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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痕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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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乔玄冰竟然将乔烈带来!
燕青阳只觉得一颗心沉了下去。
看到他来时,乔玄冰一双明眸更像是在发光一般,而乔烈的眼睛里登时盈满了泪水:“爹爹!”放开了乔玄冰的手,脚步不稳地向燕青阳行来。
燕青阳并没有去抱他,只皱了皱眉:“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慈恩寺是佛门重地,岂能容你们在这里撒野?”
乔烈抱住了他的小腿,仰着头看他,满脸委屈:“爹爹不要烈烈了么?”
燕青阳不愿看他,但却能感觉到腿部被他抱住时,传来柔软的感觉。
这个孩子是他生下来的,他亲手把他养大,他记得分娩时剧烈的痛苦,也记得烈烈带给他的抚慰和愉悦。
他悄悄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为了从他身上看到乔玄冰的影子,如今,这两个人,都站在他面前。
燕青阳动也不动,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心防裂开了一丝。
发现燕青阳没理他,乔烈求助地望向乔玄冰。
这段时间没有见到燕青阳,他更能感觉到那种没有母亲的孤单,他隐隐约约觉得,当初和爹爹共处一室,为病得不成人形的爹爹吓哭时,犯了大错,因为自从那一天起,爹爹看着他的神情虽然是微笑的,再也没有爱怜的暖意。
乔玄冰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可是烈烈很想你,所以我带他来见你。”
燕青阳不得不承认乔玄冰十分狡猾,他明知道自己无法打动他,于是就带着乔烈前来。乔烈的确是他此时唯一的死穴。
燕青阳思及往事,便知是自己临行时那封信出了错。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留下那封信,让乔玄冰看出他还牵挂乔烈,并不在意孩子的无心之失。
乔烈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孩子的哭声中,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像是从僵硬中慢慢苏醒过来,表情逐渐柔和了一些,抬起来,慢慢搭在乔烈的弱小的肩膀。
乔烈目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倾诉给他:“爹爹,烈烈错了,你原谅烈烈好不好?”
燕青阳慢慢蹲了下来,和乔烈的目光平视着。
心底的坚冰像是一寸寸地融化,同时瓦解的,还有他这么多个日子的修行。
丹田小腹处痛得几乎要炸开,但他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只有汗水从他的身上不断地渗出,渐渐湿透了僧衣,背脊处都变了颜色。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暴雨。在塞外的气候不是严寒就是酷暑,好在这里炎热的夏天经常会有雨,将前殿的阴霾和闷热一扫而空。
一道惊雷令燕青阳从呆怔中惊醒。
他忽然明白,若是再继续呆在这里,功力消散一空时,他便会吐血身亡。就是再舍不得乔烈,也无法留恋在这人世间。
“乔玄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说,“你就这么想要我死么?”
乔玄冰看到他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变得苍白,说出的话气若游丝,不由大吃一惊。
他带着乔烈前来,的确是存着想要他回心转意的意思,可是没想到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如果他真的这么看重乔烈,当初为什么又要离开?
燕青阳摸了摸乔烈的头发,却是站起身来,冷冷地道:“你们不走,好,那我走。”
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爹爹!”乔烈大叫一声,跟着冲进了雨幕中。
乔烈的腿毕竟不长,心里又着急,竟摔了一跤。地上本就积着小水坑,他身上登时湿透。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听到父亲从身后赶来,冷冷地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径直抛下了他,去追燕青阳。
燕青阳神思不属,往前疾行,忽然听到身后追着叫自己的稚气声音停下,便知乔烈跟不上他的脚步。但声音戛然而止,让他忍不住怀疑烈烈出了什么事。
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却是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时,却见乔烈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只因跌痛了膝盖,不能起身。
看到他回头时,乔烈稚气的面庞露出笑容:“爹爹!爹爹!”
