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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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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钟黄瞧见我回来了,很高兴,拍着手招呼我,然后跟我说道:“师兄出去了。”
  我以为马一岙只是寻常出门,没有多想,跟着去拜见王朝安。
  等见到王朝安的时候,我才得知,马一岙去了湘西。
  之所以去湘西,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肥花的,他本来打算叫我一起的,但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之后,就决定先赶过去了。
  他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让我自己赶过去。
  我问是什么情况,王朝安老师傅告诉我,一个叫做拐角六的人打来了电话,说有人见到肥花出现在了湘西的一个苗寨里。
  那个苗寨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这个行当的一些人知道。
  马一岙在得到消息之后,怕事情会有变故,所以没有等到我回来,便在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核实了。
  得知了消息,我有点儿尴尬,解释一下我回家遇到的事情。
  王老爷子听完之后,坐直身子,问我道:“你确定你那外甥也有灵明石猴血脉?”
  我挠了挠头,说这个我没有确定,只是听那个横塘老妖说起。
  王老爷子点头,说横塘老妖这个人我知道,做事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手下又有一批非常得力和忠心的夜行者,算是湘南之地,夜行者家族里面比较出挑的;而从你的描述来看,就能够知道她的眼光有多强,长袖善舞……我没有跟她打过交道,也不能够肯定她的话是真是假。
  我说既然我有灵明石猴的血脉,我外甥兜兜也有,这个应该很正常吧?
  王老爷子笑了,说你以为夜行者血脉是菜市场的萝卜白菜,遍地都是?这么跟你说罢,经过几千年、上万年或者数万年的融合,许多正常人的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隐藏血脉,但这些只是一个或者几个的片段,根本无法变成显性基因来,所以夜行者才会少之又少;再有一个,传说中同一个时代,只能够出现一个灵明石猴的血脉,你懂我意思么?
  我摇头,说不懂,之前秦梨落告诉我,很久之前,就只出了这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灵明石猴。
  王老爷子说不冲突,他是他,那是唯一一个,但后面,陆陆续续也出过一些血脉拥有者,但都没有办法度过五关;而这些人,同一时代,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即便是有,也是假的,是其它的灵猴血脉,你懂么?
  我有点儿头晕,不过大约还是懂了。
  王老爷子又说道:“那个横塘老妖估计是认识你的。”
  啊?
  我说这怎么可能?
  王老爷子笑了,说这个江湖,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关键在于南方和湘南相隔不远,很容易有消息传过来的——事实上,她故估计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配合。
  我说为什么?
  王老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因为……其实那个黄大仙,跟我,曾经是肝胆相照、患难与共的朋友啊。”


正文 苗疆诡事第十七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黄大仙原名黄裳元,苗族人,在三十年前的时候,曾经与王朝安老爷子并走西北,探寻丝绸之路的遗迹。
  然而因为某种变故,他们却最终分道扬镳,不再联系。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王老爷子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敢问,只知道了关于“离别岛”的一个大概范围和区域。
  除此之外,他告诫我,千万不要在黄大仙的跟前提起他的名字,一个字都不许说。
  因为只要说了,就很有可能会给我带来不好的遭遇。
  说完这些,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止不住打起了呵欠来,我知道他身体有些扛不住了,赶忙告辞。
  本来快要睡着的老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叫住了我。
  他说:“侯子,不管怎么说,夜行者总是逆天而为,路途坎坷,你明天出发的话,我怕我起不来,送你一句话。”
  我躬身,说您请讲。
  王老爷子张开了口,缓缓说出了八个大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听到,浑身一震,感觉醍醐灌顶,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来。
  随后,我长身一躬,开口说道:“受教了。”
  当夜,我又去拜见了李、刘两位大爷,然后跟小钟黄聊了一会儿天,方才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我早早起来,与小钟黄说了一声之后,告辞下山。
  山路崎岖曲折,到了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我赶到楚小兔住着的招待所,远远的,就瞧见她站在路口,朝着来路张望。
  那个时候,太阳光从东方斜斜落下,金色的光辉落在了她鹅蛋型的绝美脸庞上,即便相隔很远,我都能够柑感觉得到她脸上那甜甜的微笑,以及眼神之中充满期待的情绪。
  这种被人期待的感觉,让我在某一瞬间,突然有了一种心脏扑通的错觉。
  我有点儿迷失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将心头所有的杂念都抛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楚小兔的面前,说道:“走吧。”
  楚小兔看着我,说去哪里?
