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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术师(雪冷)-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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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了起来!…

我已经完全呆住了,连口诀也忘了念。只见那孩子离地大约半尺的高度,在他的身体与地面之间,有一种氤氤氲氲的东西…地神,这应该就是地神了!…

这‘东西’看起来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它出现在这孩子身体下面,莫非是从他屁股里钻出来的不成?这样想想有些好笑,但我却笑不出来,只感觉诡异…

直到这‘东西’托着这孩子朝我这方位飘过来时,我才回过神,急忙用剑一划,它便改变方向,托着那孩子朝九宫格的中宫飘去。飘到中宫正中央位置时,我取出一道符,‘啪’一下封住这孩子原本处身的兑宫,然后跳进宫里,踩在那符上,再次取出一道符,用七星剑挑了,大喝一声,剑尖平平伸出,拍在那孩子头顶,他身下那‘东西’倏地一下钻进了中宫里,紧接着,那孩子‘扑通’跌了下去。

我急忙跳过去,一把抱起那孩子,用手一试,他已经没了气息。

“我先走,你收拾东西!”

我一边对那男人说,一边跳出九宫格。这老城墙的东面不是垂直而下的,我紧贴着陡坡,‘出溜’一下滑了下去,三两步跑进庙里,把这孩子放在神台上以后,迅速抽出他身下压在红绳上的那道符纸。眨眼的工夫,这孩子脸上便出现一个重影,随着我按压他胸口给他做人工呼吸,那重影渐渐隐去,完全消失以后,这孩子‘吭’的一下有了气息…

至于那‘地神’为什么会从土地庙里跑出去,不得而知,好在它并不是很难对付。那男人告诉我们说,当他看到他儿子身子底下那‘东西’时,他忽然想到,当初他心急火燎抱着他儿子,坐在摩托车后面往医院里赶,来到土地庙这拐角处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子…

回到那男人家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了,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雨馨看起来也十分疲惫。一人喝了碗红糖水,吃了个煮鸡蛋,这男人把我们领进一个房间,雨馨睡床,我睡沙发,两人倒头便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只见那孩子已经醒了过来。那男人出门了,他老婆从饭店给我们叫来了饭菜,非常丰富,八个菜,两个汤。刚吃喝饱,我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大哥。”

“小师父,我找到照片里这两夫妇住哪里了…”

第四十六章丁子国

“你说什么?”我一激动,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地上。

“我说,我知道你给我的这照片里,这俩人住在哪里了。”

“你现在在哪里?”

那男人告诉了我一个位置。

挂掉电话以后,我‘蹭’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雨馨你吃饱了没,我们走了…雨馨?”

雨馨从内屋走了出来,扬了扬手里的包,冲我撅了撅嘴,笑道,“我怕你跳起来就跑,所以去拿装法器的包了,你这笨蛋,老丢三落四的,稳重点儿不行么?”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出门来到外面,雨馨让我等在路口,她去开车过来。车开来以后,我们驱车一路往南,来到那男人所说的地方。

“大哥,那地方在哪里?”我看向四周。

“离这里有点距离,走吧,我带你们去。”

那男人上车以后,指挥着我们又往南驶了一段,一直驶过我和雨馨昨晚到过的那座石拱桥。透过车窗朝河道里望去,只见河面到处都是浮冰,已经被冻结在了一起。想想昨晚我和雨馨在河道里的遭遇,此刻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来到一个路口,那男人指挥着我们拐弯往西,驶了一段,在一条老巷的巷口停了下来。那巷子十分狭窄,车根本进不去,里面看起来黑乎乎的。

找了处位置把车停好,我提了装法器的包,三人从车上下来,钻进巷子。这条巷子应该很有些年头了,巷道里铺的青砖看起来斑斑驳驳的,很多都已开裂。头顶望去,两旁建筑的瓦檐延伸在一起,把上方的天空挤的只剩一条线。虽是白天,巷道里却空无一人,‘咚咚’的脚步声回来荡去,更增清寂与神秘。

顺着巷子走了大约六七分钟,来到一座宅院门口,那男人挥手令我们停了下来,左右望了望,然后看了看门牌号。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朋友帮忙查找到的。”这男人说。

我透过门缝朝里看了看,院子不是很大,静悄悄的。

“大哥,那照片在你身上没?”我问。

“在…”

