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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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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如何了结?”
“老方法!”花间狐阴阴地说。
“什么老方法?”
“就是这个!”花间狐抖了抖袖子,半抬起手,手中赫然握了一个骷髅头,脸上也随着浮起阴残的笑意。
“鬼算盘”疾退两步,老脸上也浮起了一抹笑意,很嗳昧的笑,邪气十足。
韦烈全身的细胞抽全紧了,又是骷髅头。看来“花间狐”是存心要置自己于死地。“鬼脸罗刹”说过要收回被盗的利器,想不到东西仍在“花间狐”的手上,目前的情况跟在垣曲土丘’凉亭时不一样,既然知道了彼此的身分渊源,当然不能再考虑置敌于死之道,更糟的是自己完全不明白骷髅头的作用与威力,应付无法……
“韦烈,上一次你侥幸,再没有第三次了。”花间狐十分笃定。
“龙生,令堂曾否告诉过你什么?”韦烈企图化解“这话什么意思?”“你只回答,她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母子分手已经很久了。”
韦烈凉了半截既然母子没见面,说什么都是空的。
“她真的什么也没对你提过?”
“咦,怪了,就算提过什么,也是我的事跟你何干,韦烈,你休想磨时间玩花巧,‘天涯浪子’将在今日此地除名,接下来便是龙大少爷的天下,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得非常狂妄。
这是韦烈下杀手的最佳机会,数步之隔,时间可以换取空间,但他不能,杀了“花间狐”
如何对地下的师父?
笑声中,骷髅头脱手掷出。
“蓬!”地一声,在空中爆炸,烟硝弥漫开来,不见威力,仿佛是年节时小孩子玩的火炮,逗趣而已。
“鬼算盘”是分毫没松懈过,他要等的就是这一瞬之机,而任何人在要采取行动之前都会有征兆,他捕捉到了“花间狐”目光闪动的一瞬,电弹而去,又由于主要目标是韦烈,在角度上有差异,这差异便是他的机会。
韦烈栽了下去。
两条人影闪电般射向“花间狐”,速度之快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花间狐”目的已达,自然不会恋战,能避免则避免,便旋掠去,但却撩下了一声闷哼。
人影落实,是王道和洪流。
“公子!”两人奔近韦烈。
韦烈不言不动。
“还有气!”王道用手探了探。
“看是什么伤?”洪流过去是第一职业杀手,经验与众不同,冷静是首要条件,他以极熟练的手法检视。
王道惶急地直搓手。
“看样子应该是毒伤。”
“不是,没有中毒迹象。洪流在探视。”
“可是刚才的爆炸并不见威力,应该不是……”
“很奇怪,经脉穴道全乱了,完全不依常轨。”
“这……真是要命,公子本有机会,为什么不抢制机先,给对方出手的机会?”王道真的急得快要哭出来。他们两个性格不同,但对韦烈的赤胆忠诚是一样的,而韦烈会受伤倒地,在他俩的记忆中是破题儿第一遭。
“不知道!”洪流一向说话简短。
“现在该怎么办?”
“先挪到路边竹林!”
两人合力把韦烈抬到林子里,避开入行的大路。
面面相觑,两人都没了辙,什么内伤、外伤、毒伤两人都是行家,而现在的怪伤却没有经历过,半点门都没有。“我说洪流,洪老大,该怎么办好歹你拿个主意呀?要是万一公子……三长两短”王道急煞。
“该怎么办?”洪流的眉头已连在一块。
两人又瞪眼。
“王道,你他妈不是东西!”洪流突然上火。
“呃!洪老大,你什么毛病,怎么开骂了?”
“骂?我还想揍你!”洪流的音量放开了。
“哟!那根筋不对?”王道瞅着洪流。
“你一向牛皮吹得比天大,说什么足智多谋,一眨眼一个点子,搞明堂的能手,他妈的,你说,在公子还没出事之前,你的点子睡觉了?如果我们早一步支援,就不会发生这事,你说是不是欠揍?”
很难得洪流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串话。
“洪老大,你他妈的是东西,是人,你当年论价码杀人时什么绝事没干过,你现在脑袋里换装豆腐渣了?你为什么先装哑巴等事情发生了才放马后炮?”王道的嘴是从不饶人的,立即回敬过去。
“可以,王道,你记着,以后听我的少开口。”
“算了,洪老大,谁也别埋怨谁,抬死杠解决不了问题,公子一向不喜欢别人横岔,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那捞什子骷髅会有这大威力。对了,那只花狐狸临去时鬼哼了一声,是不是挨了你一刀?”
