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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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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说完毛嫂也不等绿丫说话,就转身离去,张谆已经来到门口,绿丫忙对张谆说了,兰花也听见,走出屋子道:“这个万寡妇,说她可怜呢,偏又这样可恨。谆哥儿,我和你去吧。”张谆应了就和兰花往刘家那个方向去。
  绿丫关好门,就在那摇头,万寡妇可真好笑,即便真趁老刘喝醉沾了她,可老刘也不会娶她,难道她这样闹,不过是为了出气?好好过日子不行?
  兰花和张谆走到老刘家时,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就闻见一股呛鼻的脂粉味,兰花用帕子掩住口鼻,和张谆走到屋前,已经听见万寡妇的声音:“刘大哥,我是兰花,你瞧,我今儿打扮的好不好看?”中间还掺杂着老刘含含糊糊的声音。
  听了这话,兰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张谆已经笑出声来,屋内的万寡妇正在那拿着老刘的手让他来摸自己,听到外面传来笑声,心顿时一跳,低头看见老刘醉的迷迷糊糊,索性牙一咬,来的正好,忙把自己的衣衫一脱,露了大半个白腻腻的胸就把老刘的头往自己胸前一抱,等着外头的人进来。
  谁知万寡妇左等右等,等不到外面的人进来,就在万寡妇以为那声笑是自己听错时,老刘的酒劲倒慢慢过去,感到自己的头脸靠在什么软而又香的地方,不由伸手摸了一把,突然心头一跳,自己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兰花可还没过门呢。这下老刘睁眼,看见自己面前半裸着的万寡妇,登时吓的酒都醒了,连滚带爬地滚下床,看着万寡妇道:“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万寡妇此时要做戏,声音十分娇媚地道:“刘大哥,你忘了?是你叫我来的,还拉着我的手说喜欢我,刘大哥,奴家想嫁你。”万寡妇这话让老刘魂飞魄散,吓的双手就去扯开门,万寡妇见老刘想跑,也从床上下来就扑过去抱住他:“刘大哥,奴家喜欢你,你快些来疼疼奴。”
  老刘只恨那门难打开,万寡妇见老刘什么都不说只是去开门,声音更娇了:“刘大哥,你这样开门出去,一叫人,岂不坐实了我和你已经成事?”这么一说,老刘又不敢去开门了,万寡妇又去抱住老刘:“刘大哥,我的本事,可比兰花强,你娶了奴家吧。”老刘正在进退两难时门从外面打开了,接着兰花的声音飘进来:“什么本事,万寡妇,我还不晓得你有什么本事呢。”
  瞧见兰花,老刘差不多都要哭出来了:“兰花,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兰花当然会相信,毕竟从头到尾都听着呢,万寡妇见被撞破倒没有半点害羞,也不伸手遮遮胸前春|光,只是斜眼瞧着兰花:“兰花,你不是口口声声刘大哥喜欢你,绝不会瞧我一眼,怎的,现在,他方才可和我,”见张谆跟着进来,万寡妇这才意思意思把衣衫扯过来:“兰花,你不晓得,刘大哥瞧着老实,可那力气大的,我快受不住了。”
  说着万寡妇还用舌头舔一下唇,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兰花已经伸手扯着老刘的耳朵:“你以后醉了,可要记得,把门给关好,哪能门不关紧就自己睡了?”兰花这话,听在老刘耳里真如天音一样,急忙点头:“是,是,我绝不能因为有人送回来,就忘了关紧门。”
  万寡妇瞧见兰花去扯老刘耳朵时候,心里还欢喜,谁知听到兰花这样说,万寡妇不由色变。兰花已经斜眼瞧着万寡妇:“你们方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从头到尾都听到呢。老刘,我和你说,我从来只听见男奸女,这男的差点被女的强了,还真少闻。”万寡妇这才晓得自己所为兰花全都听见了,恨恨地把衣衫拢好:“你就抱着你的老实头过日子吧,老娘不陪了。”
  说完万寡妇扭着腰出去,兰花还在背后喊了一声:“记得把衣衫穿好,还有,勾搭男人也要瞧瞧在什么地方。”万寡妇恨的牙咬,却答不出话。
  老刘已经对兰花道:“兰花,是我的不是,我总觉着万家老两口可怜,就助了二三两银子,谁知就被万寡妇缠上了。”兰花打他一下:“可怜,可怜也要看什么样的可怜人。像万家老两口这样,吃着喝着万寡妇的,还在那里嚼万寡妇舌的,我真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怜。”
  老刘对兰花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对。
  既然兰花要教训老刘,张谆忍住笑:“兰花姐,我今儿累了,先回去吧。”兰花的脸不由一红,老刘已经拉住张谆的衣衫:“舅舅,你难得来这里,坐下喝杯茶,哎呀,连口热水都没。”
  张谆努力不让自己的笑露出来:“姐夫,你先和姐姐说话,我先走了。”说完张谆飞快跑了,老刘这才转身对兰花说:“你瞧,我这里连口热水都没,好兰花,给我烧口水来喝喝。”
  兰花白他一眼,尽会使唤人,但还是走向厨房,老刘坐在那里瞧着兰花在厨房忙碌,又开始傻乐,没想到万寡妇这次还做了好事,不然自己喝醉醒了,可是连水都要自己烧。
  张谆回到家时,和绿丫说了几句话,绿丫见他困的睁不开眼,也就催他去睡了。那担行李还放在那,绿丫并没去收拾,兰花回来时候天都黑了,绿丫见她进来,笑着问:“方才是刘大哥送你回来的?我听见他说话,怎地不进来?”
