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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魔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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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媚轻轻坐下,向朋三省笑了笑,潼:“感谢你,朋大哥。”

打了个哈哈,朋三省道:“你客气啦………。”

负着手,龙尊吾在室中踱了两步,缓缓的道:“樊兄。”

樊盛忙道:“龙兄请说。”

龙尊吾神色肃穆,道:“樊兄与我不是外人,有许多话,也不用再赘述了。”

樊盛知道龙尊吾所指的是这次劫数的起因问题,他摇摇手,诚挚的道:“龙兄你我相交时日不长,但却交心交命,肝胆相照,士为知已者死,就是这一句话,龙兄知道便结了………。”

太息一声,龙尊吾沉默片刻,又仰起头道:“关于这次聚集樊家帮所余人马,准备报仇雪恨,从创基业之举,我已与朋老哥商谈过,并订下一个概略的腹案,这决定,只得樊兄同意,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去干了。”

樊盛低沉的道:“尚请龙兄明示。”

龙尊吾缓缓的道:“这腹案十分简明,由我及朋老哥率领帮里可战之兵,在详为筹划之后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袭袭对方,攻其不惫斩其不察,以求一举消灭敌人,收回故地!”

樊盛双目一瞪,急道:“但我呢?”

龙尊吾低低的道:“樊兄重创未愈,身体虚疲,便请在此养息,一切重担,由朋老与我分承互抗。”

苍白的面孔浮起一片激动的红晕,樊盛不肯的道:“龙兄垂爱之意姓樊的深为感激,但却万万不可如此而行,无论如何,樊某也要参与此战,与各位及手下孩儿并肩杀,安危同共,樊家帮蒙辱于我手,雪耻亦须由我手,否则,樊某尚有何颜领袖一干弟兄?”

踏上一步,龙尊吾婉和的道:“樊兄心意,我也早已代为顾虑到了,但此乃实际问题,不是空谈可以解决的,试想,樊兄目前创伤仍重,谋思行动俱皆极为不便,如若樊兄真个坚持参与此战,乱兵之中,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便不说雪耻不成,就是樊家帮能否存在,也未敢断测了………。”

怔窒了一下,樊盛仍然摇着头道:“理是有理,可是龙兄,我不能眼看手下孩儿在与敌拚战自已却退留于后,龙兄我不能如此………。”

蓦地响起一声叱吼,朋三省一个箭步抢了上来,一只独眼瞪得活像枚鸡蛋,他气呼呼的,口沫横飞的叫道:“你不能,你不能,就是这句你不能,但你想想,你跑去干什么?如今你他妈连站也站不起来,却跟着大伙儿一道去挨刀挨枪么?我们要就事论事,光他妈钻牛角尖算是怎么回事?”

额上的青筋也暴起来了,汗渍隐现,朋三省又叫着:“看看我们这几块料,包括你小子在内,我们那一个是背义弃信之徒?那一个是贪生畏死之辈?樊家帮上上下下,任谁也晓得他们的瓢把子是条铁铮铮的好汉,任谁也晓得你姓樊的待你一干弟兄有如骨肉,他们更明白现下你的处境如何,还非要他妈硬去充英雄扮勇士不可?真是死脑筋!”

艰辛的吞口唾沫,樊盛喃喃的道:“可是………大哥,可是……。”

猛一跺脚,朋三省暴吼着:“可是个鸟!你说说,你到是说说,你跑去干吗?去送死,还是去陪葬?有我这为兄的与龙老弟在,还比不上你一个饭桶么?要押阵,要冲杀,我们再么怎歪种也不见得输过你吧?”

一摇手,阻住了又待开口的樊盛,朋三省再叫道:“并不是你的兄弟没有你便都成了废物,他们个个晓得你对他们的爱护与关怀,个个全知道你对此战期望之大,你不在场,他们亦会奋勇杀敌毫无反顾,现在,你还有什么歪理讲?”

长长的怔着,良久,樊盛太息道:“罢了………。”

一拍手,朋三省道:“对,这才对,退一步么,呃,自然幽雅,任什么事也不能斤斤计较,何况其中还按着一个“礼”字!”

樊盛苦涩的一笑,道:“反正,大哥你怎么说怎么是吧………。”

朋三省炳哈笑道:“这才是做弟弟的道理,那有净板着脸和兄长抬的哪?”

一侧,龙尊吾道:“樊兄,贵帮能战之兵尚有多少?”

沉吟着算计了一下,樊盛道:“连轻伤的一起算上,还有六百人左右。”

宠尊吾又道:“重伤的有多少?”

