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观察日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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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晚上我住在海底，明天你再来接我。”
　　“……也行吧。”
　　小水冲着他摇了摇尾巴，一个海浪打了过来，也将老龟送回到了海里。
　　晏沉坐在大石头上，看着老龟庞大的身躯渐行渐远，又慢慢沉了下去，直到水面上连一点踪迹也找不到，远远地看去，只能看到橙红的太阳从海平面落下，将水面染成一片闪闪发光的金红色。
　　晏沉吹着海风，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种“儿大不由娘”的萧瑟感。
　　他巴巴地对着海面看了许久，实在等不到某只家养小怪物的出现，这才失落地背上自己的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酒店的方向走。
　　晚上，晏沉一个人躺在床上，他一伸手，没有在旁边摸到平日里一直和自己一起睡的小孩，还有些不习惯，心中惦记着小水，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心中暗暗地想，小水平时那么粘人，他不在的时候变回吵着闹着要找他，两人一天也没有分开过，每天晚上也是抱在一起睡，乍然没有他陪在旁边，应该是很孤单的吧……
　　嗯，明天早一点去接人吧。
　　今天下午他还看到了好多样海鲜小吃，估计小水会喜欢的，那样应该也不会哭鼻子了吧？
　　……
　　小水跟着老龟游回到了珊瑚洞，一回到家中，老龟便立刻趴了下去，懒洋洋地把脑袋缩进壳里，刚才这一番运动消耗了太多体力，它又觉得困了。
　　“等等，把晏沉给你的见面礼拿出来。”小水敲它的龟壳。
　　纪念品从龟壳里飞了出来，落到小水面前的沙子里。
　　他连忙捡了起来，在老龟的窝里转了一圈，找了一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刨出一个坑将见面礼埋进去，填上沙子藏好，这才满意地道：“晏沉给的见面礼要藏好，不能弄丢哒。”
　　龟壳里吐出来一串泡泡。
　　小水熟练地钻机了它的龟壳里，它的身体小，很轻易地就钻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可小水一点儿也不慌，出生之后，他就已经钻过很多次的龟壳啦。
　　他和老龟靠在一起，趴在它的耳朵旁边，喋喋不休地和他讲起了这些年里自己的经历，讲到江奶奶，讲到晏沉，还有自己吃过的各种美味食物，比未加工过的还要好吃太多。
　　老龟闭着眼睛听他说着，听到连海底都变得黑漆漆一片，月光照在粼粼的海面上，连在海边游玩的人都没了。
　　老龟迟钝地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地说：“该睡觉啦。”
　　小水乖乖地应了一声，靠着它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龟壳里便冒出了两串均匀起伏的泡泡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晏沉：……说好的想我呢！
　　小水：呼~（？3____＇


第11章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晏沉就起床了。
　　他收拾好一切，背上包，临出门前，才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见还不到平时小水醒来的时候，只好又转身回去，坐在床上等待着。
　　等到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外面越来越亮，门外也传来了其他人陆陆续续出门的声音，晏沉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起身出门。
　　他先去附近的早餐店里买了早饭，又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好几样海鲜零食，还特地去工艺品店买了几样可以用来充当见面礼的东西，这才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往海边走去。
　　海边已经有了不少人开始游玩，晏沉照旧来到了昨天的那块大石头处，那儿依旧没什么人，他这才安心地放下背包，坐到昨天的位置上开始等待。
　　温度逐渐升高，晏沉的期待值也越来越高，他含笑望着海面，等待着远方的某处会出现一个小点，然后那个小点会越来越大，最后会变成一只又细又长的银色小怪物，欢快地踩着水花扑进他的怀里……
　　有鱼咚咚敲了敲龟壳，小水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他还未睁开眼睛，本能地翻身去抱住睡在旁边的人，可一翻身，却撞到了坚硬的龟壳，并没有摸到熟悉的带着体温的晏沉，下一秒，他就被老龟推了出去。
