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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吃大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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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儿的话最简洁有力,只有一个字;“闯!”
    乌光一闪,化作漫天剑影,一招‘横扫干军’,从红衣攻到紫衣,七仙女一个不剩,每人皆遭到攻击,金铁相撞,声如钟鸣,七支剑全部断去二三寸长的一截。
    凤儿的攻势出奇的快,快到毫巅,七仙女瞠目结舌,仍目惊魂未定,阿呆的太极棍又已乘风破浪而到。
    “杀!”
    专打七仙女吃饭的脑袋,惊得众莺燕花容大变,毛骨悚然,一齐将头低下来。
    “杀!”
    小鱼儿的折扇又及时攻到,掠胸而过,在每人的胸衣上划出一条七八寸长的口子来。
    双臂一抖,人已越过七仙女,穿亭而出。
    凤儿早在亭外,阿呆也接踵而到,七仙女羞得满面通红,双手捧胸,这一切来得太快,好似暴雨狂风,当他们想到截杀时,已经慢了半步。
    红衣少女泼妇似的大骂道:“你们简直是大骗子,卑鄙!下流!”
    阿呆以牙还牙地骂道:“你们是特大号的大笨蛋,低能!无用!”
    小鱼儿道:“阿呆,放庄重点,别破坏了咱们小鱼帮的清纯形象,须知这是神仙谷,可能是凤儿的家,别让部属们笑话,少谷主交上了坏朋友。”
    面前是一道长阶,台阶的顶端便是神仙谷的大庄院,三小迈开大步,拾级登阶而上。
    台阶好高好长,足有百十余级,好不容易走完最后一级,通过一段平坦的石地,正准备跨步入门,忽见一位云鬓高挽,白发苍苍,但却面如冠玉,双目炯炯有神的老太太当门而立,挡住去路。
    阿呆道:“好狗不挡道,能不能让一步路?”
    老太婆脸色一沉,道:“放肆,小子有本事自己来闯。”
    小鱼儿道:“听说凭本事闯入神仙谷,贵谷同样以礼相待,这可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老太婆声若洪钟地道:“未入此门,仍不能算是进入神仙谷。”
    “你是要咱们闯?”
    “只怕娃儿们不敢。”
    “笑话,不敢就不会来了!”
    “那你们就闯闯看!”
    “哼,闯就闯,谁怕谁呀。”
    话一落地,招亦出手,三人一齐行动,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攻上去。
    原以为三人是凭拳脚功夫,强行硬闯,孰料,攻至丈许以内时乍然变了样儿。
    “看打!”
    “照打!”
    “小心在老脸上留下记号!”
    冷不防改变战术,以暗器出击,凤尾刺、铁葡萄、麻将牌、天九牌,交织成一道火网,焦点全部集中在白发老妇的头上。
    白发老妇好矫健的身手,尽管出其不意,猝不及防,仍然未见慌乱,衣袖一抖,就像是捕鱼捉蜂的网儿,将暗器兜住。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凤儿和阿呆已作了漏网之鱼,溜进大门去。
    砰!铁葡萄也漏掉一枚,就在白发老妇面前爆开,被她一掌劈成细末碎粉,接着,人随掌进,以一箭穿心之势猛攻小鱼儿。
    小鱼儿胆子好大,硬往上冲,口中虎吼道:“你想以老欺小,门儿也没有,本帮主专门以小吃大!”
    夸下天大的海口,用的则是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的战法,这倒并非是他们畏惧神仙谷,而是因为凤儿可能是神仙谷主上官婉倩的女儿,故而手下留情,免使大家尴尬不愉快。
    职是之故,小鱼儿快攻三掌,随即借力倒纵,凌空一个急转身,已越墙而过,泻入院内,当白发老妇发觉中计时、已经来不及挡阻。
    名门正派,果然言而有信,既未再战,亦未刁难,白发老妇亲自将三小迎至一间花厅,待凤儿等人先后落坐,有人献上香茗后,老太太始开口说道:“不知哪一位是小鱼儿帮主呢?”
    小鱼儿欠一下身子,道:“正是区区在下我。”
    白发老妇望了阿呆和凤儿一眼,道:“那么,这一位小英雄想必一定是阿呆二帮主,那一位女侠是凤儿三帮主,自古英雄出少年,正好在三位帮主的身上得到印证,无论胆识机智,俱属一流,老身十分钦佩。”
    阿呆的脸热辣辣的道:“客气,客气,老太太这样说我们就不好意思啦。”
    老妇的脸色一整,言归正传道:“三位此来神仙谷,不知有何贵干?”