缓缓地,樊盛沉沉的道:“约一百八十多人………”负着手踱了几步,龙尊吾道:“比较行的人手,哦,我是说功失强,抓得起的人还有几个?”

樊盛低声道:““大皮索”孙成,“圈环刀”朱大业,“人熊”焦桐”,“金瓜”苟望波,“矮脚神”白崇贤,“瓜皮”韩正,“瘦猴”潘华………。”

数了一数,笼尊吾道:“只得七人?”

面孔上浮漾着凄怆,樊盛衰切的道:“胡毛子已在前日大明城血战中死去,他原已瞎了左眼,再找着他的时候,他半边脸孔都已血糊糊的了……。”

咽了口气,他又道:““三眼书生”杜青内伤未愈,又受惊累,至今人已全成了一块死肉,丝毫不能动弹………魏孝与周子祈也全已战死………。”

朋三省在傍插口道:“孙成、朱大业、焦桐、苟望波、白崇贤、胡毛子、杜青、魏孝与周子祈九个人,是小樊手下的九员最为得力的大将,号称“九轰雷”……”顿了顿,他又道:“大板牙韩正与潘华比“九轰雷”差了一头,不过也还可以应付,是以在目前只有用他们来凑合一下了。”

龙尊吾低沉的道:“够了,就这些人已可倾命一搏!”

惨然一笑,樊盛道:“六百残兵,七员疲将,这就是樊家帮如今全部的力量,想起来也实在令人伤感………。”

朋三省重重一哼,道:“楚三户而灭秦,少唐一派中兴,这种比较你怎么说?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樊盛塔然无语,龙尊吾更是心如刀绞,他强颜一笑,追:“够了,这些人马已足,对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霸才………樊兄,我今只有一句话奉告尊前………。”

樊盛低哑的道:“请说。”

双目中寒芒闪闪,面孔的肌肉紧绷,龙尊吾沉稳而有力的道:“若是此次不能一举击渍敌人,恢复樊兄基业,我龙尊吾便不做归还之想!”

一言出口,全座惊骇,惊骇之后,跟着便是一片沉寂,血淋淋,腥澶的沉寂!

柳残阳《荡魔志》

第四十四章女儿心英雄种

东方的天际,宥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而这抹淡淡的苍白便映融在仍是黑沉沉的穹幕边,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像一把一把的冰喳子往人身上糊贴,好冷,连呼出的气息也全是一团团白蒙蒙的烟雾了。

这座破落的山神庙之后。

龙尊吾独自一人负着手在沉思着,他的头发上沾着一颗颗亮晶晶的雾珠,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但他宛果觉,目光深沉的凝注极东的曙光,仿拂在思维三个艰辛的问题,一个纠缠得紧紧的结………。

转过庙墙的弯角,徐美媚焦急的东张西望着,她发现了龙尊吾,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却又面露埋怨之色的赶快奔了过来。

委委曲曲的,徐美媚低呼道:“尊吾………。”

龙尊于如梦初觉,迅速回身,见是徐美媚,他淡然一笑道:“你醒了?”

一跺脚,徐美媚恨恨的道:“昨夜你和朋大哥及樊叔叔商谈大计,硬逼着我去休息,我只是刚刚合眼天就亮了,等我再去找你,哼,那屋子除了樊叔叔在假寐之外连一个鬼影也看不着了,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独自在庙后倘佯………。”

停了停,徐美媚又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道:“尊吾,你一个人在想什么?”

哈了口气,龙尊吾道:“在想,如何去对付那些敌人。”

徐美媚靠近了一点,轻轻的道:“说真话,尊吾,这些残兵败将,我不敢相信他们还有重复基业的希望,一个个都是如此疲倦,如此颓唐………。”

摇摇头,龙尊吾道:“但是,你没有看出他们内心深处所蕴藏的愤怒与仇恨,这些,比烈火还要炙热,比岩桨还要沸腾………。”

看着龙尊吾,徐美媚低细的遗:“我………我不愿让你去冒险。”

笑了笑,龙尊吾道:“你知道我必须去的,这没有迥转的余地。”

仰着头,满脸的乞求之色,徐美媚道:“尊吾,叫银城派人去,好吗?我即遣牟迟德回去召集人手前来相助,我,有这个力量………。”

又摇摇头,龙尊吾道:“美媚,银城之人,不错都听命于你父女,但是,他们都是父母生养的好孩子,他们也只有一条性命,设若我们退缩,我们推避责任,又怎好叫人家代替我们卖命。”

