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毒[上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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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进学院山中的密林里。
　　苏云白走在李萧潇前面小心地避开了一路的发光植物。
　　“你说要等到晚上就是为了找这些？”李萧潇看着那些发光植物问道。
　　“啊。”苏云白应了一声笑道：“怎么样？没见过吧？很好看吧？”
　　嗯，他就是一个懂得随时随地欣赏美的人。
　　周边每走一段就会发现一簇一簇发着深深浅浅蓝色光的小圆球，在夜晚看来确实非常美。
　　“那发蓝光的是什么？”李萧潇问。
　　“莹球草！”苏云白看见好看的东西就超开心，“虽然叫草，但它是一种果子，晚上会亮的，超好看！……”
　　然后苏云白一下闭了嘴。
　　啧，激动过头了。
　　丢脸。
　　李萧潇在后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边随夜风摆动的莹球草，点点头淡声道：“…是挺好看的。”
　　“……”苏云白一怔，条件反射转了回去。
　　正好抬头跟李萧潇对视上了。
　　周围都是蓝色的小光球，星星点点，对应天上繁星突出了夜的静谧与美妙。
　　苏云白听见哪儿突然扑通了一声，赶紧又转身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
　　啧，真是挺好看的，真是烦死了。
　　“你要找的那什么花跟这些发光的草有关么？”李萧潇突然问道。
　　苏云白顿了一下脚，偏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萧潇：“猜的。”
　　苏云白回过头笑了笑道：“你直觉挺准的，我要找它们是因为莹球草和五目花一样，秋天没有。”
　　李萧潇：“也就是说它出来了，五目花也会有是么？”
　　苏云白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略无奈道：“你怎么不问我它们为何在秋天出来了…”
　　“它们为何在秋天出来了？”李萧潇问。
　　苏云白停下脚步蹲在一簇莹球草旁伸出手边拨弄边道：“莹球草和五目花都只生于夏，长于热，秋天气候凉爽，按理说它们是不会出来的，不过只是按理说。”
　　“既然它们出来了就只有一个解释，生长的土地给的热量够足。所以我猜…这附近应该有地热，而且肯定不弱。”
　　李萧潇认真点头：“原来如此。”
　　苏云白有感于他突然听人话，笑了笑指着莹球草道：“所以我们只要沿着小蓝球亮的地方走，就应该可以找到所有的五目花，不过…”他笑了一下道：“虽然陆九姐姐说让我找到全部的五目花，可是五目花历来都是单株生长，生死都是一株，枯了过些日子又会重新长一株出来，生生世世都是这样，从开始到结束，都只有一株。”
　　李萧潇：“那就起来继续走。”
　　苏云白蹲在地上转脸望了望前方未知的黑暗，心下十分犹豫：“可是…”
　　李萧潇：“怎么了？”
　　啧，真是不想告诉他。
　　“我说了你不准笑。”苏云白抬头往李萧潇的方向看着，虽然周围有小光球的加持，但他没有夜视在夜晚无光的地方看什么都是不真切的。
　　“好。”李萧潇看着苏云白应声了，答得毫不迟疑。
　　“……”
　　艹，突然这么听话干嘛，搞得他心里莫名其妙一阵瘙痒。
　　“咳，那个……因为五目花只吸收地热，很怕白日阳光，所以…”苏云白边犹豫着边道：“所以它只会长在非常阴暗的地方，而且阴暗的地方肯定会有些潮湿…所以我那个…我有点…”
　　李萧潇走近苏云白一点：“所以你害怕？”
　　苏云白猛地低下头：“谁怕了！我只是…”
　　李萧潇不解：“只是？…有我在你怕什么？”
　　苏云白闻言一惊，抬头往李萧潇那边看，艹，这人，“你是拿我当小姑娘对待吗？”
　　他最讨厌谁拿他当羸弱小姑娘，何况他一点都不羸弱。
　　“你又不是女的。”李萧潇逻辑非常清楚道：“我为什么要拿你当小姑娘对待？”
　　苏云白：“可你说的话就…”
　　李萧潇：“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无话可说，无法反驳。
　　苏云白站了起来，笑了一下道：“行吧，天大地大不如你。”
　　两人又继续一前一后地沿着光球路走。
　　走了一会儿，两人在一个看着像山洞的地方前面停住了，莹球草还在向里面延伸。