男人把照片掏出来递给我,见他一脸疲惫,眼圈红红的,我说道,“有劳大哥了,你回去休息吧。”

“瞧你说的,跟你救了我儿子,一分钱不要比起来,这算什么…”

这男人又对我千恩万谢一番,然后便走了。我目光对向这院门,深吸一口气,心里面既激动,又有些忐忑。我和雨馨早就商量好了,一旦找到那‘幕后人’,便将他抓住,在他住处搜集他害人的证据,然后移交给警方。如果警方还是束手无策,那么,我就以方术对方术,想办法让那‘幕后人’把害人的事实自己供述出来…眼下,这座宅院里住的,会是那‘幕后人’吗?…

我不敢托大,和雨馨一人往身上放了两道乙奇阴符,然后又分别将一道孤虚神符拿在手中。命雨馨站在我身后,我挺了挺腰杆,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缓缓的敲响了院门。

片刻,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问,“谁啊?”

我没回答,继续敲门。

“谁?”

我还是不出声,又敲几下,就听脚步声奔门口而来,随着院门‘哗啦’一开,我定睛一看这人,一股血流‘嗡’一下涌到了脑门儿上…

就是这人,报刊亭卖报老头儿的哥哥!除了头发花白以外,他看起来和照片里差别不是很大。老头儿穿着一套老式的灰色西装,戴着花镜,身子骨看起来挺硬朗。

“你们是?”老头儿问。

“请问…”我定一定神,不动声色的说,“您是丁子国大爷吗?(卖报老头儿有告诉我们他哥的名字)”

老头儿一愣,点点头,“是。”

“哦,我们是xx市过来的,受丁子民大爷(卖报老头儿)所托,找您有点事。”

丁子国老头儿眉头一皱,“他托你们找我,什么事?”

“一时半时的说不清楚,可以到家里详谈么?”

丁子国犹豫了片刻,冲我们招了招手。我把装法器的包往肩上一挎,牵着雨馨的手,跟着老头儿,来到院子里。院子不大,打扫的一尘不染,正中是一个小小的花坛,摘着两棵腊梅,几棵月季。屋墙上,挂着带鱼干,以及几条冻的硬邦邦的腌肉。我凝神感应,没感觉到不明气场。就听偏房里传出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老头子,谁呀?”

“xx市过来的…”

那女人便没声了。

来到正屋,老头儿朝沙发指了指,“坐吧,我去泡壶茶。”

雨馨似乎想要开口拒绝,我轻轻拉了她一下,冲她使了个眼色。屋子里装有暖气,热烘烘的,老头儿走后,我扫望四周,只见屋里的家具都挺陈旧,古色古香的。望了一圈,我的目光落在挂在八仙桌左上方墙壁上的一只大相框上。

拉着雨馨来到跟前,只见这相框里夹着一张张或大或小的照片,大多是一个小孩子的,应该便是丁子国老头儿死的那儿子了。这人如果还活着的话,从年龄上算要比我大好几岁,照片里看起来蛮可爱的,其中一张,是在那幼儿园里拍的。照片里,那幼儿园的水泥地面很光洁,建筑看起来也不像现在那么旧。

我正看时,雨馨突然拉了我一下,“阿冷,看那张。”

顺着雨馨手指一看,我不由一震,只见相框的右上方,有一张以青石镇那狐仙庙为背景的照片,除了丁子国两夫妇以外,照片里还有一个人,由于被旁边照片所遮盖,只能看到那人的半边脸…

“阿冷,旁边那人怎么那么像…像狐大爷?!”

我也觉得很像老狐,和雨馨两个面面相觑。我踮起脚,抓住相框的两边往上一托,便把它给摘了下来。和雨馨两个凑近一看,我的眼睛立时便瞪大了,这人正是老狐!瘦瘦的,眉眼十分清秀…

我的眼眶登时便湿了,视线一片模糊…我想到那时候,老狐为了弟弟高老三,给那高小文的哥下跪,我想到那时候,为了将血符钉在水库里那东西身上,老狐冲我们一笑,扭头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的背影…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大喝,我吃了一惊,手一松,相框朝地上坠去,幸好雨馨手快,一俯身抓住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过来干嘛的?!”丁子国提着茶壶,站在门口喝问。

我抹了抹眼睛,冲他冷冷一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是什么人?干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丁子国一愣。

“对,你依靠邪术,害死了砖窑厂王会计,为了怕事情败露,害死了孙奎夫妇,然后,又害死了自己的徒弟老六。”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我‘哼’了一声,“不是你命老六挖出自己儿子的骨骸,带去那幼儿园的么?”

