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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先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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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九月中旬。”
第二个九月的中旬……那不就是桂花妖诞生的时候吗?
雪灵低眉敛目:“这几座山峰,能压制住妾身的寒气。”
陆吾在一旁听了大半,等路易将想问的话都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可以帮你压制寒气,但是你得帮我们办个事情。”
雪灵迷茫:“神君有何时需要妾身?”
“冰封魂魄。”
陆吾说,路易手上的佛钟能暂时压制雪灵的寒气。那佛钟能镇压一切煞气邪祟,雪灵这点寒气在佛钟面前也毫无挣扎之力。路易闻言,便爽快地将佛钟交到雪灵手中。
果如陆吾所说,佛钟静静地躺在雪灵掌心没多久,风雪便渐渐停息,天空乌云散开,露出罕见的艳阳。
路易问过雪灵,是否愿意回到陈逸仙身边。雪灵断然拒绝,她说,自己是灵而非人,与陈逸仙并非同路人,与她在一起,陈逸仙必定会因寒气所累,英年早逝,况且还有一个理由,她没法直接说出来。
路易毕竟不是曲中人,雪灵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没有立场也没资格去指手画脚、横加干预,万千话语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雪灵离开时,冰雪渐渐融化,藏在雪林中的翠鸟又冒了出来,啾啾鸟鸣回荡在天地间。雪灵看着这些羽毛翡翠般美丽的生灵,小声说:“妾身第一次来这里时,还没有这些翠鸟。”
“这些翠鸟都是阳离鸟燃烧羽毛所化。你第一次来这里是多久?”路易随口问。
雪灵:“大约两千年前,与将军您一起来的。”
路易一怔,忍不住追问:“你为什么唤我将军?”
雪灵漂亮的黑眼睛如同水潭:“因为第一次遇见您的时候,您披甲执锐,就是将军。”
广都仍旧飘着雪,却比走之前小了许多。到处都堆满雪,街上没什么行人,只有一些车慢腾腾地开过。雪灵不愿坐在陆吾身上,便跟在一旁,踏着风雪而行。
他们三个都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在阳台落下。透过窗户,路易清楚地看见屋里没有别的人,只有沉睡的谢柳生。他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外面雪下得这么大,出行都很不方便。谢灵守了快一个星期,八成昨夜才回去休息一会儿,结果刚好碰上天降大雪,就连新闻都在呼吁不要出门,唯恐发生事故,毕竟连出租车都不怎么看得到,从漫江苑到医院,开车都要花费一段时间,更别说走路。
再三确定无人进来后,路易才推开门,让雪灵踏入屋中。
“就是他吗?”雪灵看着谢柳生苍白的面容,“和未尘君很像。”
“是他,谢生亲口承认他和这个人有些关系,但我猜不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雪灵伸出手,纤纤五指按在谢柳生的心口,“魂魄一旦冰封,他的躯体也会一并冻住,或许会被误以为心跳停止。将军,这样也没事吗?”
