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克斯魔方-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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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克安格给他带了那么多仆从进去，只要他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伊格尔从来都不喜欢在洗澡的时候留下太多人服侍，比如现在，除了裴森之外，整个浴室都没有第二个仆人了，这是伊格尔一直以来的习惯。
　　裴森走上前去自然地帮伊格尔开始解扣子，以前这种事明明都做习惯了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感到十分的别扭。
　　等他略抬起头，对上伊格尔那双在蒸腾的雾气中看起来像是墨绿色的眼眸，才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别扭呢，以前他就比我高一点点，差不多齐平的样子解扣子多轻松啊，现在变得这么高……难怪不习惯。”
　　伊格尔穿的仍然是贵族十分喜爱的那种繁复华丽的衬衣，扣子都是精致漂亮的宝石做成的，每一颗都很小，解起来有些费劲，裴森认认真真地解着，努力忽略那种别扭感。
　　等到扣子解开了一大半，裴森忽然就停住了，浑身都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伊格尔似乎有些不解，他开口问着，与少年时期略有差别的嗓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属于少年的清越明亮，而是充满了成年男性的独特魅力。
　　裴森：“……”
　　他不好说话，因为他又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河蟹系统！他的马赛克已经不见了！
　　没错，裴森确实非常习惯做这种事，以前经常陪伊格尔来洗澡，他甚至可以淡定无表情地给伊格尔脱裤子，因为比克斯魔方会将一切他不该看到的画面统统打上马赛克。
　　作为伊格尔的贴身管家，他所做的工作本来就很“贴身”，这很正常。再说了，这种工作也不繁重，伊格尔洗澡的时候，他还可以神游天外逛逛论坛什么的，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请问，当你看到一片马赛克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不淡定呢？
　　可是，现在他的马赛克……消失了！
　　瞪着眼前伊格尔那片白皙的半露胸膛，裴森觉得自己的手指完全动不了了。
　　“裴森？”伊格尔又叫了一声。
　　裴森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少爷……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
　　伊格尔有些惊讶，但很快想起了裴森路上呕吐的事，可是那之后裴森一直都好好的啊，完全没有问题的样子，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着裴森，发现眼前的青年并没有像路上那样白了脸色，反而在这氤氲的雾气中，气色显得很好，尤其耳尖居然还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可爱。
　　嘴角微微勾起，伊格尔温柔地说，“那你在那边等我一会儿，等我洗完澡再用神术给你治疗一下。”
　　裴森：“……”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治疗好不好！
　　不过，伊格尔不再让他脱衣服了，裴森松了口气，拿着毛巾赶紧站到了一边去，努力做一个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
　　随即，裴森又觉得自己太奇怪了，嘀咕说，“就算少爷长大了，但大家都是男人……再说了，那时候去公共澡堂，见得也够多了，完全没这么不自在啊。”
　　大约，还是伊格尔长得实在是太过俊美的缘故吧？
　　那边传来水声，伊格尔已经下了水开始洗澡了，裴森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里本来就到处都是热水氤氲的雾气，视线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影响，伊格尔在浴池里，现在即便是没有马赛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裴森手里拎着毛巾，眯着眼睛看了看浴池，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不蠢，也不至于直到完全抵触某些事，但裴森仔细想了想，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同性生出了好感。
