画我会一直存着,但凡你想,随时找我拿。”
  “好。”岑惊鸣郑重地应道。
  恢复原本的姿势,岑惊鸣身上那种味道更像微妙的薄荷,于暗无声处柔和地掠过肺叶。和初次见面闻到时已经不大相似了,傅千树迷迷糊糊地想。
  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但是傅千树没想到的是,还未等到岑惊鸣彻底调整好心态,告诉自己发生过什么抑或主动找他完璧归赵,他就险先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天下课他一进宿舍,就发现过道空空如也。地板湿漉漉的,不知道还以为遭了水灾。
  “我放这的东西呢?”
  吕奇和老大先后进来,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吓了个跳脚。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吕奇忙上来说,“屈蒙不是没上课?人呢?”
  “屈蒙!”傅千树心急如焚,“屈蒙人呢!”
  “干什么啊大吼大叫的。”一阵水声过后,屈蒙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
  “我放这的箱子呢?”
  “扔了啊,”屈蒙无所谓地斜着眼,看他,道,“不是早上刷牙那会背地里骂我不收拾房子么?我擦了你们桌子,又是扫又是拖的,还倒好垃圾,这回够满意了吧?”

  ☆、20 撞破

  
  “师姐。”
  “进吧,门带上。”
  傅千树将办公室门掩好,走到沙发边,下意识用劲在身上拍了好几下才规规矩矩地坐了。兼职辅导员看到他额角一道凝血的口子,赶紧拉开抽屉找到盒创可贴,说:“先简单弄弄,回去再到校医院清创听到没有?”
  “不用。”
  他师姐见他梗着脖子要强地道,气不打一处来,鬼火冒地将他按出,硬糊了张创可贴上去,傅千树倒抽口冷气。
  “老实了?”师姐冷笑说,“刚还跟我逞呢,先手打人把你能得?”
  这位博士学姐也是师从涂导的准同门,素来交情不错,而且傅千树学术水平在一众本科生中鹤立鸡群,team里很讨大家喜欢的。师姐本就惜才,看到傅千树脸上还有挽起的衣袖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焦躁地按着眉心,说:
  “怎么回事,你也讲一遍吧。”
  “屈蒙不都早告诉您了么,”没想傅千树不大配合,“反正我为民除害,处就处分……您要没别的事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把丢的东西找回来。”
  “老实呆着!”师姐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傅千树虽然听从她的命令,模样始终不卑不亢,语气又软下来,“我要成心治你,犯得着先和颜悦色地听他摆一通鬼话?你宿舍其他俩室友都谈完了最后才叫你,就是提防屈蒙后头到处编排辅导员也和你沆瀣一气,是不知道校园暴力这种话题多抓眼球吗。”
  傅千树吁了下气,惭愧道:“给师姐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师姐转了转笔,“现在肯讲没?”
  水烧开了,还未等她起身,傅千树拔掉电源,拿着壶子替她将沸腾的滚水注入茶杯。他把喝的放好在师姐面前,才说:“——屈蒙,一直十分针对我。”
  带头孤立、恃才傲物——师姐看到屈蒙浑浊的眼珠,那种伪装得楚楚可怜却在她背身时扬眉吐气的神态,便获晓他施加在傅千树头上的污名多么地假。
  你好端端,优异善良地生活着,不定就在某一天遭遇类似的飞来横祸。先天基因、成长过程、社会环境……这些分析人格扭曲的因素,专业人员可以用,普罗大众没必要,滥用了,就有替为恶者开脱,二度伤害受害人的嫌疑。
  傅千树师姐懒怠去探究屈蒙为何憎恶他,或许是傅千树出于好心提醒他注意个人行为下了他面子,或许是傅千树呼朋引伴时谁把他挤到一边,或许因为天道酬勤傅千树拥有着一切屈蒙所没有的东西。可他从未争取,只站在阴臭的水沟旁,执著于怎么毁掉别人。
  “这么离谱的举止都从来不向我反应?”师姐恨铁不成钢,“我当你们的辅导员,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不是的师姐,”傅千树不加思索地说,“我跟吕奇他们也商量过,都觉得没必要浪费功夫在‘对付’他上,而且之前他顶天说几句风凉话——大学里同班交集本来就少,最清楚他个人情况的只有舍友,年级介入调查,估计也很难证实真假,权衡下来真不愿打搅你。”
  “日了狗了,”师姐一言难尽,“跟鞋底粘块口香糖似的!”
