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观察日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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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旁看着就好了，晏沉说了，让我不要打扰你们。”小水听话地道：“我就看看你们做什么。”
　　学长们由他去了，又继续拿起手上的事情做了起来。
　　小水正好坐在一个游戏美工的身边，看着他拿着电子笔在数位板上画画，刷刷几笔就有了一个轮廓，又刷刷几笔将轮廓画得精细，看得他双眼放光，眼睛亮晶晶的。
　　众人许久没有见到他，除了在他小时候见过他一眼之外，也就只有偶尔在晏沉的朋友圈里见过他的照片，换一种方式说，也算是看着他在长大，如今成人版的小水忽然出现，众人陡然都生出了看自家小孩一般的成就感。
　　学长们慈祥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上大学了？是在哪个大学啊？是我们母校，海市大学吗？”
　　“不是的。”小水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逐渐成型的画作，随口道：“我没有上学。”
　　“……啊？”
　　“爸爸说，我们lon……我们家……我们家有钱，不需要去上学，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学长们：“……”
　　办公室里偷听的众人听了想打人。
　　学长们又问道；“那你最近在做什么呀？”
　　“我？我来陪晏沉上班。”
　　“陪晏沉上班？”学长们纳闷：“晏沉上班为什么需要你陪着？他又不是小孩，以前也没见你陪过。”
　　“现在不一样啦。”小水认真地道：“现在我和晏沉在一起了，身为恋人，就是要天天待在一块儿的。”
　　“……”
　　万籁俱寂。
　　紧接着，碰倒水杯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惊天动地开始咳起来的，从椅子上摔下去的，各种声音夹杂在一块儿，原本还安静的办公室陡然变得混乱了起来。
　　学长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刚说什么？”学长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小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和晏沉在一起了。”
　　“在一起？！”学长们立刻坐不住了：“是哪个在一起？！住在一起？户口本在一起？还是……还是……”
　　“是恋人，我和晏沉现在正在交往。”
　　“……”
　　学长们沉默了。
　　晏沉早就和他们解释过，自己和小水并不是亲兄弟，众人也知道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
　　学长们憋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憋住：“禽兽啊……”
　　“连小水都下得了手。”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晏沉竟然是这样的人。”
　　“……变态啊，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晏沉：……
　

第69章　
　　等到了午休时间；　晏沉结束了早上的工作，下楼来找小水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学长们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
　　晏沉不解：“怎么了？”
　　学长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也没有说；　唉声叹气地转过了头去，又不时地回头看上他一眼；　又转过头，满脸都是失望。
　　晏沉：？？？
　　他看了一圈；　没有一个人的目光和他的对上，晏沉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小水的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个肯定也和小水有关系。
　　小水却是一脸的无辜和茫然，见他看过来；　还主动站起来牵住了他的手：“晏沉；　你来找我吗？”
　　晏沉只听见了众人的小声抽气声，可是他再转头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观察到。明明已经是午休时间；　游戏开发部的众人却还是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尽职尽责地加着班，没有一个人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也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出任何的想法。仿佛刚才听到的抽气声是幻觉一样。
　　晏沉顿时头疼。
　　他抬头朝学长们看去；　问：“出去吃饭？”
　　“不了。”学长们摇头拒绝：“你和小水去就好。”
　　“是啊是啊，你们两个恋人要约会；　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们去食堂吃，听说今天有红烧猪蹄哈哈哈。”
　　“……”
　　学长们说着；　也动作飞快地站了起来，推推攘攘往外面走，出了门以后，他们立刻拔腿狂奔，只听到一阵渐渐变低的杂乱脚步声，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里。
　　学长们的动作是一个开始，他们一走，部门里的其他人也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起身往外面走去，动作快的不像是一个死宅，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工夫，整个部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剩下。
　　晏沉：“……”
　　他转头朝小水看去：“出去吃饭？还是在食堂里吃？”
　　小水想了想，说：“吃海鲜。”
　　等坐到了外面海鲜餐厅里，晏沉才将自己的困惑问了出来：“你都和学长们说了些什么？”
　　“嗯？”小水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桌上的美食上，听到他问，心不在焉的道：“什么也没有说。”
　　“那……那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哦，我在旁边看他们工作，没有打扰他们。”小水美滋滋地道：“晏沉的员工可真是厉害啊。”
