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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公寓1-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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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如今这样的小问题可以相比较的了。
虽然总是零零碎碎的小麻烦去拜托人家的确不太好,但零零碎碎的小麻烦,总比一发不可收拾难以挽救的大麻烦要好得多。
顾白走到玄关; 也不准备换鞋了,脚上趿拉着一双居家拖鞋推开门就往外走。
司逸明听到门铃声的时候,也正巧在玄关准备去顾白家; 门铃一响,他就拉开了门。
顾白被这速度惊得一怔; 在看到司逸明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不过短短一瞬; 顾白就仰着脸对司逸明露出了笑容来:“司先生; 有个小问题。”
他这瞬间的怔愣在司逸明眼里是相当明显的。
司逸明一直都觉得顾白相对于很多机灵的小妖怪来说有些傻还十分迟钝,反应和头脑总是要比别的妖怪稍稍慢上一拍。
虽然比之普通的人类来说已经是相当聪明的了; 但在妖怪里就显得很不够看。
现在想来; 这感觉的确是没有错的。
顾白大概的确是受了天性影响,反应总是要比别的小妖怪要迟滞一些。
这种情况很正常。
玄龟的反应比顾白还要慢上很多——不过说好听点; 那叫从容沉稳。
如老榆树所说; 如果顾白是跟土地相关的灵物的话; 这有点迟钝有点傻还异常耿直不贪心的赤诚心思,倒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了。
司逸明向来喜欢这类妖怪,或者遇到了这样性情的人类; 即便是一向不太喜欢人类的貔貅,态度也会好上许多。
司逸明跟着顾白往他家走,顺口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我给余叔画了张画,他昨天来找我,问我要一张有一片大地的画。”顾白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看着司逸明从鞋柜里拎出拖鞋来换上,继续说,“我觉得理解成风景画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就随意想象画了一张。”
司逸明换上鞋,点了点头,跟着顾白上了二楼。
二楼的大画室里,奢侈的横排摆着三个画架,一个是那张夕阳图的油画架,一个是顾白腾出来准备之后画设计稿的画架,还有一个,上边摆着顾白给老榆树画的那张风景画。
顾白拉着司逸明的衣袖,指了指最后那张画,显得有点紧张。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为什么会画这幅画了,大约是觉得有山有水有天空有草地就行,但是为什么画面是这样的,我想不起来了。”
顾白说着,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摸鱼打草稿时的想法,发现那个时候脑子就是一片空白的。
觉得应该是这样,所以就理所当然的画出来了。
“我还觉得这树应该是紫色的。”顾白小声说道,“但它也太高了。”
可那树在这画面里,却又出奇的和谐。
顾白瞅着那幅画,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抖,转头看向司逸明,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干巴巴的:“司先生,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那是建木。”司逸明点了点那棵被顾白涂了一笔紫色又涂了一笔棕色的树干。
顾白马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木雕小貔貅。
灵蛇夫人之前告诉他,这是建木的树皮雕的。
“建木?”顾白重复了一句,“可是我没有见过啊。”
“你应该见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诞生而已。”司逸明倒是很能理解这么个套路。
天地灵物从无形到有形到正式诞生到能够自由活动,都要经过十分漫长的时间,这漫长的时间里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司逸明也对自己无形时的记忆没啥概念,偶尔做梦的时候能够梦见一些荒古的景象,睡醒马上又忘记了。
“这里。”司逸明指了指顾白画的流水,顺着流水往上,轻轻点了点远处倾泻这流水的望不见峰顶的高山,说道,“上古时的不周山。”
“这里应该是在不周山的西面或者南面,我记不太清了。”司逸明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转头对顾白说道:“这真要算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啊顾小白。”
顾白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司逸明。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那我多大了啊?”
“当时的不周山万万年前就塌了,它塌了之后建木也跟着被压垮了。”
现在的不周山已经不是能撑住天的不周山了,而是当年留下来的残骸。
司逸明看着顾白,转换了人类的计算方式,说道:“你少说十亿岁了。”
顾白顿了顿,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没憋住:“十亿年前地球连生命都没有,哪来的这些草木花?”
