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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婚介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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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戴逸误会了,温瑢抬头道:“这钱我不能收。附在你侄子身上的灰毛老鼠原本就是我一时心软放走的,昨日我见那老鼠没伤过人,就没收了它,谁知道它不知悔改竟然还想霸占孩童肉身。”
  戴逸听到灰毛老鼠四个字脸色就变了,急急忙忙笔画,“大师,是不是这么大?还特别胖,跟只猫一样大?”
  温瑢点头,加重语气,“非常胖。”
  戴逸膝盖一软,差点给他跪下,好在他还有理智,没在公共场合如此失态。绕是如此,一张俊俏的脸也瞬间白了,手抖得连咖啡都泼出来。
  温瑢想不到他能这么怂。
  戴逸赶紧灌了一大口咖啡,苦得他直皱眉,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拿纸巾擦擦桌子。
  “大师,不瞒你说。我们家其实被一只灰毛老鼠纠缠很久了,它一直说是我们害死它的,从我爷爷奶奶那时候就缠着我们家!”戴逸说到这个脸都皱起来,勉强忍住诉苦的冲动,接着说,“后来拆迁,本来以为能摆脱它,结果它阴魂不散也跟过来了!家里被它搅得乱七八糟,我嫂子先前还能忍着,一怀孕谁还敢让她住家里,只能去外面住。孩子也不敢带回来,他们两个就够辛苦,还要带孩子。”
  戴逸说得口干,低头灌了口咖啡,“以前白天的时候还安分一点,基本不捣乱,昨天就过分了,我回去的时候家里被它弄得一团乱!还推了我妈!”提起这件事他就生气,他妈妈当时就在楼梯上,要是摔下来还得了?
  温瑢:“……”他都不忍心告诉戴逸,那灰毛老鼠以前不是白天安分,而是它白天都缠着戴逸,因此不在家里作怪,昨天之所以发疯,是因为被他赶走了。不过这倒也怪他了。
  戴逸终于苦着脸道:“大师,那老鼠不会再回来吧?”
  温瑢安抚两句,戴逸还是道:“大师,您还是去我家看看吧,也好让老人安安心,报酬我们会照付的,这个红包您收下,是从我身边赶走老鼠的酬金。”
  温瑢无法抗拒红包的诱惑,默默点头。红包也不是白拿的,被妖邪骚扰得久了的住宅多少都有些阴秽,就算是去驱邪了。
  戴逸露出喜色,恰好他今天放假,于是一刻都不耽误,立刻请温瑢和他一起去戴家。
  温瑢只好带着冷脸的陆淮卿上了戴逸的车。
  戴逸根本不敢看陆淮卿,硬着头皮请温瑢坐在副驾驶上,伸出手指头悄悄指向陆淮卿,小声跟温瑢道:“这位是您的助手?”怎么助手比大师本人还凶?
  温瑢也小声道:“不是助手,是我的场外援助,比我厉害。”
  戴逸肃然起敬,看向陆淮卿的目光充满敬畏,怪不得这么威严,原来是高人!他居然怠慢了高人,有罪有罪。
  陆淮卿:“……”他要气死了,温瑢明知道他听得见还要装作说悄悄话!
  戴逸家是拆迁户,早十多年前拆的,分了好几套房,他是小儿子,戴父戴母中年得子,非常疼爱。他大哥学历一般,但人很争气,一家人和和睦睦从来没红过脸。戴父戴母正在收拾昨天老鼠留下的烂摊子,客厅里满地都是瓷器碎片。
  戴逸开门看见母亲正在收拾碎片,吓得小跑过去,“妈!放着我来!”戴逸拉起戴母,将她按在沙发上,回头看见戴父搬着泡菜坛子从厨房走出来,戴逸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出个好歹。
  “爸!你放着别动!”戴逸箭步冲上前夺过戴父手中的坛子。
  温瑢站在门口,看着都替他累。
  陆淮卿站在温瑢身后,视线上移,把守大门的门神对上他的视线,迅速背过身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戴父拉住戴逸,低声道:“你招呼朋友去,这些有我就行了。”
  戴逸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温瑢和陆淮卿,赶紧道:“两位大师快请进来!”他转头对戴父道:“爸,这是我请来的大师,来给家里驱邪的。”
  戴父将信将疑,温瑢看上去太过年轻,长得也太好看了,说是大师不如说是明星,哪有大师是这个样子的?
