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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国士无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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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如此狂诗豪诗,他的面容是少有的平静。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满地的桃花瓣突然打起了旋,所有的花树下起了花雨。轻柔缱绻地花瓣在云渊身边飘舞着,在表达着它们的心悦。
  连远处本未长桃树的地方,都出现了树干,抽出了枝芽,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着。转眼望去,桃树遍布,再无他物。
  成了……云渊扔开了喝尽的酒,漆黑如墨的眼闪过一丝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圣旨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格式,开头都是朕惟……然后是8个看不懂的字。我就自己发挥了。若有不对,请注意此文是架空哈哈。
  
  第19章 我笑世人看不穿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云渊念得兴起,不顾衣着的凌乱,任由发冠滑落,如墨青丝贴在白皙的脸颊间。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念道这里,云渊想到了什么,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得疯疯癫癫。
  “主……主人?”系统不明白云渊为什么这副作态,有些吓住了。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已是深秋,云渊都感到热意,微微扯开了有些紧的领口,露出精致的喉结。这副模样,要是落在迂腐之人眼里,必被批得一无是处。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尾调转低,湮没在唇齿间。等云渊呼吸平稳,一个男人凭空出现,静静地站在他身前。
  云渊是半躺在树边的,最先映入他瞳孔中的,是男人那一身柔软飘逸的粉色衣袍。视线上移,便看见略微露出的蜜色胸膛。男人发丝未束,头发白皙如雪,清亮皎洁。而那张脸……
  眉如远黛,唇色浅淡,俊美的不似凡人。他的面容和云渊的清丽妖娆不同,更偏向成熟的温柔。男人不止衣着随性,连鞋袜都未着,然而花瓣似乎在爱怜他的脚,重重叠叠地让他踩在上面,使其沾不上一丝灰尘。
  “汝之名……?”男人的声音温柔至极,就好像琴弦撩拨在耳畔,又像是雨打屋檐的暧昧。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是人?
  “云渊。”云渊愣了一下便没有再看向他,反而轻轻地抚摸着仍然飘舞在他身旁的花瓣,像是在与情人温存一般。
  注意到他的动作,男人不仅没有因为被冷落而愤怒,反而连冷淡的眸子都柔和起来。
  “云渊吗?过了这么多年,等来的,竟是你这样的少年。”男人伸开双手抵在桃树上,将云渊禁锢在怀间。
  这在现代怎么说来着?传说中的树咚?
  他纤长的身躯意外有力,然而……男人是没有呼吸的。云渊离他如此之近,近到稍一抬头,就能吻上那姣好的唇,却没有感觉到呼吸喷洒在颈间的热度。
  “16岁吗?”男人手顺着他的背脊蜿蜒滑下,触碰间摸出了他的骨龄。
  “人族,天才至此?嗯?”他的尾音透着慵懒的惬意,下一秒搂住云渊,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了云渊的。云渊任由他的动手动脚,这个男人风光霁月,很难让人想歪。
  “小家伙,别害羞呀。”
  “记住,吾名——齐光。”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越发低缓的声音让近距离听的人快身心融化了。
  云渊收回思绪,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从容地唤着:“齐光……”
  齐光闻言愣了片刻,抚弄着云渊的额头,眼神幽远。这千百年来,他是第一个唤己之名的人类。
  “没想到真有仙人存在。”云渊对这个世界的历史与神话一知半解,刚刚那番作态就是为了试上一试。他想做的事情太多,需要的助力,自然也多。
  从念诗的第一句,他就在算计。所以他说,他做不得隐士。这般复杂的心思,哪能寄情山水?
