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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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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居延张了张嘴:“这?”
  他话音未落,却见那小鼎接着发出微微绿光,那绿光渐渐明亮,与开始的苍白不同,像是添了一点活力。
  宋白的嘴角咧出一个笑容,他知道,自己此番过来的目的,达到了,心中的那重担终于是卸下了。
  初生的魂魄脆弱不堪,凝不成型,聚成一团绿色的光,微微跳动着。
  宋白对他道:“你可以带着她去投胎了。”
  那个男人此刻已经红了眼眶,他的手微微触碰了一下那团光晕,那团光晕如同流水一般,在他的指尖打着旋。
  他道:“你是依依吗?”
  没有声音回答,但那光晕却像是安抚一般,蹭着他的手指,如同回应。
  齐居延静默了一会儿,他无声的看着曲依依的魂魄,宋白出声提醒道:“齐大哥,要抓紧时间,嫂夫人的状态并不是那么的稳定,人界的阳气,还是太重了一些,你与她,早些去投胎吧。”
  齐居延含着笑,身上的冰冷都像是散了许多,他嘴里喃喃道:“投胎······”
  宋白:“对,投胎。”
  齐居延笑了两声:“我不是去投胎,我是要去受罪,我有这么多罪孽。”
  他看了一眼曲依依的魂魄,眼中充满着深情:“等送她去了轮回,我自会回十八层地狱的。”
  不会的,宋白心中道,你前世有大功德,抵的了一世罪孽,况且还有他。
  但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解释,只对他说:“你可以随她一起过奈何桥。”
  宋白一笑:“到了冥界,你会知道一切,我只希望你记起的时候,不要怨恨我。”
  齐居延捧着那瓷罐,静默了一会儿,答了一句:“好。”
  宋白跳了下来,差点没站稳,他将那小鼎放在盒子里面,叼在嘴里,现在他竟然虚弱到无法化形。
  “齐大哥,就此别过。”
  齐居延嗯了一声,他看着宋白小小的身子:“就此别过,你也要多多保重,前世的事情······忘了吧。”
  破旧的塔内忽然刮起一阵飓风,一黑一白两个带着高帽面色惨白的人出现在二人的中间,那两人生的一模一样,表情一样,惨淡又漠然,若是不穿这黑白衣服,愣是让人分不清谁是谁,这便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黑无常开口道:“齐居延,你终于肯跟我们回去了。”
  齐居延笑的风轻云淡,毫不在乎一般:“听候发落。”
  白无常看着宋白,盯着人心头发憷,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凉凉的说了一句:“不全之人。”
  宋白冲他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那白无常的眼中毫无波动,二人携着齐居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塔中就只有他一人了,一时显得空洞又可怕,他叼起盒子,离开了塔中,他的爪子刚刚离开塔楼,脚踏在汉白玉石的地面上,远方的空中忽然闪过一条紫色的闪电,伴着轰隆隆的雷声,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这片枯竭的土地,要迎来第一场雨了。
  自己要快点回去,路途遥远,他答应了元嵇籼,要将这洗魂器完好无损的还回去。
  这一定是一场很大的暴雨,划过天空的闪电呈现出一种恐怖的紫蓝色,乌云在黑夜中翻滚着,疾风刮过,已经有雨点落了下来,一颗一颗十分的大,砸在脸上生疼,宋白本来浑身脱力,这雨水冰凉,竟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的浑身被打湿,逆着风,那闪电顶在他的头顶,就像是跟随他一般。
  渐渐的,宋白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已经出了万和的境界,但这狂风骤雨根本没有要停歇的样子,头顶的闪电就像一条巨大的紫色尾巴,紧紧的跟着他,他忽然停了下来,把嘴中的盒子放在了地上,即使在黑夜中,那滚滚的乌云看起来也令人压抑,慢腾腾的翻卷着,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的天劫,要来了。
