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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龙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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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同时又是奇怪,这少年偏对自己毫无恶意。
  周洛一见陶丹凤抢出桕救,怕她再出手,再被那少年轻薄。他身形也站稳,手中三尖两刃刀早又指南刺北,刃尖颤动不巳,看似简简单单地两式,其实五行方位皆被罩住。
  少年说:“好,庚辛属金,金克木,啊哟,不好!”他身似风摆残荷,像不知该如何躲闪!
  周洛三尖两刀刀已出手,忽地心中一动,心想适才我上了你的当,这次我以正五行剑法,不信你逃得了。
  他刀尖一抬,画弧形由上下刺,但仍暗含水火相生相克,那少年无论向左向右,也难逃出他的刃下!
  哪知那少年忽又脆生生哈哈大笑,道:“你又上当啦!”
  他身形霍地往后一倒,竟脚前头后,直划过来。
  周洛满以为这一招他绝逃不了,心中还在想,他无伤我之心,虽是太轻狂了些,但我又何忍伤他。
  是以他手中刀留劲不吐,也幸亏他心存忠厚,—见少年刀刃下无踪无影,这才能收住势子,立即平刃倒赴千层浪,同时借势旋身。
  只见那少年早站在他适才的位子上,两人恰如掉了—个位。
  说时迟,陶氏兄妹虽不知周洛是何人,但人家是来相助自己,现下见他亦非少年敌手,而且更加狼狈不堪,自然看不过去。那陶丹凤本已抢出,就在周洛一旋身的刹那,陶丹凤霍地飞绸出了手,陡地似长虹经天,向他攻到!
  陶六如折扇轻摇,身形亦平空飞出,道:
  “兄台武功过人,在下若不领教,岂不失之交臂!”
  他折扇一指,霍地扇影如山!
  那少年正在右脚斜探,才脱出陶丹凤的飞绸攻击。陶六如折扇已向他背后三大穴攻到!但他扇招精妙之极,三大穴左近的十六穴道,皆在他扇影之下,看来那少年这番万难逃脱。
  哪知少年又是脆生生大笑道:“多谢了,最难消受是美人恩,小生有礼。”
  不知他怎地丁字步一转,两指巳捋着陶丹凤的红绸尖端,顺势一抖,那红绸立即向陶六如扇影中缠去。
  陶六如是当今借力打力的高手,但所借皆静物,若是像他这般借对方兵刃来克制对方,却是不能。他心下一惊,忙不迭撤招暴退。陶丹凤更是立脚不稳,微抬一个踉跄,幸亏陶六如退身之顷,折扇向她红绸尖端一点,一股劲道直达她掌中,陶丹凤才能稳住势子。
  这一下实是快如石火电光,表面上象两人撤招即退。其实两人都很狼狈之极!
  周洛却借这一瞬间喘息工夫,想了一遍,自己施展这离门剑,实是连一成的威力也未使出,那怪老人传他离门剑之时,一招出手,即绵绵生克,五行方位,剑尖一颤,即能生出二十五个变化,反五行又是二十五,而他休说将正反五行同时生出妙用,而且连三个方位他不能罩住,何况这少年又巳认出了他的剑法。
  他虽大是气馁,但却知这是他初学乍练之故,离门剑未能发生妙用威力,且只看他第一次出手即能将他迫退,显然,这少年虽认出了剑法,但实是不会。
  心念一动,精神大振,三尖两刃刀颤动,三度再又抢上。心思我两番攻出,均被他猜中,轻易趋避了去,今番我正反生克同时施为,看你又有何伎俩。
  他闷声不响,剑出丙丁火,刺向少年前心,但他刃尖一挑,翻腕半圈,却成了反生克水。他出手即含生克离门剑立生妙用,戊己土为中,南北同时罩住,那少年无论向任何方向躲闪,皆逃不出三个方位正反三十个变化之中。可惜他力不由心,但剑势所趋,也能发挥单元的正反十个变化。
  不料,少年喜道:“当真你进步神速,难怪这多门派首在争取你了。”一声“好资质!”霍地身形一矮,周洛但见绕身人影盘旋,饶是他手中三尖两刃刀绵绵变化,竟皆居空,忽觉左肩头上被他轻轻拍了一掌。周洛心头一惊,他微一怔神间,下颚又被他轻轻托了一下,身边但听得嘻嘻一声笑,少年人影早失踪迹!
