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是我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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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的星盘受损，将近一半的星线纠葛成一团无法再用。星线是用洗星池中的星光精华，配合《太上洞神星宿混常经》上的特殊手法凝炼而成。
　　当初他匆匆离开九霄道宗，星线带了不少，本来直接替换了就行。可是这样的星线，依旧很容易受损。直到来到济水，让齐云霄发现了一种济水特产，癸水精瑛。
　　癸水精瑛，乃是无量水精气所萃，一经施为，生生不已，越来越多。将此物炼入星线中，可加强星线韧性。最妙的是，癸水精瑛本身不会影响星线物性，造成占算结果偏差。
　　麻烦的是这星线需要他自己一根一根地重新洗炼，他人代劳不得。
　　时间就在几人各自准备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虞山神会的时候。
　　一座华丽的车驾停在沧澜江上，这是原本济水神主的收藏。极尽奢华精致，但防御力差强人意，不过用来当作排场却是恰好。拉车的是四条蛟螭，自从齐云华成为济水神主，龙的传说传遍济水上下。凡人心念汇聚，自然而然会有龙属之神而生。这四条蛟螭就是因此而成。
　　一条是纯粹的心念化身，还有三条则是鳞甲水属妄图化龙而成。四条蛟螭成型后，齐云华见了有趣，趁齐云霄不备，偷偷给了他们一龙一滴龙血。
　　等到齐云霄察觉后，自然气坏了。龙血是多么宝贵之物，损耗些许修为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多少邪术法门以精血为引。神不知鬼不觉得杀人于无形，太轻率了。
　　可是血都给了，杀了四蛟也是浪费。他只得处理善后，物尽其用，赐予神位，纳入掌控。然后狠狠敲了龙脑袋，这次他可没留情，用太始元阳尺敲的。
　　太始元阳尺既是规尺，也是戒尺，打人不伤其身，却够痛。齐云霄在收获了满满一葫芦的龙泪后，才堪堪收手，保证给她留下一个至少百年内难忘的教训。
　　蛟车行得很快，齐云霄摩挲着下巴，想着回去后是不是也弄架蛟车代步。
　　这自言自语被齐云华听见，谄媚道：“都包在我身上，东海什么不少，就属蛟龙最多。我回去挑几条眼明爪亮的就给你送去啊，好弟弟，你就被再生气了。”
　　齐云霄看着一个柔弱娇俏的美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望着他，深感恶寒。他绽开冬日阳光般的笑容，和煦温柔道：“你记得就好，我不生气了。”
　　“记得记得，能不记得吗？”齐云华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指天立誓。
　　穆瀛桓看得好笑，他也真的笑出来了。齐云霄看得眩目，只觉这一笑如同明月入怀，冰雪消融，明媚不可方物。
　　直到蛟车停下，齐云霄才回过神来，虞山到了。
　　蛟车停在虞山山巅，三人下车时，就见万里云海，天明如镜。
　　“这位想来就是新晋的济水神主了，来，我等痴长你几岁，就以兄妹相称吧。”虞山神主亲切友好地招呼道。
　　虞山神主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神道不似仙道，素来等级分明。神阶不同，统属不同，地位相差极大。只是神道神皇很早之前就神陨了，神道失去统领者，就开始各自为政。
　　神道共有九位神主，名义上虽然以虞山神主为尊，可论神阶，所有神主都是平等的。虞山神主只能建议，无法命令诸神。
　　此番说是仙道图谋扰乱神道，才召集诸神主商议。实则大家心知肚明，有人坐不住了，想要成为新的神皇。
　　齐云霄这次为了参与神会，掩饰身份。用了山河位业图，给自己和穆瀛桓选择了两个神位，伪装成齐云华的属神。三人落座后，就有先到的神主来打招呼。
　　“济水神主实力不凡，竟然能够打败前任神主上位，想来实力跟脚不凡啊。”海神主同为水神，对齐云华的实力最敏感，而且前番意象发生在绿湖上。说和新任济水神主无关，他可不信。
　　“我家神主神功盖世，龙威赫赫，岂是区区前任能比的？”齐云华一副眼高于顶，不屑说话的样子，一应应对都是齐云霄开口。
