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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光与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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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利尔,你放肆!”又是一道圣光射下神座,将尤利尔的手打开一旁。
  受了一击,尤利尔的面色更加苍白,却低低笑道:“父神,我被席欧乌尔打伤,又被天火焚灵三日,更是被死亡之树耗尽了神圣之力,如今被光之荆棘反噬,自顾不暇。父神的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在我身上实现了。”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礼袍的下摆处,不知何时,已是鲜红一片。
  几道金色的治愈术立即朝他飞来,却被他竖起光盾,瞬间阻挡。
  嘴角挂着一抹凄惨的笑意,尤利尔站直了身体,朗声说道:“我的这条性命,父神想要,随时可以拿去。只请父神留我一分尊严。”话音未落,他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摔倒在地。

☆、信仰

  这回,尤利尔是在熟悉的环境中醒来的。
  白色的床单、米色的帷帐,简单的陈设,还有凶巴巴的拉贵尔。
  好吧,最后这样其实并不熟悉。
  见他醒来,拉贵尔从窗口一步跨到他床边。这一步,跨了足有七八米,他身上那件繁复的学院长袍翻起了滔滔的银浪,看起来,还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尤利尔觉得自己的这一认知很危险,连忙提醒自己,拉贵尔这会儿说不定气疯了,自己绝不能嘴贱。
  拉贵尔也确实是气得够呛,一双本是偏长形的眼睛几乎被他瞪成圆形,此刻狠狠地盯着尤利尔,嘴唇一阵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尤利尔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连忙说道:“我知道错了。”
  拉贵尔眼睛一闭,半晌才缓过气来:“哦?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尤利尔想了一想,试探性地说道:“我不该,对肚子里的孩子下黑手?”
  拉贵尔的眼睛瞬间恢复成瞪圆的形态,目光一厉:“你还做了那种事?”
  尤利尔觉得自己真是干得漂亮,拉贵尔都没发现,主神就更发现不了了。
  可面上却装作一副万不得已的凄凉状:“我还能如何?若过不了父神这关,无论是我,还是它,都活不成。”
  拉贵尔看着尤利尔苍白的面色,和他垂眸时眼底那抹遮不住的黯然,心一下就软了。侧坐在尤利尔床边,拉贵尔抬手帮他整理着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发丝:“好在因祸得福,父神拔除了你体内的光之荆棘。父神对你,还是有情分在的。”
  尤利尔不无感慨地说道:“确是很深重的情分。”
  拉贵尔微微一笑:“父神还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解除了对人界的魔法限制令。人界的力量很快就会增强了。还有就是,你腹中的孩子,就是天界盼望已久的大地天使。这样一来,天界新一代的元素天使终于齐聚,这个世界也会越来越稳定。尤利尔,你与父神之间,不应该再有隔阂了。”
  尤利尔蓦然一笑。心想,本来也没什么隔阂,因为离得太远,隔着什么都不显得厚。拉贵尔的话,说明现在的事态已经完全按照他的预想发展,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心中涌起的,却是无尽的疲惫。
  拉贵尔看出他的困顿,便说:“你身体还弱,我也不便多留。以后别再这样逞强了。”
  尤利尔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拉贵尔又帮他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脸上的表情一肃,眼角也带上几分不耐和轻蔑。推开门扇,拉贵尔冷冷说道:“既然殿下已经无碍,我就不多陪了。”
  古铜色的门渐渐合上,门上浮刻着的象征生命的藤蔓,耐住了时间的洗礼,依然崭新如昨。
  尤利尔用力撑起身体,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
  从有些逼仄的窗口看出去,圣都的天空只是小小的一个蓝框,偶有白云飘过,偶有飞鸟掠过,也偶然有天族经过。
  这里,是他在光阴圣殿的卧室。
  这个房间建好的时候,撒旦曾经问他:“你不是喜欢阳光吗?房子怎么盖得跟地牢似的。”
  他的回答是:“太亮睡不着。”
  撒旦愣了一下:“你需要睡觉吗?”
