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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养偏执神灵们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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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第一个想起监控录像的事。他们被吓得四处乱窜的监控，肯定被所有观众给看见了，说不定还传到网络上。
他们辛辛苦苦营造多年的胆大人设，终于在今天因为季糖而崩塌。
但他们又无话可说。
眼镜男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摸摸自己的耳朵，发现耳朵还在，便松出口气。他向季糖投来敬佩又夹杂一些恐惧的眼神，哆嗦地问道：“你用来吓我们的方法，究竟是什么原理？”
他在鬼屋工作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手段。
季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自家人的即兴表演而已。”
眼镜男：“……”
红毛被吓的恐惧还盘旋在周身，让他不得不用正眼看季糖，他感叹道：“如果我的恐怖游戏，也能像刚才那样恐怖就好了。”
季糖抱起礼物，背上背包，对瘫在地面的五人，轻笑道：“谢谢你们的活动，很好玩。那……我先回去啦？”
“等等——”
一名穿着道袍的道士从中站起，他向季糖递来一张名片：“我是月道观道士长，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做个朋友。”语气里是不容错认的激动，捏着名片的手因激动微微颤抖。
这名道士看上去约莫四十岁，穿着青色道袍。
他加入试胆五人团，在全国巡游，并不是为了赚钱。
他想找一名已经成为厉鬼的已死之人。
他找了许多年，本以为永远不会遇得到对方。但今天遇到的少年，却动摇了他失落的念头。
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不但找到了三名厉鬼，并且将之安抚。
这在他眼里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但少年却做到了。
这证明他所想要完成的事，也有可能实现。
季糖看一眼眼前的道士，接过名片，笑眯眯道：“可以呀。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
道士打量季糖：“嗯。那请问您……也是道士吗？”
在这方面很出色的一人，想必一定是神鬼界的专业人士。很可能是他耳熟能详的某位知名道士。
季糖愣住，摇摇头：“不是。我刚大学毕业，在家做一个小主播。”
道士：“……”
季糖没有向他透露另一个身份，厉鬼收容所所长。
他在五个人惊讶敬佩的目光中，默默离开。
——
季糖回到家，果果一一如既往地朝他怀里扑去。
他安抚好果果，把背包放在地面，然后挨个将厉鬼们取出来。
练习册和小提琴静静地躺在一边。
小黑团没有回到投影仪，而是主动地钻出书包，然后用不存在的豆豆眼，巴巴地望着季糖：“叽叽啾啾……？”他甚至还模仿起果果，用力地用气体化形，“啪叽——”圆滚滚的黑气团冒出一对用黑气做成的猫耳朵，然后模仿着猫叫，但由于体内都是黑气，他只能发出叽叽的声音。
季糖：“……”
他知道小黑团想要做什么，他只看破，不说破。
他抱起小黑团，塞进小型投影仪里，漫不经心地道：“小气音和猫耳朵都很可爱，但没有果果可爱。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用人形来面对我。”
果果跳到一边，歪歪脑袋，看着眼前一坨不明的黑色气团：“喵？”
季糖揉揉果果的脑袋。
他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一边苦恼起一个问题。
厉鬼越来越多了。
而且总会打起来。
季糖只能模糊地猜测出它们打架的原因。
厉鬼是独居生物，每一只厉鬼都有独立的磁场和怨气。如果一群厉鬼挤在一起，磁场交互，怨气冲突，自然会看对方不爽。
