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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修真界颜值担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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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男子许是长年待在这冰室之中,发梢眉间都凝了一层霜雪,眉目冷冽,却是自成一番好相貌。
  “八十年了,”白衣男子轻轻抚上冰棺中红衣人的脸庞,指尖轻柔似是害怕碰疼了冰棺里的人,“我终归还是等到了。”
  白衣男子笑声清朗,眉目温雅,声音缱绻,“我知道这里很冷,很冷,所以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啊,当初害了你的人,也一直在另一座冰宫之中,受着百年寒凉之苦。”
  “你放心,快了,快了,我很快,我已经找到了救你的法子,只等着最后的引子出现,我就可以救醒你了,你放心,当初阻挠我们的所有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能挡住我们了。”
  “阿箫,你再忍忍。”白衣男子轻轻执起冰棺中红衣人的手,“这一阵子,我要先离开了,你在此等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让你孤单太久。”
  “阿箫,阿箫……”白衣男子一声一声轻轻唤着,声音回荡在冰室之中,如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然而八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白衣男子轻轻将冰棺中红衣人鬓角的发丝拢了拢,站起身来,合上了冰棺。
  “阿箫,等我回来。”
  白衣男子转身径自穿过冰层,便着山洞之外走去。


第70章 
  寒潭底部。
  一方白玉圆台; 洛君卿坐于其上,繁复的阵纹层层叠叠在他身边回旋萦绕。无数场景如雪花一般在他脑海中飞逝而过,看不清,抓不着。
  他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起初他只以为那是焓光门的历史; 是希望继承者能够将宗门伟绩传承下去; 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他看到一个红色的背影; 那个背影立于尸山血海之上; 红衣烈烈。
  洛君卿眸光一闪。
  那红衣人缓缓转身,露出半张侧脸,线条柔和; 仿佛还带着明朗的笑意。
  洛君卿陡然睁大了眼睛,哪怕只有半张侧脸,哪怕朦朦胧胧、模糊不清,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洛君卿攥紧了双拳; 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半月印记; 唇齿微动; 轻轻地唤了一个名字:
  安憬和……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看似平板无波; 却是让人硬生生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仿佛要将那人拎过来揉碎了吃到腹中藏起来。
  虚空中的那名红衣人似乎是有所察觉一般,蓦然转过身来,仿佛薄雾散尽,他的面容骤然清晰起来,霎时间与洛君卿四目相对; 红衣人周身的气势也陡然一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阴鸷,透过一片空茫,遥遥望向洛君卿,露出一抹诡然的冷笑。
  洛君卿目光一凛,这不是他!
  然而还不等洛君卿有什么动作,那红色的身影便立刻炸裂开来,带着火星子的灰烬立即弥漫了他的视线,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洛君卿心中一窒,神识凝聚,宛如利剑,散出明亮的金光,向前刺去,灰黑的烟雾即刻退散开来,再往前去,却是不得寸进,仿佛是触到了传承中的某种禁忌,洛君卿正欲仔细查探一番,便被弹了出来,甚至遭到了反噬,让他不得不提前退出传承。
  洛君卿吐出一口鲜血,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一道金芒一闪而过。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掌心指尖,隐隐的电光若隐若现。他突然想到了鎏金神树中,与安憬和一起度过的那场雷劫。
  这传承,似乎是将那场天劫之力激发了一部分出来。
  再次凝神进入传承阵法之中,事情变得顺利了许多。
  洛君卿仿若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静谧漆黑,却有点点星子悬于上空。
  他不知道这是何处,只能暗自提高了警惕。
  “洛师弟。”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喊。
  洛君卿转身望去,是安憬和。
  安憬和穿着一身紫衣,暗线勾勒的纹路精致华美,一柄吟雪剑别在腰间,发丝轻轻飘动,正对着他露出温和的笑意。
  就像最初见面的时候,矜贵清雅的焓光门大师兄。