“什么骨骸?”丁子国一哆嗦,茶壶‘砰’一下掉在了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是说,有人把我儿子骨骸给挖出来了?!”

看这老头儿不像作伪,我不禁疑惑了,难道他不是那‘幕后人’?我把那晚老六刨坟挖骨,跳楼自杀的经过讲了一遍。这老头儿两眼一直,往后便倒,被我伸手拉住了。

回过神以后,丁子国‘咧咧’的哭了起来,“哪个缺德的干的呦…”

我和雨馨面面相觑,心说,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指着相框里的那张照片道,“大爷,先别哭,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老狐的?”

“嗯?”丁子国止住哭泣,“你是说,他?”

“嗯。”

“说来话长喽…”

丁子国告诉我们说,要从他儿子死那时候说起。丁子国两夫妇二十多岁结婚,前面丁子国老婆怀了两个孩子,都是没出世就流产了,直到四十岁,才生下这么个儿子,那孩子虎头虎脑,挺结实,眼看着一点点茁壮成长起来,两口子爱不释手,没曾想,后面却摔死在了幼儿园里。儿子刚死那段时间,丁子国把老婆送回她娘家调养身体,自己则到处旅游散心。当时刚刚改革开放不久,旅游业还不发达,丁子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东游西荡,这一天,他来到黄河边上一个叫青石镇的地方。在镇上的一家老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出来一路往东,他来到那水库的堤坝上,望着满库的水,想到爱子之死,他突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迷迷登登跳了下去…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破房子里,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一问之下,丁子国才知道是这人把自己给救了。这人告诉他,自己小名叫‘小狐’,他便以‘狐兄弟’相称…

“你在老狐那里住了多久?”我问。

丁子国掰掰手指头,“五六天吧。”

“那老狐应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你喽?”

“嗯。”丁子国点点头,“他说自己父母早就死了,他跟他弟弟两个刚生下来,就被人给扔进了黄河里,他被一只狐狸给救了,然后狐狸把他给养大的。”

“其它的呢?”

“其它就没说了。”

“他所会的阴阳五行之类,没告诉你么?”

“啥阴阳五行?”丁子国茫然看着我。

“没啥…”

“唉…”丁子国叹道,“那人命也够苦的,不过还好,他弟弟并没死,十多年以后,被我给找到了…”

我本来正在发呆,听丁子国这么一说,突然就像中了电击一样,“你说什么?!”

“我说,跟那狐兄弟一起被扔进黄河里的,他那个弟弟,也没死,十多年以后,也就是九几年那时候,被我给找到了,带过去让他们两兄弟相认了…”

第四十七章樊通天

我和雨馨两个都已经听呆了。

“大爷,你说的是真的么?”我问。

“当然是真的,我蒙你干嘛?”丁子国说。

“具体怎么回事,麻烦你把详情跟我们说说…”

丁子国说,自从知道老狐的身世以后,他就对老狐充满了同情。老狐当初告诉丁子国,自己的父亲姓徐,原本是八路军的一个政委,那徐政委临死前告诉老狐,当初一起被扔进黄河里的他们两兄弟,他是哥哥,另一个比他晚出生十多分钟,因此是弟弟。他们两兄弟出生时,肚子上都有胎记,老狐的胎记是蝴蝶形的,他那个弟弟的胎记,则很像一只蜈蚣…

听老狐说过以后,丁子国便上了心。对于老狐的救命之恩,丁子国本想用钱补报,但老狐坚决不要,只得作罢,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于是便想,据说双胞胎是同命相连的,这老狐当年被扔进黄河里,既然没死,那么,他的那个弟弟很有可能也没死,如果能够寻到那人,令他们两兄弟相认,也算是回报老狐的救命之恩了…