  “你竟不知道?你竟不知道……哈哈哈!”齐光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这世间真是有趣。别人苦觅不得,你却……”
  “我本为一株桃花,从天地灵气间孕育而生。千年之前,应该是千年前吧,化形的我顺手帮了一个落难的人。他将我的存在传了出去。”齐光帮云渊整理了衣着,然后和他背对背倚靠着树,诉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这种天生地养的存在,归不到鬼族妖族里,也不是人族魔族。所以有另一个称呼,神仙。”
  “那时人族正和妖魔大战,一个神仙,自是要被拉拢的。”齐光并不是不知世事,或者说,千年的光阴,早已磨灭了他的不知世事。
  “那时候我呢……什么人族妖族,毫不在意。种族间有些事,太过肮脏。”男子眉目间有轻蔑之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不胜其烦间,我便许下了承诺。”
  “若有人能将这十里桃花尽数开放,我便久伴其身旁。”真可笑不是吗?他本就是桃花仙,桃花的兴盛衰容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但人族妖族无人放弃。或者说,不能先对方一步放弃。
  “你们人族的亚圣曾经也想过用诗词这个办法,没人能成功。其他族人太过粗俗,不提也罢。”
  “时隔千年,没什么人再来打扰我。我便不再拘束桃花,让它四季常开,供自己饮酒作乐。”
  “没想到……”齐光再次抚着云渊的额头,眼神淡然如水。
  “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让十里桃花尽数倾慕,甘愿绽放。”
  甘愿?看来控制花季的兴衰,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云渊对他的赞叹回之一笑,并未多言。他能巧合的遇到齐光,或许就是气运的作用。
  “小家伙……你很聪明。”齐光挑起了他的光滑白皙的下巴,附在他的耳边喃喃说了什么。
  “算计了我,无所谓。我想看看……”
  “这般年华的少年,究竟要做些什么,才会将人世算计到如此地步……”
  “会比这十里桃花的一朝兴衰,更加艳丽动人吗?”云渊闻言不再强忍住咽喉处的鲜血,任由齐光用指尖轻轻拂去。他作出此诗,连生命之火都暗淡了些许。
  这诗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并不贫穷,所以不能身临其境。他不知道,强行做出违背本心的诗词,这样还算是轻的!
  这也是好诗难得,文人多早亡的原因!
  “会的。十里桃花,哪比得上人世的,枯荣刹那?”云渊对上了齐光的眼,认真地说着。少年稚气的面容在那一刻,仿佛穿越了光阴。
  “哈哈哈哈!你听见了吗?”齐光舔尽了指尖甜腻的鲜血,起身看向远处的某个地方,本该是桃树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来晚一步。”高大的男人一袭黑衣,宽肩窄腰,眉目间锋芒尽敛,一身气势衬得毫无花纹的服饰都霸气十足。他不是云渊曾经穿时的神秘淡雅,而是不露面还好,一露面隔得很远都能感觉到抵死缠绵的杀意。纵是男人说话温和有礼,也让人觉得寒意袭来。
  “云、渊?”云渊的名字在男人的唇齿间溢出,低哑的声音撩拨人心。
  “你便是云渊?”他语调缱绻,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大提琴的奏鸣。
  “我名,陆危楼。”男人侧头看向云渊,薄唇挑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英俊坚挺的脸暴露在云渊的眼中,过于深刻的面容让人有种刀切斧削而来的错觉。
  他就是陆危楼?七国七子之首的“白骨君”,陆危楼?