  “师兄?”洛君卿恍惚着,下意识道。
  “嗯?这才多久不见,你竟认不得我了?”眉目温柔,却带着让人信服的魄力,安憬和朝他走过来,伸出一只手,笑道,“师兄是来接你的,我们走吧,回焓光门,我们出来太久了,师尊师叔他们会担心的。”
  他的语气十分温和,像极了一个关爱师弟、尊师敬长好师兄。
  洛君卿看着那只莹白的手,轻轻笑了笑,却是没有伸手过去握住,他道:“师兄莫不是忘了,我们此刻正在宗门之内。”
  安憬和并没有在意,不着痕迹地缩回了手,朝洛君卿靠近了些,伸手牵住了对方的手,柔柔一笑,道:“师兄记性不太好,洛师弟可愿意陪着师兄去见师尊他们。”
  “好啊。”手中传来柔软的触感,洛君卿眼中泛起一抹柔和。
  “那洛师弟,可愿意一辈子都陪着师兄,我们哪儿也不去,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安憬和攥紧了洛君卿的手,声音带着难言的蛊惑,目光三分柔软、五分爱慕以及两分期待。
  “若这是师兄所愿,我自然是乐意之至。”洛君卿抬手抚上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容,轻轻划过,眼神更是十二分的温柔,“可惜……”
  洛君卿目光陡然一寒,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他启唇垂眸,似笑非笑,不只是讽人还是自嘲,“可惜,他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安憬和’动作却是极快,几步掠开了距离,停在原地,已然变化成了另一种姿态——
  一身大红嫁衣,热烈似火,与他记忆中第一次陷入幻境之中所见的模样完全重叠了起来。
  “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紧的呢?”‘安憬和’拢了拢鬓角的散发,轻轻一笑,眼角泛起一丝红晕,“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我是你心之所念,外化而成,若是你不想,便不会有我的存在,”‘安憬和’启唇笑笑,一双素手抚上腰间,轻轻解开了衣带,褪下了外衣,大红的嫁衣委地,只余下一件轻薄的里衣,同样艳丽的红色,微微凌乱,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洛师弟,我心悦你,”‘安憬和’声音柔媚,继续蛊惑道,“你不想同我在一起吗?”
  洛君卿眼神没有一丝波动,讽然一笑,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尖锋芒毕露:“我爱的并非这副漂亮的皮囊,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洛师弟,你真的要杀我吗?”那红影瞬间又化为一身雪白,‘安憬和’面容苍白,白衣上沁出点点血迹,唇色极淡,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你真的忍心,亲手杀死我?”
  ‘安憬和’再次伸出一只手,轻柔启唇,“过来,和我在一起,我们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浪迹天涯,我会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安憬和’的眼神极为纯澈,清得仿佛能映出所有的感情。
  洛君卿敛眉轻笑一声,若是那人真的是这般想的,那该多好……
  可惜,终究不是他。
  洛君卿没有丝毫的迟疑,手起剑落,如行云流水一般掠至那道白影之前,不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一剑斩碎了所有幻境。
  周遭空寂的幻影瞬间碎裂成点点冰晶碎片,转而消失不见。
  心魔已解。
  洛君卿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瞳之中金色的剑气缭绕不散。他已然获得了全部的传承,身下的阵文也慢慢变得透明,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光辉。
  洛君卿站起身来,只觉得隐隐又有突破之势。他不再逗留,轻轻一跃,便出了寒潭。
  那块巨大的寒冰依旧蛰伏在岩壁之中,冰中的白衣女子神色冰冷,合着双眼,虽被嵌在寒冰之中,了无生机,但却让人觉得,仿佛她下一刻就要破冰而出。
  洛君卿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那女子只能算得上清丽,并非有多绝色,然而身上的气息却是让他莫明其妙地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
  魔宫。
  安憬和刚从玄殷那儿回来,自从他与玄殷相认回了魔宫以后,他那位兄长便每日都要来同他说说话,时日久了,安憬和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魔君定然是公务繁忙的,于是他便每日自己去玄殷那儿坐坐。
  却不料,此次回到院子中,却再次碰到了不速之客。
  安憬和推门而入,却见一道雪白的身影立在花树之下。
  红树白衣,尤为耀目。
  那人听见安憬和进来,便轻轻转过身来,朝重宁轻轻一笑。
  那人长得自然是极为俊美,却也极为苍白,仿若病中的谪仙,下一刻便要腾飞九天。
  安憬和摸不清对方深浅,却也没有察觉到敌意,便斟酌着开口问道:“阁下是?”