  温瑢对戴父点点头,“您好,我是温瑢,受戴逸委托来处理您家中的妖物,这是我朋友陆淮卿。”
  戴父客气地将人请进来,戴母也连忙站起来,她想煮点茶招待,只是家里凡是能砸的都被砸了,满地都是各种碎片,一个好的杯子都没剩下。
  戴母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家里糟了点灾,没有完好的杯子了,你们请坐,我去拿饮料。”她只当两人是戴逸结交的朋友,来家里闹着玩。
  戴逸摇头道:“不是啊,真是大师!那老鼠已经驱走了,我请人家回来给咱们再看看!”他连忙细细说了侄子被上身的事情,温瑢又是怎样驱走了老鼠。再三强调自己绝对没有透露家里闹鼠妖,是温大师自己看见的。
  戴母这才相信,戴父却狐疑地看了眼温瑢,总觉得对方像是来骗钱的,他心里埋怨儿子,就算对方真的是道士,这么年轻又能懂什么,他们家可是真有妖怪。
  温瑢上前两步,踩到一块玻璃碎片,喀拉的声响十分刺耳。这满地的碎片成功降低了陆淮卿身边的温度,而这一声也让陆淮卿的忍耐到了极限,拉着他道:“既然他们……”
  温瑢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温和,随即便松开。陆淮卿唇角抿起,因为压着怒气,他的脸色越发冷淡。只是站在温瑢身后,看着戴逸不言不语。
  戴逸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对方点漆般的黑眸里仿佛烧出一点赤红,戴逸眼睛一痛,身体内部犹如烧了一把烈火,剧痛让他立刻惨叫出来。
  戴母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戴逸,着急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避开了陆淮卿的目光,戴逸身上的灼痛淡去。想起刚才死过去般的剧痛,戴逸心有余悸,这下连陆淮卿的脸都不敢看,垂着脑袋拼命摇头,“没没没,没事!”
  温瑢侧头,陆淮卿歪头,“是他自己看过来的,我还没针对他。”他虽然是祥瑞,但修炼的路子并不和善,相反他走的路子跟祥瑞背道而驰,杀神证道,是个货真价实的煞神。
  温瑢:“……”所以你是想针对他,但是没来得及实施?
  他的表情很明显地透露出这个意思,陆淮卿生气:“我没有那么幼稚!”
  温瑢:“……”你真的有。

  ☆、不要撒娇

  灼痛的感觉完全消失,戴逸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从魂魄都要被燃烧殆尽的恐慌中逃离出来,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扶起蹲在他身边的戴母,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陆淮卿。
  戴父戴母只看见他突然大叫一声,就捂住眼睛摔倒在地上,戴母摸着他的手臂,就那么一会儿,戴逸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戴母摸着戴逸的手臂,一边掉眼泪一边道:“是不是它又来了?它害了我们还不够,连我们的孩子都想害吗?!”她摸起脚边一块碎瓷片,这个和善了一辈子的小老太太眼睛里渗出凶狠,对着空气厉声道:“你出来!出来!”
  瓷片边缘锋利,很容易割伤皮肤。温瑢蹲下来,轻轻捏住瓷片的一角,声音和缓,“阿姨,已经没事了。刚才是意外,那只家神已经捉住了。”
  他特意点出了灰毛老鼠的身份,就是希望能获得戴母的信任。
  戴母手一松,紧紧握住温瑢的手,有些浑浊的眼睛爆发出炽热的亮光,“你知道它原来是家神,它真的被你抓住了吗?”
  温瑢点点头,甩出一道符咒,逼迫脚下的灰毛老鼠显形。
  在老鼠中极为胖大壮硕的躯体刚刚出现,戴逸就指着它,用力点头,长久以来被纠缠的恐惧让他不敢说话,但动作表情是都表示是这只老鼠无误了。
  戴父差点踢翻泡菜坛子,绕过地上的碎片,跑到戴母身边,连拉带拽硬是拖着戴母后退了几步——这东西邪性,别伤到人。
  这灰毛老鼠原本是居住在戴逸祖辈家中的家神,所谓的家神并不是真神,大多是开了灵智的妖怪,民间常拜的黄大仙,包括家中的狐狸都可以是家神。这些家神的能力有大有小,性格不尽相同,同样也有好有坏。
  戴母崩溃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要缠着我们家!”