  兰花脸上带着羞涩:“怕不好意思进来见谆哥儿。”说着兰花把下午在刘家瞧见的事说了,兰花和绿丫叽叽咕咕说了两句,两人都感到心情舒畅,瞧着那担行李,兰花想去整理又把手缩回来:“横竖不是个折本的模样。就算没有一千两,瞧这重的,总也有个七八十斤重吧?”
  “兰花姐,你还忘了,可以换金子呢。”张谆的声音传来,兰花瞧着他:“金子?谆哥儿,你这回发财了?”张谆打个哈欠,上前解开行李:“没有赚到廖老爷说的一千两,不过我寻到不少货可以在京城卖,如果这条路能走通,那以后我们的日子不愁了。”兰花见张谆侃侃而谈,仿佛见到昔日张谆的叔叔,眼角又有泪:“爷要晓得,一定很高兴,会说,我们家又出了一个能人。”
  “这世上能人多了,兰花姐,我这次出门才晓得,天下的人太多了。不过,骗子也不少。”兰花把眼角的泪擦掉:“别说天下这么多的人,就说我们住这条街上,还有这么多的人呢。”绿丫也在旁点头:“谆哥哥,你要把你的见识都告诉我们。”
  面前两个人,是自己这生最重要的人,张谆眼神温柔地点头,捡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几桩,不过有些不好说的,就没有说了。仅这些就让兰花和绿丫两人,又是羡慕又是叹,绿丫瞧着张谆,男人可以走天下,那自己以后呢,可不可以陪他走天下?而不是坐在家里等他回来?
  三个人说话足足说了半宿,第二日兰花也没出去摆摊,张谆起来后就带着那些货去各家店铺卖去了。绿丫送走张谆就在那发愣,兰花瞧见绿丫发愣,拍她肩膀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谆哥儿回来你不欢喜?”绿丫摇头:“兰花姐,谆哥哥和现在不一样了,我在想,以后,要怎么才能帮谆哥哥,而不是只会坐在家里等他?”
  这个事情,兰花从没想过,那眉也皱起来:“这事,我也不晓得。”绿丫抱着膝盖看天:“虽说相公娘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很能干的,这才是三爷不敢动她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绿丫从懵懂的娃儿渐渐长大,心里竟然是又欢喜又伤心。


  ☆、第44章诱惑

  这样的话兰花从没想过;眉头已经皱成一个死疙瘩:“绿丫,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怪念头呢,相公娘这个人;呸呸。”兰花往地上连吐了两口吐沫;一副提起屈三娘子都觉得恶心的样子。
  绿丫放下抱着膝盖的手:“秀儿说的啊,秀儿娘过世的那一晚,秀儿回来,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问为什么这个世道偏偏好人不长命;坏人乐逍遥;还说了以后要好好地学张婶子的本事,把相公娘给挤出去。”秀儿说了很多很多;可是那么多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提起秀儿,兰花也忍不住滴了两滴泪:“绿丫,秀儿和你不一样的,她有些怪想头,也平常。别的我不敢担保,谆哥儿我是敢担保的,他对人,是真好。”
  可是人心会变,这也是秀儿说的,而且在屈家这么些年,绿丫也是瞧着屈三爷对张婶子,对屈三娘子的心,其实都有变化。如果傻傻地等着别人变了,还在想,这人会惦着原来的恩情,来寻我的,把我拉出泥沼,那就会变成秀儿娘一样。
  被人践踏,到死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过过。看着绿丫的眼神,兰花吓的急忙拉住绿丫的胳膊:“绿丫,我可和你说,别和相公娘学,她够坏的。”