　　顺着力道飘到了龟壳外面，小水茫然地睁开眼睛，就见大大小小无数个鱼头凑到自己的眼前，它顿时被吓了一大跳，猛地从地上弹起蹿出去好几米远。
　　“小水，你醒啦！”
　　“小水小水，你回来啦！”
　　“小水，你还记得我们吗？”
　　小水惊魂未定地转头看来，站在他眼前的是一群色彩斑斓的鱼，每个都长得不太一样，可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自己还未离开大海前的那些朋友们。
　　他立刻游了回去，“老龟说你们都去旅游了。”
　　“本来是去了，但是昨天有鱼来告诉我们你回来了，所以我们玩到一半，就直接回来找你了。”
　　这些鱼兴奋地凑到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道：“你去了好久啊。”
　　“都去哪里了？”
　　“这一次回来还要走吗？”
　　“我之前听说你被人类抓走了，还伤心了好久呢。”
　　“没事就好，人类都是坏蛋，被抓走了可是会被吃掉的，这一次你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我之前找到了好多亮晶晶的东西，都送给你！”
　　“是啊是啊，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小水正开心着，听到这话，连忙摇头道：“不行，晏沉还在外面等我呢。”
　　“晏沉是谁？”
　　“晏沉就是我的人类朋友。”小水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是我最好的朋友啦！是人类哦！”
　　周围鱼纷纷失望：“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不是我们吗？”
　　“小水喜欢上人类，就不喜欢我们了。”
　　“人类一点也不好，小心被他吃掉。”
　　小水立刻反驳：“晏沉对我可好了，才不会吃我呢。”
　　“他会把你做成清蒸小水红烧小水糖醋小水的！”
　　“晏沉才不会这么做！”小水气鼓鼓地瞪着它们，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它身上属于小怪物的威压也在不经意间泄了出来，吓得那些鱼们瑟瑟发抖，慌忙逃远，躲在珊瑚后面摇头反口，他这才作罢，身上的气势也随着怒火的消失而消失了。
　　没有再感受到那可怕的气势，小鱼们才纷纷摇着尾巴接近，很快便忘了刚才遭受的恐惧，缠在他的身边问起了关于人类的事情。
　　小水大方的和所有鱼分享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和他们说了人类和海底鱼类的截然不同，惹得这些鱼儿纷纷惊呼出声，让小水十分受用。
　　直到老龟姗姗从珊瑚洞里爬出来，开口提醒他，小水才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昨天才和晏沉约好了让他来接自己的事情，顿时和自己的鱼伙伴们道别，慌慌张张地往岸上游。
　　“等等，小水。”小鱼们也纷纷摇着尾巴追了上去：“我们也想见见你的人类朋友。”
　　刚才听小水夸了那么一通，让它们都好奇了起来。
　　小水没有不答应的，甚至也很乐意将晏沉介绍给它们，因此，等老龟后知后觉地抬手时，只看到五彩斑斓的鱼儿们成群结队游走的背影，其中领头的那只银色小怪物游得飞快，让它连拦都来不及拦。
　　……算了。
　　老龟又慢吞吞地缩回到了自己的龟壳里。
　　反正都已经走了。
　　那个人类应该已经习惯了。
　　……
　　晏沉坐在大石头上，等得饥肠辘辘，等到太阳高挂，中间实在忍不住去吃了趟午饭回来，他才总算是等到了小水的身影。
　　当那只银色的细细长长的小怪物跃出水面的时候，晏沉心中激动，几乎是立刻地站了起来，朝着那边跑去。他张开口，正要喊出小水的名字，可下一瞬，就看到了跟在小水身后游来的那些鱼儿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晏沉条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背包，里面还有着他一早买来的纪念品，不过数量不多，只有几个，大约只有眼前这些鱼的零头而已……晏沉只感觉眼前一黑，还好，他很快摸到了自己的钱包，才总算是镇定下来。
　　当小水带着一大群鱼游到他面前的时候，晏沉已经淡定下来了。
　　“晏沉！”小水欢快地摇摆着尾巴，尾巴一甩，整个身体便直接蹦跶了起来，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
　　晏沉连忙接住，小水甩了甩身上的水，踩着爪子哒哒哒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开心的给众鱼介绍道：“这个就是晏沉了。”
　　鱼儿们停在了浅水滩上，纷纷拥拥挤成一团，个个抬头好奇地朝着晏沉看来。
　　晏沉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勉强的笑了笑，迟疑地和这些鱼打招呼：“你们好？”