  傅千树“……”,眼睛溜圆,委婉说:“师姐消消气,你喝菊花茶吗?”
  “喝个杰宝,”师姐简直想戳他,“你哪怕把现在的冷静均一半给那会儿呢?他故意毁坏你东西,我添油加醋奔走奔走还有可能安稳点给调个宿舍,今天你先出拳头,整栋楼吃瓜群众全来了,你们中无论换走谁你都免不了吃瓜落——个实锤被作成黑锅,我头秃了!”
  傅千树“嗯”地应一声,抬眼看她,坐得更直了。
  师姐想了想,说:“院里这两天八成还要派人来分别约谈,这样,你尽快把这事跟涂老师说了,让他出面打马虎眼,把你这步敷衍掉。我刚给屈蒙施过压,他不敢上真身多乱讲,到时我主动劝他调离你们寝,他口口声声说你们排挤他,现成的‘脱离苦海’的机会,他不答应,等着被扒皮?”
  “他个人作风有问题,”傅千树认真说,“到其他宿舍还是会闹得鸡犬不宁的。”
  “你还真是爱替人操心,”师姐狡黠地眨眼,笑道,“安啦,不是爱拣软柿子捏吗,我把他安插进上面两届学生中去。”
  女人果然不好惹啊——傅千树对他师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就这样?”
  “好。”
  师姐回到办公桌前找表,见傅千树肉眼可见地放轻松了,无可奈何地笑说:“个傻仔,把心收回肚子里去吧,我又不瞎,当然站在你这边。”
  “谢谢师姐。”傅千树绷住脸,起来,给她鞠了个躬。
  “快去吧,你丢的箱子——”师姐没忍心,犹豫一秒,说,“入夜就冷,实在没法明天再找吧。”
  傅千树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这回却不应,却又道了谢,帮她关好门离开了。
  她这个师弟啊,女生坐下一边斟酌措辞,准备向上级说明原委,一边想,别看表面直男得能把人气死,宽宥程度堪称佛系,实则在某些方面又确乎敏锐、执拗到令人惊奇。
  忆起屈蒙被揍成狗的惨样,师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在乎到这个地步,莫非女朋友送的什么摆件?
  +++
  “你师姐有喜欢吃的喝的吗,”吕奇说,“等咱问题解决了,一起买点送她吧?”
  老大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一姑娘家成天为个和尚庙忙前累后,没准哪天又碰到比屈蒙更奇葩的孬货。”
  “她做得比那些和稀泥的强一百倍呢,”傅千树盯着脚尖,说,“早知道应该如实告诉她,结果忍到这个地步爆发了,跟前功尽弃似的……唉,对不起啊,我连累你们了。”
  他实在过意不去。
  吕奇用“瞎说什么呢”的眼神看他,道:“咱谁跟谁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哥道歉?——你问老大,丫拳头往你脸招呼时要不是他架着,我早上去拼命了!”
  “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大绞尽脑汁,总算把这古话完整地背了下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勾肩搭背走出行政大楼。热衷和平的这三只臭皮匠,上一次动用武力,还是秋游在地铁暴揍流氓的时候。傅千树很担心室友责备自己莽撞,也在乎同学们经此后是否会有微辞,见手机绿灯一下、一下地闪,抽手打开来看,除了嘘寒问暖,还有目击了现场,怕他被问罪,说系里调查愿意挺身作证的。
  很多同学,甚至没跟傅千树说过几句话。
  “大家都很担心你。”吕奇凑过头看了看,说。
  老大并不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炒热的煽情,道:“现在去干吗?吃饭吗?”
  “吃吃吃,”吕奇踩他,“就知道吃!先陪铁树去清创成不!”
