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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探(秋风)-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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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又向沈冰一伸手,她递过来一支燃着的香,拿起来夹在左手指诀中,轻声念了两声破邪咒。这驱邪和破邪是不同的,驱是赶,破是解,万万不能马虎。但破邪不是破鞋,大家这点要搞明白。嘿嘿,扯远了。

念完咒语,把香头朝下,顺着这条红线划过去,立刻黑漆漆的红绳就“噗噗”两声响,跟放屁似的,烧着一团火光。我嘘了口气,这次总算没丢人,法事大功告成。火光顺着红绳一路朝老头手指上烧过去,大家伙包括坐在炕上的老太太都惊讶的叫了一声,好像唯恐把老头烫着。

就在他们叫声刚落,火光烧到老头手指上,瞬间熄灭,一条笔直的黑灰这才跟解冻似的,往下飘落。老头又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老伴,茫然问道:“他妈,我这是咋了,好像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被人死掐这手脚,还被人用刀子在心口这儿捅……”

老太太惊喜交集的说:“老头,你这不是好了吗?小凝,鸭子,快进来,你爹他好了。”老太太一激动,忘了鸭子不是他儿子,统称是爹了。

顾小凝和鸭子他们全都一窝蜂跑进来,围在炕边,跟老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擦,我和沈冰没人搭理了。过了半晌他们才想起我,顾小凝咕咚跪在地上跟我磕头,鸭子跟着也跪下了。

我急忙拉住他们俩说:“这个我可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救人不过举手之劳,不用行这么大礼。”

本来我把顾小凝都拉起来了,谁知沈冰在后面又干咳两声。忽然发现这次是我拉着顾小凝的手,吓得赶紧松开。咕咚一下,顾小凝又跪地上了。汗,好像我故意耍她似的。

我又让他们灌老头喝下一碗净身符水,很快他就完全恢复了元气,从炕上起来,在地上转了一圈,一切正常。老头高兴的让我们俩坐下,吩咐女儿沏茶,又让鸭子去小卖铺买点下酒的小菜。老头从地窖里拿出珍藏了十八年的自酿的红高粱,那是准备儿子结婚时用的喜酒,现在打开一大坛要款待我们。

救人是快乐的,尤其是看到他们把我当成神一样捧着,那甭提有多开心了。盛情难却,坐在酒席跟老头还有鸭子他们一块喝酒。虽然山里没啥好菜,最好的就是一只烧野鸡,剩下都是袋装过了期的金针菇还有两瓶也到期了的水果罐头。但吃起来倍香,这酒是特别的好喝。老头跟我说,走的时候让我带上两大坛。

我倒是想,可是这种山路,让我背两大坛子酒,那还不累成死狗啊?

正酒酣之际,就听沈冰咦了一声,我以为她又吃醋了。可是顾小凝没在酒桌上,正在照顾老妈呢。这酒桌上除了他之外,都是一帮老爷们,要说吃醋也是我吃,看你跟男人眉花眼笑推杯换盏,我就想把酒杯摔她脑门上。

不过发现她的目光看向了我身后,我心说顾小凝不会在我后边站着吧。跟着又见大家伙都张大了嘴巴,都往我身后看,就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操他二大爷的,西墙上那一片血字,竟然变了模样。

字体形状在慢慢扭曲,已经干涸的血迹,竟然开始往下淋漓流淌,整个一堵墙壁都变成一片血红!

我吃惊的站起身,大家伙也跟着起来,此刻墙壁上的鲜血又有变化,慢慢扭曲变成了一张鬼脸,就跟小妖精那块玉石饰品上的夜叉模样很相似。瞪着一对狰狞的眼珠,舌头从獠牙中吐出老长,显得特别恐怖!

最后鲜血流淌到墙根底部,又形成几个大字:“所有人都要死!”

几个胆小的吓得大叫一声,仓惶逃出屋子,顿时桌子倒地,乒乒乓乓,菜碟、水碗和酒杯摔碎一地。顾小凝和母亲也尖叫几声,两个人抱头缩在炕上全身瑟瑟发抖。顾老中和鸭子咕咚坐在地上,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903章 北三坡

从三邪归阴上,已经知道这是小妖精那伙人干的好事,现在从这副狰狞的鬼脸上,更能印证是他们。这种血字变化威吓人的法子,并不是什么高明邪术,其实就是一种利用冥途玩出的障眼法,类似于当时在茅山俞松羽这老杂碎在壁画中现身的法子。

我心下冷笑,恐怕这帮孙子还不知道你习家小爷的厉害,当下咬破手指,奔到墙壁前,就给他来了个十字杀!

