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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光与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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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便拉开门再次走进了重患病房。
  路西法想当然地以为他这是收拾好了新住处,便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脸嘲讽地笑道:“敢问这位活着的意义,我现在不良于行,你打算用什么体位带我走?”
  尤利尔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心想,这人成年后真是各种嘴贱皮厚无节操。
  他心中的轻叹表达在脸上却变成了不屑和鄙夷,鉴于他精准的表情控制能力,路西法看见后眸色一深,猛地站起来捉向他的肩膀。尤利尔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怕他摔在地上,不但没躲反而迎了上去将人抱住。
  接住路西法后,他只感觉到脚下一软,却是路西法绊住了他的脚、同时身体一个前倾,便将不敢太大动作的他给压在了地上。
  趴在尤利尔身上,路西法笑得几分得意:“不管你说得多么不近人情,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不是么。”
  尤利尔觉得自己真是败了,便自暴自弃地说道:“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吗?”
  路西法笑着说道:“用身体做实验的部分早就得出结论了。我只是在验收实验结果。”
  尤利尔说:“哦。那你的实验结果是什么?”
  路西法低下头,目光深邃又似堆满柔情。轻轻勾了勾嘴角,他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在乎我。”
  尤利尔对他这种随时可以自由切换深情模式、冷漠模式和嘲讽模式的演技实在是佩服得不行,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痛欲裂。将头转到一边,他带着一丝不自觉的疲惫说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还是我喜欢你

  尤利尔在将问题问出口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实在问得愚蠢。一来对方未必据实以答,二来,他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路西法听完后沉默了一阵,脸上调侃的笑意缓缓退去,换上了几分认真。将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心口,路西法说:“我要你的心。”说着,他将手指一路上滑,最后停在了尤利尔的额头:“还有你的灵魂。”
  尤利尔听了一笑:“不愧是是以贪婪著称的魔族。就不知道阁下已经收集了多少心和灵魂了。”
  路西法轻轻抚摸着尤利尔的额角,低声说:“就快收齐了。”
  尤利尔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疑惑:快收齐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在收集灵魂不成?
  路西法感觉到他的沉默,微笑道:“怎么,你怕了?”
  尤利尔看着他眼中变幻莫测的情绪,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别做傻事。”
  路西法闻言目光一凝,随即逐渐融化开几分温柔的笑意。低头轻轻吻着尤利尔的额头,路西法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尤利尔心想,自从认识你,你就没做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
  路西法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眼中的笑意更浓:“亲爱的,你要懂得欣赏我的好。”
  尤利尔说:“很抱歉。我很难欣赏一个想收集我灵魂的魔族。”
  路西法笑着说:“如果我拿自己的灵魂同你换呢?”
  尤利尔闻言一愣,看着路西法一派认真的表情,虽然知道他更可能是在演戏,可这么演的意义何在?
  路西法静静地回望着他,直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防备,才低低一笑,随即将脸埋在了他的颈侧,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别动心,我逗你的。”话音未落,他便被尤利尔从身上掀了起来。虽然尤利尔刻意避开碰触他的伤处,可还是牵动了他几道伤口,疼得他表情一阵扭曲。
  仰躺在地上,路西法苦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认真。”
  过了好一阵,路西法也没有得到尤利尔的回音。转过头,他发现尤利尔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眼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那种清冷,即便是从精灵可爱的翠绿色的眸子中望过来,依然无情得令人发指。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咣”地一声被人推开。
  安度西亚脚步匆匆地走进门来,进屋后却是一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脸苦笑的伤患,再看一眼伤患旁边坐着的表情偏冷的精灵,他冲着尤利尔吼道:“你长没长脑袋,他都伤成什么样了你看不到吗!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虐待我的病人!”