类似大老虎。
但季糖希望它们最后别沦落到像老虎那样，用某种东西来标记自己领地和猎物。
季糖看着亮起屏的电脑，想继续搜索关于贺知夜的信息。
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活动送的礼物，更关注于贺知夜的事。
结果如他所料。
没有搜索到任何信息。
更不用说查清楚贺知夜为什么会被封杀。
季糖只能等下次遇到老鹤导演的时候，顺便问问他。
老鹤导演混迹娱乐圈多年，应该也知道贺知夜这号人。
毕竟贺知夜是影帝。
季糖扭过脑袋，随手打开一杯刚买回来的草莓啵啵茶，可却突然发现贺知夜来到自己身边。
贺知夜变回了人形，依然蒙着黑色眼罩，苍白的皮肤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似乎多出一点暖色。
他看不见少年，只能嗅着少年的奶味而来。
少年更喜欢他变回人形模样，那他就用人形守在对方身边。
他的手紧紧地扣在身后，以免忍不住去触碰少年。
季糖望着贺知夜，轻笑道：“贺先生，我在找您生前的信息，可却找不到……你还记得您生前的故事吗？”
贺知夜身形一颤，神情微暗，内心涌上难以言喻的狂潮。
在网络上……找不到自己生前的信息吗？
他虽然看不见，但也猜测到了什么。
他被封杀了。
封杀这一行为，足以让所有人对这个演员名声败裂。
他耗尽一辈子，创造的荣誉，都像他的生命，一起消逝在那场大火中。
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曾拍过的电影，肯定也消失了。
他记得少年很想看一次他的电影。但却……
贺知夜的双眼被蒙住，看不清眼内的情绪。但他周身不断涌动的黑气，却表明他此时的情绪。
他低下头，淡声道：“我记得生前的一切，但生前的那些人……都不记得我了。”
他似乎感到有个温暖的物体，想要触碰他的脸，但又很快放下，没有真正的碰到。
他只听见季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的。还有人记得你，喜欢你。“
季糖打开了微博。
季糖成为这次试胆活动唯一的胜利者，很多人都被圈粉，来到他微博中。同时，季糖也没有忘记感谢三名扮演者的功劳。
很多人也很喜欢厉鬼扮演者，庆祝他们成功吓倒相传不可战胜的试胆五人组。
时隔多年，贺知夜以另种方式，带给众人许多惊喜，被众人喜欢着。
季糖想把网友们夸奖的评论，给贺知夜看。却想起贺知夜看不见，无奈之下，他只能淡声道：“你吓倒了那五个人，成为胜利者。这可是很多选手都做不到的事，许多人都对你感到敬佩和喜欢。
死去和活着没有区别，都可以被喜欢。”
贺知夜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下一刻，他只感到嘴唇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是一颗奶糖。
季糖以为他不喜欢被人触碰，所以只能用糖果来碰他了。
“张嘴吃糖。”季糖笑眯眯道：“希望你能开心点。”
他很小心，只用奶糖去碰贺知夜，不让自己的指尖与对方的唇触碰。要不然对方会不开心的。
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
贺知夜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吃下这颗被季糖碰过的奶糖。
他当然舍不得吞下去，一直含在嘴里，不敢用舌尖碰，生怕奶糖化掉。
他的手几乎要被另一只手给扣出青筋。
他太想去抱一抱少年了。
但他又怕自己会忍不住摧毁对方。
季糖以为他吃下去了，问道：“奶糖是不是很好吃？”
贺知夜抬起头。
“季糖，你为什么总要帮我……或者帮其他鬼怪？”
第40章
“季糖，你为什么总要帮我……或者帮其他鬼怪？”
贺知夜含紧口里要化掉的奶糖，喉头微颤，继续道：“我明明已经死了。”
季糖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愣住。
为什么要帮他和其他厉鬼？
季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但他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他给贺知夜继续递来一颗奶糖：“别想这么多。再给你一颗糖啦。”
