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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红尘)-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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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娇娇和安龙儿互相看了看:“对啊!他来这里就好了!”

“你们明白我意思就好了,现在说你大哥……”

杰克找茶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又开始做分析:

“安清源和邓尧在广州见过面,而邓尧又不想杀人,所以他出现救你的时候,邓尧和金立德转身就跑是有可能的……可是那两个闪电人有任务要捉你,当邓尧和金立德逃跑后,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放雷放电把全部人杀掉,怎么可能被安清源几剑打走呢?”

绿娇娇说:“在进芙蓉嶂之前,龙儿算过一卦,对手应该有六个人,而不是五个,可是我们每次都只见到五个,那最后一个一直没有出现,我直觉那个人是我大哥。”

杰克说:“他来救你的时间刚刚好,并不代表会这么巧;也不代表他想帮你;因为想捉你的人,一样不想你死……”

安龙儿插嘴说:“可是大哥和二哥一起来救我们,二哥不可能也是国师府那一伙人呀?”

绿娇娇却说:“他完全有能力算出战斗的结果和调节来到战场的时间,爹对我说他教过大哥诸葛马前课掐算法,这是当年诸葛亮在战场中专用的卦术。”

安龙儿说:“这样说也没有证据,只是猜猜罢了。”

杰克挪到墙边靠着说:“对,没有任何证据,我只是直觉他有问题;不过要是邓尧想来,而万一他真是国师府的人,邓尧就麻烦了。”

绿娇娇转身下床说:“我要想办法见邓尧,他在我身边潜伏了两年,他知道全部情况。”

安龙儿在禅舍修养了几天,早上看看书,晚上勤炼女丹功,在净居寺的好药和丹功的配合下,背后的刀伤恢复得很快。没多久他就尝试下床做做运动,主动到执事僧那里找事做。

杰克和安龙儿睡一个房间,安龙儿去干活,他一个人在房里无聊也跑到厨房帮绿娇娇做事。

执事僧看到安龙儿有伤在身,给了几份轻松工作他自己选,安龙儿却主动选择了跟宫部良藏和堀田正伦上山打柴,一来可以上山透透气,二来他太想再看一看这几天念念不忘的刀。

那刀鞘的精美,刀身弧线的优雅,宫部良藏电光火石的出刀和收刀,都让安龙儿着迷不已。

宫部良藏记得刚刚见到这个小孩,他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所以他知道这小子是在打他那把刀的主意。

他是堀田正伦少主的剑术师父,教惯了小孩子,他倒不在意带多一个小孩,所以他也欣然让安龙儿跟他去打柴。

事实上他每天去打柴的时候,并不只是劳作,他和十几岁的堀田正伦有一半时间是在山上练剑,现在安龙儿也来一起练习的话,正好让堀田正伦多个不同的对手试练。

他们三人每人带一把柴刀上山,一个时辰后已经每人砍了两大捆柴。大家坐在山腰的坡地稍做休息,安龙儿又眼巴巴地看着宫部良藏腰上的长刀。

堀田正伦问安龙儿:“你喜欢他的刀吗?”

“嗯,喜欢。”

“你也会剑法?”

“会。”

“那太好了,我们来对练可以吗?”堀田正伦高兴地发出比赛邀请。

很快两个大男孩就用柴刀削出自己称手的木刀,在山腰拉开阵势。

堀田正伦慢慢地绕安龙儿走了几步,在斜坡略高的地方停下来。安龙儿亮掌藏刀侍机出招,堀田正伦左手持刀向安龙儿一鞠躬之后,双手立刀在身体中间,刀尖斜斜指着安龙儿的眉心。

宫部良藏叫道:“开始!”

开始号令才叫出一半,堀田正伦高高跳在空中。安龙儿眼前一花,看到阳光凌乱刺眼,随着雷声一般的猛喝从天空震下来,木刀已经向安龙儿的头顶劈下去。

这么快!他的心跳象停了下来,后撤一步举刀向头上架去。

“咔喇”一声之后,安龙儿的木刀被劈断,举起的手上只留下半截木柴。

堀田正伦的木刀却停在他头上一寸的位置没有砍下去,两个男孩都静止下来,四周的空气也象凝固了一样。

一头冷汗的安龙儿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已经死了……

(一○五)斩心

堀田慢慢抬起刀,后退三步收刀鞠了个躬,安龙儿才回过神来。

他眨眨眼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一瞬间的事情全部回忆起来。

他想道:刚才是他偷步开始了,他是靠突然袭击才会赢,如果再来一次由我抢攻,一定会赢回来。

于是他扔下断柴,走到一旁又削出一把木刀,对堀田正伦说:

“我们再来。”

说完举刀就向堀田正伦的头上劈去,堀田正伦一步不退,也同时双手举刀从上而下斩向安龙儿。

两把木刀在空中相撞,可是并没有发出安龙儿意料之中的撞击声。堀田正伦的木刀紧贴着安龙儿的木刀斜斜削下,把安龙儿出刀的方向引向自己的身边外侧。

堀田正伦荡开对方的木刀后,刀势抡圆从下运到头顶,把刚才滑刀卸力的动作变成出刀前的运刀发力,当安龙儿还在收刀重新出招的半途,堀田正伦的木刀又劈到安龙儿的头上。

安龙儿手忙脚乱地举刀过头招架,两把木刀在安龙儿头顶撞击出“啪”的一声,堀田正伦的刀顺着力道弹起。

安龙儿一看对方的刀弹开,正要转腕出刀向堀田正伦的头上砍下;可是堀田正伦的刀虽然弹起,却没有离开安龙儿头顶的圈子,木刀被他直直举在自己头顶,刀才弹到空中,他踏前一步又把刀重新压下向安龙儿的左侧脸部劈去。

安龙儿这才想出手,那边就要回手,而且他是右手持刀,左脸正是他的最难回刀防守的死门,这时一招比一招忙乱,他只好硬收回进攻的招式,先把木刀拉回头部回防。

一刀攻完,堀田正伦的攻击重复进行,快捷又充满变化,木刀象雨点一样打向安龙儿,堀田正伦步步紧逼抢攻,安龙儿连退十几步,堀田正伦就连续进攻了十几刀,直把安龙儿赶到空地外的大树后。

宫部良藏大声叫停,安龙儿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喘着粗气。

堀田正伦已经后退到空地的中间,可是安龙儿的心还停留在刚才对方的猛攻之中,他感到害怕。他出生入死很多次了,按理说现在要他死他也不会眨一眨眼,可是他真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用力吐一口气让自己振作一点,输一阵是小事情,可是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会怕?

不可能,这只是木刀,自己一定是体能没有恢复过来,有些心跳罢了。

安龙儿跳到空地中间,对堀田正伦说:

“再来!”

堀田正伦看出安龙儿的心浮气躁,他在空地中间拉开弓步,双手把木刀藏到身后,刀尖斜指向地面,然后静静地看着安龙儿。

这个名叫“八相”的刀势,是一个以静制动,以退为进的招式,对付有强烈主动进攻意愿的对手非常有效,堀田正伦准确地捕捉了安龙儿的情绪,也准确地做好应对准备。

安龙儿从正面看去,看不到堀田正伦摆在身后的木刀,他也意识到在战斗中看不见对方的武器是多危险的事情,可是对方已经摆明了等他进攻,这时候可不能象个女人似的拖拉。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刀从对方的头上砍下,对方只能退或挡,不过无论对方如何反应,他的第二刀都会用最短的路线踏步向前直刺,对方只要闪或是挡第二刀,他就可以缠身劈打用快刀的招式取得主动连环进攻。

只要对方陷入自己以快打快的攻击无法反攻,那么余下的事情就只是找出对方的破绽击中他了。

安龙儿慢慢走到堀田正伦面前几步的位置,缓缓吸一口,然后突然踏步入身出刀向堀田正伦的头上砍去。

木刀压向堀田正伦的头顶,他果然把前脚向后拉,身形向后闪,安龙儿看到自己的木刀意料中的下降到堀田正伦的腹前,于是再进一步压低身形向着他的腹部送刀刺出。

堀田正伦的前脚后拉并没有停下,而是向后退了一大步,同时把身后的刀运上头顶,让开安龙儿从上而下劈过来的刀后,他的刀紧随其后从上而下劈向安龙儿的头顶。

安龙儿一刀刺出,对手从自己眼前退出,头顶上就响起风声,对方的刀又随着一声猛喝劈到他的背上。

他为了全力刺出这一刀俯身前探,背部已经完全露空,再想把刺出去的招式变成向上防守已经不可能,“啪”一声,安龙儿的背后受到重重的一击,加上之前背后刀伤没有复原,安龙儿痛得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堀田正伦一刀击中,凝神看着地上的安龙儿,用刀尖指着安龙儿,慢慢后退三步才收刀。