  我说去湘西。
  她双眸明亮,盯着我,很激动地说道:“你知道离别岛在哪儿了么?”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实话:“大概吧,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往车站走去,楚小兔跟在我后面,一边走一边问:“你不能骗我哦,你知道么?我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都有蚊子在房间里嗡嗡地转悠,讨厌死了……”
  我苦笑,说我要是骗你,还过来找你干嘛?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搭伴而行,乘车去了火车站,准备前往位于湘西之地的要道鹤城。
  鹤城地处湘中丘陵向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自古以来就有“黔滇门户”、“全楚咽喉”之称,是我国中东部地区通往大西南的“桥头堡”,从这里往西走去,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苗疆地区,也就是十万大山的门户了。
  一路上与楚小兔的争吵调笑自不必言,下了火车之后,我在火车站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张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随后我又前往市区的邮政局,在卖手机的地方徘徊好久。
  然而我此前回家,给了母亲五千,又借给了发小二胖一万,再加上这几日奔波的花销,早已是囊中羞涩,终究还是没有钱购买。
  楚小兔看着我那纠结的表情,问我:“想买?”
  我点头,说对。
  她很奇怪,说这鬼地方,信号差得要死,稍微往乡下走一点,就没有信号,你买它干嘛?
  我说当买一份保险。
  楚小兔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机来。
  我盯着这手机,愣了半天,方才说道:“你有手机?”
  楚小兔白了我一眼,说废话,我没有这东西,怎么跟姥姥沟通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里面有话费么?
  楚小兔说当然。
  我说借我用一下,楚小兔没有拒绝,点头说好,随后我把电话拿了过来,拨打马一岙的手机,结果还是没有能够接通。
  这事儿让我有些郁闷,连着又拨通了几回,都是如此。
  当我把手机还给楚小兔的时候,她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来,对我说道:“都跟你说了,这玩意到了乡下地方,当砖头都不够硬,你打电话那人,估计都在那个山窝窝里蹲着呢。”
  我叹气,说好吧,不过还是拿着吧,你记得充电,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两人在市区逛着,我找了一家专门做砂锅饭的小店子吃饭。
  这家的砂锅饭看着门面不大,油腻腻的,但是客人却出奇的多,我们还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等到东西上来之后,有些微糊焦香的锅巴和白色米饭,再加上点缀着的腊肠,以及几碟随堂小炒,都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为了照顾吃素的小兔,我给她特意点了两个素菜和不加腊肠的砂锅饭。
  这点儿贴心的举动让她十分感动。
  而楚小兔报答我的方式也很耿直,一口气吃了六碗砂锅饭,弄得老板差点儿都忙不过来。
  我瞧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慢点啊,饿鬼投胎一样?”
  楚小兔瞪了我一眼,说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那儿的油不对,有一股下水道的味道,我吃了就吐,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笑,说没事,你跟着我,不怕没好吃的。
  楚小兔说你对吃怎么这么有研究呢,那么多的店子,就挑中了这一家,贼拉好吃。
  我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有个梦想,就是开一家餐馆,所以我对于吃很严格的,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去挑最有当地特色的馆子吃饭,然后记住这个味道,多多学习,想着自己能不能够做出来。
  楚小兔满眼信心,说哇哦,那你做菜岂不是很好吃咯?
