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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Ⅰ少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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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干扰我！”凯伊怒喝，“博尔丹，管一管你的小婊子！”
“客人就要到了，我没功夫让你和你的老情人打情骂俏！”迦纳傲慢地说，随便对着一个摄像头冷声道，“你听到了吗，王子殿下？现在——十，九，八……”
“迦纳，别闹……”博尔丹皱着眉，有点犹豫，却没有强硬阻止。
“六，五——”迦纳继续大声喊着，枪用力地戳在梅少陵的肩头。
梅少陵低头闭着眼，面孔沉在阴影里，如雕像一般不为所动，仿佛已经认命。
“四，三——”
“不！”凯伊大喊，“不要停！我才不要你为了那个小婊子故意让我！切泽瑞，我要向你证明——”
“二！”迦纳不耐烦地打断了凯伊的风言风语，“还等什么，殿下？一……”
声音刚出口，毫无预料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视网膜里一片漆黑。
梅少陵在黑暗中猛地张开眼，提前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配合着受过训练的灵敏，他一个翻身跳起来，避开了迦纳手中的枪，将他狠狠撞倒在地。
迦纳大叫。博尔丹迅速拔枪，毫不留情地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射击。光子弹发出薄弱的光，照出墙角两个模糊纠缠的身影。
迦纳惨叫了起来。他被射中了。
梅少陵身上的电磁套索的锁在迦纳腰间的解锁器上一蹭。
咔嚓。无需指纹密码，已在先前被切泽瑞破解了的解锁器自动解开了电磁套索。梅少陵身上一轻，迅速挣脱了绳索，纵身朝前一扑，利落地打了两个滚，躲避开了博尔丹紧随而至的光子弹。
“别让他跑了！”博尔丹大声咒骂着，手下们也跟着他胡乱开枪。一时间大厅里弹光乱飞，所有人的视线都一片缭乱，根本分不清敌我。
而梅少陵在混乱中反而闭上了眼，耳边清晰响着切泽瑞低沉稳重的嗓音。
“相信我……”
金发王子难得严肃的声音穿透黑暗，直达年轻军官的心底。
梅少陵举起了枪。
“左十。”简洁的指示传入耳中。
梅少陵飞速侧声扣动扳机，子弹夹杂在一片凌乱的光线中射中了一个人。
“右，前行……趴下！”
梅少陵迅速扑倒，躲过了两束光弹。
“稍等——走！”切泽瑞大喝。
梅少陵飞跃而起，迅速向前奔跑。
“右一！”
抬手点射。挡在黑暗前方的一个武装人员惨叫倒地。
“右二——左转40度——左九……”
梅少陵跟随着耳中的指示，镇定而敏捷地作出一个个标准的动作。他闭着眼，看不到有多少道弹光挨着他的身躯射过。所以他也丝毫不受干扰，全身心地信任着网络那一头的男人，将性命交在了他的手中，听从他的每一个指导。
他们一个遥控，一个行动，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得行云流水，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动作。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一段录像，一定会为这一场逃杀鼓掌喝彩。
切泽瑞注视着屏幕里那个优美灵动的身影，胸膛中如有一团火在燃烧，让他整个人都发热起来。
激动、惊艳、感动、敬佩……各种感情在心中交织、翻滚，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都给我住手！”博尔丹已经发觉了不对，歇斯底里地大吼，“都住手！”
他的叫喊让梅少陵的耳朵捕捉到了他的方位。他已经快接近出口了，却猛地停住，飞速转身，举枪朝黑暗中的一处开枪。
博尔丹的怒吼戛然而止。
“准备好了！”切泽瑞咬牙。
梅少陵张开了眼，翻滚着躲过子弹，朝前奔去。
随着嘀的一声，大厅的门打开，外面走廊里应急灯的光照射了进来。
“他在那里！”身后的人大吼着。
梅少陵飞身一扑，如一只鸟儿一样跃过了半开的门缝，落地后打了一个滚，紧接着跃起，沿着走廊狂奔。大厅的门随即又关上，把追兵阻拦在了门后。
