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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_永远的无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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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牙,印春水绑了块儿石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抱着石头跳入水中。待沉入潭底之后,他再用小刀割开了绳索。水压挤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四下一片漆黑,朝上看只能看到湖面绿幽幽的波纹和水草,完全无法辨清方向。
自己估计得还是太简单了。
印春水试着回忆上次印风是朝着哪儿游的,拼命朝前方扑腾,花了好一阵子功夫,到最后总算摸到了用砖石垒起的墙壁。
是了,就是这儿。
可等着他顺着砖墙的方向摸过去后,又发现了不对劲儿。上次他来的时候,这堵墙可没有这么长。
他心中暗道不好,若是他没猜错,这条入口恐怕已经被印风关闭了。想来也是,就算安灵犀没法掌握翎王墓的所有出入口,若是一直留着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迟早还是要被他所察觉。
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了。
于是印春水从怀里摸出他包好的那几张符箓,摸索到了闸门的位置,艰难地朝其中输送灵力,然后放在上面,又立刻远远地退开。
这爆裂符他用的不多,上一次使用还是放在了蔡辉的丹田之中。
想到此处,他心里又是一沉。
符箓接连爆开,印春水被余波给震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岩壁之上,疼的他呲牙裂嘴的。他本来水性就不好,这样一来彻底闭不住气,呛了一大口水。可那堵墙并没有如他所愿一般裂开,只是纹丝不动的伫立在那里,似乎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胡乱地在水底挣扎着,冰冷的泉水灌入他的喉咙,酸涩而又痛苦,他快要不行了。
印风,说好的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你怎么敢抛下我一个人不管。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在他面前的墙壁突然自己退了开来。从翎王墓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印春水也借着水流进入了翎王墓道之中。
泉水突然变得格外寒冷,仿佛有无数的冰凌自四面八方而来,附着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不停地朝着他的身体中钻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缩成一团,身体中的灵力下意识地运转起来。
直至最后,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人来到他身边,托着他,朝着水面的光亮之处游去。
阿风?
他想要唤对方的名字,开口之时又呛入了两口潭水。
对方似乎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之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印春水就终于放心的昏厥了过去。
雪花消融之后,又是春日归来。
第46章 缘在此山中(三)
印风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邬修筠时的情形。
大殿之上,他居高临下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跪在下面俯首称臣的邬修筠。
夏国罪臣邬修筠,携家眷叩见南国之主,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的皮肤病态般的苍白,狡黠的丹凤眼失去了曾经的光亮,变得有些涣散无神。下巴上有一圈乌青的胡渣印子,因为浮肿脸庞有些微微发福,可看他的身上却分明比原来还要清瘦。
在他后面,一地跪着的都是邬家的家眷,个个怕得瑟瑟发抖,伏在地面上不敢抬起头看这位南国的王,也是他们未来的主人。
他有没有告诉他们,在他还是南国质子的时候,曾经受过他的多少折辱,又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有多么深的牵扯。
若果他们是知道的,那难怪会害怕了。
按理说,印风是绝对没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印风看着不成人样的邬修筠,从始自终他都不曾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他想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他想让他的眼睛之中依然只有他一个。
印风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岁月蹉跎,时过境迁,如今你竟然成了这副苍老的模样。
他突然想找一面铜镜,仔细看看自己如今的面孔。或许在邬修筠眼中的他,就和他眼中的邬修筠一样,都已经恍如隔世。在他心中,邬修筠依旧还是当初哪个狐狸模样的狡黠少年,灼灼其华,永远也不会变。奈何岁月无情,时势造人,他们两个最终竟然走到了这样的结局。
夏国罪臣邬修筠与一应家眷终身囚于渑地,不得诏不得随意出入。而翎王小作休整之后,接着进军北方,与那时的周朝正面开战,节节得胜。一胜一败,一起一落。他们就此永远相隔两地,再难有相遇的机会。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比起一步步落得个颓唐的境地,当然更希望能够睥睨天下傲视群雄,掌握越来越多的权利。