“烈烈。”他慢慢地叫出了儿子的名字。大雨瓢泼而下,顺着他的面颊不停滴落,宛如他无法流下的眼泪。
这样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说是为了烈烈,想看到烈烈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可是即使烈烈长大成人又能怎样?他依旧无法触摸到儿子,甚至不能和他说话,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
他将目光移向走到他身边的紫衣男子,衣裳被打湿,沾在身上,显露对方修长健硕的身躯,看到他俊美无瑕的面容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是在关心他么?
关心他又有何用?
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乔玄冰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道:“青阳,随我回去吧。乔烈不能没有你,你也不想他没了母亲,对不对?你身上的功力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事办不成?”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既然把烈烈交给你了,自然不会再回去。”
乔玄冰沉默许久,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和单渺之不会再有什么了。”
他茫然地将目光移向他。
“他有了喜欢的人,那人是个无名小卒,武功没我高,长得也比我差远了。”乔玄冰闷声道。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是他却能毫无芥蒂地在他面前说出口。大概这个人不顾自尊地爱着他,甚至会拼死维护他的一切,那么在他面前,即使是透露了秘密,对方也不会说出去。
燕青阳看了他许久,才应了一声。
他早就应该想到,乔玄冰会来找他绝不是因为爱上他。
作为第二顺位的情人,他应该庆幸自己以前过于痴情,所以在单渺之没了可能后,乔玄冰立刻想到了他。
乔玄冰看他不信,缓缓说道:“青阳,我发誓以后会好好对你,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人。如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誓言不可不谓之毒辣。。
乔玄冰对他如此慎重,大约是被他的感情感动了吧,觉得不会有人像自己那么爱他。可是修了回春诀后,他的感情越来越淡,即使能照顾乔玄冰也只是出于习惯,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到底还爱不爱。
乔玄冰对单渺之求而不得,所以退而求其次。
世上所有人都是这样吧,既然得不到自己所爱,所以愿意和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了此一生。
毕竟这一生,也不过几十年而已。
偏偏只有他,不肯给自己机会,罔顾薛神医的一腔爱恋。如今算是等到了么?
他听得到自己心底深处仿佛撕心裂肺的嘲弄,面上却似僵硬了一般,毫无反应。
“青阳,我已经想通了,天底下有这么多夫妻都是成了亲才见面,能相亲相爱的却是极少,你我能互相亲近也算是极为难得,何况又有了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甚么不好。你嫁给我吧。”
会听到他求亲,燕青阳十分意外。不过听他话里的深意,其实就是说他们能相亲却是不能相爱。
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嘲讽。
功力在身体的胡乱冲撞,他也像是放弃了一切一般,轻轻地道:“其实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不是当年进了乔家,没选择嫁衣神功,没有强行替你生孩子,没毁弃容貌……或许每个转机,都能让我不再是今天这个样子,甚至意气飞扬能更胜过单宫主。可惜一念悬殊,就成了天地之别……”
乔玄冰吃了一惊,他从来不认为燕青阳能和单渺之相比,但燕青阳竟然有这个自信,不免让他觉得十分可笑。可是细思之下,却是极有道理。
能将嫁衣神功练得那么深厚,定然有着极高的才智,不管做些什么,都会有所成就。所以燕青阳虽然带着乔烈孤身在外,却能衣食无忧。只可惜自己一出现,就打乱了他的平静。
燕青阳强忍着肺腑间传来的血腥气,微微笑了一下:“如今你只是迫切地想要一个伴侣,来排解被单宫主忽视的忿怒罢了。多谢你打算成亲的时候想到我。其实我练这回春诀,苟延残喘地活着,是想一直知道你的消息,想要你一生平安快活。你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要和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的,我会忍着不嫉妒那个人。现在听到你竟然要……要娶我,我是真的很……”
他想说自己很高兴,可是一张口,血腥气登时涌到了喉间,鲜血不停地顺着嘴角流下来。
乔玄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惊惶失措,他抱住了燕青阳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心脏传来一阵窒息,这种窒息的疼痛就连碰触单渺之时,也从未有过。
“青阳,我错了,我不该来寻你!”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却见燕青阳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嘴唇动了一动,却是昏迷了过去。
“青阳!”
