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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耍儿之西城风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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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墨老师是我的班主任老师,没事儿!这料蛋孩子,天天上学把书包带拿脑门子顶着,有一次和他同学俩人尖着个嗓子学救火车的警笛儿叫,一声高一声低,学得还挺像,我们那边正上着班儿哪,听见响动全跑出来想看热闹,一看就是这俩小子!”说完还用手拍了我后脑勺儿一下,又说,“那就赶紧看脚去吧,别回头耽误喽,哎!我想起来了,你爸呢?你爸也不在家是吗?”我说:“伯伯,您老可别跟我爸说,我爸去我爷爷家了还没回来,您老千万别跟我爸说,他就知道让我在家写作业,不让我出来玩儿!”那个人说:“行行行!快走吧,我不告诉你爸,赶紧走吧!”我心里说可不得赶紧走啊,再混下去弄不好得露底了,急忙一拽石榴,假戏真做地对石榴嚷道:“我一步走不了啦,有你那么逗的吗,你要不追我我能崴脚吗?你还不背着我?”小石榴应声道:“哦!我追你你就跑是吗,还竟往黑胡同跑?”
  在我和石榴一唱一和的做戏中,那五个人已经渐渐走远,一场危机再次化险为夷,终于没出什么事儿。此时我和石榴都不禁长出一口气,心口“怦怦”直跳。平静了一会儿,我想李斌他们可能和我们走岔了,城里胡同交错,小道纵横,没准他们已经回去了,但是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中——回红旗饭庄那儿看看什么情况!我把这想法和小石榴一说,小石榴差点没背过气去,也不顾得夜深人静了,跳着脚的跟我嚷上了:“你刚在坟地睡的觉是吗?让鬼吓蒙啦?跑还来不及了,你还惦记着往跟前凑合,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你又自己往人家手里送是吗?要去你去,可别拽上我,你这不愣子吗!”我一看小石榴急眼了,就说:“咱不是要到饭店跟前去,咱就远远地瞭望一下,看看是怎么个情况,那样咱俩心里就有底了不是?”小石榴说:“你甭弄这事儿,跑出来时就我在前面打头阵,就我显眼,我估计那帮围观看热闹的不记得你也得记得我这个泼硫酸开路的!”我说:“那不行你就先回李斌那儿再看看,他们要是回来了你就在那儿等我,我自己去看看吧!”说罢我和石榴各自分头,刚走了几步,石榴就又喊上了:“你真去是吗!”我脸头都没回,只短短俩字:“真去!”老远就听得石榴往我这边跑:“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我说:“你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儿!”小石榴说:“玩蛋去!你这瘸了拐了的真有什么事儿跑都跑不了!”我说:“我跑不了与你有什么相干?怕我供你出来?”二人打打闹闹的继续往东北角方向走,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一个饭店都给弄翻天了,竟然还敢在成功脱逃后再一次回头去查看情况,现在想起来我也弄不清是少年轻狂抑或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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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石榴并没有按逃跑时的原道回去,而是先绕道官银号大菜市,从天津影院拐到北马路上。距离红旗饭庄还有那么百十来米的时候,就能依稀远远地看到了饭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由于围观的人太多,加之距离太远,一直没能看明白饭店里面的情况。我就拉着石榴一点一点往前靠,小石榴急得直咧嘴,并压低声音极尽哀号地对我说:“行了行了,别往前靠啦,我的小爹,你想要我命是吗?这是逞能的时候吗?你再往前去我可不跟着你了!我不管你,我先撤了!”