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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七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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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手上一柄雪亮的银刀,在禅杖上一点,身形倏忽一侧,刀尖已指向玉灵子面门!

铛……嚓……这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先前的“铛”,是刀尖点在禅杖上发出来,后面那声“嚓”,却是玉灵子挥剑一格,他一柄百练精钢的长剑,嚓的一声,已被敌人刀锋削断。

白刃如霜,直劈而下!

玉灵子大惊失色,身子迅疾后仰,他还来不及向侧滚出,对方的刀锋,已随着他胸口垂直划下!

“啊”!四个武当弟子惊啊一声,四支长剑交叉朝刀光上架去!

但一阵轻快的嚓嚓之声,连接响起,四柄长剑又同时被刀光削断!

百忍大师一杖落空,眼看玉灵子情势危急,不及救援,沉喝一声,呼的一掌,向黑影后心劈击过去。

他救人心切,这一掌势劲力急,罡风潮涌!

那黑影口中发出喋喋怪笑,身形一转,舍了玉灵子,迅捷如风,随着笑声,飞掠而去!

这几下,当真快得有雷光石火,令人目不接暇。

灵均道人已从树上飞跃而下,他正在检视着手上长剑,那知道这一检查,这柄衡山镇山之宝的南明剑,剑身上又添了一个小小缺口。(第一个缺口,是被南振岳的巨阙剑斫起的)这下叫他如何不怒,大喝一声,纵身急追而去!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宏亮长笑,喝道:“黑风婆,你还往哪里走?”

但听接连的“铛”“铛”“铛”“铛”快响了五六声!

龙学文心中一惊,他听出这声长笑,正是龙门帮主东海龙王的声音。

那么这阵金铁大震,准是东海龙王截住黑影后,兵刃交接之声。

他方才凝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在落地之时,看法身形瘦小,披着一头白发,极似师傅,身法、笑声都像极了!

只是师傅从没用过力,而且在身法上也有些不同……远处的叱喝,和兵刃相接,只听到开头时传来的几声,转眼就寂然不闻了!

但左首山径上,却有一簇人,疾驶而来!

武当玉灵子和四个门人的长剑,同时被人截断,这等于是武当派的奇耻大辱!

百忍大师也在他精钢禅上,发现了一道三分来深的刀痕,他一手倚着禅杖,面情凝重,喃喃的道:“天刑刀!”老衲这次不会再看错了,真是天刑刀尸天刑刀,这三个字听到龙学文耳中,身躯不期猛地一震,天刑刀,不是自己父亲……转瞬之间,那一簇人业已奔近,除了方才追踪黑影下去的灵均道人之外,龙学文几乎全都认识!

那是龙门帮主东海龙王\秃龙万三胜\满天飞花宋伯通,和两坛香主,另外还有一个老道人灵光和四个灰衣仗剑道士。

东海龙王才一行近,就洪声道:“没想到咱们搜山的结果,遇上了黑风婆,还会被她突围而去!”

玉灵子道:“老妖婆纵然逃去,咱们这里截住了她一个徒弟。”

龙学文瞧到东海龙王,心中大感为难。

照说,大哥正在运功之际,不宜有人惊扰,帮主赶到,自然最好不过,同时也可解释误会了。

但为难的是自己方才忘了戴上面罩,致被玉灵子认出来历,他们既然和师傅作对,自己也就成了敌人。

心念电旋,一时真不知如何才好?东海龙王听得玉灵子一说,两道炯炯目光,正朝龙学文投来!

就在此时,瞥见木屋中飘然走出一个人来,躬身说道:“属下龙振南参见帮主。”

东海龙王骤睹南振岳,不期微微一怔,秃龙万三胜已大声喝道:“龙振南,你见了帮主,还不束手就缚?’南振岳目光一转,心中大奇,围在木屋前面的这些人,他几乎全都认识,少林百忍大师\武当玉灵子\衡山灵均、灵光道人,竟会全在这里?尤其秃龙万三胜、满天飞花宋伯通等人,个个怒目相视,剑拔弩张,连帮主东海龙王也目含凌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直瞧!

龙学文也在这一瞬之间,发觉情形不对!

南振岳面露惊诧,朝秃龙拱拱手道:“万坛主请了,你老要兄弟束手就缚,不知兄弟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万三胜怒喝道:“叛帮奸细,什么地方不对,你自己明白?”

南振岳愈听愈奇,愕然道:“万坛主说兄弟叛帮雾此话从何说起了”

满天飞花宋伯通道:“小子,你把大家诱采仰天坪,还想狡辩吗?”