轻喝一声,他又道:“江湖上的日子是灰涩的,恩恩怨怨,定要自己一手承当,莫要别人来同情你,那样做,便不是讲究『道义』的材料了………。”

徐美媚沉默无语,眼眶里却有泪光莹莹,她别过头去,以手捂唇,低幽幽的,带着咽声的道:“可是………你应该想想我……我要担多少心,受多少怕………。”

龙尊吾叹了口气,道:“美媚,你既然以身相许,你就该明白你将永远跟随的人是生活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中,那极少安逸,极少平静,日子,差不多是用一寸寸的鲜血涂染的………。”

穆然抬起头来,徐美媚哽咽着道:“我并不后梅,尊吾,我永不后梅………。”

勉强一笑,龙尊吾道:“那么,你就应支持我,安慰我,使我没有后顾之忧。”

一下子扑到龙尊吾的怀中,徐美媚低位着道:“尊吾,尊吾,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多么怕失去你………纵然我明白你的能力与艺业是如何高强,我仍不放心你,我实在怕,尊吾,这些事情一桩桩凑起来,古老的和新鲜的,却都那么恐怖、血腥………。”

用手轻抚着徐美媚那一头鸟黑似的秀发,龙尊吾缓锾的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们已经插入,就不可,也不愿拔出去了,这是他们的事,不过,也同样是我的事………”将面颊紧贴在笼尊吾的胸膛上,徐美媚伤心的道:“你只有这么点人,又大多带着伤……尊吾,我是太自私,但我不能没有你而过日子碍……”系了紧搂着她的双肩,龙尊吾低沉却有力的道:“美媚,你以为我们输定了么?”

徐美媚啜位着道:“至少不容易胜……”龙尊吾慢慢的道:“你错了,我们会胜的……”轻咽着,徐美媚像一个孩子似的依在龙尊吾怀里!

“我不要你安慰我,不要你讲一些大道理,我只要你平安,你健壮,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拍拍这位银城千金的秀肩,龙尊吾俯下头来,温柔的道:“别担心,美媚,我怎么去,也会怎么回来,你不能跟着我,你也明白,那等血雨腥风的场台是如何紊乱………你的功夫,呃,不太合理想,我怕万一顾不到你,若是有个失闪,你,叫我么怎辨?”

抽搐着,徐美媚在龙尊吾怀中微微抽动,她不情愿的道:“我有我的护卫………都是你,不让他们一起跟着来………若是一道来了多好,至少也能帮帮你的忙………”忽然她带着泪的哼了一声,咬着牙道:“一定是你早就存心这样,不想我和你在一起,有心要摔开我,却藉口我的功夫不行,你………你好没有良心………”龙尊吾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下,捧起她的下领,注视着那张美丽若日,又带着斑斑泪痕的面庞,低沉的道:“我不愿辩别,但是,你心里知道我不是如此。”

颤抖了一下,徐美媚猛然搂着笼尊吾,紧紧的,密密的,像是要在这用力的拥抱里将两个躯体合而为一,她喃喃的低诉:“尊吾………尊吾……我是心里晓得………我是心里晓得……”微微颔首,龙尊吾任她拥着自己,轻缓的道:“自出师行道以来,我遇见过很多高手,经历过比这些更为险恶的阵仗,但我都能平安无事,平索,我自问也从未做过有亏良心的恶举,因此我很平静,我想,这次也不会出什么错……”微微一顿,他又道:“所以,你不要难过,不要在我临出战之前乱了我的主意,相信我的刀,我的手,它们是锋利而又快捷如电的,少有人可以躲让得出,美媚,你可以放心,在漫天的风暴里,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漩涡……”伸出那只白腻而织细的手,这双手柔柔的抚摸着龙尊吾那生出杂乱胡髭的下额,徐美媚深情的道:“尊吾,你一定………一定好好的回来……”宠尊吾直率的道:“当然。”

闭闭喝,徐美媚又道:“你不知置,奋你说出那句不胜不还的话时,我是多么吃惊,差一点,我就尖叫起来,那一刹,我好像连呼吸也停顿了………”有趣的望望着徐美媚,龙尊吾深沉的道:“美媚,你如今的模样,使我回忆起当初在混沼与你初见之时,及在你那艘座船上的情节,那时,你实在刁蛮狡诰得很,不但处处跋扈,横不讲理,气焰之嚣张,形态之傲倨,更是使人为之气结,看着你随意吼喝左右,责罚下人的情形,我直感觉你竟是如些个泼悍孤毒的少女,生得这么美,却凭般恶劣,每一思及,不禁又是可惜,又是………”又是什么,龙尊吾却以微笑来掩饰着未再说下去,“嗯”了一声,徐美媚不依不饶的道:“说嘛,可惜之后呢,还有什么?说嘛,说嘛………”三声“说嘛”,神态又是娇憨,又是滋腻,直令人心旌荡漾,骨骼酥软,龙尊吾笑了笑道:“说出来只怕你又要使小性子………”皱皱鼻子,徐美媚道:“我不管,你一定要说,要不,哼,今儿个你就别想让我放手!”