他看到安龙儿脸色苍白,想爬起来可是双手却用不上力,连忙扔下木刀跑过去扶起安龙儿坐到一旁。

宫部良藏解开安龙儿的衣服,看到他背的长长的刀伤,马上脱下身上的衣服铺在草地上,让他慢慢趴下休息。

堀田正伦跪坐在安龙儿面前,语气内疚的对安龙儿说:

“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伤,我不应该向你挑战,请你原谅。”

然后深深地伏地鞠躬。安龙儿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是我想看看你们的剑术,你们的剑术真是好厉害啊。”

宫部良藏笑着说:“其实龙儿的剑术也很好,刚才堀田少主的连环斩你可以全部挡开,你的水平已经不差了……你的体能和反应很快,也很有战斗经验,只是没有跟到一个好老师。”

安龙儿听到这里,忍着背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向宫部良藏跪下说:

“宫部先生,我很想学你的剑术,你收我做徒弟可以吗?”

宫部良藏听到这里笑了,他搭着安龙儿的肩说:

“虽然你的资质很好,可是我们四人没有多少时间在中国停留,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我想如果你每天能陪堀田少主练剑的话,你的剑术在短时间内一定有很大提高。”

“啊!那太好,谢谢师父,谢谢堀田少主!”安龙儿没想到宫部良藏这么爽快,大喜过望地向宫部良藏磕了个头。

宫部良藏哈哈大笑说:“不用叫我师父了,我也想堀田少主有个朋友练剑,对他也是很好的学习,你照样叫我先生就可以了,先生不也是老师的意思?”

安龙儿很高兴地说:“是,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刚才我有什么地方打得不好吗?是不是我的招式不如堀田少主的剑法?还是我不够快,不够力气?”

宫部良藏笑咪咪地看着堀田正伦说:“堀田少主,你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堀田正伦一直跪坐在地上,他转身向宫部良藏说一声“是”,然后再转身对安龙儿说:“龙儿君在第一回合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安龙儿惊讶得忘记了背上的痛,好奇地睁大双眼等堀田正伦讲下去。

“原因是这样,我们试练的地方是斜坡,在开始之前,我走到了斜坡的高处,又抢占了背光的位置,可是你一直没有查觉,所以就算我们的武艺是一样的水平,我都会因为多了优势而战胜你。”

堀田正伦一解释,安龙儿马上恍然大悟,他想起对手出手之快速和猛烈,还有在最应该抢先机防守的时候,刺入眼中的那一束让自己看不清对手的阳光,原来都是堀田正伦运用地形和天气的结果。

宫部良藏接着说:

“说的是呀,龙儿不只是输在堀田少主的刀下,还输给了整个天地,堀田少主把身边可以动用的优势都调动了,可是你只调动了你和刀……剑术不是只剑术,剑术是兵法,是人和天地融合的过程,所以日本剑术说剑禅一心就是这个道理。”

“剑禅一心?”安龙儿不明就里地重复着这句话。

堀田正伦又说:“当宫部先生说试练开始的时候,龙儿君一定很期待吧,宫部先生一说完开始,龙儿君一定会出刀,我也会在那个时候出刀,这样的话我就慢了,所以我在宫部先生说了第一个字时就开始进攻,这样才让龙儿君措手不及。”

安龙儿却皱着眉头说:“这样是犯规的嘛,人家都没有说完开始。”

宫部良藏说:“龙儿,武术只有输和赢,在试练中只要不是乘人之危,不从背后偷袭,都是正式的取胜;而且在战斗中我们不能期待对手是个讲规矩的人,输了就是输了,龙儿你要学会这一点。”

“是。”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出刀的要领是先先之先……”宫部良藏说了一句安龙儿完全听不懂的话。

“什么鲜鲜鲜?”

宫部良藏说:“当两个人对战,你想出刀的时候对方也想出刀,你想斩得比对方快,你只能在自己想斩之前……”

“在自己想斩之前斩?”安龙儿明白了意思,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态,他只知道想赢就要比对方快,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比自己快,比自己想斩的念头还要快,那是多快呀?

宫部良藏说:“对,把对手想斩的心意也斩断。”

“斩心?”