南振岳身子一震,瞠目道:“宋坛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秃龙万三胜回头朝烈火钩道:“吴分舵主,到通城分舵去的,可就是他?”

烈火钩吴大椿走近一步,仔细瞧了南振岳几眼,恭声道:“启禀坛主,到分舵去的就是他,一点不错!”

满天飞花宋伯通大笑道:“何用吴分舵主指认,方才大家都亲眼目睹,那会有错?”

龙学文听他们这般说法,心知有异,忍不住道:“大哥,你方才曾说在姓杨的庄上,被人暗施手脚,一直昏迷不醒,会不会有人冒名顶替?”

南振岳凛然点头道:“不错,我想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立即朝东海龙王躬身道:“属下日前在岳阳附近,无意发现宫姨娘,尾随出城,就被宫姨娘发觉,双方动起手来,属下被她所戴毒宝石划破手背,才答应带属下同去,傍晚行经唐头坑附近,山路昏黑,宫姨娘要在一家姓杨的庄上投宿,属下一时不察,被他们暗做手脚,迷昏过去。方才幸蒙这位兄台救醒,已在这木屋之中,而且足厥阴经被人封闭经穴,身子动弹不得,由这位兄台运气相救,直到此刻,才算恢复过来。”

他因龙学文脸上,没戴面罩,自然不能说他就是自己兄弟,只好称之为“这位兄台”。

秃龙万三胜大笑道:“你此话有谁能信?”

烈火钩吴大椿道:“唐头坑在崇阳和通山之间,西去不到百里,正是入山必经之路。”

满天飞花宋伯通冷笑道:“龙副坛主可知他是黑风婆门下?”

龙学文道:“不错,我师傅就是黑风婆,但宫姨娘等人,不是我师傅手下的人。”

东海龙王倏然抬目,神光如电,凛然喝道:“龙老弟,老夫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本帮,私通黑风婆,今晚只要你能接得住老夫一掌,便任你们安然离去!”

秃龙万三胜听说帮主要亲自出手,尤其说只要接得住帮主一掌,便允许他们两人离去!

他虽然深知帮主内功深厚,但龙振南的武功,也非等闲可比,若说帮主在一掌之内便能胜得对方,也只怕未必!

心念一动,忙道:“叛帮奸细,自有属下等人把他拿下,何须帮主亲自出手?”

东海龙王微微一笑道:“万兄毋须多说!”

南振岳大大愣了一下,惶恐的道:“帮主……”

东海龙王不待他说完,喝道:“你既敢叛帮,自然不把老夫看在眼里,准备了!”

南振岳眼看东海龙王不容自己多说,心中觉得甚是气愤!

目光一掠,只见东海龙王飘胸白髯,竟然无风自动,跟着大喝一声:“接住了!”

双掌平胸,缓缓推出!

南振岳身怀上乘武功,自然看得出东海龙王这一掌,正是他平生功力所聚,放眼武林,能够接得住他这一掌的,恐怕也不会太多。

自问如果施展“擎天三式”,便不难把它接得下来,但“擎天三式”威力极强,东海龙王对自己只是一时气愤,怎好和他硬拚?这一犹豫,东海龙王的掌风,已如两条长龙般涌来,四下劲风乱旋,威势汹涌!

但奇怪的这一两股掌风,竟然一左一右,朝自己两边卷来,中间好像一条夹弄,丝毫没有沾到自己身上!

心中方觉惊疑,瞥见一点黑影,闪电朝自己迎面打到!

这是什么暗器?居然在夹弄似的掌风中击到,使自己无法躲闪?啊,“接住了”,他要自己接住他的暗器?就在此时,突听耳边响起东海龙王“传音入密”的声音,喝道:“还不速退?”

南振岳心中一动,立即双足点处,身形纵起,随着东海龙王掌风,划空飞退,一下后掠出六七丈外!

东海龙王双掌推出,在旁人看来,他汹涌掌风,势若浪涛,扩及八尺来宽,谁也没瞧出他中间留了一条夹弄。

龙学文眼看南振岳丝毫无备,一个身子被东海龙王排空狂飙淹没,不由得心头一紧,口中低低惊叫一声。

但就在此时,他看到一条黑影,凌空飞起,从掌风中冲出,快如离驰之矢,轻飘飘的落到七八丈外的地上!

赶忙长身疾掠,接连两个起落,奔近南振岳身边,急急问道:“大哥,你没有什么吧?”

