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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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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是别想说动他改了的,更何况他身旁的都是高人,他们的主意,我爹向来都非常赞同的。”

于江山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实力已然很雄厚了,这次又何必呢?”

格格道:“比起雷家来,我们还差了一筹呢。爹说这次设擂,即使是失败者,只要乐意,我们家都会请入‘秀雁阁’中。”

于江山抬起眼来望着格格,嘴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说话。格格也叹了口气,柔声道:“我知道那天在破板门,你是为了救我才和雷小小动手的。”

于江山问:“那天到底是不是你?”

格格微微点头道:“当然是,岳太白说如果不能让你归入朱家也可以,但绝不能让你投靠雷家,所以用我设了个局,让你和雷小小冲突起来。虽然那一天这事我不知道,可是事后我想,即使我知道了,我还是会这么做。”

于江山听了心上微微一紧,抬眼诧异地看着格格,格格脸上忧郁的笑容好象黄昏中最后一抹晚霞,她缓缓地道:“你从小生长在默风谷,整天受的教诲就是好好练剑好好做人,而我却不同,爹虽被贬到江南,可他老人家雄心犹在,眼下江南纷乱无序,他老人家正想广揽人杰,大力整治,我是他老人家的独生爱女,这种时候,当然要替他老人家分忧。”

于江山有气无力地道:“所以你就答应了这种做法,也不管后果会怎么样?”

格格抬起眼来道:“那叫我怎么办?让我去吵去闹去上吊、跳河来要胁?”说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哽咽道:“你们默风谷的亲事那桩不是长辈在外头订好了的?你们自己也能作得了主?”

于江山默然了,他只觉得胸中郁闷得难以承受,他受伤的这些天,格格天天来看望他还经常送药、送补品,甚至亲自给他敷药,他们在一起说着童年,说着现在,说着未来,可是转眼间,什么都不对了,这是个难以接受,却又是必须接受的事实。格格垂下眼帘,努力克制住激荡的心绪道:“爹说了,只要你答应来主持‘秀雁阁’,擂台的比武招亲就会立即取消。”

于江山道:“那么你的意思呢?也想让我来主持‘秀雁阁’?”

格格抬起双眼,咬了咬下唇道:“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明白,这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的决定。”

于江山沉默了,沉默得好象一千年的冰冷,格格向他告别,格格出了花园他也依然沉默,好象一切从来没有过发生。

黄昏在人们忧郁的眼神中渐浓的时候,赵天在临街的一家小馆里找到了于江山,于东山手里端了个酒杯,木然的双眼望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盘中的龙牙豆吃得差不多了,酒却只喝了半盅,他只机械地嚼着豆子,好象只有这样,心中的郁闷才会被嚼碎。赵天让小二添了副杯筷,又叫了四个炒菜,菜肴上桌,一阵香气扑鼻,于江山的肚子便‘咕噜噜’地叫了,他忽然回过神来,看见赵天关切的神情,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赵天见他笑了,心下登宽,道:“这种事,你也难免着忙的。”

于江山呷了口酒,伸筷挟菜吃了,方道:“如果格格开口求我去‘秀雁阁’,也许我就去了,可是他爹这么做,分明是在胁迫我。”

赵天呵呵笑了道:“其实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器重你。”

于江山自嘲地一笑道:“也许吧,可是这么着我总觉得不舒服,人毕竟不是牲口,你给它吃的,它就会跟你走。”

赵天忽然意味深长地道:“其实做‘秀雁阁’的当家人也很好呀。”

于江山盯着赵天的双眼道:“你希望我去?”

赵天笑道:“朱、雷两家的内部我们都没有自己的人,这样很难分清敌友,如果你在‘秀雁阁’,朱家的许多事情我们就能知道。”于江山喝干了杯中的酒,一抹双唇道:“真要到了那时候,也许我们就成了敌人,说不定还要刀兵相见呢。”

赵天也忙盯着他道:“你认为你会这样做吗?”

于江山半晌垂下头来,轻轻道:“我想不会。”

赵天开心地笑了道:“我想也是。”说着站起身来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两人出了酒店,走出不远,迎面见米口袋赶来,赵天笑道:“怎么啦?在家坐不住,是不是说错话,被佳叶赶出来了?”