这是邬修筠曾经说过的,但最后实行的却是他自己。
待印风连下北境二十城、传了捷报回去的时候,也收到了一封来自渑地的讣告。
夏国罪臣邬修筠,于今年早春偶染痢疾,终不治而亡。
得知他的死讯后,印风将自己在房里关了整整一天,大醉一场。他在想象邬修筠是怎样待在那个狭小的、四面漏风的屋子里,困在寒气袭人的病床之上,生命又逐渐的消散,变得越来越淡,消失不见。
邬修筠的尸体被火化,骨灰被洒在早春的河水之中。据下头的人转述,说这是邬修筠自己的心愿。他自觉对不起邬家先祖,败了百年家业,于是情愿把自己挫骨扬灰,成为天地间的一只孤魂野鬼,飘零流落、无家可归。他对自己的夫人和长子说是自己对不起他们,害得他们和自己一样沦落成为阶下囚。过节的时候,无需为他烧那一份用来祭奠的黄纸。
可最后他还是转世轮回了,即便过了好几辈子的畜牲道,最后他依旧再世为人。成为孤魂野鬼的,依旧是他印风。
似乎这就注定是他的命,他这一辈子过活的,一直都是邬修筠口中的活法。
待印春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这一次终于没有躺在棺材板里,与印风百年前的尸身共眠。
这一次他是睡在棺材板上头。
身周的鬼气浓郁到要命,几乎到了能够化为固体的地步,他连坐起身来都觉得费劲儿。他试着动了动嘴唇,发现嘴里面已经干裂的发不出声来,声带发出的声音像是沙粒在摩擦一样。他身上□□,只盖着一件黑色的外衣,原先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四周。若不是对于印风太过了解,他可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先奸后杀然后弃尸在此。
话说他虽然不是道士,但好歹也是修仙之人,为何总是混迹在这阴气深重的地方,成何体统。
披上黑色外衫之后,印春水从棺材上翻身下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上去是间陪葬的墓室,和主墓室还有些距离。这里要比上次来时干净许多,尘土都被扫净,空荡荡的架子上变得更空,连蜘蛛网都不剩。
堂堂翎王陛下,现在当真是“家徒四壁”了,看起来真是寒酸的可怜。
他知道印风一定在那里。
运转灵力之后,他的身体好了许多,变得逐渐能够动弹。地上的衣服被扯得粉碎,因而他暂且只能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按照先前来过后的记忆,印春水穿过一条条墓道,来到了主墓室的大门前。如今墓室的石门被严密地关紧,结界也被修复。以印春水的微末修为都能看到从中向外源源不断冒出的森森鬼气,可想而知,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森然景象。
“阿风,让我进去。”
石门那边并未传来回应,直到他等得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面前的两扇大门才缓缓开启,石壁与地面的刮擦传出连续不断的轰鸣声。
印春水终于看见了墓室之中的景象,印风正痛苦不堪地坐在地上,棺椁中不断冒出的黑气缠绕着他的身体,最后渗入他的皮肉之中。他的身上传出“滋滋”的声音,像是一层层皮被撕下来一样,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见印春水来了,印风偏过头来看着他,恰巧汗珠从他的额角滚落,划过他的面颊,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瞳孔有些涣散,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脸颊之侧,神态如稚童般天真无邪,又散发着如同毒蛇般神秘危险的气息。
美人慵懒,邪魅诱惑,看得印春水不合时宜的吞了吞口水。
可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啊。
印风最后像是终于认出了他的模样,站起身来,缓慢又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了过来。在印风身后黑气簇拥,吓得印春水连动都不敢动,一直等到印风来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右手,眉头微蹙。似乎他还没办法好好控制力气,让印春水忍不住连连叫痛起来。
“你的手指……怎么了?”
他用指甲轻轻一划,印春水用来包扎食指的绷带便被撕裂成了两半,露出了后面尚未完全凝结的伤口。
“你受伤了。”
他在陈大夫的秘境中曾用鲜血画符,是那时候咬破的。
印春水勉强扯出了个笑容来:“一点小伤而已,难道让你心疼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印风认真地点了点头,把他扯进怀里,捉住他的手指,然后……含在了嘴里。
印春水:“!!!”
虽然常年在三教九流之中混迹,可他到底年纪还小,这么大尺度的事情,亲身体会还是第一次。
如果印风用得是他那张刑天的血盆大口,或许还不会这么惊悚。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疗伤。”
“这有什么用啊!含在嘴里能好得快不成?”
“没有用,但是心疼。”
“……”
趁着他一开口的功夫,印风连忙将自己的手指给抽了出来,藏在身后。见印风没有再上来抢的意思,他总算先是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陈大夫那儿?”
“他很厉害,能够保你平安。你师父让我瞒着你,暗中把你送过去。”
“那你又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你不会丢下你师父不顾的,光是秘境也拦不住安灵犀,所以我还是要杀了他,你才会安全。我把目标放在他身边人的身上,他忙着保护他们,便无暇分心找你。”
果然。
“滥杀无辜,你和那些灭钱府满门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印风摇了摇头,然后把头靠在印春水身上:“我也不喜欢杀那么多的人,但是我不想要你死。”
“……我不会死的。”
“我很怕。”
“你难道不怕……安灵犀杀了你吗?”