在场之人,都瞧得凛然变色,因为南振岳这一式身法,矫如飞龙,一下飞出六七丈外的轻功,无不心生凛骇,个个神色凝重,鸦雀无声!

东海龙王纵声笑道:“好身法,你们去罢!”

南振岳接到那个布团,虽没立时拆看,但心知帮主此举,必有用意,连忙塞入怀中,一面遥遥躬身:“多谢帮主。”

说完,立即低声道:“兄弟,我们走吧!”

龙学文跟在他:身后,朝山外奔去。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路急奔,不到顿饭时间,已奔出二十多里。

龙学文眼看身后众人,果然没有追来,不由驻足问道:“大哥,你方才怎么不向公孙帮主解释清楚,龙门帮声势浩大,这场误会,你看有多么冤枉?”

南振岳摇摇头,目光迅速一瞥,低声道:“方才帮主在掌风中,掷来一个布团,我想其中必有道理,所以叫我们快走。”

龙学文奇道:“大哥,你快取出来瞧瞧咯!”

南振岳探手从怀中拿出布团,打开一瞧,原来是东海龙王从袖中撕下来的一小块布条!

他目能夜视,仔细谛视之下,果然发现布条下依稀有字,那是用指甲刻划的字迹,如非细看,决难发现!

“将计就计。”

南振岳瞧得一怔,他弄不懂公孙帮主这四个字的用意何在?当然,帮主要在掌风中把布团掷给自己,必然是十分机密之事,他要自己将计就计。

但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头绪,如何去将计就计呢?龙学文凑着头,瞧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忍不住问道:“大哥,小弟怎么瞧不出什么来?”

南振岳低声道:“帮主是用指甲划的字迹,写着将计就计四字。”

“将计就计?”

龙学文低笑道:“是了,公孙帮主已经相信你了,但要你将计就计,表示龙门帮已把你看作了敌人,这样一来,对方必然会来拉拢你了尸南振岳听得点点头道:“贤弟说得有理。”

龙学文道:“那么我们目前该到哪里去呢?”

南振岳想了想道:“方才那个吴分舵主曾说,唐头坑离此不到百里,我想赶去瞧瞧。”

龙学文道:“是了,那个杨文治,准是宫姨娘一党,我们只要找到他,就不难查出宫姨娘下落来。”

南振岳望了他一眼,迟疑的道:“只是我奇怪……”

龙学文眼珠一转,问道:“大哥是说我师傅?”

南振岳点点头,龙学文道:“小弟也有些怀疑,只是她老人家的身法,笑声,都一点没错……”

南振岳原想说:“宫姨娘一党,似乎擅长易容之术,他们曾经假冒公孙帮主,发号施令,又假扮自己,把大家引去仰天坪,由此看来,说不定黑风婆老前辈也是假的。”

但话到口边,忽然改口道:“时间不早,我们还是赶到唐头坑去,也许在杨文治身上,可以找出一点眉目,也未可知。”

龙学文道:“那么我们快走!”

两人立即施展轻功,朝前奔去,瞬息工夫,又越过几重山头。

只觉得夜气沉沉,山林溪壑之间,一片迷茫,兀自找不到出山路径。

南振岳双足一收,凝目打量了一阵,还是无法判断自己两人究竟该朝那里去?因为这时候,天上尽为浮云所掩,没有星辰,那里还想辨得出方向?正是疑迟之间,突然看到六七丈外,正有一条黑影,迎面而来,转瞬已到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全身黑衣,面色渗白的人!

南振岳一瞧之下,只觉此人一身打扮,和那晚偷袭九死谷的四个黑衣人,极相类似!

那黑衣人站定身子,朝两人拱拱手,冰冷的道:“老太请两位前去。”

南振岳道:“朋友口中的老太是谁?”

黑衣人道:“你们到后自知。”

龙学文道:“大哥,去就去,还怕了不成?”

黑衣人冷冷道:“老太对你们并无恶意。”

南振岳道:“老太现在何处?”

黑衣人道:“跟我走就是了。”

南振岳暗想:这人好像不愿和自己多说,这就抬手道:“朋友请!”

黑衣人不再说话,突然转身,放腿奔去!