血气十字杀对于冥途遥控这种邪术,是最具杀伤力,不过遇到真正高手,不过就是跟对方挠痒痒似的,如果修为低,这一下,足以让对方满地找牙。

血十字划出去,墙壁上的鲜血鬼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血字一样。我转过身看着顾老中他们微笑道:“大家不要怕,他们就是吓唬人的,现在已经给我破解了邪术,不会有事了。”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破解了三邪归阴,估计对方就猜到我来了。对面北三坡那个阴阳先生没看出这种毛病,我估计并不是本事小,应该是不敢惹这伙杂碎。现在我触怒了他们,这福血鬼脸那是专门对我的警告,看来从现在开始,要谨慎小心,不会太平了。

顾老中他们一听我又破解了邪术,以为万事大吉,均都松了口气。站起来把跑出去的人叫回来接着喝酒,可是刚才那鬼脸实在太吓人,各自战战兢兢,这酒谁还能喝得下去?再说我心里想着怎么对付这帮孙子,也没什么心情了,于是顾小凝给我们一人煮了一包方便面。方便面在这儿那就是好饭啊,平时都吃不到的。

吃过饭后,顾家这些亲戚都回去了,我又跟老太太看了看,她身上倒是没中邪气,就是双腿骨折,这个哥们就没办法了。说她是老太太,其实才五十多岁,因为饱受劳苦,一张脸满是褶子,看着跟六十多岁差不多。

我看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人了,就问起王子俊的事。顾老中一听这名字,顿时就皱了眉头。跟我们俩说:“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说着摇摇头,看样子是真不知道王子俊此刻下落。

“大爷,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是怎么跑到你们家的?啥时候跑没的?”我问。

顾老中点点头,跟我们说起这事。那是二十多天之前,一天晚上,他去山里挖参刚回来。在村口碰到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姑娘,躺在草丛窝里人事不知。他上前叫了两声,这姑娘也没反应,他就壮着胆子走到跟前,先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老头心肠挺好,就把她抱回家里。

老伴给这姑娘灌了碗水,没多久,她就醒过来。这姑娘也不怯懦,问明自己在哪儿后,跟俩老人直言,自己是被坏人追杀,一路跑到这儿,全身虚脱晕过去的。还说自己不是女人,这个身子是别人的,是给坏人用易魂术掉了魂儿。

开始听她嗓音粗俩老人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个男人,可是他们不懂什么易魂术,怎么知道这事真假。顾老中连夜跑到对面北三坡,把石先生请过来给这姑娘看了看,石先生说她的确是被人掉魂,身子是女人,魂魄是男人。石先生问王子俊被谁追杀,她把这些人都用过什么邪术说出来,石先生顿时脸色大变,然后啥话都没说,赶紧回去了。

顾老中因为可怜这姑娘遭遇,跟她说这个村子比较偏僻,一般没人会到这儿的,于是就让王子俊在家里住下。前几天女儿回来,一听还有这事,就说那不是人妖吗?他们长这么大岁数,都不知道人妖这名词,因为村子里没电,没看过电视,没看过报纸,就算有报纸,俩老人大字不识一个,看也看不明白。

王子俊在他们家安生的住了二十天,就在大前天晚上,老伴出屋门的时候突然被门槛绊倒,居然双腿骨折。刚把本村一个经常给牲口接骨的人的叫来,顾老中也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上,从此人事不知。

说到这儿,顾老中老伴接着说下去,王子俊当时一看这情况,就知道那伙人来找她了。跟老太太说她必须要走,不然会连累他们全家的。老太太还让她带上些干粮和水,眼瞅着她急慌慌的出门去了。

后来老太太接上断骨,让人把鸭子叫来帮忙照料他们俩老人。但顾老中躺在炕上胡言乱语,把老太太和鸭子都吓坏了,又叫了几个亲戚过来。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了这些血字。这些亲戚跟老太太一商量,说老头看来是不行了,还是让鸭子先把女儿找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吧。鸭子这才赶到大连把顾小凝接回家,至于王子俊,他跑到哪儿,那就真不知道了。