“爹爹!”乔烈哭喊着,却是没人理会他。
慈恩寺里的僧人都远远避了开去,受了内伤的方丈也被他们扶着去后院休息。乔玄冰神功盖世,又有谁敢惹这煞星?
乔玄冰按下了心中的懊悔,用衣袖擦了燕青阳下巴的血迹,可惜衣袖湿润一片,只擦得他身上一片污迹。雨水很快将他身上的血迹冲走,但弥漫不去的,却是他身上的血腥气。
他想掏出怀中的手帕,却是按到了怀中的药瓶,当即定了定神。
来寻燕青阳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在此之前,他问谢大夫要了不少治疗内伤的药物,这药物自然是天一教中的疗伤圣药,只需以内力催动,就能将药化开,暂时护住心脉。当初就是用这种护心丹护得单渺之不死,他才能去求燕青阳用嫁衣神功救人。只是回春诀的功力别具一格,他想要将这功力化开,也并不能够。
他慌忙倒出了一颗药丸,喂燕青阳服下,以掌力按在燕青阳的后心,慢慢将药力化开。
当初单渺之倒在他怀中时,他以为天下再无知己,世上从此晦暗,但燕青阳吐血昏迷时,他脑子混乱一片,竟然什么也不能想。
乔玄冰也不知抱了燕青阳许久,一个小沙弥拿了伞,怯生生地上前遮住了旁边哭泣不止的乔烈,对乔玄冰道:“燕居士受了伤,若是再淋雨怕是有些不好,不如回房去先避一避雨?”
他虽然对乔玄冰十分惧怕,但受过燕青阳恩惠,平日里送饭打扫都得过燕青阳的赏赐,甚至燕青阳还教了他一些拳脚,令他十分感激。
乔玄冰这才回过神来,沉声问道:“他住在哪里?我带他去换衣服。”
小沙弥便引着他们往后院走去。
乔玄冰抱着燕青阳,那小沙弥便去牵乔烈的手。
乔玄冰并没有多注意其他,见到了燕青阳,他便将乔烈抛到脑后,随口问道:“他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小沙弥想了想,又道,“其实燕居士想出家。可惜的是,方丈没有收下他。”
“这有什么可惜的?”乔玄冰惊出一身冷汗,若是燕青阳出了家,恐怕更不容易说动他还俗。他本来就十分执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连喜欢他这件事上,也从未更改。
“如果方丈收他为弟子的话,他就能成为我的师叔了。”
“成你师叔又有什么好的?”
小沙弥脸上微微一红,应声答是。
乔玄冰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他竟不知燕青阳毁了容竟然还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看这小沙弥也有十四五岁了,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进了房间,他便让那小沙弥把乔烈带走,这才关上房门,脱了燕青阳的衣裳,用干净的布把他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燕青阳这些日子身体好转了许多,只可惜他一出现,又把什么都毁了。
乔玄冰心中不由得万分懊悔。
知道单渺之有意中人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燕青阳,想要重新感受这种有人全心全意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感觉。
至于会不会伤到他,他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起来是他错了。但他却不曾后悔来寻燕青阳。燕青阳那么喜欢他,能和他在一起,也是燕青阳的福分了。
燕青阳淋雨过后,身上仍然一片冰冷。闷热的天气,竟然对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影响。乔玄冰不由得十分懊恼,脱了自己的衣裳,运起内力,登时雾气升腾,身上的水珠都蒸发干净,这才上了床,用身体温暖他的。
当肌肤相贴时,他不由得微微一颤,还没有将他整个人抱住,就已有了反应。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他的身体似乎认定了燕青阳的,碰到别人时还兴趣缺缺,但一摸到他,就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血液沸腾。
面对一个病人,他并不能多做什么,只能从后面环住他的身躯,用手掌温暖他的手。
男子的身体十分坚硬,背部的轮廓却很是好看。
乔玄冰惊讶地发现,当他抱住他时,两人的身体竟然十分契合,几乎是丝毫无缝地紧贴在一起。只除了……下体的硬物顶了出来,只好放在怀中人的股缝中间。
柔软而有弹性的臀部令人爱不释手,单是这么抱着,便觉得无限销魂。
回忆起燕青阳强颜欢笑的表情,乔玄冰也不知从何处涌出了怜惜。他甚至在心里决定,等燕青阳醒过来以后,他就再也不对他发脾气了,甚至以后永远不生他的气。
不过他也不是时常生气的人,唯独在燕青阳面前,总是按捺不住怒气。
怀中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乔玄冰心下稍安。
为了寻找燕青阳,他费了无数心血,还让教众疲于奔命,此时人在怀中了,还有好转的迹象,他也就放下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男子动了一动,不慎撞到了他的胸口,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燕青阳听到这声呻吟,登时清醒。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和另一个人肌肤相贴,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牵动了内伤,于是收敛心神,转过头看时,发现竟是乔玄冰,登时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
“教主?”