此人轻功极佳,南振岳、龙学文一怔神间,那黑衣人已奔出四五丈远,两人急忙一提真气,纵身追去。

三人各自展开轻功,放腿疾奔,盏茶功夫,已奔出十几里路,黑衣人迳向一处山坳中奔去。

南振岳全力追赶,和他已只有一丈距离,不料黑衣人却突然停止。

南振岳也立即一吸真气,收住急冲之势。

黑衣人回头冷哼——声道:“你轻功果然不弱!”

两人脚下一停,龙学文也自赶到,问道:“已经到了吗?”

黑衣人伸手朝数丈外树林中一间茅屋指了指,冷冷的道:“老太就在茅屋里面,等着你们。”

说完,转身自去。

龙学文望了那茅屋一眼,低低的道:“大哥,他把我们引来此地,忽然退走,其中只怕有诈……”

话声未落,只听茅屋中忽然传来一阵喋喋尖笑,说道:孩子,茅屋中就是为师一人,你还不进来?”

龙学文心中猛然一惊,低声道:“果然是师傅,大哥,我们快进去!’说着,急步朝茅屋走去!

南振岳细听口气,果然是黑风婆的声音,但心中总觉得不无可疑,人虽跟在龙学文身后走去,但却凝聚功力,暗自戒备。

山影晦暗,深林幽暗,但在两人行近茅屋之际,屋中也已亮起了灯火!

龙学文举手一推,木门呀然开启。

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客室,只有一张木桌,和几把竹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光如豆!

竹椅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身形矮小的黑衣老妪,鸠脸,鹰目,闪着绿阴阴的光芒,那不是黑风婆是谁?龙学文骤然瞧到师傅,不知怎的,心头忽然起了一丝阴森之感,脚下不自禁地略现踌躇!

黑风婆尖声笑道:“孩子,怎么啦,见了师傅还不进来?”

她声音虽然尖得刺耳,但脸上却流露出慈祥之色。

龙学文急步奔了过去,口中叫道:“师傅,真是你老人家!”

黑风婆蔼然笑道:“傻孩子,难道师傅也有假的不成?”

南振岳跟着走进,朝黑风婆作了个揖道:“晚辈拜见老前辈。”

黑风婆瞧着南振岳,欠身还礼,不住点头,一面尖声笑道:“好,好,你们快坐下来。”

南振岳依言在下首一把竹椅坐下。

龙学文站在黑风婆边上,问道:“师傅,你老人家不是要关闭一年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黑风婆叹了口气道:“唉,孩子,你知道什么,闭关静修,要静得下来,才能参修,九大门派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中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为师修复玄功,就要重行出山的消息,竟然一再找为师寻仇,必欲得之而后甘。师傅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能让他们小觑于我?”

龙学文道:“那么师傅真要和九大门派作对到底了?”

黑风婆尖声道:“凭他们这些人,还不配和师傅作对到底,我只是要他们识得厉害罢了,真要和他们为敌,嘿嘿,今晚他们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仰天坪了!”

龙学文好奇的道:“师傅,宫姨娘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黑风婆笑了笑道:“他们都是,为师昔年手下之人。”

龙学文道:“你老人家怎么从没和徒儿说过?”

黑风婆道:“这些江湖上的事儿,为师原不想让你知道的。”

说到这里,忽然皱皱眉道:“孩子,为师真没想到,你怎么投到公孙敖手下去了?”

龙学文瞧了南振岳一眼,才道:“那是为了大哥要找一个仇人,才投到龙门帮去的。”

“你们是去卧底的?这多危险?”

黑风婆双目绿光一炽,回头朝南振岳瞧来,喋喋笑道:“公孙敖是你仇人?你们怎不早说?”

南振岳·心头一凛,忙道:“不……不……晚辈目前还弄不清楚……”

黑风婆点点头道:“这个容易,报仇之事,保在老婆子身上。”

南振岳道:“多谢老前辈好意,晚辈投到龙门帮去,也只是想探听仇人下落,但目前尚无眉目,晚辈不敢乱说。”

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接着问道:“老前辈和公孙帮主可有什么过节吗?”

黑风婆目光一闪,喋喋怪笑道:“老婆子和公孙敖原无过节可言,我只不过气不过他俨然以武林霸主自豪,派人觑探老婆子行动,才给他一个难堪而已!”

南振岳道:“老前辈跟公孙帮既无过节,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老前辈可肯俯允?”

黑风婆一张鸠脸上,掠过一丝阴笑,点头道:“你说出来听听!”

南振岳道:?晚辈之意,宫如玉从龙门帮掳来的人,老前辈如果认为可以释放的话……”

黑风婆不待他说完,点头道:“老婆子依你!”

