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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银水晶之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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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鲁克林点头,说: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刚才所言,都是建立在这只康德拉与昆坦有关,与水银座有关的猜想上。虫族的智商可能不够,但如果敌人是人类呢?”
伯特莱姆皱眉,意识到了赫鲁克林所言的严重性:“赫鲁克林,你的直觉总是很准确,将你所想的都说出来吧。”
“谢谢您,总元帅。”
赫鲁克林继续说:“首先,是昆坦的叛变。如果康德拉真的是昆坦或者他背后的人所操纵的,那么为什么要选择进攻9区和10区?”
他转向昆坦,质问:“我以为,操纵康德拉进攻4区,会大大增加叛乱成功的可能性。这次叛乱来得太过突然,结束得也太快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以你一己之力,可以与整个星际联盟相抗衡的呢?即使你成功击败格因海里元帅,联盟也会立刻出兵围剿4区,你的叛乱根本不可能成功。因此我猜测,你叛乱的真正目的,是拖延格因海里元帅的时间。”
昆坦正欲否认,赫鲁克林又一次先发制敌,截断了他。
他转身,继续对伯特莱姆说:“其次,不瞒您说,我与林云汀团长曾经怀疑过希莱·维斯奎尔被俘是否是水银座的安排,但在这一次事件中,希莱本人的表现又让我推翻了之前的猜测。如果康德拉真的是昆坦和水银座的计划,水银座的目的又是什么?只要有希莱在,康德拉的存在很容易就会暴露,一旦暴露,这场战争联盟就不会失败。而且即使没有希莱,一只康德拉又能对阿斯嘉德造成多大的威胁?”
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确实,单凭一个昆坦,一只康德拉,联盟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撼动。
“因此我想,如果这场战争真的是由水银座策划,对方的目的很有可能并不是‘战争’本身。”赫鲁克林转向昆坦,“我猜得对吗?昆坦·布加。”
作者有话要说:
江户川赫简直是本文的智慧担当
就是情商略捉急=v=
第32章 地底遇险
格因海里其实没有走远。
他的本意是希望能找到康德拉的足迹和巢穴的线索,但他徘徊了近一个半小时,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洞穴附近。
期间他遭遇了一群葛兰虫族。
这种虫族大多生活于地底,身体形状像蛇,有四条极其粗短的腿。
葛兰虫族虽然战斗力不强,牙齿上的麻痹毒素却很凶,被咬一口神经系统会瘫痪几小时。它们善于打洞,尖锐的牙齿能够钻破最坚固的花岗岩层,但因为身体结构无法在真空环境中生存,阿斯嘉德建立后就被彻底驱逐出了人居星系。
葛兰虫群从地底一跃而出,朝着格因海里露出了漆黑的毒牙,扑向他的门面!
格因海里烦躁的“啧”了一声,就这么几只,对他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格因海里手起刀落,将十几条虫子硬生生斩成了几十段。
在满地的肉段里,他甩掉刀刃上粘腻的虫血,心情更烦躁了。
这颗星球上虫族混居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不同种类的虫族之间竟然能和平共处,康德拉真是功不可没。
格因海里的刀□□一只还没死透,试图挪动身体过来咬他脚踝的葛兰虫族的眼睛,彻底终结了它的生命。
他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脸色阴沉。
希莱手里连把武器都没有,又刚经历过发情期,身体恐怕还没恢复,万一遇到虫族……格因海里看着地上乱糟糟的尸体,慢慢冷静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思想工作。
如果希莱坚持站在水银座的一边,那么他就是联盟的敌人,应该将他带回去,得到更多水银座的信息。
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攻击9区10区的康德拉是从希莱带回去的那颗虫卵中孵化出来的,如果不是希莱发现康德拉,这场战争恐怕损失会更加惨重。
总之无论是军事审问还是论功行赏,都得把他带回去才行。
至于伽蓝……
伽蓝将他从维斯奎尔那个地狱里救了出来,格因海里对自己说,希莱一定很感激他。
嗯,对,就是这样,谁能轻易背叛自己的恩人呢?
