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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_fingertip-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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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笙用力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死狗。
“这个长枫……”一路回来，人多口杂，又身心俱疲，望笙便忍着没说，此时诸事已了，顿时开始刨根问底儿，“是你兄弟？”
袁长飞哭笑不得，“我原本便叫长飞，只是姓袁一名，取自他而已。”
望笙：“那这么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袁长飞微微一笑，点点头。
望笙警惕起来，心里直冒酸水，“你喜欢他。”
袁长飞从善如流，“自然。”
望笙：“不过我听说这家伙早就死了，而且死得挺惨，好像还跟我那个失踪多年的爹有关。你还是忘了他，好好喜欢我吧。”
袁长飞无奈：“不要这么说。”
望笙更是生气，干脆鞋也不脱地躺床上，“那你去找他吧！十来年了，差不多也转世了，你去吧，别以为是我拖着你，不让你走！”
袁长飞无声地笑起来，望笙听了半天，也没见动静，真以为袁长飞走了，吓得一个猛子起身，却发现袁长飞温柔地看着自己，一脸的宠溺。
“这长枫！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袁长飞长叹一声，“是你。”
望笙一惊，徒手掰裂床沿儿，“开什么玩笑？！”
袁长飞便知他不会相信，也知道他难以接受，不然当初在王富村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和盘托出了。
事实上，往事如烟，袁长飞还真不见得想全都掰开来说给望笙听。在他修行的漫长岁月中，深深明白时间的残忍。哪怕经历过再多的痛苦，都会逐渐消退，甚至淡忘。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
“上古人妖大战，我受重伤，留在鬼王山恢复妖力。几千年过去，好不容易发了芽，开了花，却被上山来捉鬼的天师踩了一脚。”
望笙打了个机灵。袁长飞是华花郎他早已知晓，但这种植物非常脆弱，他一直暗中怀疑袁长飞这个“上古杀神”的名号是吹来的。再听他说光是恢复妖气便过了几千年，好容易开花却又被人踩了一脚，想想就觉得可怜。
望笙老实坐过来，殷勤地倒了杯茶，推给袁长飞。
袁长飞笑笑，不以为意，“虽然不至于让我伤上加伤，但几千年的准备被毁于一旦，重新开始自然又颇费妖力。那时，便是长枫为我滴了三滴灵液，助我一臂之力。”
灵液这东西在天师里并不稀有。大作用没有多少，顶多就是恢复伤势，缓解疲劳。又因为难以储存和携带，一般天师也不怎么爱用。
但就是这三滴灵液，让袁长飞度过了最难的花期，直接打开花伞，伤势大好，不出半月，竟破土而出，重见天日。
“为了报恩，我装作普通天师跟在他身边。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也很开心。”袁长飞看着望笙，可望笙却觉得，他透过自己，在看当年的那个人。
“可惜，他死前我没能察觉更多，死后很久，才明白真相。”袁长飞苦笑道：“我久不与人交往，在长枫之前，我只杀人。可当长枫死后，我才发现，人是极其复杂的东西，我以为我能护他一生平安，可最后，我连他尸首都没能保存。”
望笙不开心，很不开心，“然后呢？你也想为他报仇？”
袁长飞摇摇头，“报了仇，长枫也不会复活。何况，害死他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望笙想起他曾说过，徐人古以袁长枫为饵复活了母亲舒婉一次。谁又能想到，死去的袁长枫竟转世成为他儿子，因为伴生魔刀，而再次害死了舒婉。
望笙：“所以，我其实不是灾星，而是讨债鬼？”
袁长飞笑道：“这么说也没错。”他揉揉望笙的小脑袋，“所以，我并不想杀了徐人古。死太过容易，他活着一天，便日日锥心刺骨，这才是他最该有的报应。”
望笙：“可是，我母亲岂不是很无辜，很可怜？”