米口袋笑道:“你快些出西门,大帅让你去迎那地的狼土兵,那地兵一到,只剩下两路人马了,一旦到齐,大帅说就可以剿倭了。这些日子真把人急死了,那赵文华已来催过大帅好几次了。”

赵天忙道:“刚才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米口袋道:“都弄好了。”说着转脸对于江山道:“打擂比武的事,已经替你报名了,不过有件事你们也许不知道,第一个报名的却是黄煌。”

赵天眉头立时一皱,沉吟着道:“他怎么会这样?”抬眼见于江山脸上阴晴不定,知道此事一时不能分解清楚,便道:“阿米,你们先回去,等我回来后,我们再商量此事。”

二十七 生日礼物

 赵天别了两人出得西门,守门军士见巡城总监出城,忙开了城门,赵天问他们要了马匹,打马而去。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地,遥见前面一带山丘之下的平地上搭起数百个帐篷,赵天见营寨门前军旗上绘了只火眼金睛的猴子,眼中不禁露出笑意,当下一提丹田之气高声道:“罗猴子,有故人来访,还不出来相迎?”那守营军兵听见有生人驰近且高呼主帅绰号大有不敬之意,纷纷弯弓搭箭射向赵天,赵天用马鞭将飞来的箭枝拨下地去,口中笑道:“罗猴子,你再不出来,老兄弟就要成刺猬了。”却见营寨门口窜出一个身形瘦小之人,这人满脸细细汗毛,双颊微陷,颇有几分猴相。这人飞身由营中窜出,轻功甚是了得,只听他声若洪钟地道:“哎呀,原来是你呀,大拇指,你来接哥哥,我可太高兴了。”众军士见主帅倏忽间已和来人相拥在一处方知来人是友非敌,刚才射箭之人均暗下吐舌。

这里正是那地狼土兵的驻扎之地,赵天忙笑道:“罗猴子,你倒是会清闲,居然待在城外扎营,大帅还巴巴地让我来迎你们呢!”

罗猴子嘿嘿笑道:“我说大拇指,你也知道哥哥我就爱个清静,一旦进了城,我手下这些娃子见了那花花世界,还有不乱的?我们就在城外安营,有什么指令请张大帅吩咐就是了。”

赵天笑了道:“你们呀一个脾气,那几家也是都不肯进城,在外边安营,还是风驼子爽快,第一个到,第一个进城。”

罗猴子呵呵笑了道:“风驼子他们那里风物人情和江南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的兵经常出门,哪象咱们家的娃子,一个个土生土长的从来没见过世面,这回如果不是张大帅见招,我们又怎能来到这江南清山秀水之地呢?”两人在营外叙了回旧,赵天见他们已然安顿妥当也就告辞,罗猴子知他身负重任,也不强留。赵天上了马,缓缓打马而归,行出五里多远,忽然遥见远处山脚下一座土地庙后人影一闪,赵天眉头一皱,因为由人影可知那人轻身功夫甚是了得,他想了想,忙翻身下马,将马儿栓在道旁,闪身向那土地庙掩去。他想这里离着罗猴子的军营只有几里地,这些人莫非要对罗猴子他们不利?他掩到庙边,听听没有什么动静,一展身形跃上庙顶,脚下留意,悄悄掩到檐边,稍稍伸头果见一人在庙后墙下来回踱着,赵天一看认得此人,正是朱慎手下小虎队的头领之一三脚虎刘风,这人的腿脚功夫给赵天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俄顷,远远山道上一人晃晃悠悠哼着小曲走来,刘风一见,登时身形一长,迎上两步,那人看见刘风,忙哈了哈腰道:“刘大爷,您老早到了?”

刘风皱着眉道:“朱三,你倒是悠闲得紧,把我约到这儿来,究竟查到了什么?”

朱三嘻嘻笑道:“刘爷,那天小的告诉你的事果真不是谣传,我今儿个已经查得确实,那妞儿一家四口果真被人埋了,还立了碑,早先我们草草挖的那个坑早被人动过了。”

刘风倒吸一口凉气道:“哪个小子吃了豹子胆,挖个坟也就得了,居然敢立个碑,他莫非不想活了?”说着盯住朱三道:“是什么人干的你查过了吗?”