“对,斩心!”

安龙儿闭上眼睛回忆第一回合惊心动魄的唯一一刀,真是快呀,快得自己冒出死的念头,这就是心被斩死的感觉吧……回想起那个感觉,安龙儿的心不禁又是一下颤抖。

宫部良藏又问堀田正伦:“堀田少主,你再说一下第二回合为什么会赢龙儿?”

堀田正伦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

“第二回合龙儿君主动进攻,第一二刀龙儿君的攻守都很严密,可是我在他在挡过第二刀后正在吸气时抢先进攻,打乱了龙儿君的节奏……人在吸气的时候是注意力最散漫的时间,我在这个时候抢攻,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招式反应和气势战胜我,何况人在吸气时连力气也会用不上;

之后的每一刀我都斩在你吸气的时间,所以你大概会有被斩得喘不过气,心跳发慌的感觉……”

安龙儿明白了那种无端端的恐惧感来自何处,那是自己身体的呼吸和节奏被打乱的恐惧,那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惧;堀田每斩出一刀,安龙儿对控制自己身体的信心就减一分,十几刀劈过之后,他已经陷入无法控制的心虚之中。

安龙儿喃喃地问:“堀田少主用的是连环斩?”

宫部良藏却说道:“不,连环斩只是你看到的招式。堀田少主在用他的心斩向你的心,这是——呼吸斩。”

“用心斩向我的呼吸,在我的心最弱的时候斩下来……”

安龙儿一时无法接受理解一种与招式无关的武术,他的脑子突然充满了问题和答案,高速地思考一紧一紧地发胀,更不要说把这些心法和招式融合起来。

宫部良藏拍拍安龙儿的肩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想一下,明天再来试练。你的速度和反应都很好,≮我们备用网址:Zei8。 贼吧电子书≯也有中国武功基础,你不一定要学习日本武术的招术,但是剑术心法也会让你原有的武功更进一步。”

安龙儿真的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完全超出他想象的武术,他学堀田正伦那样对宫部良藏鞠个躬说:

“是,宫部先生。”

然后和未来的学习对手堀田正伦对视一眼,一起笑起来。

(一○六)大风水

之后几天安龙儿都跟着堀田正伦、宫部良藏上山打柴,完成收集柴禾的劳作后,就向宫部良藏学习剑术,和堀田正伦实践刚学到的新招式。

到了晚上,他一样保持女丹的修炼,可是他已经试图去领悟剑禅一心的意义所在。

因为他长期处在练功的状态,晚上人人睡觉的时候,正是他开始行功的时间,当他行功完毕,天还没有亮他就会在灯下看风水经典。

今天晚上一切如常,下半夜安龙儿看书的时候,他听到大花背在绿娇娇的房间里吠了几声,然后听到绿娇娇拍它的狗头,之后就听到门外有人推门走路。他看看杰克,睡得象头死猪,别说狗吠,就算打雷他也不会醒。他走出门外,看到安清源和堀田正睦在门廊外正准备外出。

安清源看到安龙儿,马上把手指竖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他走到安龙儿身边小声问:

“你还不睡?”

“我在看书。”

“上山顶喝酒,去不去?”

安龙儿看书也有些闷了,一听到半夜上山玩当然开心;更让他意外的是,一身大哥气度的安清源,也会有偷偷出寺喝酒的调皮行径,这种反差真正让安龙儿不能拒绝。

他点点头,回房间放好书吹熄灯,和安清源,堀田正睦一起翻墙出了净居寺。

三人在深秋的山林中快速地飞奔上山,扯动月色下的树影。山风吹过,满山都是树木摇动发出的低沉涛声。

也许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熟路,也可能是隐藏着惊人的功夫,安清源一直领先在前,安龙儿紧跟其后,堀田正睦在最后努力地跟上步伐。

安清源和堀正田的手里分别提着藤篮子,可是安清源明显更为轻松,他不单止快,他的脚步还很轻,有些山沟石隙,安龙儿看到他是提篮纵身跃过,回头看看堀田正睦可就没有这般潇洒了,只能连冲带爬地翻越过去。

不多时三人已经到了青原山顶,大家放下手上的篮子,都卷起衣袖静静地看着正在向西方下沉的月亮。快到十五时节,月亮一天比一天圆,就算是西斜也是光洁透亮。

月光下是吉安府的千家万户,宽阔的赣江从吉安府面前缓缓流过,在赣江中间是著名的孤岛白鹭洲。青原山和赣江之间,是大片的田野平原。

“天下……多迷人的天下……”堀田正睦由衷地赞叹着。

安清源的眼睛看下面,双手背在身后问堀田正睦:“日本有这么美的风景吗?”