切泽瑞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听得出他松了半口气。
“干得漂亮，小蓝鸟！”王储大笑着。
梅少陵嘴角抽搐着，想说两句，想起自己并没有麦克风，切泽瑞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没好气地干掉两个冲过来的武装人员，朝着一个监控做了一个手势。
“先别管我。我们先把导弹找到！”切泽瑞说，“机房有电梯直达逃生舱。我们分开逃会更方便。”
梅少陵略一思索，朝监控点了点头。他随即在切泽瑞的指挥下朝前奔去。
41章 我的蓝鸟
大厅终于恢复了供电，灯光下，地上死伤成片，血流满地。凯伊抱着光子板躲在角落里，面色狰狞地敲打个不停，漂亮的双目写满了仇恨。
迦纳捂着腹部拳头大的伤口，艰难地抬头望向半抓半扶着他的男人。男人带着伤疤的脸上冷峻漠然，低头扫了他一眼，似乎怜悯地叹了一声，就将他丢在地上。
“给他打一针止血剂。”博尔丹说着，对这个刚才被他抓来做人肉盾牌的情人并没有多余的怜爱疼惜。他的长腿从迦纳身上迈过，朝凯伊走去。
“你不是说你能搞定的吗？”博尔丹怒火中烧。
“不要冲我嚷嚷！”凯伊面色发青，恼羞成怒，“如果不是你那蠢货小婊子闹着要杀那个军官，事情根本就不会进展到这一步！”
“别找借口了！”博尔丹一把揪起了凯伊的头发，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通知客人我们这里出了点事，暂时不方便接待他们。然后给我把机房的门打开。我不允许任何老鼠在我的机房里撒野，哪怕他头上带着王冠！”
“可是……”
“没有可是！”博尔丹俯身直视凯伊的双眼，如饿狼朝猎物呲牙，“你唯一的作用就是牵制住他。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和太空垃圾一样处理了。明白了吗？”
凯伊脸色由青转红，羞耻和愤怒交织，却又不得不听从博尔丹的命令，咬牙在光子板上用力敲打起来。
博尔丹从地上捡起一把枪，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不再挣扎呻吟的迦纳，眉头紧锁。
“主君！”支援的下属奔了进来。
“走！”博尔丹将枪上膛，“将那两只该死的老鼠抓住！”
“他们追出来了！博尔丹真是个怪物。他居然没事！”切泽瑞咬着牙，“来吧，凯伊。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注意右边！”
梅少陵躲过了右边冲过来的一个武装分子的突袭，转到对方身后，勒着他的脖子跳到他背上，将手中匕首插进了男人的脖子里。
“还有多远？”梅少陵问。他刚才捡了一个武装分子的联络器。切泽瑞遥控破解了。两人终于可以正常对话。
“还有两层。中途大概还有八个人。你还好吗？”切泽瑞通过走廊的监控可以清晰地看到梅少陵汗湿的脸颊。
“只不过八个人而已。”梅少陵歇息完毕，再度动身。
耳麦里突然传出异样的电流滋滋声。
“凯伊！”切泽瑞狠狠道，“他在阻断通讯……他一定是监听到了我们……”
“殿下？”梅少陵有点听不清王储的声音。
“去……导弹……解锁了……先……走……”切泽瑞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化为寂静。通讯彻底中断了。
梅少陵深吸了一口气，略一沉思，握紧了枪继续朝前冲去。
切泽瑞没法和梅少陵通讯，却依旧能通过监控看到他。视频里的军官身影依旧矫健利落，一路所向披靡，虽然没有了他的指导，却依旧骁勇英武。
沿途八名武装粉丝，梅少陵转眼就解决掉了四个，然后和最后四个对峙在了最后一道舱门口。舱门后面就是武器室，里面有他们俩寻找的星际歼灭弹。
“坚持住，蓝鸟！”切泽瑞一边对抗着凯伊的攻击，一边对着那敏捷的身影呢喃。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机房门外传来，震得光子板都险些跌在地上。
“想炸开？”切泽瑞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没那么简单。”
他修长稳健的手在屏幕上狠狠一划而过。
整个太空舰瞬间大乱。
灯开始无序地开关闪烁，所有上锁的门逐一开启，走廊上的报警装置铃声大作，消防装置开始喷射灭火泡沫。不仅如此，所有自动装置都开始运作，人工智能的机器人也自动运行了起来。这艘军事作用为主的太空舰上装备了一些防暴机器人，配置有武器。在切泽瑞的指令下，它们将所有活动的人类都默认为了入侵者，立刻启动了攻击模式。