  他说:“又不一定只有我一个人睡。”
  撒旦愣了更长的时间,然后恶狠狠地说:“怎么不睡死你呢。”
  他当时只觉得撒旦的反应十分不合逻辑,却也没有深究。
  如今回忆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笑。
  腹中一痛,尤利尔的手却茫然地抚上面颊。
  果然,又摸到了带着温度的水迹。
  突然觉得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尤利尔靠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仰起头,他用力地微笑,对自己说:“既然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你到底有什么好难过的。”
  至高天上最近几天最爆炸的新闻莫过于:尤利尔在天火峰受罚期间消灭了一直隐匿于大结界节点中的死亡之树,并且受到法则之力的祝福,孕育了大地天使。
  这简直成为了整个天族茶余饭后的谈资,出于对死亡之树的忌惮和对大地天使的期待,天族们十分口下留德,连带着尤利尔的风评都好了不少。
  可其他炽天使们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首先,大结界受损较重,需要座天使和主天使合力维护。加百列作为现任守护天使长,自然被推到前面当领头人。可对于修复大结界一事,加百列只有丰富的理论和强大的实力,却无半分实战经验。尤其在人员的调配方面,更是十分受制。
  座天使长的位置一直空悬,座天使们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窝里斗的状态。几名有望当上座天使长的领军人物为了在这个危急时刻表现自己,不断互相拆台,领着座天使们几窝蜂一样地乱干。主天使们倒是被主天使长英明领导惯了,此刻领导不在,仍然可以履行职责,可因为他们是子阶级,不好插手一团乱的座天使们的决策,所以工作起来处处受制于人,效率也十分低下。
  纵然加百列一直以脾气好平易近人著称,如今也不得不怒了,训斥了几名不安分的座天使长官,又向神请示提前释放然德基尔,让他“戴罪立功”。后来神又派了亚列去管束座天使。亚列虽然并未在座天使阶级有何重要任职,但因为是主神的传令官,因此座天使长官们自然不敢不服,修复大结界的事才稍微顺畅了一些。
  死亡之树长在第四天,大结界损毁的地方自然也位于第四天。作为第四天领袖的米迦勒这几天也忙得脚不挨地。不说一应修复工作的调度有多复杂,最要命的是,那些被天火焚灭的怨灵,此刻都转化成巨大的力量,向生命之树灌流而去。米迦勒忙于将其缓慢疏导,并和加百列一起将一些能量用于修复受损的大结界,每日风吹雨打太阳晒,火之天使依然活力四射。
  拉斐尔作为医疗天使长,自然要驻守伊甸园,帮着米迦勒疏导汹涌而来的能量。这本是他最擅长的工作,也是他未来工作的重点,对他来说其实并没什么难度,唯一的难度是,如何同米迦勒共事。
  路西斐尔则被派去解开对人类的限制。他带着数百名智天使,艰难地改善着贫瘠的荒芜之地的土质,将种类丰富的植物播种其上,还需要向人类教授知识和魔法之力,同时还要提防魔族的趁虚而入,再加上他对尤利尔实在是挂念得要命,日子过得也十分憔悴。
  尤利尔除了偶尔通过亚列给父神敲敲边鼓,大部分时间都很老实地呆在光阴圣殿里养伤。
  可他不找麻烦,并不表示麻烦不会来找他。
  这一天,由于前晚上睡觉的时候腿突然抽了筋,意识到自己怕是有些缺钙后,他非常囧地爬上了光阴圣殿主殿的斜顶,躺在上面晒起了日光浴。
  就在他晒得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了一把破锣嗓子在耳边聒噪道:“殿下,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可一阵好找!”
  尤利尔没有睁眼便感受到了卡麦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以及他刺猬一样倒竖的浅棕色短发。
  想着“这一个月过得倒是快,他都给放出来了”,尤利尔举起一只手摆了一摆,意思是:你挡我太阳了。
  卡麦尔连忙往旁边让了一步,满脸惶急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殿下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感觉到卡麦尔的目光在自己小腹处流连了一瞬,尤利尔半睁开眼,慢悠悠地说:“发生了什么我应该沉不住气的事了?”