　　小鱼们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扭头聚在一块讨论起来。
　　“他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吗？”
　　“他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应该是听不懂吧？”
　　“那我们应该回应吗？”
　　“可他又听不懂。”
　　还不等小鱼们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小水已经帮所有鱼都回复了：“他们一直想要见你，所以特地跟着我游过来了。”
　　晏沉点了点头，心情很是复杂。
　　前一天是海龟，今天是一群鱼。
　　连着两天，他都见了一群稀奇古怪的朋友，其中还有不少是在餐桌上见到过的呢……
　　他压低声音，小声地问道：“要准备见面礼吗？”
　　“见面礼？”小水歪头：“当然不用啦。”
　　“那昨天？”
　　“因为老龟给晏沉准备了见面礼，所以才需要回送。”抠门的小水理直气壮地道：“今天鱼太多了，就不送了，会把晏沉的钱包掏空的。”
　　“……”晏沉低头粗略地数了一下鱼的数量，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他又忍不住心情复杂地想：他大概是第一个给海鲜准备见面礼的人类了……
　　可能也是第一个饲养一只小怪物的。
　　两边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小水当了一会儿的传话筒，很快就因为鱼太多而翻译不过来而手忙脚乱，最后摸了摸肚皮，干脆直接和这些小鱼们挥尾巴再见，直接招来一个海浪将它们送回到了海里。
　　他在晏沉身上滚了一圈，擦干净身上的水，才跳回到了晏沉的口袋里。
　　小水打了个哈欠，隔着衣服挠了挠晏沉，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晏沉：“……嗯。”
　　他从大石头上爬下来，慢吞吞地往酒店的方向走。
　　口袋里的小怪物又挠了挠他：“小水肚子饿啦。”
　　晏沉无奈地换了个方向，走向了不远处的小吃店。
　　作者有话要说：
　　晏沉：想起昨天的计划……
　　晏沉：【微笑中透露着疲惫。jpg】
　　晏沉：说好的哭鼻子呢？
　

第12章　
　　带着小水去了一趟海边，回来以后，小水的精神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萎靡，也比原来更精神了一些，这才总算是让晏沉松了一口气。
　　他适逢放暑假，留在家里的时间也比平时更多了。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晏沉也不大乐意出去，因此从早到晚都待在家中陪着小水玩，让小水开心的不行，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他的身上，晏沉走到哪就跟到哪，晏沉玩电脑的时候就坐在旁边自娱自乐，晏沉出门的时候就变回原型藏在他的口袋里，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一小时是分开的。
　　某天下午，晏沉和往常一样打游戏，当某个大BOSS出场的时候，见到里面BOSS的形象，他愣了一下，差点被BOSS一个大招轰死，还好连忙反应了过来，才没有成为猪队友。
　　匆匆打完一局游戏，晏沉连忙下线，起身将趴在水桶里吐泡泡的小水拎了起来。
　　“嗷？”小水歪头，细细长长的身体自发地盘住了他的手腕，主动蹭了蹭：“嗷~”
　　晏沉一本正经地问：“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嗷？”
　　小水想了想，骄傲地挺起了小肚子：“不知道！”
　　“……”
　　晏沉坐回到了椅子上，打开网页，搜索了某个关键字，很快，便有无数的图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晏沉点开了自己刚才玩的那个游戏的BOSS形象大图，指着上面的BOSS道：“你有没有觉得，和你有点像？”
　　晏沉也是刚才忽然发现的。
　　小水凑了过去，眯着眼睛将那张图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视线在BOSS头顶的角和尾巴上转了一圈，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像！”
　　“真的？”晏沉狐疑。
　　他搜得虽然是游戏BOSS，可这个BOSS也是有原型的，就是古代传说中的龙，因此形象也是按照传说中的龙的模样来设计。晏沉原先没察觉，可今天忽地一看，瞧见这条龙在地上打滚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起了平时小水撒娇打滚的样子。
　　一想就不得了。
　　晏沉将一龙一怪仔细地对比了一番。
　　相比起游戏形象的精致和霸气，小水的模样反而有些可怜，头顶的小角只分了一个小叉，嘴边的长须细如发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与其说是袖珍，倒不如说是压根没长开，显得形象十分滑稽。