这样想着,就连他都开始有些感激这位素未谋面,好坏未知的水银座头领了。
不管伽蓝做了什么想要做什么,至少他救了希莱,如果没有他,格因海里恐怕不会有与希莱再见的一天。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什么不对的联盟元帅,成功给自己找到了台阶,他脚尖一转,顺着原路就往回走,三步并两步,走得飞快,恨不得跑起来,好像再晚一步希莱就会被伽蓝带走了一样。
…
这里的湿度和温度很高,越靠近地心就越闷热,地下河流在洞穴深处汇集,流向深不可测的更低处。河岸两侧的岩壁上生长着一层发着绿光的苔藓,远远看去,好像无数萤火虫贴在岩层上,随时都有可能一齐爆炸起飞,密集地让人后背发麻。
河水反射着苔藓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蜿蜒的河岸上布满了虫族的尸骨,或形状完整,或支离破碎,有些已经风化得只剩骨架,有些则新鲜得还在流血。
如果光线再亮一点,就能看到地上的血迹,绿色的浓稠液体上漂浮着一些无法相融的红色血迹,一簇一簇,像绿草地上盛开的红色郁金香。
新的血液从希莱手臂上汩汩涌出,他却连简易包扎的时间也没有,康德拉的尖叫声中有人耳无法捕捉的波动,现在整个星球上的虫族都知道了敌人的入侵,康德拉也好其他虫族也好,都在向巢穴深处涌来。
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大型虫族无法进入山洞,路上遇到的虫族都不难应对。
但即便如此,希莱还是受了伤。
他的手臂被一只康德拉翅膀上的尖刺割破了一道口子,背上的伤口也在发烫,每走一步疼痛都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包扎,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失去行动能力。
在割破视野中最后一只康德拉的肚子后,希莱靠在岩壁上平缓自己的呼吸,因为失血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将匕首放进口袋,从口袋里拿出应急药盒,想要为自己注射止血剂和消毒|药。
在他扎完第一针止血剂,正想要打开消毒|药剂的针头防护栓时,他的肩膀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好像摸到了高压电线电线一般,酥麻和疼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麻痹了大脑皮层,他的眼前一片白芒。
他立刻反手伸向后背,匕首一挥,将从岩壁中窜出咬住他肩膀的一只葛兰虫族横切成了两段!
在他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葛兰虫族,毫无防备的精神力探测遗漏了墙壁内侧——
葛兰虫族的尖牙深入肌肤,几乎咬穿了他的肩膀,牙齿紧紧咬合,即使身体断成了两半也没有松开。
毒素源源不断的从牙齿进入身体,仿佛有千百枚尖针在他的血管里,针头正试图从皮肤里钻出来。
希莱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向前摔去,带着葛兰虫族断开的脑袋一起,他摔进了河里,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河水很急,带着他奔腾向更深处。
他的全身都因为麻痹无法动弹,只能随着河水上下起伏,冰冷的河水灌进耳目,呛进肺里,他想要攀住河岸,但别说伸手了,连手指尖都无法蜷缩一下。
坚硬锐利的岩石蹭破了他的皮肤,口鼻和肺里全是水,他在浮出水面的间隙中试图呼吸,却连胸腔扩张都困难,他的胸口狠狠撞上河道两侧的岩壁,紧接着是腿,背,后脑……
耳边是奔腾的水声,眼前时明时暗,在脆弱模糊的意识里他好像在视网膜上看到了自己脑海中的神经网络,黑暗中有金色的光在其中闪烁,有点像炸开的烟花,更像点燃烟花的那根引线,金色的火星正顺着引线不断靠近爆炸源,再靠近一点,就能炸掉他的整个大脑。
他的身体突然脱离了河水——
在近二十米高的瀑布上划出一道抛物线,重新入水的声音在瀑布磅礴的响声中显得微不足道,接触水面的瞬间剧痛侵袭了他,将他仅存的意识摔得分崩离析。
…
格因海里的运气不错。
他回到山洞时希莱早已离开,但就在他急于找不到方向追踪的时候,一只肥胖的康德拉跌跌撞撞从山洞里飞了出来!