忙着躲避消防泡沫的人们冷不丁被防暴机器人攻击，惨叫声连成一片。博尔丹狂怒的吼声夹杂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都显得有几分微弱。
梅少陵趁着混乱的一瞬间开枪击中了两人，然后借着灭火泡沫的干扰，冲上前，用匕首解决了最后的两个人。
配合无间的，弹药库的阀门就在这一刻无声地打开了。
梅少陵满头泡沫地朝门口的摄像头敬了一个飞礼，嘴角带着轻快的笑，钻进了库房里。
他这笑容一闪即逝，屏幕随即被一片雪花占据。可那明亮如星火的眸子和唇间微露的洁白的牙齿却在切泽瑞的视线里留下了永久的痕迹，如炽热白色的火光，从眼中一直烧到胸腔里。
“我的蓝鸟。”金发的王储默念着，在阵阵轰炸声中背上了枪，跳进了直达舰艇底层出发仓的电梯。
42章少陵，坚持住
弹药库里的收藏十分丰富，梅少陵看着这些杀伤性极大的弹药暗自心惊。通体银白，犹如一头虎鲸般的星际歼灭弹安静地被安置在库房中央。
“找到你了！”梅少陵迅速按照切泽瑞先前教他的，取出工具，开始拆卸导弹的控制面板。
导弹光滑的表面连一条缝隙都没有。但是梅少陵记着切泽瑞的指导。他仔细地在导弹表表面摸索着。
博尔丹带着人冲进弹药库的时候，梅少陵正在导弹边。梅少陵朝着不敢轻易开枪的人们投去轻蔑的一瞥，敏捷地躲到了导弹后面。
“操！”博尔丹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小婊子！等我抓到了你，一定要狠狠地操爆你的小穴，并且录下来，让你的男人还有全帝国都看到你是怎么被全舰的男人干爆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博尔丹。”梅少陵继续导弹上摸索着，“上一次我们对峙，你叫嚣着要折断我每一根骨头，结果是我爆了你的机甲并且还给你整了个容。说起来，你的好兄弟阿迪斯每天都在帝国监狱里思念着你。你不需要我替你给他带点什么礼物吗？比如你的脑袋。”
“去你X的！”博尔丹破口大骂，“别以为可以拿阿迪斯威胁我。他知道为了我们的理想应该做出怎么样的牺牲。倒是你，想让你的上将丈夫给你举办一个什么风格的葬礼，我可以替你给他带一句话。”
“如果真有一个葬礼……”梅少陵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确定一般再度按了按，“……如果……”
导弹光滑的表面突然滑开了一个小窗口，露出了一张光子操作板。梅少陵眼前一亮，嘴角勾起笑容。
“我会给你一个华丽的葬礼的，博尔丹！”
伴随着话语，梅少陵的手指不大熟练地在光子板上敲打着。导弹立刻发出了滴滴声。
“你在做什么？”博尔丹怒吼。手下全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弹药库里任何一样东西引爆，都会引发不可估量的惨重后果，这也是博尔丹他们进来后一直在喊话而不敢轻易开枪的原因。
“你启动了导弹，我们都得死。你可是才新婚，不想回去见你的男人和家人了？”博尔丹愤怒地咆哮，却不敢轻易靠近。
“我们都得为了理想做出牺牲，不是吗？”梅少陵讥笑着，手下不停。但是不知道哪个步骤出错了，主脑不停地发出嘟嘟故障声。
博尔丹发现了不对，立刻带着两个手下逼近。
梅少陵感觉到一道气息逼近，猛然转身。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枪，另外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梅少陵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切泽瑞的金发和明朗的笑容。
只需要视线一瞬的交集，他们就读懂了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切泽瑞接手了梅少陵的活儿开始破解导弹。梅少陵则举起枪。博尔丹的一个手下首当其冲，被他一枪击倒。
场面顿时喧哗起来。博尔丹的手下想要反击，可是梅少陵和切泽瑞躲避在歼灭弹后，有恃无恐。
“你会后悔的！你这个杂种！”博尔丹吼着，“整个舰艇都依旧被封锁了，你们哪里都去不了。弹药可分不清平民或者王室，殿下。想想你的赛马、美人和头上的王冠。”