“应该是,我感觉得到刀子割皮肉时的那种味道。”
“现在言归正传,我们不能就这么耗下去,想想看,什么人有能耐救治公子?”
“当然有,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远水暂且不提,先说近水……”“你说呢?”
“这……”王道抓耳搔腮:“洪老大,依我看,这种鬼地方什么门也没有,我们赶回垣曲。”
“垣曲有门?”
“有,骷髅头是‘鬼脸罗刹’的招牌,至少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打主意,能逮到‘花间狐’更好,玩点子也得有对象,对不对?”
“嗯!有点道理。”
韦烈一动不动,状类死人。
洪流再次伸手检视,触摸了一阵,脸孔突起抽搐。
“完了!”
“什么完了?”
“公子不但经脉错乱,真元也快要散光……”
“啊!这……真的是要命,怎么办?”王道也伸手探触了一下:“真的是这样,洪老大,就算我们能赶回垣曲,恐怕也……”以下的话当然不好听,所以他也就不说了。
情况的确是危殆。
“我要重操旧业!”洪流一挺腰从地上站起身来。
“什么?你……再去杀人赚银子。”
“不是赚银子,是杀人!”
“杀人?”
“不错,凡是跟公子有过节的我全杀。”洪流表现非常激昂。
就在此刻,一个带着浓重种腔的声音道:“哥子,你能杀多少人?”人随声现,是一个俊书生,他身后还跟两个俊书僮,不速而至的正是“多事书生”王雨。
王道和洪流先是一震,然后又松下气来。
“来得好!”王道脱口说,他知道王雨有常人所不及的能耐,的确是喜从天降:“这下公子有救了?”
“怎么回事?”王雨目注昏迷不省的韦烈。
王道抢着把经过说了一遍。王雨皱了皱眉头。
“你们两个是韦公子的助手?”助手二字用得很恰当,如果说跟班手下什么的,听了总是不大顺耳。
“是,我叫王道,他叫洪流。”
“你们两个对韦公子相当忠诚。”
“尽本分而已”。
王雨在韦烈身旁蹲坐下去,伸手检视伤势,眉头紧紧舒舒,最后皱成了一个倒八字,一望而知情况不乐观。
王道直搓手。
洪流则是蹙额木视。
“古怪!”王雨开口:“这叫什么伤,前所未见。”抬头,“可曾仔细检查过身上有什么异常的痕迹什么的?”
“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你们两个准备把他送回坦曲?”
“是的,比较容易想办法,在此地什么门都没有。”
“他回不到垣曲。”
“这……”王道瞪眼。
洪流也瞪眼。
“韦公子不但经脉逆行,而且在逐渐消散,要不是他根基稳固,早已无救,现在一搬动,会使伤势恶化,后果不问可知。”
“那……怎么办?”
“我先助他一口元气,让他能维持住现况,然后我赶回垣曲设法迫使‘鬼脸罗刹’出面解救,你们就在附近找地方安顿,我尽量快去快回!”
说完,立即改变姿势成为跌坐,一手按上“脉根”,另—手附贴“命门”,闭目垂帘,开始以先天真气助韦烈稳固真元。
只盏茶工夫,收功起立。
“成了,你们随时注意他的变化。”
“谢王公子!”王道与洪流同声。
“不必,我跟你们韦公子一见如故,交浅但情深,不必言谢,我这就走!”转身,与二书僮飘然而去。
“这王公子要是女的,也是个大美人!”王道说。
“你他妈的这种时候还放这种屁。”洪流发了火。
“闲话一句,何必出口成章。”
“以后这种闲话少说,快去找房子。”
王道耸耸肩,一溜烟地飙了。
第十章悲伤往事
望山集。
南北小吃店。
在望山集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因为它是店,有七八副座头,这有别于酒食摊子。店里最有名的招牌菜是熏鹿脯、炖鹿鞭。现在就有个老头子独据一张桌子,面前摆的就是这两道招牌菜,外加一碟盐豆,一壶汾酒,在此地而言算是高级享受,一流酒客。
老头悠然自得地吃着、喝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喷啧之声,他,正是侥幸全身而退的“铁算盘”冷无忌。
现在是午不巴晚的时刻,午餐已过,晚饭未到,所以客人只寥寥两三个,而且都是山里人,日落前必须入山。
靠山的小集,衣着整齐的客人不多见。
这时,一个衣履鲜明的年轻公子进入了门。
小二三步并两步地冲过来。
“客官,请坐,喝酒还是吃饭。”
年轻人不理会小二,迳直走到“鬼算盘”桌边。
“鬼算盘”抬头。
“啊!龙老弟,你终于来了!”