它的腹部开了个口子,翅膀断了半扇,粘腻的血液流了一路。
和格因海里狭路相逢后,它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劈成了两半。
说起来格因海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康德拉,换作平时,他应该会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一下这种只存在历史书中的生物,然后打开光脑多拍几张照片,回去交给联盟虫类研究中心用于研究,顺便还能扩充一下新兵手册上的内容。
但现在他连一眼多余的都没有分给地上的尸体,阴沉着脸,顺着血迹就往里走去。
这个星球上会攻击康德拉的,用脚趾头想也就只有他和希莱了。
希莱竟然让一只康德拉活着跑了出来,要么就是敌人太多,要么就是他的状况不好,更有可能两者皆是——
格因海里刚才注意到那只胖虫子的翅膀倒钩上有一点红色的血迹,希莱受伤了。
还好这只康德拉足够胖,血流了一路,格因海里越走越深,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有康德拉,有利奇,也有其他,除了刚才那一只漏网之鱼以外,所有的虫族都被希莱解决完了。
康德拉的血迹消失后,人血成为了引路标志,一路上的鲜红血迹看得格因海里心惊肉跳,希莱那点身板里能有这么多血?
尸体越来越多,格因海里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把希莱一个人丢下,他回想起自己和少年的对话,在跳出情景和情绪左右后,他从那段不明不白的争吵中意识到,少年刚才是故意激怒他的——
希莱想要撇开他,独自深入巢穴。
这个认知让格因海里又气又急,他想起少年对如何回去这个问题的闪躲,终于明白希莱并非不在意能不能回去,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回去!
大约一个小时的急行军后,血迹断在了地下河的边缘。
地上散落的应急药盒和半截葛兰虫族的尸体让格因海里大致能够猜想出当时的情况。葛兰虫族虽然攻击力不高,毒牙确实实打实的,且不说在虫穴深处陷入麻痹状态有多危险,光是被卷入这湍急的河流就凶多吉少。
格因海里的眼皮直跳,他将地上的药盒收好,再也顾不上节约体能,沿着地下河,大步跑了起来。
此时距离尼德霍格返航,还有4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没有话说……
第33章 梦与现实
几百万光年外,圆桌会议还没有结束。
“赫鲁克林,你的观点很有意思。”伯特莱姆投以赞赏的目光。
赫鲁克林右手按在胸前,向伯特莱姆鞠躬,“谢谢您,总元帅,我的话说完了。”
伯特莱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茉伊拉,让昆坦从这里消失吧,我们不需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了。”
茉伊拉的执行力非常高,在他话音刚落时,昆坦甚至来不及多发出一个音,他的身影就从中央消失了。
伯特莱姆在座位上坐了一会,直到赫鲁克林和茉伊拉都归位,他站了起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色的拐杖,手柄上雕刻着复杂的雄狮纹路。
他慢慢走到中央光圈之中,苍老坚韧的声音响起,“无论这场战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联盟成立二百七十二年零四个月,第一次叛乱竟然发生在了我的任上。你们一定无法想象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伯特莱姆苦笑,说:“我与昆坦·布加相识近百年,从未想过他会背叛。”
说罢他敛去了笑容,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鹰目中的哀伤情绪让他看起来不再精神奕奕,此刻的他像一位真正的老人。
“老实说,我很难过。”
“联盟是一个庞然大物。她太过庞大,星际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撼动她,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忧心。顾,我知道你们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这样说的吧?”