　　“果然，人还是视觉性动物。”裴森非常诚实地承认了他对伊格尔之所以生出那种心思，大约就是因为伊格尔远超常人的出色长相。
　　除此之外这个熊孩子哪还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正神思不定地想着，浴池那边又传来水声，裴森朝那里一看，迅速调转开了视线，一瞬间觉得嗓子都有些发干，“少爷，今天洗的这么快？”
　　伊格尔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因为裴森你不舒服啊，我实在是不放心。”
　　裴森：“……”
　　他的视线压根儿不敢朝着伊格尔看去，他的背紧紧贴着浴室的墙壁，递出毛巾，指望伊格尔自己接过去。
　　热度直接朝他的脸颊和耳尖袭来，一只犹带着温热水汽的手，撑在了裴森脸颊边的墙壁上，伊格尔的轻笑声让裴森浑身都有些发麻。
　　裴森几乎是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这会儿身前的人靠得太近了，他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了。
　　然后，一片黑暗中，他感觉伊格尔温热的唇准确地落到了自己的唇上。
　　这不再是嘴角的轻触，那时候伊格尔被萨丁带走，分别的时候他的唇就轻轻碰过裴森的嘴角。
　　可这次不一样。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第80章　
　　裴森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浴室的温度本来就很高，再加上伊格尔将他困在墙壁与他还没有擦干的身体中间，那只原本撑在墙上的手已经转移到裴森的脖颈，灼得他皮肤发烫，就愈加热得令人难受。
　　再加上裴森想要呼吸的空气完全被眼前这个人夺走，于是，这个吻令他产生了几乎要窒息的晕眩感。
　　他想要将伊格尔先推开，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晕过去了，然而一伸出手来，触摸到伊格尔略烫的湿漉漉的皮肤，他就立刻又怂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伊卡博德的声音，“少爷！出事了少爷！”
　　裴森终于被放开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也只敢看伊格尔脖子以上的部位，这一看，顿时感到自己又有些晕。
　　俊丽华美的青年那双深绿的眼睛漂亮地几乎能将人吸进去，他长长的金发因为刚刚出浴的缘故，贴在他乳白色像是笼着一层微光的皮肤上，整个人都好看得令人眼晕，再加上他还带着温柔的笑意，让裴森连脖子以上都不敢看了。
　　一瞬间，裴森忽然就理解了地球上歌词里说的一旦月光太美太温柔，是会让人产生爱情的冲动的，而面前的青年也是一样的太美太温柔，比那什么见鬼的月光可要震撼多了，令人根本无法抗拒。
　　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快，裴森的后背贴着墙壁，一边受着眼前人的吸引，一边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壁里去，这种矛盾令他感到不知所措。
　　“裴森，你可不要再这么看着我了。”伊格尔叹气，终于收回了撑在墙上的手，自己捡起了早已经掉在地上的毛巾，然后皱眉看了看，他觉得这条毛巾应该已经不能用了，于是看向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裴森，非常自然地又在他的唇上啃了一口，才走到一旁去自己拿备用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身体，披上了丝绸睡袍。
　　裴森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差不多半湿的衣服。
　　伊格尔从浴池里出来就吻他，结果这家伙身上的水几乎都跑到裴森身上来了，使得裴森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他从浴室跑出去，努力忽视伊卡博德惊讶又了然的目光，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
　　直到这时，裴森的心脏仍然在飞快地“怦怦怦”跳着，根本平静不下来。
　　脱掉身上半湿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衬衫时，裴森的手忽然顿住了，他看向旁边穿衣镜里的自己。
　　黑发的青年脸上仍然带着明显的热意，也难怪伊卡博德的眼神略微奇怪，他肯定觉得裴森在浴室里和伊格尔做了什么。
　　“其实只是一个吻而已。”裴森轻轻说着。
　　穿越过来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容貌了，镜子里的青年样貌秀丽，确实有着充分的吸引人的本钱。
　　伊格尔长得好不错，裴森的脸和身体，同样称得上完美。
　　摸了摸自己的面容，裴森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从见到成年版的少爷之后，始终有种令他想不明白的不自在了。