“人类还说世上没有妖怪,结果呢?”司逸明说完,又看了一眼顾白这幅画,只觉得画里灵气膨胀得相当厉害。
看来放空了一切思绪随心而为的画作,更能让顾白投入一些。
也可能是因为画作里的内容是当年灵气充裕到连呼吸都能修炼的上古时的景象,跟顾白恍惚的记忆相呼应,所以灵气膨胀得几乎要透出来。
司逸明又看了看顾白,发觉顾白身上的灵气并没有什么异变,没有多,也没有少。
看来顾白跟白泽的确是不同,画了不周山画了建木还没受到丁点影响。
司先生对这个发现感到十足的愉快。
“没事,继续画吧。”他拍了拍顾白的肩,“不过现在该准备吃饭了。”
顾白被司逸明轻推着下了楼,还有点担心:“我画这个,会有影响吗?”
“不会。”司逸明拉开冰箱拿出两颗土豆来,“点墨山河——就是蜃景,是要以天地为幕来作画的,你这个画出来了,也就能让老榆树和另外几个木族妖怪把本体放进去。”
顾白知道不会对现实造成什么影响,顿时松了口气。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画蜃景呢?”顾白从司逸明手里拿了颗土豆开始削皮,轻声道,“您和翟先生他们,不都是希望我能够画蜃景的吗?”
还有其他那些妖怪也是。
这一点倒不是顾白自己想出来的,他的小脑瓜还不至于深入想到这里去。
这一点是顾朗告诉顾白的,意在告诉他家乖崽,这帮神兽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纯纯洁洁的老好人。
司逸明没想到会从顾白口中听到这个问题。
他削土豆皮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身边正垂着眼同样在慢吞吞削土豆皮的顾白,看着他那副平静的样子,意识到这个事情上,不能把顾白当小幼崽来看了。
他正了正脸色:“是,我们是希望你能画蜃景。”
蜃景里是不受邪气魍魉侵扰的,还可以保留像上古时那样充裕的灵气。画出来是什么样的,只要这蜃景不被刻意损坏好好维护,里边就可以一直保持什么样。
因为普通人类根本进不去的缘故,邪气魍魉也进不去。
等到蜃景画好了他们直接往蜃景里一钻,就能够彻底跟人类分隔开来完全独立生活,人类爱咋咋去,邪气魍魉也爱咋咋去。
要不是现在要跟人类分享同一个世界,谁愿意替人类镇着这些邪气魍魉啊?
等到有蜃景,只要这天地不跟上古时一样垮了,他们就能在蜃景里生活得有滋有味。
想想蜃景的好处,希望顾白能够画蜃景,有错吗?
没有。
“你介意这一点?”司逸明问。
顾白一呆:“介意什么?”
“画蜃景这事。”司逸明说道,“按照人类的思维来说,这叫利用。”
顾白被利用两个字给砸懵了。
顾朗跟他乖崽说这事儿的时候,顾白其实压根没有GET到顾朗真正的本意。
顾白得知了这个事情之后,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更加努力一点,争取早日画出点墨山河来回报司先生和翟先生他们对他的照顾。
“利用……”顾白艰难的理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利用我什么了?”
司逸明体贴的给他解释:“利用你的感激来替我们画蜃景啊。”
“……”顾白沉默了两秒,“那你们对我好是想利用我吗?”
司逸明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
是看你很可爱,司先生在心中这样想道。
顾白一下子放松下来,露出了笑脸:“那就行啦!你们对我好,我也想报答你们呀,除了画画没有一技之长,要是能够画出蜃景给你们帮上点忙我很高兴!”
司逸明看着顾白又开开心心的削起了土豆皮,一边觉得这傻孩子别人说啥信啥以后可怎么得了,一边又觉得被这么信任着心里暖洋洋的万分熨帖。
司先生轻叹口气,把顾白手里削好了皮的土豆拿过来,放到案板上,熟练的抽出了菜刀:“切片切丝还是切块?”