袁长飞则道：“生老病死，本就是轮回的真谛。她舒碗早就该死了，再如何逆天改命，也于事无补。我只是后悔，没能在十二年前带着你一起逃走。害得你孤苦伶仃，备受责难了这么多年。”说到此处，竟有了些杀气。
望笙奇道：“十二年前？那又是怎么回事？”
袁长飞不愿多说，只说天色已晚，早点儿休息，以后日子长着，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
望笙真是一肚子官司，辗转反侧，甚至把癞皮烦得跳到地上睡，终于忍不住问道：“那苏辛，还有那个宋嘉，跟长枫……”
袁长飞果然没睡，坦言道：“宋嘉是他师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苏辛虽是同门，但不同派，不过他很是崇拜长枫。他们三个形影不离，经常在一起抓鬼。”
一个是小师弟，一个是小迷弟。望笙撇嘴，怪不得苏辛一直看着我的刀，然后就对我出奇地宽容，还乱七八糟地问了一堆。
“那妖刀未名……”
“望笙，”袁长飞将望笙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你想去看看吗？”
望笙：“看什么？”
“你前世的故乡，桃源。那时天师会还没有这么高威望，桃源里也有很多厉害的人。你的师门，也出自那里。”
望笙没吭声，袁长飞以为他不愿，自然也不强逼。谁知几息过后，怀里的人拱了拱脑袋瓜，闷声道：“承认吧，袁长飞，你就是还想着他呢。”
袁长飞：“你跟他，有什么区别。”
望笙怒：“怎么没有！”
袁长飞：“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好好休息，我订了桂花糕，明天起来就吃。”
望笙：“我偏要去！”
他猛地起身，握拳，信誓旦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亲自去看看！也好让你瞧瞧，我可比那个袁长枫，优秀多了！”
袁长飞（无语）：……你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要去追溯长枫啦！二更二更！
☆、五、长枫（二）
桃源是一个非常安逸的地方。
一路行来，遍地青草，田边的庄稼随风轻摆，发出沙沙的脆响。悠闲的农人躺在阴凉处，盖着帽子打着呼。老牛无聊地嚼着野草，瞪着圆溜溜地眼睛，直盯着这几个外乡人瞅。
癞皮一屁股坐下来，抗议：“大热天的，还有多远！”
袁长飞：“这只是桃源的耕地，人群居住在城镇里。徒步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既然大人累了，那咱们就休息会儿。”
望笙抱起拉着舌头直哈哈的癞皮，虽然它是短毛狗的模样，但一样受不住这正午的日头。望笙找到一棵粗壮的杨柳，靠着粗实的树干，席地而坐。
袁长飞挨着他也坐下来，见望笙摸了摸腰间的匣子。
“这一路你一直在想它？”袁长飞说道：“你说这里面装着你母亲的……遗物？”
望笙点点头，“是心。当年有人告诉我母亲留给了我两样东西，我也确实从他手里拿到了，只不过九死一生。一个是那红鬼眼，另一个，就是这锁在匣子里的心。”
袁长飞看着匣子上的图案，叹道：“那人，一定也知道起死回生的邪术。”因为这匣子上描绘的阵文，与杨羊、宋嘉、苏辛等人使用过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阵纹，但目的、后果均不一样，十分诡异。
望笙：“以前我也以为自己是灾星。生在鬼节，又害死母亲。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把刀伴生而出，因此一直怀疑受了别人的诅咒。现在我知道自己是个讨债鬼，以前一直追逐的目标，突然就没有了。”
他摸着匣子，神色间是少有的迷茫和困惑，“当年给我匣子的人说，他知道一个可以让母亲起死回生的阵法，只要我愿意自己当祭品。那时候我认定他是个骗子，最终杀了他。因为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逆天改命的阵。即便真的能将母亲复活，必然有所代价。与其听他引诱受他摆布，还不如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信。”