  卡麦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探过头去,将嘴凑在尤利尔耳边,刚想说话,就被尤利尔嫌弃地偏头躲开:“站远些回话。”
  卡麦尔脸上立即堆满委屈,有如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殿下,您怎可如此对待忠心耿耿丹心一片此情可待万中无一的……”
  尤利尔冷冷地打断他:“说或者滚。”
  卡麦尔立即正色道:“殿下,由于主神放开了人界的魔法禁制,很多魔法大陆和深渊之地的出口都重现了。主神命我带领能天使前去约束。可您也知道能天使如今的地位和战力,恐怕力有不逮。万一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搭进许多无辜的性命不说,能天使的声望恐怕会更受打击。大家都是跟着我浴血奋战几万年的兄弟,我实在是不忍心。殿下,您看……”
  尤利尔心里冷笑一声,想道,你不就想利用我给你当挡箭牌。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嫌累。
  可面上,却无所谓道:“那你就直接跟主神说,你做不到,换力天使去。”
  卡麦尔听了立即满脸激愤:“那可不行!这几年,米迦勒自恃是战天使长,总是以天界战力第一人自居。我可不能在力天使面前露怯,平白地给您丢人!殿下,我知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禁不起操劳,可死亡之树您都能凭一己之力灭了,区区深渊之地,怎么难得住您。”
  尤利尔看着卡麦尔激动的表情,心想,能把挑拨离间做得如此生硬直白,又能将无耻要求提得这般理所当然,卡麦尔的脸皮厚度也算得上是世间少有了。
  也许,就是凭着这几分无耻,他才能在如今的天界混得一席之地。
  人的精神世界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那个可以站在群山之巅把酒狂歌、可以给战争孤儿带来亲情抚慰、可以用自己的肩背为平民做盾、也可以在死战中将后背交付的卡麦尔,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这个苦心钻营、出卖良知、不惜利用一切上位的卡麦尔。
  这样的卡麦尔,就是主神留给尤利尔,时刻拿来自鉴的镜子。
  用来提醒尤利尔,那一战之后,他到底都失去了什么。
  主神拿走了卡麦尔圣灵中的信仰。
  尤利尔花了一万多年,都没有将它寻回。
  弯起嘴角笑了笑,尤利尔说:“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卡麦尔等的就是这一句,喜不自胜地拍了一串马屁后,展翼而去。
  尤利尔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再看向脚下圣都一派繁华的景象。
  至高天阿拉卜特,是一个信仰之地。
  可在这里生活着的人们,有多少,是真正有信仰的?
  信仰,绝不是光明就是好的,黑暗就是坏的。
  信仰,也不是对你有利就是好的,对你无用就是坏的。
  信仰,确实是光明的,是心中的光明。
  信仰,也确实是有利的,它让你平静地接受对你无用的东西,让你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如此可爱。
  这样说来,尤利尔确实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因为他已经看不见心中的光明,也无法认同这个世界的可爱。
  但他却觉得信仰是极好的东西。
  起码,拥有信仰的卡麦尔,是那样可爱的一个人。

☆、契约之线

  刚送走卡麦尔,尤利尔便接到圣殿内侍从天使的消息,说有客来访。
  尤利尔想着今天这太阳是晒不成了,便沿着斜顶滑了下去,紧接着羽翼一展,轻飘飘地落在了主殿前的米色地毯上。
  地毯上站着主天使长然德基尔,他就是那名访客。出于阶位礼仪,他正等着去通报消息的侍从天使的回音,结果被突然掉在眼前的尤利尔吓了一跳,一口气没上来,咳得天崩地裂。
  一边咳,他还一边说着:“殿咳咳咳下……咳咳咳如今咳咳咳咳,该多保重咳咳咳怎能如此咳咳咳……”
  尤利尔觉得咳成这样也要说教,然德基尔真是说教界的楷模。
  然德基尔这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加上他强说了几句话,咳就变成了喘,喘还喘不上来,脸都憋紫了,整个身体也摇摇欲坠。
  尤利尔连忙扶住他,用领域传送将他架到了后殿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一个套间的外间,被设计成会客室的样子。室内摆设的装饰品看起来都有几分古旧,窗子是光阴圣殿统一的地牢风格,但窗口能晒到阳光的范围内都种着绿色的植物。
  会客室的一面墙上垒着一个壁炉,尤利尔将然德基尔扶到壁炉旁的一把沙发椅上坐好,凝起火元素点燃了壁炉,又在壁炉前加了一道水元素的滤膜。壁炉里燃着的不是寻常的木材,而是一些类似菌类子实体的火红色的伞状物,燃烧的时候,会发出一种品起来略苦涩的异香。
  然德基尔看着壁炉中跳跃的火苗,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缓过了那阵咳喘,目光却变得几分呆滞。