  周洛登时一身冷汗,这少年要是对自己有恶意,哪还有命在?自知武功和这少年相差太远了,而只怕将离门剑练成,也难是他的敌手。
  他颓然一声长叹,陶氏兄妹亦目瞪口呆。两人看出周洛剑法神奇,但这少年身法之诡异,简直闻所未闻。
  三人渐渐愧惊讶交集,忽闻殿顶之上有人大笑道:
  “二郎爷,我们前途见啦,哈哈,美人儿,得罪得罪。”
  三人闻听知是那少年,他左一声美人儿,右一声美人儿,兀自轻薄不休,陶氏兄妹早—声娇叱,飞身上了殿檐!
  陶六如更快,折扇霍地一扇,只见檐口的瓦片飞起了数十片,直向那少年话声传来处飞去。
  两人本是同时发动,但陶六如借力打出的瓦片,自比陶丹凤要快,她脚才点檐头,恰是那瓦片飞出的同时,倒迫得她忙不迭往旁飞掠。
  只听那少年的笑声已在远处传来,而且似在长笑不绝,刹那间巳越去越远了。
  陶六所道:“丹妹,罢了,人家早去远了,我们是绝追不上的。唉,追上又有何用,我们实引这少年的敌手。”
  陶丹凤立身在殿角,蓦地一跺脚,暴响声中,瓦片纷飞四射,可见她恨极,心中又羞愧难当。
  忽听陶六如咦了一声,原来发现这一说话之间,周洛巳去无踪迹,适才他立身之处遗下一柄三尖两刃刀。
  陶六如折扇一扇,飞身上了墙头,眨眼间绕了一匝,随见他落下墙外,再腾身跃上墙头之时,手中提着周洛先前身穿的那袭战袍。
  陶丹凤听得兄长那声惊咦,亦巳发观,忙纵落到他身旁。
  陶六知道:“这人虽不识他真面目,但仗肝义胆,令人可敬,只可惜他神龙见首,失之交臂!”
  陶丹凤更是失望,皆因她明白这人几次出手,皆是为她解围,尤其是他显然不是那少年敌手,却仍一再相助,芳心好生感激。不料这人的真面目不识,亦未能请教得姓名,人家却一声不响地走了。
  她心中气恼,一时间化为乌有,想道:
  “我虽未认出这人的真面目,但从他声音上分辨,这人年龄必也不大,只怕还不到三十岁。他明知不是那少年敌手,却仍出头,今晚他受挫辱,可说是为我而受。”
  她心中又愧,又是感激,不由幻想出这少年必也英俊不群。其实她何尝知道,她幻想的这人,正是她北来寻访的周洛呢。
  只听陶六如道:
  “唉!英雄出少年,今晚我们得会高人,却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
  陶丹凤正神往间,只道陶六如是说助她的这少年,不由接口道:
  “是啊,可惜我们不能和他结识。”
  陶六如本是指那少年而言,听陶丹凤这么一说,见她巳无半点怒恼之色。他却错会意了,心说:“丹妹妹大了,女大当婚,难怪她一点不怒,这少年虽是狂傲了些,但英姿飒爽,武功更高得出奇,若他当真作我妹婿,他和丹妹倒是天造地设一双两好。”
  心中在想,不由敞声笑道:
  “这少年今日无故约我们来此,其实必有缘故,还怕见不到他么?你放心,他说前途相会,我们也必有和他相见之日。”
  他笑得蹊跷,陶丹凤又听他指那少年,就知他哥哥误会丁,登时气得一跺脚,道:
  “好,我非和他再较量不可。”
  陶六如朗朗一笑,道:
  “丹妹妹,只怕他就是为你而来的呢!要想见他,我们就快老。”
  陶六如早巳在替他妹妹担上心事,她一年年大了,做哥哥的岂不为妹妹没想?但他兄妹隐居桃花坞,不与外人往来,岂不误了妹妹终身?本来周洛那晚误入桃花坞,陶六如见他妹子对周洛百般爱护,巳然起意,别说是他,多九公亦有意促成这一对佳偶。哪知周洛竟疑心生暗鬼,逃走去了。今日陶六如一见这少年,却早在暗中将他作了个比较,论武功,这少年莫测高深,自不用说了,人物之英俊潇洒,自远非周洛所及,且这少年虽是言语戏虐,但却并无恶意,他竟以为这少年是为了妹妹之故。是以,他适才一见陶丹凤面无怒气竟错会意了。
  其实以周洛的武功,自足不及那少年,确是不假。但论英俊来说,周洛却不输于那少年。皆因陶六如见到周洛之时,不但衣衫滥褛,而且满脸血污,他从未见过周洛的本来面目。