我说:“都到这儿了,不看个明白不是白来了吗,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会有人发现咱俩,咱俩又不显眼。”石榴说:“你非要今天奔这儿不可是吗?你这是到茅房门口了——奔死去的,真没见过你这是哪路损鸟外国鸡,要不咱想想办法再过去。”石榴这话提醒我了,我说:“来来来,咱俩把衣服和帽子换了再过去。”石榴不情愿,却也没辙,只好点头表示认同。我们二人互换了衣服帽子,这才心安理得地向红旗饭庄靠了过去。到跟前一看,我和石榴不禁心惊肉跳,脊梁沟直冒凉气,我勒个去!这下弄得动静太大了,门口一辆大卡车、两辆吉普车,光侉子就五六辆,帽花们一个个荷枪实弹,把守着饭庄大门,大门外只见三两个帽花,正蹲在地上用棉签提取着地上的腐蚀物质——硫酸。看到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石榴,石榴赶紧把头深深低下,又往下扯了扯帽檐。四周围的围观人群,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案发现场,还真没人注意我和小石榴。
  我们俩渐渐地往前挪,直到把整个现场看了一个清楚,饭店里有几个帽花正在分别给几个饭店员工做着笔录,有几位拿着相机照相,围观的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还有自称目击者的,将所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胡侃乱吹。正在我俩看得出神儿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了石榴的肩膀:“你在这儿哪!”直吓得我俩魂魄出窍,大吃了一惊!我回头观看,见此人四十出头,身材瘦小,目光迷离,满嘴酒气,发乱嘬腮,胡须嘈杂,身着一身在当时也算邋遢的泛着油光的劳保棉猴,一副落魄的市井平民模样,你道来者何人?——石榴他爸!石榴家境不好,只因他家孩子太多,他家还不像老三家男孩多女孩少多少有点奔头,眼见着家里几个浑小子都快长成了大小伙子就能出去挣钱贴补家用,可想而知,那日子是往上奔的。石榴家就不同了,石榴上面是四个姐姐再加上他奶奶,一家八口都指着他爸爸和妈妈的工资过活。生活不如意,压力也大了,于是石榴他爸就养成了每日大酒的毛病,今天这正是刚刚在同事家喝完回家的路上,看到红旗饭庄有热闹看,便借着酒劲儿挤进人群,正好看见我和石榴在这儿,就从后面一拍石榴肩膀,他老人家这一巴掌把我们俩惊得够呛。我们俩混迹于人群当中,本已提心吊胆,又怕他爸这借着酒劲儿一咋呼,弄不好我们就得暴露了。我急中生智,赶紧往人群外推石榴他爸,石榴他爸一看到我也是没想到,就直呼我的名字:“哟呵!墨斗!你也在这哪!”这老爷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怕他喊我们的名字他还就直接喊出来了。石榴也急眼了,就和我一起把他爸连推带搡地拽出人群。石榴他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依然好奇地问我俩:“你们俩这大晚上的跑这干吗来?饭馆里怎么了?”我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急忙回答他:“我和石榴刚在华北影院看完电影,这刚一散场就看见这儿围着老么多人看热闹,我们就跟着过来看看,走吧,咱爷仨一块回家吧!”石榴他爸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问我:“我一猜你们俩小子就又凑在一起了,咱先别走啊,我还不知道里边怎么个情况,我再看看,我再看看……”说完又往人群里钻。少马爷的相声真把咱天津人尤其老天津卫老百姓的心态和生活状态剖析描写得淋漓尽致,大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之心态,石榴他爸借着半斤白酒下肚后激发起的好奇心,毅然决然地非要看这场热闹!
  6