“我希望他来杀我。”
印风紧紧抱住了印春水,坐在地上,让他的双腿张开,跨坐在他的身上。这姿势别扭的很,印春水很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奈何被印风给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他将下巴抵在印春水的肩膀上,闷闷地开口道:
“那样我就有机会杀他了。”
“你……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印风刚开了个头,就又住了嘴。
“嗯?”
“这个不能告诉你。”
印春水:“……”
“你又在水下睡着了,气息奄奄,我以为你要死了。我想要救你,可是我接近你的时候,你的状况变得更差,我怕影响你的生魂,只能躲到这里来,守着你。”
说到这里之后,印风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我怕你若是死了,那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没有意义了。现在的我若是接到你的死讯,恐怕要撑不下去了。但我后来又想,如果我杀了安灵犀,至少算是为了你的死报仇雪恨。”
“……”若他当真因为自己蠢而溺死了,都不好意思把这仇算在人家安灵犀的头上:“我睡了有多久?”
“三天。”
“那你这三天都没有离开这里,没有杀人吗?”
“嗯。”
听到这里,印春水先松了口气。至少他答应安子仪的最后还是做到了,即便外面的修仙者要围杀他,应该也不会来得这么快,他们或许还多少有点时间。
所以他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做。
他无法像话本儿里写得那样,是非分明大义灭亲,用一句“你已堕入魔道我们今后势不两立”来和印风划清界线,或是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结草衔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不如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现在想把印风给一脚踹到墙上,先揍醒了这不清醒的家伙再说。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到。
此情深厚,重愈泰山,不可相负。
或许安灵犀的卜算没有错,他就是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正邪不分的人,将来当真遇到能够引起祸患的时候,也会同样的选择。
“你想别抱着我了,太紧了,有点儿疼。”
印风顿了顿,卸下了部分力道,但依旧没有松手。
“……你要是答应我,就此罢手,我们不杀安灵犀了,直接去救我师父,然后一起逃走,我就让你继续抱着。”
这次印风犹豫了更久的时间,最后他摇了摇头,把头又埋在了印春水的肩头,然后用力地摇着头,像是个孩子在撒娇一样。
这是说不罢手还是说他不放手呢。
难得见到这个样子的印风,从前大多时候都是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便是两人互通心意之后也时常对他满脸的嫌弃。现在的他……倒还有几分可爱。
第47章 缘在此山中(四)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印风闷闷地说道:“我杀了很多人。”
“来得及来得及,趁现在吃斋念佛、一心向善,再大的孽债都换得过来。”印春水连忙说道:“你看邬修筠上辈子多坏啊,过了几辈子的畜牲道,照样好好的不是。”
印风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可我是厉鬼,还吞噬了别人的魂魄,我是没有轮回的机会的。”
印春水一时语塞。
“我快要撑不住了,如果失去了意识,我就杀不了安灵犀。我的时间有限,如果失败了,可能救不出你的师父,我也活不下去,你也会死,所以我一定要选择最稳妥的方式。”
如果他们现在逃走,或许他的确还剩下一线生机,可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够克制住在他体内蠢蠢欲动的诸多魂魄。与其要赌那渺茫的机会,还不如最后一搏,杀了安灵犀,永绝后患。
在送走印春水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总有办法的。”印春水紧紧的握着拳,指甲都快刺入自己的皮肉:“不是说好了吗,我这辈子都会陪着你。相应的,你也一定要陪着我才行,这条路我们要一起走下去。”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名为印风的翎王一开始对这世界就没什么牵挂,只是被刑天阵给强行留在了这人世间,于是邬修筠的转世成了他唯一的执念。如今只要印春水能一直活下去,他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不一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害怕自己未来的选择,不要畏惧将来发生的事情……你有很多很多条路可以走,不要害怕。”
无分善恶、无分对错、无分好坏。
你或者可以是个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侠客,可以是个家国有难匹夫有责的英雄,或是学着你师父那样,教个成功的徒弟出来,将毕生所学交予他,让他未来不要走错路。你想怎样都可以,你的这辈子还有很长很长,还有很多很多种可能性。
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无论怎样选择,都能活下去。就算当真和安灵犀所言一样,造就了祸害天下的大灾星也可以。
你应该有个选择的机会,你应该顺着自己的想法活过一生……这是邬修筠没有的东西,也是我没有的,所以你一定要不负此生才可以。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得越精彩越好。你一定要用事实证明“印春水”这个人曾经存在过,你一定要成为一个……不被邬修筠所留下的阴影所牵绊的人。
而他则是来自百年前的孤魂野鬼,是早就该被抛弃的过去。
他早就该死了,能活到今天,能再救一次你,已经心满意足。
“……你还真是说话不算话啊。”