她口中又是一阵喋喋尖笑,接道:“老婆子原先不知你和文儿投效龙门帮的事,才着人假冒了你,把公孙敖等人引来仰天坪,如今公孙敖对你已经起了疑心,老婆子既然知道了此中经过,自然要成全你的志愿。”

说到这里,忽然举手拍了三掌。

只听到门外有人应声说道:“属下恭聆吩咐。”

黑风婆连眼也没抬,尖声道:“去吩咐宫如玉,把龙门帮掳来的人,立即放了。”

门外那人恭敬的道:“属下遵命。”

南振岳没想到黑风婆会答应的如此爽快,说放就放,连忙躬身道:“多谢老前辈。”

黑风婆尖声道:“不用谢了,你如果没事,可以走了,文儿可暂留此地,三日之后,老婆子自会命他找你去的。”

龙学文心中一急,看着师傅,说道:“师傅,你老人家要徒儿留在这里干吗?”

黑风婆含笑瞧了南振岳一眼,失笑道:“为师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只不过要你暂时留在为师身边,你有了这位大哥,连师傅都不要啦?”

龙学文脸上一红,急叫道:“师傅……”

黑风婆蔼然笑道:“别孩子气了,你大哥如果没事,可在崇阳等你好了。”

南振岳先前还怀疑黑风婆可能是有人假扮的,但瞧她对龙兄弟说话之间,流露出师傅的慈蔼之情,不禁疑窦渐消。

尤其她答应释放尉迟坛主等人,更不疑有他。

人家师徒之间,既然有事,自己不好多留,这就起身道:“老前辈既然有事,晚辈这就告辞。”

黑风婆欠身道:“老婆子不送了。”

龙学文道:“大哥,那么你一定要在崇阳等我。”

南振岳点点头,别过黑风婆师徒,跨出茅舍。

他因此行已经遇到黑风婆,无须再去唐头坑找那个杨文治了,这就迳自朝山外奔去!

他原不识山中路径,只听烈火钩吴大椿说了一句朝西去,是入山必经之路,这时东方已现黎明,他略一辨认方向,就一路朝西行去。

要知在崇山峻岭之中最易走岔,他这一只顾朝西赶路,不知不觉岔入了幕阜山脉,足足走了一天,依然是山势连绵,找不到出山路径。

看看天色又已昏黑下来,自己已经一夜没睡,这就在山脚一片树林中,盘膝坐下,调息行功。

天色约近初更,南振岳已觉周身血脉舒畅,疲劳尽复,但就在此时,他又遇见了一件岔事!

原来正当他神完气足,微微睁目之际,瞥见林外正有一条人影,疾奔而来。

南振岳略一注目,便已看清来人是个年约六旬的苍发老叟,奔行极快,转眼之间,已从林前掠过,朝东北首山径上驰去。

在这一瞥见,只觉这苍发老叟,身法快速,一身武功已臻上乘,却也并不在意!

那知目光一转,忽见苍发老叟身后,又有一条人影,追踪而来!

这人距离苍发老叟,少说也有二三十丈,不见他如何奔行,但却有如行云流水,飘然远随,看去好像脚不沾尘。

南振岳瞧得心头一凛,这人武功造诣,岂非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心念电转,不禁屏息凝神,定睛瞧来!

月光朦胧之下,那人由远而近,像一阵风似的飘然从林前过去。

南振岳这一望,顿时大吃一惊,几乎要叫出声来!

原来这人头戴道帽,身穿灰色道袍,腰背微弓,颏下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会是自己的师傅!

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暗暗跟踪那个苍发老叟呢?踌躇了一下,立即一跃而起,蹑足潜纵,偷偷的跟了下去。

不,前面两人,去势均极神速,他不得不提吸真气,沿着阴暗山林,急跃直掠,远远尾随。

山势迤逦,逐渐朝北,南振岳不敢过份逼近,等到盘过山脚,目光一抬,只见那苍发老叟和师傅两人,已面对面站在那里?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赶忙猛吸一口真气,刹住身形,一下闪入右侧林中,再悄悄朝前移去!

这时但见那苍发老叟怒嘿一声道:“尊驾一路跟踪,可知老朽是谁吗?”

洪山道士冷冷的道:“贫道清楚的很!”

南振岳听得一怔,暗暗忖道:“自己从没听到师傅的口气这般冷法!”

苍发老叟勃然怒道:“尊驾既然清楚,跟踪老朽,所为何来?”

洪山道士道:“长白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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