  这老酒鬼可要了我和石榴的命了,眼下是多待一分钟就弄不好是一辈子的危险,不行!必须得把他弄走,还必须无声无息地哄走,我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个来回,此时闻到石榴他爸嘴里的阵阵酒气,我猛然想起一个足以让他马上离开的理由。我将石榴他爸拽到一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对着他耳朵边小声说:“您老就别过去啦,就在刚才也有那么一位和您这岁数差不多的师傅,让人家老爷从饭庄里赶出来了,他也喝酒了,还没少喝,就在门口卷大街,把老爷卷急了要办他,叫过来俩老爷要拿他,他就扒拉开人群跑了,现在人家老爷正找他呢,您要是一挤进去,人家拿您当刚才那位了,这黑灯瞎火看不清也备不住把您弄起来,再做一宿的笔录,那又何苦呢,这大半夜的咱爷们儿还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吧!”石榴也过来说:“爸!咱回去吧,再晚了我妈还得给咱等门,明天我妈还得上班去呢!”老头儿禁不住我和石榴的轮番轰炸连哄带吓唬,就一脸不情愿地在我和石榴簇拥之下,离开了这块让我们心惊肉跳的危险之地。
  我和石榴一致认为当晚暂时先不会有什么事情再发生,至少不会快到马上掏家拿人,于是我就让石榴先搀扶着他老爹回家醒酒休息,定好明天在96号小杂货屋里见面。而我决定先不回家,还是得去李斌那把我看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有所准备。在这个月黑风高之夜,我一人摸到了李斌所在的小屋前,屋里的灯光透过窗帘投射在门口的青砖斑驳的墙上,依稀听到屋里有人在高谈阔论着。我敲敲门,屋里立即停止了话语声,连灯也被急速地关闭了。李斌压低了声音问:“谁呀?”我答道:“是我,墨斗。”随即听到踢里踏拉的脚步声,我心说:“完了!我们大哥也肝儿颤了!”门敞开一条缝,灯光再次亮起,从门缝里挤进屋门一看,各路豪杰都到齐了,正一个个地自我检查伤情呢。李斌的左胳膊肘上便被旋了一道月牙形的大口子,将校呢衔服也废了,肉翻着,用云南白药敷着伤口。老三是耳唇撕裂,他平常就是血小板低,哪儿要有个破口子,止不住地流血呢,此时老三更是手不离耳朵紧紧地捂着,却依然从手指缝里不停地流出细细的血丝儿,手中的药棉花已经被染成红色,同时老三的肋条骨也还在隐隐作痛,据他自己说乱战之中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看上去最不挂相的是宝杰,从一动手他就开始且战且退,我们这边打成热窑儿了的时候,宝杰大将军已经成功地撤退到了大街上,他象征性地比画了几下,自己全身而退及时避险打赢了一场“敌众我寡”的自我保卫战,并使得自己毫发无伤依旧那么精神焕发,在屋里扯着大嗓门儿吹嘘着自己在刚才的混战中,是如何成功击退一拨又一拨的敌人向他发起的攻击!
  我进门坐下,把我和小石榴所看到的一切都如实地和李斌说了。好像李斌已经有所预料,并没见他有任何的慌张。老三低着头,缓缓地说:“我就意料到了,要是光打了群架,后果不会那么严重,大不了就是个群殴,但这六枝一开枪,这性质可就变了!现在咱就得自求多福了,但盼着所有的参与打架的人甭管是谁,都没什么大伤才好,要是再有个落残的,弄不好这事儿就得上报市局,各人都早做准备吧,这事儿现在已经不是咱能掌控的了,今儿个这一宿对付过去,之后有一个算一个,各自投亲靠友去,越远越好,大斌你说呢?”李斌现在也没了主意,老三的话也给了他一定的启发,只是他又补充了一条:“必须把墨斗看到的这些情况,尽早告诉老猫他们,甚至还得知会给二黑和他爸,现在事情闹大了,所有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飞不了我,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人里哪怕有一个让人逮住,弄不好就得把他认识的人都撂出来,到那时咱就谁也跑不了,现在要说也简单,没别的辙,就两个字——外飘!人多目标大,咱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一旦风声过了,如果大伙还在,再互相通知一下,但是你们谁要去哪儿,谁也别和谁说,免得一个出事儿了连累别人,这可不是讲哥们儿义气的时候!对了,那个什么,墨斗你身上有什么伤?”李斌这一提,我这才感到自己腿里还留着几个滚珠,这一通紧张的经历下来,居然给扔脖子后面去了。我赶忙把裤子脱了下来,还好,只见腿肚子和膝盖侧面在肉里镶嵌着六七颗小小的滚珠,已经被流出的血糊在了血痂里。不弄出来可不成,好在进去得不深。李斌递给我一根铝制挖耳勺,我一咬牙,一个一个把滚珠挖了出来。我这皮糙肉厚的,有一会儿就结痂止血了。小哥儿几个坐在床上、沙发上正在议论着以后的局面和后果,耳轮中只听得“啪啪啪”几声拍门声响,众人心头一紧——谁来了?