贺知夜冷冰冰的手心，多出一颗带有少年体温的奶糖。
他嘴里的糖还吃完，又多了一颗糖。他只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季糖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突然看见两样东西，连忙道：“嘘——贺先生，快躲好。”
贺知夜：“？”
季糖看见门口诡异地多出两样物件。小提琴和练习册。
他们明显是看见自己给贺知夜喂糖了。
贺知夜皱眉，不懂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变回黑气团，吸溜一下躲进了小型投影仪里。
季糖抹一把冷汗，生怕他们又打起来。
季糖走到门口，将两样物件抱起来，对他们说：“你们也想吃糖？”
他没等两个鬼变回人形，就眼疾手快地抓一把奶糖，一把放入练习册书页中，另一把丢进小提琴琴匣里。
厉鬼们没有因此安分下来，不断地往外涌黑气。
季糖猜测他们可能也想……被人亲手喂糖吃，塞进嘴里的那种。
他刚刚就用这种方式喂过贺知夜。
因为贺知夜看不见奶糖在哪里。
季糖的耳根红极了，他慢吞吞道：“如果想要那种的吃糖方式，下次再挨个给你们喂好不好？”
黑气终于停止涌动。
季糖也松出口气。
他把三个物件分别放到不同的地方，然后洗澡，抱着果果，上床睡觉。
——
次日。
季糖洗漱完毕，刚从外面买完肠粉回来准备吃，放在一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他放下筷子，抹抹嘴巴，接通电话。
是陈鹤导演的电话。
熟悉的声音从中传出。
“季糖，拍摄电影的演员你找到人选了吗？是哪家工作室的人？”
老鹤不太放心季糖自己一个人捣鼓这些东西，毕竟季糖没接触过电影圈。他好心道：“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我可以帮你。这里有很多名额……”
季糖礼貌地轻笑：“谢谢老鹤。主角是谁演，我已经定好了。”
季糖顿住片刻，想起什么，向老鹤问道：“老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知道……一个叫贺知夜的演员吗？”
老鹤听到这句话，因为受惊猛地咳嗽了下：“你怎么知道他的？”
“我是他粉丝。”
“不可能！他出名时，你还在喝奶！”
“……”
季糖：“老鹤，我就想问问他……为什么会被封杀。”
老鹤沉默片刻，声线变得沙哑许多：“这个……封杀的原因，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有人联系上头，将贺知夜所有的信息都删除。
他的死因，最直接的原因是刀刃直接从眼眶刺入大脑，至于凶手，我们现在也没能找到。
我认为封杀和杀死他的凶手有关。”
“总之，他死亡的起因结果都十分奇怪。”
季糖皱起眉头。
果然还是要找到那个凶手。
但时隔多年，找到的希望很渺茫。
老鹤沉默一会，接下来响起的声音有点低哑，裹上一些季糖听不懂的情绪，听起来：“其实，贺知夜是我的学生。唯一一个学生，也是最后一个。”
他没有孩子，一直将贺知夜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贺知夜获得影帝奖，演的电影也获奖，电影发布会如约召开。
他固然很高兴，买了一捧鲜花，赶去会展厅。
没想到，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火海。
他最骄傲的学生，已经被吊灯的玻璃扎得支离破碎。
就连赶来的消防队也无能为力将尸体找齐。
因为碎得太多了，而且有些被烧得不成样。
他那捧要在万众瞩目中送出去的鲜花，摆在了贺知夜的墓前。
季糖拿着手机的手顿住：“导演抱歉，提起了您的伤心事。”
“不说这些了，那部恐怖电影，季糖你想好拍什么内容了吗？”
季糖点点头：“想好了，请您给我安排一个编剧就行。”
“什么故事？”
季糖唇角扬起，笑容染上点暖意：“是一个人的故事。”
贺知夜的故事。
他不会让贺知夜就这么消失在这世界中。
贺知夜应该要重回所有人眼中，重新获得自己该拥有的一切荣誉。
“……”老鹤沉默，点点头：“那我在这边给你找一个编剧。”
“行。”
比起找编剧，他得弄清楚贺知夜的身世，才能更好地拍这部电影。
季糖挂断电话。