　　那是少爷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那个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的青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侵略感。
　　……裴森经历了刚刚的事，一瞬间恍然大悟，他觉得大概不是错觉，这个成年版的少爷，呃，应该是想睡他。
　　“贵族们是不是很多都有这种习惯？潜规则一下什么管家仆从之类的。”裴森叹气，也有些困惑，他其实不太明白，伊格尔对待他到底是哪种感情。
　　是依赖，还是说贵族们常见的那种“喜爱”？
　　比如伊卡博德看到了之前那一幕，也没有太过震惊，因为对于贵族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裴森长得好，对待少爷又很忠心，就是少爷和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伊卡博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贵族多半如此，到最后，还是会找一个地位相符的妻子，生下合格的继承人，亚力大陆的贵族们，大多道德底线都很低的。
　　到这个世界好歹也这么久了，即便是在原本的时间线上，裴森的大号对这些原住民贵族们不太了解，现在也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
　　“所以少爷，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站在穿衣镜前，裴森换好了衣服，只是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冷静下来，仿佛刚才浴室里的那一点点过线从未发生过。
　　“不管怎么说，和伊格尔这种级别的帅哥在一起，哪怕只是曾经，好像也不吃亏。”裴森微微笑了笑，“可是，我不行啊……”
　　他对待感情一向是很认真的，不然也不会在现实里到了这个年纪，还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了。
　　裴森这个人很奇怪，他脾气温和为人善良，对很多人都很不错，朋友不少，人缘尚可。他很容易很感动，也很容易心软，看来是个很容易动感情的人，但事实上在感动和心软过后，他仍然能够维持足够的冷静和淡然。
　　他重感情，却从不感情用事。
　　任何人都是复杂的，裴森也是这样，他的性情不是用一两个词就能说得清的，也不会所有的行为都符合别人对他性情的定义，但有一点他坚持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
　　即便是在现实世界，他工作学历长相都不错，待人真诚温文有礼。
　　可对待感情，他太过认真的态度，总是会吓退很多人。
　　他愿意付出，也不一定图什么回报，但是关于爱情，他一向慎重。
　　因为裴森曾经出生于一个破碎的家庭，他的父母在很年轻的时候轻率地在一起了，有了他之后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多年的争吵、怒骂甚至是动手都是常事。
　　裴森从那时候起，就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在感情上，他格外注重这一点。
　　他知道一段感情如果不能维持下去，人将会变得有多丑恶。
　　“算了，先不想了，或许伊格尔只是青春期的冲动也说不定。”裴森转身出门，“不知道伊卡博德急着找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他们刚刚到达红枫城堡，裴森知道艾金也有很多话要和伊格尔说，但已经说好了今天先给伊格尔休息一下，如果不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伊卡博德应该不会急忙找到浴室那里去的。
　　他应该很清楚，伊格尔最不喜欢有人在他睡觉和洗澡的时候打扰他。
　　裴森匆匆赶到书房的时候，之前披着睡袍的伊格尔也已经换好了衬衣和长裤，正坐在他那张沙发椅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人。
　　除了伊卡博德之外，书房里还站着一个人，裴森一看到是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萨丁？”
　　是的，这个人正是萨丁。
　　裴森和伊格尔从艾斯米亚的王都逃跑之后，在弗德利斯镇耽搁了一阵子，又一路靠着那辆不怎么样的马车回到了霜枫领，因为还跟着大量玩家的缘故，速度本来就快不起来，多多少少要等等那些每天需要下线再赶回队伍里的普通玩家。
　　他们的速度不快，萨丁却恐怕是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他是一名剑圣，如果全速赶路日夜兼程的话，从王都到霜枫领，恐怕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算起来，裴森上一次见到萨丁也只是不久前，然而这会儿的萨丁和那时候比，几乎像是老了好几岁，他脱口而出，“你也去时间遗迹里待了几年？”