具体那人死没死,丁子国心里也没底,至于让老狐两兄弟相认云云,不过只是一种幻想。虽然只是幻想,但丁子国却花了不少钱,雇人沿着黄河两岸,寻找老狐弟弟的下落,一晃眼,几年过去了,钱没少花,人却没找到,丁子国便死了心,认为世事不会遂人所愿,老狐的弟弟没他哥哥命好,当初被扔进黄河里时,就已经淹死了。如此过了几年,这件事也就逐渐淡忘了。直到这年的一天…

那时丁子国还没搬家,住在我们市里。自从被老狐救过以后,丁子国就想开了,感觉生命来之不易,每天晨跑早练。这天一早,丁子国像往常一样离开家,沿着路道往公园方向跑。中途,他买了早餐,打算到公园休息时吃。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将近公园时,丁子国忽然发现,路边的垃圾桶旁,蜷缩着一个流浪汉,枕着破包袱,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出自同情心,还是其它什么心理,丁子国停下来,朝那流浪汉走去,将他推醒,把自己的早餐给了他。那流浪汉大概五十多岁年纪,瘦瘦的,浑身脏兮兮,就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抓过包子和鸡蛋,狂吞猛咽,从他的目光和神态来看,精神挺正常。丁子国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正打算询问他来自哪里时,忽然刮来一阵风,把那流浪汉的衣服给吹开了,这时候,丁子国看到,这流浪汉黑乎乎的肚皮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形状就像蜈蚣一样…

丁子国一怔,想起几年前的往事以及老狐所说的话…仔细打量,丁子国越看越觉得这人长的跟老狐很像,于是便询问他身世。流浪汉吃饱喝足,拍拍肚皮,长长的打了个嗝,告诉丁子国说,他来自河南,具体生身父母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被一对沿着黄河打鱼的河南夫妇从黄河里捞上来的,带回家中,当亲生儿子养了起来。那对妇女老来得子,娇宠惯溺之下,这孩子从来没干活过,刚刚成年,养父母便离世了,由于不会营生,讨不到老婆,每天便靠偷鸡摸狗,东蹭西蹭度日,堪堪到了四五十岁年纪,终于混到四处流浪讨饭的地步…

听完这人的讲述,丁子国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那老狐的弟弟,或许是因为诚意感动上苍,因此,终于让自己碰到了他。他把这人领回家中,买来衣服,把他装扮的焕然一新,好茶好饭款待了一段时间,将养的红光满面,带他去了青石镇…

老狐也认为这人应该就是他的亲生弟弟,两兄弟见面,抱头痛哭,分外亲热。把这人交给老狐以后,丁子国满怀着感动与满足,离开了青石镇。

如此又过了半年,丁子国想到老狐两兄弟都不会营生,也不知缺不缺钱物,于是便带了东西过去看他们。到那儿一看,丁子国不禁吓了一跳,短短半年不见,老狐似乎老了好几岁,而他那‘弟弟’,却不知去了哪里…

“你是说,半年以后你再过去看,他那弟弟就没影儿了?”我皱眉问。

“嗯。”丁子国缓缓点上一支烟。

“然后呢?”

“然后,呵呵…”丁子国苦笑了笑,“那狐兄弟跟我说,当初他在水库救了我,后面,我寻找到他弟弟,令他们两兄弟团圆,我跟他之间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他说以后不再见我,让我不要再去找他…”

我和雨馨两个面面相觑。

丁子国又道,“又过了差不多半年吧,那天中午刚吃过午饭,我听到外头一阵车响,然后有人按门铃。我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一身西装,戴个墨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人,身后停着辆小车。我以为认错门了,就问他找谁,结果他说找我。一边说,一边摘下眼镜,我半天都合不拢嘴巴,因为,那人竟然是那狐兄弟的弟弟,我之前在路边施东西给他吃的那个,饿的快死的流浪汉…”

我和雨馨也听的合不拢嘴巴。

丁子国继续道,“他看起来胖了一些,头发也染了,跟他哥哥相比,看起来最少年轻十岁。他打了个响指,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又漂亮又年轻的女的…哦,当然,跟你女朋友比要差远了…”丁子国指了指雨馨。