顾白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想到今天报餐的人数,答道:“切丝。”
厨房里传来“咄咄咄”的声响,炖着汤的高压锅时不时“呲呲”两下喷出几缕气来。
顾白烧干了锅下油,烧热了把姜葱蒜和干辣椒扔进去爆香,“刺啦”一声,香气一下子在厨房里炸了开来。
谢致来的时候发现门没锁,推门进来换好了鞋之后,踏入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里两道和谐的身影。
谢先生托着腮看了好一会儿,发现顾白和司逸明两个配合无间的动作,啧啧两声,仿佛看到了自己平时翻看的那些言情小说的大结局。
他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到了沙发上,扫了一眼沙发旁边的小书柜,一眼就看到了新放进去的五本新书。
新上市的这几本畅销言情,他还没来得及去买。
谢致看了看那五本书,又看了看正炒菜的顾白,忍不住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一弧月牙。
这样暖洋洋又诚实体贴的小妖怪,谁不想对他好呢?
谢先生心情颇好的跟厨房里两位打了声招呼,干脆的把顾白放在二楼的那三幅需要交货的画搬了下来。
最后一幅画搬完,谢先生发现沙发上瘫了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最近累坏了,但在顾白把菜端出来的时候,还是非常坚强的爬了起来。
“顾小白。”坚强的狐狸精气若游丝,“有没有什么能推荐的设计师啊?”
翟良俊的物流公司在妖怪中间已经准备踏出第一步了,但他并不仅仅只准备在妖怪中间折腾而已。
都是物流,人类的钱为什么不赚!
何况他们这帮妖怪,在人类社会里也都是上头有人的那一挂!
但在人类里想要折腾这种东西,就比妖怪这边要麻烦一些了。
比如,他得注册商标。
没有商标的翟良俊最近到处跑着疏通了关系,现在就差一个商标了。
顾白闻言,认认真真的给翟先生推荐了好几个团队和个人设计师。
谢先生看着这两个凑在一起,干脆进厨房把剩下的几个菜端出来。
在去端最后两样菜顺便装饭的时候,谢致一进厨房就看到司逸明微微眯着眼,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跟顾白凑在一起的狐狸精。
谢先生胆大包天:“看什么?难不成你还吃翟良俊的醋啊?”
“胡说八道!”司逸明怒斥道,“翟良俊不是什么正经妖怪。”
谢先生想说翟良俊最近为了黄亦凝的认可已经正经多了,就等着事业有成揣着戒指求爱订婚了呢。
刻板印象要不得。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先生就皱着眉头强调补充了一句:“我这是长辈对小辈的正常担忧!”
这话说完,司逸明感觉有点不太得劲,眉头忍不住拧得更深了一些。
“……”
谢致目瞪口呆的看着皱着眉头的司逸明。
不是。
你把一个妖怪该对对象做的事情在顾白身上做了个遍了,你这是想忽悠谁呢?!
你司逸明是那种会带着别人家崽跑出去旅游,帮人家切菜,糊人家一身貔貅味,偷偷摸摸重新买一套翡翠,还天天早上定时定点跟人说早安顺带聊聊天的神兽吗?
你貔貅是那种会给别人家的崽花钱的神兽吗?!
你以前明明都是毫不留情直接戳穿真相甚至上手揍妖的!
谢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司逸明我跟你讲我读的书很多的,你根本驴不了我!
但最终谢先生还是把一腔卧槽憋了回去。
仔细想想,司逸明毕竟是个没动过情的神兽。
不,其实神兽里谈过恋爱的好像屈指可数。
……这么想想好像有点惨。
“行吧。”谢先生说道,悲悯的看了一眼司先生,“你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獬豸:我跟你讲我读的言情小说很多的,你根本驴不了我!