来的是“花间狐”龙生。
“什么,你老哥在等小弟?”花间狐意态冷漠。
“谁说不是,我知道你必然会来找我,这地方正合适,坐下来慢慢谈。”转面向小二:
“烤山鸡,热炒獐腿肉,再加一壶汾酒。”
“是!”小二退开去。
“老哥怎知小弟会来?”
“嘿!咱们是同伙,在此不期而遇,碰破头也会找来。”看了看“花间狐”的身上:
“老弟受了伤?”
“不错,皮伤,那小子的刀法还真不赖。”
“能伤得了老弟,刀子当然是相当锋利的,韦烈那小子怎么了?”
“撩倒了!”
“哦!老弟看着他断气?”
“这倒没有,不过……这也差不多,在‘骷髅令’之下,还没人能逃过死劫,想来现在已经入土。”
“这一来活着的便心安了!”鬼算盘话中带话。
“只怕也未见得!”花间狐一样语含讥锋。
小二送上酒菜。
“鬼算盘”特为“花间狐”斟上酒。
“老弟,机会难得,我敬你。”
“彼此!”
双方照杯,然后各自斟上。
“老哥,恕小弟直言,韦烈说老哥已经得手‘宝镜’,这可是真的?”花间狐凝视着“鬼算盘”。
“是真的!”鬼算盘很自然地回答:“我们三人联手的目的就在于此,谁得到也不能独吞,如果不碰上老弟,老哥我也会找你和方老弟。”
“花间狐”对这说法是疑信参半。
“能先让小弟看看吗?”
“老弟,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酒店怎能展露,先喝酒,不争这一刻,等回客店再慢慢看不迟,来,干杯!”
“花间狐”干了杯,吃了几口菜。
客人已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老哥,现在已没闲人,此客店还安全……”
“老弟这么性急?”
“小弟是先睹为快,”
“可是……东西不在手上?”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离身?”
“对,就因为它太重要,所以不敢带在身边,这是两全之道。”鬼算盘不疾不徐地说,像在谈吃饭睡觉一样轻松。
“何谓两全之道?”
“嗨!老弟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懂,老哥我得到了东西,韦烈当然不会甘休,会拼命搜寻老哥我的下落,要是碰上了岂非人物两失?如果东西不在身边,韦烈就必须留活口,老哥我便有机会设法脱身,同时也保住了东西,这不是两全是什么?”
鬼算盘说得煞有其事,不由得“花间狐”不信。
“那东西在那里?”
“在你那俏娘子的身上。”
“怎么……老哥已经见到了玲苓?”
“对,这集子只一家客店,不必找也知道。你夫妻是形影不离的,有你老弟出现的地方她一定也在。”
“花间狐”心里疑云大盛,这些说词听起来有理,但仔细推敲却又破绽百出。“鬼算盘”
得手“宝镜”是在垣曲,如果他真的讲义气,怎会大老远跑到王屋来?他既能杀自己的副手宋世珍灭口,又何尝不能出卖自己和方一平?况且,他本是出名的邪恶人物,三人之结合只是“利害”二字,根本没有道义存在。再说,自己是跟他不期而遇,要是不碰上,他人会藏到了那里?自己追来的时间并不长,他怎会有时间到客店把东西交给玲苓?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老哥是什么时候把东西交给玲苓的?”
“就在老弟离店之后,我们碰头之间。”
这是个极大的破绽,“花间狐”已经认定“鬼算盘”是在捣鬼,如果事实是如此,何以在双方碰头之时他只字不提,完全是意外乍逢的样子,但为了玲苓目前情况不明,他忍住了,故意装浑。
“噢!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
“不急,喝个尽兴再走。”
“可是,小弟心里很急,因为韦烈还有手下。”
“不错,这点我倒是疏忽了,那就走吧!”