  “啪啪啪”的敲门声,使得一屋子人立刻神经绷紧,但是听这敲门声的节奏和力度,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李斌双手下压,做了个稳住的手势,便去将门打开,带着一股寒风门口闪进了老三的二哥。二哥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问李斌和老三:“你们刚才惹祸了吧?”李斌说:“二哥你怎么知道的?”二哥歪头看了看李斌,说道:“哼!我怎么知道的?北马路从东北角到北大关都是穿官衣儿的,就差戒严了,我刚送你们嫂子回家,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了整个北马路气氛紧张,我也被拦下了检查盘问了,到门口看见石榴出来替他爸爸倒尿桶子,石榴就跟我说了你们的事儿,都还在这渗着?还不赶紧想辙该怎么跑,在这儿等着人来掏你们是吗?”李斌这才面露一丝惊异的神色:“我靠!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了,我们这不也是刚刚商量着对策,要赶紧分头外漂吗,只是都没什么准备,二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连夜走是吗?”二哥说:“我什么话也没说,我也管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我就只管我兄弟老三和墨斗,你们该怎么着都自己想办法吧!”二哥这话都已经挑明了,只是二哥不想受牵连,怕以后一旦有事儿会有人供出外漂的主意是他出的,他叫老三把我带着去天重。我一直犹豫着不想动身,二哥一见就急眼了,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你妈你还有时间犹豫是吗?还不赶紧跟老三走!你妈慢毒儿玩意儿!”我被二哥一脚踹得差点从门口飞出去,站定了我就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和二哥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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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二哥,事已至此,我想把这事儿自己扛下来!先前我没想到这事儿会发生那么多的岔头,我以为一有老猫从中说和,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承想半路让二黑他爸给搅和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要看现在这意思,这事儿没人扛肯定是过不去了。我是事儿头,我想出面把事儿兜下来,好让哥儿几个脱身,别再为我把哥儿几个给弄进去,不值当的!”二哥怒不可遏地骂道:“傻×!你以为你是谁啊!小毛孩子,一捏儿的岁数你知道前门楼子几丈几?这么大的事儿,到现在是你说扛就能扛下来的吗?你有什么光辉业绩?你扛得动吗?你现在就跟人家说这事儿都是你一人所为,人家官面上就信了是吗?你以为人家都是卖白菜的是吗?还你妈自己扛,现在是你讲哥们儿义气玩造型的时候吗?你去去去!现在你就出去扛去,我还真看不出你骨头能硬到扛得住几根电棒秃噜,以为你是玩意儿!”
  我被二哥一通骂,无地自容面红耳赤,脸上有些不挂,但我心里起火又不能跟二哥发泄,二哥这些话都是为我好,只是话有些重,我心里有些不服,就抬眼和二哥对视瞪眼,用眼神告诉他我心里的不服气。二哥一见我冲他瞪眼,他的脾气也让我给钩上来了,又一次从床上跃起,用手里拿着的手套一下一下地打在我的头上,嘴里一面吼道:“我说你BK还不服是吗?服吗?服吗?服吗?”真拱火啊,我这立马就要发作,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老三和李斌一看不对,急忙上前连抱再拦地把我和二哥分开。宝杰也急忙从中劝解:“二哥,二哥,别着那么大的急,他岁数太小,心气儿太盛,他这就算刚上道儿,二哥你得多指点他!”二哥这才说:“我要不是看着他是那么回事儿,我才不爱管你们这些闲事儿,在我那儿养了这两回伤,我就看他挺懂事儿的,也有把骨头,我挺看重他的,今天我来这儿,因为你们都是老三的弟兄,我也一直拿你们都当自己的兄弟看。为什么你们别人我都不管,我就只管老三和他?一来你们都比他在外边混的时间长,如果真的外漂了,家里也都有亲戚在外地可投奔,而据我所知他在外地没有亲戚朋友。二来咱这些人里就他家里哥儿一个,没有哥们儿弟兄,他要是进去了,他家就得塌天,所以我必须得管他,喂!你小BK听我的吗?”二哥的口气开始缓和下来,而我此时却依旧梗着脖子犯着轴劲儿。李斌搂着我的肩膀劝说:“行了,二哥是为你好,他可是前辈,经验也多,你就听二哥的没错,跟老三走吧!”我掏出烟来,给二哥敬上一根烟,然后对二哥说:“二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心里边过意不去,不想让他们哥儿几个因为我受连累,我现在要是和老三马上就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能扔下小石榴不管啊,今儿个要是没有石榴,我们这些人恐怕都得被堵在饭店里,要不行老三先走,我等明天找到石榴和他一起走那么样?”
  我对二哥说到打算明天带上小石榴一起外漂。二哥不置可否地回答道:“道儿我已经给你铺好了,该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吧!老三你先走,让宝杰用后三送你一趟!”二哥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但也没再发作,扭头带着老三和宝杰出了屋门。李斌让国栋也走了,并且嘱咐他不要回家了,直接走人。现在屋里只剩我和李斌俩人。李斌屋里的一个五斗橱里拿出他的钱包,打开数了数后装进口袋,回头问我:“你西门里那间小屋现在还空着吗?知道那儿的人多吗?”我回答:“小屋倒是空着,知道这小屋的人也就是咱这帮人,范围不大!”李斌就把他的想法和我交代了:“咱现在不能再在这儿待了,咱俩先去你那间小屋忍半宿,明天一早你就去找石榴,然后咱仨一起去三傻子那儿,看看老猫怎么样了。咱俩先分头走,一会儿在小屋见吧!”我想想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便出了屋向西门里走去。夜风凛冽,彻骨侵寒,鼻子里呼出的哈气渐渐在我嘴唇上方刚刚钻出的青涩须毛上凝结成一颗颗冰珠,月朗星稀,万物萧瑟,月光拉长我留在地上的影子。在这深寒严冬季节的深夜,一个懵懂的初涉江湖的少年,亡命天涯的生活从此开始了!