  却说陶六如满以为妹妹对那少年巳生情愫,心头一喜,不但对适才少年挫辱他兄妹的那股怒气巳烟消云散,而且恨不得即刻追上那少年,探出他的出身来历。说走就走,折扇倏张一扇,身形已飞上殿顶。
  他—句“只怕是为你而来”,陶丹凤如何听不出那话中之意,登时羞得满面通红。但女儿家怎说得出口,想分辩亦无法启齿,当即跺脚追去。
  两人才去,那墙即转出一个人来。原来周洛并末离去,趁陶氏兄妹注视殿顶之顷,弃刃蹈墙,脱下战袍,绕到墙角之下。他奉想听陶氏兄妹说些什么。不料两人并未说及其他,却将陶六如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又象失去了什么,继而一声长叹,点着头,心里说道:“也唯有他这样人物,才能配得上她。只是,这少年太狂了,要是我能挫他狂焰……”
  他陡又仰天一声浩叹,凭这少年一身武功,远在他之上,他只怕再投明师,再苦练十年,也休能挫败得他。
  要知陶丹凤在他心中不啻天人,那晚对他保佑疗伤,一直心存感激,是以恁地思想。其实他对陶丹凤虽有高不可攀之感,绝不敢存一点情爱之私,却不知陶丹凤对他早一往情深,皆因周洛是第一个窜入她少女心房。那晚她替周洛疗伤,洗去了他面上血迹,他那英俊容貌已是令她难忘,而周洛却一点也不知道,且自从这晚以后,他竟想方设计,希望促成两人,不但后来辜负了陶丹凤无限真情,并生出甚多事故。此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却说周洛见三人已去,他躲避陶氏兄妹尚来不及,自然不会赶去,出了一会神,想到以往师训诫他,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实是不假。只这些日中,所有的这些奇遇,所见到的这些世外奇人,莫不是—个比一个高强,而且多半都未曾听到师傅说起过,可见他师傅亦不知当今天下还有这么多高人。想那天帝辛璜,黄梁道人,以及远在雪山的妙化夫人武功不知会如何了得。凭他这点武功,要是和这些武林异人相比,那更是天壤之差!
  他虽感叹不巳,但他却不气馁,反而激发了上进之心。这时他倦意早消了,更因今晚初次施展离门剑,虽未能胜得那少年,但用以和那少年对敌,显然巳不在陶氏兄妹之下,而他今晚连两成威力亦未发挥,这离门剑的神妙,也可想而知了。
  他转念至此,心神振奋之极,即刻跃落院中,拾起那柄三尖两刃刀,按老人所授正反五行变化,反复演练。先从正五行互为生克,一招之中演化出二十五个变式。再又从反五行上演化出二十五个变式,他练了两个时辰,剑法越是熟练,越觉离门剑的无穷奥妙,只觉每—招那正反一共五十个变式中,每一变化更能演化出正反十个变式,只是他却不能得心应手。虽然如此,周洛也巳大喜若狂,心知假以时日,休道从每一变式中,能再生出十个正反变化,而且定能生生不巳,绵绵化出万千无穷变化。
  他蓦地想起那老人之言,说他将离门剑练成,便与当今任何高手对敌,亦可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所说不假。
  周洛这时已是如痴如狂,练了两个时辰,精力反而更觉充沛,恨不得立即速成。但饶是他气功已有造诣,那柄三尖两刃刀在他手中,虽不象那怪老人听说,化作绕指柔,但反弹圈屈,却巳能伸吐自如。
  他身出武林名门,知任何武功皆应循序渐进,万万急躁不得,不然根基不固。是以他不求急进,翻来复去,只单纯练正反生克。他沉潜于剑术之中,天色巳见明了,竟也不觉。
  他正继续往下练,忽听头顶有人打了个大哈欠,说,“好睡啊,好睡,怎么,天亮啦!”
  周洛一怔,忙收住剑势,早见殿顶上一人正坐起身来,天色巳明,他看得真切,竟是那少年。
  周洛咦了一声,说:“你没走?”