　　李萧潇环顾了一下其他方向，见都没有那种会亮的小蓝球了，就问止步不前的苏云白道：“不进去么？”
　　“……”苏云白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往后退了一步，“我们……我们要不白天再来找……？”
　　他退一步回来刚好就撞上李萧潇，头顶传来早已熟悉的语调：“我忘了来时怎么走的了，白天再来的时候你记得刚刚走的方向吗？”
　　苏云白一愣，也没再往前或者往后，就保持原样摇了摇头。
　　“我刚刚没看路…”苏云白有点窘迫道。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脑子刚刚在干些什么。
　　不敢回看。
　　

　　☆、020

　　……
　　李萧潇也没往前或是后退，就看着苏云白的头顶问：“那你还进去么？”
　　苏云白：“我猜五目花应该就在里面…但是…”
　　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李萧潇：“想进去但是不敢进去？你怕黑？还是在怕什么？”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怕不怕的话不是很丢脸么。苏云白索性咬着嘴唇不说了。
　　李萧潇见他不说，就道：“那我进去帮你看看，你在这儿等我。”他说着就推开苏云白往布满各种藤蔓植物的洞口走去。
　　“萧潇。”苏云白在后面喊了他一声，李萧潇停住脚步偏过头看他：“怎么？”
　　“你就不怕我跑了？”苏云白笑问道。
　　“那五目花你就别想要了。”李萧潇回过头看着黑洞皱眉道。
　　“逃都逃了我还要什么五目花，只不过要拜托你帮我照顾我师父而已。”苏云白笑着道。
　　李萧潇顿了一下，“反正……你不要走。”
　　苏云白走过他身边轻轻笑了笑：“所以还是让我走你前面吧。”
　　……
　　洞里果然黑漆漆的，除了莹球草深深浅浅的微弱蓝色荧光在往前延伸，对于苏云白来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静静的黑暗中，只听得见两人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和不知源头的水滴到岩壁上的滴答声。
　　这回苏云白倒是不怕了，反正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怕什么怕！哈哈哈！
　　诶慢着，黑漆漆的？
　　“萧潇，这么黑你看得见啊？”苏云白问道。
　　李萧潇：“苏云白。”
　　苏云白：“诶。”
　　李萧潇突然伸手扯住了苏云白的后领：“跟我换位置。”他说着就把苏云白朝后拖回来了。
　　苏云白瞬间秒懂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起到个通知的作用。
　　然后李萧潇走在他前面。
　　“我爹以前让我练过夜视。”走着走着李萧潇突然压着声音道：“好几次夜半三更突然赶我出军营让我去山上找他到处乱丢的铁箭，这点黑算什么，我早就习惯了。而且就算看不见，我也感觉得到。”
　　“夜视…”苏云白叹了口气，要是他也有就好了。
　　李萧潇：“你发什么呆，刚刚有样东西从你那儿爬过去了。”
　　苏云白一听赶紧上前几步，有点紧张：“什、什么东西啊…？”
　　李萧潇非常冷静：“一条很长的虫，我不知道它叫什…”
　　“啊！”
　　李萧潇腰上突然被勒住，他低头看了看苏云白发着抖的手，也没怎么样，就道：“原来你怕的是虫。”
　　苏云白颤抖得止不住，连话都没说出来。
　　“喂你…”李萧潇感觉腰上被勒得越来越紧，有点惊讶苏云白居然怕虫怕成这样。
　　“它们…有毒……它们会咬我…它们会咬我…”苏云白一直在颤抖着，脑子里也是乱的，嘴里还一直在重复着这些话，“不要过来…不要…我怕…我好怕…”
　　“苏云白。”李萧潇压着声音喊了他一声，人没反应，身子还是在颤抖，往洞口深处看了一眼，李萧潇皱眉啧了一声，算了，管他不是了，“苏云白！！”
　　这声大喊苏云白才抖了一下回神应了句：“萧潇…”
　　“我说你怕什么怕？”李萧潇皱眉道：“就你这种小矮子哪只虫咬着会觉得好吃？要咬还不是来咬我。”
　　苏云白狠狠掐了李萧潇腰上一把。
　　哟，手感不错。
　　然后他又颤抖着害怕着去狠狠掐了另一把。
　　“嘶……”李萧潇忍了第一下，但很明显第二下就是苏云白故意的，“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苏云白笑了一下放手后退一步，“当然是揩你油喽。”
　　“什么意思？”李萧潇转过身看着他皱眉问道。
　　“你不知道？”苏云白很诧异，“你…真的不知道？”