  尤利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也不说话,就看着窗口的那些绿植。
  过了好一会儿,然德基尔才开口说:“没想到殿下还留着这个房间。”
  由于常年咳嗽,然德基尔的嗓音有几分嘶哑,但由于他本来的音色十分温润,听起来并不难听。
  尤利尔将目光移回到然德基尔带着病态红晕的脸上,笑了一下说:“没人住了就关上门,也不是刻意留的。”
  然德基尔的手细细地摩挲着沙发椅的扶手:“我有些时候,做梦都会再回到这里。今天真回来了,倒觉得是在梦中。”
  然德基尔的人,同他本来的声音一样,长得十分温柔。他的整张脸上,没有一根线条是硬朗的,可组合起来,却不怎么女气,只让人觉得看起来很舒服。他的头发是亚麻色,直直地垂到肩膀;眸子是翠绿色,由于眼角略有些下压,所以看起来总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愁事。
  此刻,他的眼中盈满了回忆,那股愁意便更浓了。
  尤利尔有些看不得他这样,手掌一翻,便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皮囊递到他面前:“魔界的礼物,一直没机会给你。”
  青色的皮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和空气里飘着的气味很相似的异香。
  然德基尔将皮囊接在手中,打开袋口,只见里面装着很多豌豆样的小珠子。
  尤利尔说:“沼蛇的蛇胆,可以稍微压制你体内的病症。你发作得太难受时,可以吃一粒。我用赤蕈的伞液浸过这个囊袋,你平时带在身上,也可以少发作一些。”
  然德基尔的目光变了数变,最终垂下眼睫,低声道:“这沼蛇钻在地底深处,最是狡猾难寻。您哪儿来的时间收集这些?”
  尤利尔说:“跟着大天使长的时候,顺手抓的。”
  然德基尔一阵沉默。
  沉默的原因是,他正在想,该不该对尤利尔殿下这种摸鱼的工作态度展开批判?显而易见,他这种态度是极不端正的,可他不端正的态度却是为自己好,自己如果就这样批判了他,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然德基尔很惆怅。
  尤利尔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似乎又有开咳的趋势,连忙说道:“修复大结界的工作那么忙,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然德基尔这时才好像突然想起来意,连忙站起身,说道:“殿下,我是来向您道歉的。因为我治下不严,主天使中居然出现了勾结魔族、谋害大天使长、嫁祸于您的败类。请您责罚!”
  尤利尔笑了笑:“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不料,他的话音未落,然德基尔已经直直地跪在他面前。
  尤利尔让他跪得一愣,坐直身体想站起来,然德基尔却将双手放在他膝上,阻止他起身:“在神殿上,我没能为殿下说上一句话。现在,只求殿下受我一拜。”说完前额点地,拜了个五体投地。
  尤利尔猛地站起身,闪在一边,眸中凝上一层寒意。他连忙闭上眼睛,柔声说:“我罪有应得,你本来也不该为我说话。”
  然德基尔抬起头,目光殷殷地说:“殿下没有错,不过是受人陷害。父神那样罚您,还是罚得重了。”
  尤利尔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垂眸道:“我有负父神多年的信任。父神如何罚我,都不算重。”
  然德基尔摇头道:“如果当时求父神留情,可能您就不会遇上天火峰的事,也就不会……”说着,他向尤利尔的小腹处看了一眼。
  尤利尔顺着他的目光将手覆在小腹上:“法则之力既然如此安排,必有它的道理。只要这个世界安定,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然德基尔一阵沉默。沉默过后,眼中又是一阵恍惚。
  尤利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些累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然德基尔深深地看了尤利尔一眼,接着用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后笑道:“我真希望有一天,又能住回到这个房间。”
  尤利尔也笑了笑,温声道:“但愿吧。”
  可他声音中的温暖,却远到不了眼底。
  然德基尔走后,尤利尔趴在窗口很是干呕了一阵。
  呕了半天自然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尤利尔靠窗而坐,捂着小腹一阵苦笑,心想,然德基尔简直是跟卡麦尔商量好的,都赶在同一天来恶心他。
  如果说卡麦尔的改变,是被主神拿走了信仰,然德基尔的情况又有不同。
  然德基尔依然还是以前的然德基尔,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但那些事也非出自他的本意。
  他是被契约之线捆缚了圣灵。
  那一日,主神要拿回分离到尤利尔身上的力量,然德基尔跑出来求情,主神就问了然德基尔一个问题。
  ——在你眼中,我和尤利尔,谁才是你的父、你的神!
