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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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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叹一番,他看着我,说侯子,你的想法呢?
  我说都已经走到现在这儿来了,行百里路半九十,我肯定是要找到弱水的,不然前面所冒的生死都白费了。
  马一岙点头,说很好,我没看错你,混江湖,讲究的就两点,第一,审时度势,第二,那就是敢于进取的勇气。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接下来劝你的话也收起来,不过还有几件事情我得跟你讲——这个地方,十分危险,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受伤、甚至死亡,再有一个,你刚刚入行,什么都还很生疏,就算是你天资聪颖,血脉传奇,但还是不要逞强,遇到什么事情,让我顶在前面,知道么?
  他说得很是真诚,我想要反驳,然而看着他那黝黑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言。
  做人就得有眼色,得醒目一些。
  这个时候,太多的推脱和纠结,都是不合时宜的。
  两人开始往前方继续走去,因为知晓敌人的厉害,所以我们显得特别小心,并没有鲁莽地向前,而是且走且停,尽可能不会被人在这儿埋伏。
  大概是有几波人走过的缘故,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了之前的凶险,许多机关似乎都有显露出来,但除了有鲜血洒落,让我们知道这儿出了事之外,倒也没有瞧见别的东西,很显然,无论是之前的胡车,还是后来的小屁孩子,以及邱文东、笑面虎等人,都毫无障碍地通过了。
  往前是什么?
  邱文东说了,秘境内府,也就是霸下秘境真正核心的地带,而在那个地方,不但有能够助我渡劫的弱水,而且还有更多千古流传下来的好东西。
  就算是这儿有个什么守陵人一族,但终归还是有好东西留下来的。
  这些东西,可都是真正的宝贝。
  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让人十分期待的。
  不过越是如此,路途越是艰险。
  我们走过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瞧见过翻起的尖刺钉板,也瞧见过强酸蚀地,有刀阵也有箭雨,这样的机关即便是有人趟过了,都还有漏网之鱼,要不是马一岙对这些机关有所了解,并且十分谨慎,说不定我们就着了道,交代在了这里。
  过了甬道,又走过了一处写着“七星桥”的地方。
  这文字我并不认识,是马一岙解读的,他跟我说这种文字,叫做“妖文”。
  是属于夜行者的专属文字。
  这七星桥是一个又一个耸立的石峰,有铁链吊桥相连,每个石峰少则三座,多则五座,虽名“七星”但并非只有七座,从我这儿往前望去,曲曲折折,不知道有多少条吊桥。
  而吊桥之下,白雾翻滚,又有流水潺潺,看不清底细。
  但从之前的经历,我完全可以猜测得到,倘若是真的掉下去的话,恐怕很难再爬上来。
  走到第一截吊桥前,马一岙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从旁边捡来几块石子,先是往桥上扔,然后又往白雾缭绕的下方扔去。
  下方是水,咕嘟一声,而桥那边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着马一岙半天没动,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马一岙将火把弄熄灭之后,放到了一旁,当整个空间都变得黑暗下来的时候,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黄色符箓来,放在跟前,念念有词地祈祷一番之后,打了一个响指,那符箓却是燃了起来,有幽绿色的光芒浮动,不像明火。
  随后他将那符箓一挑,这玩意居然凭空悬浮,然后朝着前方飘去。
  马一岙对我说道:“这问路符的时间有限,跟紧了。”
  说罢,他率先走上了吊桥。
  问路符凭空而浮,一马当先,而马一岙紧随其后,我在后面跟着,瞧见在那符箓的绿光照耀下,桥上的木板上居然显露出了隐约的脚印,一直往前,而马一岙正是按照着这脚印的方向往前。
  凭借着这显露出来的隐约脚印,我们越过了错综复杂、岔路多多的吊桥,有惊无险地走到了最后一道桥,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仔细算一算,我们已经走过了六条吊桥。
  第七条吊桥的尽头,是一处敞开的平台,而平台深处,则有一道虚掩着的青石大门,从里面仿佛有火光传递而来。
  那里面,或许就是我们想要找寻的秘境内府。
  只不过,第七条吊桥从中而断,两边都垂落了下去,完全无法通行,而从我们身处的石缝,到豁口那儿,距离足足有十几米。
  问路符已经燃到了最后一小截,在这绿色光芒的映照下,能够看得到我们身处的这石峰之上,脚印凌乱。
  也就是说,不久之前,这儿曾经发生过一场拼斗。
  或者几场。
  正是这样的拼斗,使得通向彼岸的吊桥从中折断,而让我和马一岙不得不驻足此处,没办法继续前进。
  马一岙计算着这距离,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攀爬着断桥往下,看看能不能凫水过去,然而他没下去一会儿,又爬了上来,对我说道:“下面的水很古怪,透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我不敢尝试。”
  我有些头疼,说那该怎么办?难道要回去?