  安度西亚似乎是跟耐因吵架吵亢奋了,整个人都挥发出一股磅礴激昂的力量,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尤利尔,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就像想在尤利尔脸上烧出个洞来一般。
  这一刻,尤利尔的心情十分复杂。毕竟他刚刚听完人家的墙角,转眼又被人家撞见了这幅场景,除了觉得天网恢恢和报应不爽之外,也没有别的可以感慨了。
  看着安度西亚完全炸毛的样子,尤利尔刚想道个歉小事化了,便听见路西法略显低沉的声音:“安度西亚阁下。是我自己觉得地上凉快,想来躺躺。请您不要对他发脾气。”
  安度西亚明显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目光瞬间由看向尤利尔的愤怒变成了看向路西法的不甘。可在路西法微冷的注视下,他还是缓了一缓情绪,几分不情愿地对尤利尔说道:“不好意思。是我没弄清状况。”
  安度西亚的反应有些超出了尤利尔的意料。随即他意识到,安度西亚是认识路西法的。或者说,他是认识撒旦的。不过想到那个时代的魔族不认识撒旦反而奇怪,尤利尔也没再多想,只给了他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去掉了刚开始那个尴尬的小插曲,尤利尔同安度西亚还称得上相谈甚欢。他们一共确认了两件事,一件是等路西法伤愈,他们便可以通过秘密通道去地下法阵;另一件,便是讨论教这里住民绘制传送法阵,让他们自行离开的可行性。
  传送符文虽然应用广泛,但是离开此处幻境需要的符文画法十分复杂,还要用魔兽的骨灰一下不断地绘出,可见其难度。即便是对法阵学有着很深基础的安度西亚,也表示自己没把握一次将符文完整绘出。尤利尔便对他说,熟练就好了,没事画一画,一天画个百来遍,估计没几年也该成手了。
  安度西亚瞬间用一种小学生被老师罚作业的目光看向尤利尔,路西法则在旁边忍不住偷笑。
  将传送符文的画法当做保底的诚意教给了安度西亚后,尤利尔就将路西法背回了地下溶洞。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背着路西法赶路,但之前路西法还是个纤细的少年,他也可以调用圣灵之力。所以背起路西法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十分质朴的想法,那就是,这货真沉啊。
  沉还不是最关键的,他还特别不老实。一会儿让尤利尔停下一起看看星星,一会儿说路边有朵花不错,不如你走过去我摘给你,一会儿又说亲爱的你背着我是不是特别有幸福感……
  尤利尔当然一个愿望都没有满足他,但心里却真的涌起了一种幸福的错觉。于是,他不自觉地微笑,不自觉地看着星空,也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路西法说要送给他的野花。
  快走到地下溶洞入口的时候,已经消停了一阵的路西法突然又开口说道:“这里的夜空同天界和魔界都不相同,看起来倒像是人界的。”
  尤利尔闻言停住脚步,也抬头向天上看去,果然发现这里的星座排布同帕格特瑞十分相像,但也有不同。这里看不见天界和魔界的碎片带,同时,一些同系行星的位置也略有偏移。不过作为一个精灵,他应该没理由能看出这些,便说道:“反正都是幻象,是哪里有什么关系。”
  路西法听了一笑:“就算是幻象,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律。尤其是投影出一个世界的幻象,必然有它最原始的参照。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幻境,比我们的世界存在得还要久远。久远到连看似永恒的星河,都发生了变化。”
  尤利尔点了点头,说道:“魔镜和圣镜都是太古时代的东西,会有这种现象发生并不奇怪。”
  路西法又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天界和魔界的大结界都是谁布下的。”
  尤利尔说:“古籍里说,两界的大结界原本是一个整体,但由于原有世界的崩塌,使得大结界也分成了两部分。天界的部分由主神维持,魔界的部分,由魔神支撑。但由于魔界部分的结界比天界的稳定,所以魔神并不需要同主神一样自缚神塔。”
  听完他的话,路西法说道:“你还记得主神是何时自缚神塔的吗?”
  尤利尔说:“大概是神子降世之后。”
  路西法笑了笑:“当天界的大结界由于失去主神的维系而逐渐崩塌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需要魔神维系的魔界大结界也会随之崩塌?”