堀田正睦微微点头,小声说:“有,日本的风景,和江西的风景很象,山是山,水是水……”

“想家了吧?”

“想啊,真想喝一碗面豉酱汤……”

“哈哈哈哈……”安清源朗声大笑说:“今天清源准备了江西名酒,给堀田兄一解思乡之苦……看,李渡高梁。”

安清源一边说一边打开酒坛子,安龙儿马上闻到一股刺鼻的酒香味。堀田正睦却说:“酒味暴烈而香醇,不喝后悔,喝了也后悔啊……”

安清源给大家分杯子,然后问道:“喝了也后悔作何解释呢?”

“一喝就醉,一喝就醉……”

安龙儿从来不喝酒,安清源也强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和大家一碰杯说: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三人一饮而尽,除了安清源,其他两个都马上咳嗽起来。

堀田正睦呼一口气说:“中国的酒真是烈啊,喝一口老婆孩子都忘了……”

安清源往篮子里放下酒杯,打开另一个篮子,拿出一个有盖的大盘子,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萝卜,用冬菇杂菜焖得很软很香,他说:

“龙儿,这下酒的萝卜可是我们种的,你得尝尝。”

说完每人发了一把长竹签,大家就挑着焖萝卜块下起酒来。

安龙儿觉得安清源的随和不亚于绿娇娇,他还给人一种成熟稳定和安全感,在安清源身边,有种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信心。

当安清源问安龙儿怎样到了绿娇娇的家,安龙儿一五一十地说起在广州的情况。

安清源又问安龙儿有没有学风水,安龙儿告诉他绿娇娇给过他一垛书让他自己看,后来自己看到不懂的地方就问绿娇娇。

说到风水,安清源转过头问堀田正睦:

“堀田兄,日本有风水吗?”

堀田正睦已经喝出三分酒劲,说话也开始大声:

“有啊,日本风水一点都不简单,当年大权现……嗯,就是德川家康,在建设江户的时候,就是按大风水的布局,江户城两百年间从小城市发展成大城市,气势恢弘无比壮观……”

安清源笑着说:“那你是会看风水罗?”

“我哪里会,不过我的阴阳师丹羽如云却是会风水之术。”

安清源哈哈一笑说:

“你不会啊?在我们中国小孩子都会,哈哈……龙儿,你来看看吉安府的风水。”

于是三人站在山顶上向下看去,安龙儿指着赣江说:

“吉安府紧贴赣江,面前缺少明堂,赣江又对吉安形成了反弓水的流势,所以我断吉安府只会随时势兴盛一时,不能连续兴旺一百八十年以上。”

堀田正睦一口喝下一杯酒,大声说:“什么是反弓水,反弓水就一定不好吗?”

安清源拍拍他的肩说:“堀田兄,中国小孩说话你都听不懂,你可要谦虚学习……你看下面的赣江是不是象一把巨大的弓放在大地上,赣江绕着青原山流过,我们站的地方就在弓里面,如果我们在这里搭上一支千丈长箭向西射去,就可以射到不列颠……

吉安府就不同了,吉安府位于巨弓之外,就好象被巨弓瞄准一般,这种地形在风水里称为反弓水,是大凶之地啊。”

堀田正睦一瞪眼睛说:“一派胡言,怎么能因为弓能射箭,就说象弓的河流造成凶地呢?你骗我,哈哈哈,你骗我……”

“哼哼……”安清源冷笑一声,又把双手背在身后,转身问堀田正睦:

“堀田兄打仗吗?”

“打过。”

“如果由你来攻克江西,你会占据吉安府吗?”

“当然会。”

“为什么呢?”

说到打仗,堀田正睦态度严肃:

“吉安府卡住赣江水道,是南北咽喉重地,附近的地形有平原,有高山,进可攻退可守,据则胜,失则败。只要先占据吉安府,北驱豫章,南扼岭南,得吉安则得江西……

我想不只是我,任何将领一看到吉安的地形,都会有攻克占据的战略。”

安清源也正色说道:

“你远渡而来尚且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是兵家重地,何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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