　　萨丁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并没有。”
　　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疲惫又苍老，完全没有一位年轻剑圣应该有的精神风采。
　　“所以你是说这就是伯克安格的骨灰？”伊格尔忽然开口。
　　裴森吓了一跳，看向萨丁抱着的那个小盒子，这盒子看起来只是个简单朴素的木盒，并不像裴森见过的那些骨灰盒。
　　而且，他们离开王都的时候，伯克安格还活得好好的，反而是莱瑟虚弱得好像下一刻就要翘辫子了。
　　萨丁点点头，“是的，遵循大公阁下的遗愿，他想要将自己埋在兰诺家族的墓园里。”
　　伊格尔凝视了木盒一会儿，移开视线说，“好。”
　　萨丁轻轻说，“少爷，你不要恨大公阁下，大公阁下不是不知道很多事不该这样做，他也很痛苦。”
　　伊格尔面无表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萨丁回答，“莱瑟陛下已经昏迷了，因为诅咒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终于撑不下去了，大公阁下听从教会神官的建议，以光明之血给莱瑟陛下减弱诅咒的影响，因此……”他的口吻十分悲伤，“大公阁下是自愿的。”
　　伊格尔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少爷，大公阁下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庆幸你平安无事，至少兰诺家族还可以延续下去，他不至于太过愧对家族的培养。”萨丁叹气。
　　伊格尔却平静地说，“那真是抱歉了，兰诺家族并没有培养过我什么，我也不准备将兰诺家族延续下去了。”
　　萨丁惊愕地看着伊格尔，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格尔垂下眼睑，“兰诺家族，还真是一个个都对感情很执着啊……不管是伯克安格，还是斯维吉。”
　　伯克安格为莱瑟而死，斯维吉追随红枫夫人而去，这并不奇怪，兰诺家族曾经辉煌过，论资质底蕴都不差，在伯克安格那一代混得那么惨，还不就是因为痴情种太多了。
　　“我决定此生都会和裴森在一起，不会娶妻，不会有继承人，所以，兰诺家族不会在我这里延续下去的，萨丁。”
　　这时候，室内最震惊的人并不是萨丁又或者作为背景板站着的伊卡博德，而是猛然间朝着伊格尔看去的裴森。
　　等、等一下，少爷……我答应要和你在一起了么……
　　呃，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先商量一下？


第81章　
　　伊格尔的话说完，现场一阵沉默。
　　裴森当然是很震惊的，因为伊格尔说之前完全没有和他说过这个问题，甚至除了分别时亲了一下，以及之前浴室那个……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更亲密的行为！
　　哪怕误会他和伊格尔关系的人是挺多的，但是裴森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之前他和伊格尔真的什么都没有。
　　于是，这位大少爷到底是出于怎样的自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裴森略有些无奈，心中偏偏又好像被取悦到了，一时间控制不住在冒着高兴的泡泡。
　　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有时候过于认真和慎重反而令人望而却步，裴森不是不想与人谈感情，他更不是理智到完全不对任何人动心，只是要想找到一个令他动心的同时，还愿意与他用一种过于认真慎重的态度谈感情的，他还没有碰到过。
　　人似乎天生是一种很擅长说谎的生物，裴森以前看过一种说法，不论是什么样的山盟海誓，谁信谁傻。
　　没错，谁能保证自己的感情永远不变？裴森也不能，但他相信以自己的理智和努力，能够永久地经营一段感情，他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然而绝大多数人是不信的，因此裴森这样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望而却步。
　　尤其能与裴森看对眼的，基本都是些很优秀的人，他们有更好的选择，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而去尝试这种过于认真的情感。
　　伊格尔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是很慎重的吧？而且他们兰诺家族似乎在这方面一向是比较执着的。
　　尽管裴森觉得一个家族尽是容易对一个人产生十年如一日的执着情感的人有些扯淡，但看看伯克安格和斯维吉，说不定是真的呢？
　　于是，裴森一边十分震惊，一边也没贸然开口，要说什么可以等萨丁和伊卡博德不在的时候，他并不打算直接打伊格尔的脸。