两人会帐出门,直奔客店。
小客店。
一半住客人,一半圈骡马。
玲苓——也就是垣曲迎春院的花魁香妃独坐炕上,她神情木然。
房门推开,首先进门的是“花间狐”。
“鬼算盘”停在房门外。
“花间狐”急步走近炕边。
“玲苓!”他叫了一声。
玲苓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没有应声。
“你怎么啦?”花间狐已觉出情况不对。
玲苓这回没反应。
“花间狐”急回身,门外已不见“鬼算盘”的影子,他拔剑冲了出去,直到店门之外,“鬼算盘”已鸿飞溟溟。登时气得一拂出世二佛升天,想不到一时大意竟栽在“鬼算盘”的手里,而且栽得相当惨。
他掉头又奔回客房,玲苓木坐如故。
“玲苓,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一问当然是多余。
他把玲苓扶放炕上,伸手检查,经脉穴道完全正常,就是人变痴呆,再探向她的怀里,脸色遽变,“啊!”地惊叫出声,另一颗玲苓带在身边的骷髅头不见了,他几乎气得昏了过去,这可是相当严重的事。
骷髅头落入“鬼算盘”之手,他可以为所欲为,即使再碰上也无法制他,因为双方的功力相伯仲。
“花间狐”狡猾如狐,但还是敌不过“鬼算盘”。
他也木住了。
从玲苓的情状,“花间狐”立即想到了司马茜,登时明白过,当初方一平控制司马茜便是“鬼算盘”提供的秘方,现在他以同一秘方控制了玲苓,而控制了玲苓便等于控制了自己,使自己无法与之争夺“宝镜”,这一着够毒辣,当下咬牙切齿地道:“冷无忌,且让你得意于一时,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我龙生的厉害。”
“龙哥!”玲苓突然开口,但声音像呓语。
“玲苓!”花间狐上床抱住了她。
“你……是龙哥?”
“是,我是,我是你的龙哥,玲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神情仍是木然的。
她还残存一部分知觉,仅只能勉强认人,无法思想一件事,思想也联贯不起来,就像一个智能发育不全的幼儿。
“玲苓,你不要急,慢慢想,我出去之后谁来了?”
“谁来了?”她重复这一句。
“是冷无忌对不对?”花间狐想唤起她的意识。
“谁是……冷……”
“花间狐”流下了痛泪。这表示他为人邪而不恶,内心深处还保有一分良知。他好色,是源于潜意识中对他娘“鬼脸罗刹”的那一份憎恶,对母亲他没有办法,于是用另一种发泄方式来代替报复。
“玲苓,我带你回垣曲找娘,她会有办法的。”
“回垣曲……找娘?”她似懂非懂。
韦烈躺在床上,只剩心跳还没停止,跟死人差不多。
洪流不分昼夜守在床边,不时探探他的心脉。
王道守在外面路边等候“多事书生”王雨,今天已是第四天,还不见王雨的影子,是好是坏有个结果也就算了,这种分秒悬心,时刻企盼的日子真的可以把人活活急疯。当然,纵使王雨来了,也未必能治好韦烈,他是去求人,能不能找到人,人家愿不愿伸手又是另一回事,只不过让尘埃早些落定,以免大家受罪。
他用野草编织小草鞋,借以打发时间,四天来他已经编了三十五双,每天路过的人看到他,以为他不是呆子便是疯子,有的还关心地问上两句,他除了点头摇头,从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一直坐在路边。
一个鲜蹦活跳如鬼蚱蜢的人突然静下来做一件不变又枯燥的事,那滋味颇不好受,的确是难为了他。
马蹄擂鼓声中,近二十骠骑一条线疾驰而过,马上人一式地背插大刀,刀彩飘得笔直,弄了王道一身一脸的黄土“他妈的忘八羔子去追魂!”他吐了口唾沫:“奇怪,大刀会的人怎么会到此地来?”
又一骑来到,希聿聿在王道身前刹住,马背上是个中年汉子,打量了王道几眼,自语道:
“是个傻子!”