我和沈冰相互对望着叹口气,好不容易有了猴崽子的线索,谁知道又中断了。据他们说,这片大山方圆几百公里,再往前翻过这个山头,人迹罕至,传说有很多黄皮子、狐仙、和蛇仙住在那里,有不少人因为冒险去挖参,有去无回。幸存者寥寥无几,把很多恐怖的传说带了回来。

王子俊如果逃入深山之中,就算不被那帮孙子找到,估计也躲不过凶猛野兽或是鬼狐妖仙的血口。想到这儿,心头一沉,对于王子俊的生存希望感到一片渺茫。

现在才中午十二点多一点,我就起身让鸭子带我去北三坡一趟。因为我觉得这个本土的阴阳先生石先生,应该对这帮孙子清楚一些内情。趁天还早,拜访完石先生,天黑之前还能赶回南五坡。

南北两个村子之间相隔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条沟深不见底,终年山岚笼罩,曾有村民失足掉下去,尸体都无法找回来。要想从南五坡到对面,那要重新走回岔路口,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

行走之际,鸭子跟我们说南五坡和北三坡的名字,起源于两个山坡上曾经并不是整块坡地,南北两坡被深沟分成五块和三块,能够种田住人,所以这两个村子才叫南五坡和北三坡。后来经过几次地震以及泥石流灾难,南北两坡都凝聚成了整块坡地,但村名还是这么叫了下来。

北三坡虽然少两坡,可是面积要比南坡大,人口也多。因为北三坡村里有几代相传的阴阳先生,经过四五年那次大轰炸后,他们村子要比南五坡风水好的多,所以人丁兴旺。不过风水再好,也难改变交通不便的情形,还是一样的贫穷,无非日子稍稍好过一点而已。

说着话,我们仨就爬到了北三坡村外。

第904章 石先生

偏远山村没电的日子,除了白天蹲在街头聊天之外,也没啥娱乐活动。以前他们两个村子可都是有赌场的,现如今,人人最缺的就是钱,谁还会拿血汗钱去开赌?不过,有些老头老太太,还是拿着一分两分玩纸牌。

分币在外面的世界几乎绝种,在这里还是很流行的,这里不存在什么物价问,因为小卖铺的东西很少有人买,大部分生活用品和食品都是自力更生,分币是平时拿来玩牌消遣度日的。至于上了一元以上的钞票,那都存起来了。

我和沈冰一进村,顿时就引起了满街筒子人的注意,我们穿的太时髦了,一看就是城里人。我这个土包子,竟然在这里居然找到了自尊,感到有趣的同时,心里也感到一种悲哀。这种悲哀大伙儿都懂的,不解释。

石先生是个很孤僻的人,来的时候,顾老中就跟我们详细说起这个人。他一般不主动跟人来往,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老婆和三个儿女,也都很少出门。以至于他们一家人,在北三坡甚至是南五坡,被公认为很古板,整天跟挺尸似的,见人也不说句话。

但这人在道术上的确有两下子,两个村子经常遭遇黄皮子祸害以及中邪啥的,他都毫不费力的给解决了。因为大家都穷,所以他也不收钱,帮一个人,只收一束香。这种东西,在当地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制作,原料就是香木或是树皮,磨成粉添加易燃的庄稼秸秆,再配以草药,用水搅拌后,用容器压制成香支。

所以尽管石先生这个人被认为很古怪,但很得人心,提起来都是赞不绝口。也因为这个,他们一家人过的比一般人还穷苦。这样的情况,跟外面世道正好相反,就拿罗先生那种小骗子都富的流油,他这样一个有本事的阴阳先生却过的不如人,那真是一种奇怪现象。

我和沈冰对他也是充满了好奇,很想见到这个古怪的阴阳先生。

石先生家坐南朝北,正北开门,这让我们感到特别迷惑。整个村子都按照风水固有布局,坐北朝南(向阳),唯独他一家跟人相反,这真是一大奇事。更奇的还在后头,满村子的房屋格局,都是按照阳宅风水布局建造的,门生主,主生灶,这是阳宅风水不可逆改的一个基本常识。可是他家里的布局,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门主不配,主灶相克,按照八门套九星的理论,那是大凶宅,像五鬼穿宫、六煞作乱、贪狼错位等等凶兆无一不有。