　　海神主尊荣惯了，何时被一介小神如此顶撞过。心中一怒，又是一喜，他巴不得齐云华再嚣张一些，正好是现成的动手试探的借口。“我和济水神主说话，哪有你个小神插言的份儿？”他一甩鱼尾抽向齐云霄，下手丝毫没有留情，这一尾巴下去分明是要人命的节奏。
　　齐云霄安坐不动，一派从容云淡风轻。可眼中寒芒一闪，他最恨这种仗着实力不凡，一言不合就要下手杀人的。因而回击来得又准又狠，他将庚金剑气与壬水元气相合。表面上看是一道水剑斩向鱼尾，实则金水相生，水剑隐现金光。以齐云霄如今的剑道修为，这一剑分金断玉，干脆利落地切下了海神主的鱼尾。
　　鱼尾带着神血落到地上，尚还兀自跳动着。“怎么样？我可有这个资格？”齐云霄指尖水光消逝，明明是一双优美如削葱的手，却带着凛冽的杀机。
　　海神主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阴笃地仇视着齐云霄，没有说话。神力涌动，一条新的鱼尾重新生长而出。他不敢再贸然出手，拖着新生稚嫩的鱼尾回到神座。
　　齐云霄嘴角含笑，自斟自饮，看不出刚才动手的果决狠辣。谁都没想到，本以为仓促上位的济水神主身边卧虎藏龙。一个属神就有如斯手段，那她本人的实力又该如何？
　　所有人陷入深思，场面一时冷寂，直到最后一位神主到来，方才重新活跃起来。
　　虞山神主尽管刚刚不在场，可神域之内，一切皆在股掌之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可他不动声色，依旧热情地介绍道：“济水神主第一次参与神会，想来几位神主都未曾蒙面。就让我先来介绍下。”
　　见齐云华客气点头，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神道共有九位神主，分治山海天地，统御众生。其中雷神主、元神主掌天，地上有两位地母神执掌大地。
　　宋神主和秦神主乃是人道皇朝之神。海神主你应该认识了。至于最后两位就是你我，虞山和济水，一者是天地支柱，一者是生灵起源，皆为神主之位。”
　　虞山神主的介绍让齐云霄对此方世界终于有了个全面的认识，此处神道已经大致有了系统。虽然稍显粗糙简陋，可框架结构不俗。若非早早失去神皇领头，也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齐云华好歹也是龙族公主，应付应付虞山神主两句，也不用他时时盯着。他和穆瀛桓传音道：“神道修士果然都不擅斗法，离开了神域就失去了大半战力。”
　　“其他人便罢了，雷神主和元神主须得注意，尤其是元神主，你要小心。”穆瀛桓眼界尚在，加上斗法利器剑心通明，他说元神主不对，必然有他的道理。
　　齐云霄暗自戒备，场上虞山神主酒过三巡，开始进入正题，戏肉来了。
　　“诸位，自从时光神皇神陨，我神道各自为政已有万年。仙道表面上被我等打压得不见踪影，可实则暗自蓄力，早已恢复生气。不说前番绿湖之事，单只我这虞山就曾有几波修士来此查探过。而且据我所知，宋神主和秦神主的皇朝也不断有仙道修士出没。”
　　“不错，凡人心慕仙道，屡禁不止。我朝中甚至有高官皇亲之子被仙道收入门下。再不想想办法，我神道危矣。”宋神主一身皇袍，言语间忧心忡忡，想来被挖了不少墙角，十分肉痛。
　　“危言耸听，仙道鼠辈想要压过我神道，哪儿有这么容易？他们要是敢，何不光明正大地现身，这么偷偷摸摸的，不正是说明他们不敢吗？”海神主不屑一顾地说，咬牙切齿地边说边看着齐云霄，好像他就是个仙道鼠辈一样。
　　“我倒是觉得虞山神主所言有理，海神主长居海外，对大陆之事不清楚。可我却能感觉到大地之上的仙道修士，近些年确实活动频繁了些。”两位地母一人看着是位慈祥母性的老妪，一人是个大气稳重的妙龄女子。不过神象变化皆映照着众生心念，与神灵本身心态无关。
　　“好了，虞山神主既然早有察觉，今日召集我等想来已有对策，不如直说。”雷神主直来直往，单刀直入问道。
　　虞山神主神秘一笑，取出一物，道：“当务之急是选出神皇，只是我等九人谁都不服谁，无人能够力压众人。只是前时我偶然在虞山一处发现此物，乃是时光神皇所留。神皇神通彻地，早就预见到今日之事，故而留下此物，言明得此物者就是新的神皇。”