  马一岙眯着眼睛打量一会儿,突然间惊讶地出声喊道:“唉?”
  我瞧见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此刻的黄色符纸已经熄灭,然而马一岙却伸出手来,在半空中摸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弹,对我说道:“这儿有一根丝线通往对面。”
  丝线?
  此刻光明消散,只有远处那门缝里有丝毫微光透出,我伸手一摸,果然有一根丝线,极为纤细,比钓鱼线还要细,韧劲却很足,我有些惊讶,说这是什么东西?
  马一岙说这个应该叫做金蚕丝吧,金蚕是一种十分古怪的蚕虫,这种蚕种,据说只有江阴梁溪一个专门养蚕的古老家族才有,它不但存世极为稀少,而且养活的条件也十分苛刻,产出来的金蚕丝,乃世间至宝,而有人将其专门收集起来,借助其超出寻常材料的韧劲,能够做到飞檐走壁,横空而行。
  说罢,他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根铁棍来,架在了那几乎难以肉眼识别的金蚕丝线上,猛然一滑,居然就跨空而出,滑到了对面去。
  当马一岙落地,朝着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也没有犹豫,借助着背包滑了过去。
  当我双脚落地之时,马一岙已经走到了凹口门缝里去,我也赶紧走过去,往里一探头,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恢弘巨大的声响,阵阵响声传递而来,如洪钟大吕,随后一种尖厉的声音陡然响起:“既入门中,无人生还!”


正文 灵明石猴第四十章 鳄腹中藏软绳硬
  “既入门中,无人生还”……
  这声音不大,但尖锐入耳,在耳边回荡不休,让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不敢上前,然而马一岙却恍然不觉,径直往里走去,我不敢与他脱节,生怕再次跟丢,于是紧紧跟着,心中却是忐忑不休。
  挤进门中,却瞧见内中一片混乱,原本神仙洞府一般的地方,到处都是狼藉之态,各种碎石烂木,着实如同被抄了家。
  而造成这般景象的,却是先我们一步抵达此处的那两个恶人。
  邱文东和笑面虎。
  至于他们的对手,则是刚才那个与我拼斗的野生夜行者,这小孩儿之前与马一岙交手的时候,一触而退,显然是受了重伤,没曾想此时此刻却又生机勃勃了起来,不但如此,他整个人的身上,都开始有无数藏青色鳞片出现,脑袋已经改变了大半,如同一个三角形的烙铁,双目赤红,时不时吐出一根长舌来,上面还带着腾腾蒸汽。
  除了这化身为蛇的小孩儿,这洞中还有另外两人,一人盘坐在三米多高的石柱之上,垂垂老矣,雪白的长发从上面扑下来,差不多有两米多长。
  这个老人已经是耋耄之年,气血不足,低着眉头,若不是洞中翻滚不休的劲风将他的长发吹起,我都以为是一个死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却是一个体态妖媚的少妇。
  洞中光线充足,有宫灯分布四角照射其间,让我能够瞧得见那少妇模样,当真是丰乳肥臀、体态妖娆,这模样直接上电视都没有问题,光彩熠熠的,只可惜她仿佛是受了伤,胸口有了一大片的血迹,嘴唇处也是,此刻已经不能再战,退守在了那长发老者的石柱之前,气喘吁吁。
  那化身为蛇的小屁孩子几乎是陷入了疯狂之态,抓着两根石矛,以一敌二,想要将邱文东和笑面虎击毙于此,口中红信不断吐出,嗤嗤作响。
  不过这等拼斗之事,并非小孩子过家家,光有愤怒和搏命就能赢的。
