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都是男妖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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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皇城，皇宫。
　　“刚才交代的事情可曾听清楚了？”济阳大帝看向黑暗，问了一句。
　　“听清楚了，属下这就安排！”
　　听声音去了，济阳大帝这才起身，去了御书房。
　　一到门口，早就等候的毕从容、凤渊、龙逸吟三人赶紧行礼。济阳大帝摆了摆手，走到御座上坐好，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凤渊瞧了一眼两人，出步跪下，恭声道：“陛下，臣已经让吏部整理好了帝国职位空缺名单，请……”
　　“够了，此事再议。”济阳大帝一听，不耐烦地直接打断。
　　“陛下，臣以为君无戏言……”
　　“住口！凤渊你是不是想提醒朕，朕是不是忘了许你的东西？”济阳大帝一见凤渊不知好歹还想劝，立刻就联想到了许封的“鼎阳王”一事。本来，济阳大帝是有此意，也准备择日宣布，哪里知道吞噬功败垂成，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分身没死，源族那小子也没死，而且那小子名义上还是他族弟。济阳大帝心情能好？
　　凤渊平白遭了一通吼，跪在地上不敢再说，龙逸吟见状，也跪倒了。
　　“陛下，刚才溯源神树光芒大放，臣擅作主张，已让礼部看过了，是有异胎成型，臣恳请让国师殿……”
　　“好了，朕知道了。”济阳大帝闻言心情稍好，挥手让他退下。
　　龙逸吟偷眼瞧了凤渊一眼，眼神不言而喻。
　　“毕将军，你又有何事？”济阳大帝视线落到毕从容身上，神情不太舒服，此人忠厚老实，没有天大的事，他绝对不敢深夜前来。
　　毕从容往前跪倒，心里是不大痛快，平白无故被人塞了个亚夫，莫名其妙就结了婚，整整一天都不舒坦。但眼下陛下心情不好，毕从容就是再忠厚，也知道话不能直说，脑中灵光一闪，说了个数千年通用的理由，“陛下，臣听闻东海有逆贼称王，臣特讨旨前往征剿！”
　　“好！”济阳大帝心情大悦，赞了一声，扭头看向下方，颇为欣慰，“毕大将军衷心为国，此心此情，朕心甚慰。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朕准你调兵遣将，加强东海防线。传旨下去，令东州各郡城严加防范，但有东海贼子上岸，无论是谁，一律剿杀！”
　　“遵旨！”毕从容一拜到地，预期目标虽未达成，但兵马一动，有无战事自己就不能操作不成？一有战事，自己随时可走，也不用面对塞到家的小妖精了。
　　凤渊、龙逸吟对视一眼，各自低下了头。今日陛下，有些奇怪啊。


第45章　举旗
　　“好了，别哭了，咱们去看看三弟。”哭了一阵，到底还是黑石姬先回过神来，开口做了解劝。
　　听大哥这样说，胖子罗也立刻止住哭声，眼泪也不擦，反而动手拉着他往船上去。
　　到了房间，灵元波动已经彻底停息，虽然宝石放着光，但里间黑光缭绕，显得却是更黑。
　　四个人屏住呼吸，在池子周围站定，不敢说话，更不敢动手去查看。
　　黑石姬看了大家一眼，眯上眼用神识感受了下。两外三人立刻扭头，紧张地看着，希望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神识内，陆羽、吴畏两人依然赤～身相拥，虽然昏迷着，但两人紧紧贴合的地方依然有灵元在彼此流动。
　　黑石姬细细看向陆羽，此时他的容貌依然维持在暮年状态，而且看样子比刚才也没年轻多少。原本一头长发，现在已经完全掉光，折皱的肌肤松弛得树皮一般，而且还布满了老年斑。陆羽衰弱的样子，仿佛寒夜灯豆，稍微大力呼吸一下，恐怕都会一闪而灭。
　　看了几眼，黑石姬心中剧痛，控制神识转到吴畏身上。吴畏的情形比三弟要好，虽然也衰老了很多，但至少还算壮年。在他身上，一丝丝灵元传递而出，正源源不断地渡给三弟，每渡上一丝，吴畏的气息便会弱上一分。瞧着这样，黑石姬更是心痛，心里对吴畏算是完全接纳了。这到底要爱得有多深沉，才能做到无意识之下，还不忘呵护爱人。
　　叹了口气，黑石姬神识退了出来，默默无言地往外走去。
　　看他这样，三人就知道情形恐怕不太乐观。
　　走到门口，黑石姬用力呼吸了几口，但心里的憋闷非但没有吐出去，一颗心反而更加难受。回身扫了一眼，房间是他亲自动手设计的，原本他想应该是处不错的移动爱巢，也算是替胖子罗补偿给三弟的，却没想到，竟然成了一口活着的棺材。