操他二大爷的,我看到这种阳宅格局,立马就傻了眼。这还是人能住的地方吗?凶兆云集,再搬河图洛书,他们家应该年年有大祸,月月有小灾,怕是每个月小灾都不下十七八次,他们是怎么挺过来的?真怀疑这位石先生是来自火星的阴阳先生,美国阴阳先生都不带这么干的。

站在院子里看了几眼后,感觉处处透着古怪,整个院子都不种一棵树或长一棵草。尤其院子四个角,不知放着什么东西,用黑布遮盖着。院子中心位置,立着一座石头雕刻的塔楼,跟十二重鬼龙楼外表很像,只不过个头小了几十倍,有一人多高,层数也不够,大概就有七八层。

塔楼前面有个一米长的石头供桌,上面摆着一只香灰满溢的香炉,桌前一个满是黑灰痕迹的火盆,看样子石先生经常祭拜这座塔楼,上香烧纸。

沈冰用手桶我一下,向塔楼努努嘴,我点点头没说话。因为这时鸭子已经头前带路走到了屋门口,很客气的说道:“石先生在家吗?我是南五坡来的,请教个事儿。”

屋门紧紧关闭着,良久无声。鸭子回头对我们摇摇头,那意思我们明白,顾老中也说过,要是请石先生,他关门不语,不是不在家,就是他不想见客,那就得改日再来。

沈冰一撅嘴:“什么嘛,又白跑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我一笑,心说你算错了丫头,带上回去是不到五个小时呢。我抬头看着静默的屋门,总觉得里面有人,应该是主人不想见客。我猜是可能被三邪归阴吓着了,再不敢多管闲事。但都已经来了,这来来去去五个小时的山路,总不能白费了吧?

鸭子无奈转身走回来跟我说:“咱们回去吧,明早再来。”

我一举手示意等等,走到那座低矮的塔楼跟前,仔细瞅了瞅石雕上的图案。登时心头一紧,这跟鬼龙楼外表造型一模一样。只不过塔楼每一层都是空的,没雕刻任何妖鬼画像。心说这是石先生在山里捡到的还是自己做出来的,这玩意应该在地下,而不是露在地面之上,要不就形不成深穴藏龙局了。

不管他是怎么整的,反正看他经常祭拜这玩意,就是拿塔楼当大神。于是双手在背后一负说:“神王乌都嗜吒,恶魅归位分形!”

沈冰一听就一脸茫然的问道:“你念的什么,怎么这么熟悉?”

我小声跟她说:“你忘了那个烟斗?”

沈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想起了这句是烟斗里藏着的十二字巫咒,曾经靠它灭了十二鬼龙楼里那些大佬们。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就见一个人头系孝带,穿着一身孝服,盘膝坐在门内。跟我们说:“你们找我什么事?”

鸭子一愣,随后就说:“我们是从南五坡来的,我是顾老中侄子,想跟您问个事儿。”

那人没理他,而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问:“你不是南五坡的吧?请问,你从哪儿听过这句咒语的?”

这个面黄肌瘦个头矮小的中年人,两只眼珠却炯炯有神,可以用双目如电来形容。仿佛目光能看到人心底,特别的凌厉。我迎视其目光,毫无来由心头就是微微一颤。

“从一只烟斗里看到的。”我如实回答。因为要想取信于他,必须说实话,不然一句不合,被他赶出去,恐怕他就不肯在见我们了。

这人吃惊的瞪大眼珠:“烟斗?那只烟斗在哪儿?”

第905章 血夜叉

从他这副表情上,我也感到意外。要说他懂得这句巫咒并不奇怪,因为萨满巫术在东北很盛行,但这只烟斗就比较特殊了,他居然也知道此物,并且院子里就供奉了一座鬼龙楼,难道他跟那只烟斗有什么渊源?

烟斗已经早灰飞烟灭了,如果再把这句实话说出来,估计他要给我个闭门羹尝尝。我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皱着眉头说:“东北人热情好客,让客人站在院子里说话,恐怕不是石先生待客之道吧?”