顾柯林答:“是的,元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伯特莱姆得到了回应,他继续说:“若有一天联盟这个庞然大物要崩塌,只会是从内部开始。我希望昆坦不会是这个开始,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当中,不会有人成为这个开始。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守卫阿斯嘉德,是联盟军人存在的唯一目的,也是整个星际联盟建立的初衷。”
他说完,顾柯林率先起立,右拳抵在胸口,“以我的荣耀与鲜血起誓,我必将忠于人类,誓死守卫阿斯嘉德。”
在他之后,所有人都站起来,庄严郑重地念出了这句属于每一位联盟士兵的誓词。
伯特莱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康德拉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议会。”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颇有些嘲讽的意味,“政客们看待问题可比我们这些当兵的麻烦得多,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事,没准还有几位私下里要拍手叫好。”
“既然康德拉重新出现,我们是否也应该早做打算?”说话的是7区上将沃诗。
伯特莱姆回道:“当然——无论这只康德拉来自何处,都说明这种虫子并没有完全灭绝。我需要各位做两手准备,如果格因海里不能为我们带来好消息,联盟就必须主动出击,前往远星找到它们的巢穴。黄昏之战绝不能重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沃诗又问:“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伯特莱姆略作思索,问:“嗯……格因海里进入跃动门多久了?”
顾柯林看了一眼光脑,回答:“32小时36分。”
尼德霍格追击康德拉进入传送门后,真空域消失,他们击退剩余虫族,清理战场,并迅速返回海姆达尔,召开了这次会议。
“再等10小时吧,”伯特莱姆说,“我总有一种预感,格因海里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当然,如果10小时后还没有收到他的联络,阿斯嘉德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这一次将由人类主动出击。”
…
“希莱。”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轻柔的,优雅的语调,不是他所熟悉的,却有一种令他亲近的亲切感,他在混沌中睁开了眼。
金色的波浪卷发,蓝宝石一样双眼,正从上俯视着他,她的指尖轻轻撩开希莱额前的碎发,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也可能是希莱还没有睡醒,她的五官有些模糊,希莱眯起了眼。
他正躺在谁的膝盖上。
“亲爱的,睡得好吗?”
金色的卷发,是艾娜恩吗?不,不是,艾娜恩的眼睛是和他一样的深海蓝,天蓝色的眼睛,是塞瑟拉?也不是,塞瑟拉是银发。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妈妈,希莱睡傻啦!”是塞瑟拉的声音。
希莱瞪大了双眼,他立刻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头顶还够不到抱着他的人的下巴。
“塞瑟拉,不要动,我还没画完呢。”另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希莱转过头去,有两道身影坐在不远处,艾娜恩的身前放着一块画板,手里拿着画笔和调色盘,一脸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着坐在白蔷薇丛前的塞瑟拉。
塞瑟拉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模样,穿着长至膝盖的小裙子,坐在椅子上脚都够不到地面,在艾娜恩看不到的角度,她的裙角都被揉皱了,“还要多久啊?我的腿都坐麻啦!”
艾娜恩加快了调色的动作,“很快就好,再坚持一会。”
塞瑟拉嘟了嘟嘴,看起来很不满,但最后还是乖乖坐好了。
这时他的头顶被人摸了摸,希莱将头转回来看向抱着他的人,他看到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倒印出来的影子——
小小的,比塞瑟拉还要小。
看不清五官的人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希莱觉得自己好像缓缓清醒了过来,从冗长不安的噩梦里,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噩梦带来的不安。在那个噩梦里,艾娜恩,塞瑟拉,以及他们的母亲,都永远地离开了他,留下他一个人在痛苦的尘世中沉浮挣扎。
这是一个寻常的下午。
在维斯奎尔皇宫的后花园里,艾娜恩在为塞瑟拉画像,而他趴在母亲的腿上,睡了一个不太甜美的午觉。
“希莱,晚餐想吃什么?”
塞瑟拉闻言立刻大喊:“妈妈你太偏心啦!每次都只问希莱想吃什么!”
艾娜恩笑着说:“希莱还小呢,塞瑟拉你可是姐姐啊。”
“我不管我不管,妈妈我想吃松尾鱼,要煎得脆一点,甜点要栗子布丁!”塞瑟拉坐在椅子上将两条腿甩得飞快,艾娜恩不得不停下了笔。
“好好好,我让他们去准备,你快坐好让艾娜恩画完……”
塞瑟拉把腿放好,朝希莱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来。
这一切都再真实不过,阳光的热度,肌肤的触感,视觉,听觉,嗅觉,他清楚地闻到了白蔷薇花的香味,以及来自抱着他的那人身上,无法描述却甜蜜柔和的味道。
可希莱却觉得自己像一个旁观者。
一切顺理成章,又隐隐似乎哪里不对,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怎么了,亲爱的?”