  “在下墨离,不请自来,打扰了。”白衣人声线清澈,听起来很舒服。
  安憬和有些惊讶:“鬼君?”
  墨离笑了笑:“正是在下。”
  这位鬼君实在与他所想出入甚大,周身非但没有一丝鬼气,反而像个病弱的仙人。
  不过安憬和可不敢小看这位鬼君大人,魔宫守卫森严,这位鬼君其中,却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甚至魔君都没有察觉,着实不简单。
  安憬和不知其意图,只好开口道:“不知鬼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若是要商议要事,还请移步到我兄长处。”
  “我此次前来,自然是来寻你的,”墨离看起来脾气极好,温润无比,笑道,“首先还要恭喜玄樾殿下与魔君血脉相认。”
  安憬和也不推辞,道:“多谢。”
  墨离眼神越发柔和,又轻轻笑了笑,“其次,我是为柒笙而来。”
  …………………………………………
  乾元阁顶。
  依旧是云雾缭绕,仙气飘渺,白鹤绕柱而飞。
  白衣人神色冰冷,坐在棋盘另一端,手中却并未执子。
  “容前辈,果真是您。”闫昱轻轻一笑,神色淡然,似是早有所料。
  此人正是容兮染。
  白衣人垂目敛眉,又侧目望向墙壁石柱上古朴的刻纹,声音听不出情绪:“八十年过去了,此处还是如当年一般,无任何变化。”
  “这是自然,”闫昱顺着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周顶殿,这儿他坐了八十年,每一处都早已被他刻入记忆之中,熟稔至极,他看了一会儿,扬手将炉子上烧好的茶水倒入两个青花瓷杯之中,还是问出了该问的问题,“不知容前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茶香弥漫,烟雾萦绕。
  白衣人神色一恍,半晌,才开口道:“此次前来,是想向掌门讨一个人?”
  闫昱神色不变:“何人?”
  白衣人顿了顿,答道:“一个……八十年前的故人。”


第71章 
  魔界边陲。
  小酒棚中。
  “听说了吗; 咱们君上估计快要和鬼界那边儿打起来了。”
  几名统一着装的魔族扛着兵器咣咣当当地走过来。
  酒棚老板似乎与这些人都是极为相熟的,呵笑着问道:“换班儿了?怎么着,还是和往常一样,两坛子烧酒?”
  “对对对; 老规矩。”这几个魔族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六子哥; 你刚才说啥?”其中一个魔族斟了一碗酒递给方才说话的六子。
  “对啊; 怎么就要和鬼界那边儿打起来了; 咱们两界向来极其和睦啊,又有雁玑君殿下从中周旋,咱两界关系好着啊。”另一个魔族也问道。
  “嘿; 那是从前,现在可不一样了,”六子装模作样地环视了四周,压低了声音; 几人凑到一起; “前些日子; 君上寻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玄樾殿下。”
  “嘁;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那几人兴趣缺缺地又重新坐直了身子继续喝酒,“这魔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莫说是魔界,就是鬼界,人界都知道此事。”
  “对啊; 据说那玄樾殿下是君上唯一的亲人了,两人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将人找回来了,君上恨不得将人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另一个魔族不甚在意道,“难不成咱们君上大人一家人团聚,就要和鬼界打起来?”
  “事情的起因啊,就是这位玄樾殿下啊。”那六子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又压低了声音,“我七大婶子家的姑娘在魔宫里头当差,我这次从她那儿听说了些。”
  众魔一听,瞬间起了兴趣,“弯弯啊,她就在魔宫厨房里头当差,说的话应当是可信的,六子哥,她都说了些啥?”