　　所有人大吃一惊，就连齐云霄也是惊讶不已。他刚在济水底下发现这个时光神皇的神尸，马上又有人发现他的遗物，说是巧合鬼都不信。联想到时光神皇的时光之能，没准他真的看到未来，留下后手也不一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虞山神主手中之物吸引住了，那是一颗心脏，一颗犹自跳动的心脏。齐云霄和穆瀛桓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具缺少心脏的神尸。不知时光神皇打的什么主意，此刻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60章　时光齿轮
　　“既然神皇说过得此物者继任神皇之位，那虞山神主为何将此物拿出来？而不是等到融合炼化，坐实神皇之位后再说？”雷神主疑惑不解地问。
　　“说来惭愧，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神皇深谋远虑，早就想到了。这枚心脏只是个幌子，要想破解其上的奥秘须得我等九人共同施为。”虞山神主一脸可惜遗憾地看着心脏，听起来有理有据，没什么问题。
　　“怎么决定谁胜谁负？做过一场吗？”海神主跃跃欲试地说，鱼尾不耐烦地拍击地面，发出声声催促的响动。
　　“依我看应该先解开心脏的奥秘，然后再决定归属，否则不是白忙一场？”秦神主盯着心脏目光闪烁道。
　　虞山神主赞同道：“此言大善。”
　　九位神主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有确实的利益谁都不愿意拼死拼活。九神合力投入神印，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咚——咚——”每一声都叩击在在场人心头。
　　“咚——”心脏突然急剧收缩，然后猛然膨胀，炸裂开来。四散开来的心脏中，一轮银色齿轮咔咔转动着跃出。齿轮一环扣一环，最内侧是一天的时间刻度，中间是一年的时间刻度。
　　最外面一环是开天辟地以来此方世界所经历的所有过去。而齿轮的中心则象征着未来，不断变幻着未知的光影。整个时光齿轮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着，交错飘落的银光碎屑带着时光的神秘。
　　“原来是时光齿轮”
　　齐云霄感觉山河位业图振动，急不可耐地想要扑过去一口吞下。他赶忙安抚住，默念道“再等等，再等等”。
　　“竟然是时光齿轮那就难怪了……”
　　时光之力也就罢了，但此方世界乃是时光神皇开辟。故而世界天然偏袒神道，仙道才被压得喘不过气。自从时光神皇陨落后，神道神皇不出，一来是九位神主谁也不服谁。
　　二来就是缺少了世界烙印，时光齿轮是时光神皇的伴生之宝，也是世界时间轴的具现。以此为凭，可登临神皇之位。
　　“诸位既然认得此物那就好办了，我们……尔敢！”一位地母趁所有人被时光齿轮吸引住目光，通过大地之力直接出手想要夺取齿轮。说来虞山乃大地之上的山脉，合该统属地母管辖。
　　只是虞山地位尊崇，虞山山神资格也老。所以不仅虞山地界地母插不上手，就连所有山脉相关的神职都归属虞山神主统管。
　　神职不属于地母，可虞山也无法完全屏蔽大地的力量。所以此时地母趁势出手，出乎虞山神主预料。
　　“轰——”雷神主出手最快，一道雷光打穿了大地。虞山神主反应也不慢，一招指地成钢，彻底隔绝大地之力。
　　三位神主先后出手，无疑扰乱了神心。剩余的几位神主唯恐落于人后，也都出手抢夺，场面陷入混战。
　　“我们要出手吗？”齐云华嘴上问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战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齐云霄嗤笑道：“我看不出手也不行了。”
　　原来海神主一直记恨齐云霄的断尾之仇，眼神从未离开过他。现在得了机会，又重新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齐云霄欣然应战，虞山乃是内陆，被大地重山的力量包裹。别说大海的力量，就连济水之力都很难借用。不过海神主可不管这些，他高高在上，骄傲惯了，在他眼中从未有失败之说。
　　他吹响海神号角，无量海水之精从中奔涌而出，漫过山腰，淹过山脚，让齐云霄看了一出现实版的‘水漫虞山’。
　　“海神主，你干什么？！”相比起受环境影响极大的神道，齐云霄的仙道手段多变，足以适应各种战场。他的壬水元气化作水舟，随波逐流地在海面上起伏。
　　地母们就倒霉了，海水之力最克地母。加上刚才她们率先动手，现在可是重点打击对象。除了元神主一直置身事外不知是何打算外，其他四位神主围攻两位地母。可情势输赢就在转瞬间。
