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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卦盘成精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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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懂了玄戈的意思,陆爻偏头看向江心上方的黑蛟,眼神震惊。
他想了想,干脆拿了手机出来,打通了薛绯衣的视频。不顾对方“喂喂喂小陆爻你这是在哪里”的问询声,直接将镜头转向了依然盘旋在江心的黑蛟。
果然,薛绯衣的声音瞬间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哇哇大叫。
陆爻在一边简短地解说,“我们在沧江的——”他回想之前看了一眼的挂在桥塔上的名字,接着道,“在旭岭大桥,这条江里养着一只黑蛟,我们开始以为是傀儡术的产物。不过刚刚发现,这东西已经形成了血肉,”
他强调,“是真实的血肉。我和玄戈认为,纪东歌这么多年来大量收集的生气,应该都用在了黑蛟身上。”
说完,把屏幕翻转过来,陆爻就看见薛绯衣被挤在了旁边,龙婆婆和钟淮南在中间,脸上都有震惊。
擦了擦眉毛和睫毛上的雨水,陆爻吁了一口气——这种闻所未闻的手段和操作,果然不止他一个人会震惊。想清楚纪东歌的计划,陆爻都觉得有些异想天开。
但纪东歌真的做到了。
不过薛绯衣明显有些抓不住重点,他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关注点又落到了陆爻身上,“小陆爻你现在这身是什么帅气打扮?”说着,还凑近了镜头,脸马上就变大了。
龙婆婆没有理会薛绯衣,对着镜头缓声道,“陆爻,如果真的有了血肉,那么,这个傀儡就已经超出了正常且合理的范围,极为危险,无法估计破坏力。安全起见,你和玄戈先别动手,我们马上启程赶过来,多几个人,多几分胜算。”
陆爻看了一眼玄戈,重新把视线落在屏幕上,坚定地摇摇头,“玄戈的灵髓在黑蛟身上。”
所以,他不敢轻易放弃。因为如果这次错过了,那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有机会把灵髓找回来。
见他态度坚定,龙婆婆没有再劝,只是叹息,“我们正在去和小壮的爷爷汇合的路上,你和玄戈都注意安全,抱歉,婆婆现在没办法及时赶过来帮你。”
“没关系的,”陆爻再次摇头,“您和钟前辈也注意安全,小壮和长生也是。”
挂断视频,陆爻发现玄戈手上已经聚出了一枚枚离火,让它们漂浮在身周,挨个“捏”成手掌大小的空心圆圈,最后一圈接着一圈地嵌套。
不多时候,一串锁链就在他手上结成了。
陆爻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将刻纹纸全都招了回来。手指指尖敲击在纸面上,上面的刻纹就慢慢悠悠地飘离了纸面。随着陆爻的引导,最后全部融在了玄戈用离火做成的锁链上。
因为血契的缘故,两股力量没有任何障碍地直接交融,锁链金红色的火光更盛了几分。
手持着“锁链”,玄戈看向黑蛟,在这段时间里,对方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和箭矢差不多大小的血洞还无法愈合。
“我先去了。”
没有多话,玄戈一跃而起,宽松的黑色雨衣灌满了风。他身形如电一般急袭而去,不断坠落的雨水朝他扑来,在碰到离火制成的锁链时,又迅速被热意蒸腾,变成白色水汽。于是在玄戈身周,雾气缭绕,似真似幻。
见对手出现,黑蛟迅速摆动长尾,尾尖带起的力量与空气碰撞,发出清晰的“噼啪”声。它全身绷直,迎头朝着玄戈撞上去。
玄戈的身形都快化为残影,只见他疾速地在雨中移动,不过几个眨眼,锁链就在半空中布成。旋即,玄戈停在半空,一个响指,锁链瞬时收紧,将黑蛟紧紧缠在其中,力道大得陷进了对方的血肉里。
有墨绿色的腥臭血液从伤口溢出来,又瞬间被锁链上金红色的火焰烧干蒸发,化为黑气阵阵。
被困住的黑蛟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不住地挣扎起来。他身上的黑色鳞片突然竖起,竟如同利刃一样,开始切割起锁链来。
陆爻一直在下面关注着情况,手上一边极为快速地画着刻纹纸。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陷在黑蛟脊背上的锁链竟被鳞片割断,可能是意识到这样可以逃脱锁链的束缚,黑蛟也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眼见黑蛟即将挣脱束缚,陆爻十指飞快动作,数十张刻纹纸朝上急速飞去,在中途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白色光网,直扑黑蛟。