朱三忙道:“我问了几家石匠铺子,都说不知道,我又派人到外县各处打听查访终于在靠近无锡的一家石匠铺查到了做碑之人,那匠人想是未听见这桩子事,才敢做碑,他说是个年轻人来订的,已经做了两年多了。”

刘风立时一瞪眼道:“你们这些蠢材,人家碑树了两年多了,你们今天才知道。”

朱三诞着脸笑道:“您老也不能怪得小的,苏州城外这么大的地面,谁没事又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呢?要不是听得人言小凤子一家四口被人葬了,我们现在还瞎着呢。”

刘风眉头紧锁,背了双手来回踱了两步,方道:“小凤子除了父母和弟弟之外,家里的确再没有其他的亲戚了?”朱三赶忙连连摇头道:“没有了,绝对没有了,她家二十年前迁来咱们苏州府,在这儿也是人生地不熟的,租了人家的地种田,二十年前她家由凤阳逃荒出来的,她老家也没人了,仅有的一门远亲不是也给除掉了吗?”

赵天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声,他知道这分明是一桩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惨案,关系到两家人的性命,他们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人。

刘风却沉吟着道:“那么这又是什么人呢?居然处心积虑两年多的时间。”

朱三道:“小人在那坟墓处观察了许久,并未见得有人,可是坟前却常年供着鲜花。想必不断有人去扫祭。”高风听了,忙让朱三领路往墓地奔去。赵天见到此等情景,哪肯轻易放过,既然是刘风等人做恶,他必调查清楚,手刃元凶方可。他当即展开轻功远远跟上,一路之上朱三唠唠叨叨说个没了,刘风闷头走路满怀心事,都没发现赵天。来到一处山坳之中,但见坡上修了上百座坟墓,刘朱二人绕过一丛灌木,来到一座土坟之前,刘风凝目观瞧,见墓前石碑刻了一家四口的姓名全然无误,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他沉声道:“朱三,小凤子那只手的下落查到了没有?”

朱三撇了撇嘴道:“都三年了哪个里查去?怕不早烂得没影子了。”

刘风阴沉着脸道:“王爷就是太心软,那一天他要是没答应让小凤子回家七天就好了。小凤子这一去,虽然在家待着,我们的人整日监视,可是她自断一手我们却不知道,七天后找上门去,小凤子不肯和我们走,最后自己抹了脖子,王爷这一次真是失算。可是小凤子的那只手再也没找到,想来应该被送给了个要紧的人了。”

朱三却笑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七天只有小凤子的爹出过门,不过,他只去过药铺、米铺、杂货铺等腰三角形处,连吃水都是我们派人给他们打了去,那几家铺子素日也和他们没什么瓜葛的,更何况王爷看上的人,你刘大爷亲手办的事,谁敢从中插一杠呢?那只手必是给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干脆烧了。”

刘风咬着牙道:“就是烧了,也该有个灰呀。我们挖地三尺,连个影子也没找到。”两人正说着,忽然黑暗中有人咳嗽一声,此时日头将落,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霞,四周都笼罩在阴影之中。所以这一声咳嗽格外怵人。刘风警觉地一回身,却见黑暗中一人走了过来手里还举了个火把,刘风定睛看时,认得这人正是峨眉派的剑客黄煌。

黄煌神情间依然透着那特有的苍凉萧瑟之意,他走近前来道:“两位这么晚了居然还来上祭,真好兴致。”

刘风知他已报名参加王府的比武招亲,但这人神出鬼没,难觅踪迹,朱慎曾三次着人跟踪摸底均被他甩了,第三次,跟踪之人口出不逊之语,被他出剑割了舌头,朱慎知道无计可施这才断了跟踪的念头。刘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回,方问道:“黄公子也好兴致,这么晚了竟跑到山野里来。”

黄煌苦涩地一笑道:“没办法,我人个朋友要上路,我是来送人的。”

刘风不解地道:“哦,你朋友要上哪儿呀?要你到这种地方来送?”

黄煌不答,转脸对朱三道:“这三天中,你一直躲在小蜜桃家中,好不风流快活。”话音刚落,朱三已然惊得张大了嘴道:“咦,你怎么知道?”一转脸却见刘风一张脸已然黑了下来,就听刘风咬着牙道:“朱三,你说这两天都带了人在查石碑的事?”