  灰鼠的身体上流动一圈圈红色的符咒,华彩流转火光灿灿,一旦灰鼠有任何异动,这些漂亮的符咒就会瞬间绞紧,吞噬灰鼠。
  灰鼠的声音尖细,“你们一家害得我三百年修为尽毁,我要让搅得你们家日夜不安宁,子孙不长寿,还要叫你们不得好死!”两只小眼睛反射着符咒的红光,以至于其中的怨毒仿佛沁着血。
  听到灰鼠提及子孙,想起从小身体就弱的两个儿子,还有搬出去的孙子,戴母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母兽,陷入了暴怒中。要不是戴逸拦着,戴母已经扑出去活撕了灰鼠。
  “我只不过向你们要点供奉,可你们呢,不仅什么都不给,还要辱骂我,我就是给了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你们却找来天师打散我的修为。这还不算,那天师捆住我的腿丢给野猫。可恨我数百年修为,最后竟然死在一只野猫口中!”灰鼠越说越激动,伸出尖利的爪子在空气中划拉,似乎要隔着时间和空间撕碎那个天师。
  戴逸悚然道:“它不是妖怪吗,怎么又是鬼了?”
  对于人类来说,妖怪中狐妖花仙多有奇闻轶事,而鬼就不同,相隔生与死,总觉得阴冷恐怖。戴逸原本以为家里是个鼠妖,没想到是个鬼。他连忙后退两步跟戴母站在一起,瑟瑟发抖,毫无男子气概。
  陆淮卿低头,灰鼠挣扎要站起来,于是他抬脚,将跳起来挥舞爪子的灰鼠踢回原地。红色符咒瞬间收紧,灰鼠被勒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温瑢察觉动静看了他一眼,陆淮卿低头在他身上蹭了蹭。
  温瑢低声道:“……不要撒娇。”又不是鸟。
  陆淮卿走两步倚在他身上,控制了重心没把重量压在温瑢身上,他出来得久了,就开始不耐烦,这个时候要是鸟形完全可以捞过来抱抱摸摸,但是……
  温瑢抬头看看陆淮卿凌厉的眉眼,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握住陆淮卿的手腕,触碰之后就松开,陆淮卿勉强被安抚,下颌搁在温瑢头顶,垂着眼睛研究这个角度的温瑢有什么不同。
  不小心扫到两人的戴逸:“……”不经意间受到的伤害那么大。所以说什么助手场外援助都是假的,实际上是大佬和大佬之间的恋爱关系?
  温瑢任由陆淮卿粘着他,对戴父戴母道:“灰鼠原本是妖,死前被削去修为,家中也应当放了镇宅之物,否则以它新丧的怨气,你们家可能要办白事。戴逸上辈子修了大功德,他的出生也抑制了鼠妖作恶,但也因此被鼠妖盯上,白天就纠缠着他,所以戴逸到目前为止,碌碌无为。”
  他这么一说,戴母心里暗暗核对时间,惊然发现还真是这样——戴逸出生之前家里每天都被灰鼠弄得乱糟糟,戴逸一出生,家里就清净很多,不过戴逸小时候确实是体弱多病,即便长大了,也没有同龄人健康。
  至于灰鼠的那番话,水分不知多少。灰鼠生前不过是个小妖怪,大错不犯小恶不断,而且心胸狭窄贪婪记仇。想来也是它先开口提了戴家无法满足的要求,戴家才费尽心思请来天师,只是没料到天师出手狠毒,毁了灰鼠修为害了它的性命。
  灰鼠抬起豆大的眼睛,盯着温瑢:“人类这些天师自诩正道卫士,实际上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明明没有害过人,却被他们剥皮抽筋,害得我停留在阳间不能转世……”
  温瑢的气息不同于灰鼠见过的任何一个天师,缠在它身上的符咒是温瑢凭空画出来的,没有朱砂没有符纸,就是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勾画,一笔成符,将它紧紧困在其中。
  在灰鼠三百多年的鼠生中,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天师能凭空画符。
  灰鼠吱吱怪笑起来,“人类就是一群排除异己的家伙,要么迫害其他生灵,要么就连和自己不同阵营的同类都算计。你们现在帮着他们,说不定他们回头就要害你们。你们真可笑,咯吱吱吱。你们才是真正的恶人!”
