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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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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扯住胳膊,胳膊一疼就反应过来,扑到灶前拼命干起活来,炸鱼切肉,一点也不懈怠。
  张婶子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拍拍她的手:“绿丫,你也别这样,做女人,横竖都要经过这么一遭,狗儿他虽然长的丑些,可好歹也……”
  绿丫转身扑通就跪在张婶子面前:“婶子,求求你,求你去给爷求情,把我给卖了吧,我不愿意,不愿意。”说着绿丫就连连磕头。张婶子叹气:“绿丫,你起来吧,这主意,只怕不是狗儿出的,是那块臭肉的意思,你也别求我了,我觉着,她是因了你和秀儿关系好,所以才必定要你。要晓得,你就是秀儿在这家里的牵挂。”
  是这样吗?绿丫眼里的泪再止不住,难道说这世上,有人连别人待自己好都看不过去,必要从中拆开,这是什么世道?张婶子见绿丫不说话只是哭,让小莲花把绿丫送回房去,自己在那叹气,这世上,偏就有人因自己过的不好,必要别人过的更糟才心满意足。
  秀儿在房里哭了足足一夜,第二日连嗓子都哑了,老王来送饭进来时在那啧啧道:“那个绿丫,和你是不是真有点那什么事?昨儿她也是哭了一夜,今儿还睡着没起来呢。要真这样,爷他还是娶了自己儿媳妇。”说完老王大笑一声,把饭放在秀儿旁边就扬长而去。
  绿丫看着放在自己枕头边的饭菜,什么都不想吃,听说人不吃饭,过上几日就能饿死,死了也好,免得还要受那无穷无尽的苦。这是头一次,绿丫萌生了死的念头。
  一只手握住绿丫的手,榛子怯生生的声音在绿丫耳边响起:“绿丫姐姐,你别不吃饭,你死了,我怎么办?”绿丫瞧着榛子,努力笑一笑:“榛子,对不住,我不能过你说过的那种好日子了。”
  榛子爬到绿丫身边,把她的手握紧一些:“绿丫姐姐,你常劝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时从了爷也没什么,等到以后,总会有法子的。”如果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绿丫那呆滞的眼神灵活了些,榛子瞧着她的脸,把绿丫抱住:“绿丫姐姐,如果在这家里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这孩子,还真是个孩子,绿丫轻轻地拍了拍榛子的背,想起张谆,那死志又开始慢慢消失,死了,就再见不到谆哥哥了,可是还没告诉过谆哥哥自己的心意呢。绿丫坐起身,端了那碗汤慢慢喝起来。
  在窗外的张婶子瞧见绿丫终于肯喝汤,忍不住又叹气,这傻丫头,难道不晓得,别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吗?除了秀儿。
  张婶子叹了一声准备往厨房去,突然看见小 莲花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接着小莲花扑过去拉住张婶子的手:“婶子,不好了,有衙役闯进来了,说我们家犯了什么王法,要把人统统抓去。”
  犯了王法?张婶子不由一愣,平日间,那块臭肉不是把这些衙役都照顾的好好的,银子女人哪样不给,怎么这会儿就来这么一手?不等张婶子想到,衙役就冲进了后院,领头的张婶子还见过,瞧见他张婶子定一定心,上前招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闹的鸡飞狗跳的?”