锁链的力道再次加紧,黑蛟躲闪不及,被光网兜头罩住。
波浪被交错的力量影响,不断翻涌,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打在旭岭大桥上,桥塔顶端的离火依然燃烧着,将江面照亮。
玄委会。
夜色不再平静,玄委会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冰冷的大理石墙面映着层层叠叠的人影,室内人很多,却没有半点喧嚣。
钟淮南抱着自己的木剑,看向悠闲坐在椅子上的纪东歌,“暗鸦,还有其余养在玄委会建筑物下面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纪东歌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笑容依然挂在嘴角,“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问错人了。”
大厅中聚集了近百人,都是玄委会的中坚,除了少部分的甲木级玄术师以外,基本等级都在乙木。他们连夜被紧急召回了位于江城的总部,没想到遇到的,就是会长纪东歌和前辈龙木棠对峙的场面。
在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注意着事态发展。
“你当然知道。”龙木棠难得拿出拐杖拄着,平时慈和的双眼,此刻极为锐利,“那些东西,都是你从墓室里带出来,在玄委会各地的建筑下养了二十年,如果你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龙老,您为了玄委会鞠躬尽瘁,我依然尊称您一声。但这样的污蔑,我可不敢担下来。”纪东歌正色,他站起来,看向大厅里聚集的人,又将视线移回来,是一贯的温文尔雅,“我敢发誓,我真的不知情,更没有像您还有钟前辈、薛前辈、武前辈说的那样,参与这件事,甚至就是这件事的主使。”
说着,真的直接就发了一个誓。
看纪东歌如此坦然,人群里热于充当和事佬的人接连开口。
“龙婆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啊,会长虽然不太打理事务,但也无功无过,您这么说就太让人寒心了,双方都解释清楚,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玄委会除了最核心的几个人,其余的日常管理向来都非常松弛,人数太多,所以基本是靠着实力说话。甲木的权力高于乙木,乙木则又比下一级的要高。
都是极为散漫的性格,所以众人觉得这一届的会长纪东歌,虽然不太出面,还很宅,但天赋极高,能力卓绝,所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见龙木棠带着人为难纪东歌,纷纷劝和。
清楚了周围人的态度,又注意到龙婆婆拄着拐杖却在轻颤的手,薛绯衣看不过,心里火苗是一簇一簇地冒。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龙婆婆旁边,正声道,“纪会长,我人微言轻,但就只问一句,您敢取下您脖子上的围巾,给我们看看,你的后颈上,是否有象征着傀儡的血痕吗?”
纪东歌表情没有变化,但薛绯衣瞬间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沧江。
巨大的光网合着锁链,将黑蛟困在了江面上。
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水,陆爻现在也分不清楚,自己的脸和手,到底哪边更加冰冷一些。
眉睫上的水被擦干,视线变得清晰了一点,然而没想到,黑蛟突然下沉,直直坠落到了沧江之中,溅起了数十丈高的水花!
陆爻失声道,“糟糕!”黑蛟一旦入水,对他们来说,就变成了劣势。
玄戈带着人几个轻跃,就重新退到了大桥的塔尖,“黑蛟应该就在入水处的水底,它被捆着,肯定没办法游走。”
盯着接近漆黑的江水,陆爻心思急转,他忽然抬头,“用鞭子!长鞭!”双眼都像是亮了起来,“就像宋老师的武器一样,”
陆爻模仿了挥鞭的动作,“既然黑蛟在水底,我们不能下水,那就把水分开!”
他的想法听起来有些不太实际,但玄戈懂了他的意思,带着人到了桥面之下,风雨都被挡在了外面。
陆爻的兜帽被玄戈揭开,露出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需要你配合。”
陆爻点头,就发现玄戈两下就解开了他身上的雨衣,接着又脱下他的外套,最后伸手,将自己右边肩膀的衣服往下拉。
风一直在吹,陆爻的肩膀感觉到一阵冷意,有些瑟缩。
“你是要咬我吗?”