“没事,如果现在不冰封,十天后,他就会神魂俱灭,身体被冻住,怎么也比魂飞魄散来得好。”
雪灵笑了笑,“那妾身便依将军的话行动了。”
她手掌向上一提,眉梢上霜雪瞬间凝成,汹涌的冰寒之气肆意冲出,路易登时被冷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把变成灰狸猫的陆吾抄起来抱在怀中。以雪灵为中心,寒冰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第61章 司马致
谢生说,雪灵的寒气能与红莲业火抗衡,看来谢生没有骗他,寒气争先恐后地往外逃,只是接触到一点,路易就感觉自己血液都快被冻住。
雪灵的长发覆满霜雪,屋内陈设也都纷纷结冰。陆吾轻描淡写地挥手,一道火焰形成的屏障便挡在他们俩面前,将寒气阻隔在外。
谢柳生面容祥和平静,那些凛冽刺骨的寒气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雪灵松开手,有些惊讶:“他的魂魄,有些熟悉,妾身似乎在哪里见过……”
雪灵随后又摇摇头:“也或许是记错了。”
有佛钟在,屋内的冰雪很快便融化,几分钟后,房中恢复如初。雪灵一身素白深衣,不便四处走动,便请求路易将她送回霞涌峰。路易道:“不急,既然我将佛钟借给你,你大可以在凡间走动,不用孤单地待在霞涌峰。”
雪灵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两千年了,将军一点都没变过,还是这么温柔。”
……
谢柳生魂魄被冰封后不久,谢灵终于赶来。路易三言两语将来龙去脉告知谢灵,谢灵哑声道:“就依易先生的意思来吧。”
接下来就要办理一系列出院手续,谢柳生身上虽然看似没有冰雪,实则浑身都流淌着寒气。属于极北雪灵的灵力将他的魂魄与肉身一齐冰封。路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代替谢灵守在病房里。
被褥里,谢柳生深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显得瘦削苍白。路易略一触碰他的手,就打了个寒颤,连心跳声都快要听不见。
“真恐怖,”路易甩甩手,然后把手塞进灰狸猫的肚皮底下取暖,“也不知道雪灵会不会去找逸仙。”
陆吾变成灰狸猫的样子,爪子揣在身子下面,眼睛闭着,没有回答他。路易也不需要他回答,一人一猫便这么待在屋里,倒是享受了一把难得的安宁。
一声刺耳的铃声打破室内的平静,路易摸出手机,发现电量岌岌可危,已经飘红。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好久都没有看过手机了,来电的是路光庭。路易划开绿标,将手机放到耳边,“喂,庭庭。”
耳机里传来呼哧呼哧地喘息声:“祖爷爷,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怎么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就是、你能也带我去医院吗?”路光庭太着急,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我一个人没法去医院检查。”
“不要慌,慢慢说。”
路光庭深呼吸一口,努力平静道:“你能载我去医院吗?赵青君忽然晕了,他们家里人电话也打不通,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带她去医院检查什么的。”
“不要着急,我这就来。”把路光庭安抚好后,路易刚挂断电话,谢灵便推门而入。他脸色憔悴,这些天的经历显然把他折磨得不轻,路易温言安慰他,也只让谢灵脸色好了一些。
路易拍拍谢灵的背,说:“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勉强自己,阿柳会好起来的。”
谢灵叹息,在几天前,他还风度翩翩,几天奔波,他的背不自觉佝偻,路易这时才发觉他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如今也年过半百,眼角早已爬满皱纹,发中夹杂少许灰白。
凡人生命如蜉蝣般短暂,总是转瞬即逝,幼时他不懂,长大后在一次次生离死别中明白。心之忧矣,於我归处,怪不得维克多不愿同人深交,这种离别实在让人疼痛难忍。他看着谢灵出生,也看着谢灵跌跌撞撞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开始念书知礼,甚至是少年时执意要走自己的路。
兜兜转转,几十年过去,他停下脚步回头时才发现,这个孩子竟然也已满头白发。
拜托陆吾帮忙安顿谢柳生后,路易就马不停蹄联系路光庭。
路光庭在楼下徘徊许久,发梢衣上都是积雪,远远听见路易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眼睛亮了起来。他着急地奔到路易面前,小脸冻得煞白,嘴唇抖索道:“祖爷爷,救救赵青君。”
路易揽住他的肩膀,用手拂去他衣上的雪,“怎么回事?”
路光庭六神无主,说话也颠三倒四,路易吃力地从他的话中理清了来龙去脉。今天路光庭原本是来找路易的,刚走到楼下,一只哈士奇突然扑了出来,死死咬住路光庭的裤脚,力气颇大,路光庭被这大狗吓得魂飞魄散,花了好半天才发现这哈士奇是赵青君家养的狗蛋。
“狗蛋跟发癫了一样,使劲扯我,像是要把我往哪里带,我又挣脱不开,只好跟着他走。结果就到了赵青君她家,看见赵青君晕倒在沙发上,家里也没有别的大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晃她她也不醒,给赵叔叔打电话,也没人接,”路光庭惶惶然,“后来我着急了,想要打120,结果狗蛋就把我手机叼走,后来我又试了一下,还是被叼走,我想去喊别人搭把手,狗蛋也拦着我,不要我走。”
“后来我打电话给你,它又要抢,我生气了吼它,说我要找路易,他竟然就把手机还给我了……”走进电梯,路光庭按下楼层数,有些惊惧,“这哈士奇是不是成精?”