  又一道紫色的闪电刮过上空,照亮了宋白小小的狐狸脸,那双眼睛居然出奇的平静,他想,一切都要来了。
  他帮了齐居延,帮了那个本来有罪之人,就算是拯救了百姓苍生又如何,早在他的魂魄与曲依依的魂魄相融之时,他已经替齐居延顶了一部分的罪孽,就算是前生有功德又如何,那么多的人命,岂是一世功德可以抵消的了的,他替人承受了一部分的罪孽,才让齐居延得以投胎转世。
  那一切的恩怨因果都随着那滚滚乌云前来,看样子,应当是比普通的渡劫还厉害了不少,紫电在上空盘踞,却迟迟不落,宋白现在本来就魂魄不全,十分的虚弱,怕是第一道雷下去,便会魂飞魄散了。
  他将法器护在身下,心想,今日是回不去了,他本想回去与阿玉交代一些事情,看来要成为他毕生的遗憾,从此天地之间,怕是再也没有一个叫宋白的人了。
  还有一个遗憾,他看了一眼身下的洗魂器,自己总是不让嵇籼省心,到死的时候都不忘坑害他,他只希望这魂器能受的起天劫,至少能让人找到,这上有长梦仙的印记,小道长们自有方法。
  他耗尽半生的修为,顶起了一个薄透的屏障,不知顶的到第几道雷。
  第一道天雷终是夹着那紫电劈下,轰隆一声,砸在了地上,宋白待着的那处,已是一个巨坑,那道雷生生的把那道屏障给劈碎,宋白的半生修为,灰飞烟灭,他蜷在那里,浑身剧痛,咳出一口血来。
  头顶上的雷轰轰作响,宋白无神的看着地面泥泞的土,忽然觉得如释重负了起来。
  第二道天雷比第一道还要很烈一些,直直的向他劈下来,泛着紫色的雷劈在他的身上,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瞬时在四周弥漫着,蚀骨的疼痛席卷着他的浑身,他嘴里有血汩汩的往外流,他的眼角像是撕裂了,痛,真的好痛。
  第三道雷下去,他一定会灰飞烟灭的,他已经感到自己的魂魄有了裂痕。
  第三道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向他袭来,他看着恍惚的白光,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十分的虚弱了,随时都可能晕死过去,认命吧,他想。
  只听轰隆一声,雷劈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他身上却没感到丝毫的疼痛,第三道雷劈在了他的上方,但他却毫发无损。
  宋白缓缓的睁开了被血糊住的双眼,只见他上方黑色的衣襟,在滴着水,有人将他护在了一方小天地中,让他免受了雷击。
  宋白又吐出一口血,爪子动了动,气若游丝:“盛沅······”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第一次有了猪脚光环。

  ☆、离别

  耳边是疾风骤雨,他听得见雨滴落在土上的声音,甚至在恍惚中,他能感到泥浆溅在他的脸上,但他的上空,依旧是一道屏障,将他挡的严严实实。
  宋白将脑袋微微扬起,只见盛沅满面苍白,雨水沿着他的鬓发流下,划过脸颊,汇聚在下巴。
  宋白又叫了一声:“盛沅”
  他仿佛看见盛沅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那一道雷,被他硬生生的接下了。
  “你······”他忽然开口,咬牙切齿,眼中发红,“你离开我,竟是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宋白哇的一声,又呕出一口血,里面夹着肉末,吐在了盛沅的指尖,他耳边听着轰隆的雷声,知道第四道雷马上就要下来了,这雷劫不会减弱,只会一道比一道厉害,这天雷有九道,落了三道,还有六道在蓄势待发,他用爪子微微碰了碰盛沅的手指。
  “你走吧,别管我。”
  那声音虚弱,夹在雨声里面,若有若无,但盛沅还是听到了。
  他大吼一声:“不!绝不!”
  他的声音颤抖着,犹如愤怒时的那样:“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走!”
  宋白虚弱的将头偏了过去,他的眼睛半眯着,眼角有血珠划过,他叹了一口气:“你老是这样······老是这样霸道。”
  盛沅已经红了眼,他将宋白护的更紧了一些:“我不可能放任你被雷劈死,我说过,你生是我人,死是我的鬼,我······我就是这么霸道又如何?!”