  “这玄樾殿下啊,出事儿了,据说啊,是有一日殿下刚从君上那儿回来,不知怎么,鬼君居然亲自跑到咱们魔界来了,就埋伏在殿下院子里,重伤了殿下,现在殿下还重伤躺在床上呢,恐怕,是不行啰。”六子一脸悲痛,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咱们君上刚找回了亲人,怎么就碰上这种事儿啊。”
  “老板,来一壶清酒。”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众魔抬头一看,一个带着斗笠的年轻人从魔界深处走出来,坐到了他们旁边一桌,那年轻人白衣,斗笠周围却垂着一圈黑纱,看起来很是神秘。
  见没什么热闹,那几个魔族又重新围到了一起,“六子哥继续说啊,这鬼君怎么会突然去袭击咱们殿下呢?”
  “这个中原因,又岂是我们这些守界的魔兵能妄加猜测的,不过啊,听说,守卫发现通知君上,君上赶过去的时候,玄樾殿下已经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手臂的伤口被鬼气侵蚀得厉害,鬼君那厮已经不见了。”六子说着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这玄樾殿下也是命苦啊,流落在外几十年,好不容易回归了本族,眼见着君上宠得不得了,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说说,如今命悬一线啊。”
  众魔唏嘘了一番,感慨着世事无常,呦叹息自己的命运,若是真打起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守界的。
  “老板,结账。”那戴斗笠的年轻魔族站起身来,将几块魔晶随意地放在桌上,拎着长剑,就要离开。
  “唉唉,兄弟,等等,”那和叫六子的守界魔兵突然叫住了带斗笠的青年。
  “嗯,可有事?”戴斗笠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兄弟,你打魔界里头出来的吧,最近发生啥事儿没?”六子问道。
  “出没出事,我倒是不太清楚,只是最近魔界确实不怎么太平,这之后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太平。”斗笠青年回答之后,便径自离开了。
  众魔更是对六子的话深信不疑。
  带着斗笠的青年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距离,直到离开了魔族的地界才揭开黑色的纱幔,露出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容。
  此人竟然就是方才那几个守界魔兵所讨论的那位:重伤在床、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玄樾殿下。
  安憬和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大费周章和鬼君一起演了场戏,没想到他演技还挺不错的,居然真的骗过了整个魔宫,他甚至感觉到了那一刻玄殷冲过来从地上抱起他时,全身血液的血液都僵硬了,他不知道玄殷当时是什么表情,他是闭着眼睛的,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玄殷连手指都是颤抖的,甚至不敢触碰到他身上任何带着血污的地方。
  安憬和承认,那一刻,他是后悔的,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内疚,他应该提前和玄殷商量一下,他低估了自己在玄殷心中的地位。
  后来,玄殷终于将他抱到了寝殿之中,他才终于忍不住了,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口血出来,抓住了玄殷的手,说他有话要和哥哥单独说,这才找到了机会,把一切同玄殷交代清楚。
  玄殷当时应该是生气了,他平日里便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真正生起气来,安憬和还真有点小紧张。
  得知一切之后,玄殷只是那样冷冰冰地看着他,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玄殷还从未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他。
  安憬和轻轻扯了扯玄殷的衣角,声音软软地喊了声哥哥,半晌,玄殷才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僵硬地摸了摸安憬和的发顶,“以后不许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和鬼君的计划,所要达成的目的,也是我所希望的,你若是同我说,我定然会帮你的,你想做的事情,都放心去做吧,我不会干涉你。”
  玄殷叹了一口气,道:“你很理智,我知道你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柒笙他已经执念入心,确实让人不放心。某些事情,你如果真的非做不可,我不会拦你,可你也必须答应我,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危机,一定要回来。”