朱三赶忙结结巴巴地道:“是的,是的,刘刘爷,我---我---”他被黄煌突然揭了底,一时不知该如何圆谎,刘风怒喝道:“那个什么无锡石匠的事到底有没有?”朱三惶恐不安地道:“是---是,是小人的错,小的因在周围查不到,估摸着这么大胆妄为,不顾后果地蛮干,只有年轻人才会,所以就---就编了这段话想---想”他说着拿眼瞄着刘风,刘风起手一掌打了他一个耳光,喝道:“娘的,你这样办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的皮还会有吗?”正说着,突然银光一闪,一柄长剑已然刺入朱三的心脏,刘风一愕之间,立时出拳击黄煌,因为出剑之人正是黄煌。黄煌‘嗤’地一声收剑,飘然退开五尺之地,让过这一拳,刘风怒道:“你干嘛杀他?”

黄煌冷傲地一扬头道:“这种废物,也只有你才当做宝贝,不早点把他们给除了,以后有的坏你的事呢!”说着将火把插在地上。

刘风愤怒地道:“这些由我来管,不关你的事。”

黄煌冷笑道:“等我打擂得胜,刘持了‘秀雁阁’后,就关我的事了。”

刘风身子一震,心想不错,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就见黄煌在坟墓之周踱了一圈,适才杀人的那股傲气一扫而光,眼中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之意。只听他问刘风道:“你有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有没有什么宓你印象深刻?”

刘风惶惑地摇摇头,黄煌抚了抚身边的一座石碑,幽幽地道:“我就不同,我收到过很多生日礼物,那些日子我真开心,每当收一到一份礼物我都非常开心,直到三年前我最后一次收到生日礼物。”他说着看了刘风一眼,又喃喃地道:“那时候我刚刚满师,师父让我先回家看看,成了亲,然后正正经经找份活计,可是那时候我踌躇满志,只想凭着手里的剑到江湖之上闯出一番名堂,于是我家也不回,在江湖上闯荡,连挑四大帮派,闯出好大的名头,师父怕我在外结怨太多,又把我招回山,再传了我一套剑法,剑法尚未练成,那一天正好又是我的生日,我的一个好朋友不远千里坐了船来看我,给我带来一份生日礼物,每年我的亲人都是托他给我捎上生日礼物,那一天、那一刻,是我今生最难忘的时刻。”他说着,看见刘风呆呆地望着他,便微微笑了笑,笑容很干涩,他伸左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锦盒托在手上,走向刘风道:“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我看见了它,就知道我一生的道路从此将会改变了,我以后所有的日子也不会再有生日礼物了。”他望定刘风,忽然柔声问道:“你想不想看看这份礼物?”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尽是忧伤和哀恳之意,刘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黄煌左手单手将锦盒开了,盒里面是一件让刘风惊恐万状的物事,那里面是只手,一只白生生的,纤细细的,女人的手,刘风刚一惊觉,眼前便已是漫天剑影,他闪都未及闪开,便被割了十七道口子,胸前九道大穴也被剑尖点中,他仰身靠在一座在坟上,呼呼喘着气道:“你到底是谁?”

黄煌眼中忽然射出一道森严冷厉可以杀人的光,他双眼盯着盒子道:“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里面是我未婚妻的一只手,每一年她都要用一双巧手给我做鞋,做荷包,做扇套之类的小玩艺儿当作生日礼物,她手上有几个罗,掌纹生得怎样我都清清楚楚,可是我再也想不到,她给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竟然是她自己的手。”他说到此处,声音忽然哽咽,眼中滚下热泪,他俯下身,将脸靠近刘风的脸咬着牙道:“你们在追查小凤子家的亲眷时没想他们家会给女儿订过亲吧?”

刘风恐慌地道:“小凤子他爹曾和王爷说过,可是那会儿王爷只当他们是在故意推托。”

黄煌听了,非常努力地点点头道:“是啊,是推托。可是即使是你们真的知道有这回事,就会放过小凤子吗?”

刘风听了他这话,终于将头低了下来,却听黄煌仍然一字一字地道:“听说小凤子失了一只手掌你们仍然不放过她,那一天去要人,听说就是你带的头?”

刘风见他脸色阴沉得怕人,心里慌了,急运内力冲穴,却听黄煌道:“我还听说你那天去要人的时候口气还傲得很呢,不知道你凭的是什么?”