　　晏沉看着他，沉默了半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是不像。”
　　饶是他就算对自己家的孩子再怎么有自信，联想起小水平时只会撒娇卖乖讨好的模样，再对比神话传说之中的龙，傻家长晏沉怎么也没有办法捂着良心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他沮丧地关了网页，反倒是小水不开心了，用尾巴拍着他的手，催促道：“还要再看。”
　　晏沉只好给他打开。
　　小水从他的手腕上滑了下来，停在电脑面前，竖起上半身，仰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立绘。画师是个十分有名气的大触，画出来的作品也是精致无比，每一个细节都十分完美，不管是龙身上的须发也好，还是片片龙鳞，画师笔下的龙不怒自威，小水看不懂旁边的数值，可也能感受到眼前龙的强大。小水看着看着，目光之中渐渐带上了艳羡。
　　晏沉心念一动，找出了官方放出的关于这个BOSS的视频，在视频中，龙会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庞大的身躯在云层之中穿梭，最后猛地调换了方向，伴着一声威严的龙啸，直朝着屏幕外冲来，带着滔天的怒火，来势汹汹。
　　小水离电脑十分的近，晏沉又放了全屏，在它的视角看来，便是那头比自己还大的龙直朝着自己扑来，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和气势都宣泄在他的身上。
　　小水浑身上下的鳞片猛地张开又合上，连嘴边的长须都吓得直愣愣地立了起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屏幕，又看到那条龙砰地一下变成云烟，画面也变成了游戏的名字，他才后退一步，扑通坐到桌面上。
　　“小水？”
　　小水抖了抖，忍了忍，没忍住，被吓得哇地一下大哭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到桌面上，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小水滩。
　　“呜哇哇哇哇——”
　　晏沉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抱了起来，捂在怀中小心安抚着，动作轻柔的摸着他的后背，从头顶的小角摸到尾巴前端，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乖啊，不哭不哭，那是假的，就是动画，不会真的从屏幕里跑出来。”
　　“呜呜呜……假的？”小水一愣，呆呆地仰头看他，眼睛红红的，还带着泪花。
　　“对，假的。”晏沉移动鼠标将页面关掉，就什么龙也看不到了。
　　小水扭头看了一眼，呆愣愣地伸出尾巴，试探性地朝那边伸了伸，还没有碰到，又刷地一下缩了回来，躲在晏沉的怀中瑟瑟发抖。
　　他等了一会儿，的确没等到那条恐怖的龙出现，这才长舒一口气，总算不在哭了。只是他刚才被吓了一大跳，眼泪虽然止住了，却还是不停地在打嗝，抓着晏沉胸前的衣服不放开。
　　晏沉无奈地抱着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可笑。
　　他小声嘀咕：“就你这小弱鸡样，要真是什么龙，只怕这世界上所有的神话传说都要该写了。”
　　对于神话传说之中的龙，所有人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崇拜，也一向是强大的象征。可他一手养大的这只小怪物身上可没有一点和强大沾边的，粘人又胆小，也贪吃的很，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抱着他大腿撒娇，离了他就不行，虽然听话，可也娇弱的很，哪有一点像是龙的？
　　虽然晏沉也不知道龙该是样子的就对了。
　　他拍了拍小水，小怪物摇了摇尾巴，自觉地变回人形，可双手也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开，小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扭头将脸上的眼泪鼻涕全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晏沉：“……”
　　晏沉无奈地抱着他站了起来，给他穿衣服。
　　一边将T恤给小孩套上，他一边道：“说起来，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品种。虽然不是人类，也没爹没妈的，但是也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吧？”
　　“昂？”小水仰头看他：“是什么？”
　　“我在问你啊。”
　　小水翘起脚，让他给自己穿裤子，一边苦思冥想自己的来处。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传承记忆什么呢？”晏沉胡诌道：“就跟我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人类一样，你总该知道自己是什么吧？”