袁长飞点头，“你是对的。”凡是用了这阵法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望笙继续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拿这匣子怎么办。”
袁长飞笑道：“既是遗物，自当好好保存。哪怕不为复活舒婉，你也可以有个念想。”
望笙：“从今往后，我又该干些什么呢？”
袁长飞揉了揉他毛躁躁的头发，柔声道：“随心所欲去吧，望笙，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望笙靠在袁长飞的肩头，望着摆来摆去的庄稼，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这种悠闲，安逸，与世无争的日子，好像也很不错。
“偷偷摸摸跟了一路，偷听也要有个限度吧。”望笙一刀扎进苞米地里，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从菜地里滚出来。
三净满头土，狠狠地啐一口，“小王八蛋！你真下得去手！”
望笙：“小秃驴，你干嘛老跟着我！”
三净哼了声，扭着脖子不说话，望望毒辣辣的日头，“这什么鬼天气。”
袁长飞丢给他一个水壶，三净嘟囔着在两人不远处坐下来。
“芟菼道长呢？”袁长飞问道：“你俩儿不一直形影不离？”
三净一口水差点儿呛死，“什么叫形影不离！你还真是，不要因为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就随便臆想我跟芟菼好吗！”
望笙：“那种关系？哪种啊！”
三净翻个白眼，“说实话，你那金刚经没人敢买的。我已经放出话去，谁要是敢打我佛秘宝的主意，就是与我们苦禅宗为敌。所以，你还是便宜点儿，卖给我吧。”
袁长飞摇头，“一分价钱一分货。想买便宜的，不如我手抄一份卖你？”
三净郁闷，“那是我们苦禅宗大师金身所书！跟你写的能一样么！”
袁长飞：“所以叫一份价钱一分货。其实我这里还有别的东西，你若是感兴趣，不妨买两件趁个手。”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地的东西。除了那本三净眼红的金刚经外，还有摇一摇能摄人心魂的铃铛、削铁如泥的匕首、水火不侵的拂尘、刀枪不入的外衫等等。
这在以前只是寻常储备，毕竟那时人、妖、魔三组混在一起，杀人只是瞬间，打架更是日常，群殴个把月就会上演。袁长飞原本也没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但在见过天师们的装备后，竟然觉得自己这些库存竟都成了西贝货。
“哇！这他娘的不是我的匕首吗？！”宋嘉的脑袋也从玉米地里钻出来，“飞飞！你居然私吞了我的宝贝！”
袁长飞无语地看着他自己捧着小鼎，连跑带蹦地凑上来，“快还给我！”
望笙看看这个“昌雾”，再看看袁长飞，一脸的问号，袁长飞捏了捏他的手，摆个口型告诉他：宋嘉。
望笙顿时明了，转而又想到这个宋嘉是自己前世的小师弟，刚想抽刀的手又停了下来。这货虽然可恶，但也是被鬼骗了。活着的时候就是个蠢货，死了也一点儿没长进。
宋嘉稀罕地抱着匕首，就差上去亲两口，感慨道：“当年我还想用它当聘礼呢，可小师妹喜欢大师兄，把我送的小蚱蜢、写的情书啥的，全毁了。唉。”
望笙：原来我前世这么招蜂引蝶的？
宋嘉继续碎碎念，“其实我觉得她是担心我太过帅气，怕看不住。而大师兄家世良好，又为人端方……唉，所以我败的是背景啊！白瞎我这张帅气的脸蛋儿。”
三净好好地端详了昌雾一番，在心里默默地下了个“神经病”的结论。
袁长飞好气又好笑，“你既然知道他是谁，”指一指望笙，“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宋嘉毫不脸红，有板有眼道：“人死如灯灭。大师兄早就死在十几年前，这小娃娃从头到脚我就没看出一点儿大师兄的影子，就算他是转世，我也是不认的。”说罢，将匕首揣回怀里，“也不知道小师妹怎么样了，兴许还等着我们师兄弟呢。”
说着说着，竟是有些伤感，宋嘉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三净：“昌雾，你是桃源出来的？”
宋嘉：“老家是。”
三净：“可我怎么记得你是……”
“宋嘉。”有人在不远处招唤，“你忘了拿这个。”