  我很是得意,说对,有机会让你尝一尝,保准你舌头都要咽下去。
  听到我的话,楚小兔十分期待。
  于是她又吃了三碗。
  傍晚时分,我拉着吃撑了还要嚷嚷着再吃的楚小兔离开,两个人赶上了前往西边一个县的最后一班车,这班车很是破烂,车厢里面有着浓郁的汽油味,沉闷无比,然后又有人在前面不断咳嗽,弄得我都都有些脸色苍白。
  而楚小兔因为晚上吃得太多,差点儿就要吐了。
  那个时候的公路并不是很好,国道都破破烂烂的,一路摇晃,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子。
  我们下了车,楚小兔走出了几步,整个人就不行了,趴在不远处的田坎上吐了起来。
  我路上的时候买了水,等她吐得差不多了,走过去,帮着拍了拍背上,然后把水递给她漱口。
  楚小兔漱过口,勉强回过神来,对我说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我说去一个叫做错木村的地方。
  楚小兔又问:“那我们要去干嘛呢?”
  我说跟我一个朋友汇合。
  “他知道离别岛在哪儿么?”
  “不,他不知道,但是想要找到离别岛,就得找到他,不然谁来也白搭。”
  “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再行动?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跟着你到处晃悠。”
  “你可以不跟来。”
  “傻子,我就知道,你这个王八蛋,从头到尾,就是想要把我给甩掉,哼,就是不如你的愿。”
  ……
  两人吵吵闹闹,并不进镇子,而是沿着这条公路往前走,在前面的山坡前转弯,开始沿着小路朝山里走去。
  当时的情景,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月光在头顶的某一处地方高悬着,白月光,如水一样地洒落在地面上,楚小兔咬着嘟起的嘴唇,然后无辜地看着我,眼眶里面仿佛有雾水一样,十分的委屈。
  当时的夜,月亮也美,人也美。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跟着这个有点儿小闹腾、又有点儿小活泼的女孩子,一直走下去的冲动。
  不过这样美丽的情怀,终于还是被山路的曲折给打败。
  越往山里走,那路途越是崎岖,大概是下了一阵雨的缘故,一开始的时候还好,越往后走,那山路越发泥泞,有的时候一不留神,一脚踩在了泥坑里面,拔出来的时候,满脚的泥巴,让人心烦意乱。
  不过这情况只是仅对于我而言的,深入山林,楚小兔就跟一只猴儿般灵巧无比,走上走下,每一次都能够绕开泥坑,走在草堆上。
  我一开始还在领路,后来却不得不让她走前面,我在后面亦步亦趋。
  如此一致走到了凌晨三点多,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夜幕笼罩的村子,而这个村子规模很小,一眼望去,也就十来户人家,而且家家都是木房子、吊脚楼,都是非常原生态的样子。
  我有些激动,下坡的时候差点儿摔了好几跤。
  随后我来到了村子从下面数上去的第六家,敲开了人家的门。
  叩、叩、叩……
  如此敲了两回,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人声:“是哪个哟?”
  我恭敬地回答道:“‘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三山五岳成一快,降妖除魔是朋友’,后辈侯漠,拜见联盟前辈。”


正文 苗疆诡事第十八章 香艳邀请
  “吱呀“一声,门开,有人从木门后面探出了脑袋来,打量着我们。
  我也在打量对方。
  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脑袋上包裹着一张蓝色帕子,脸上满是老人斑和皱纹,眼睛浑浊不堪,左眼好像还有一些白内障,总之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自然。
  而对方身上的气息也让人很不好受,有一种长期没有见到阳光、陈腐的气息。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瘸子。
  他的行动,很不便。
  这是一个苗人,从他说话的口音,就能够感觉得出来。
  我按照以前马一岙教导的,将双手伸出,左右手的拇指相扣,左手手掌朝外,右手手掌朝内,然后一齐放平,分开,又聚合。
  如此三次之后,再拜,说晚辈侯漠。
  侯漠?