　　小水被问倒了。
　　他趴在床上，抱着脑袋努力回忆着，想起自己被江奶奶捡来以前，是在大海里生活，再这之前，也是从蛋里面爬出来的，蛋一开始就在海底，那应该也是水生动物……
　　小水将自己认识的所有海鲜品种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他也本能的知道，自己应该和那些海鲜不一样，至少应该在所有海鲜的食物链上方，不管是自己的那些鱼朋友也好，还是老龟也好，原本应该都是他的食物才对……
　　小水想了想大蓝鲸，想了想大鲨鱼，将海里所有体型庞大或者凶恶十足的生物都想了一遍，忽然灵光一闪，激动地“啊”了一声。
　　“想到了！”小水爬了起来，骄傲地挺起了小肚皮：“小水是大海怪！”
　　“……”晏沉：“我看你是小水怪还差不多。”
　　“小水怪？”
　　晏沉动作利落地找出了河童的图片，指着上面既矮还秃头的河童道：“就是这样的。”
　　小水探头看了一眼，顿时被丑得吓了一大跳，慌忙摇头反驳晏沉的话：“小水……才没有那么丑呢！”
　　晏沉不置可否。
　　他亲手养出来的小怪物，当然是最可爱的。他还偷偷观察了一番方圆几十里的小孩，长得都没自己家的小怪物好看的。对自己孩子带着无数层滤镜的傻家长·晏沉骄傲地想。
　　大约是被河童的形象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时间里，小水一直苦思冥想自己的品种。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应该十分强大，可继续深究，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没有一点头绪。
　　小水偷偷地看了电脑一眼，那上面已经没有龙了，可刚才看到的画面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中，强大又美丽的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他充满了艳羡。
　　要是……要是小水也这么厉害就好了……
　　他期待地想。
　　当天晚上，小水就做了一个美梦。
　　他梦见自己长得很大很大，头顶的小角变成了大角，嘴边的须须也又长又粗，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变得很好看，全身上下都是银色，还会闪闪发光。他还梦见自己穿梭在云雾之中，就和白天看到的龙一样，那些云朵又白又大，就和棉花糖一样，噗地一下就撞散了，他在天空中飞着，连远在天边的太阳仿佛也跟在他的身边。
　　他还梦见自己变得强大无比，打个喷嚏，能引来无数雷霆，摇个尾巴，便能招来狂风暴雨。他一会儿飞在天上，一会儿又沉入海底，所有的海鲜朋友们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连体型巨大的老龟都没有他的脑袋大，他变成了海底最厉害的生物，所有海鲜都向他臣服，用惊叹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还为他造了一座又豪华又亮晶晶的宫殿。
　　他梦见自己长得很大很大，而晏沉还是原来的模样，为他的强大而赞叹，梦中的晏沉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夸奖他。他带着晏沉上天入地，冲破云层，潜入海底……
　　“啪”地一下，漆黑的室内陡然变得明亮。
　　晏沉黑着脸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小水下意识地蹬了蹬脚，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这么大了还尿床，你丢不丢人？”
　　“……嗷？”
　　作者有话要说：
　　小水：【闭上眼睛】【翻身】小水才不会尿床，小水肯定是在做梦……


第13章　
　　小水失落地低垂着头，面朝着墙角站着。
　　晏沉铺完新的床单，瞧见他郁闷的背影，顿时觉得好笑：“你把我的床尿了那么大一滩，还委屈上了？我还没和你算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尿得床呢。”
　　他趁大半夜把床单放进了洗衣机里，天一亮就洗好了，晏父晏母起床后看到阳台上晒着的床单，还纳闷了半晌，还好被他用“晚上喝果汁不小心泼到了床上”这样的借口糊弄了过去，才没有深究。
　　小水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自责又难过，他眼泪汪汪地回头看了晏沉一眼，又在晏沉发现之前，飞快地转了回来，低头，叹了一口气，感觉更加郁闷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昨天晚上做的美梦呢！
　　那可真是他做过的最美好的梦啦，他变得那么大那么漂亮，还那么强大，晏沉可是在梦里夸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