　　李萧潇：“不知道。”
　　“来来来，我教你…”苏云白伸手摸过去把李萧潇的手拽过来往自己腰上按，“这就叫，揩，油。”
　　李萧潇像摸到刺一样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诶哟喂李萧潇……你脸皮也太薄了吧…都是男的互摸一下怎么了？”苏云白叹了口气，“羞什么羞啊…”
　　“你给我闭嘴！”李萧潇转身走。
　　“喂！”苏云白追上去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服，“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又不像你一样有夜视…”
　　“躲开！”李萧潇突然反手把苏云白整个拽了过来，“呯”一声巨响就震着苏云白后脑勺而来。
　　然后就是一声带着回音的虎啸怒吼——
　　“诶艹！”苏云白感觉自己突然悬空了，李萧潇的声音就在耳边，“本来不想吵醒它，奈何你怕毒虫。”
　　李萧潇抱着苏云白一个闪身躲开了虎爪的又一记重击。“呯”一声巨响，很明显洞壁有石头被拍碎了。
　　“你这是在揩我油你知道吗？！”苏云白觉得自己屁股那儿十分相当的不舒服，“你的手在干什么啊？！”
　　又一声重响震在耳边，苏云白在黑暗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屁股那儿依然阵阵不舒服，“喂！李萧潇！”
　　“你好吵啊你！”李萧潇一边盯着随时都在向他们进攻的红眼虎一边还不能不理苏云白在自己耳边大吼，“你觉得我抱着你的时候还会有第三只手吗？！”
　　“我屁股难受啊！”苏云白大喊道。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天旋地转，李萧潇抱着他几个起落躲避着红眼虎的攻击。
　　“你…难受关我什么事？”李萧潇不解道。
　　“当然关你事！就是你抱我我屁股才难受啊！”苏云白大声道。
　　“……”李萧潇百忙之中低头看了一眼，“…明白了。”
　　“是我腰上挂着的剑在戳你。”他道：“但我没手把它扔开了。”
　　拖着红光晕的两点红光突然靠近，李萧潇撤掉一只手把苏云白双腿放下，一个矮身就抱着人往别处翻滚，虎爪“嗙”一声砸碎了两人身后洞壁边一块大石。
　　艹！
　　苏云白虽然看不清，但被压在人身下的感觉真不好。
　　耳边似是有大小石头滚落的声音，然后突然很清楚地传来一句话，“我忍不住了。”
　　“喂喂喂…”苏云白还没喂完，顿感身上倏地一轻，然后就听见不远处一声沉重的闷响。
　　“找死的玩意儿。”
　　“……”苏云白坐起身很惊异地往有动静那边看，“…少爷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李萧潇一脚把那只睡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虎踹去别处，边抬手拍了拍背上的灰边回头对苏云白冷声道：“要你管。”
　　苏云白听他语气不善赶紧道：“你放心我不管我绝对不管…”
　　没想到李萧潇突然过来把他一把压在了地上，厉声道：“你是我的人你敢不管？！”
　　苏云白眨下眼睛愣道：“那我是管还是不管…”
　　李萧潇突然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一把抓起来了，然后把人扔在原地径直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苏云白抬手默默地摸着黑整理被扯乱的衣领子，好害怕啊……这喜怒无常的，不过他就没看见李萧潇什么时候喜过。
　　诶等等。
　　有一个可能突然在他脑海里呼之欲出……李萧潇他不会是…在用暴脾气来表示羞羞吧？
　　我艹好可爱！！
　　苏云白忍着笑闷咳了一会儿。
　　然后才惊觉，他刚才那话的意思，好像貌似承认了点什么……
　　艹！
　　什么都没发生呢鬼他妈才是你的人！
　　“苏云白。”李萧潇喊了他一声，“你要找的花是不是这朵？”
　　苏云白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朵发着淡淡幽蓝色光的五瓣花躲在一块黑石后微微摇曳着。
　　它每一片花瓣上还有细细的金色纹路，看着很是华贵。
　　“五目花！”苏云白看见就要伸手去摘。
　　“你走开。”李萧潇一把推开他的手，“白衣服还来土边乱。”
　　然后苏云白就见一道寒光突然闪过面前一晃就是那朵五目花，“自己拿着它的茎，别碰下面，它根上有土。”