乔玄冰自然不会熟睡,听到他的声音,登时面露喜色:“你醒了?”
燕青阳沉默不语。
“看来你执迷不悟,还是将回春诀练了下去。等你的功力都散尽了,我们再说其他吧。如今我们只做君子之交,可以么?”
燕青阳却注视着他胸口附近的一抹淤青:“你受了伤?是遇到了强敌?”
燕青阳总是在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身上的不妥。
乔玄冰心里不由得高兴,却不能出言调戏,于是回道:“正是。有人说你和薛不二进了方家马场,我便带人去找方大少,那个瘸子没说什么,瘸子的老婆却是凶悍得很,说我若是动了方大少一根寒毛,他便让我不能生离方家。”
“后来怎样?”燕青阳见识过少夫人的凌厉。连薛神医都敬畏的人,可见并不太好惹。虽然知道乔玄冰好端端地在他面前,却仍然忍不住担心,只是心念一动,却是心口疼痛,于是皱了皱眉。
乔玄冰向来认为只有娇弱纤细的美人在做捧心这个动作时,才能惹人万分怜惜,其他人都是邯郸学步,不值一提。可是燕青阳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他心神荡漾,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掌。
燕青阳立时挣开。
乔玄冰只觉得那手掌从掌心滑过,像是拂过自己心里,不由有些迷醉。沉默了片刻,才道:“从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我当然很不服气,所以用剑斩断了方大少的一缕鬓发。方大少也是一条好汉子,剑身贴耳而过,竟然脸色都没变一下。他夫人勃然大怒,和我打了一架。”乔玄冰摇了摇头,“我以为方少夫人是个女人,所以没怎么用心,结果受了一点轻伤。”
“怎么可能是男子?”燕青阳大惊,许久才道,“他们感情很好的……”
“两个都是男人也不妨碍他们感情要好。我每天都上门去纠缠,看得出他们也苦恼得很。原来方大少是知道他夫人的身份的,但老夫人却不知。”
“你威胁他们,透露我的下落?”