“嗯。”玄戈一手捏着陆爻的衣服,另一只手从后面扶着他的肩,嘴唇覆了上去。
刺痛传来,血契被激发,两人的联系更加清晰,陆爻都能够察觉到,玄戈身上的气势又拔高了许多。
陆爻发出了一点鼻音,很轻,觉得这一次玄戈吮…吸的血液比之前的都要多,但伤口只在最开始痛了一下,后面就没感觉了。小口地啜了啜气,陆爻觉得手臂没有因为缺血发冷,反而热了起来。
“好了吗?”
又过了快十秒,玄戈才抬起头,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渍,“好了,小猫,疼吗?”
陆爻摇头,“不疼,”说着又有些不确定,“有用吗?”
“当然。”亲了亲陆爻的嘴角,玄戈直起身,仔细帮陆爻把外套和雨衣都穿好。
活动了一下手腕,玄戈右手的五指张开,做了一个抓取的手势,附近空气全都躁动起来,陆爻甚至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像是热气全都被掠走了。
一阵刺眼的光突然亮起,玄戈右手手心上出现了一团火焰,很快,火焰逐渐扩大、拉长,化为了一根金红色的长鞭。
长鞭的一端沿着桥墩落入江水中,很快,桥墩附近的江水就沸腾起来,甚至冒出了气泡。
玄戈集中注意力,提起长鞭,手臂上肌肉紧绷。
接下来的十几秒,在陆爻眼里像是按下了快进,当他回过神时,极为剽悍的气息已经席卷了周遭,金红色的长鞭在半空留下数道残影,最后打落在了江面上。
墨绿的江水与金红的长鞭接触,几乎是瞬息之间,就直接蒸腾为白雾消散。长鞭横贯沧江,犹如分海!
劈开江水,长鞭最后直接落到了黑蛟的背脊上,黑蛟生生受了这一鞭,背上的血肉散发出一股焦臭味。它一个翻腾,重新出现在了江面上。
江水重新合拢,除了江面上弥漫的白色雾气,之前一鞭分江的景象仿若幻觉。
布满了刻纹的锁链再次收紧,泛着白光的大网也没有半丝松懈,被紧紧束缚的黑蛟发出一声尖啸,血红色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玄委会的大厅里。
纪东歌慢慢地解下自己的围巾,背对着众人,露出了光洁的后颈。十几秒后,他重新站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现场却有许多人在为他感到不平。
“这分明就是羞…辱和污蔑!龙老,您和武老、薛老都是玄委会资历最深的前辈,您想要夺…权就直说,我想会长肯定毫不犹豫就会让出这个位置,您又何必走这么多弯路?”
纪东歌没有说话。
另一个人接腔道,“我考玄术师资格证的时候,龙婆婆是我的考官,一晃十年都过去了,我一直都在心中敬重着您,但是这一次,我也不得不站出来,为会长说一句公道话。不知道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这样的污蔑,真的会让我们寒心!”
有人先开了口带头,剩下大半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时不时有“夺…权”、“污蔑”、“资历”这样的词凸显出来。
薛绯衣有些急,“明明——”他不会怀疑陆爻和玄戈,但现在,会长的后颈上没有血痕,情况就只会越变越糟!
钟淮南沉得住气,半眯着眼,语气依然平淡,“他必定是有了防范,早就做好了伪装。现在,除非他自己坦白,或者我们能用其它的办法,证明他身体是傀儡的真相,否则我们这一次,也无法现场直接揭穿他。”
薛绯衣压低了声音,“那我们暂时就先这么看着?或者再找机会?感觉他要反过来诬陷我们了!卧槽,我要原地爆炸了!”
果然。
“各位,”纪东歌把围巾放到了旁边,一副极为坦然的模样,他看着大厅里的人,“我猜想,龙老和武老他们肯定是被他人蒙骗的。”
薛绯衣咬牙,和余长生说悄悄话,“这是想说我们或者陆爻是蒙骗龙婆婆他们的坏人?不要脸不要脸!”
“……我相信几位前辈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玄委会好,现在说清楚了,我个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人群里一个声音突然喊道,“难道仗着资历老,就可以随意污蔑人了吗?今天是会长,那明天又是谁?”