  尤利尔闻言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件事是因为失去了神,世界之力便不能同这个世界沟通。但似乎你有些别的看法?”
  路西法将环住他肩膀的手紧了紧,然后凑在他耳边说:“不,亲爱的。我只是看你不怎么理我,随便找个无聊的话题聊聊。果然亲爱的你对无聊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尤利尔瞬间无语,心想,这货刚刚搂紧我难道是怕我将他摔出去吗。
  两个人就这样看似友好地聊着天,走过了溶洞那狭窄又狭长的入口甬道,来到了溶洞开阔的腹地。
  安度西亚帮他们安排的隔间离溶洞入口不远,据说刚空出来不久,所以里面的灰尘还不是很厚。尤利尔将路西法放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自己走进屋去清理床铺和一些被前主人弃置在这里的垃圾。
  路西法看着眼前一团乱的房间,很是感慨地说道:“亲爱的,我真是很难想象这个房间以前是什么样。”
  尤利尔此刻正拎着石床上的碎布和毯子在隔间外的岩壁上拍灰,由于尘土飞扬,他一时没有搭理路西法。
  不过就是没有尘土飞扬,他也未必会理他就是了。
  路西法自顾地说道:“你刚刚来这到底收拾什么了?”
  尤利尔这时已经拍完了铺盖上的灰尘。可他不能说自己根本没来收拾房间,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听墙角,便继续缄口不言。
  见他不说话,路西法在他走过自己身边时拉住了他的衣角,低声唤道:“喂!”
  尤利尔停住脚步,将头转向了路西法。
  路西法嘴角含笑,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说:“你既然喜欢我,就没有必要一直装成不喜欢的样子。你不累吗?”
  尤利尔闻言一挣衣角,结果路西法拉得太紧,他竟没有挣开。
  转过身,尤利尔一脚踏上了路西法坐着的石缘,然后俯身将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路西法笑道:“亲爱的,你早就应该这样主动。”说完刚想凑过去吻他,便被尤利尔用一根食指抵住双唇推远。半眯双眼,尤利尔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是多不确定,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是不是喜欢你?”
  路西法的瞳孔微微一缩,敛起笑意,沉声说道:“你喜欢我。”
  伴随着尤利尔面无表情的沉默,路西法的眸色逐渐加深,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天空,深邃又阴霾。
  沉默了数息之后,尤利尔轻声说道:“那你呢,喜欢我吗?”
  路西法眼中的阴霾在他开口的瞬间一扫而空。将手按在胸口,他低声说道:“当然喜欢。”
  尤利尔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看着路西法眼中笃定又深沉的情意,尤利尔只觉得一阵窒息。暗暗吸了口气,他语带嘲讽地说道:“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以后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想要的时候直接上才比较不浪费时间。”说完,他几分狼狈地转身就走,结果才迈出一步,就被路西法从身后抱住了。
  路西法这次上手就抱得死紧,尤利尔被他勒得骨头都在发疼,心想,这家伙用这么大劲儿,伤口崩开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他放软了语气,轻声说:“我都承认喜欢你了,你还想怎样?”