　　齐云霄给齐云华一个眼色，齐云华兴奋地变成百丈龙身，仰天长吟。
　　“这是……”所有人都被龙身的威武模样惊到，目不转睛地看着。齐云华张牙舞爪，得意道：“乡巴佬们，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龙的厉害。”齐云华神龙摆尾就是滔天巨浪，龙身飞腾就是漫天大风。龙族行云布雨，四海遨游的本能不是说笑的。海神主这一招，却是正中下怀。
　　齐云霄落在穆瀛桓身边，海神主就交给齐云华对付。最关键的是把时光齿轮弄到手。
　　他以太阴冰魄玄光开路，步步生莲，每一朵冰莲都带着冻绝霜寒，生生结出一条冰晶长道。两人并肩而行，几步就到了时光齿轮前。
　　“小子敢尔！”
　　“我敢不敢，你看了就知道。”齐云霄狡黠一笑，近乎傲慢地视所有人于无物，从容伸手就要拿取时光齿轮。
　　“刺啦——”齐云霄身形一顿，就要落入海中。穆瀛桓眼疾手快地拦住他的腰，施展起了江湖轻功，脚尖轻点就落在一方大青石上。
　　齐云霄稳住身形，蹙眉调息，果然他无法调动元气。天地元气本来无处不在，修士与天地相合，调动元气近似本能。可现在，两人如同凡人一般，明明身周元气充盈，却见而不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元神主，你是要与我们为难？”齐云霄话中锋芒毕露，图穷匕见。
　　“仙道修士还是不要插手我神道之事的好。”元神主语气淡漠，高深莫测的架子端的极好。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一开始”元神主走过暂时停止打斗的诸神，源源不绝涌出的海水不曾触及他的衣角，就自行向两边排开。“我是天地元气之海所生的先天神祗，元气的变化流动尽在我心念之间。你一动手，元气就告诉了我你的身份。”
　　齐云霄扼腕，他低估了这位元神主的神通。本以为套上神道的壳子，又特意用了水道法诀，不会有人看出来。没想到，这里有个直指本真的神。神道运用元气是本能，而仙道则需要法诀功法的驱使。除非以元婴法体调用，否则其中总有细微的差别。
　　与刨根问底的齐云霄不同，穆瀛桓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他干脆利落地出剑，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孤高淡然。好似龙门山脉顶上，万年不化的积雪，无可消融。又如天边孤月，高悬天际亘古不易。穆瀛桓是剑修，只要手中有剑，心中有剑，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放弃后退的。
　　穆瀛桓出手就是十方渡厄剑，失去元气，只会让剑芒更加纯粹。
　　强绝无垢的心念汇成的剑意，如皓月当空，万古长明，对着元神主当头斩下。元神主动也未动，凌厉的剑意就消散于无形。穆瀛桓看也未看徒劳无功的结果，一剑接着一剑袭去。
　　齐云霄也没闲着，他虽然没有穆瀛桓这么强大的心念，可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他很快调节好心态，改变策略。先是抛出山河位业图，由神尸本体所成的法宝，天然吸引着时光齿轮的依靠。时光齿轮毫不反抗地被山河位业图包裹，慢慢消化。
　　神主们见此哪儿还站得住，一涌而上想要打断两件法宝。
　　齐云华终于靠谱了，龙族最强大的本就是他们的原身。二姐一条龙就把海神主、虞山神主和两位地母牢牢圈住，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
　　只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齐云霄不得不自己面对剩下的三位神主。其中还有攻击力最强的雷神主。齐云霄心里发虚，作为一个皮薄血脆的法修，无法调用元气就等于用不了道术。他一身大半手段都用不上，不过好在他一向未雨绸缪，机缘不断。至少他皮坚血厚，还有一把剑，临时充当剑修毫无压力。
　　“轰——”一道天雷劈中齐云霄肩背，一瞬间皮开肉绽，可很快肌肤表面水光荡漾，伤口迅速愈合。还是那样冰肌玉肤，细腻清润。
　　可很快又是一道刀伤撕裂肌理，却是齐云霄躲闪不及，被秦神主的马刀划开口子。齐云霄欲哭无泪，他一个优雅雍容的法修，现如今操着剑就和人干架。皮糙肉厚地和人近身搏斗，真是对不起了师尊。