路易默默听着,斟酌着说:“那只哈士奇或许是狼人,总之不可能凡犬。”寥寥几句话后,就到了赵青君的家。
刚迈出电梯间,路易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血味莫名让他有些厌恶。他轻蹙眉头,推开虚掩的门,一眼就看到沙发上躺着的赵青君。赵青君如今也不过十三岁,正处于豆蔻年华,脸颊有不正常的嫣红。
一只巨大的哈士奇守在女孩身边,血腥味就是从这狗身上传来。
听到路易和路光庭走路的动静,哈士奇转头望来,蓝眼睛里尽是提防,龇牙咧嘴,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吼声。
“你是狼人,对不对?”距离哈士奇还有几米时,路易停了下来。
哈士奇并不说话,看清路易的面容,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掺杂一丝错愕。路易有股莫名的感觉,眼前这只狼人似乎认识他,并非一面之缘的那种认识,而是货真价实地与他有过交流。
“你是……司马致?”过了半晌,那只哈士奇终于吐出第一句话。
路易浑身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一个狼人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上一次听见这名字,是在冥土。
眼前闪过一片张扬的血色,像是夕阳,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靠着军旗,满身鲜血。路易一阵心悸,手脚发冷。
他模模糊糊猜到司马致是谁,雪灵称呼他为将军,那是比善逝还要之前的过往。他已经记起身为善逝的点点滴滴,却对司马致一无所知,那是一团迷雾,扎进去伸手不见五指,摸不着东西,也看不见路。
这个名字穿越千年的光阴岁月,
他在寻找善逝,而善逝却在寻找身为司马致时的过去。
“你认识我?”
“谁会不认识你,”狼人嗓音干涩,“看来我们没有忘记,反倒是你忘了。”狼人所说的语言很陌生,路易却能清晰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他立刻反应过来,狼人说的是古希腊文。
路易蓦然记起那本《都广志》,那是司马致亲手写下,里面记载了他的所见所闻。其中有一段便是描写狼人与吸血鬼,他震惊地瞪大双眼:“你来自于西罗马?”
“我叫西奥多。”
西奥多,那本游记中有过这个名字,书写翻译方式有所差异,但还是能认出。在游记中,司马致与昆仑君一起□□,因为昆仑君同时拥有白虎与人类两种形态,便被这些狼人接纳,认为他们是同类。
那时候西方还未进入黑暗的中世纪,狼人尚可在城邦中走动,不过它们大多数沉默寡言,并不喜欢与人类接触。司马致与他们交往过一段时间,甚至学习了他们的语言,被他们视为友人,临走前还约定会再回来。
可惜司马致离开后不久,西罗马帝国灭亡,狼人也渐渐被视为可怖的生物。司马致的游记在不久后也戛然而止,或许是遭遇不测,善逝因命运而奔波,更是无暇顾及这个约定。
“那个西奥多是我的曾祖父,我继承了他的名字,”西奥多说,“我们因好学而获得名字。”
“那他呢?”
“一千年前死在了教廷手里,我们在教廷的铁蹄下苟延残喘,躲在深山老林里,等待着实现与你的约定。我们狼人对朋友拥有绝对的忠诚和信任,代代坚守着我们的约定,可惜一千五百年过去,我们仍旧没有等到司马致的到来,”西奥多淡淡道,“六十多年前,族中长老就派我前往这里寻找你。”
路易道:“你怎么知道谁是司马致?”