又有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啊,这些老前辈们,早就应该颐养天年,不要插手这些事务了!”
共情的心理,让原本准备置身事外的人,也有些被煽…动了。
薛绯衣这才反应过来,纪东歌的目标根本就不在陆爻身上,也不在扳回一局上面,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将龙木棠和武直他们,全都驱离玄委会的核心!
看着大厅中的场面和最先开口说话的几个人,薛绯衣又看向纪东歌,觉得对方一直温和的表情下,像是在嘲讽龙木棠——这就是你几十年的心血,这就是你护着的人们,这就是你想要倾尽一生守护到死的玄委会!
这一刻,薛绯衣突然觉得喉咙发痛。余光看见龙木棠握着拐杖的手,明显在极力忍住颤抖。他有些狼狈地别过脸,看向余长生,小声道,“我们想想办法啊,不能让龙婆婆他们被纪东歌这么欺负!”
余长生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敏感地看向还在安抚众人情绪的纪东歌,“大厅里的气场不对劲。”
薛绯衣作为占星师,对气场的感应没有余长生这么敏感,他仔细体会了一下,“我怎么没发现?”
话说完还没几秒,站在他们对面的纪东歌突然闷哼了一声,声音很低,但薛绯衣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纪东歌身上,所以立时就看了过去。然后他就发现,纪东歌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灰败,眼珠子都像是安装上去的一样,没有半点神采。
这一次,薛绯衣反应非常快,他先看了一眼余长生,见对方点头,这才迅速高喊出声,“看你们的纪会长,身上萦绕的全是浓重的死气!正常人会有这样的情况吗?当然不会!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傀儡伪装,这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们都被骗了!”
此时,纪东歌半跪在地上,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他能够确定,是自己身上的生气正在急速被抽空。
本来这具身体就是他自己亲手炼制的傀儡,生气被抽空,他倒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和他相联系的黑蛟,需要大量的生气,才会连他这里都抽了个干净。
难道他猜得没错,陆爻真的去了沧江的旭岭大桥,而方霖没来得及阻止他们,让他们动手伤了黑蛟?
随着他半跪下…身,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皮肤都起了变化。
“血痕!他的后颈上有象征着傀儡的血痕!”
随着薛绯衣的声音,众人发现,纪东歌的后颈上,表皮像是在剥落一样。随着灰败的皮肤一块块脱落,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出现在,极为刺目,上面还有淡淡的死气在翻涌,极为骇人。
现场开始时还没有人说话,不多时,全场哗然。
知道自己暴露了,纪东歌勉强站起来,四肢的关节都发出艰涩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大厅中十分清晰。
他刻意朝着众人露出了一抹僵硬的微笑,顿时有人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你们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吗?”纪东歌轻声问到,又往前走了半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你们为什么要怕我?你,你,还有你们!”他突然指着人群中的好几个人,声线尖利,“在我面前谄媚地说,会以我为主、将龙木棠赶出玄委会的时候,怎么不怕我?啊?”
“你们这群人啊,呵!”纪东歌冷笑了一声,表情有些癫狂,随后,他转身看向龙木棠,“不过真是好可惜,你们发现得也太晚了,晚了二十年,那些人——都死了!”
提到“二十年”,连薛绯衣都发现了不对,他下意识地往余长生的旁边站了站。
武直最先问出来,“哪些人?”
“我想想,石岩,蒋文权,郑竹……还有哪些?哎呀我都忘了,不过你们肯定记得吧?”
纪东歌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他们一个个的,都说为了大义,为了理想,为了玄术的传承,把墓室直接毁掉了。但后来呢?每个人心里都有鬼!都有不说出来的贪婪!我不过是通过伪装,从中挑拨了几句,他们一个个的,就全都疯了!都疯了!”
龙木棠紧紧地撑着拐杖,才没有倒下去,几乎是颤着声音,“二十年前——”
“是啊,就是二十年前。”纪东歌咧了咧嘴角,“墓室里面的玄术传承,明明就是天大的宝藏!可是你们一个个眼界短浅,竟然决定将它尘封在地下。你们不该死吗?你们才是罪人!”