  然德基尔说:“当然是您,父神。”
  主神便说:“那你退下。”
  然德基尔并没有退下,就被主神缠了契约之线。
  契约之线,是早年黑暗魔法的一种媒介。被契约之线缠住灵魂的人会成为施术者的傀儡,永远效忠。剪断契约之线的权力握在施术者手中。傀儡只能永远听命于施术者,或者等到有一天,傀儡的灵魂彻底被契约之线勒到窒息,烟消云散。
  不幸中的万幸,一个施术者在同一时间内,只能控制一个傀儡。
  即便如此,这种契约有悖了契约之力“等价交换”的原则,同时还会对被施术者的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便被魔神列为禁术,进而废止。
  主神不知道尤利尔也知晓这一秘术,只说抽离了然德基尔的健康,让尤利尔看见他便能想起来,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尤利尔觉得,主神一定是脑抽了。
  不说然德基尔本来就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这么做的必要不大,就说这世界的主宰,那也必须是法则和契约两大神力。
  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壁炉中的火,在然德基尔走后,便被尤利尔熄灭。
  没有了暖色的火焰,这个房间便显得有些阴暗。尤利尔靠着有些冰冷的墙壁,把玩着窗边的那些绿植。
  这些植物,都是上一代大地天使种在这里的,有大地之力的加持,几万年没得到照顾也没有枯萎,更没有无限制地疯长。这倒是符合那位撒拉弗的个性,坚韧却平和、自强而有度。
  为了三界不至于崩塌,那名撒拉弗献出了全部的神圣之力,作为献祭给法则和契约之力的祭品,换来了三界众生数万年的苟延残喘。
  尤利尔一边摸着那些表面带着细小绒毛的叶片,一边轻轻摩挲着小腹,柔声说:“主神将镇守人界的大地之力拿出来,赋予了你。但你却要记得,你的力量并不是用来攻击敌人的,而是用来保护亲人的。”
  腹中升起的一阵暖意,让尤利尔一阵恍惚。
  原来,它已经凝出了圣灵,可以听得懂人说话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振翼声停在了这个房间的门口,房间的门随即被推开,走廊中金色的圣光从门口铺了进来,铺出一面扇形的光影。
  尤利尔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眯起了眼睛。
  一条金色的身影风一样掠到他身前,俯下身,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尤利尔有些恍惚地认出来,那是路西斐尔。
  久违的暖意,就像是屋顶的暖阳,让尤利尔忍不住产生了一种眷恋的错觉。路西斐尔的身上还带着尚来不及清理的荒芜之地尘土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却亲切熟悉。
  路西斐尔看着尤利尔一脸睡迷糊了的表情,有些嗔怪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坐地上。不然,我多送些地毯坐垫过来,把你的光阴圣殿铺满好了。”
  尤利尔笑了笑:“那你记得把屋顶也铺上。”
  路西斐尔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那也太难看了。”
  尤利尔说:“哪里难看?”
  路西斐尔说:“你想想看,铺一屋顶的坐垫,远远看过去,就像晒了一屋顶的尿布似的。让人联想起来,总不好。”
  尤利尔看着少年风尘仆仆的脸上,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一声:“路西斐尔。”
  路西斐尔下意识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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