那双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脸,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对方的手心温暖柔软,在他脸上轻轻爱抚,身上是希莱喜欢的味道,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重新依偎进对方的怀里,不算大的怀抱,恰好可以容纳他,对方轻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粘人,还没睡醒吗?”
是的,我还没有睡醒。
希莱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他的母亲,在他一岁的时候就病逝了,他记得艾娜恩,记得塞瑟拉,但没有一点关于母亲的记忆。
这才是他的梦境,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脸,因为他根本无从记得。
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画面突然从中间断开,漆黑的裂缝将一切分为两半。
像一面粉碎的镜子一样,随着第一条裂缝的出现,裂痕越来越多,以无法抑制的速度蔓延了整个画面,所有和平与宁静炸裂开,在无尽黑暗中,碎成了千万块。
无数晶莹的碎片漂浮在黑色虚空之中,每一块碎片上都浮动着不一样的情景,那些碎片分明那么小,离他那么远,可是希莱却能看清每一块上的内容。
他站在黑色世界的中央,茫然地看向四周。
第一块碎片里,艾娜恩牵着他的手,塞瑟拉在他身旁,他们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在成千上万的呼声中,他的父亲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为她带上了本该属于他们母亲的皇冠;
第二块碎片里,艾娜恩身着雪白的礼裙,身后跟着许多士兵,她金色的长发绾起,脸上满是泪痕,她向着远处皇宫嘴唇轻动,转身登上了身后点燃的折跃舰,希莱认出她的嘴形,她说的是“永别了”;
第三块碎片里,在他父亲一百岁的生日晚宴上,塞瑟拉出现在人群之中,那双曾经透亮晶莹如蓝宝石的眼睛里一片死寂,她面无表情地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礼服立起来的领子也遮不住她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有人上前与她招呼,她恍若未闻;
第四块碎片里……他看到了他自己。
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他的手脚被捆绑住,他哭喊着,祈求着,嘴里吐出断断续续又淫|荡|不堪的呻|吟,因为情|欲和疼痛,他的身体像无骨的蠕虫一样,一下一下蠕动着,扭曲着,蜷缩着,他至今还能回忆起那时的一切,那想要立刻死去的绝望。
千万块碎片不断交替着,将那些他封存在脑海深处的不堪回忆全部铺开,毫不留情地展现在他眼前,提醒着他,这才是真实,属于他的真实——
可怕的,痛苦的,孤独的,肮脏的,真实。
碎片铺天盖地包围着他,将这片虚无的空间包围的水泄不通,他找不到任何出路。
他突然觉得很累,疲惫如同汹涌海水倒灌进心口,滔天巨浪般,就要将他这座孤岛吞噬,他在狂风暴雨中挣扎反复了这么久,终于摇摇欲坠,而他的下方是深不可测的漆黑海底,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会坠落,去向他所不知道的世界彼端。
这样也好,也许她们都在等我,在这片海的深渊里,希莱想。
他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了身体,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从毛孔中流失,消散,他向前迈步——
他的耳边充斥着人语声,他好像听到塞瑟拉清脆的笑声,又好像听到艾娜恩温柔地对他说:
“来吧,希莱,到我们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每个人都有难受到想一了百了,但是没有付之于行动的时候
可能是闭上眼睡一觉,也可能是吃点好吃的,又可能是和父母朋友爱人谈了心,又能重新得到勇气=v=
希望每个看到这里的小天使都能开开心心的prprprprpr
第34章 巢穴深处
在他的意识即将消散时,他突然从这些低语中捕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辨识度很高,与嘈杂的背景音格格不入,好像来自更遥远的地方,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希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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