他瞥一眼日历，突然发现今天是元宵节。
要吃圆滚滚小汤圆的节日，而且还得放孔明灯。
季糖突然想起今天晚上，Z城会举办一个活动，孔明灯节。
每年夜宵，Z城的群众都会到郊外放孔明灯。
去看看吧。
带厉鬼们一起。
季糖以前都是独身一人，所以从没关注过这些节日。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人陪着。
季糖打开衣柜，换上大衣和围巾。
他把三件厉鬼所附身之物，都放进背包里。然后将果果放在肩膀上，便匆匆地出门。
放孔明灯的地方，是在Z城郊外。
那片郊外没有易燃的植物，只有空旷的水泥地，而且明天会下场大雨，人们可以大方放孔明灯。
季糖坐车来到郊外时，郊外已经聚集起不少人。
他们都是和家人或朋友结伴而来，他们手里拿着孔明灯罩，然后点燃一根蜡烛，小心翼翼放入灯罩中，灯罩一时被映成温暖的黄色。他们捧起孔明灯，轻轻松手，孔明灯像热气球般，缓缓地往上升。
许多孔明灯一起放飞，漆黑的天空完全被映亮，看起来暖莹莹的，很温暖。
季糖望着这些灯，想起了什么。
贺知夜从小型投影仪中出来，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季糖扭头，侧眸注视着贺知夜。
贺知夜的眼睛即使被黑色布料蒙住，但他仍是微微抬起头，看向天空。
季糖：“我在看孔明灯。”
“孔明灯？”
季糖认真解释道：“嗯，就是一种灯笼，里面放入蜡烛，它可以飞上天，然后我们可以向它许愿，很漂亮的。”
眼前的天空，布满了暖黄色的孔明灯，璀璨明亮的星星与温暖的灯笼夹杂着，形成一幅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画面。
季糖甚至能感到源自天空上孔明灯的温暖。
季糖的嘴角悄悄扬起。
他对父母的记忆不多。
最清晰的记忆，便是放孔明灯。
爸爸妈妈负责将蜡烛放入孔明灯，他则捧起孔明灯，踮起脚尖，将灯笼放入望不到尽头的夜空中。
放孔明灯可以许愿。
那时的他许愿——
父母可以健康幸福地活在这世上。
但事与愿违。
他的愿望没能实现。
不过自从季糖成为厉鬼收容所所长，他就相信父母还在身边。
就像谢立、叶川渊、贺知夜，即便早已死去，也可以留在这世间中，享受一切温暖。
贺知夜用蒙住黑布的眼睛，望着天空，突然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孔明灯很好看，很多人都喜欢和家人一起放。”
但这又如何。
他看不见亮光，更没有家人。
季糖低笑几声，注视着青年英俊苍白的面庞：“你昨晚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啦。”
他一直将他们当成家人。
他可以用行动告诉爸妈。
他再也不是孤独一人。
贺知夜愣住。
季糖看见旁边有卖孔明灯的，便想去买一个，但却被告知孔明灯早已卖完了。
“卖完了？”季糖攥着衣角，有点失落。他只能买一根冰糖葫芦来解解馋。
戴着白色绒毛围巾的少年，咬着一根冰糖葫芦，回到贺知夜身边。
冰糖葫芦晶莹剔透，泛着红光，季糖肩膀上的果果也有点好奇，用粉色鼻子嗅着冰糖葫芦，但果果不太喜欢吃山楂，闻一会后便缩回脑袋。
贺知夜似乎听到季糖卖不到孔明灯，他淡声道：“买不到孔明灯吗？”
“嗯。”他咬一口冰糖葫芦，可口的冰糖裹着一颗颗山楂，山楂似乎冰冻过，很甜很冰，冰糖也一点都不粘牙。他嚼着山楂，随口道：“不过也没关系，能和你们在一起就好。”
贺知夜的心猛地顿住。他想去握住季糖的手，但又缩了回来，他说道：“你跟我来。”
季糖懵了下，但还是点点头。
贺知夜绕开放孔明灯的地方，来到一处山坡上。
山坡远离城市，没有半点亮光，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季糖肩膀上的果果，以为季糖惧怕黑暗，喵喵地伸爪子想要驱赶黑里咕咚。
贺知夜站在季糖身边，高大英俊的青年成为黑暗中的焦点。
他俯身，贴在季糖哑声道：“你闭上眼睛，数三秒后睁开。”
“闭眼？”
季糖不懂贺知夜想要做什么，但仍是乖乖地闭上眼睛。冬天的冷风呼呼地吹过，季糖的大衣衣摆被吹得扬起，将他整个人衬得很单薄。
“一。”
“二。”
“三。”
“睁开眼。”
季糖松开手，缓缓地睁开朦胧的眼。
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愣住。
映入眼帘的——
是一大片鬼火。