“而一个戴着王冠的透露最不可能向恐怖势力低下。”切泽瑞说着，手指如飞。光子板上的红点飞速消失，最终被绿色取代。导弹发出嗡的一声，然后内部传出了马达转动的声音。
导弹正式启动了。
“你们疯了！”博尔丹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他再也忍不住，提着枪冲了过去。
而导弹后却没有了人影。
“他们在那里！”手下大喊，并且朝上开枪。
梅少陵和切泽瑞沿着通道飞奔，朝仓库另外一头的一艘军用太空穿梭舰奔去。这种小型军用太空舰专门用于突袭，速度极快。如果歼灭弹爆炸，只有乘坐这种太空舰才有希望摆脱炸弹产生的巨大的吸力。
“不能让他们逃了！”博尔丹咆哮着。
可是他的手下却因导弹的启动而产生了恐慌，不少人互相对视后拔腿就跑，朝着的隔壁的停机仓跑去，争夺逃离旗舰的太空艇。
狂怒的博尔丹再也不顾及周围的弹药，追着逃跑的梅少陵和切泽瑞不停射击。梅少陵他们在凌乱的弹光中奔跑躲避。
博尔丹终于击中了弹药，爆炸震撼着整个仓库。警报铃声大作，几乎撕破耳膜。
梅少陵眼看一片巨大的弹片朝切泽瑞射去。他来不及出声警告，猛地发力飞扑过去，将切泽瑞扑倒。后腰一阵灼热，随后剧痛袭来。
“梅少陵！”切泽瑞迅速抱着梅少陵打了一个滚，躲过了其余的碎片，然后将他拖到角落里。
“该死！”切泽瑞检查着狰狞的伤口，神色铁青。弹片虽然不大，但是嵌在了梅少陵的后腰，显然对他的脊椎依旧造成了极大的损伤。梅少陵双腿绵软，依旧失去了知觉。
“你快走！”梅少陵忍着剧痛，推着切泽瑞，“博尔丹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没得商量！”切泽瑞果断地把梅少陵背了起来，“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仓库的里的爆炸毫不意外地起了连锁反应，一处接着一处爆炸。歼灭弹光洁的剥壳映着橙红的火焰，安静得恐怖。任何一片弹片击中它，都有可能将之引爆，然后将整片星域中的一切压缩成一块不足路上车大小的物质。
切泽瑞背着梅少陵瘫软的身躯穿过爆炸的火焰和碎片，终于跑到了穿梭舰前。穿梭舰的门合上，挡下了博尔丹射来的光子弹。
“你还好吗？”梅少陵瘫在副驾上，担忧地望向面色苍白、一脸冷汗的金发王子，“不要担心，我会指导你如何操作穿梭舰。”
“嘿！”切泽瑞朝梅少陵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都到这个份上了，请称呼我名字。叫我切泽瑞，或者切茨。”
梅少陵愣了一下。
“你是我的朋友。”切泽瑞微笑着，“很高兴能认识你，少陵。不论我们会有怎样的结局，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我也是，殿……切泽瑞。”梅少陵的嘴角浮现浅笑，神智逐渐迷糊，“不能……不能把歼灭弹留给他们……必须……必须摧毁……”
“放心。”切泽瑞把注意力放回了操作面板上，“接下来全交给我。我会把你送回到你丈夫身边……我保证……”
话音刚落，穿梭舰连发三炮轰开了舰艇的外舱门。负压让整个仓库大乱。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武装分子瞬间丧命，爆炸也因此停了下来。可是来不及关闭的舱门让舰艇从火药库开始接连产生真空爆炸。梅少陵驾驶着穿梭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冲出了舰艇，冲进了茫茫太空之中。
就在穿梭舰离开数分钟后。几艘小型太空舰也接连离开了不断爆炸崩塌的主舰。
可是他们并没能逃离太远。歼灭弹上的读条满格——
几乎可以吞灭整个宇宙一般的爆炸发射出刺目的白光，照亮了宇宙中每一个角落，也吞没了那些逃离不远的太空舰。
在加速驶离的穿梭舰上，梅少陵迷蒙的视野也被爆炸的白光照亮，金发王子专注的背影如同被圣光笼罩，显得格外高大可靠。
梅少陵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孔浮现淡而满足的笑容。陷入昏迷之前，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切泽瑞兴奋的声音：
“我收到帝国军队的通讯了！他来接你了，少陵……坚持住……”
43章腰椎几乎被弹片完全切断
梅少陵逐渐恢复了意识，但是依旧觉得疲倦无力，整个人都像笼罩在玻璃罩子里，外界的说话声全部简化成了一片嗡嗡声。