    小鱼儿道:“我们想见一见上官谷主。”
    老妇微微一怔道:“婉倩正在闭关潜修,不见客。”
    凤儿道:“请黄山姥姥出面一见也可以。”
    老妇微笑道:“我老人家正是黄山姥姥。”
    小鱼儿暗吃一惊,道:“失敬,失敬,姥姥神功盖世,果然名不虚传。”
    黄山姥姥笑道:“娃儿们别客套,有什么事但请直说无妨。”
    小鱼儿以试探的语气道:“我们是想请教一件事,上官谷主是否有一个女儿?”
    黄山姥姥的脸色一变再变,眉宇之间也笼上一片愁云,沉声道:“我老人家是有一个外孙女。”
    凤儿的神色一紧,道:“今年多大?”
    黄山姥姥戚然言道:“该有十五了吧。”
    阿呆道:“可否请出来一见?”
    “这——”黄山姥姥欲言又止,未接下文。
    小鱼儿道:“姥姥可是有什么不便?”
    黄山姥姥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这个孩子失踪已久。”
    凤儿和小鱼儿互换一道眼神,同声道:“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黄山姥姥道:“就在神仙谷内。”
    小鱼儿道:“可是被人拐走啦?”
    “我们也是这样想。”
    “是被谁拐走的?”
    “查无实据,无从论断。”
    “总会有一些线索吧?”
    “线索当然是有的。”
    “是谁?”
    黄山姥姥又是一声长叹,面色凝重地道:“此乃家丑,恕老身不便尽言。”
    小鱼儿见时机已到,振振有词地道:“姥姥,我们也是为此事而来,并不是想要探听别人的隐私,有人在葫芦谷内指出,凤儿姑娘就是你老人家失踪的外孙女,特来贵谷查证。”
    黄山姥姥已年逾七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一闻此言,仍然惊得她站了起来,拉住凤儿的双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喃喃自语道:“身材脸形,尤其是眼神,确与婉倩有几分神似。”
    询问了凤儿几句话,黄山姥姥肃容满面地道:“凤儿,能否将你左手的袖子卷起来,让我老人家瞧一瞧?”
    凤儿道:“好啊。”立即将左手的袖子高高卷起。
    大家有目共睹,雪白的藕臂上,手肘上方,外侧,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朱砂痣。www。
    黄山姥姥一见朱砂痣,马上将凤儿紧紧地搂在怀里,老泪谤沱地道:“孩子,是你,当真是你,外婆想你想得好苦啊。”
    凤儿也陪着老人滚下来两行泪珠,双膝一软,人已跪在黄山姥姥的脚前,道:“姥姥,这是真的吗?”
    黄山姥姥以肯定的语气道:“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这一颗朱砂痣外婆记忆深刻,不会看错的。”
    强将凤儿拉起来,又将她搂在怀里,祖孙二人,喜极而泣。
    阿呆的泪腺很发达,早已泪流满面,哭着道:“凤儿。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可是,我与小鱼儿呢,人海茫茫,尚不知何处是我家,唉,呜呜,哇哇——”
    说至最后,猝告呜呜咽咽地放声大哭起来。
    一想到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小鱼儿也不禁黯然神伤起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一时间却如梗在喉,难以出声。
    还是黄山姥姥先止住哭泣,拉着凤儿坐在自己身边,慈祥可亲地道:“孩子,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凤儿据实说道:“是千面人魔。”
    黄山姥姥一楞,道:“谁是干面人魔?”
    阿呆将有关千面人魔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正容说道:“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魔鬼,而且,还扬言,他是凤儿亲生的爹。”
    骤然之间,黄山姥姥脸色大变,听得呆住了,惊“哦”一声自言自语道:“是他,一定是他。”
    凤儿急急追问道:“是谁呀?外婆。”
    黄山姥姥神色怪异,一言不答,像是跌进痛苦的深渊里,像是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小鱼儿道:“姥姥,还有一件事,更加莫名其妙。”
    姥姥追问道:“是什么事?”
    小鱼儿道:“葫芦谷主铁掌排云林清风恣意乱来,曾偷袭凤儿,企图杀人。”
    半晌,姥姥始幽幽长叹一声,道:“清风这孩子的心胸也未免太狭窄了,事隔多年,仍记恨在心,孽!孽!孽!这一段冤孽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全化解。”
    毫无疑问,黄山姥姥之言的背后,必有一段不足为外人知道的内幕秘密。
    凤儿小心翼翼地道:“外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生身父亲究竟是谁?可否请你老人家明示一言?”