雨馨脸一红,我吞了口唾沫。

“那女的都能当他女儿了,打扮的跟妖精一样,晃悠晃悠过来,‘哼哼唧唧’挽住他胳膊。我这时候才回过神,问他怎么变这样了。他没回答,冲我笑了笑,晃了晃胳膊上的金表,只说,他是过来报答我的。来到屋里以后,他打开箱子,往我跟前一推,我吓得差点没尿裤子,我活了好几十岁,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我就问他哪来的,他就…他就…”

“他就怎样?”我忍不住问。

丁子国看了看我,“用你们现在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装逼…纯装逼呀,他就那样往四周看了看,说,大哥你这屋子有点冷啊,是炉子不旺还是怎么着?说着,他抓起一叠钱,一张张往炉子里扔,一边扔一边说,来,我给你加点燃料…”

我哭笑不得的和雨馨对视了一眼,问道,“然后呢?”

丁子国哆嗦着吸了一口烟,“然后他就要把钱给我呗,傻逼都能看出来,他那钱来路不正,我当然不敢要,他硬要给我,我感觉他可能有事求我,果然,他跟我说,他有一批古董,最近风声紧,不大好出手,想弄过来,在我那里放一段时间,然后让我帮忙找找买主…我心说,他那古董如果不是偷来的,可能就是墓里挖来的。我当然不干,然后他就跟我翻脸了,说我如果不配合他,有我好看。就在当天晚上,我老伴儿从屋里出去解手,也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个炮仗,落她脚边炸了,我老伴儿差点没给吓死。我认为肯定是狐兄弟那弟弟找人干的,那还咋住?思前想后,我们第二天就搬家了,从xx市搬到了这鬼地方…”

“你是说,你们是为了躲他,搬到这里来的?”我问。

“可不是么。”

“那…你儿子埋骨那地方,他知不知道?”

丁子国想了想,点头说,“知道,那时候我把他从大街上带回家里,他在我家住着的那段时间,有次我去给我儿子上坟,带他一起去的,啊…”丁子国一拍大腿,“你是说,是他指使那什么六把我儿子的骨头从坟里挖出来的?”

我和雨馨对视一眼,点点头说,“有可能,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知道,他跟我说过,他说他养父母给他起的名字叫樊老天,他嫌不好听,所以就改了,改叫樊通天。”

我揉了揉鼻子,心说,‘樊老天’,‘樊通天’,这都什么破名儿。

“那,他住哪儿,你知道么?”

老头儿摇了摇头。

“大爷,你不用太难过,你儿子的骸骨,到时候警方会埋回去的…”雨馨说。

宽慰了丁子国老头儿一番,我和雨馨便起身离开了,将要出屋时,雨馨忽然停住了,向我讨了张纸,把电话号码写在上面,交给丁子国老头儿。

“大爷,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电话。”

从丁子国家出来,走在幽静的巷子里,雨馨道,“阿冷。”

“嗯?”

“你说,那樊通天,真是狐大爷的弟弟么?”

“具体是不是,我不敢断定,但有一点我知道,那就是,狐大爷一定将阴阳五行之术传给了他。”

“照这么说,我们一直找的那‘幕后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樊通天喽?”

我点点头,心里想,当初樊通天和老狐相认之后,老狐一定毫无保留的将父亲徐向前遗留下来的阴阳五行之术传给了他,其中便包括养邪煞的那咒语。后面,两兄弟肯定闹翻了,以至于老狐突然间‘老了好几岁’。老狐之所以没对我们提起他那‘弟弟’,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承认那个樊通天是他弟弟,在他心里,他宁可认为,他弟弟当年被扔进黄河里时,就已经被淹死了…是这样么?我隐隐觉得,好像没这么简单…忽然,我想到那只陶土盆子底下,被老狐毁去的‘第三幅画’,莫非…那盆子底下的画,是老狐的弟弟樊通天刻在上面,指引那高复生去破庙里放出的地下庙里那鬼东西,老狐发现以后,为了替他弟弟掩盖什么,因此毁去了最要紧的那幅画?…

“阿冷。”

“嗯?”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已经出了巷子,望望四周,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才来,丁子国老头儿所说的那樊通天,十有八九便是我们一直追查的那‘幕后人’,他借王会计阳寿所使用的五行之术,是跟老狐学来的…

“阿冷,我们去哪儿?”雨馨问。

我看了看时间,微微一笑,说,“走,找个地方歇歇,然后大吃一顿,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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