  哦,老大“嗨呀”地一拍脑门:“对对,清创、清创。”
  “你们去吃饭吧,”傅千树说,“我看看能不能把箱子找回来。”
  “班上有人问过屈蒙,搪塞说随手扔掉早忘记了,你看,楼底下也没有——”老大一根筋儿说,“要不就,算、算了吧……”
  吕奇冲他使了个眼色,将人拽走了。
  傅千树感激地向他笑笑,站在原地,冲两人挥手,意思叫他们别担心。等舍友都走得没影子了,他眼睛的光才敢一点一点地黯下去。
  他们下午的课连轴转,学校环卫工人辛勤至极,错过一个下午,早够清洁人员来回至少两趟了,傅千树盛赞过宿舍围合的干净、整洁,现在又宁愿被消极怠工,活在垃圾堆里都行。
  打架是野兽一般宣泄情绪的行为,屈蒙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傅千树却也没占多少便宜。他被抨击的皮肉火辣辣的,脑袋中也很空,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机械地重复抬手、再落拳的动作。他像要溺死了,蒙蒙中抱住一块木板,傅千树迟钝地扭头,望进一双璨若星子的眼睛。
  傅千树如梦初醒地停下来,心脏像在洗衣机打过的毛线织物,泡过了水,却紧巴巴地全皱在一起。他冲下楼,近乎疯狂地翻检臭气熏天的垃圾桶。
  没有。
  说好代替暂时保管,妥善安置的,他却将它们弄丢了。
  傅千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看青春广场上那块电子屏,屏幕常年反反复复地出故障,本来在放一支学校的宣传视频,卡在半道上,一半是定格的画面,一半是缭眼的雪花。前边不远处是在做常规练习的轮滑社几位社员,轮板和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他万分懊恼地在花坛旁坐了下来,其实心里想着还可以再去步行街后的垃圾回收站碰碰运气,腿却如同灌了铅,站不起来。也许是他也明白,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缘故。
  电话却响了。
  “喂?”风把他的嗓子吹哑了。
  岑惊鸣笑了,他几乎想象得见岑惊鸣笑的样子:“你在哪儿呢,我今晚有空,带好吃的来投喂你。”
  不行!绝对不能让岑惊鸣看到他现在这个鬼相!更何况他还——
  “今天不行,对不起啊,”傅千树说,“我在图书馆赶作业,闭馆之前都不一定能出来,明天就要交了——”
  岑惊鸣没说话,只有呼吸在和着脉搏跳动。
  傅千树以为他很失望,正估摸他这一身青紫要多久好全,或者约明天见面,编个理由糊弄时,岑惊鸣说:“你很忙吗?”
  “对,我很——”
  傅千树卡住了,因为那花掉的荧屏又开始运转,而从他的听筒里,传来和视频中一模一样的声响。
  傅千树火燎尾巴似的蹦起来,差点一个踉跄,险险站稳。
  他把卫衣兜帽扯上来,缩进森森然的路灯后面。
  “你在躲我?”岑惊鸣走到昏黄的光束下,说。
  “没有。”
  “那你为什么撒谎,小树,”岑惊鸣不容抗拒地说,“过来。”
  我是撞了鬼了——不,比撞了鬼还要惨烈。傅千树百口莫辩地想着,颤声说:
  “岑惊鸣,我把你的画搞丢了。”他狠狠扯着兜帽绳,“全丢了……”

  ☆、21 第一个吻

  
  岑惊鸣的亲近是装在玻璃瓶子里的汽水,漂亮又晶莹,暂且密封着捧到他手上,拧开盖子才会沁凉地冒到下巴的位置。但傅千树现下站住,那些情绪却像全部倒入水槽,碰溅的水花瞬间扑湿了裤腿。
  “丢了就丢了吧。”岑惊鸣用一颗盐溶进湖里那样淡漠的语气处决了他的错误,问及傅千树本身,对比之下的字句堪称滚烫,“小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的鞋子只来得及“哒”地响一声,傅千树接连倒退好几步,花坛后的黑暗像张开口的狮子把他吃掉了。
  岑惊鸣说:“你不出来我就过去了。”
  他的话有几分强硬,那种急迫的关切拍下,快把傅千树淋成落汤鸡了。现在去学遁地术也为时已晚——不等傅千树想到后招,岑惊鸣先发制人地撞了过来,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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