  西城风云 三傻子篇


第一章 
  1
  返回西门里96号小屋的道上,我特意绕道从石榴家门口经过,看到他家院子大门紧闭,灯黑声寂,心里才觉得有些踏实。一拐弯儿到了西门里大街,溜着大街上的墙边踯躅而前,不一会儿走到了96号。打开门进屋等着李斌,小屋里寒冷至极,根本坐不下,我自己在屋里跺着脚,活动着倍感寒冷又被火枪误伤得火辣疼痛的双腿,渐渐地困意袭来,蜷曲在墙角的一个破长椅上头枕书包就要睡去。此时已经将近夜里三点,也正是这所谓“鬼龇牙”的时候,一阵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但寒意终归没有战胜困意,我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刀光见红,我梦见了血色漫天,梦见电光石火,梦见触目惊心的一处处伤口,梦见我被两个老爷押着戴上手铐,肩膀被二黑刺伤的伤口汩汩地流出热血,浸到手铐上一点一点地将手铐熔化了。在我正要挣脱老爷的束缚时,却发现扭着我的双臂的是二黑和他那位被六枝用火枪喷了脸的老伯,他老伯的脸上依然带着一颗颗火枪喷出的滚珠,一脸的星光灿烂,一只耳朵在腮帮子旁耷拉着,迎面一张八仙桌子,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端坐着二黑他爹,正对我怒目而视,而身后的二黑和他老伯用脚踢我膝弯,大声呵斥着让我跪下,我执拗地歪着头,不肯下跪,二黑爷儿俩就一脚一脚地踢着我……直到我睁开了眼,看见李斌正用脚踢着我,嘴里在嚷嚷着:“醒醒!醒醒!”这才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让噩梦吓出一身冷汗,定下神来看李斌,他已经手提一个大包,做好了外出的准备。因为提前就已经定好了,谁也不许问谁要去什么地方,所以李斌要往何处去我也不便问,只是彼此叮嘱在外面小心,不要惹是生非。之后我和李斌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一直到天光放亮,大街上有了人迹,鼻子中钻进阵阵炸果子的香气,顿时觉得饥饿难忍,于是去了西门里大合社对面的早点铺吃早点,一个糖果子、一碗老豆腐和一碗浆子,吃完喝完,觉得身上暖和多了,人也有了一丝精神。我便和李斌一起去石榴家找他,来到石榴家大院门口,就见石榴蹲在院里劈柴点炉子,不知他家有没有人,不便进屋,就在院门口远远地招呼石榴。石榴冲我们点头招手,那意思是让我们进去。石榴自己有一间自己家搭建的七八平方米的小房,几节烟囱从紧挨着他这间小屋的他家大人住的大屋里穿出,在他的小屋里拐个弯儿,再从他的小屋延伸到院里,烟囱下的地上已经被冻住的烟囱油子堆起老高,窗户上的玻璃被冻得泛起各式不规则的冰花,院子里挤挤插插地住了七八户人家。一大早起来,有刷尿桶的,有点炉子的,有做早点,有晒被窝的,一派市井生活的场景。
  石榴家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已经都出门走了。见到他家里没人,我和李斌也就放开了,坐在石榴的小房里点上一根烟。石榴已经将外面的木柴和蜂窝煤收拾妥当,进屋里洗洗手,随即从饽饽碗里抓起一块干馒头抹上一块酱豆腐,坐到床上啃了起来。我等着李斌开口和石榴讲他的计划,可李斌始终都不言语,只是闷头抽烟,看意思是想让我和石榴说。我就把昨晚和李斌商量好的事儿对石榴全盘托出。石榴一听面带难色,原来石榴也没地方可去。我说实在不行咱先找三傻子去吧,有什么事儿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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