  “有缘到这等地步吗?”陆危楼的瞳孔中有一闪而过的光华,除了自己,谁也不懂他此刻的心情。
  七国和妖蛮间的局势日益紧张,他感觉到大战将至,尽最大努力去拉拢可能的盟友。而他幼时曾听闻过桃花仙的传说,恰逢那人在秦国,他便想来试一试运气,顺便找夜孤城聊一些事。
  他也不是没想过,遇到云渊的可能性。当日隔着鱼尺镜,他就觉得少年十分适合军队,之后的鸿雁传书,那句“千重白骨,哪比得上人心歹毒?”更是让他对云渊高看了几分。
  而今日一见……陆危楼慢慢冷下了脸,视线如有实质地逡巡在云渊的脸上。如果说齐光是桃花仙,他便是桃花妖。本以为那日的那场花火已是妖娆的极致,没想到还有更惊心动魄的美。
  十里桃花倾慕于他的才华与容颜,可人间岂止有十里桃花?那万千男女,可比桃花还要痴迷疯狂。
  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沉沦片刻,倾慕他浪荡不羁的恣仪,想去追求他所描绘潇洒从容。
  陆危楼不笑时,便是冷面的将军;而他略带笑意,让人感到的也绝不是亲切,而是危险与压力。就像是前一刻饮者美酒,下一刻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般。
  “‘白骨君’陆危楼?”云渊重复了一下,他发现对方的视线凝在自己额头。
  云渊想起刚刚齐光抵着他额头的举动,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齐光感觉到他的注视,随手一挥,片片桃花交织在一起,化成一个盆子浮在空中,里面荡漾着一盆清水。
  云渊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容颜,眉心中央凝结出了一片纤小的血色桃花,模样倒是有几分像花钿。少年的面容经过多次的天降功德、文气的洗礼,早已俊美脱俗。而这样的脸突然被艳色点缀……已经不止是倾世之容了。
  无论男女,大概都无法抵挡这样摄人的美。
  “无怪于十里桃花,皆为你倾倒。”齐光挥散了花朵。任由水滴落下,低下头抚弄着云渊的发丝。
  没有亲眼见过那场景的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想象。纵是我……
  你永远意识不到,当你落拓不羁地饮酒苦笑之时,那漫天的桃花缠绕、抚慰你心灵之时,有多艳丽。仿佛人世间所有的颜色都融汇在你的眉眼之中,谁也拘束不住你这般飘渺之人。
  明明是个世俗子弟,为什么能将人世看得如此超脱?为什么将人世看得如此超脱之后,还甘愿沉沦在世俗之中?
  齐光昨日看了少年一夜,原本只是觉得他容颜姣好,驻足欣赏片刻。没想到那人转醒后,是这般的……难以形容。仿佛连灵魂,都在发光。
  齐光不懂这些人类的情感,也不想懂。他只需一挥衣袖,便可让满地花树尽数谢落。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也第一次不愿意这么做。
  因为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为此子所惑。甚至甘愿现身……久伴身旁。
  
  第20章 天为棋盘星为子
  
  齐光细细摩挲着云渊光滑白皙的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对文人来说是多么的暧昧与失礼。
  云渊却任由他的动作,半垂的眼盯着抱臂而立的陆危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会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男人只是站着,就让十里桃花完全沦为背景,完完全全得深不可测。他周身桀骜不驯的气息未尽数收敛,极具侵略性的气场与漫天艳色格格不入。
  云渊是欣赏陆危楼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崇拜的。这个男人有着常人难有的大义,真真正正地守护着整个人族。年纪虽轻,却做了很多人穷极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
  “之前提过的事,便忘了吧。”陆危楼没有对齐光逾矩的举动表露诧异,也未与齐光多言,如今他眼底容下的,只是云渊。
  明明齐光是他之前费尽心思想拉拢的人,错失之后全然不在乎吗?
  陆危楼的黑衣上沾染了几片迤逦的花瓣,然而花瓣触碰到他衣角的一瞬间,反重力地飘走,仿佛赌他避之不及。陆危楼嗤笑一声,表情未变,他只是觉得这般才华的少年,来军队可惜了。他陆危楼虽然缺人,也不至于因此毁了别人的路。
  “看过这般美景,你毫不留恋?”齐光抚了抚衣袖,似笑非笑地对着陆危楼的背影问道。
  “……”陆危楼的脚步顿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离开,谁也看不到他高大背影下苦笑。
  不留恋吗?他看着被火焰灼伤的掌心,连绵不断的痛楚反而让他放缓了神情。如果说有比想要拉拢的助力被人捷足先登还要倒霉的事,大概就是……遇到云渊。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哈……”陆危楼低沉的嗓音念着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或许谁也想不到神色冷淡的他能说出这般话语。
  “果然在军中呆久了吗?”陆危楼意味不明地喃喃。
  “小家伙,回答我一个问题。”齐光没有理会离去的陆危楼,那个男人霸气十足、阴晴不定,不是他看得惯的类型,没见到他的桃花们都不愿与他扯上关系吗?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为了自己的霸业想让他追随,简直是在……做梦~而他眼前这个少年……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嗯?”