  第四道雷滚滚落下,“啪啦”一声,打在了盛沅的身上,蓝白的光溅起,刺得宋白眼角生疼,盛沅闷哼一声,脸色更苍白了一些。
  “你不必这样。”
  “你闭嘴!”
  第五道天雷又落下,击中了盛沅的背部,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吐出,溅在了宋白的身上,宋白只觉得胸口一凉,那里溅上了血花,雪白的毛沾上污红的血,他将头偏在一侧,心中竟有点麻麻的痛意。
  只见盛沅慢慢的将身子伏低,把脑袋贴在宋白濡湿的毛上,他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你说我可恶,说我冷漠凶残,说我做尽天下坏事,对我失望透顶,可是······”
  “可是,这和我护着你,爱着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他大吼一声,嘶声力竭,喉头哽咽不已,这个素来高傲的太子殿下此时全身浸泡着冷水,仪态尽失。
  他喃喃着:“宋白,我爱你,我爱你······”
  天上的闪电在厚重浓黑的乌云间翻滚着,比开始还更骇人一些,盛沅抬头看了一眼天,再低下头时,竟是将身体慢慢化作原形,一条庞大的通体黑色的巨龙,乌黑的身体将宋白掩在了腹下,坚硬的鳞片贴着宋白的脸颊,他已化作原态,来保宋白一方安宁。
  宋白已经快要晕厥过去了,他的身体很痛,五脏六腑甚至是灵魂,都像是要被撕开一样。
  耳边又响起一声惊雷,劈在巨龙的身上,他的鼻尖萦绕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模糊的意识中只知道又一道雷落下,第七道,第八道,第九道······
  他终于是支撑不住了,渐渐陷入黑暗之中,在他晕过去的前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颈间拱着,那物的鼻息喷在他的脖子上。
  盛沅的声音粗犷又嘶哑,只听他说:“这次,我放你离开。”
  宋白的在陷入昏迷之后,脑中盘旋的他的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盛沅说要放自己离开,可为何,他心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他脑中盘旋的,是盛沅嘴角滴血,趴在他上方不停喘息的画面。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霖岳山的宅子里面,上方是熟悉的素色幔帐,他的耳边传来阿宝喜悦的声音。
  “醒了醒了,公子醒了!”
  阿玉也道:“醒了?”
  元嵇籼也道:“醒了?”
  三个人围上来,脑袋挤在他的上方。
  宋白动了动身子,他脑中忽然闪过晕死前的场景,盛沅通红的双眼,若不是他身上痛的厉害,他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元嵇籼脸上带了一丝紧张,看着他满脸木然,忽然张了张嘴:“莫不是被劈傻了?”
  阿宝的脑袋凑了过来,他盯着宋白的脸:“好像是。”
  阿玉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吧?大人傻了?”
  一时间房中一片吵闹。
  “你们······”
  他开了口,声音嘶哑不已。
  元嵇籼喜出望外:“说话了说话了!”
  宋白艰难的动了动胳膊,他现在动哪里,都觉得好痛,他记得自己晕死过去之前魂魄已是虚弱不已,再经过雷劈,已经支离破碎了,可现在为何他除了浑身痛一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他说:“痛。”
  元嵇籼道:“劈成那样,都快烧焦了,不痛才怪。”
  他想到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小鼎,又说:“洗魂器呢?”
  元嵇籼撇了撇嘴角,半响后才答道:“还回去了。”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顶上的床幔:“是谁将我送回来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阿宝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太子殿下。”
  他忽然想起盛沅说,放自己离开,果然他醒来后,没有见到那人,几人以为他要问盛沅在哪,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几人围在他的身边,他觉得头晕,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先休息吧,我想睡一会儿。”
  阿宝他们应了声好,纷纷出去了。
  他依稀听到阿宝在外面说了一句:“太子殿下他······唉!”
  那话中,有说不出的惋惜之意,宋白想,他在惋惜一些什么?