　　“还有呢？”
　　“学长们找我聊了一会儿天，算不算？”
　　“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就是将我和晏沉在交往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过来，主厨精心特制的海鲜大餐一道道上了桌，小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根蟹钳咬了下去，锋利的牙齿一口将坚硬的蟹钳外壳咬破，露出了里面软嫩的蟹肉来。
　　听到咔擦咔擦的声音，晏沉才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他揉了揉额角，看着小水专心吃饭的模样，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算了……本来就是事实。
　　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还是要知道的，就当是先给学长们一点心理准备了。
　　只是……小水到底是怎么说的，为什么学长们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晏沉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难不成他平时是给学长们造成了什么误解不成？
　　晏沉想了又想，竟是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吃完了午饭以后，小水去晏沉的休息室里睡了一觉，等到他醒来以后，和晏沉说了一声，又跑到了游戏开发部去，搬着椅子坐到了美工学长的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画画。
　　……
　　龙清阳的一顿饭，一直做到了黄昏时才停下。
　　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慢条斯理的，一道菜做好，少则几十分钟，多则几个小时，从第一道菜出国的时候起，龙禹泽吃东西的动作便一直没停下来过，就如同龙清阳说的那样，他做的东西果然很好吃，让厨师长点头承认的厨艺彻底收买了龙禹泽，第一样美食入肚以后，龙禹泽便趴在了他的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做饭，等下一道菜出锅，便又立刻迫不及待地将盘子接了过来，继续品尝。
　　两人一个尝，一个做，等到龙清阳做的最后一道菜出锅时，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龙禹泽浑然不觉，捧着盘子美滋滋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吃了一下午，一直没有停过，肚子早就已经撑得鼓鼓的，只是美食在眼前，不可能有会放过的道理，因此他也还是强撑着将最后一盘海鲜拼盘吃了下去。
　　吃完以后，龙禹泽彻底瘫倒在了沙发上，连拿游戏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虚弱地感叹道：“你做饭怎么会这么好吃，比以前龙宫里的大厨师还做的好吃！”
　　“厨师长在国际比赛上拿过奖，龙宫里的厨师却没有拿过吧。”
　　“这倒也是。”
　　龙禹泽躺着消化了一会儿，便挣扎着坐了起来，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你又在做什么？”
　　“洗碗。”龙清阳手上动作不停，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洗碗？”
　　“……”
　　他还真不想做。
　　不但管吃还管洗碗，龙禹泽感动得一塌糊涂，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汪汪的，顿时将以前对他的成见抛得一干二净。
　　等龙清阳洗完了碗，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他甚至也主动凑过去，和人搭起话来。
　　“你以后要留在这儿，不走了吗？”
　　“我还没有决定好。”龙清阳说：“只是做了太久的国王，我觉得有些无聊了，暂时还找不到事情来做，因为小水他们都在这里，所以我也过来了，以后会离开也说不定。”
　　龙禹泽“哦”了一声，又拿起游戏机，问：“你想玩游戏吗？”
　　龙清阳含笑点头：“当然。”
　　……
　　直到下班时间到了，部门里的人陆续收拾东西下班，连美工学长也停下了动作，小水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和学长们道别，跑回到楼上找晏沉，一出电梯，也正好见到晏沉从办公室里出来，手上拿着车钥匙，准备回家的模样。
　　两人一块儿回去，一起去超市买了新鲜的食材，才将车子开回到了家里。家里自然是不缺海鲜的，每天都有人送过来，现在买的也是晏沉要吃的食材而已。
　　晏沉去厨房里做饭，小水便趴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你今天在楼下待了一天，看出了什么没有？”
　　“有！”提起自己今天的发现，小水的眼睛便亮晶晶的：“晏沉，会画画的学长可真厉害啊。”
　　“嗯，然后呢？”
　　小水想了想，又道：“我也想那么厉害。”
　　晏沉停下动作，转过身来看他：“也要学画画？”
　　“……嗯！”
　　晏沉转了回去，继续处理手上的大虾，他动作熟练在大虾背上划了一道，挑出虾线，放到了一旁的盘子上：“既然想去，就去学学好了。我给你报一个学习班，怎么样？”
　　“可我要是去上学了，是不是就不能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了。”小水有些不舍：“都说恋人是要每天都待在一起的，这样一来，你就看不见我了。”
　　晏沉低笑：“我每天送你去上学，下午的时候再把你接回来，怎么样？”
　　小水想了想，又说：“那我可以经常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
　　“那好吧。”小水说：“我要去上学。”
　　……
　　电视屏幕上，两个角色激烈地厮杀着，电视机前的两人都动作飞快得在手柄上操作着，手指活动的速度几乎有了重影，而屏幕里的人物也在两人的操作之下激烈地战斗着，随着一方血条飞快下降，两个人物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屏幕上也出现了GAMEOVER的字样。
　　龙禹泽愤愤地将游戏手柄往地上一摔，很快又重新捡了起来。
　　他不甘地道：“再来一盘！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真的要再来？”龙清阳担忧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可现在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应该睡觉了？”