　　“啊，好。”苏云白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了五目花。
　　“走了么？”李萧潇问道。
　　“我有点好奇刚才袭击我们的是什么，等我看看再走。”苏云白道。
　　他其实一点也不好奇那什么会虎啸的玩意儿，而是想干点别的。
　　正好此处除了幽光之外就是一片纯黑，够他掩耳盗铃多时了。
　　“李萧潇。”苏云白突然连名带姓地喊了三少爷一声。
　　“嗯？”李萧潇应道。
　　“你过来。”苏云白道。
　　李萧潇收剑回鞘走过去，“干什么？”
　　黑暗里，五目花的光芒把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都点亮了。
　　苏云白突然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把李萧潇的衣领子扯了过来，抬头亲了人下巴上一口。
　　李萧潇身体猛地一僵，抬手一把推开苏云白，捂着自己的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刚才…”
　　“嗯，我刚才亲你了。”苏云白看着他笑。
　　“你想干什么？”李萧潇看着他道。
　　苏云白：“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萧潇一下愣住。
　　苏云白又笑着重复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萧潇还是愣着没说话。
　　“萧潇…”苏云白上前一步走进李萧潇突然一手扳着人肩膀垫脚亲了人脸上一口，顿了顿又小小地舔了一下才踩在地上，还是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李萧潇话还没说完就听苏云白在他耳边笑着来了一句，“可是我讨厌你怎么办啊？”
　　李萧潇一震。
　　苏云白手感到了，就笑道：“你怎么了？”
　　“有些……疼。”李萧潇微微感觉着诚实道。
　　“哪儿疼？”苏云白笑着问。
　　“…像是这里。”李萧潇抬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心疼说明了什么你知道么？”苏云白直接贴过去李萧潇身上侧耳靠在他心口，听了一会儿笑道：“果然又加快了。”
　　“萧潇。”苏云白抬头看着李萧潇目光躲闪的双眸笑着直接通知他：“你就是喜欢我。”
　　李萧潇扭头顿了一会儿，伸手一把推开苏云白，冷冷看他一眼，“谁喜欢你了？”
　　然后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苏云白指着旁边道：“你不是要看它么？”
　　啧。
　　苏云白拿着五目花看着他。
　　傲娇吧你就。
　　自欺欺人吧你就。
　　无所谓随便怎么样。
　　反正你不说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哼。
　　“来我看看。”大老爷们儿就是爽快，该咋咋，完全没隔仇没心理负担。
　　苏云白一下绕到李萧潇前面拿着五目花当照明灯往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虎头上看，一看，“喂这不是西域圣兽……最凶猛的独角虎么？”他说着拿着五目花看向了李萧潇，一脸诧异，“你怎么把它弄成这样的…？”
　　李萧潇扫他一眼，抱手手冷冷哼了一声。
　　啧。还哼。哼我的哼。
　　苏云白打算自己观察，拿着五目花好好照了一下地上躺尸的独角……角，角没了？
　　苏云白凑过去好好看了看，果然那虎头上原本应该有个玉角的，现在整个虎头血流如柱，那本来该是玉角的地方如今只剩一个血桩。
　　“……”苏云白拿着五目花左右照了照，伸手捡起了散落在一旁被幽光一照显得十分晶莹剔透的玉角，断面齐整，一看就知道是被大力一下弄断的，而且看那虎头血桩往里凹着，哼。
　　苏云白知道了，笑着站起来拿着玉角颠着玩道：“是你一脚踢断它头上玉角又往它伤口上踩了一脚吧？然后还把它踹这儿来了……啧啧啧，真狠。”
　　“还行。”李萧潇看着他冷冷道：“我当时应该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什么虎一爪子拍死的，我很后悔。”
　　“你一开始就发现它了？”苏云白自觉忽略某些信息看着他惊异道。
　　李萧潇扫了他一眼，抱手手又哼了一声。
　　苏云白看着他一愣。
　　少爷这性子是怎么回事？哪儿的天神大人赐的吗？也太可爱了吧！
　　苏云白看着他笑着哼了一声。
　　以为只有你会哼吗，哼。
　　“走不走了？”李萧潇皱眉问道。