王道仍低头编草鞋,暗骂一声:“你他妈是傻子的孙子,不长眼的忘八,你王大爷没工夫跟你计较。”
“喂!傻子,我问你……”中年骑士大声说。
“什么?”王道抬头白了对方一眼。
“你可曾看到一个外地来的老头在这边走动?”
“外地老头……”王道立即想到“鬼算盘”冷无忌,他本是大刀会的总管:“一个……
瘦瘦小小的?”
“对,对,他人在什么地方?”
“在……不知道。”
“你他妈的,好好回答大爷,他落脚在什么地方?”
“嘻!落脚……脚在地上呀!”王道装傻。
“白痴!”中年人怒骂了一声,催马前进。
王道顺手捡一粒石子弹出,他这一手是高段的,连“花间狐”养的鹦鹉都应石而落。马已起步,但石子正中马的胯下物,那东西是经不起打的,希聿聿一声长嘶,猛然人立而起,然后掀臀一个猛冲。
马上人滚倒路边,马匹却直飚而去。
王道耸肩笑笑。
中年人狼狈地爬起身,扭动了几下,似在默察有没有伤到筋骨,他当然做梦也估不到那傻子捣的鬼,还以为是坐骑突发野性。他又折回王道身前,龀着牙道:“傻子,你好好说,那老头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说对了大爷给你钱,钱,你懂不懂?”
“懂!”王道傻呼呼地塑着中年人。
“那你快说!”
“那老头……在山里面!”
“山里什么地方?”中年人眼睛一亮。
“洞,对,在一个洞里。”
就在此刻,一骑马转了回头,另带刚才那匹空马。
“高香主,你……出了什么岔,怎么放空马……”
“他妈的,这畜牲不知何故发了癞,把我给摔下来。”
“这小子……”
“他知道冷总管的藏身处,要他带路去找。”
“好,对了,高香主,我们意外搜到一个人。”
“谁?”“上次到咱们总坛耀武扬威伤人的……”
“天涯浪子?”
“对,很可惜他快要断气了。”
“噢!有这等事,我们去瞧瞧!”说着,一把抄起王道,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马拨开四蹄朝前奔去。
王道不断地在心里打主意,该如何应付这样意外。
很快便到了那户寄居的农家。
屋前刀光闪闪,围住房门,地上已经放倒了四个,洪流手持大刀凶神恶煞般堵在房门口,那大刀是夺来的,他平时用的是解腕尖刀。
姓高的香主抓着王道一跃下马。
“怎么回事?”
“这小子刀法厉害……”一名手下回答。
“退开,让我来收拾他!”
圈子裂开,姓高的香主上前,抽刀,面对洪流。
“姓韦的小子在房里?”
姓高的转头问。
“不错,躺在里面。”近身的一名手下回答。
王道蹲在地上,暗暗捡了数粒石子在手。
“老子先宰了你!”姓高的香主大吼一声,挥动手中大刀,一片似雪刀光罩向洪流,大刀会,唯一的兵器便是刀,每一名弟子对用刀都有精到的功夫,而香主级的刀法造诣当然是一流,闪闪刀光加上破风之声,势道惊人。
洪流以夺得的大刀迎战,他曾经是职业刀客,虽说习惯用短刀,但对长刀一样可以发挥威力,这是硬硬的打斗。
刀对刀,金铁交鸣之声震人心弦。
姓高的香主闪跃进退,招招抢攻。
洪流苦于不能离开房门,怕别人趁虚而入威胁到韦烈,是以出招受了限制,无法发挥他应有的战力。
七八个照面过去,仍是秋色平分之局。
王道多少有点看热闹的心理,因为他相信洪流在刀上的功夫,所以没急于出手助阵,但他绝不放松对全场每一个人的监视。
侧方一名刀手突然左手上扬,似乎想对洪流发暗器。
“哎!”地一声,上扬的手缩回,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王道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弹出了第一颗石子。
在场的被这一声“哎!”弄得莫名其妙。
又是五个回合过去,洪流的狠劲已发,“呀!”栗叫声中,手中大刀脱手。
大刀被磕飞。
就在这一瞬之间,洪流一进一退,太快,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经动过,他仍然站在门边。
没有任何异声,姓高的香主刀停半空砍不下去,但为时极短,身躯一阵强直,然后“砰!”地栽了下去。
“梦中刀”名不虚传,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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