  温瑢点点头,并不否认灰鼠的话,而是道:“这世间生物没有不排除异己的,人类尤其而已。极善与极恶都是个例,大多生灵亦善亦恶,何况你说你没有害人,是没有害人的心还是没有害人的能力,亦或者你已经付诸行动只是没有成功。”
  灰鼠正要狡辩,温瑢却道:“你手中没有血债却被天师斩杀,你大可以找他寻仇,只是你没那个胆子,所以要为祸这一家,我若这一次仍旧放过你,只怕你要害人性命了。”
  他不愿意再听灰鼠辩解——它向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仅这一条就说明它的怨气已经开始吞噬理智了。温瑢不会杀它,这灰鼠罪不至死,且收起来吧。
  温瑢轻轻拍手,两声脆响后,旋转的红色符咒突然停止。他抬手,红色符咒拧成锁链,发出金属独有的清脆声音,灰鼠身体一紧,已经被红色锁链吊起,柔软的肥肉被勒成一块一块,敦敦地上下弹动。
  这么胖,可见死之前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温瑢抛出骰子,二点朝下,灰鼠被摄入骰子之中,和之前的纸扎厉鬼做了个邻居。
  等到六个面都收摄了厉鬼,温瑢就会设案请阴差来拘走它们。
  灰鼠化为一道灰光没入骰子,红色锁链哗啦掉落,还未触碰到地面,就已消散在空气中。骰子收摄了灰鼠,隐隐的光泽完全消失,还是那个普通的骰子,落回温瑢手心。
  “好了,这次它不会再出来作恶了。”温瑢仔细收好骰子,对戴逸道。
  方才那一幕是货真价实的天师手段,戴逸佩服得五体投地——三百多年的妖怪啊,说收就收了!这只死老鼠缠了他们家几十年,总算被收走了!
  他二话不说上前握住温瑢的手:“大师!我这辈子都会记得您的恩情的!你救了我们一家!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陆淮卿一把拍掉他的手,警惕道:“他有我了!银货两讫,你别打他的主意。”
  戴逸完全不在意,反而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手——这可是碰过大佬和被大佬碰(打)过的手,说不定以后见了厉鬼,还能保他一命呢。
  戴母进了房间,翻出过年剩下的红包,装了现金拿给温瑢,已经苍老的面容露出笑容:“太谢谢您了,这是酬劳。对了……您刚才说,我家戴逸……”她欲言又止。
  温瑢捏着红包,福至心灵,道:“放心。戴逸本就是平安顺遂的命格,二十六岁之后夫妻和美,只是子孙缘淡些。”
  戴逸研究所还没毕业,闲暇时间接了很多临时工,是个很怂但是非常上进的好男孩,以后也会是尊重妻子,疼爱孩子的好丈夫好父亲。
  戴母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孩子有一个就够了。能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报了,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戴父扶着戴母,戴逸又扶着戴父,三人一起殷殷切切将温瑢送到门口,戴逸还要送他们回超市,被温瑢拒绝了。
  戴逸家的小区外没多远就是步行街,温瑢捏着手里的两个红包,打算多置办几套衣服。陆淮卿生得好,得穿得好些才能配得上。
  走了两步,温瑢突然笑道:“你刚才说,要给我当牛做马?”
  戴逸是这么说的,但被陆淮卿怼了一句“有我就行”,不就是说要给他当牛做马?
  陆淮卿:“……”

  ☆、七明五火扇

  陆淮卿脸上慢慢红了,轻声道:“反正……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他眼睛清亮,人也渐渐向温瑢靠过去。
  温瑢伸出去摸头的手僵住,他惯例只是逗两句,结果被这记直球打懵了,这和直接告白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陆淮卿看着他的表情,目露怀疑,“你该不会只是把我当宠物养吧?”
  温瑢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当然不是。”
  陆淮卿心满意足。
  ……
  步行街这边的店铺消费水准远高于超市,温瑢随意挑了一家男装店,带陆淮卿进去。
  店员很冷淡,都站在角落里玩手机,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
  温瑢问陆淮卿:“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他随手拿起一件黑色风衣,裁剪利落,在陆淮卿身上比了比,很合适。
  “你去试试这个,”温瑢又挑了一整套衣服递给陆淮卿,让他去试衣间,还不放心地问一句,“会穿吗?”
  陆淮卿:“……这个会。”
  温瑢忍不住笑了。
  听到两人谈话的店员抬起头,先是被温瑢和陆淮卿的颜值震住,紧接着就目露鄙夷——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个巨婴!