  绿丫笑了:“当然不会,兰花姐,昨儿谆哥哥回来,和我们说的那些话,他已经长了见识,那我们也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只晓得做饭摆摊,说不定也能和谆哥哥一起,学着怎么做生意,怎么才能把这生意越做越大,怎样应酬人。”
  原来是这些啊,兰花如释重负地笑了:“这些,我可不懂。”绿丫歪一下头:“不懂就学啊,没有人是生下来就样样懂的,就算是状元郎,也要日日苦读不止。”
  兰花拍拍绿丫的胳膊:“这也是秀儿教你的。”绿丫摇头:“不,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想,榛子原来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可以后再见了,她就和我们不一样了。”
  “那不一样,人命里有个命数,有些人是天生享福的,有些人是天生吃苦的,要享福,还是等这辈子好好地修,求来世吧。”听了兰花的话,绿丫只是笑笑不说话,命数哪有一定的,屈三娘子当日还说,她是天生的享福命,可现在,她的境遇,远不如自己。所以,有些事不一定的。
  兰花还想说绿丫几句,门就被敲响,接着两个婆子装扮的人走进来,瞧见这小院先是眉头一皱,接着笑嘻嘻上前:“这是张爷府上吧?我们老爷姓朱,特地遣我们来给张爷的家眷问安。”
  张爷府上?饶是兰花镇静也吓了一跳,这才多长时间,谆哥儿就变成爷了?还是绿丫心里想的多些,忙上前道:“我们家里的确姓张,不过不认得这位朱老爷,两位是不是走错了?”
  听到这家里的确姓张,一个婆子已经把手一拍:“就是这里,没错了。我们老爷和朱爷是乡里,路上遇到了,原本想让朱爷到我们那边住,朱爷说家里还有家眷就没过去住,还不晓得两位怎么称呼?”
  兰花刚要说自己是张谆的姐姐,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正在徘徊另一个婆子已经道:“这位想必是朱爷的姐姐,方才在外头时就听说了,还说朱爷的姐姐这个月底要出阁,真是可喜可贺。”说着双手递上一张大红全贴。
  兰花接过帖子,脸上微赧地道:“两位还请里面坐。”这两位瞧一眼就双手直摆:“今儿不过是来问安,并不进去坐的。还请大姑奶奶得空时,到我们家去坐坐。”兰花急忙笑着应了,这两位虽不坐,赏钱可不能少,绿丫已经走进屋里拿了红纸包了两个纸包出来,这两位接了,也不嫌少,谢过赏就走了。
  等她们走了,兰花才用手按住胸口:“哎呀呀,这两人穿着打扮,真是比我们还富丽,当初爷还活着的时候,我也曾招呼过来家里问安的人,可没有打扮这么富丽的,这位朱老爷家,想必十分富有。”
  绿丫脑子里还在转着,这位朱老爷是个什么来历,听到兰花这话,忙笑着道:“是啊,我也从来没见过。”可心里的不安开始萦绕,很多事情,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兰花的心思和绿丫的心思不一样,虽说张谆现在和绿丫好,可现在瞧着,张谆这一年在外头定是有遭际的,到时若被人看中招了婿,那也不亏他这么些年的辛苦,绿丫的话就有些难办,她待谆哥儿的心自己是看得见的,可若看着谆哥儿的大好前程就这样因为绿丫被阻拦,兰花又觉得不好。
  但看着绿丫的笑脸,兰花又觉得自己对不起绿丫,可男人在外头,有人帮着总比一个人打拼的好,思来想去,兰花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张谆推开门,脸上笑容疲惫:“兰花姐,绿丫,你们午饭做什么好吃的,我饿了,这一路去店铺,都是被人招待茶水,越喝越饿。”兰花急忙跳起来:“今儿来了客人,倒忘了做饭,你等着,我把昨儿剩下的鱼汤和鱼丸煮了,下个面条,很快的。”
  来了客人?张谆拿了绿丫搬出来的点心吃了两块,觉得舒服些就问绿丫:“来了什么样的客人呢?你们连饭都没做?”