  作为他的对手,这邱文东和笑面虎霍得仙,可并不是善于之辈,不管是秦梨落,还是马一岙,两人谈及这些家伙,都有些敬而远之,从这一点来说,就知道两人都是凶恶之人,而此时此刻,两人都显露出了真身本相来,一头是那尖嘴猴腮的黄胸鼠,另一人则是头圆耳短的断尾虎,凶相毕露。
  有劲气从身上腾腾而起,两人合力,却将那小孩儿逼得怪叫连连,仿佛绝望之地。
  瞧见这场面,我心惊胆战,下意识地看向了马一岙,而马一岙则将右手食指竖起,朝着我“嘘”了一声,然后沿着山洞边缘,往里走去。
  两人绕开混乱不已的战场,远离石柱,朝着反方向的那一边走,没多一会儿,就瞧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池子。
  这小池子不大,也就七八坪的样子,椭圆形,内中有极为精致的小假山。
  而在小池子的上方,有雕刻成龙形的钟乳石垂落相对。
  钟乳石的顶端,孕育着黄豆大的水滴,欲坠将坠,却终究没有滴下来,给人的感觉十分别扭,而下方的水池,有薄雾萦绕,仿佛一处袖珍的人间仙境一般,认真凝视,让人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中,心神一片莫名宁静。
  这是……
  我心中疑惑,而马一岙却低声说道:“这儿应该就是弱水之源,此物是助你冲破关口的药引,你赶紧去舀一勺,回头我助你破关。”
  听到这话儿,我心中激动,不再犹豫,箭步上去,随后想起自己身上并无容器,回过头来,刚要开口相借,却不料扭过头去,却是一道劲风扑面而来,紧接着听到一人愤怒至极的吼声:“狗日的终于出来了,还我珠子。”
  我给这一下弄得陡然心惊,下意识往后推开,却瞧见来人竟是邱文东。
  这家伙显然对我是恨之入骨的,故而在这般激烈的战况下,还放下了对那小孩儿的围攻,朝着我这边杀来。
  很显然,刚才我从他手中夺走宝物这事儿,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邱文东回过神来,身手堪称恐怖,骤发即至,吓得我有些应付不及,好在马一岙一直在旁警戒,早有准备,邱文东一杀将过来,他立刻就帮我应下,拦住了一劫。
  邱文东用的是锋利如霜的砍山刀,而马一岙用的,却是一把戒尺。
  这戒尺就跟以前早年间私塾里老师揣在手里,用来教训学生的那玩意一般模样,不过是金属材质,拿在马一岙的手中,却如同三尺青锋一般,十分犀利,挥舞之间,竟然有古荡不休的剑气纵横,让发了狂一般的邱文东多少也陷入了冷静之中来。
  都是久趟江湖的狠角色,行家一交手,就知有没有,瞧见并不能够一下子达成碾压之势,邱文东立刻收起了搏命的架势,与马一岙认真拼斗起来。
  两人在方寸之间上下腾挪,斗得惨烈,铛、铛、铛的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让人震撼。
  马一岙挡下邱文东之后,急声催促:“快去,别耽搁时间。”
  我不敢停留,赶忙绕过两人,继续向前,却不料刚刚来到了池子跟前,后背却是一阵剧痛,随后我低下头来,却瞧见腹中伸出了一根箭头来。
  我被人用箭射穿了身子?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节箭簇,伤口处就跟烈火烤炙一样,火辣辣的疼,鲜血也随着破口往外涌出来,我艰难地回头,瞧见朝着我射箭的,居然是那个长相妖媚的婀娜妇人,她搭弓挽箭的样子相当性感,只不过这一箭是射在我身上的,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捂着肚子,缓缓坐下,感觉疼痛一阵加上一阵,而那女人却没有再管我,而是将弓箭移动,又射了一箭。
  飕……
  这一箭,居然是射向马一岙的。