“威胁过了,没有用。”乔玄冰微微一笑,“所以我就对他们坦白,是来找离家出走的妻子,希望他们成全,他们也没同意。只说答应了你,不可泄露你的下落。看不出一个瘸子,一个丑八怪,倒是讲义气得很。我就抓了一个小厮,逼问出来了。”
乔玄冰所说的逼问必定是用了刑。
“方公子夫妇是好人,你怎能逼问他们家的下人?别叫方公子做瘸子了,少夫人也不丑。”
乔玄冰看他十分激动,额上渗出汗,于是说道:“好,我过些日子就去登门道歉。”
他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下却颇为不以为然,方少夫人武功再高,也算是归隐了,算不得江湖中人。神教势力极大,方家又岂能抗衡?照他看来,就是打死方家的小厮,也如掐死一只蚂蚁一般。
“好,我信你。”燕青阳闭目想了一阵,起身下床。
他和乔玄冰自幼便十分亲密,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向来不会感到羞涩,但现在被乔玄冰注视着,却忽然觉得心绪起伏,感到乔玄冰的目光都带着温度。
“你要做什么和我说一声就是,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我去看看烈烈。”
“你现在不方便,烈烈自然有人照顾。等过了两天你心情平静些时,不就能看到他了?”乔玄冰安慰他道。
寻找燕青阳踪迹时,他动用了教中的眼线,可是进方家庄,上慈恩寺,却没带下属。
他认为这是家事,不宜被其他人知道太多,也正因如此,身边竟没人手,如今想来十分不妥。若是被人知道乔烈是他的儿子,绑架胁迫于他,他自己倒是不在乎,没了孩子再生一个就是了。但若是燕青阳因此忧心焦急,却是有些不妙。
燕青阳没有任何责怪,仍然起身去找衣裳。
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乔玄冰剥下了就扔地上。
他从不知善后为何物,自然也没收拾。
“你别去了,我把他抱来给你看还不行么?”乔玄冰还以为留在房中说动他后,说不定会有一场缠绵,可是看他穿上衣裳,遮住了轮廓分明的身躯,不由有些失望。
两人身高相近,乔玄冰便挑了他的一件衣裳来穿。看到他张口欲言,却又并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他的亲近,不由得心中愉悦。
这是一件旧衣,衣襟袖口处都洗得褪了色,但却带着他的气息,令乔玄冰躁动的心更有些心猿意马。
“我就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乔玄冰看他平静的表情,依稀想到多年前他热切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那张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如今已不再,不由得心里微微一疼,想吻一吻他的面庞。但慢慢靠近时,终于还是忍住。轻声道:“就在这里等我,莫要乱跑。”
他气息轻轻吐在燕青阳面上,燕青阳只觉得心上泛起涟漪,却只点了点头。
这一幕若是发生在数年前他们少年夫妻时,不知该是如何令他欢喜。只可惜人年纪渐长,自然不会再欺骗自己。
燕青阳将地上的衣裳收进木桶里,整好了衣裳,按了按自己的下腹处,像是要将那股乱窜的真气按压下来,随即跟在乔玄冰身后出了门。
乔玄冰对他有欲无爱,对他们的孩子当然不会有多重视。
他早就将生死置之于度外,那么他要这个身体,给他又何妨?如果他一命能换得乔玄冰善待乔烈,便不枉他坚持活着这么久。
第十七章 H
僧房内,简陋地摆着几个蒲团,床一侧的墙上写着浑厚饱满的一个“佛”字,令人一看便能感觉到佛门的慈悲之心。所有的布置都令人心中一静,只除了躺在床上哇哇大哭的一个四五岁的娃娃,穿了一件宽大的僧衣,仿佛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连鼻子都哭肿了。
那小沙弥忙得手足无措,正试图哄他喝姜汤,只可惜乔烈毫不领情,他发现汤里居然没有放糖,一口汤就吐到了小沙弥身上。红糖不易得,就连普通人家也难得吃到,自然不会随意加到姜汤里。
“我不要喝,你臭死了,快走开!走开呀!”
乔玄冰一进门就看到这幅景象,皱起了眉头:“小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自己都没把这个地方看得多重要,却是指责起了儿子。
小沙弥连忙道:“燕居士的小公子昨天淋了雨,犯了寒症,所以贫僧给他煎了姜汤,不知怎的他都不肯喝。”
“我是他父亲,你下去吧,我来喂他。”
小沙弥有些疑惑;昨天他看到燕青阳对乔烈十分动情,两人必定是父子无疑,结果这个俊美的公子也说是这孩子的父亲。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乔玄冰下手十分凶狠,他也不敢得罪,这孩子又是他带来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应声答是,正要退下,却听到乔烈的哭声更大:“我不要你,你欺负爹爹,害他吐血,我恨死你了!”
乔玄冰冷冷地道:“你闭不闭嘴?你不闭嘴我就点你哑穴了!”
“不要!我就不闭嘴!”
?乔玄冰怒从心起,他本来还可以无视这小子,但这小子越来越讨厌,特别是带他同行时,不是哭就是叫,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就一把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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