  那人打量着我,又瞥眼瞧向了我身后的楚小兔,好一会儿,方才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侯漠,这个名字,耳生啊?”
  我恭敬地说道:“之前有一个人,应该跟你提过。”
  那人眉头一扬:“谁?”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马一岙……”
  听到这话儿,对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说啊哈,原来是那个小崽子啊,对,对,他跟我说过你,来吧,进来,进来烤火。
  十月份的天气,在鹏城还是秋老虎时节,十分炙热,然而在这苗疆的小村子里,深夜,露水寒重,夜风吹来,微微发寒。
  寻常人早已受不了了,也就是我们一路疾奔,火急火燎,方才没有太多感觉。
  进了屋子,里面黑漆漆的,点着一盏煤油灯。
  我才发现,这儿居然还没有通电。
  屋子是很寻常的吊脚楼布置,堂屋里没有沙发,没有电视,除了神龛和几个竹制的板凳之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穿过堂屋,来到旁边的灶房,那地灶有余温,老头儿用火钳扒开外面的灰,露出里面的火星来,又从旁边的竹筐里钳出了黑色的木炭来,放在了火塘里。
  他将火塘里面的火弄起来,又在火塘上面的支架上挂了一个吊锅。
  他舀了水上去之后,对我们说道:“你们坐,我去叫虎子起来。”
  他离开了灶房之后,我在火塘旁边的竹凳上坐下,而楚小兔则没有。
  她一脸疑虑地打量着这有些狭窄的灶房,走到人家的大灶前看了一会儿,打量着人家的锅碗瓢盆,又走到了门口,往堂屋望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我被她走来走去的样子弄得很烦,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坐下来?”
  楚小兔走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楚小兔瞧见我一副毫无防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真的是好天真、好幼稚啊,你听说过湘西有三怪没有?
  我摇头,说什么鬼?
  楚小兔伸出右手,五指纤长,莹白细嫩,随后一根一根地屈起来:“湘西有三怪,蛊毒赶尸,落花洞女,后面两个,我不跟你仔细讲,就讲第一个,蛊毒;这玩意是苗人独有的,听说是用无数种毒虫蛇鼠,用尽种种秘法,在一个独特的器皿之中炼化出来的毒物,一点你沾了这个,生死就操控在了别人的手中……”
  我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问道:“嗯,然后呢?”
  楚小兔恨恨地说道:“养蛊人虽然威力甚大,翻手之间将人灭杀,但从本质上来说,跟寻常的普通人无异,体质一般,所以很难像看夜行者一样,一照面就认出来,但也不是没有漏洞——蛊毒之物,最喜洁净,所以一般农户家中,地上一尘不染,东西摆放齐整,完全没有生活气息,就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家里是养了蛊的。”
  我听她这般说,这才下意识地打量着我们所处的这地方。
  我本身就是乡下的,也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对于乡下农家的了解很多。
  其实并不是农村人不爱干净,而是因为沉重的劳务活动,使得没有太多精力来打理,所以家里通常都会显得比较乱。
  即便是很爱干净的人,隔三差五地整理打扫,但总还是会有一些疏漏的地方。
  最常见的,就是地上的泥巴、桌子上的回,还有房梁间的蜘蛛网。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这里的确如同楚小兔说的一样,整个吊脚楼的内部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即便是最容易变脏的灶房(也就是厨房),也几乎没有什么油腻的感觉。
  从这一点来看,绝对是很不正常的。
  楚小兔的推测,说不定是真的。
  不过……
  楚小兔瞧见我即便是听完了,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就焦急起来。
  她指着我,说还愣着干嘛?赶紧跟我说,你来这儿干嘛的,看你们也不熟啊,你小心点啊,别真的中蛊了,到时候身家性命都是别人的了,就是让你跪下当狗,你也不得不做……
  她还想说,结果堂屋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灶房的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楚小兔不敢当面说人家坏话,赶忙闭上了嘴巴。
  这回来的,不光是那老苗人,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