刘风忙道:“你查直英雄,解了我的穴道,我们手下见真章。”

黄煌冷笑了声,声音却放得极其柔缓地道:“不是真英雄又怎样?你们月明王府高手如云,我要一个个地见了真章下去,那还了得,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你们一个一个地死。”说了一个死字,他长剑向前一送,却见刘风忽然动了,他正此刻冲开了被封的穴道,当即双手向上一迎,左手擒住黄煌持剑的手腕,右拳抵住黄煌的左掌,然后他狞笑道:“这回可以见个真章了。”说着就要抬脖脚,黄煌忽然冷笑了一声,他笑罢就张嘴,口中突然射出一道白色毫光,毫光直射入刘风的印堂,透脑而出,没入地下。黄煌一抖手,将刘风的发射尸首抖在地下,收了剑,眼中又是落寞萧索之意。他绕到坟墓之后,取出一柄铁铲,在地上掘了人坑,将刘风和朱三的尸首推入,又用土埋了。然后来到小凤子的坟边,伸手抚着石碑,意兴萧索地叹了口气,突然间他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倏然转身出剑,却见身后两丈之处站着赵天,他使到一半的剑势登时顿住。

赵天淡然一笑道:“我想我们不该成为敌人。”

黄煌知道赵天功力极高,但此刻关乎生死大事,他并不收剑,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赵天道:“我是跟了刘风他们来的。”黄煌听了一惊,心想对方轻功恁地了得,自己隐在暗中那么久居然未能发现。却听赵天诚恳地道:“如果我有敌意,只要隐在暗中等你走后,我一回城,明天全城乃至全中原都会知道你要和朱慎为敌了。”

黄煌一听不错,终于将剑收了,眼中重又恢复那股落寞凄凉之意,赵天走到他身边,眼望墓碑柔声道:“人的一生总会遇上一些磨难,许多事情牵缠一身,如果不及早解脱开来,你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怎么面对你的师长亲人呢?”

黄煌叹了口气道:“我现在除了想报仇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想了。”

赵天幽幽地道:“我大伯在苏州被人害了,凶手我也基本查清,当时我来的初衷也是报仇,可是我一过长江,所见所闻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眼下江南倭寇连年肆虐,我们练武之人,应当救民于水火,个人的一些恩怨又算得什么?”

黄煌盯着墓碑,喃喃地道:“我们小时候整天在一起玩,那时候我很调皮,每每都要把她弄哭,后来我长大了,我曾向她保证这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是我满师后,就是为了去挑那四个作恶多端的黑道帮会,却永远失去了我最心爱的人,连她的家人我也保护不了,我救过那么多人,老天爷也没有怎么样,嘿嘿,救民于水火?我现在只有仇恨,没有报了仇之前一切免谈。”

赵天忙道:“可是你现在去比武打擂,要潜入朱家,不是非常危 fsktxt。cōm险?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我们也会全力帮助你的。”

黄煌立时道:“不,决不,我整整三年在苏州城外风餐露宿,为的就是寻找机会,这一次是天赐良机,我岂能放过?你放心,朱慎的女儿我是不会要的,我只想进入‘秀雁阁’,伺机杀了朱慎。”

赵天微微叹了口气,郑重地道:“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来找我。”说着转身要走,黄煌忽然道:“赵兄,今天的事,别和旁人说行吗?”赵天身子顿了顿,点点头,抬腿而去。黄煌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取过火把,一晃身闪入林中。

二十八 相计

 赵天回到府中,见于江山他们都在等他,心下微感局促,他既答应了黄煌,就不能把这事告诉于江山他们,可是现在比武招亲之事又摆明了于江山和黄煌两人要一决高下,如如果此事不尽早解决只怕会斗两败俱伤了。

米口袋见到赵天走进屋来神色郁郁的,不知他怎么会忽然这样,便道:“都等着你呢,我们已说了,黄煌那家伙剑术究竟如何,他和老于比起来高下怎么样?”

赵天坐入椅中,接过竹画递上的一碗宜兴毛尖呷了一口,方面色沉重地道:“这件事我们还要另行商议。”于江山脸上微微变色道:“难道他真的比我强?”

赵天抬头望了他一眼,道:“单依剑术而言,你们两人互有短长,真要是相斗起来,怕要过了千招才能决出胜负,如果刚才我没出城,我会暗中阻止黄煌参赛,当然这样做你不会同意,但起先我是这样想的,要将参赛的高手一一清除出擂台,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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