无数颗莹亮的鬼火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比星辰更耀眼的光。
它们围拢在一起，像河流般向季糖涌来，季糖身边一时落满了璀璨的星星，像步入了梦幻的星河，世间任何事物都不及他明亮。
夜空亮如白昼。
热烈的火光，比远处的孔明灯群更加耀眼而温暖。
贺知夜死在熊熊烈火中。
从此，他便拥有堪比火焰的温暖。
第41章
许多鬼火都围绕着少年，如同繁密的星点，将少年映成方圆内最亮的光。远处的孔明灯群都不及这万千鬼火的惊艳。
季糖从小到大，都没见这么美的景象。
他呆愣着伸出手，一团莹黄色的鬼火，像一只小蝴蝶般，轻盈地落在他指尖上。
不烫手，很温暖。
少年白皙的面庞，映上暖融融的火光，他攥紧手中的小鬼火团，轻轻地笑了，笑容也像带有暖意，让周身的鬼火变得更亮。
“太好看了。”
贺知夜静静地站在季糖背后的黑暗处，黑暗将他的身形吞没，看不清神情。
他看不见亮光，即便这亮光是因他才得以降临。
两人身处光与暗的分界线中，一个站在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之中，另一个则处于深不见底的黑暗。
贺知夜仿佛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光，都赋予给身后被光明笼罩的少年。
他抬起被黑布蒙住的眼睛，向鬼火之处望去，望见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但他却扬起了嘴角，像窥见最温暖的光。
少年把早已死去的他当成家人。
家人之间啊，就是要一起放孔明灯的。
越来越多的鬼火团，落在季糖身上，像毛茸茸的碎雪。
他肩膀上的果果，第一次见到鬼火，很好奇地跳到地面，扬起毛茸茸的小爪爪，扑鬼火玩。
鬼火们像是有意识一样，躲开小猫的攻击，一个劲往季糖怀里钻，仿佛季糖的怀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季糖被暖融融的一群鬼火扑倒在地，他坐在地面，望见身后的贺知夜。
他想招呼贺知夜一起看鬼火，可却想起对方看不见。
季糖攥紧衣角，轻叹口气。
如果有一天，贺知夜能摘下眼罩该多好。
他相信，眼罩底下的那双眼睛，一定很漂亮。
季糖笑眯眯对青年道：“谢谢你的鬼火群，很好看。”
贺知夜点点头，他淡声道：“我听说，放孔明灯的时候，能许愿。看鬼火的时候，应该也可以许愿吧。”
他不太懂这些东西。
但为了少年，他会尽量去了解。
“许愿吗？”
季糖望着眼前璀璨的场景。
他最后一次许愿，是在小时候和父母一起放孔明灯时。
父母死后，他再也没许过愿。
但这次，季糖闭上双眼，双掌合十，向漫天的光芒许了一个愿望。
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
他可以等愿望实现后，再向大家公布。
地面的果果和鬼火群玩得很开心，它生前就没这么开心过。
它扑着半空中的鬼火，发出细软的喵喵叫，早已死去的冷冰冰身体也被鬼火映得很温暖。
季糖索性坐在地面，认认真真地观赏起鬼火来。
贺知夜也坐在他旁边，但他没有看鬼火，而是蒙着黑布的眼眸注视着季糖。
——
季糖观赏完鬼火后，已是半夜零点。
山下的孔明灯还没结束，季糖回到那里，买了三包汤圆和一根冰糖葫芦，才坐公交车回去。
他一回到家，便放下背包和果果，钻进厨房里煮汤圆。
圆滚滚白乎乎的冰冻汤圆，放进沸水里一煮，立即变成软糯糯一团，散发着可口的香气。
果果蹲在季糖脚边，嗅着汤圆的味道，摇着尾巴喵喵叫。
等十分钟后，汤圆便煮好了。季糖拿来五个碗，分别将汤圆装进五个碗里。
他把汤圆蹲到桌面后，将书包里的物件全都拿出来，摆在不同凳子上，然后唤道：“吃汤圆啦，元宵节快乐呀。”
浓重的黑气从物件中涌出，在凳子上凝聚成人形。
季糖抹抹冷汗，担心他们会边吃边打起来。
他揣紧自己的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吃起汤圆。
汤圆是豆沙馅的，轻轻咬一口，软乎乎的豆沙从中流出，热气也流泻而出，冲散冬天的寒冷，让整个人都像被温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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