    沉念一会儿,姥姥唉声叹气地道:“丢人啊,这是神仙谷的家丑,而且说来话长。”
    小鱼儿道:“姥姥不妨长话短说。”
    姥姥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字斟句酌地道:“老身与黄山老人膝下仅生一女,就是凤儿的母亲婉倩,另外还收了两个徒弟,大弟子叫贺天雄,在剑法上造诣甚深,后来赢得圣剑无影的雅号,二弟子叫林清风,掌法上的修为有独到之处,人称铁掌排云,也就是现在的葫芦谷主。”
    阿呆道:“姥姥,林清风既是黄山派的弟子,怎会跑出去自立门户,另创葫芦谷?
    那圣剑无影贺天雄又到哪里去了?”
    黄山姥姥慢条斯里地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娃儿,也会慢慢长大,尤其是男孩女孩,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亦问题丛生。”
    小鱼儿道:“他们谈恋爱啦?”
    姥姥颔首道:“男欢女悦,并不是一件坏事。”
    “是准爱上了上官婉倩前辈?”
    “是天雄,也是清风。”
    “哦,他们哥儿俩同时爱上了小师妹。”
    “这只是不幸的开始。”
    “不知上官前辈爱哪个?”
    “等量齐观,难以取舍。”。
    “糟啦,这是三角恋爱嘛,危险。”
    “坏就坏在这里。”
    后来,上官前辈嫁给哪一位?”
    “嫁给了清风。”
    “为什么没嫁给大师兄贺天雄。”
    “是凭婉倩她爹的遗言决定的。”
    “黄山老人为何作此决定?可曾征求过上官前辈的意见?”
    阿呆道:“是嘛,现在时代不同啦,讲究自由恋爱,父母意见只能供作参考而已,不能擅作主张。”
    黄山姥姥道:“那是因为,我那老伴生前观察所得,发觉天雄为人阴险狡诈,心术不正,故而有此遗言。”
    小鱼儿道:“于是,上官前辈便遵照黄山老人的遗命,嫁了二师兄?”
    “事实也并非完全如此,婉倩自己也发现,天雄有调戏丫环的前科,同时野心勃勃,很不安份,这才断然作此选择。”
    “尘埃落定,林清风既已娶得如花美眷,为何又远走葫芦谷另立门户,甚至想置凤儿于死地?”
    “唉,好事多磨,清风和婉倩婚后又生事端。”
    “发生了什么事?”
    “清风指控,婉倩和天雄有苟且之事。”
    “不会吧,上官前辈既已嫁给林清风,怎会再和贺天雄干这见不得人的事。”
    “老身也是这样想,不予置信,但清风却指证历历,绘影绘声,坚持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上官前辈自己怎么说?”
    “最后,婉情也承认有此事情。”
    凤儿、阿呆、小鱼儿相顾愕然,齐声说道:“这样说是真的啦?”
    黄山姥姥面色沉重地道:“据倩儿表示,是逆徒贺天雄用药将她迷倒,然后再行强暴的。”
    小鱼儿道:“结果,正巧被林清风撞见了?”
    黄山姥姥点点头,表示同意,未曾出言答话。
    阿呆的口头禅又来了:“伤脑筋,这真是太巧也太不幸啦。”
    黄山姥姥悲声道:“这只是不幸的开始,并非结束。”
    小鱼儿道:“贺天雄卑鄙无耻,强暴了自己的师妹,姥姥是如何处置的?”
    “按照本派规矩,罪当就地处死,但我老人家还没有来得及采取行动,贺天雄便不告而别。”
    “林清风又是如何离开神仙谷的?”
    “清风这孩子还算厚道,一直隐忍未发,直等到凤儿出生后才发生冲突。”
    “为什么?”
    “就是为了凤儿。”
    “小凤怎么啦?”
    “清风一口咬定,凤儿是贺天雄的骨肉,无法忍受,婉倩解释无效,夫妻反目,于是,林清风便愤然离谷出走,自立门户,开创葫芦谷。”
    这一番话,每一字一句皆重重地击中凤儿的心扉,她黛眉深锁,痛不欲生,两行清泪任由它往下流,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未发一言。
    阿呆道;“姥姥,小凤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黄山姥姥想一下,道:“在凤儿两周岁后不久。”
    “是怎样失踪的?”