　　萨丁手上还捧着伯克安格的骨灰，他沉默地看了伊格尔一会儿，发现少爷并不是出于冲动才这样说，恰恰相反，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冷静而且理智。
　　他并不是为了报复伯克安格，而是真的决定和裴森这个异族在一起。
　　……萨丁居然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就已经有迹可循。
　　伊卡博德同样先是惊讶，然后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和萨丁一样，因为之前就“知道”伊格尔和裴森的关系，实在是意外不起来。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伊格尔已经不是那个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了，再加上光明之种被唤醒，使得他兼具了强大和威严，不管是萨丁还是伊卡博德，都没有劝说伊格尔的意思，他们直接避过了这件事，开始商讨安葬伯克安格的事。
　　兰诺家族的墓园就在兰诺领，事实上就在距离金玫瑰庄园不远的地方。像他们这种有领地的贵族，基本上家族墓园都会在自己的领地上。
　　就在这时，艾金又派了一位男仆来，说是有事……裴森拍了拍额头，今天是伊格尔回到霜枫领的第一天，怎么各种事一件接一件地来？
　　本来说好回来就要奖赏那些在战争中表现优异的玩家的，都决定推后到第二天了，结果今天伊格尔还是不能好好休息。
　　这边事情商量到一半，伊格尔就不得不去了会客室，艾金在这里等他。
　　裴森连趁机和伊格尔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先安排了一下萨丁，就急忙又赶去会客室，他刚一进去就愣住了。
　　怪不得艾金会急忙去找伊格尔，会客室里坐着的几位，一看就是大人物，而且是法师中的大人物。
　　他悄悄问身边的尼尔，“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是什么人？”
　　尼尔作为金玫瑰庄园的杂务管事，自从兰诺领还是进行和霜枫领的合并工作之后，他也就从金玫瑰庄园到了红枫城堡。
　　“刚刚才到的，听说是法师协会的人。”尼尔低声回答说。
　　因为裴森的缘故，尼尔才能坐上杂务管事的位置，所以他对裴森一向十分恭敬，从来都有问必答。
　　裴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猜也是，法师协会之前到兰诺领来，被玩家们教做人之后就退了回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打发。尤其在看到了柏菲尔德家族的那枚秘纹戒指里的东西，裴森更清楚法师协会不会那么容易甘心的。
　　在座的一共有七位法师，但为首的看来只有三个，最中间那人一身深蓝色的法师袍，这件法师袍已经不能仅仅用华丽来形容了，它像是用从星光密布的深蓝天空上剪下来的布料制成的一样，那种纯粹而自然的星光在袍子上忽明忽暗，看起来神奇又美丽。
　　这是一个年龄已经相当大的老法师，然而不论从梳得整整齐齐的银色头发，还是擦得纤尘不染的单片眼镜，都可以看出这是个活得相当精致的老人，他那浅灰色的眼瞳非但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样显得浑浊，反而十分清澈干净。
　　尼尔正压低了声音告诉裴森，“他就是法师协会在艾斯米亚王国的分会长芬·雷恩阁下。”
　　裴森知道法师协会是亚力大陆上的一个庞然大物，原本他的大号尝试过加入法师协会，但最后并没有能通过审核，这群法师协会的法师们大多是纯粹的学术派，只有少量是战力强大的战斗法师。
　　原本的时间线上，比克斯族在整个亚力大陆的名声都不怎么好，所以法师协会原本就并不太愿意接纳比克斯族的法师加入法师协会。只有少数玩家以特殊的方式打入了法师协会的内部——大多都是为了学习法术，本质上是法师协会的二五仔，随时可以背叛的那一种。
　　事实上也发生了某个加入了法师协会的法师玩家盗取了几本重要的魔法书籍外逃的事件，从此所有带有比克斯族标签的玩家们都别想再加入法师协会了，裴森的大号想要加入的时候就是在那之后，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不过，他的大号到底尝试过，所以，他听说过芬·雷恩的名字，这位分会长算得上是法师协会的元老级人物，甚至是下一任法师协会总会长的候选人，在几位候选人中，这位还是个大热门，然而，最终他却死于法师协会与光明教会的争锋之中。
　　没错，在亚力大陆，法师协会和光明教会的关系十分恶劣，现在光明教会力量不算强还好一些，后来光明教会强势崛起，与法师协会更是爆发了好几场冲突。
　　在芬·雷恩的左边坐着一位紫色法袍的法师，古怪的是，裴森根本看不出这位的年纪，他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七八岁，但又好像是四十五六岁，他笑容满面，不像许许多多的法师那样看起来多少有些阴沉沉的，反而瞧着十分阳光亲切，尽管这种阳光亲切，本身与他的法师身份也是违和的。
　　这个人很奇怪，既有青年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