  齐光挑起云渊的下巴,他长得很高,俯下身子才勉强和云渊对视。
  云渊对上齐光的丹凤眼,男人的眉梢和温柔的语气不同,透着凌厉刚毅。他没有立即回答,应该说……他不知道,在他所谋划的事情里,这个男人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想做一件事,那件事,稍微有些难。”云渊慢慢推开了齐光,少年深沉的眸子渐渐有璀璨的光华溢露。
  “有多难呢?”齐光顺从地站直了身体,感兴趣地问道,要知道“难”这个字眼从来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从云渊角度来看,男人垂下的眼流露的甚至是居高临下的色泽。
  悠久的年岁,孕育的不止是仙体,还有傲骨。
  “我在下一盘棋。”云渊歪了歪头,黑发顺着肩膀滑落,语气中还透着玩笑的意味。然而云渊的下一句话,使得齐光都完完全全的僵在了原地。
  少年说——“天为棋盘星为子,可好?”
  齐光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笑着的面容慢慢冷了下来,这样的冷淡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渐渐地,云渊感觉到眉心的纹路越发灼热起来,烫得惊人,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尽数点燃!
  “主人,他好像和你订立契约了?我感觉到你之前暗淡的生命之火涨了好大一截,好暖和的橙色。”系统迷迷糊糊地说着,云渊却没功夫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光仿佛反应了过来,额头倚在云渊的肩上,笑得夸张而放肆。按他的理解,这个少年,似乎想将“天机”与“圣人”玩弄在掌中。
  “天机”代表天道,赐他雷劫,定他轨迹;“星子”代表命运,赐他文位,定他人生。明明是个棋子,身为棋子的他,能下出怎样的棋?
  到底是有多狂妄,才能说出这样的疯话?上天仿佛在回应云渊,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遍布阴云,一声雷轰然作响,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
  “我是天生地养的神仙,你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无法拒绝啊。”齐光看上去温柔似水,容貌飘然俊逸,可骨子里的傲气更甚云渊。
  寂寥了几千年,突然遇上这样有趣的事,想要亲眼见证,并不奇怪吧?他静静地看着云渊,目光透过他,穿越了秋水长天。
  人类的寿命多么短暂,就算是半圣,在他眼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可今日,他竟在想……为什么这样弱小的生命,不能活得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们算是一条船上了?”云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少年摇了摇贴身带的小扇子,像极了许久以前他在人世中见到的一副奸商。
  “自然。”齐光反射性地点了点头,不知云渊的用意。
  “你活了这么久,什么天地奇珍啊,一定不少吧?既然都要跟我走了,就全都拿出来带着。你要是不好携带,可以放我的锦囊中嘛,我一点都不介意。”云渊晃了晃腰间精致的锦囊,一脸痞气。
  要是搁在修仙文里,这样的人可不就是白胡飘飘送神器送秘籍的高人嘛……没想到他云渊也能抱上大腿。
  齐光顿时哭笑不得。他乃桃花仙,除了桃花,还能有什么?他不喜与人类妖族打交道,也对寻宝没什么兴趣,哪有他说的这些东西?这小家伙,把天材地宝当成什么了?
  男人想了片刻,衣袖一挥间,手上稳稳地托住了一壶酒。
  “天地奇珍,我是没有的。唯一喜爱的,便是这‘桃花酿’。要否?”齐光目光宠溺地看着少年虽面带嫌弃,却稳稳地将酒抱入怀中。
  这般年龄,还是个孩子啊,不知道为什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语。
  齐光不会告诉少年,这桃花酿,曾经有个好酒的人族亚圣腆着脸来换,结果是吃了闭门羹。
  他齐光的酒,只给想给的人。
  “齐光,随我去文院可好?”云渊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流转间又是翩翩少年郎。
  齐光看着少年伸出的手,久久之后,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握了上去。
  这亘古的岁月间,第一次有人向他伸出手。指尖微凉,掌心却是……温暖的。
  这……就是人类的温度?