  那领头的急忙给张婶子使眼色,这一使眼色张婶子明白了,这是肯定犯事了,急忙大喊道:“我只是这家雇来的,并不是这家子的人,我屋子里的东西,你们也别乱翻。”
  张婶子说话时候,又走来一个官员,那领头的急忙上前对那官员行礼,又对官员道:“这家里,除了私下蓄的奴仆,还有不少雇工人等,他们的东西,按理不该被抄没的。”
  官员哦了一声,再说方才张婶子的话也听见了,想了想道:“那就把这些雇工人等都分开,到时按了户籍,是这家子私蓄的奴仆就带走,无关人等就让他们收拾东西赶走。”
  张婶子听了这话,一颗心这才落下,那领头的急忙吩咐衙役:“老爷的吩咐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各自分开。”张婶子忙溜进自己屋里,把平常攒的私房银子全数装在身上,刚一装好,那衙役就进来,瞧见张婶子在装东西就呵呵一笑:“你倒眼快,不过这事,大发了,你啊,再快一些。”
  张婶子又把几件好衣衫急急套在身上,对衙役道:“多谢你了,到底谁在外告的妆?”张婶子虽则年已过四十,也爱擦个粉什么的,那衙役忍不住手往张婶子衣衫里面摸去:“我先搜检搜检你身上。”说着就在张婶子乳上捏了一把,张婶子把他的手打一下:“这时就别取笑了,你告诉我,我也好做准备。”
  衙役又掐一把,这才对外头的人道:“这屋里我都搜过了,连雇工的身上都搜检了,没有别的东西。”这话让外头的衙役哄堂大笑。这衙役这才道:“是上头压下来的,我们也不晓得。横竖你的东西不少就好,快些出去吧,不然老爷知道了,又是麻烦。”
  张婶子四处一瞧,自己的私房也差不多全拿了,剩下那些不过是些铺盖鞋袜,也就跟了衙役出去。那老爷已经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让他们把人从各屋里赶出来。
  榛子和绿丫挤在一堆,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只是瑟瑟发抖。前面传来吵闹声,接着屈三娘子被推了进来,她口里兀自在那叫道:“我家好好做事,哪里惹了活端,要杀要打,也要给个真章。”
  那官员只是摸了摸胡须,问旁边的衙役:“这就是那胡氏?”衙役忙道:“老爷,这就是胡氏。”官员哼了一声:“你私自蓄奴,卖良为娼等等恶迹,真是有几颗头都不够砍的,你这会儿还叫,有什么好叫的。”
  屈三娘子见来的衙役里面有几个自家的相好,还想求他们,谁知这官员开口就不许自己说话,愣在那里,官员已经又道:“这人都齐了吧,人若齐了,就把那些雇工人等赶出,其余的,都带回衙门,封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这个文写的是高|潮迭起啊,哈哈哈哈。



  ☆、第31章主意

  衙役们齐声应是,上前挨个点数,此时秀儿早已经过来,见绿丫和榛子都在发抖,一手牵了一个,让她们不要害怕。绿丫定定心,那种恐惧渐渐消失,真犯了事,多半就是会被判当官发卖,被卖的结局早已注定,又有什么好怕?
  既然不怕,绿丫就握住榛子的另一只手,小声安慰,榛子眼里本有泪,见绿丫和秀儿都平静下来,也急忙把眼里的泪擦掉,跟着她们一起走出。
  来到外头,屈三爷已经被上了枷,见那官儿出来就忙道:“老爷,我老老实实开酒楼,哪里出事了?”这官儿正眼都不瞧他,正要让人带走,就听到传来孩子啼哭声,奶妈抱着喜哥儿被推搡出来,瞧见官儿就急忙大喊:“我不过是他家雇来奶孩子,又没卖给他家,为何抓我?”
  这官儿问了衙役两句,想了想才点头道:“这孩子还没满周岁,这么小的孩子,律上也不收监的,你就把孩子抱回去养着吧。”衙役们听的这一句,忙把奶妈放开,奶妈忙把手里孩子放下,嘴一撇:“我可没这么多银子养这孩子。”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屈三爷气的在那里大骂,可谁听他骂,衙役早已经推着他往前面走,那孩子哭的越发响了,也没个人上去哄哄,直到人群渐渐散去,张婶子这才上前抱起孩子,见孩子哭的眼泪鼻涕糊满脸,用袖子把他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衙役过来贴封条,见张婶子抱着孩子,嘻嘻一笑:“这孩子,我们说没人养,还想抱去善堂,你竟把他抱了来,总不会还念着那几晚的恩爱?”
  张婶子白衙役们一眼:“谁还念着那几晚的恩爱,我想着,他总有亲妈,等我抱去养几日,再让他亲妈把他抱去养就是,总是一条命呢。”衙役们嘻嘻哈哈笑一番,也就把封条贴好,张婶子瞧着他们,有心想打听一番,可又觉得打听出来也没什么可帮助的,叹几声气,抱着孩子先去寻个住处才是正经,别的,等以后再说。
  屈家酒楼既被贴了封条,有人上前来念几声,也就往别处去,昔日热热闹闹的酒楼门前,顿时黄叶满地,无限凄凉。
  到了衙门,屈三爷和屈三娘子被收了监,奇怪的是绿丫她们这些灶上却没有被收监,而是放到后衙一个厅内关起来。看守的也换了人,不再是衙役,而是几个婆子丫鬟。
  这厅内四处窗已经被关上,屋内放了稻草铺盖,虽然简陋也还干净。绿丫等人是不晓得官府的规矩,只当本就如此,也就坐在铺上歇息。
  小莲花见有人推门进来,提进一桶热水,忙上前拉住人问:“我们家主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怎的会突然……”提热水进来的平日是伺候太太奶奶们的,心里也很奇怪,为何这些人不关进监里,而是送到这里?但早得了自家主母的吩咐,只许密密看好,不许多说一个字,况且小莲花这样做粗使的,这丫头怎么能看得上,嘴一撇就斜眼瞧着小莲花的手:“真是没规矩,哪有这样问话的?”