说完这句话后,印春水忽然挣开了印风的怀抱,然后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印风的皮肤是冰冷的,每一寸都如同陶瓷一般,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就算狠狠地、用力地咬下去,也咬不破,在他身上无法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你就要丢下我一个吗。”印春水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还有你师父。”
印春水不禁觉得印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仿佛是冷血无情一般的残忍。
“这个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人,你和我不一样,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他再次轻轻附上了印春水的唇,轻轻地研磨着。他的嘴唇带着方才从印春水那里染来的温度,让他在这一瞬间仿佛死而复生了一样。
“你到底把我当作谁?”印春水带着哭腔,哑声问道:“如果我在你眼中只是印春水,我们才认识多久,何必为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在我眼中,是邬修筠的转世。”
也是我所喜欢的人,是我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格外的顺理成章。
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衣物阻隔,很轻易地交缠在了一起。印春水虽然对这样的事情多少懂一些,但毕竟没有实际的经验,所以只得任由印风来主导。可惜对方如今也是浑浑噩噩、神智不清,且不分轻重,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难过的要命,印春水只好用力的去抓印风的后背,希望他能稍微缓上一会儿。
到最后逐渐习惯之后,印春水也逐渐有了感觉,于是干脆放任自己沉沦其中。
在混乱与失神之中,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他抬起头,仿佛看到墓顶挂着一盏刺眼的明灯,于是他一直紧紧盯着那里,直到眼睛溢出了泪水,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从他的心口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叫出声来,只有从指缝间隐约传出他的啜泣声。
他现在想要大哭一场,最好一直到天荒地老也不要停下来。
他想逃去一个谁也没有的地方,最好连他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能够让他无声地放声哭泣。
“专心一点。”
印风亲了亲他的脸,然后顺着颈间,一路下去。
“……你闭嘴。”
除却快感之外,两人相互交融之时,印春水还要抵御来自印风身上的鬼气侵袭,到最后乏力晕了过去。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不停的诉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他们口中究竟说的是什么,但就是莫名觉得他们所说的话他都已经知道了。
虽然多得让人感觉压抑,但不知为何,那些内容却让人觉得温暖,让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少不适。
那似乎是融在印风身上的魂魄,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受的折磨。因为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连印春水也多少受到了影响。可即便如此,传递到他身上来的也并非痛苦与折磨,而是仅剩下的那些温和的东西。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而印风则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定定地看着他。
“你不睡吗。”话一出口,印春水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我想看着你入睡的样子。”好在印风没有在意,只是接着说道:“你睡觉的时候会发出声音,光是听着就很有意思。”
“……那邬修筠睡觉的时候有声音吗?”
“不会。”印风乖乖地摇了摇头:“他只有在睡着了的时候,会和小猫一样温顺。”
印春水:……
能喜欢上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家伙,算是我这辈子倒了大霉。
“既然你醒过来了,我就可以走了。”印风俯下身来,亲了亲印春水的额头:“一会儿不要再从水道离开,正门只有一道墙,用你的符箓就可以打开。”
“你要去哪里!”印春水一着急,连忙扯住了印风的衣袖:“为什么要我自己离开?你不会回来了吗?”
“我去杀了安灵犀。”
机会只有一次,但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你混蛋!”印春水气得狠狠捶了他一下:“你……你对我始乱终弃,要遭报应的!”
他以为经过方才那一遭,至少能让印风重新考虑去送死的计划,没想到这就是颗油盐不进的臭石头,怎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嗯。”印风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印春水:……这你还能让我再说什么呢。
印春水:“你方才都那样对我了,要对我负责,否则我这辈子怎么和其他人结亲。”
印风:“其实平心而论,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和其他人结亲,我希望能够耽误你这一辈子。”
虽然他希望印春水能好好活下去,做出自己的选择,但是私心而言,他又希望印春水永远都不会忘了他,永远只记得他一个。
“……你混蛋。”
“别再哭了。”
印风擦了擦印春水落在脸颊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男子汉大丈夫,不应畏惧别离,你不该哭的。”
“你管我!你不是要抛下我不管吗,滚滚滚!”
反正他不是什么君子,而是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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