  陆淮卿换好衣服,整理着袖口从试衣间走出来,黑色风衣更突显了他的冷淡,越显得眉目如画,肤白如玉。
  温瑢欣赏片刻,上前替他整理领口。
  陆淮卿低着头,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温瑢颤动的睫毛。他看见温瑢密密的睫毛忽然掀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沁着笑意。陆淮卿的表情就难以自禁地柔和下来,俯身在温瑢颈窝蹭了蹭。
  他们站在试衣间与衣架之间,这个地方十分隐秘,四面八方的视线都被阻挡,形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
  “说真的,”温瑢轻声问道,“我到底忘了什么事情,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陆淮卿在温瑢颈间眨眨眼睛,再次蹭蹭,不说话。
  温瑢摸着这个大脑袋,道:“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都不是。
  陆淮卿道:“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想起来。”他抬起头,神情难得温顺,“既然是你愿意忘记的,我就绝对不会多嘴提醒。”
  “我希望你,万事如愿。而我,绝对不能是那个违背你意愿的人。”陆淮卿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覆在温瑢的手上,万分怜爱。垂下的睫毛里隐约可见漆黑的眼眸,浸着千珍万重。
  直到这个时候,温瑢才意识到他面前这个并不是稚嫩莽撞的青年,而是不知年岁,得道已久的凤凰。
  ……
  置办了生活用品,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店面。不想店前等了个人,背对着他们,身形高壮,肌肉的线条在衣裳下也清晰可见。
  他听到动静回过身,抱拳行礼,“圣君。”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陆淮卿见到她之后也只是微微颔首,拎着两床被子表情深沉。
  温瑢从他隆起的肌肉上挪开视线,放下东西打开门,“找淮卿是吗?请进来吧。”
  淮卿?他怎么能这么称呼圣君?
  男人眉心拧起,这才注意到温瑢,一看之下,眉毛拧得更紧——难道圣君消失的这三百年里就是和一个凡人待在一起?
  陆淮卿拿过温瑢手中琐碎的东西,和温瑢一起进了门,而后道:“进来。”
  男人这才垂首进门。
  温瑢洗了手要泡茶,陆淮卿握住他的手腕,“不用招待他。”
  温瑢偏头,看见男人垂手站着,身形笔直,也不敢坐。想来应该是陆淮卿的家臣,也难怪放不开,于是点头进厨房做午饭了。
  “圣君,”男人不动如山,等到温瑢进入厨房,这才道,“属下奉陛下之令,送两坛梦生与圣君。”他伸手入袖,取出两只巴掌大的酒坛,小心置于桌上。
  这两只小小的酒坛内里的醇香酒液倒出来可以装满整个水缸,酿造梦生的云米三百年才结穗,复又三百年才成熟,是凤凰一族独有的珍品。因此,由云米酿造出的梦生在三界之中,千金难求。
  陆淮卿点头,正要起身,发现男人还立在原地,疑惑道:“你怎么还不走?”
  男人紧握着拳头,沉声道:“圣君,小神要……”
  陆淮卿听到这个开头就挑起眉,道:“直言劝谏是不是?本座告诉你,你有什么忠言去找我兄长谏言去,别仗着自己侍奉过父亲就到本座面前放肆,本座可没有兄长的好脾气。”
  他心里不悦,脸上便也露出来,一拂袖收起酒坛,转身就走。
  男人直挺挺跪下,双膝与地板重重接触后发出闷响,声音之大连在厨房的温瑢都听见了,疑惑地向外面瞄了一眼。
  男人顶着陆淮卿的威压仍旧面不改色,提高了声音道:“圣君!您乃先凤帝嫡子,延续着先凤帝的血脉,是凤凰一族的颜面所在!怎么能……怎么能和一个凡人厮混在一起?”他说着眼角的余光瞥着从厨房探出头的温瑢。
  温瑢淡定地看回去,他不是偷听,而是防止陆淮卿脾气上来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他瞥见陆淮卿的脸色,就知道可能要遭。
  “应昼!”陆淮卿果真动怒,回身的时候神色格外冷厉。
  应昼面不改色,甚至昂起头毫不退让地与陆淮卿对视,“圣君!切莫让一介凡人玷污了您!如果先凤帝知道了,也定然会对您失望的!”
  陆淮卿轻轻眯起眼睛,不答话,修长的手指握起,赤红流光闪过七明五火扇已经被他握在手中。温瑢多次见过这把扇子,正面七道霞光,反面五种神火,一旦展开,寻常妖魔见了便会魂飞魄散,是件极厉害的法器。
  这时取了扇子出来,陆淮卿是动了真怒。
  “淮卿。”温瑢在厨房里叫了他一声。
  陆淮卿回头,在温瑢平静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合拢扇子。
  应昼倏然回头,凌厉目光直射温瑢——他何曾见陆淮卿这么听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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