  小莲花忙把手收了,满脸赔笑:“还请姐姐告诉我。”那丫头把热水桶放下,白小莲花一眼:“我们家老爷想着你们原先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卖到这样人家,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况且有一个进监的名声也不好听,这才把你们安排在这里,你们一个个可要安分守己,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案结出来,你们自有你们的结果。至于你们家犯的事,不归你们打听。”
  说完这丫头扭身就走,小莲花满脸的笑容在丫头把门关上后就消失,往门边吐口吐沫:“不过就是伺候人的,牛什么牛。”说完小莲花坐到铺上,脸上带上憧憬:“要不是突然犯了事,我们以后也是被卖到官家做事的,那时……”小莲花在那自言自语,秀儿绿丫和榛子等人并不理她。
  绿丫见既然有热水,也就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用热水蘸了,给秀儿和榛子擦着脸,榛子努力一笑,可想到莫名其妙犯了事,只怕自己就再寻不到舅舅了。
  秀儿见她伤心,把她的肩搂过来:“怕什么,横竖又不是头一遭被卖,到时要是主家好,也可以悄悄去寻,总好过在那样豺狼窝里。”豺狼窝,小莲花听到这三个字,嘴就撇起来,那全是她们不会讨好人,才过成这样。
  别的灶上并没说话,一个个想着自己的心事,厅内沉默下来,门又被推开,这回是进来送饭的,一桶糙米饭,几块腌萝卜,还有一锅飘了点油花的汤,就是她们的饭食。
  做灶上的,别的能亏,这嘴头子是从没亏过的,瞧见这样的饭菜,有几人的眉就皱起,但也不敢多说,只得拿了粗瓷大碗各自吃起来。
  那官儿吩咐把人各自安排后,刚进了后衙,和太太说了几句就听到管家来报:“老爷,那廖老爷来了。”官儿的眉不由一皱:“一个商家,也好意思称老爷。”话虽这样说,可官儿还是急匆匆出去见廖老爷。
  这廖老爷三十刚出头,生的面白如玉,一双狭长凤眼,瞧见官儿出来就急忙起身作揖:“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官儿虽然对管家这样说,但当了廖老爷的面,笑的如沐春风:“廖兄请坐,不过是些些小事,效劳罢了,哪算得上打扰。”
  两人寒暄几句坐下,那官儿这才把灶上都被关在自己后衙说了:“想着只怕令亲在里面,到时有个进过监的名声不好听,这才放在我后衙里。”廖老爷拱一拱手:“如此周到,多谢了。”
  见廖老爷眉头没散开,官儿忙体贴地问:“那你要不要去瞧瞧,若确实是令亲,也好带出来。”廖老爷寻外甥女这些日子并没闲着,也早已肯定榛子就是自己外甥女,不过他在外多年,心智早已和原先不一样,总要榛子再多吃几日苦头,晓得自己救她出来不易,到时才能和自己贴心。
  听了这话廖老爷只浅浅一笑:“多谢了,不过那服侍过我甥女的人,还没赶来,我总要等她到来,瞧个究竟才是。”那官儿忙道:“应当的应当的。”
  两人又说几句,廖老爷也就告辞,出了衙门,在外等候的仆人迎上前道:“老爷,那张家的小子已经听说屈家出事,巴巴到你下处去问,现在还等着呢。”
  廖老爷哦了一声,用手摸一下唇边髭须:“让他多等一会儿,就说我来衙门里打听消息,等再过半个时辰回去。”仆人应是,但又奇怪地问:“老爷,您为何要如此,要晓得,您既然已经认定了,那带个人出来,不是易如反掌?”