“司马致曾带来一种桂枝,与我们的月桂完全不一样,他告诉我们,那是一种叫金桂的花,在你的家乡,虽然与月桂很像,确实完全不同的两种花。”
“你把金桂种在狼人的领地,告诉我们,即使你与我们生长在不同的土地,也能和睦相处。桂枝是从你坟墓上的桂树摘下,现在那棵桂花树已经长大,记住桂花树的味道,就能找到你。”西奥多看着路易,“你身上的味道与那棵桂花树一模一样。”
路光庭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路易。他发现,自己这位祖爷爷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他的身份扑朔迷离,并不仅仅是吸血鬼这么简单。
他慌张地抓住路易的袖子,生怕他忽然说不认识自己。
第62章 载浊
又是金桂,不论是老宅庭院,还是广都中学都种着金桂,哪成想甚至在遥远的欧洲,也有这么一株桂树。路易目视前方、眼神空蒙,脑子里一团浆糊。
“我找到了你,至于履不履行约定,那取决于你,我们只是等你。”西奥多说完,便扭过头,用尖嘴拱了拱赵青君的胳膊,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路易厘清思路后,才逐渐回过神来,他目光落到赵青君身上,强迫自己将满腹心绪压下去:“她怎么了?”
“生病了,”西奥多低头舔着留下不止的伤口,“她本来就身体不好。”
路易把赵青君抱起来,纤细的女孩靠在他的怀中,脆弱得像一张纸,轻易就能被摧毁。
“今天我的车牌限号,”路易看了一眼西奥多脚上流血的伤口,“等猫先生过来,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西奥多满不在乎道:“喂了点血给这个小姑娘,不然一个高烧就能要了她的命。”他前爪交叠,抬头看着路光庭,“你最好先安慰一下你身边这个小男孩,看样子他有些害怕。”
路易这才发现路光庭的异样,他揩去少年眼角的泪水,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哭了?”
路光庭声调有些抖:“祖爷爷,我怕我哪天醒来你就不认识我了。”
路易一愣,随后笑道:“怎么会?”
“之前我不想写题时,书灵就给我讲故事,说的一个和尚降妖除魔,最后身化菩提,他跟我说,这个和尚以前居住的寺庙以前就建在广都中学上,叫凤栖寺。”路光庭目不转睛地望着路易,眸子剔透如水,“那棵菩提树,现在还站在校门口。”
“祖爷爷,你的前世就是那个和尚,对不对?”
他的眼眸太清澈,路易不忍欺骗,只好柔声应道:“是我。”
路光庭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取下背包,取出伪装成数学教科书模样的《九章算术》,郑重道:“祖爷爷,书灵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他落寞地表情很是惹人心疼,“我把它还给你,这样它可能才会开心。”
“你长大了。”路易叹道。
……
路易还是将赵青君送到了医院,并电话联系了师妹赵兰,让她来照顾。从赵兰处他才得知,赵青君的父母都出差去了,丢下赵青君一个人独居。路光庭义愤填膺:“真不负责任。”
不久后,赵兰匆匆赶来,发丝上都有雪花。
“师兄,真是麻烦你了,”赵兰赶来时,赵青君已经躺在病床上输液,脸色好看许多。好巧不巧,她这间病房正是谢柳生居住的那一间。
她将垂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歉意道:“都怪我们当长辈的没有注意。”
路易:“不必,赵青君就托你照看了。”
赵兰犹豫半晌,说:“师兄,你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请这么长的假期?”觉得自己有些贸贸然,她又连忙补充说,“不说也可以。”
路易摇头:“并不是什么大病,你不必担心。”一定要说,那或许是心病也说不定。
路易将路光庭送回了祖宅,天上飘着雪,他目送路光庭进入雕花铁门。透过高高的铁栅栏,庭院中的金桂早已披上雪衣,满目雪白中透出一点生机盎然的碧绿。路易怀中抱着变回原样的九章算术,呆呆的望着桂树。
这棵桂花是多久栽种的呢?他记不清了,从记事起它就在那里,百年来不曾有过改变,冬去春来,金色的桂花盛开又凋零,他在这株高大的桂花树下玩耍,也在这棵桂花树下第一次遇见陆吾。
西奥多说,他的墓前有一株高大的桂树,而他随身带着桂枝,云游天下。可他的墓又在哪里?
路易不知道,即便是他身为善逝时,也没有机会寻找最开始的葬身之地。
“猫先生。”甫回家,陆吾就麻利地化作白虎,懒洋洋地卧在沙发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明明是庞大的猛兽,看起来却毫无攻击性。
他甩甩尾巴,抬起头:“怎么了?”