  “我答应你,”安憬和笑了笑,又唤了一句,“哥哥。”
  柒笙螳螂捕蝉,想要利用他将鬼君拖下水,挑起魔界与鬼界乱斗。
  却不料鬼君黄雀在后,早已看透了他的计划,反而将计就计,顺了他的意,亲自来到这魔宫之中,又与安憬和演了另一场戏。
  安憬和重伤,便是完成了他二人的约定,柒笙必然要回到魔宫,替他解除绾菱珠的麻烦,墨离此时,想必应当与魔君接上头了,两人怕是正在魔宫之中等着柒笙自投罗网。
  作为交换,鬼君出手压制住了绾菱珠对他体内魔气的侵蚀,并且告诉了他一条线索:
  回焓光门,去乾元阁殿顶,便能见到他想见之人。
  他想见之人,表示先前与柒笙约定好的,幕后之人。
  他心底其实万一有一个猜测,只是没确定幕后之人,他便无法确定,这个猜测是否属实。
  如今他必须去验证一番。
  只是,万一碰上了洛君卿,……
  还是不免有几分尴尬。
  焓光门对他来说,自然是极为熟悉的,他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定居最久的表示此处。
  真正到了山门之下,他反而有些退缩了,他入魔这件事,唯一怕面对的,便是他的师尊,真正对他抱有极大期望,关怀备至的师尊。
  安憬和在山门前立了一会儿,望着“焓光门”三个剑意斐然的大字,竟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随即又自嘲一笑,来都来了,他是一定要将这些都没清楚不可的,随即便飞身掠过重山楼阁,直奔乾元殿顶,虹桥似乎是早知有人要来,静静地悬在空中,直通向殿顶。
  安憬和进入殿中,没有受到任何阵法禁制的阻拦,就如同他还是焓光门大师兄那时一般,闫昱依旧是坐在方桌之后,桌上一副棋盘,桌边炉子上烹着香茶。
  “师尊。”安憬和摘去了头上的黑色斗笠,一身白衣,单膝跪下。
  “憬和,过来坐下。”闫昱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和从前一般无二。
  “是,师尊。”安憬和顺从地坐到了闫昱对面。
  闫昱斟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安憬和身前。
  “你果真还是入魔了。”闫昱淡淡道。
  “师尊……”安憬和的心顿时沉了一沉。
  “如果为师说,这一切,为师早有预料呢?”闫昱此话宛如晴空霹雳。
  “师尊,你说,你早知道我会入魔?”安憬和喉头有些艰涩,他其实大概猜到了,自己其实一直都生活在一个骗局之中,只是这个事实被就这么揭露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还是说,其实我是魔族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不止是你,还有师叔,你们其实都知道。”
  “对,你小时候,我收你为徒之时,便已经知道你的血脉,你上次出门寻找七叶莲,应当接触了‘明台预言’,想必你已经清楚你的身份。”闫昱并不想瞒他或者骗他。
  安憬和没有说话。
  闫昱继续道:“师尊和明台祖师的预言说,关于三族的未来,你是关键。”
  “所以呢?”安憬和笑了笑,“那您希望我如何做?”
  闫昱摇了摇头,道:“这一切的选择在于你,从心而做,便是大善。”
  安憬和苦笑了片刻,从心而做?
  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但似乎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就这么走下去。
  “师尊,鬼君说,来这乾元阁顶,能见到我想见之人。”安憬和还是说出了此行目的。
  “你想见之人?”闫昱摇了摇头,“除了你之外,最近并无人来过此处。”
  安憬和皱眉,“难道鬼君只是敷衍我……”
  “有人来了。”安憬和话音未落,便听到闫昱声音响起,“想必是你想见之人,你可要先躲一躲,看看形势?”
  “如此,便多谢师尊了。”安憬和颔首谢道。
  闫昱点点头,衣袖一动,便将安憬和收入了袖中,又将棋盘动了动,方才二人的对坐饮茶的痕迹瞬间消失无踪。
  不多时,果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闫昱看着他,有片刻的惊讶,却又了然,似是早有预料,道了声:“容前辈。”
  安憬和在他衣袖中看得分明,这白衣人赫然表示在雪狐女编制的环境中的男子……
  容前辈……
  容兮染……
  果然是他!
  他来向师尊讨要的故人究竟是谁,八十年前的故人?
  安憬和正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
  却听见容兮染轻笑一声,笑意中带着几分寒意,“道友听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出来见上一面了?”
  被他发现了?
  安憬和是知道容兮染的实力深不可测,却没想到他此时身处掌门的乾坤袖之中,也能被他轻易发现。
  既然已经被察觉,安憬和便大大方方从袖中出来,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道:“容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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