　　“时间？”龙禹泽往旁边瞟了一眼，“竟然都十一点了？那好吧。”他放下游戏手柄，起身站了起来。
　　龙禹泽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那你也该回去了，我要睡觉了，你出门的时候急得把门带上……等等！”他动作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朝着龙清阳看去。
　　果然，龙清阳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给忘了。”说好了要去买东西。“现在这么晚了，估计超市都关门了。”
　　龙禹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赤脚踩在地上，绝望地跑了回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了早上就去买的吗？！”
　　龙清阳歉意地看着他：“出门时，我只惦记着要准备食材，完全忘了这件事情，后来又忙着做饭……恐怕今天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龙禹泽呆滞。
　　不只是龙清阳忘了，连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不管是准备食材，还是做饭，或者是打游戏误了时间，好像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还不等他说什么，龙清阳便也起身站了起来：“不过，昨天我已经答应过你，只在你这里住一晚，你收留我一晚已经很麻烦你了，今天我就去小区的湖里凑活一晚好了，等明天早上我就去买东西，这样就不会忘了。”
　　他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眼看着他拉开门就要走出去，龙禹泽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叫住了他：“等等。”
　　龙清阳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
　　“你……你再待一晚上好了。”龙禹泽咬牙道：“看在你今天给我做了饭的份上，就只有一晚上，明天，最迟明天，你一定要搬出去。”
　　龙清阳一脸惊喜：“真的？！”
　　“我这个人就是尊老爱幼，看在你是小水舅舅的份上，你也是我的长辈，我就再让你待一晚。”龙禹泽仔细地叮嘱道：“说好了明天的，明天要是你还没买，就去睡小区花园里的湖吧。”
　　“好。”
　　

第70章　
　　第二天；　龙清阳一起床，就先去海里捉了几条新鲜的鱼回来；　给龙禹泽做了早饭。
　　等龙禹泽起床的时候；　便闻到了空气里充斥的烤鱼香味；　立刻将他的睡意驱散的一干二净，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他趿拉着拖鞋走出去；　在餐桌前乖乖坐好，也没忘记叮嘱龙清阳：“你别忘了去买东西。”
　　龙清阳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记得。”
　　他将最后一条烤鱼端了出来；　两人一块儿解决了早饭以后，龙清阳收拾好碗筷，便起身出门。
　　临出门前，他还回头看了龙禹泽一眼；　欲言又止。那眼神看得龙禹泽毛骨悚然；　浑身鸡皮疙瘩全都站了起来。
　　龙禹泽浑身不自在地道：“怎么了？”
　　“没什么。”龙清阳掏出手机：“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吧，我才刚搬到这里来，可能会有很多需要麻烦你的地方。”
　　龙禹泽不置可否；　将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等手机铃声响起，又被掐断，龙清阳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咯嗒”；　门缓缓的关上，室内也仅留下龙禹泽一个人。
　　他翻身躺了下来；　拿起放在一旁的游戏机，很快便开始玩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龙禹泽忽然一个手抖，按错了按钮，屏幕上的小人也因为他的操作失误而死亡。他表情僵硬地放下了游戏机，一只手缓缓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伴随着一阵绞痛，龙禹泽立刻起身狂奔进了厕所里。
　　另一边，龙清阳才刚走进超市里，手机铃声便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到屏幕上备注的名字，眼中有几分笑意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掩去，一脸困惑地接了电话：“喂？”
　　龙禹泽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你……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过去？去你那吗？”龙清阳转身往外走，口中却苦恼地道：“我才刚走进超市里，还没有买东西呢。”
　　“那些东西以后再买也不迟，你要是再不过来，我，我就……”那边长久的停顿以后，龙禹泽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虚弱：“我可能要死了……”
　　龙清阳的声音立刻慌张了起来：“你别急，我马上过去。”
　　龙清阳放下手机，目光落在街边某个药店上，看了许久，又缓缓移开了目光。
　　……
　　晏沉的行动力很快，小水前脚说要学画，后脚他就给小水找了一个老师。老师是美院里的教授，有名的很，本身就是很厉害的大师，教出来的学生也个个成了大师。找好的老师之后，他又给小水买了一大堆颜料画具，显然是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件大事。
　　小水原本只是随口提起的小提议，可看到晏沉这么放在心上，自己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早上，他让晏沉将自己送到老师的画室。
　　画室里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学生，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块画板，上面是画到一半的未完成品，五彩斑斓，写实又好看，看得小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扫视了周围一圈，颠了颠身上装满了各种画具的沉重的包，眼睛亮晶晶的朝着老师看了过去，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要画出和自己师兄师姐们一样厉害的画。