　　“出去吧。”轻轻说了一句，黑石姬不愿再看。
　　“等等！”阳顶天骤然顿住，手抬起，用力在自己眼上揉了揉，另一只手不太确定地指着床头，“我刚看到那里有红光在闪……”
　　“什么！”胖子罗看了一眼，骤然行动，一把将阳顶天说的东西抄了起来。
　　“给我，快给我！”黑石姬看了一眼，忽然激动莫名，挥手就抢。胖子罗还没回过神来，手抓得紧紧的，两人大力之下，哗啦一声，那身婚服变成了两片。
　　“你！”胖子罗顿时怒火中烧，还不等他再说一句，黑石姬黑光一闪，已经又射向了里间。
　　阳顶天一看赶紧跟上，胖子罗和肖不鸟也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池边，黑石姬一手高举，在他手中一团红光闪耀，胖子罗认得，那是三弟褪下羽毛做的储物袋。虽是死物，但和三弟本源相同，放在里面的东西会不腐不朽。难不成大哥想把三弟他们装进去？胖子罗瞪大双眼，隐隐觉得可靠，又隐约觉得太过疯狂。
　　突然，黑石姬动了，高举的手黑光闪现，和储物袋原本的红光缠在一起，看样子是在催动。
　　储物袋是陆羽天赋技能，没了陆羽的主动控制，黑石姬怎么可能打得开。
　　眼见如此情形，胖子罗也是一闪而过，双手同时亮了光芒，打算帮忙。
　　“别过来！”黑石姬赶紧阻止，“我不是在开启，我是要把它送到封元印里面去。”
　　他的话落，储物袋果然被黑光包裹，一下射了进去。
　　空气骤然波动了下，胖子罗、肖不鸟、阳顶天三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虽然搞不懂黑石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此时此刻，任何一丝动作，在他们看来都是希望。
　　“怎么会没有反应？”黑石姬等了一会，黯然退了出来，等到了外边，他才开口做了解释：“你们还记得三弟为三弟夫做的那个雕像么？上面承载着他们的同心印，雕像就在袋子里，我把它送进去，就是希望……希望会好一点。”
　　胖子罗没有说话，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阳顶天虽然不知道，但不妨碍他和吴畏有同源印，他能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肖不鸟尽管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已经认可了他们，自然希望会有转机。
　　“走吧，咱们出去商量一下。”黑石姬顿了下，开口做了安排。
　　再到外边，三个人情绪都稳定了一些，也能稍微理智地思考。
　　“眼下，三弟他们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黑石姬看了巨船一眼，收回目光落在三人身上，“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狗皇帝这个混账害了三弟，我们绝不能善罢甘休。我们4人，顶天和三弟夫有同源印记联系，就由你留下照看。我和二弟，还有不鸟这就回本岛调兵遣将，不灭狗皇帝，誓不为妖！”
　　“对！杀了狗屁皇帝！”胖子罗大喝一声，率先响应。
　　黑石姬住口不言，视线看着阳顶天、肖不鸟。
　　阳顶天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我早就发誓效忠了公子，如今主辱臣死，我就是撇下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报仇雪恨！”
　　“好！说得好，顶天这个兄弟我要了！”胖子罗大力拍了阳顶天一巴掌，将他拍了个趔趄。
　　“还说什么！直接干他丫的！”肖不鸟也表明了态度，“恒羽王这么好一个人，不该这样，我看不过去！”
　　“好！从今往后，咱们兄弟五人，不灭狗皇帝，誓不为妖！”黑石姬大叫一声，将手往前一伸，另外三人果断依次击来，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稍等片刻，黑石姬撤了手，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杀狗皇帝报仇是终极咱们目标，但眼下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便是护住三弟，以狗皇帝的手段，他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其次便是积蓄力量。自古以来，各方各界，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咱们如今要报仇雪恨，但仅仅靠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