司逸明:……
第60章 还可能是钻石精。
在得知并不会对自己和周围有什么影响之后; 顾白最终还是没有对画面做出改动; 而是顺着自己最诚实真实的想法; 把那张要给老榆树的画给画完了。
肥沃的黑土,丛生的花; 看不见峰顶的高山,自己通天贯地的、巨大的紫色树木。
司先生说这画里的灵气都快蹦出来了,但顾白看不出来。
他看着那画; 只觉得构图饱满色彩丰富,硬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大概就是那画里的色彩因为太过于丰富了; 可这丰富的颜色糅合在这个画面里,却一点都不别扭违和。
顾白对色彩一向敏锐。
他将这图拍了几张照; 好方便上电脑吸色; 对应颜色做几套色卡出来。
这相当于对自己这幅画作的一个经验总结了; 画画这条路上,有一丁点明显的突破和领悟; 都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顾白将那张干了的画拆了下来; 看了一眼时间,把画小心的装画板里; 背着画板屁颠屁颠的把画送去了余叔那里。
“余叔; 你要的画我画好啦!”顾白进门就高高兴兴地说道。
老榆树没想到这画能来得这么快。
他看着顾白进门; 看着顾白打开了画板,又看着顾白小心的拿出了一幅画。
一股让老榆树感到通体舒泰的灵气骤然迸发!
那是许久没有嗅见过的灵土的芬芳,这股气息在老榆树极为久远的记忆里才存在着; 末法时期赶上了成精末班车的老榆树激动得直哆嗦。
“是灵土?”他道,又深吸了口气,“是灵土啊!”
顾白茫然的看着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老榆树,又看了周围一圈,压根没见着什么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画的肥沃的黑土地,心想总不能是说这个吧。
“您看看这画您满意么?”顾白将画拿出来,走到了老榆树的工作台前边。
顾白来的时候老榆树在雕小佛像木雕,可小可精细。
但这个时候他却直接将桌面上的东西随意的堆到了一边,有些甚至掉到了地上,也不见老榆树分出一丝视线去。
顾白看着老榆树宝贝兮兮的铺整了那张画,俯身去将掉在地上的那些细细碎碎的工具和小木雕都捡了起来。
老榆树的屋子里很干净,这些东西落在地上也没见沾上灰尘。
老榆树轻轻触碰了一下画面上平整的土地与那一条银带似的河流。
顾白起身的时候,看到他的手都在发抖。
顾白一顿,抬头看向这位外表年纪看上去已经不小了的老榆树,却发现对方脸上老泪纵横的,还要避开画,生怕眼泪滴到画上去。
顾白吓了一大跳。
“您这是怎么了?!”顾白惊愕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小木雕,整个人不知所措。
交个货而已这么真情实感的吗!
顾白把手上的小木雕放回了桌上,抽了张纸递给老榆树,给他擦擦眼泪。
“我还以为……以后再也碰不上灵土了。”老榆树说话声音沙哑,忍不住摸了摸画,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擦干了眼泪,扭头就直接从一旁的柜子里搬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画框来。
他深吸口气,努力的平静了心绪,手也不抖了,也不让顾白插手,就特别小心的准备装画。
顾白站在一边,估计老榆树这是相当满意这幅画的表现了。
但是跟一眼就认出了画里的是不周山和建木,甚至画面主体大概是不周山西面的司逸明不同,余叔并没有认出画里的山和建木。
看来余叔其实很年轻。
顾白感觉自己真是占了这张娃娃脸的大便宜。
“灵土这种东西,以前这里也有的。”老榆树一边小心的处理着画一边说道,“院子里我的本体所扎根的地方,本来就是一片灵土。”
生长在灵土之上的就是灵植,灵植相对就比较容易生出灵智,还有一些土的木的小精怪。
老榆树能成精,便是托了当年那片灵土的福。
“但那些灵土,褪去得可快啦。”老榆树轻声叹气,“我就看着人类做了开发,把那些灵土全都挖走随意处理,暴殄天物。”
树木对于土地的感情跟别的种族都不一样,他们以此而生,与土地相互扶持互相养育,彼此之间可以说是非常亲厚的。
自己赖以生存且养育他成了精脱离了普通树木范畴的灵土被挖走了,对此无能为力的老榆树感觉十分的难过。
之后,他有几百年没有看到过新的灵土地了。
“听说蓬莱山蜃景里有。”老榆树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那群兔子精为了保证自己赖以生存的蜃景不被破坏,除了那些给予他们庇护的大能,根本不让别人进去。”
蜃景归根结底还是画,画里的世界也是需要维护的。
兔子精们不随便给人进去,这点完全能够理解,但这并不妨碍老榆树随口抱怨。
“不过如今咱们也有你啦。”老榆树说着便开心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画扣进画框里,高兴的说道,“身为友族,以后还是希望你多少能行个方便。”
蜃景就不敢想了,妖怪们肯定是要抢破头的,他们木族在这种事情上天然的就不占优势,还是不争慢慢等的好。
老榆树将画框合上,愉快的看着手中的画作。
“你要是得了空,多画几张能养护木族本体的灵画也是极好的,就像这张。”
顾白看着他手中装好了的画框,疑惑道:“友族?”