  廖老爷勾唇一笑:“就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浅,要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得来太轻易了,就会被人不珍惜,况且……”廖老爷没说话只是沉吟一下,那仆人哦了一声,笑了:“我明白了,您也是怕那穷小子从此后沾上您。”
  廖老爷伸手往他头上敲了下:“这样的话,以后少说,这世上,挟恩图报的人多了去,这张家的小子,要是有造化,就好,若没造化,不过给他几两银子就完了。”
  下人急忙应是,廖老爷又在外面逛了一圈,料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往下处去,进的屋来,见张谆坐在那里,廖老爷变了神色,做出一副愁样,对张谆道:“累小兄弟你久候了,我在衙门那里站的腿酸,总算等到人问,说屈家被人告了一状,说他欺男霸女,私蓄奴仆,已经被抓进监里,被判流放都是轻的,至于家里蓄的那些人,总要等到判下来才好见真章。我塞了不少银子进去,也没见到我甥女。”
  说着廖老爷连叹数声,张谆信以为真,手不由握紧,原本以为廖老爷来京,到时拿了银子去赎了榛子,说不定还能连绿丫也一起赎出来,谁知屈家竟摊上这样的事,连廖老爷都毫无办法,自己又有什么法子?再一次,张谆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小。
  廖老爷在那细瞧张谆神色,知道张谆已经信了,伸手拍一拍张谆的肩:“你也不用太过忧心,我已问过,那些人不过就是会被判当官发卖,到时我拿银子去卖回来就是,要知道有这样的事,当初我就该把巡抚大人给我的体面,用在这里,而不是用来寻甥女上。想来只要能出银子,又怎会寻不到人。”
  张谆忙反过来安慰他:“廖老爷您不必如此,这世间的事,总是不可预料。”廖老爷愁眉不展,又和张谆说了几句,张谆也就告辞,总要回去和兰花说说。
  等张谆走了,廖老爷才打个哈欠:“这孩子,淳朴有余,聪明劲儿不足。”


  ☆、第32章甥舅

  守在旁边的下人急忙道:“都像老爷似的,这全天下都是聪明人儿了,别说这位张小哥,就算是小的们,不也比比不上老爷一根小手指?”廖老爷只淡淡一笑就问:“奶娘到了吗?”
  另一小厮急忙凑上去:“算着日子,明儿就该到了,说起来,若不是老爷您起了疑心,又去问问,只怕真被那家子糊弄过去,到时老爷您骨肉分离,那才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瞧在眼里疼在心里。”
  廖老爷的手在甜白瓷茶碗边缓缓摩挲,脸上神色依旧柔和,可熟悉他的人都晓得,榛子的叔叔婶婶,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毕竟连屈家这误买的人家,都被投进了监牢,更何况是那故意要把榛子丢掉的人?
  张谆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廖老爷的那些念头,心里满怀着心事,匆匆回到住处,对兰花说了始末,兰花听完就张大嘴:“这可怎么得了,连廖老爷都没法子。”张谆咬住唇,见兰花这样就道:“兰花姐,上回刘叔父拿来的银子,总还有二十来两,这些银子就先别动,等那边事情结了,就去衙门,把绿丫给赎出来。”
  兰花习惯性要点头,但还是道:“谆哥儿,我晓得你对绿丫好,可这二十两银子,也是我们剩下的全部,原本还想着,等过两三年,攒够银子再说。”
  “但现在要不去赎,绿丫只怕就……”一想到当官发卖,说不定就有那青楼里的和官媒婆通了气,先去挑人,绿丫她生的比别人好些,到时落到青楼里,张谆只怕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见张谆面上神色变化,兰花只有点头称是:“也是我想左了,谆哥儿,等把银子收拾出来,你去问问廖老爷吧。”现在也只有如此了,张谆叹一口气,绿丫,你等着我,我一定最快速度把你赎出来。
  “绿丫姐姐,我们进来几日了?”榛子偎在绿丫旁边,透过窗瞧着外面,小心翼翼地问。
  “都五天了,榛子,你每天都问,烦不烦啊?”秀儿打个哈欠,捏一下榛子的耳朵,笑着打趣她。
  榛子羞涩地笑笑:“秀儿姐姐,你别嫌我烦,我只是觉得,被这样关在里面,还不如去做粗活呢。”
  “呸,享不了福的。”正在一边拿着块小镜子照来照去的小莲花听到榛子的话,斜眼瞧了瞧她,用手把面前的刘海整理一下:“与其想那些,倒不如好好收拾了,不然等过几日,官媒婆来了,是蓬头垢面地好呢,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好?”