　　“大哥，你该不是要反悔不成！”胖子罗最是心急，一开口给打断了。
　　黑石姬摆手，示意他安静，这才接着道：“我那天听三弟夫无意一句话，我怀疑他……”
　　“怀疑那就对了！公子身份是尊崇无比的源族，咱们就打这个名号，天下谁敢不服！”阳顶天接过话，将他和吴畏认识的过程，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听了他的话，黑石姬稍微定了定神，庆幸自己没有把“异界”两个字给说出来。如今，既然决定举旗，源族这个身份自然是够的。
　　“既然如此，那便以此为名，不过恒羽圣王这个名号却是用不得的，毕竟是……”
　　“废话！三弟虽然是狗皇帝分身，但我们一点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依我的意思，三弟夫既然是神树诞生出来的，为何不以神树之名？”胖子罗发话。
　　三个人一起沉吟，这话有道理。
　　既然如此，四个人目光对上，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就叫溯源圣帝！”
　　口号定下，便是出师之名，这事自然落到了黑石姬头上。
　　用胖子罗的话来说，“大哥你看了那么多书，平日又喜欢编些段子，檄文的事情你不来，谁来？”
　　分派完毕，四个人分头行动。
　　黑石姬将300多号属下召集过来，当着他们面又讲了一次报仇雪恨、杀狗皇帝的事。这些人都是黑石姬、胖子罗两岛精英，修为最差的都在3层，最高的有4层，如果起兵这些人是最大的助力。让四人欣慰的是，312人一个声音，“干他丫的！”
　　其实这事本该如此，平日里黑石姬他们对他们极好，若不是心腹自然不会关键时刻带出来，更何况这些人在东海呆惯了，和5大州的人不同，自由惯了，眼里只有妖王，没有帝国。更不用说陆羽本就是他们的三大王，吴畏这个新王给他们印象也不差。如今大王一声令下，此仇此恨那是非报不可的，谁会有二心，谁敢有二心！
　　得了肯定，黑石姬、胖子罗又正式将肖不鸟和阳顶天介绍给大家，并且发了话：“他们是本王的兄弟，这也是你们的王！”
　　有了这层，黑石姬这才又留了两面传讯黑石给肖不鸟和阳顶天，让他们留在这里，领着一帮属下，一来防备，二来万一吴畏他们有什么动静也好帮忙。而他和胖子罗这才各回了各岛，一则聚集小妖，二则收集物资送往陆羽荒废的山谷。
　　东海三座大岛，黑石姬统领的烈焰岛、胖子罗的隆炎岛，以及陆羽的骄羽岛，成三角分布，从骄阳岛到最近的隆炎岛38公里，去烈焰岛72公里，隆炎、烈焰相距54公里。三处，就实力而言烈焰岛最强，论面积骄阳岛最大，将族群复杂隆炎岛为最。
　　所以，眼下本应该将人员集中到烈焰岛，作为大本营才对，但吴畏尚在昏迷之中，大家不敢动他，更没法动船，因为传送阵是一次性的。就为了这传送阵，胖子罗还和黑石姬闹了半天，怪他当初非要听陆羽的话，设在这个废弃的地方。黑石姬能说什么？除了低头就只能尽量弥补，只盼望陆羽和吴畏能快些醒转。
　　送走了两位，阳顶天去船内守着吴畏去了，剩下肖不鸟，他招过属下做了安排。
　　312号人，原本就有小头目。肖不鸟将10个领头之人召集过来，选出擅长速度的，安排他领人去海岛四周警戒，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另外9个人，再派出2个，带着本部人马去岛内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想法弄过来。剩下的，便聚在一起，打算合力弄出一块地方来，作为栖息之地。
　　安排完毕，肖不鸟也不闲着，身先士卒，亲自动手，这么一片灰烬之地，要作为本部使用，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第一，防守要建，但偏偏此地烧得一干二尽，一无草木，二无建筑，藏只老鼠都难，第二，300多人，稍后还有大部队过来，呆的也不是一天两天，有可能是几天，或许可能是若干年，住的地方得解决，第三，这么多人，要吃要喝，偏偏这里又废弃了，总得想个长久之计吧。
　　心里叹息一声，肖不鸟只能祈祷，吴畏早一天醒来，否则事情难办。