宋嘉扭头去看，却感觉到耳边一阵凌厉的风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为什么晚了呢！因为下午我们大扫除了，没时间更文，回家后又倒腾鱼缸去了，刚吃了口饭想起来没更文……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二更会有的，只不过明天，不要期望早于今天哦！
周末我一向拖延症爆发的哦！
☆、五、长枫（三）
宋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被三净的一记暴击，打飞到苏辛脚边。
宋嘉：“我靠！偷袭！等等，苏辛，你刚才说啥？”
苏辛将一个木牌套在他头上，“我说，你忘了拿通行证。”
这是地府服役的鬼外出时的凭证。有这个东西，阴差们就不会过来找麻烦，否则便是私自逃脱。上一次宋嘉跑出来时便是如此，要不是他到处吹嘘自己有千年“道行”，又恬不知耻地将几个惨案生按到自己头上，搞得凶名在外，人嫌鬼恶的，早就被地府的鬼们群起而攻，押回地狱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是奉旨办差。
袁长飞：“我道你们俩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辛对袁长飞点点头，安静地坐到望笙另一边。与宋嘉的态度完全不同，在苏辛眼中，袁长枫就是望笙，望笙就是袁长枫，二者并没有任何区别。
小迷弟还是当年的小迷弟，小师弟已经要造反了。
望笙按住还想上去揍宋嘉的三净，“你先等等，他们带着地府给的过路牌。”继而问苏辛道：“你们也去桃源？”
苏辛简直是知无不言，“我们为轮回镜而来。”
袁长飞惊讶道：“你说什么？轮回镜在桃源！”
苏辛点头，“当年是崔判官将轮回镜封印在九层塔中，悄悄放进了桃源。”
桃源原本有很多优秀的天师，可惜后来死的死，伤的伤，又有很多过够了这种生活选择退隐，名声堪比天师城的桃源自此沉寂下来。
崔判官与袁长枫交情颇深，在长枫死后，他不知何故竟将地府的小神通轮回镜藏进桃源。这个消息被很好地隐瞒至今，如今，又派苏辛和宋嘉这两个“有缘人”来取。
袁长枫：“难道……”
苏辛摆手，“崔判官只说当年有人打轮回镜的注意，放在地府一定会被那人得手。因此他决定将轮回镜封印。”
轮回镜被称为小神通，是因为它能在不扰乱时空的前提下，回到过去。只不过回到过去的人只能旁观，不可伸手。否则便会被永远留在时空的乱流中，直至消亡。
但能看到过去发生的真实事情也是很了不得的法术。因此轮回镜在地府也是等闲鬼差们用不得的，唯二有使用权的除了阎王外，就只有崔判官了。
三净：“宋嘉！你这邪魔！地府竟派你这种混蛋来取轮回镜！你就应该被下油锅！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为我死去的师兄弟们赎罪！”
宋嘉揉着脸，这事儿说来他也心虚。当时他真的只是想用阵法重塑一个永远不死的魔身，然后找个大山沟隐藏起来。不吃不喝，一样永享岁月，岂不美哉。
可那线人鬼明明只说用天师们的魔气便够，谁知道那阵法一启动，竟是身不由己，不但弄死了阴阳境里大半的试炼者，还与道、佛、天师三家结仇！宋嘉这个苦啊！然而等他供出那个提供线索、帮忙改阵的小鬼后，钟馗却表示他们地府在册的鬼差里，从来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宋嘉再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就白死这么多回了！
袁长飞为他辩解了几句，“你真正该恨的是利用这阵法的幕后之人。”
三净：“听你的语气，你好像知道那人是谁。”
袁长飞从容道：“这个人是谁，如今看来，已经昭然若揭。”
宋嘉也顾不上肿起来的半边脸，急切道：“谁？！袁长飞，你快说！”
袁长飞：“他给了杨羊阵法，骗他能起死回生，结果害得杨羊不人不猫，成为半妖；他给宋嘉阵法，让他重塑魔身，结果坑杀近半百人，魔身也不堪一击；他还给了苏辛阵法，后果如何，你们也亲眼见到了。”
苏辛之所以还不死，是因为维持他血肉的那个鬼眼，正揣在望笙的怀里。
袁长飞继续道：“他折腾这么多，难道就是了害这帮人么？在我看来，他是在试验。”
宋嘉惊问：“试验什么？”
“自然是那阵法。”袁长飞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得宋嘉心惊肉跳，“当年他创出此阵，虽然复活了妻子一次，但也害死了她。这是轮回的力量，他无能为力。所以他只有改变阵法，躲避轮回的因果法则。想必崔判官也曾担心他打轮回镜的主意，这才将其藏起来。”