  那女人的箭术刁钻诡异,相当精准,马一岙差点儿给他射中,也是吓了一跳,抽身往后退,我坐在地上,感觉生命随着鲜血的涌出而流逝,眼前一阵发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前方又有一物,从那水池的边缘处蹿了出来。
  此物身型巨大,全身发黑,布满盔甲一样坚硬的鳞甲,尾长而体重,大嘴一张,密布的尖利牙齿显现,腥风扑面而来,却是一头长约两丈的鳄鱼。
  我以前做药水供应商的时候,曾经在珠市的鳄鱼岛见过动物园的鳄鱼,基本上一两米,最长的也就三米多一点。
  这个可是六七米长。
  那畜生一出现之后,四脚爬行,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跟前来,我看着这血盆大嘴扑面而来,想要站起来躲闪,腹中长箭却让我力量消退,无法站起,只有就地一滚,避开了这生扑,却没有想到刚刚落地,那畜生的尾巴就扇了过来,拍得我腾空而起,重重砸落在了那石壁上,滑落下来的时候,浑身直疼。
  没等我缓过神来,那畜生又转过头,朝着我这儿爬了过来。
  我浑身疼痛,腹中的箭也折断了,疼痛如一张大网,将我紧紧绑着,让我无法挣脱,但我知道,真正到了这样的情形,我如果不奋力反抗,恐怕是逃脱不了身陷这畜生腹中,化作一团粪便的下场了,于是猛然站起来,抓着手中的短刃,就朝着那玩意的身上刺去。
  短刃锋利,猛然刺下,正好碰到那畜生扭身过来,扎了个正着,却不曾想卡在了里面,我想要拔出来的时候,那玩意皮肉一紧,竟然根本无法拔出。
  我奋力扯动,却拔不出来,而这个时候,那头巨兽已经回过头来,张开大口,猛然一下将我吞下。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陷入绝境,给那畜生咬了一口,正好咬在了身后的背包上,将秦梨落送我的背包扯拦,露出了那一大团的绳索,还有剩下的血珠子来,我伸手过去,抓住了那颗血珠子,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这畜生囫囵吞枣一样的吞进了腹中去。
  呃……
  这巨兽的进食习惯还真的让人意外,我感觉自己往一处又腥又臭,温热异常的地方缩去,有点儿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不咀嚼撕咬,但也知道,自己是给吞进了腹中。
  这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不过一想起我这些天来经历的种种事情,又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我赤手空拳,伸手去撕扯,却不曾想这畜生的体内相当坚韧,根本伤不得半分,而且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就感觉双脚处有如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这是那畜生体内消化食物的酸液在作用。
  随着时间流逝,我恐怕会被这酸液融成一滩烂肉去。
  怎么办?
  我拼命挣扎,却没有半分鸟用,心中有些绝望,捏了一下拳头,发现还攥着那颗血珠子,不由得想起了先前胡车吞服妖丹的事情,脑子一热,也顾不得什么排斥反应,将其往嘴里送去,随后一口吞下。
  血珠入腹,一股热力直往天灵盖翻涌,而紧接着,我四处乱抓的手,又摸到了一根软绵绵的东西。
  是那堆绳子。
  不过此时此刻,我腹部喷溅而出的鲜血落在了那堆软绵绵的绳子上,让它开始渐渐变得有温度起来。
  随后……
  它。
  硬。
  了!