  这少年虽然一脸稚气,但人真的挺壮实的,一双大眼睛黝黑发亮,显得十分活力。
  老苗人对我们说道:“这是我孙子,小虎——罗小虎。”
  带着孙子见过我们之后,老苗人坐到了我们对面,而那个叫做小虎的少年则去碗柜端了三个粗瓷碗来,在里面各放了一点儿茶叶梗子。
  没一会儿水烧开了,他给我们各冲了一碗茶。
  老苗人拿过自己的那一碗茶,用粗糙的右手中指在碗里面搅了一会儿,然后沾了沾自己的额头。
  随后他端起了碗来,冲着我们咧嘴一笑:“请。”
  老苗人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开始美滋滋地喝了起来,而我也没有犹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这茶水,入口烫,随后苦,等那味道在口腔里完全散发之后,却有一股奇异的甘甜和芬芳在口腔中回荡不休。
  我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叹道:“好茶。”
  老苗人瞧见我喝得爽快,笑眯眯,然后又扭头,看向了旁边的楚小兔,说怎么,不合胃口?
  楚小兔有些紧张,说我,我不渴。
  老苗人眯眼瞧她,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小姑娘,你是怕我在你的茶里面下蛊,对吧?”
  楚小兔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身子下意识地就绷直,有些语无伦次,说啊,没、没有,这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见她一脸惊恐的表情,老苗人不再逗她,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烟枪来,弄了点烟叶进去。
  他用炉火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这才对我说道:“马一岙,他师父我认识;你呢,你是谁的弟子?”
  我来之前的时候,听王朝安老爷子交代过,没有跟这位来虚的,实事求是地说道:“我是夜行者,刚刚觉醒的,虽然跟马一岙以及王朝安老先生学了一些东西,但目前是没有师承的。”
  听到我这么说,老苗人点了点头,说嗯,年轻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诚实,这一点,你很不错。
  随后,他又抽了几口,方才缓缓说道:“我跟小马说了,回头,让我孙子小虎带你们过去那里,不过有几句话,我得说在前头,你要是同意,随时可以出发,要是不同意,那你也别闹腾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恭敬地说道:“请讲。”
  老苗人说马一岙去的地方,叫做坨弄,那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需要过黑风沟,那儿近十年来,没有人能够进入之后生还而出,小虎是我唯一的孙子,他父母死了之后,就是我的命根子,所以他虽然送你们过去,只能够送到黑风沟。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
  我说好。
  喝过了茶,老苗人说今天天色太晚,而且你们也赶了一晚上的路,先在这儿歇着吧。
  我着急离开,然而老苗人却坚持一点,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般说,我也没有再多聊,点头应下。
  谁知道等小虎给我们安排房间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只有一间客房,我瞧了里面的床铺,犹豫了一下,说要不然我跟小虎一起睡吧?
  小虎一脸嫌弃,说不,我不喜欢跟男人一起睡。
  呃……
  我看了楚小兔一眼,又看了一眼十三四岁的小虎,知道这小孩子已经处于发育期了。
  让他跟楚小兔这么一个行走的雌性荷尔蒙待一块儿,如何受得了?
  楚小兔反倒没有我的心理负担,说道:“行了,行了,小弟弟你赶紧去睡吧,不用管我们。”
  她送走了小虎,然后瞪了我一眼,说干嘛,走一天路了,不累?赶紧睡吧?
  楚小兔是江湖儿女,百无禁忌,自己个儿躺在了木床的里面。
  我有些尴尬,瞧见这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个椅子都没有,正打算着躺地板上呢,楚小兔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你上床来,地板上,小心虫子爬身上。”
  我对虫子,其实挺膈应的,想了一下,还是上了床。
  人都穿着衣服,吹了煤油灯之后,黑乎乎的。
  我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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