  路西法在他耳边轻声一笑:“不是你说的,想要的时候直接上。”他的话音未落,尤利尔便觉得身上一轻,居然又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一阵淡淡的血腥气瞬间改过了绷带上怪异的药香,尤利尔急道:“你伤还没好,发什么疯。”
  路西法笑道:“知道我在发疯,就别乱动。告诉你,疯子可都不好惹。”
  尤利尔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和眼底胶着的复杂的情绪,心猛地被抽紧,只觉得一阵痛意直达灵魂,让他实在难以承受,忍不住抓紧了路西法的肩膀。
  路西法一时间仿佛笑得更加愉快:“亲爱的,我说过,不要试图惹怒我。”话音未落,他只感到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味蕾上瞬间传来一股咸涩的味道;同时眼前一黑,便被带着尘土味的毯子包住了脑袋。接下来,他的臂弯和膝盖分别一麻,一阵裂帛声过后,他已经被尤利尔手中的铺盖彻底捆成了一团。
  将路西法往石床上一丢,听着路西法一声压抑的痛哼,尤利尔冷冷说道:“我不喜欢跟疯子打交道。阁下最好深刻反省一下。否则我不介意用行动告诉你,你我之间谁更加不好惹。”
  说完,他简单查看了一下路西法身上的伤口,确认了并无大碍后,尤利尔没有理睬路西法的挣扎和只能含在喉咙里的低吼,转身关上了隔间的门。
  几乎就在门合上的瞬间,一阵疲乏骤然袭来,尤利尔扶着隔间的木板坐在了门口的石头上。石头上此时还留存着路西法的体温,尤利尔的手指轻轻抚过石面,心想,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当初头脑一热就接受了他的亲近,可相处下来,却让事情奔着失控的方向渐行渐远。
  路西法表现出来的感情,实在太过强烈和真实,令尤利尔有些分不清真假。难道他真的对安格烈动了真情,还是认出了自己,所以别有所图?
  尤利尔此时对自己也是无语。如果路西法真的喜欢上安格烈,那跟当初没有忘记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逢场作戏,那这厮的演技真是太神了,自己甘拜下风。如果他认出了自己,所以别有所图……
  轻轻吸了口气,尤利尔心想,如果是这样,那路西法的城府未免太深,而他勇于自我牺牲的精神也真是令人佩服。可以想象,他将在自己身上放出的“大招”将会多么威力巨大。
  不过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反而简单了很多。
  只要路西法不是真的喜欢上安格烈,哪种假设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而就算路西法真的喜欢安格烈,那么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对他表露身份,那本来就不可捉摸的喜欢,可能也就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里,尤利尔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便是一阵疼痛袭上心间。将手摁在心口,尤利尔心想,果然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我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强悍无畏。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就是如此,淡定吧儿子
以及都木有人留言,在这种情况下写了四十多万我是有多寂寞= =

☆、第 90 章

  90。希望之花
  霍普利斯城南的住民虽然已经摆脱了被奴役和杀戮的生活,但生活环境依然恶劣,生存资源也依然有限。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尤利尔也理解了为什么安度西亚会要求他们带一些不安现状的年轻人出去。可这里大部分的住民竟然拒绝学习传送符文,并表示无论霍普利斯的环境多么恶劣,他们也不想离开,尽管他们知道,一旦离开这里,他们很可能获得强大的魔法力量。
  尤利尔对这种情况自然不能理解,可后来他了解到,城南的住民,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几万年前便生活在这里的幻境原住民的后代。这些人信奉着一个理念,就是离开幻境后,他们将遭遇不幸。那种不幸,比朝不保夕的生活还令他们感到不安和恐惧。
  这种不合逻辑的恐惧,就只能用血缘传承的灵魂烙印来解释。可惜尤利尔在这里施展不出圣灵之力,因此也无法探寻这种灵魂烙印的情况,只能暂时将这个疑问放在一边。
  由于城南的法则是只有工作才能获得资源,尤利尔在路西法养伤期间一直在安度西亚家里帮工。安度西亚的家,基本就是城南的医院和学校,这里聚集着大量受伤的住民和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看着安度西亚被孩子们围在中间温柔微笑的样子,尤利尔不由心想,魔族和天族的界限本就不应该用罪孽和美德来区分。因为信仰不同爆发的战争,都不算正义;因为争夺资源而争斗的他和撒旦,也都是出于狭隘的本位主义。
  天族和魔族在漫长的争斗中已经站在了世界的两极,如果想让他们再次和平共处,让法则之力和契约之力相互融合便是第一步。