正文 灵明石猴第四十一章 候漠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
  原本软趴趴的一团绳子,此刻居然开始逐渐变硬了起来,一开始还仿佛硅胶材质,等到了后来,居然如同滚烫无比的铁棍子一般,不断往两边撑开了去。
  那个时候的我刚刚吞服了血珠子,心中气血翻腾,灼热之意从胃部,一直翻腾到了全身各处。
  在这般热力的刺激下,我伤口处的疼痛,反而给隐下去了一些,似乎没那么痛。
  而且那棍子炙热无比,握在我的手中,却并不刺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时刻,我突然间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触,就好像这根玩意儿,跟我莫名就生出了几分心心相印、气息与共的感觉来。
  这是很神奇的,它仿佛并非死物,而是如有生命的一般。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它仿佛是我的第三只手。
  或者,第三条腿。
  这个……
  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让陷于绝境之中的我不再彷徨和恐惧,力量在我的经脉穴道之中奔涌如流,让我凭空生出几许奋不顾身的决绝,和面对一切的勇气来,而在下一秒,这堆绳子完全伸展,变成了一根又烫又硬的棍子,而正是这个时候,却听到一道让人牙酸的声音,紧接着我终于重见了光明。
  那根棍子,却是将吞我入腹的鳄鱼巨兽的肚子直接撕裂,撑开了来。
  鲜血翻飞,我抓着这根炙热火红的棍子,从那鳄腹之中跳出,如同重获新生,而还没有等我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厉喝:“给我死。”
  我循声望去,却见马一岙依旧还在与邱文东拼杀,但与刚才不同的,是除了邱文东之外,旁边还有一个矮子。
  这矮个儿男人高不过一米五,五短身材,头大脖子粗,长相十分猥琐。
  然而他的手段,看起来却远比邱文东凶悍许多,双手各握一把雪亮短刀,看着仿佛是日本小太刀一般,上下翻舞,专攻下三路,逼得马一岙十分难堪,看着凶险处处,仿佛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从当下的情况来看,这个很有可能就是邱文东和笑面虎口中那个叫做“杨勇”的假鬼子,实力估计能够抵得过两个邱文东。
  正是这样的情况,让那个性子暴躁的家伙即使心有不满,但也只能背后唠叨。
  这两人联手,让马一岙有些狼狈,不过也仅仅只是狼狈而已,马一岙尽得师门真传,一身业技扎实得很,门户紧闭,完全不给对方两人半分机会,而当我从这鳄鱼巨兽的腹中挣脱出来,那邱文东发现我并没有死之后,却是如同之前的情况一般,又放开了对马一岙的围攻,怪叫一声,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人看起来怨念满满,非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如果是之前,面对着这个凶徒,我或许会转身就逃,然而刚才在那鳄鱼腹中之时,我将那血珠子吞服下腹之后,不但浑身发热,汗出如浆,而且就连整个人的性子都变得狂躁不安起来,就连先前让我恐惧的疼痛和流血,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反而是激发了我凶性的源泉。
  此时此刻的我,即便是不照镜子,也能够知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凶残恐怖,而我眼中的景象,甚至一阵一阵地泛红,红如滴血,将整个世间都染成了一片血色。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啊……
  怒吼声中,我高高扬起了手中滚烫炙热的棍子,朝着这个凶神恶煞、一脸戾气的家伙扑了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都是没有任何的言语,见面就干,在疾奔数步之后,邱文东早就显露本相,最先出招,抡起那寒光雪亮的砍山刀,挽出一片刀花,将远处的宫灯烛火反射到了我的眼睛之中,一片光芒绚烂,紧接着刀锋一转,就朝着我的身上斩来。
  我在羊城小院,在马一岙的指导之下有过特训,倒不是练了什么拳脚套路,而是明晰了搏击之义,在于勇,在于敏,在于沉着冷静,时时刻刻把握住对方的攻势,并且在短瞬之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真正国术之中的套路,其实更多的是来帮助你做潜意识判断的。
  铛!
  眼看着对方的长刀斩来,我舍弃了当头棒喝的那一下,因为我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刀,绝对快过于我的长棍,于是伸出这长棍过去,抵在了地上,挡住了对方这狠然一劈。
  刀棍相撞,铮然作响,金属之声“嗡嗡”而鸣,而我的双手,则感受到了那棍子传递而来的力量。
  很恐怖,微微的颤抖,甚至让我的双手都有些发麻。
  不过即便如此,那火红的棍子就插在了岩石地底,没有退上一分。
  我挡住了对方的倾力一击。
  这一下,让我的信心突然翻涌起来,因为我感觉得到,力量贯通全身的时候,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信心在层层累积,让我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畏畏缩缩、胆小害怕的心态,这些日子以来累积在心中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来吧,你们要杀人对吧?
  要杀我对吧?
  来!
  战个痛快吧……
  长棍翻腾,我开始迎上了对方,一开始的时候,邱文东还处于攻势,凶猛得如同一头出笼猛虎,想要在气势上将我给压倒,然后摧拉枯朽,将我斩杀,却不曾想我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小角色,但在气势上却并不输于对方,用家乡话大声喝骂着,然后举棍而上。
  刀棍交击,双方斗成一团,看上去难分难解,然而当那砍山刀与我手中长棍交击几个回合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那砍山刀看似锋利无比,寒霜凛冽,然而斩落在长棍之上,仿佛打铁一般,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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