  绿丫把那张大红全贴拿出来:“说是一个什么朱老爷遣来的,还多多拜上。而且,”绿丫瞧着张谆,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而且什么?”张谆接过帖子看起来,见绿丫有些犹豫就问,绿丫终于把话说出口:“兰花姐从来人走了后,就有些心神不宁。”当日在屈家的时候,兰花其实并不是很高兴自己和张谆在一起的,往事又浮上心头,毕竟张谆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张谆已经把帖子放下,瞧向绿丫道:“朱老爷就是我说过,在路上遇到的,正好还是乡里。他为人热情,既然他家女眷在,等过几日,你和兰花姐去拜访,也是常理。”
  真的?绿丫的眼顿时闪出喜悦,张谆笑了:“当然是真的,绿丫,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以后这些来往应酬,会越来越多的。”说着张谆站起身仔细看着绿丫:“不过这衣衫旧了些,可是我们现在也没有钱置办好衣衫。”
  “不,不怕的,只要心里不卑不亢,那有怕什么呢,谆哥哥,你说是不是?”绿丫已经雀跃开口,张谆笑了:“不卑不亢,说的好,绿丫,你真是聪明姑娘。”
  被心上人这么一夸,绿丫的脸忍不住红起来,在外面听了半响的兰花不由一叹,谆哥儿这么想是他为人厚道,不忍绿丫的心旁落,可能有人帮一把就帮一把。
  听到叹气声,张谆走出来,瞧见兰花站在那就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兰花姐,怎么饭做得了也不叫我们。”说着闻闻碗里面条的香味:“真香,不过兰花姐你是不是忘了放蒜?”
  “我去取蒜。”绿丫蹦跳着去厨房取蒜,兰花也开口道:“谆哥儿,我晓得你是忠厚人,可是做生意不容易,有人能帮衬就帮衬。”张谆怎不明白兰花话里的意思,当日兰花可是时时不忘让自己取一个能帮自己的媳妇的,他抬头瞧着兰花:“兰花姐,我明白,可是我若真是那种人,当日就已经辜负你了。”
  这话里有双重含义,兰花听懂了,想再劝竟觉无法开口,绿丫已经拿着一碟剥好的蒜进来,张谆夹两个蒜放在面里面拌下,点头道:“真好吃,兰花姐,我张谆,不会是一个见了好处就忘了旧日辛苦的人。”
  兰花瞧向绿丫,见绿丫脸上笑容十分欣喜,叹口气道:“是我枉做了恶人。”绿丫上前拉住兰花的胳膊:“兰花姐,你不是枉做恶人,你是盼着谆哥哥过的越来越好,我总觉得,你把谆哥哥看的,是比天还大的,为他思前想后,这样的人,哪是恶人呢?”
  “你不怪我?”兰花有些惊讶地问。
  “怎么会怪你呢,兰花姐,喜欢一个人,是不一样的,你不是说过吗?”兰花把眼角的泪擦掉,谆哥儿已经长大了,有主见了,自己还替他担心什么呢?绿丫已经端起一碗面吃起来:“嗯,兰花姐做的面条,就是比我做的好吃。”
  “那你要多和兰花姐学学,不然等兰花姐出嫁了,我啊,连一口好饭都吃不到。”张谆已经把一碗面吃光,故意伸筷子去夹绿丫碗里的面,绿丫把碗故意抬高,两人都笑起来。
  兰花也端碗开始吃,两个人只要好,就够了。而且绿丫嫁了谆哥儿,自己的日子其实比谆哥儿娶别人要好过些。兰花思前想后,心里终于笃定。
  吃完午饭收拾一下,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说闲话,张谆在说这途中见闻,绿丫和兰花边做针线边听他说话,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张谆唇边露出笑容,能得今日的日子,自己就已够惜福了,况且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总好过攀捷径被人踢下来的好。过日子,还是要踏实些。
  兰花的喜日子快到了,街坊邻居都到刘家帮忙,张家这里,就请了周嫂和吴嫂来扶新人过去,大家都不富裕,不过就是那日摆上四五桌酒请请邻里,放一挂炮,再把新人搀扶过去,拜了天地就算完。
  张谆也过去刘家帮忙,不免被人取笑两句,还有人笑着问张谆什么时候和绿丫圆房,到时可要请下大家。张谆都有些招架不住时,一个小孩子蹦跳着进来,对张谆道:“张大叔,你家里来了客人,兰花姨让你赶紧回去招待客人呢。”
  朱家那边,张谆在第二日已经回拜过,并且说这几日要忙着姐姐出嫁,并不会再去,这又是哪里来的客人?张谆心里奇怪,突然想到廖老爷,现在一年之期已将到,自己这一年虽没赚到千两银子,可七八百两是有的,更何况还增长了见识,难道说是廖老爷来了?