  多少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尤利尔看着近在眼前的路西法沉睡中的脸,心想着,如果他没有背负为这个世界消亡的命运,他们现在应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即便还是需要面对不稳定的世界和日渐匮乏的能量,但他们可以一起面对,无论是来自神圣阶级的阻力,还是民众的质疑,那些明枪暗箭即便更加密集,因为背后有他可以依靠,便不会觉得疲惫。
  如果是那样,应该会很幸福吧。
  用目光描摹着路西法脸上的轮廓,尤利尔觉得很奇怪,明明这张脸不是路西法的,但他看在眼里,仍然会感到熟悉和眷念。如果爱就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那是你就好,那么耐因便是一直在误解安度西亚。
  可即便是互相误解,他们依然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因此,即便学会了传送符文,安度西亚依然拒绝离开霍普利斯,哪怕他说出的理由是城南需要他;而耐因留在能力者阵营中,恐怕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失去了力量的安度西亚、以及安度西亚守护城南的心意。
  只是这两个人谁也不想承认这份已经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的爱情,便用对抗的模式来互相怒刷存在感。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情况,尤利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们一把。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路西法对他说道:“能够争吵,证明他们对彼此还有期待和挂念。总比无论如何紧逼,对方都不为所动强上许多。”
  听着路西法似有所指的话,尤利尔说不清心中的滋味,只能沉默以对。路西法则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接着说道:“当然,不为所动也比直接动手要强上一些。”
  尤利尔看着他眼中促狭的笑意,十分给面子地赏了他一个过肩摔。
  在安度西亚那包治百病的药汤的效能下,路西法的外伤好得很快,深可见骨的创口不到两周便愈合了,断掉的骨头也在第三周的时候重新长好。这种汤药的主料,是一种名为“化血草”的植物,就生长在幻境入口那座废墟中。同时,那座废墟也是城南住民的埋骨之地,所有原生住民死后,尸体都会被埋葬在那里。化血草会从他们的尸体上萌生,以他们的血肉为食,开出如丝絮般的白色花朵。而剩下的骨骼,会被堆砌在祭台上,作为维持废墟法阵运转的能量来源。
  这种花同精灵族古籍中记载的一种被称作“希望之花”的植物十分相像。巧合的是,希望之花也是萌生于尸骨之上,只不过它生长于神族的墓场,吸噬的是古老神族的血肉。
  这样一联想,尤利尔开始怀疑,难道说霍普利斯最初的住民竟是神族?而现在城南这些会遭遇生老病死、没有魔法能力的平民,也许正是神族的后裔。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何会被困于魔镜的领域之中?魔界这三处魔镜领域,是不是还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
  就在尤利尔陷入沉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随即,路西法低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想什么这么入神?是不是在想我?”
  自从路西法能够自由活动后,他便开始去参加法阵群的竞技比赛,并赢得了不菲的资源当做奖品。那些资源被他毫无保留地上交给了安度西亚,从而为他在城南乃至整个霍普利斯赢得了颇高的人气。一切都按照尤利尔最初的计划在进行,唯一的区别是,路西法将送孩子们出去的任务交给了尤利尔,而自己则去充当吸引能力者注意力的诱饵。
  在这期间,尤利尔也探查了城南通往地下的通道。那条密道的入口就在自由洞窟的深处,藏在一段已经坍塌崩毁的隧道中间。尤利尔尝试着由那里深入到法阵区,发现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条地下暗河,河岸上还有魔兽活动的痕迹。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简单地探看了一番地形便退了回去。结果路西法得知他私自下了密道后,很是小题大做地发了一顿脾气,俩人一言不合又动上了手。路西法的伤此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这幻境中尤利尔不是他的对手,结果当然是被压着占了一堆便宜。
  路西法这种无时无刻不以占便宜为最终目的的相处之道,倒是让尤利尔逐渐放松下来。被自己爱着的人占便宜这种事,只要不多想就还能乐在其中。如果你要试探一个人是不是别有用心,那就只能装作沉沦在对方的圈套里。可是耳鬓厮磨、肌肤相亲,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尤利尔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沉沦是刻意为之,还是情不自禁。
  轻轻靠在路西法身上,尤利尔尽量忽略掉此时精神和身体上那些莫名的疲惫,微微笑道:“阁下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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