石先生用疑惑的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几圈,然后回头不知跟谁说话:“你们进去。”站起身往门侧一站,跟我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请进屋子说话。”

我们仨进了屋子,里面的情况果然跟顾老中所说一样,非常清贫的一个家庭,除了一张土炕外,只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和两把椅子,都是残破不堪。里屋门上吊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门帘,石先生刚才吩咐进去的人,应该是他的妻儿。虽然家里很穷,但打扫的很洁净。

石先生挥手让我坐在左首椅子上,他往右侧椅子上一坐,根本没理会还站着的鸭子和沈冰。看来这家伙的确挺古怪,做事从来不能按常理推测。不过做阴阳先生这一行的,有人称作阴阳仙,这个名词有双重含义,另一层含义就是神经不正常,所以哥们也不拿这石先生当正常人来看待。

“石先生,这位习先生是从南方来的,早上帮我叔顾老中治好了邪病,现在过来有事请教你。”鸭子跟石先生说话时,态度非常恭敬。

在东北来说,我们就算是南方人了。曾经在金辽时期,雁门关往南,被他们称为南蛮。鸭子这句都没说错,可是不该说我们治好了顾老中,这不是打对方脸面吗?但石先生面色平静的“哦”了一声,表情上没丝毫变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显然他清楚三邪归阴的事,让我心里更有底了。

“习先生,那烟斗。。。。。。”石先生又急着问起这事。

“烟斗已经毁了!”既然都坐在这里了,还跟他绕什么弯子,难道还能把我们硬轰出不成?

石先生又恢复平静的神色,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这句神咒藏于烟斗中,既是被人知道,一定是用此摧毁了十二重鬼龙楼。这样最好,这件东西,始终是我的一个心病。”

我一怔,烟斗怎么成了他的心病?这玩意是他整出来的?不像啊,看面相他顶多四十四五岁,而高家带着鬼龙楼回到砻楼镇已经很多年了,难道是他师父或是师祖整出来的玩意?

沈冰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鬼龙楼和这只烟斗的?”她问的够脑残,人家院子里就有一座鬼龙楼,还问人家怎么知道的。

石先生苦笑一下,叹口气摇了摇头说:“一言难尽,再说这是先辈隐秘之事,也不便外传。”

这人做事古怪,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这种事肯定是秘密,怎么可能对外人说。我看着外面日头西斜,于是言归正传,问他:“用三邪归阴害顾老中一家的这伙人,是什么来头,石先生是否能告诉我?”

石先生诧异的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什么三邪归阴,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他回答的挺果断,但从眼神深处看得出,他是在说谎。我微微一笑道:“既然石先生不知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站起身。

沈冰一脸错愕,意思好像说你没看出他没说实话,这就要走?

石先生点点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送客,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我站起来,但脚步没动,而是又跟他说:“看你一身孝服,可家里并没停尸或供奉灵位,那说明不是有丧事。你应该是为自己和妻儿戴孝,是在等死吧?”

这么一说,让石先生脸上又闪起惊讶之色,瞪着眼珠看我半晌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等死?”

我把双手在背后一负说:“因为你当时听到那个被掉魂的女孩说出经历后,就仓惶而去,说明你害怕这些人。而你又明明知道三邪归阴什么邪术,却装作一无所知,今天又关在家里闭门不出,身上戴孝,那不是在等死,还能是什么?”

这番话说的石先生低头不语,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我又接着说:“本来我过来想得到那伙人的底细,然后跟石先生一道商量对策的,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说着跟沈冰和鸭子一甩头,就要往门外走。

“习先生等等……”石先生站起身把我叫住。“请坐下慢慢说话。”他此刻一脸的诚恳之色,看样子是想通了,要跟我交底。

我又看看外面天色,坐回椅子上说:“石先生抓紧时间,因为我怕回的晚了,顾老中一家会有危险。”

石先生一脸沉郁的说:“子时之前,他们不会有危险,习先生大可放心。”这话倒也可信,因为这些人要祸害人不可能在前半夜动手,而子时后最利邪祟出行,利用邪祟杀人,这是术人一贯作风。

然后石先生说起这伙人,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门道,只知道是东北非常神秘的一个邪派。自从道家盛行后,在东北巫道结合,已经很难分得清萨满与道家的区别。石先生这身本事得自祖传,在北三坡,他们家世代相传,但谨遵祖训不张扬,不远走,不收钱这三条规矩。其中不远走这条,意思是帮人解难,只能在附近走动,不得出山。

祖训中还有一条不是规矩的警示,如若遇到“血夜叉”,就是石家死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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