  秀儿懒得理小莲花,托着下巴在想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还要再关几天,更不晓得那边的事怎么处理。
  “我说,你就别在这装小姐了,我们这些,不过是被私蓄的,顶天了就是被官卖,倒是你,既是屈家的女儿,是罪人家属,说不定啊,会被判没为奴,你啊,一辈子别想翻身。”小莲花想起秀儿的未来比自己惨,就忍不住发出欢快的笑声。
  秀儿怜悯地看她一眼,世上还有这样空脑子的人,本来个个都是落难的了,还要和人比谁比谁惨一些,或者她的一生,也就这样,永远淹没在这些鸡零狗碎之中。
  “舅老爷,我瞧的真真的,那确实是我们家小姐,舅老爷,您把我们家小姐救出来,我们没了的老爷太太,也会……”不等奶娘含泪把话说完,廖老爷已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奶娘没料到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廖老爷会突然变脸,用手捂住脸愣在那里。廖老爷从小厮手里接过一张手帕擦了擦手,接着就把那块精致的手帕扔到地上,瞧着奶娘冷笑道:“晓得我为什么打你吧?姐姐姐夫临终之前,想来也是叮嘱过你们照顾好孩子,你们一个个不忠心也就罢了,还助纣为虐,到现在还想在我面前邀功。晚了。”
  奶娘听的前面几句还不害怕,可听到后面一句,吓的跪在地上,廖老爷瞧也不瞧她,只吩咐一边的小厮:“把她给我打十板子再赶出去,别的帐,我慢慢和人算。”
  奶娘已经吓的筛糠一样:“舅老爷,我不是你们家的奴婢,你不能打。”
  是吗?廖老爷连脚步都没停,早有人把奶娘拉下去,奶娘登时杀猪般叫起来,小厮伸手去捂她的嘴:“你也别嫌这十板子重,打你十板子,还是我们老爷瞧在你终究奶过小姐一场的份上,若别人,哼哼。”
  奶娘听了这话,想到廖老爷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狠辣,不由在心里叫苦不迭,老爷太太还以为廖老爷是条肥羊,还想得些好处,瞧这样,只怕好处得不到,还要更舍一把米。
  奶娘正想着,猛不防那板子就打在身上,奶娘登时又叫起来,别说来救她的人了,天空连只鸟儿都没飞过。
  “廖老爷,那孩子,确实是令甥女吗?”瞧见廖老爷走进来,官员急忙站起关切地问。
  “多谢了,确实是我甥女,我现在想把这孩子带出去,还不晓得可要办些什么?”当了别人,廖老爷面上又是春风一般。
  官员早已得了嘱咐,急忙道:“这有何难,不过一句话的事。”说着官员就唤人,让他去后面把榛子带上来。廖老爷谢过了,也就坐下喝茶。
  听到门被打开,厅内的人都不由往外瞧去,这还不到送饭时候,怎么人就来了?
  进来的是个婆子,瞧一眼四周,这才尖着嗓子喊:“谁叫杜嘉敏?”
  这么文雅的名字,厅内的人四处望望,榛子的心却狂跳起来,这个名字,是自己的本名,这么两年来,从来都被人唤榛子,都快忘了自己本名叫什么。
  绿丫也想起这事来,秀儿最机敏,见榛子要起身就按住她的手,问婆子道:“你寻杜嘉敏做什么?”婆子早已知道,不过先喊一声罢了,见秀儿问,挤出一丝笑:“横竖是好事,老爷说了,你们有几个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特地贴出告示,让你们亲属来寻,这杜嘉敏的舅舅来寻她了。”
  舅舅?榛子咬住下唇,脸上神色十分喜悦,秀儿可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继续问婆子:“万一是冒名?”婆子哧了一声:“冒名,就你们这几个,身价顶天了二十两,别人值得冒吗?”
  这话说的也是,绿丫把榛子的手紧紧地握一下,推榛子让她出去,从此,自己就再不是榛子了,榛子按住狂跳的心,站起身道:“我就是杜嘉敏,舅舅在哪里?”
  婆子细细瞧了瞧榛子,这才对她伸出手:“还请小姐跟小的往前面去,令舅在前面等着。”这称呼让小莲花变了神色,不无嫉妒地看着榛子,榛子和绿丫秀儿笑一笑,也就跟婆子出去。
  看着门再次关上,秀儿叹一口气:“绿丫,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人来寻?”绿丫摇头,自己的爹娘是不指望的,只有谆哥哥,可是还不晓得谆哥哥知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小莲花的嘴又一撇:“秀儿,你别做梦了,你是罪人家属,哪会有人来寻,倒是我,还有几分指望。”秀儿白小莲花一眼,抱着膝盖想心事,绿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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