　　此时整座虞山顶上被打得不成样子，海神号角在海神主见对三人毫无用处后就收了起来。可先前涌出的海水把山顶冲刷地泥泞一片，雷劈、刀砍将松软的山壁劈裂。短短时间内，世界第一高的山峰，世界之柱，就生生被合力削短了一截。
　　而战况对双方都不算有利，三处战团都陷入胶着之势。齐云华那处最是难分胜负，龙身太强，四人联手都破不开龙鳞。另一面齐云华斗法经验太少，只勉强拖住四人，无力战而胜之。
　　至于齐云霄情势最危急，他的对手实力最强，他自己却被削弱得最多。若非修为最高、底牌最多，早就一败涂地了。
　　胜负的关键就在穆瀛桓身上，要么他能一直拖延到山河位业图完全消化时光齿轮，届时木已成舟，无可更改。只是时光齿轮论品阶比山河位业图高许多，要想等到它们自然融合完毕，不知要多久。
　　要么他能打败元神主，解除元气控制。以齐云霄之能，立时便能力压群雄，扭转战局。因而是胜是负，是生是死就看他的了……


第61章　终成出窍
　　穆瀛桓拄剑垂目，手上的涵光剑明灭不定。一缕发丝垂下，汗湿得紧贴脸颊。一袭华贵的玄纹紫衣被撕裂出道道划痕，露出斑驳的血迹。
　　可穆瀛桓的眼睛却是从未有过的澄澈明亮，剥离了浮尘，像是初生的稚子第一次张开眼睛。那是过尽千帆、阅尽苍茫的释然和泰然。他横剑平举，并指成剑从涵光的剑脊一路滑至剑尖。
　　随着他的指尖拂过，涵光剑身上的裂痕亮起，一道道瑞气弥补愈合剑上裂纹。浩荡烟霞明，涵光冷相射。一山孤秀隐溪云，涵光吐润生良金。随着涵光剑濯濯波光跃动，浩荡霞光映射其上，剑吟响彻虞山，回荡天地。
　　齐云霄按住躁动的霁月，此刻的涵光万剑朝宗，声威不可阻挡。
　　他抬头正对上穆瀛桓专注凝视的眸子，只听他叹息一声，飒然笑道：“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我既忘不了情，就只好走这至情至性之道。从今尔后，我之剑从心而挥，随情而斩。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般苦痛，甘之如饴。”
　　心意既定，金丹立成。天罡地煞水火共济，上下贯通。金丹重生，立时脱胎换骨。最明显的就是穆瀛桓那头皑皑白发，从发根至发尾，青丝及腰，倾泻而下。
　　或许是穆瀛桓重修的原因，金丹劫数不按牌理出牌，风劫火劫一拥而上。元神主连退七步，直至离开天劫范围后才停止。修士渡劫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则劫数异变，渡劫的人和插手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齐云霄目光一凛，第二元神挡在元神主身前。第二元神本是齐云霄留下的最后底牌，可此时穆瀛桓渡劫，顾不得太多，决计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
　　“螳臂当车”元神主疑惑地歪头看着第二元神，不理解为什么齐云霄会派出第二元神拦他。此刻最好的应对，应该是任他自为。最好他插手渡劫，届时就算天劫杀不死他，也会重伤他。失去了他的制约，齐云霄就可得脱樊笼，随意施为了。
　　即便他不插手天劫，齐云霄也该一直保留底牌，直到胜负的关键再出手。此时出手，除了保护穆瀛桓，对他毫无益处。
　　可对齐云霄来说，只这一点可能就值得他为之冒险。元神主是先天神祗，只有神性没有人性。他可以坐看诸神相斗，冷眼旁观。若非齐云霄这个仙道修士插手，扰乱了神道，他甚至能够坐视诸神相残，面不改色。所以他不明白什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涵光剑剑雨缤纷，恍若九天银河倾泻，无数寒光森森。真火巽风被一剑消融，近不得身。那样直面天劫，剑试天下的气魄让齐云霄精神一振，豪情顿生。
　　第二元神出手就是一道大五行诛仙神光线，第二元神乃是万载灵珠所成。万载东海灵气精华蕴含在一颗灵珠中，虽然用一点少一点，可借此第二元神能够发挥最强的实力。七彩绚烂的万千光线铺天盖地，眼底还残留着这耀眼的光华，神躯就已被吞噬殆尽。
　　神躯消逝后唯独留下一道灰朦的元气，天地元气之海随着元神主的消逝震动，如同海水倒灌般无量元气倾泻而出。齐云霄抓紧时机，五行法域展开囊括虞山山顶。
　　元气之海灌入灰朦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