目光瞧了瞧那条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龙尊吾无可奈何的道:“好,我说,每一思及,我便觉得又是可惜,又是,呃,又是憎厌………”狠狠的哼了一声,直生生的瞪着龙尊吾,徐美媚紧紧相逼的道:“可是,现在呢?”

龙尊吾一突适:“现在,我想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竖着眉,瞪着眼,徐美媚硬硬的道:“不行,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吁了口气,龙尊吾轻柔的道:“现在,我不但不憎厌你,而且,很喜欢你………”嘟着那张菱形的,红艳艳的小嘴,徐美媚不满意的道:“只是喜欢而已?”

仰首瞧着空中的低云,而云堆正似棉絮般被疾劲的西北风吹得翻翻滚滚,一团团,一片片,一块块的往天际的那头移动,很快,变幻万千,像奔马似的,又宛加瓢风般中的浮萍,那么无根无寄………有些迷茫与惶然的望着龙尊吾,徐美媚道:“怎不回答我,尊吾,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垂下目光,而那目光竟是如此肃穆:“你没有说错什么,美媚,我们,已在逐渐朝相爱的路上走了,昨夜,记得曾告诉你。”

徐美媚兴奋的道:“我只是不放心,要再问一遍,但,你刚才为何不像昨夜一样主动而坦率的重覆一次,你知道我多么书欢听你这样说,那怕是说上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永远不会嫌弃………”深沉的一笑,龙尊吾道:“美媚,你真个傻孩子,刚才我并非犹豫,只是忽然有了感触………”徐美媚关切的道:“什么感触?”

用手指梳理着她那一头微见零乱的秀发,龙尊吾平静的道:“我在想,人活着,舆天空中的云彩几乎是相同的,天空的云,在没有狂风劲炎的时候,总是那么安祥平和的悠游在苍穹,但是只要一有了风暴,它们便会使吹刮得东飘西荡,无所安适,就似此时天上的云朵一样,显得太也无根无据,凄凉落散,江湖中的日子更越发如此,从你一头栽进来了,便没有法子自制,没有法于安定,老是在这种险恶的大漩涡里转,那么不能停的,不可停的,纵使满心厌弃,也只得无奈的如此,这种日子,说起来实在够灰涩,够苦闷,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根来,什么时候才不再过像现在有如萍踪似的生活呢?”

怔仲着,好半晌,徐美媚幽幽的道:“尊吾,不要想得太多,只要你不愿过,我们都可退出,你到那里,我也到那里,就是住茅舍草棚,吃粗饭淡菜,我也心甘情愿………”龙尊吾缓缓将徐美媚拥入怀中,感动的道:“美媚,你太好………”徐美媚闭上眼,沉醉在那结实而宽大的胸膛上,迷失于那两条有力的臂弯里,这是个灰黯而凄冷的清晨,但是,在他们的心中里,感触上,已用热情隔成一个小小的,美好而甜蜜的天地,在这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别的,那凄风,彤云,破庙,甚至那即将来临的险恶拚杀,在如今,也暂时被他们遗忘了,两个人静静的相拥,默默的心语诉情,此时,正是无声胜有声。

良久………

在呼号的风声里,一个沙哑的嗓门隐隐随风传来:“快去找………两个人怎的都不见了………刚才还明明在这里的………”轻轻的,又不持的,龙尊吾推开了徐美媚,他低沉的道:“朋大哥又在找我们了,你听他那嗓音,三里外也可以一字不漏的钻进人的耳朵里………”徐美媚尚未回话,庙墙的那边,朋三省斑大得有如一头狗熊般的魁梧身影已然出现,别看他一只眼却是灵光得紧,老远他已看见站在荒地里的龙尊吾与徐美媚了。

起落如飞的赶了过来,朋三省哇哇大叫道:“老弟,这一大早你和徐姑娘的兴致都是不浅那,天气冷得刺骨,你们也不进点早点,热活热活以后再亲?”