  待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了,元嵇籼端着一小碗药进来,将他扶了起来,腰间给垫了一个枕头,亲自动手喂他:“你可有福气,让我来服侍你。”
  宋白扯出一个微笑,挂在苍白的脸上,他一勺一勺的喝着碗中的药,直到快要见底了,他才说:“你不用管我了,回长梦仙去吧。”
  没想到元嵇籼的手一顿,他没说话,一直到把药给他喂完,才说:“现在回不去了。”
  他脑中想起那时的场景,他把小鼎还回了长梦仙,纪恒面色如冰,对他道:“以后长梦仙,容不下你了,人妖殊途,你走吧。”
  他还说:“这次顾忌你我二人的旧情,便不与你计较,但如若下次再见,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被逐出了长梦仙,被自己所爱那人。
  二人皆知因为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宋白虽不知为何他会去长梦仙,但却知元嵇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的眼睫下垂,满眼的愧疚:“嵇籼,是我牵连了你。”
  元嵇籼笑着摇摇头:“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我早就想好了,把我逐出来又怎样,我再厚着脸皮的去蹭两下。”
  二人无声的对视一笑,他收拾好药碗:“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他站起来的时候忽然问他:“你真不想知道那龙族的太子怎样了?”
  宋白想起盛沅满是血污的嘴角,最后慢慢的摇摇头。
  元嵇籼:“我从阿宝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他可是真的混蛋,可是······”
  他的语气一顿:“你要不去看看他,他现在也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算是受到了报应。”
  宋白摇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里,闷闷的答道:“不了,我和他已然没了干系,再看也是两相生厌。”
  元嵇籼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便躺在床上,实则眼睛睁得老大,毫无睡意。
  后来他才知道,盛沅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他在离开万和后,去了南荒,结果自己并没有去找阿宝,在盛沅的威逼利诱下,他才告诉了那人宋白有一处宅子,在霖岳山上,那日的雷劫太过凶残,阿玉说,就算远在霖岳山上,都依稀看得见东方闪着紫电,盛沅便是那时顺着雷找到他的吧。
  在他要被劈的灰飞烟灭之时,护住了他。
  自此后,他便一直生活在霖岳山上,而盛沅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个干净,阿宝没有再回南荒了,虽说鄀七在那里,但是他却说要跟着宋白,宋白寂静劝告无效以后,便也不多说,随他去吧,一切都看缘分,两人若是真的可以在一起,还在乎这几日?
  倒是元嵇籼,不觉疲惫的往长梦仙上跑,又一次次的被轰下来,每次都有一群小道长追着他跑,但是他却还是要上去,有一次宋白和阿宝趴在灌木中,他看见元嵇籼被一群白袍道长围住,那次在厢房中看到的那个道长为首,用利剑指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但元嵇籼却跟个老流氓一般,说出如登徒子一般的话:“我就是看你貌美如花想娶你回家,又如何?”
  那道长被气急了,脸变得通红,拿着剑就追了上来,嘴里念到:“孽畜!”
  他便是是从那时起,知道了元嵇籼去长梦仙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这个道长。
  宋白趴在灌木里笑,他笑元嵇籼的幼稚与厚脸皮,可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却漫上了泪花,越流越多。
  阿宝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宋白用袖子拭了拭:“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下章结局吧~

  ☆、大结局

  他从灌木里面爬了起来,拍干净自己身上的尘土:“走吧,回去了。”
  阿宝也摘掉了自己身上的叶子:“好,回去。”
  一路上,开始来时的欢快氛围弱了一些,宋白漫不经心,有些走神,阿宝在后面咬着手指,欲言又止。
  山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十分的快,每日面朝朝阳而起,日落而眠,宋白犹如一老翁般,整日悠闲,阿宝跟着他后面转悠,也觉得乏味不已。
  宋白知道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便对他说:“你要是无聊,便和阿玉去人界走一走,不要闯祸就好。”
  阿宝心里当然是开心,但是他犹疑了一下,问宋白道:“大人就不觉得乏吗?”
  宋白却心平气和,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何为乏,何为不乏?心中清静,自然不乏。”
  他抬眼看了一眼阿宝:“你要去玩就快一些走。”
  阿宝笑嘻嘻的答了一句,便跑了。
  日头正大,适合午睡一会儿,宋白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用手枕着头,脸上有点点阳光洒在那里,甚是温暖,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也许便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吧,不问世事,没人纠缠,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像是少了一块什么,空荡荡。
  他渡了劫,身上的气息变了些许,他现在是半仙,虽然没有与天同寿,但寿命却还是长的很,他想,也许每日都要这么过下去吗?