大约是察觉他快醒了，他们开始用仪器探测他的身体。眼皮被拨开，仪器贴在胸腔上。视线里一片模糊，只有几个白影晃来晃去。
梅少陵隐约听出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少陵？少陵你感觉怎么样？你能听到吗……你安全了……”
声音很熟悉，是罗伊·费恩。虽然不明白这个主攻基因工程学的医学博士怎么会成为自己的临床医生，但是至少他是个熟人。梅少陵放心了下来，再次进入深眠中。
罗伊从加护病房里退了出来，随即被斯文图大公王储拦住。
“少陵醒了？他的伤怎么样了？”金发的王子焦急迫切地逼问，几乎是气势汹汹。他身边的秘书尴尬地拉着他，怕他太激动。
这么多天下来，罗伊已经对王储的这个表现习以为常了，他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遮去了他眼里鄙夷的目光，不过冷漠的声音也从一定程度上出卖了他的情绪。
“只是短暂的苏醒，我们还没来得及给他做检查，他就又睡过去了。不过能醒来就很好。”罗伊说，“只有等他彻底醒了，我们才能检查他腰部以下的机能情况。”
切泽瑞咬了咬牙，“那么你们现在还没发确定他是否……是否……”
“瘫痪？”罗伊帮他补充完了，这时他的眼镜也遮挡不住他厌恶的目光，“就现在的医学科技来说，修补骨骼和神经是没有问题的。就算少陵不幸瘫痪，我们也会让他恢复健康。请不用担心，殿下。”
切泽瑞俊美的面孔苍白如纸，写满愤慨和耻辱，他没有开口回击。
他连累梅少陵被一起绑架是事实，梅少陵为了救他而在爆炸中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也是事实。而他这个当事人却幸运得简直让人嫉妒。那一场爆炸里，他只是破了几道口子，脚踝脱臼。相反，梅少陵却是腰椎几乎被弹片完全切断 。
所有人都知道，即使他的身体可以恢复健康，即使医学技术能重塑他的骨骼，恢复他的神经，但是损伤是永久的，他的身体却没法恢复到机能最好的时候了。作为一名在职军人，这次负伤对他的职业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梅少陵基本是不可能再担任任何外勤工作了。
切泽瑞不敢想象等梅少陵醒来后得知知道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尽管大部分人都说这不是他的错，但是他依旧是最内疚悔恨的那一个。
切泽瑞沮丧地坐在特护病房外的长椅里，懊恼地抓着头发，任由痛苦撕咬着内心。
他眼前浮现出端木诚的面孔。这名军人只在看到梅少陵鲜血淋淋的身躯的时候失态过，像失控的狮子一样冲过来，将重伤昏迷的梅少陵从他怀里夺取。等到再次在医院见到端木诚，他又戴上了死人一样的面具，目光阴冷，沉默得令人生惧。听着罗伊·费恩讲述伤情时，切泽瑞难受得几乎站不稳，但是他看到端木诚只是紧紧握紧了拳。
那时他以为这个男人会把拳头朝他挥过来——他完全可以理解，他甚至很乐意被他揍一顿，至少这会降低一点他的愧疚。但是端木诚什么都没做。包括梅少陵的父母和兄长们，全部都沉默地等待着，完全忽略了一个王储的存在。
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反而更加让切泽瑞痛苦不堪。
“殿下……”秘书小心翼翼地说，“大公殿下有信给您，似乎是关于您适配的夏娃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里有那闲工夫找什么夏娃？”切泽瑞气急败坏。父亲也真不会看时机。他的救命恩人，甚至是可以说是意中人，正身受重伤瘫痪在床上，他哪里有心情关心别的人？
“可是……大公殿下注明了一定要让您阅读……”秘书很苦恼。
“真烦！”切泽瑞暴躁地从秘书手里夺过阅读器，点开了信件。
梅少陵再次醒过来，感觉要清醒了很多，至少不再像被罩在玻璃盅里了。
他依旧觉得疲惫，并且口渴。很快，有吸管递到了嘴边，是营养液，他大口喝着，旁边有人在轻声说：“慢点，别呛着。”
他转过目光，看到恩父正坐在床头。
“父亲……”
梅司寒回以一个微笑，清淡，但是却含着真切的关怀，还有一丝紧张后的松懈。他一贯不擅长表达感情，最是喜怒不形于色，留给孩子们的一贯是冷漠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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