说话之间,这位大伏堡的四老爷已到了面前,一张面孔红通通的,泛在原来黑黑的肤色上,那色调,就越发可观了。

几句话,说得徐美媚粉脸酌红,不禁羞答答的垂下头去,龙尊吾尴尬的一笑,忙道:“老哥,你大约又是三杯黄汤下肚了!”



朋三省咧嘴一笑,道:“不多不多,仅仅两斤纯上加纯的“二锅头”而已,小意思,呃,熬了一夜,再加上天寒地冻,不来上两口那成?”

贼嘻嘻的一笑,一颗牛蛋似的眼珠子又在二人身上一摸溜,这位不拘小节的仁兄又口没遮拦的道:“老弟哪,昨天晚上咱们几个弟兄搞了一夜的攻敌大计,累了乏了,你还有徐姑娘这位美人儿安慰安慰,但为兄的我呢?冷清清的孤单寡人一个,他妈两肩荷着衣口,无子无孙,无妻无妾,一人吃饱全家吃饱,一人困觉全家上床,可寂寞得紧啊,这等日子,长久过下去怎么得了,便是不为自己作想,却也替朋家的老祖宗叫曲哪,唉,苦,就是一个苦字………”龙尊吾淡淡一笑,道:“此次事完,老哥,我要徐姑娘为你物色一位佳丽如何?”

朋三省摸摸脸,呵呵笑道:“你少拍马屁,怕姓朋的去告状不是?哈哈哈………”脸孔一热,龙尊吾低沉的道:“洁妹妹会了解我的………”听到提唐洁,徐美媚也悄悄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里闪动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古怪光芒,朋三省也察觉了,他立即住口,神角转得十分庄重的道:“徐姑娘。”

徐美媚轻轻的答应,朋三省润润嘴唇,道:“龙老弟并非奸诈刁滑之人,他的事,我想姑娘大约也知道一点?”

点点头,徐美媚柔细的道:“他已全告诉了我。”

吁了口气,朋三省道:“那么,你也知道他另有一位,呃,朋友了?”

笑了笑,徐美媚大方的道:“我知道。”

犹豫了一下,朋三省道:“你们,呃,可曾想好,圆满解决的方法?”

徐美媚平静的道:“我想,我们已想了。”

搓搓手,朋三省走动了两步,慎重的道:“老实说,我舆龙老弟还没有叩过头,烧过香,更没有插过土,拜过老祖师,是而我们至今尚不能算是拜杷子的伙计,但是,我们的交情却极为深厚,几逾生死,所差的就是形式上的仪式而已,龙老弟,你同意我所说的这些话么?”

宠尊吾严肃的点头置:“自然同意。”

欣悦的一笑,朋三省又道:“宠老弟的功夫比我强上十倍也不止,而他思想细密,计谋超绝,甚至人也生得比我中看得多,因此,我几乎样样不如他,照说,他可以根本不理我这自往脸上贴金的老哥哥,但承他看得起,认我为兄长,这是我姓朋的这一辈子最大的荣幸,所以么,不管他听不听,愿不顾,他的事,我总要插上一腿说几句话,或者他会认我讨人嫌,但我实是关怀他,这关怀不渗一点虚假,是从内心里,从血液里发出的兄弟之情,一定要问我为何如此,我只能说,呃,是缘份了……”徐美媚点着头,低低的道:“朋壮士,尊吾已把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告诉了我很多,我知道也相信,你是真正对他的仁义大哥……”呵呵一笑,朋三省道:“方才我罗嗦了这么多,只是怕你误解我这粗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今你既然明白,我,也就宽心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说真话,唐洁这妮子秀外慧中,呃,叫什么兰………什么………啊,是了,兰质冰心,配龙老弟,是一块上好的材料,一点也不委曲他,徐姑娘却美艳温柔,心地善良,也是没有话说的红粉佳人,你们二位,便是打着灯笼也难以找到一个,如今却全看上了龙老弟,我呢,是说不出的高兴加上羡慕,这小子实在艳福不浅,但高兴是高兴,慕归羡慕,我却希望你们三位能美美满满,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不要发生什么枝节,出了意外之事才好!”

徐美媚深挚而感激的道:“谢谢大哥的关怀,我会尽一切力量达到这个目地,我还没有见着唐姐姐,但是我已经喜欢她了………”沉吟了片刻,朋三省道:“加果,嗯,如果唐洁万一有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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