  少年脆生生大笑,跃下地来,说:
  “我要走啦,岂不失了这大好机缘?离门剑不愧天下神剑。”周洛心头一震,心道:
  “我怎生这么大意,这离门剑乃黄梁道长不传之秘,那老人以三事相嘱,这才传我,若被这少年偷了剑法……”
  那少年显然看出他惶恐之态,哈哈说道:
  “你别担心,这离门剑称它是天下第一神剑,实是当之无愧,莫非黄梁道人本门中人,休能想练到出神入化,不然就得要有《上天梯》中的基本功夫不可,我便偷瞧了你练功,亦是无用。”
  周洛一怔:“又是《上天梯》!”那少年早又一声笑道:
  “哈哈,我却瞧出这剑法的神妙了,今后你要想以这剑法伤我,那却是休想了。”
  周洛在他说话的这一阵功夫,巳仔细端详这少年,只觉文秀之极,面如敷粉,脸泛桃花,竟是个绝美的少年。若非昨晚亲见他施展神化不测的武功,简直难以相信他是武林中人,当真和陶姑娘是一对绝妙的璧人,心道:
  “为了陶姑娘,我正该与他亲近。”便双手一拱道:
  “在下与兄台无冤无仇,要伤你怎的?且凭在下这点武功,和兄台你相去太远,便再练十年也难望兄台项背。”
  少年说:“在下看你人倒不错,怎么这般俗不可耐。”
  周洛面上一红,这少年实是爽朗得紧,道:“只是未请教兄台大名。”
  少年嗤地一声,说:“又来啦,又是兄台,我知你是周洛,你年纪比我大些,我今后叫你周大哥,至于我,我么……”他眼珠转了两转,说:“你就叫我梅辛吧。”
  他一顿之后,方才说出,周洛心下巳然起疑,要知他也是生长富贵人家,这少年的人品武功气度,虽说有似万丈光芒,但交谈了几句,周洛巳收敛了自卑之心,心想人家恁地豪爽,我可不能被他小看了,当下也朗朗一笑,道:
  “独傲三冬雪,堪夸岭上梅,好姓啊,好姓,既承你折节下交,我又痴长几岁,若叫你梅老弟,倒显得生分了,我就叫你小悔如何?”
  周洛有心和他结交,又见他豪爽之极,干脆一下即透着亲近。
  那梅辛喜孜孜说道:“果然老人家眼光不错,你……”
  周洛一跃后退,说:“小梅,你也是奉命而来?”
  是梅辛一句老人家,立即令周洛警觉,现今武林群雄,都觎觇那一部《上天梯》,也都在千方百计想得到他,莫非这少年也是?
  哪知悔辛脆生生大笑,道:
  “周大哥,你多半巳成为惊弓之鸟了。瞧你怕恁地,不瞒你说,要取得那部《上天梯》,我所说的这位老人家,有如探囊取物,何必假手于你,放心啦。”
  周洛心道:
  “当真这梅辛武功巳奇绝,他所称的老人家,自更是位非常人,所说定然不假。他爽朗热忱,和我定交,我若对他怀疑,大是不该。”当下愧然道:
  “小梅,你有所不知,这些日来,我被那般人逼得走投无路,时时提心吊胆。”
  梅辛说:
  “今而后你放心,有我相伴,再加你这离门剑巳渐具火候,再别怕拉。”
  周洛道:
  “小梅,你说得是。”他精神一振,自忖别的不用说,那桑氏姊妹是再也不怕了。道:
  “小梅,当真你愿和我相伴?”
  梅辛嘻嘻一笑说:
  “你不是要去河套么,不瞒你说,我也要前往玉门,我们正好是同路。”
  周洛大喜,道:“当真?”忽然心中一动,我的经历他怎么全都知道?像一直跟随在我身后,是则甚是可疑。
  梅辛却不但知道他的经历,简直连周洛心中所想的,也像瞒他不过,笑道:
  “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周大哥,不瞒你说,昨夜我与你们三人过招,却都奈何我不得,那是为何?”
  周洛道:“那是你步法神奇诡绝。”
  梅辛点点头,道:“不错,这步法名叫须弥遁形,亦是从五行方位上,化出万千变化,休说是你三人便是万马千军之中也休想能伤得我分毫。”
  周洛神往地说道:“以须弥之大,能遁于无形。”
  梅辛道:“不错,我要不干脆告诉你,难免你还要怀疑。我炼成了这须弥遁形,急于想找人试试,这才入关而来,哪知中原武林,皆是庸禄之辈,令我大失所望,直到日前我在天目山中……”
  周洛道:“是了,以江湖中人为敌手,自然难见神奇,你知姹女金燕在天目山中,于是你……”
  梅辛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恰好发现你被诱入山中,于是一直跟踪你,不但见到姹女炼黄粱功,也见到那老人传你离门剑。”说着,更笑盈盈地续道:“我问你一句,当你险些陷落虎群之倾,可知是谁托你出险的么?”