说着,他轻声道,“等你们也死了,可以去问问那些人,死在自己信任的朋友手上,挺圆满吧?相互怀疑、残杀的结局,真好啊!”
话还没说完,纪东歌整个人突然就保持不了重心,直直地摔到了地上,与大理石的地面接触,发出“乓”的一声。他的身体极为扭曲地蜷缩,皮肤也完全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模样,变得坚硬。
另一边,沧江之上,黑蛟脊背的鞭痕中,血肉在不断地涌动蠕动,慢慢拼接在了一起——伤口正在急速地复原。临江的植物被抽干,生机破败,迅速枯死,还有源源不断、来处不明的生气聚拢在黑蛟的周围。
方霖就是这时候到了江边。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在暗处丝毫不显眼。
看见半空中漂浮着的庞然大物,她手里拿着的布袋子跟着在颤抖。稳住了心神,她想起纪东歌的吩咐,将布袋里装着的瓷瓶拿了出来。
抖着手打开了瓶塞,又飞快地扔了出去。瓷瓶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沉在了江水当中,半点水花都没起。
但是,不过十秒,瓷瓶入水的位置,竟然出现了足足七个旋涡!
黑雾扩散开,瞬间就布满江面,还在向上方弥漫。唯有大桥塔尖的那抹离火,光亮依然。
玄戈正手持着长鞭,想要打断黑蛟修复伤口的进程,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死气扩散太过急速,他下意识地朝着陆爻看去,就见陆爻已经淹没在了黑雾当中!
没有心思再理会黑蛟,玄戈身形直直下落,余光看见一个身上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站在岸边,这种时候出现的,太过可疑,他干脆直接送了一抹离火过去。
方霖见黑雾弥漫,已经看不到旋涡了,她心里又是激动兴奋又是发悚,准备不管了,直接离开。没想到一抹金红突然靠近,直到近到身前她才看清,飞来的是一把火焰聚成的刀刃,火光慑人!
恐惧之下,她喊出来声,连连说道,“我什么都没做——”
声音传到玄戈耳里,他几乎是立刻就辨认出,这是之前在会议上,提出要将陆爻送出去当做诱饵的人的声音。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方霖面前的匕首就化作了绳索,将她整个人都绑了起来,固定在了原地。
正当方霖挣扎时,黑蛟在不断地吸收着附近的生气,一个人类,怎么可能被放过?方霖也反应过来,大声朝着盘蜷的黑蛟喊道,“我是纪东歌的下属!我是帮他做事的!”然后这句话只说了两遍,她感觉到全身都在发冷,不多时候,就彻底失去了呼吸。
玄戈靠近了之前陆爻站的地方,大声喊道,“小猫?”
没有人回答。
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暴戾之气毫无阻碍地爆发了出来,几乎在他的身周化为了实质。玄戈手上长鞭再次汇聚,将周围的黑雾狠狠劈开。
但是原本陆爻站着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
玄戈提着长鞭转身,有如煞神降世,这时,桥墩的后面忽然传来了声音,“玄戈?我在这里。”
身形一滞,玄戈猛然回身,迅速绕到了桥墩的后面,就看见陆爻好好站在那里。
陆爻正想开口说自己的发现,却看见玄戈提着长鞭,直接冲过来把他抱在了怀里,环在他背上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他忍了痛,安抚地拍了拍玄戈的背,“没事,我没事。”
又抱了一会儿,玄戈才仔细看陆爻的眼睛,“左眼变红了。”
“没关系,现在都没感觉了。”陆爻语速变快,“我发现元水了!”
“元水?”
“就是元水!”陆爻连点了好几下头,指了指自己左眼眼皮上的那颗痣,“就是这颗痣,元水就在这里。”
感觉玄戈的指腹轻轻摸了摸这颗痣,他解释道,“刚刚黑雾突然扩散,我全身又开始发冷发痛,有一瞬间意识都不太清楚。但我十分清晰地知道,元水直接形成一层水膜,将我和黑雾隔绝开了。”
这也是陆爻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元水的存在。
玄戈没有说话,只是又伸手抱住了陆爻,心里后怕。
于是接下来,玄戈像是有了心理阴影一样,时刻都把陆爻牵在手里或者抱在怀里。
而就在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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