轮回镜可回到过去，若是被那人来来回回地研究几次阵法，岂不糟糕。
宋嘉睚眦欲裂，恨声道：“徐人古！”
袁长飞点头，除了徐人古，别无他人。
宋嘉：“这厮当年害我入魔！又让长枫哥惨死！如今竟还来坑我！我……我与他，势不两立！”
望笙：“不两立又如何？凭你的智商，根本不是敌手吧？”
宋嘉气极，奈何无言以对，憋闷半天，只滋出来句“嘤”来。
三净：“那这个徐人古，现在又在哪里！”
袁长飞沉默不语，三净转而看向苏辛，苏辛一摊手，“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十几年前，他交给我那阵法，让我复活长枫师兄。”
三净再看向宋嘉，宋嘉鼻孔朝天，不用问也知道这货根本不知道。
三净最后看向望笙，“你是他儿子，总该知道吧？”
望笙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儿，抱着癞皮拍拍屁股起身，“我就是个讨债鬼，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行了，都休息好了吧，咱们赶紧走吧！”
苏辛伸手将癞皮接过来，宋嘉骂骂咧咧地帮忙提着水壶，三净不情不愿地跟在后头，袁长飞拉起望笙的手，走在最前。
宋嘉小声地与苏辛嘀咕，“小辛辛，你也是个熊包，追了大师兄那么多年，还不如个半路杀出来的。”
苏辛倒不以为然，“当年你被打入地狱，下油锅了吗？”
宋嘉被噎的再次无言以对，心中暗恨：死苏辛！哪壶不开提哪壶！嘴还是这么臭！他们俩儿就是天生的克星！死了也改不了！
三净走在最后，暗地里与芟菼互通消息：这群人就知道搞基！早知道和尚我当初好好拾掇一番，先来个□□，把经书骗来再说！
芟菼回他：消停点儿吧求你了！等我修完课业，立刻就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轮回镜可是个大杀器，九层塔不好闯哦~~~
☆、五、长枫（四）
从桃园的耕地范围走出，便是居民们日常起居的城镇。
这是个非常温馨的小城，倒不是因为他们装扮得多么喜庆，而是来来往往的人都非常熟稔。不管是卖布的老板，还是捏糖人的老太太，都仿若认识了一辈子般，随口都能唠上几句，而对望笙一行人，则表现出了极为的，惊喜。
“哟，这不是望笙嘛！”捏糖人的老太太驼着背，但满脸都是温柔的笑，将一个肥嘟嘟的小猪糖人递给望笙，“奶奶请你吃糖人！”
望笙一脸懵地接过糖人，在老太太盛情的目光下，舔了一口。
好甜。
“原来是望笙啊！”烙大饼的壮汉把刚出锅的大饼用牛油纸一包，也塞给望笙，“快尝尝我家的饼！桃源里独一号的美味！”
望笙呆愣楞地，一口糖人一口饼，又被卖布的老板拖进屋，非要送他两身帅气的衣服。
望笙：“你……你们都认识我？”
卖布老板笑着点头，指指长飞，“看他乐得样儿，能不知道你是谁吗？”又对袁长飞说道：“大叔说什么来着，你一定能找到小望笙的。”
袁长飞欣喜地笑着，那轻松的神态，望笙看得有些愣神。
袁长飞把卖布老板送的衣服抱在怀里，拉着望笙出来，“长枫死后，我便在桃源隐居。”
望笙：“隐居？”眼瞧着擦身而过的没有不和袁长飞打招呼的，望笙戳破道：“你这大隐隐于世啊。”
袁长飞笑笑，“我好歹也在桃源待过多年，这里让人非常安心。”
是了，看出来了。望笙撇嘴，你都没这么没心没肺地冲我笑过。
宋嘉因为自作孽早就没了原来的模样，而苏辛却保持着十几年前的容貌，不少人还记得他，拍着他的肩膀埋怨他这么多年也不回桃源看看。苏辛温和地笑着，与每一个熟人说着这空白的十几年，并和他们拥抱，勾肩搭背。
宋嘉：“小辛辛，你绝了，你就是故意眼气我的吧！”
苏辛：？
宋嘉角落画圈圈：“没想到我叔叔、婶婶还这么有精神，还有我开裆裤的玩伴，哼哼，居然没有一个认出我来……”
三净在后面非常不给面子地嘲笑出声。
袁长飞带着望笙在一栋大宅子前停下，正门处悬挂着这宅子的名牌：天刀。
望笙：“天刀？这是什么称号？”
袁长飞笑笑，“长枫原本就来自天刀门，如今天刀门落寞，才渐渐不为人所知。”
宋嘉蹲在地上摸了摸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因为年久失修又历经风雨，右边的缺了门牙，左边的没了耳朵。
“小飞飞，你居然霸占了咱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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