  周洛惊道:“莫非是你?”梅辛但笑不言。陡然间,他面似娇花艳吐。
  原来两人谈话间,旭日已升,阳光照在他笑脸上,有似娇花。
  周洛这才知那晚救他出险的,竟是这从未见过面的梅辛,心下好生感激,即拱手一揖,道:“你要不说,还以为是桑氏姊妹救了我。大恩虽不敢言谢,但救命的恩人是谁也不知,岂不惭愧。”
  梅辛噗嗤一声笑,说:“你打拱作揖却又怎地?走啦,你瞧太阳升得这高了。”
  周洛对这梅辛的出身来历一点不知,虽说巳知他是从玉门关外而来,却不知他师承是谁,尤其他适才口中所称的老人家更奇,似乎早知有他这个人,并对梅辛说过,不然梅辛怎会有“果然老人家眼光不错”之言。
  周洛听他说来,忙道:“小梅,我……”突然想到人家对我一见如故,与我定交,我怎可这般盘根究底。
  心下一迟疑,便说不出口。
  梅辛笑道:“你还有话要说,是不是?说啊。”
  周洛这才说道:“既承你折节下交,我还不知令师是谁?”
  梅辛道:“我啊,可没师傅。”这话说得甚是凄然。
  周洛这一夜间所见的梅辛,不但爽朗,而且狂傲。这话他说得恁地凄然,不由他不信,而且惊疑,道:“没师傅,那你的武功谁传的?”
  梅辛巳接着说道:“他们只教我武功,却不准我拜师,也不准我叫他们师傅。”
  周洛奇道:“那是为甚么?”
  梅辛在这瞬间,巳完全变了个人,像是个孤苦无依,可怜生的弃儿一般,说道:
  “我啊,我也不知,他们说………他们说………”
  周洛不自觉巳走近他的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
  梅辛道:
  “他们说我的煞气太重了,若是收我为徒,将来必要给他们带来无穷祸患。”
  周洛心道:
  “以你这狂傲的性子,在江湖中行走,惹祸是难免的。”他目光却注视着他的面庞,只是他肤色又白又嫩,白中更透红,哪里像个男子汉,只怕好多姑娘家的肤色,也没他这么娇嫩。
  难怪说他煞气太重,周洛近身而视,才看出他黑黑细细的眉,有似两只利剑一般,几乎要斜飞入鬓。
  他见梅辛凄惋之态,楚楚可怜,忙将握住的手一紧,安慰他道:
  “其实这有何难过的,他们虽不收你为徒,但传了你的武功,不也是一样么?你心中有师就是了,再说,他们说你煞气太重,今后你只要收敛些,不轻易伤人,处处手下留着情,将来自能得他们同情,收你为徒,不是早晚之事么。”
  梅辛点点头,说:“是啊,我也这么想,你没瞧昨晚我没出手么,而且这一路南来,敢说没—人知我身有武功。”
  周洛心道:“不错,昨日我初见他时,可不当他是个文弱书生,现在他巳无狂傲之态,简直更像个小孩儿了。”
  当下说道:“那么传你武功的,就是你所说的那位老人家么?”
  梅辛道:“周大哥,你这么关心我,我也不瞒你,真正传我武功的可不是这老人家,你知道天帝辛璜么?”
  此言一出,周洛大吃一惊,心想难怪他武功这般了得,原来是天帝所授。
  他目瞪口呆,那梅辛已在说道:“他虽传授我武功最久,但却没一样是出奇的,全是些基本功夫,而且连一招一式也没教我,还是那位老人家看不过,教了我这须弥遁形。”
  周洛道:“小梅,到底你说的这位老人家尊姓的大名啊?”
  梅辛说:“我我……我也不知道。”
  周洛奇道:“他将这不世武功传了你,你竟不知他的名姓?”
  梅辛突然扑嗤—声,笑道:“是啊,人家将离门神剑传了你,你不知人家的姓名么?”
  周洛被问得哑口无言,笑道:
  “彼此彼此,但要知那老人传我离门剑之时,前前后后,连答我一句问话的功夫都没有,且他被姹女金燕毒害,愧对师门,想来便是问他,也不会说的。虽说如此,却巳知他老人家是黄粱道长的首传弟子。你呢!小梅,那传你须弥遁形的老人家,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梅辛道:“谁说我不知道,我不是说天帝只传我基本功夫,他看不过去,才将这须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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