第46章　顶天同源
　　忙了一阵，一个小头目忍不住开了口，“五大王，咱们为何不选在山壁那里，开一处洞穴来？”
　　肖不鸟闻言看着他，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眼下这312号人飞禽居多，走兽寥寥，根本就没有擅长挖掘的种族。
　　见无大王看他，那人胆气大了一些，近前一步道：“五大王有所不知，二大王治下有比金鼠一族，它们修为虽然不高，但个打个都是掘洞的能手，有它们到来，此地虽然灰烬一片，洞穴却是可以住人的。”
　　“好！很好！”肖不鸟听了大喜，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飞快地从怀里掏了传讯黑石，大声道：“二哥，多带些比金鼠都带过来，我有大用！”
　　放了黑石，肖不鸟起到空中，将人都聚到跟前，下令重点清理巨船对面，1公里外的山壁，等比金鼠一到立刻挖洞。
　　黑暗中，吴畏意识所化的身体飘荡着，起起伏伏，游魂一般，完全就是无知无觉。
　　在他身上，两条若有若无的光线接在头顶，各自延伸向了无尽黑暗之中。如果细看，就可以发现，两条光线明显不同。其中一条，是纯金之色，明显要黯淡一些，腾腾袅袅仿佛烟雾一般，不断地从吴畏头顶溢出，另外一条，色泽青翠，不仅更亮，而且是从远处射来，不停地注入吴畏头顶。每当青光进入，吴畏腹部便会亮起淡淡的五彩光芒，再很快地化成金烟，从他头顶溢散掉。
　　在吴畏很远之地，陆羽同样昏迷着，不过不是人形，而是一只巴掌大的鸟。此刻，鸟身上一毛也无，光秃秃的，惨白惨白，模样看起来凄惨无比。在鸟身上，同样有两条光线，其中一条闪着微弱金光，不断地注入到他体内，另外一条一直亮着白光，连接到黑暗深处。在他身边，还有一团红光，隐约看起来像是羽毛做的，正一闪一闪地明灭不已，每亮一次，就有一丝红雾溢出，自发地钻进陆羽鸟身之中。
　　船舱内，陆羽房中，两人依然被黑光萦绕着，依然一动不动。
　　阳顶天静静地站在池边，神情悲怆。脑海中不自然地就想到和公子初见的样子，从天而降的身姿，嫉恶如仇的言语，还有那快意恩仇杀伐的果断，一起拼命、一起逃跑，再一起进入选后门户。直到今天早晨，云天、高梯，公子和他天下瞩目，结成了连理，原本该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哪曾想，却成了眼前活死人一般的相拥……
　　“公子，顶天求你快点醒来吧。”阳顶天泪眼模糊，许久不曾哭了，再哭起来竟让人肝肠寸断。阳顶天不懂感情，更不懂人情世故，都是公子告诉他是非曲直，教给他反抗和争取，可是直到今日之前，他都不曾真正明白过，如今明白了，却是如此难以承受的代价。曾今他爱慕公子，羡慕公子爱着的人，羡慕公子爱着的人有如此好的兄弟，而今与公子、与三弟比起来，自己啥也不是，就是一个懵懵懂懂、混吃等死的没用玩意！
　　想到这里，他更想到自己跟着公子是何目的，不就是贪图公子源族莫大气运么？带有目的的“兄弟”，和大哥、二哥，甚至就是和光溜鸟比起来，自己也是啥也不是，狗屁的兄弟！越想，阳顶天越钻进了死胡同，越觉得自己不是玩意。热血上涌，阳顶天飞快地掐了诀、按了印，决然地催动起本源印记，要做彻底的反哺。
　　印记催动，青光大盛，一线光芒从阳顶天头顶直射而出，径直没入了黑光之中。
　　噗地一声，阳顶天本就重伤之下，此刻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射向了前方。
　　扑哧扑哧声骤然剧烈，黑雾开始剧烈翻腾，这情形就像滚油之中加入了冷水，一下子窜得老高。
　　气浪蓦然而起，阳顶天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就被拍得飞起，远远地砸落在里间门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烈焰岛上，黑石姬心口忽然一跳，稍稍一感受，整个人一下跳了起来，抓了储物袋化成黑光射向了洞口，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话：“2层之上立刻进发！”
　　点名之妖，看着大王消失的身影，默默地拿起收拾好的家当，嚷嚷着也冲了过去。在他们身后，悲呼、嚎叫顿起，有人不顾一切地跟着往前追，只不过一靠近洞口，便被一道黑光给拦了下来，痛哭之声立即响起，整个洞满是浓浓的别离。
　　另一边，胖子罗同样指挥着，只不过他更彻底。比金鼠一族，除了刚睁眼的不要，凡是能跑的都带上。至于其他族类，化了形的他都带上了，家底更是搬走了7成。