路易将茶几上的九章算术拿起,抚摸古书泛黄的纸页,“书灵还在吗?光庭说它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过。”这书在路光庭手中时,还是崭新的教科书模样,一落到他手里,便飞速褪去迷惑的外衣,露出最原始的模样。
这本书已经一千多岁,路易捧着它,仿佛捧着一千多年的时光。
陆吾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答道:“已经消失了。”
路易愕然:“果真没了?”
“嗯。”陆吾伸出爪子,在封面上一拍,白光一闪而过,古书毫无异样,“我之前看岔眼了,它并不是什么书灵,而是别的东西,只是伪装成书灵的模样。”
“灵还能伪装?”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灵与妖之间只是诞生方式不同,别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他身上又泛起白光,几息后,沙发上的白虎就变成了俊美的银发男子,他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你会再次看见他的。”
“又和我打哑谜。”路易抱怨,他轻手轻脚地将这本古书放在木盒中,然后束之高阁。
忙活完后,路易才又回到陆吾身边,他将头枕在陆吾的颈项,低声说:“猫先生,我想去欧洲,履行司马致和狼人的约定,再看一眼我种下的那棵桂花树。”
陆吾挺起腰,将路易搂在怀中,胸膛紧贴他瘦削的背:“好。”
屋中地热暖烘烘的,路易靠在陆吾怀中,昏昏欲睡,没多久便坠入梦乡。路易醒来时,身上压了铅块一样,四肢很重,根本没法抬起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地起身,左右环视,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什么都只能看个大概轮廓,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阿致,你醒了?”清脆的男声像是从天际传来,路易偏头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男人模样。
男人的脸非常陌生,路易从来不曾见过。他生得极普通,细眉细眼,身材也不出挑,放进人堆里一眨眼就会找不见他。
“师父。”司马致哑声道。
被唤作师父的男人撩起衣袍,迈过门槛,大步走来:“都让你别叫我师父了,叫我载浊即可。”
他关切地附身,为司马致揭开肚腹上的纱布。
“师父,之前那只狸奴呢?”
“哎,你还这么叫我,”载浊麻利地将纱布换下,重新为司马致敷药,“我这老胳膊老腿,可没法捉住它,不知道它现在跑哪里去了。”
载浊凑近了些,司马致才慢吞吞道:“你把姓赠予我,使我重获新生,又把我收留在坐忘观,与我生身父母无异。”
“司马这个姓氏有甚稀奇,”载浊笑道,“我已是修行之人,世事红尘与我无关,姓氏自然也一并舍弃了,赠予你姓不过随手为之,你不必挂心。”
“说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红莲道?”
“我、我醒来时就在那里,”司马致茫然无措,他努力回想,可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就遇到了你。 ”
载浊奇道:“那你运气还不错,不吃不喝竟然还能走到坐忘观附近,红莲道离这里可不算近,要翻好几座山。”他又重新为司马致裹上纱布,细心地打了个结,“站起来试试,你这肚子上的伤口多久受的?”
司马致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可肚子上的纱布早就把伤口挡的严严实实。
载浊失笑:“你看起来弱冠都不到,多少岁了?”
“虚岁十九。”司马致下意识答道。
“那就快弱冠了,”载浊大笑,他的笑容极为爽朗,看得司马致也一并开心起来,“能不能站起来?我带你四处逛逛,一直躺在屋里,都快长霉了。”
载浊在世俗中唤作司马湛,他是坐忘观中的道士。经历过二十四治的繁荣,如今的坐忘观相较以前的鼎盛,已经寥落许多。观中就载浊这么一个道士,想要烧热水都要自己去山上砍柴。
司马致换上窄袖深衣,刚下地时,腿脚不听使唤,走路蹒跚,一步一趔趄,差些就要摔倒。载浊在一旁看得兴趣盎然,时不时上前帮他搭把手:“你跟才学步的小儿一样。”
“我会走路的。”司马致闷闷不乐,“就是在床上睡了太久,有些僵硬罢了。”
“为什么这里这么大,却只有你一个人?”司马致亦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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