    “研判系被人偷抱走。”
    “可知是被何人抱走?”
    “当时一无所知,现在想来,除贺天雄之外再无别人。”
    “自从贺天雄不告而别后,可曾再公然回来过神仙谷。”
    “没有!”
    “在江湖上可有他的行踪?”
    “如石沉大海,如烟消雾散,音讯全无。”。
    “依你老人家看,千面人魔会不会就是贺天雄?”
    “错不了,他罪大恶极,欺师灭祖,自知天地虽大,已无他容身之地,改头换面,借尸还魂,是他唯一的选择。”
    小鱼儿心道:“妈的,老狐狸,终于查清楚你的来龙去脉。”
    阿呆暗想:“老混蛋,任你天狡地诈,结果还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凤儿猝告开了口,忧心忡忡地道:“外婆,我生身的爹到底是谁?”
    这一下可把黄山姥姥给问住了,很痛苦地说:“这种事外婆也无法确定,只有你娘自己心里明白。”
    凤儿十分哀伤地道:“婆婆,凤儿可不可以去问问我娘?”
    黄山姥姥叹息一声,以低沉而又凄婉的语调道:“自从清风离去,你又相继失踪后,你娘万念俱灰,整个人都变了样儿,除了外婆之外,十几年来,她拒绝接见任何人。”
    小鱼儿道:“凤儿是她亲生的女儿,不会不见的。”
    阿呆道:“小凤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一定会接见的。”
    黄山姥姥沉重的脸庞上,展露出一丝苦笑,道:“但愿如此,我们姑且去碰碰运气吧。不过,孩子,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以免失望。”
    这话无异在凤儿、阿呆、小鱼儿的心上投下一道阴影,他们想不透,母女相会,乃是一件天大乐事,还会有什么困难阻碍,互望一眼,百思莫解。
    小鱼儿道:“听你老人家的口气,上官前辈似乎不一定肯接见凤儿?”
    黄山姥姥站起身来,一边领着三小往门外走,一边沉声说道:“即使见了面,婉倩是否肯旧话重提,尚在未定之数。”
    阿呆道:“这是为什么?”
    黄山姥姥道:“等一下你们就会明白的。”
    神仙谷的后山。
    一大片翠竹林中。
    有一座建筑十分简陋,全部以竹林搭建而成的尼庵。
    尼庵的名字倒颇雅致,就叫‘竹林庵’,想系取其高风亮节之意。
    ‘竹林庵’的四周,还种有几畦蔬菜,不少瓜果。
    庵内,正传出一阵阵的木鱼梵唱之声。
    庵外,竖着一块牌子‘非访莫入’。
    凤儿呆了一下,道:“我娘出家了?”
    黄山姥姥道:“嗯,常伴青灯古佛,早已与世隔绝。”
    阿呆道:“然而,贵谷的弟子则说,上官谷主是在闭关潜修,这是什么玄虚?”
    黄山姥姥道:“不是玄虚,是家丑不欲外扬,事实上婉倩早已落发为尼。”
    言语间,一行四人已跨进尼庵去。
    马上发现,面前是一个不大的佛堂,神案前,席团上,正有一位女尼背向而坐,一面敲木鱼,一面念经,对四人的来到,浑然未觉。
    小鱼儿小声道:“这位就是上官前辈?”
    黄山姥姥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未开口说话。
    亲生的娘,朝朝暮暮思念的母亲就在眼前,凤儿禁不住一阵激动,几次三番想冲上去,却被黄山姥姥给及时阻住了。
    直待上官婉倩,将一篇经文全部诵完,这才站起转过身来。
    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虽然脂粉未施,而且剃了一个大光头,依然不难看出当年艳冠群芳的俏模样。
    阿呆在心底深处嚷嚷道:“赫!卡水卡水!”