　　“走了，速度！”胖子罗看了还在收拾东西的小妖，怒吼了一句：“东西以后再带，咱们是去报仇的，报仇！”
　　黑暗之中，吴畏头上的青光忽然大盛，他的身体也一下子亮起一连贯的5色光芒。与之对应，头上的金光也越发强盛，烟雾顿时笔直，须臾之间变成光线，射向了远方。
　　吴畏一变，陆羽那里也紧接着变化。接收到的金光源源涌入，旁边的红光也随之大亮，更多的红雾纳入，陆羽惨白的鸟身上很快多了层红光。
　　时间流逝，许是10分钟，也许是1个小时，陆羽的鸟身子已经完全被红光包裹，一圈金色光晕包在外面，看起来绚丽又耀眼。在那之上，一线白光，好像一射冷箭，从天际袭来，直接命中了陆羽，深深地钉在上面，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蓦然地，鸟动了一下，他身旁的红色光团立刻靠近，自行飞到了陆羽眼前。
　　“畏畏……”一声呢喃飘飘荡荡，只是一句，陆羽头颅垂下，再也没了动静。
　　和他不同，声音落下，红色光团骤然大亮，无数的物件尽数倾洒，一时间将陆羽身边堆得满满当当的。扫眼看去，有源石，有羽毛，也有一个荧光闪闪的石头。石头是个人形雕像，那是一个指长的小人，飒爽地站着，面上微笑，那模样似乎是享受，又似乎带着无尽的温情，正微微侧颈和肩上站着的一只红鸟摩挲着，红鸟翅膀微张，扶在小人面颊，也是一脸陶醉。
　　雕像。
　　那是陆羽为吴畏做的雕像，吴畏的源族假本尊。
　　雕像一出现，立刻放光，吴畏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痛呼一声，吴畏错愕地坐起，茫然地看向了四周，黑暗，无尽地黑暗。
　　抬手、挥臂，吴畏只是动了几动，便感觉一阵头疼，潮水般的记忆滚滚而来，他忽然就记起陆羽和自己发生了什么。
　　“小羽！”吴畏急切喊了一声，慌慌四下去找，眼前除了黑，哪里有陆羽的身影？小羽没了？心瞬间崩裂，吴畏惶然愤怒，自己怎么没死，怎么还偏偏就活着呢，“小羽都不在了，你TM有什么资格给我活着！”
　　吴畏咆哮不已，一双手不断砸在自己胸口，一下又一下，用力再用力。耳中砰砰声响，吴畏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不断地捶打着，只恨自己力气下得不够狠、不够重。
　　房间内，黑雾翻滚不息，不断地鼓荡下，变幻着形状。而黑雾内，吴畏身体颤抖不已，嘴角一线又一线血液汩汩而下，原本中年的容貌飞快改变着，时而青年，时而中年，时而暮年。
　　门口忽然落进一人，黑石姬只是扫了一眼，身化黑光，直接现出了本体，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原本圆润的幽黑玉石，一下崩开一角。分开的那角，立时燃烧，化成黑亮的烟雾，骤然钻进了黑雾之中。有了它的加入，黑雾终于平息下来，吴畏颤抖的身体也随之停下。
　　房间再次安静，就连空中的黑石姬本体黑玉也悬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地面上，阳顶天依然躺在那里，一线青光亮在他头上，连接着他，也连接着黑雾。渐渐地，青光变淡，直到最终消弭无形，阳顶天也变成了本体，原本该是一条绿色金腹的蟒蛇，而现在成了一尺来长的小蛇，摊在那里，只是偶尔无意识地动上一动。
　　过了许久，黑玉终于落到了地上，化成了黑石姬。
　　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黑雾，黑石姬微弱的声音响起：“真是胡闹，若不是我动作快，三弟、三弟夫还有阳疯子就都完了。”
　　但，事实上，这话说得有点武断，若没有阳顶天用同源印刺激，陆羽不会有那瞬间的清醒，也就不会有揭开储物袋释放雕像的事情，更不会有吴畏醒来的事情。本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切就该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谁会知道吴畏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只不过是意识形态，更有谁会知道吴畏会以为陆羽不在了，更没料到吴畏会发疯。他这一发疯，伤害的是他自己，是陆羽，也是阳顶天。幸亏黑石姬赶了过来，直接果断地舍弃了本体的一部分强化封灵印，彻底屏蔽了外界，更隔绝了吴畏的感知，也生生斩断了阳顶天和吴畏的联系，破了同源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