　　小水模样俊秀，外表看起来十分乖巧，让人看起来就心生好感。老师的头发已经半白，打一照面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孙子，因而对他的态度也温和的很。
　　他带着小水到角落里坐下，那儿有着已经准备好了的板凳和画板，对面放着的是几何石膏体，和其他人面前逼真的水果瓶子模型不一样。
　　小水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颜料，画笔，画板……东西才掏到一半，老师便出声阻止了他。
　　“你才刚来，咱们不画这个。”老师说：“你带笔了吗？”
　　小水举起手中的画笔。
　　“不是这个。”
　　老师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根铅笔，递到了他的手里。
　　小水茫然地接了过来，他看看手中的铅笔，又看看另一只手里的一板崭新画笔，感觉差距有点大。
　　他笨拙的用胶带将画纸贴在画板上，又慢吞吞地用小刀将老师给他的铅笔削了，然后才动手画了起来。
　　笔尖在洁白的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痕迹。小水盯着那条黑色的线看了许久，又转头看看其他人画板上的彩色，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大家也各自在自己的画板面前坐了下来，有人将已经画好的画作取下，重新贴上画纸，画笔在纸上寥寥勾上几笔，就已经精准的画出了轮廓。
　　小水转过头来，对着那个几何模型，也认真地画了起来。
　　他画得十分认真，可最后画出来的结果也仍然是歪歪扭扭的图案。小水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其他人的，茫然地伸进口袋里摸了摸石头哥哥的壳。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晏沉下午下班的时候，也顺路拐到了画室这边来接小水。
　　他在车子里等了许久，画室的上课时间结束，学生们陆续从里面走了出去，晏沉盯着门口的方向，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怎么也看不到小水，心中也跟着焦急了起来。
　　他等了许久，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看见小水从画室里走出来，垂头丧气的，很是失落的样子。
　　晏沉连忙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早上他送小水过来时，小水还是精神奕奕的，一天过去，活蹦乱跳的小银龙都蔫成了小银鱼，整个人提不起一点劲，就连晏沉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也只是抬头看了晏沉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继续唉声叹气。
　　晏沉不解：“怎么了？”
　　小水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忽然发现，学长可真厉害啊。”
　　“什么？”
　　小水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里一直捏着的画纸提了起来。
　　晏沉好奇地接了过来，展开，上面是小水今天画了一天的成果，铅笔画的黑白几何，只有轮廓，没有更加细化，连阴影也没有。晏沉仔细地看，便发现纸上被铅笔黑色印记覆盖住的地方比其他地方还薄了许多，显然被人不断的擦去修改过。
　　晏沉夸道：“很厉害。”
　　小水幽幽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得的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感到高兴起来。
　　晏沉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他回到了车子里，发动车子，很快又和他说起了其他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
　　龙清阳急忙赶回到龙禹泽家里的时候，龙禹泽脸色苍白的躺在沙发上，满脸都是绝望。听到他敲门的动静，才勉强撑起身体站了起来，艰难地走过去给他开门。
　　门一打开，龙清阳还没看清里面，便有一个人影迎面栽了下来，他连忙接住，才发现竟然是龙禹泽。
　　龙清阳半拖半抱着他往里面走，将他抱回到了沙发上。一触碰到沙发，龙禹泽瞬间跌了回去，无力地趴在上面，很是虚弱。
　　龙清阳将他屋子里的药箱翻了出来，找出治拉肚子的药，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手边，催道：“先把药吃了。”
　　“不用了。”龙禹泽双手放在小腹，看着天花板发呆：“我感觉我可能活不久了。”
　　龙清阳哭笑不得：“只是拉肚子而已。”
　　龙禹泽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接了下来：“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做过什么大事，本来以为要混吃等死一辈子，没想到竟然英年早逝，死的比我爸还早，要是可以重来一回……”
　　“你就奋发图强，好好修炼，延长寿命？”
　　“不，要是重来一回，我爸把我赶出龙宫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走，死皮赖脸地留下来。”龙禹泽满脸恍惚地说：“龙宫里还有其他人伺候我，可比我一个人待着舒服多了。”
　　龙清阳：“……”
　　“吃药吧。”
　　“不，我不吃，我没救了……唔！”
　　龙禹泽的话才刚说到一半，药丸就直接被扔进了嘴里，紧接着，龙清阳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将水灌了进去，下巴一推，药丸连带着水一块儿吞了进去。
　　龙禹泽立刻跳了起来，捂着喉咙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愤愤道：“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对我这么凶？！”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刚才虚弱的模样。
　　龙清阳放下水杯，道：“那我走了？”
　　“……等等。”
　　龙清阳看着他。
　　“你……你要不再待一会儿？”龙禹泽期期艾艾地道：“我总觉得我这次病得突然，你看我们龙一向很强壮，没病没灾的，这一次我就忽然拉肚子了，说不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要不再待一会儿，看看我有没有其他的反应？”
　　“……只是拉肚子。”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