  想到此,张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飞快地跑到家门口,在家门口停住稍微整理一下就推门进去,院子里站了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瞧见不是廖老爷,张谆有些失望,但还是上前行礼:“见过刘叔父。”
  来人是此前曾见过的刘老爷,见了张谆他把头一点:“你这两年的行径我都听说了,不错,你这样做,颇有你叔父的风范,令叔九泉之下,闻你如此,当为你欢喜。”
  张谆忙又谢过,请刘老爷往里面坐,刘老爷头一摇:“不必了,我瞧你这家里也忙的很,我们出去找个茶楼坐坐,我和你说些话。”张谆忙应是,请刘老爷先走,自己在后跟随,两人出了小巷,往大街上来,也没走远,看见一个茶楼就走进去。
  茶博士过来请问要些什么茶?刘老爷点了一壶香片,四样就茶的小吃,又要了一份黄鱼面,点完才对张谆笑道:“我过来的匆忙,还没吃饭,贤侄你可要再要些什么点心?”
  张谆忙道自己已经用过,等茶上来,先给刘老爷斟了一杯,这才给自己倒了杯茶,刘老爷见张谆礼数不缺,点头道:“看来你虽经过磨折,可这些教养都没忘得,的确不错。”
  张谆忙恭敬应是,黄鱼面已经送来,刘老爷拿了筷子,让一让张谆,也就吃了起来,刘老爷这碗面吃的也快,吃完了漱过口,喝杯茶荡荡油腻才对张谆开口道:“我听你说嫁姐姐,还吓了一跳,记得你叔父并无子女,你哪里来的姐姐。等打听过,才晓得是昔日你叔父买的那个灶上,这些年亏她跟着你,你把她当姐姐一样嫁出去,足以见你忠厚。”
  张谆又应是,刘老爷又喝一口茶才道:“你在路上遇到的朱老爷,这么些年我们也常打交道的,昨儿我去拜访,和他说起你的事,他赞了你总有半顿饭的工夫,说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少见。就想托我一件事。”
  见刘老爷面色有些为难,张谆的眉挑起:“朱老爷为人热情,又是乡里,他有什么事小侄可以效劳的?”
  刘老爷摸下唇边髭须:“说来也是好事,朱老爷在家乡虽有妻儿,在这京里乏人服侍,于是又娶了一房,当做两头大,这样事情也是常见的。这位朱太太虽十分能干,却艰于生育,连流数胎,才得了一个女儿,爱若珠宝。这女儿今年已经十五了,从她没满十岁,朱老爷就为她的婚事操心,担心嫁了个中山狼,到时自己眼一闭,家乡那边的兄长是指望不上的,于是精挑细选,见你十分不错,这才托我来说个媒。贤侄,我也不怕告诉你,朱老爷在这京中做生意,也有二十来年了,这边的产业足有两万余金,全当做这位朱小姐的嫁妆不说,连以后的孩子都可以跟女婿姓,只要奉养朱太太就成。”
  条件确实丰厚,张谆只淡淡一笑:“多谢刘叔父和朱老爷的好意,只是叔父想也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妻子,若抛她另娶,那算怎么一回事?”
  刘老爷摇头:“贤侄你说笑了,当日你和杜家的婚事,杜老爷早已退掉,之后并没听说你定亲,哪里来的未婚妻子?要知道婚姻大事,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了这几样,纵你生下儿女,也不过一个外室,说不得嘴响。”
  张谆的手忍不住握起:“刘叔父此言差矣,男女之间,相敬相爱,因此许下盟誓,当着天地神佛做了见证,四邻皆知,哪里说不得嘴响?岂不闻王状元负桂英,于是被鬼神捉去,终究偿了她命。”
  “天地神佛?”刘老爷重复一下这四个字就笑了:“贤侄,有些时候,神佛也是不顶用的。”
  “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心。”张谆的眼神清亮,看着刘老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罢了,贤侄,你既不肯负那个姑娘,这有什么难办,等你娶了朱小姐,再把这姑娘纳为妾室,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你看如何。”这样的条件还真诱惑,张谆有一瞬间有些动摇,可自己这样做了,又和那些欺负绿丫的人有什么区别?
  绿丫对自己,有恩啊,若不是她的关心,在屈家或者自己就活不下来,就算活下来了,也不过和那些小厮一样,每日想着吃酒赌钱,从此堕落,而不是依旧和原来一样,而且有了一颗这样坚定的心。
  张谆缓缓摇头:“叔父这提议,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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