　　“走吧。”苏云白拿着五目花转身笑道：“还是我走前面是吧？”
　　李萧潇跟上来看他一眼冷冷道：“废话。”
　　

　　☆、021

　　……
　　此时武学院的一片树丛中，有两人正与明月繁星共饮，一人抱坛子，一人举酒杯。
　　“诶，齐兄，你刚刚跟胖子打的时候……他跟你说了什么吗？我看你出招愣了一瞬…”李烨抱着坛子看旁边的齐云天道。
　　齐云天看他眼中繁星倒映，心神晃了晃，转而看着杯中明月，“我……心里的结好像解开了。”
　　李烨一笑：“我就觉得你那天还没说完，接着说吧！…”他边说边提起坛子喝了一口。
　　齐云天晃了晃杯子，搅得明月起了涟漪：“…其实那天我就想跟你说了，我以前很恨我爹，甚至不想认他。”
　　“以前？…”李烨又喝一口道：“…那现在？”
　　齐云天看他道：“以前我总是觉得是爹对不起娘，别人都说他们情深似海，但他后来又娶了一个，虽然云杰他母亲对我很好，但我一直都原谅不了我爹……直到刚刚胖子跟我说，是娘让爹再娶的。”
　　“她说她怕自己走了我没人照顾，爹又长年驻守北疆没法管我，娘还说让爹再生一个孩子，就是怕我没伴，她说我志不在做将领守四方天地，她想让我自由……胖子说爹是真的爱娘，在北疆守了娘三年，然后才娶了我后娘过门，生下了云杰。”
　　“在北疆守了三年？”李烨问。
　　“嗯。”齐云天又晃了晃酒杯，始终没喝一口：“我娘留世的最后一年，爹将她带到了北疆，也没请什么大夫为我娘续命，因为完全没用，当时根本没人能治好我娘的病，每个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爹将我娘带到北疆后，每天都想尽办法让她过得开心，那时周边的蛮夷十三部和西域诸国与南国也没什么战事，我爹就陪着娘在北疆地域到处走动，每天都跟她在一起，一直到了我娘要走的那天…”
　　“…我娘走后，爹守了她三年。”他说到这里，终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胖子说他那天第一次见到我爹流泪，我也被吓到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爹那种铁人还会流泪……反正不管怎样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了。”
　　“等等…”李烨突然注意到什么：“你说这些是胖子告诉你的？！”
　　齐云天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烨惊道：“我天那坨胖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会知道你家的事情？！”
　　齐云天：“这个他也是跟我打的时候才告诉我的，他以前是我爹麾下的一个火头军将领，后来到了我们学院做起武学院的院首了…”
　　“火头……做饭的？！”李烨嘴角一抽，“娘的武功这么好？！”
　　“……”齐云天笑他，“你家那三弟可是一掌就把他打躺下了啊……”
　　“那可是我弟我家小萧潇啊！”李烨还很自豪，拎起酒坛子猛灌一口，“功夫不厉害可不是给他哥丢脸吗！”
　　“…咳…咳咳……”齐云天一口酒呛着了，“烨兄你也是可以了……说起来你想没想好怎么打那胖子了？”
　　“呃这个……”李烨一听这个就一言难尽了，“…我怕是打不过。”
　　齐云天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三弟肯定是被你丢脸丢习惯了，那胖子接他那一掌的时候可是用了全力啊…”
　　“到底谁才是哥哥？”齐云天说这话时凑到了李烨耳边，笑着道：“谁才是？”
　　李烨歪着身子看他一眼：“你有病啊。”
　　齐云天叹了口气好好坐回去，“反正你妹妹那杀猪式的鞭挞也过了……你…需要我明天跟你一起么？”
　　李烨看他：“你不是已经打了么。”
　　齐云天看他一眼，顿了顿：“没过。”
　　李烨开心：“行啊，这感情好！哈哈哈！”
　　齐云天看他那反应愣了愣：“我没过你很开心？”
　　“没有啊！”李烨看着他摇摇手上的坛子，“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一起打胖子我很开心！”
　　“……”齐云天看别处，端起碗叼着，“哦。”
　　李烨抱着坛子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有心事啊？”
　　齐云天一抖，“没有。”
　　“那碗都空了你还要啃着吃么？”李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