    小鱼儿亦暗想:“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贺天雄、林清风会你争我夺。”
    “阿弥陀佛”,只听上官婉倩宣了一声佛号,双掌合十为礼,以异常平静的口吻对黄山姥姥道;“贫尼见过老夫人。”
    自称贫尼,称生身的母亲为老夫人,这未免太生疏了,凤儿、阿呆、小鱼儿不由心头一震,尤其是凤儿,好似在头上浇下来一盆冰凉的水。
    实则这还是对待自己的亲娘,脸色一整,马上换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上官婉倩又道:“贫尼久已不见生人,请老夫人将他们带离竹林庵。”
    赫!已经下了逐客令,黄山姥姥叹息一声,道,“婉倩——”
    仅仅叫了一声“婉倩”,便被她打断了,截口说道:“贫尼无垢,请老夫人以法号相称。”
    黄山姥姥无奈,只好改口说道:“无垢,为娘的并非有意来打扰你的清修,是带领你的女儿来与你相会。”
    此话一出,无垢师太的脸色骤然一变,双目暴睁,两道闪亮的眸光投注在凤儿身上。
    但,一霎时便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儿,道:“贫尼身在佛门,尘缘早绝,尘世间事早已与我无关,老夫人不该将她领来此地!”
    简直心如止水,枯井无波,拒人于千里之外。
    尽管如此,凤儿还是不顾一切“扑通!”一声,跪倒在上官婉倩的脚前,声泪俱下地叫了一声:“妈!”
    无垢师太的反应很平淡,几乎是没有反应,举步退了五尺,手握念珠,口宣佛号,表情全无地道:“小施主,贫尼已经说过,身在佛门,尘缘早绝,请勿如此。”
    小鱼儿道:“不管是缘还是孽,小凤终归是你亲生的女儿,推也推不掉。”
    阿呆亦帮腔道:“是嘛,尼姑也是人,是人就应该有人性,这样未免大伤感情啦。”
    孰料,上官婉倩仍听而未觉,不言不动,就好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凤儿哭得更伤心,泪下如雨道:“娘,女儿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老人家能答应一件事。”
    无垢师太索性默念起经文来,一言未发。
    黄山姥姥微把道:“你们母女一场,就答应凤儿一件事吧”
    上官惋倩不愿提及这一段伤心往事,任凭小凤再三哀求,始终不肯明言。
    不禁惹恼了小鱼儿,道:“无垢师太,本帮主想问你,每一个人是不是只应该有一个爹,一个妈?”
    无垢师大道:“不错呀。”
    小鱼儿道:“可是,小凤却面临了可能有两个爹的困扰。”
    阿呆道:“你是她生身的娘,有责任告诉凤儿谁是她的亲爸爸。”
    上官婉倩还是不肯说,道:“贫尼已落发为尼,不想再提尘世间事。”
    小鱼儿勃然大怒道:“哼,你简直冷酷无情,小凤,咱们走,去找圣剑无影,跟他联合起来,便可无敌天下,将江湖闹一个天翻地覆,将武林杀一个稀哩哗啦,而这一笔帐阎王老子会记在你上官婉倩的头上。”
    阿呆亦滔滔不绝地道:“哼,简直是冷血动物,只因你一念之差,凤儿也许会认贼作父,与贺天雄一联手,保证会血洗武林,鸡飞狗跳,神仙谷也休想置身事外。”
    绝非虚张声势,双双跨步而上,拉起小凤来就往庵外冲。
    “阿弥陀佛!”
    无垢师太忽然涌了一声佛号,朗声说道:“三位小施主请回。”
    三小在门口止步转身,小鱼儿道:“怎么?师太改变主意啦?”
    上官婉倩一脸肃穆地道:“贫尼忽然觉得,凤儿有权利知道她亲生的父亲是哪一位。”
    阿呆道:“是哪一位?贺天雄?或是林清风?”
    无垢师太吐字有力说出来四个字。“是林清风!”
    黄山姥姥“哦”了一声,虚悬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凤儿也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魔鬼爸爸的阴影。
    “不!我不同意,这不是事实!”
    有人提出异议,语冷如冰。
    是铁掌排云林清风,话落人已冲进佛堂来,向黄山姥姥深施一礼,道:“师娘,请恕弟子不孝,疏于问候,请你老人家原谅。”
    黄山姥姥干咳一声,道:“师娘已老而无用,你来不来看我尚在其次,倒是你们夫妻之间的误会,希望藉此言讲当面,能解释清楚。”
    铁掌排云林清风冷然一晒,道:“师娘,这不是误会,是铁的事实。”
    小鱼儿道:“什么铁的事实?”
    林清风恶狠狠地瞪着凤儿,道:“她不是老夫的女儿,是贺天雄的孽种!”
    上官婉倩马上反驳道:“这绝非事实,凤儿生身的爹是你非他。”
    林清风怒冲冲地道:“我问你,你跟贺天雄有没有做那件见不得人的事?”
    “确有其事,但是在被他的迷倒之后才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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