  元嵇籼偶尔会来一次,宋白不是在钓鱼,便是在小憩,或是在读一本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书籍,他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宋白,是否要去看一眼盛沅,可宋白却每次都将话题绕开。
  最后一次元嵇籼来时,直白了当,直接对人说:“你真的不去看一眼他?”
  宋白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缓缓摇头:“他说过不再纠缠我,我俩此后便是没了瓜葛。”
  “嗤,他当然是没有闲工夫过来纠缠你,”说罢他又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对他说,“算了,不提他了,可你莫要后悔,这次不见,恐怕是多年后才能见到了。”
  宋白:“嗯。”
  元嵇籼:“我此番来,是来向你告别的。”
  宋白感到奇怪,问他道:“你要去哪里?”
  元嵇籼笑了一下:“那人刚刚结了金丹,要巩固修为闭关修炼,不知多久才会出关,大概是几十年后,也说不定,我想去他座下陪着他。”
  宋白听了,抿了一口酒,抬眼时的神色带了一点不舍:“那便是几十年都见不到你了。”
  元嵇籼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我怕你会寂寞。”
  宋白笑着摇头:“什么寂寞不寂寞的,这几千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了。”
  元嵇籼听了他的话,心中虽是心疼,但也没有办法,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小狐王,问起了怀长龚的近况。
  宋白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那个弟弟,正被众多长老压制在内宫,身不由己,毕竟他的身后,是整个狐族,怎么敢懈怠,两人倒是经常有些书信的往来,怀长龚送来的信中,字语间皆是殷切的想念,无不是一些日常的琐事,每当宋白落笔之前,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可是那又如何,他感到怀长龚对他的感情太过殷切,对于一个王来说,断然是不好的,于是每次回信之时都会写下,安好,勿回。
  可是信件却未断过,宋白便想,随他去吧。
  他笑了笑:“能怎么样,操劳极了。”
  元嵇籼道:“唉,那也没办法。”
  他最后起身告别,独留宋白一人看他离开的背景。
  自此后,他的生活便真的清静了起来,挚友离去,兄弟在远方,小小的宅子里面只有他和两个小仆。
  不知是多少次了,阿宝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大人你下山看看吧,这都多少年了,你在山上都呆了多少年了······”
  阿宝说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便笑着问他:“这都多少年了?”
  阿宝扳着指头数了数:“都已经有快三十年了。”
  宋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有一抹恍惚,原来都三十年了。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有一个樵夫上山砍柴,结果进到深山后发现有两个老人在下棋,于是他一时心起便候在旁边看了起来,却未料到棋局结束后他再下山,早已物是人非,已经是五十年后了。
  他将手中的书页折了一角,叹了口气:“日子过的真是快啊······”
  他在这山中真的已经呆了三十年了,元嵇籼走之前对他说过,怕他寂寞,这些年过来了,他心中还真的是有些寂寞,那处空荡荡的地方,并没有消失,而是随着漫长岁月越来越大了,他一直在想一个人,却一直不去想他,宋白觉得,这便是缘分吧,有缘无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阿宝说道:“走吧,下山。”
  阿宝看到自家大人终于有了想出山的念头,一时间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宋白点了点他的鼻尖,叫了一句:“小傻子。”
  凡界还是如以前那么热闹,人来人往,这三十年间,像是并未有什么改变。
  阿宝带他来的是人界的集市,那里人声鼎沸,在山中清闲了许久的宋白一时不是很适应,他皱着眉头,却不想扫了阿宝的兴。
  阿宝拉着他往杂耍的一处跑去,带着他挤过了人群,宋白被人挤的一个踉跄,有人撞在了他的身上,结果那人没有道歉,又跑开了。
  宋白蹙着眉头,看着那人的背影,拍拍自己的衣袖,那应该是个半大的青年,他心想,真是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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