“是啊。”老榆树扛着画框准备到院子里去,一听顾白这个问题还有些疑惑,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你年纪小可能不清楚,简单点说就是土木相生嘛,我们木族枯叶什么的落在土里也能肥土啊。”
顾白看着老榆树一边说着,一边将画搬了出去,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
难不成我其实是个小泥巴精。
顾白看着自己的手懵逼了好一会儿。
小、小泥巴精就小泥巴精嘛,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顾白抬头看着院子里的老榆树一挥手,直接把院子里那棵长得异常茂盛的榆树直接拔了起来。
顾白瞪圆了眼,然后就看到余叔拖着那棵榆树,直接往平摆在地上的画怼了上去。
接着那棵茂盛的榆树便瞬间溃散成了点点绿光,光天化日之下,一股脑的涌入了画中。
等到老榆树重新扛着画回来的时候,顾白的那副画里,便多了一棵极为繁茂的榆树,它并没有选择在水边呆着,而是选择了远离水岸的远处。
“已经蹭到边界了,你这灵画的范围不大。”老榆树有些遗憾。
背后的群山竟然翻不过去,要能过去的话,他绝对把本体藏进群山里头,谁都别想找到。
顾白没见过这种架势,他之前正儿八经画的灵画,都是画好了给人家镇着阵点用的,这种直接把自己本体怼进去的骚操作还是第一次见。
他满脸茫然加懵逼还带着一点小震撼:“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画大一点。”
“啊,别放心上,我随口一说。”老榆树笑了出来,一张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慈祥,“以后来定画框不收你钱,就别跟我推辞了,你帮的忙可大了。”
顾白想推辞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又看了看画里那棵远远的繁茂的榆树,忍不住代入了一下自己。
难不成他本体进去之后就是一坨泥巴。
顾白发誓他绝对没有种族歧视。
但是他真的不太愿意接受自己可能是坨小泥巴精的事实。
顾白决定回去问问司先生——不过在此之前,他去附近的汽修一条街里挑了辆便宜的白色小电驴,忧心忡忡的骑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小哥告诉他,他的打印机到货了。
顾白觉得这个事儿吧,大约是可以消除一部分自己可能是坨小泥巴精这个猜测的悲伤的。
于是他对保安小哥露出了一个笑容,把包裹往小电驴前边一放,慢吞吞的开进了小区里。
九州山海苑里基本没什么规范的停车制度,也没折腾什么地下停车场,单元楼底下一溜儿车库门直接敞开随便停,一点都不怕有人偷车。
顾白看了一圈找插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惊觉停在那插座旁边的车相当的熟悉,是司先生的。
顾白想了想,胆大包天的把自己的小电驴停到了司先生车旁边,插上插座,扛着新到的打印机上了楼。
顾白刚打开家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的震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包裹放下,拿出了手机。
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他爸!
顾白的表情简直是肉眼可见的不敢置信。
他忙不迭的接通了电话,无比紧张的问道:“爸爸?你怎么了?出事了吗?饿了?”
“是我,没怎么,没出事,不饿。”顾朗麻溜的回答了顾白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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