  “文院?那是你们人类最可笑的地方。”齐光低语,眉目在乍停的雨后愈发清逸。
  “那是一道无底的深渊,有的人坠入了,再也爬不起来;有的人拉住了藤蔓,一跃而上。真可笑不是吗?养出了那么多的天之骄子,下面却是白骨皑皑。”这是齐光最不懂人类的地方。他只是偶然听听各地桃花传来的声音,就厌烦到不想再接触。
  “小家伙,你很有才华。可据我所知,文院,并不是才华通天的地方。你这般性子,会遍体鳞伤的。”齐光活了这么多年,冷眼不知道见了多少龌龊事。
  云渊拿出了袖珍的车,桃花眼瞥向了齐光。他用行动告诉对方,他心意已决。云渊比齐光想的要世故圆滑,他穿越前看过听过太过人世冷暖,并不脆弱。
  他也不如别人认为的那般,傲骨嶙峋。也许有非得丧失傲骨才能达成目的的情况,他大概会答应的。
  “罢了,有我在。”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他的名字,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如今的秦国国都,叫什么来着?”齐光没有跻身马车内部,而是仰躺在上方,一头清冽的白发在手指抚过间根根变黑。现在的秦国不是春秋战国时的秦国,名称相同罢了。它的国都在千年之间迁移了几次,对人世不感兴趣的齐光自是不太清楚的。
  齐光敲了敲马车上端,等着云渊回应。少年所乘的马车通体墨色,外面镌刻着银色的纹路,似乎是用来加速疾行的。
  这辆车,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低调奢华。以齐光的审美,也挑不来错处。至于他不进车内的原因,是他嫌马车太小,会拘束了他。
  对此云渊不置可否。马车,你还指望它和皇宫一样大?
  “秦国国都啊,叫做长安。”长安这个名字还真是得各个时期统治者的青睐,看来“长治久安”是统治者共同的愿望吧。
  “长安?小家伙,你们人族要是不内斗,又有哪个族群能破坏你们的长治久安呢?”齐光刻薄的话语直刺要害。他超脱各族之外,看得极为透彻。
  “老神仙,你不懂。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要是欲望那么容易满足,哪还会有争斗?哪还有什么佛家七苦?
  云渊看似不在意他一口一个小家伙,他的回答却显露了这家伙的奇葩之处。
  明明是很多大事都可以一笑置之的性子,偏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有着自己的脾气。
  “老神仙?”老吗?齐光咀嚼着这三个字,那一片片托着马车的桃花瓣都凝滞住了。
  “比起你来,我大概真的老了。”齐光并未生气,声音仍然温柔。他活得太久,自己也记不住,自己诞生于何时了。
  “小家伙,活久一些吧,再活久一些吧,这样……”
  这样,我的记忆里才会有你啊。
  
  第21章 书院考核语惊人
  
  辛鸿年已过百,乃是大儒,他身为秦国最有名的书院院长,早就听闻过云渊的名字。
  无论是“七国第一鬼才”这样张狂的称号,亦或是在清倌歌妓里传开的“怜香惜玉”的风流,更或者那“最年轻的子爵”的贵重,都只是证明了一件事——云渊,很有名。
  大梁当地的县令早就把引荐信寄给了他,他没过多在意。可前几天,他收到了另一个人的来信,和县令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来信,那个人是秦国的顶梁柱——吕不群吕半圣。
  辛鸿乐得收下天才学子,但半圣并不是为此而来信,他在信中说……他提名云渊为纵横家下一任的少子!
  少子啊!将来极大可能成就半圣的人。想想那陆危楼和墨天工,听说夜孤城愿意成为道家的少子了……那些人,可不是“天才”二字可以概括的。少年,何德何能呢?
  辛鸿自此对云渊关注了起来。他发现云渊并没有和同榜的秀才一同前来,从那些秀才的口中,云渊虽有才华,却傲的无边,不把他们放在眼底。
  这群秀才又在文院中传开,云渊身为秦国的文人,和燕国的墨天工、楚国的夜孤城交好,有辱秦国风骨。后面这个根本是无稽之谈,听着都知道是嫉妒之言。不知道多少秦国人想和七国七子交游,不过是人家看不上罢了。
  秀才的那点小手段到底有些用。云渊还没来,名声已经跌入谷底。
  辛鸿并没有制止流言的传播,他心里也默认了云渊的狂傲,也不太认同一个只会吟诗作赋的人就这么成了他们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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