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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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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和在电话里指天誓日地向领导保证; 第四办公室全体工作人员一定会尽快尽善尽美地完结东海与燕大两案; 保证当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绝不会影响到即将召开的十X大全国会议。
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将电话挂了; 陆和身心俱疲地抬头一扫,顿时满脑门的官司更数不清了。三个人不多不少; 凑他一个,正好能开一桌打麻将。看他们几个的样子,蠢蠢欲动似乎真有那么点意思。
他双手撑桌,名都不用点。庄勤、庄勉两难兄难弟留在东海一边养伤; 一边协助马上抵达的第四办公室后勤人员处理掉三艘捕捞船;宗鸣今天上午刚在医院缝好针; 将他肠子心肝肺塞严实;剩下的这三个就是第四办公室目前的有生力量,陆和又愁又怒:“沈羡师徒两开个道门大会开得不知所踪,岐布呢!它一只鸟难道也要去开个什么妖界大会?”
“妖族自从一百多年前被道门十三家联手围剿; 再也没有过一次像样的集会了。”冬无衣举手替岐布澄清,“领导,冬天快到了,按照鸟类习性; 老鸟说不准‘北雁南飞’迁徙了。”
陆和气得两腮鼓鼓,指着自己鼻子怒道:“我看着有那么好骗吗!”
“这儿就你最好骗了; “她小声嘀咕,陆和眼带厉色瞪过来; 她妩媚地抛了个媚眼过去,“这不是看气氛太沉重,搞得我们快团灭似的,我来活跃一下氛围嘛。老大,”她收起满脸调笑,认真地问步蕨,“你们说出来蛟龙到底怎么回事,当年你不是将它封印到无间鬼洞里,它怎么可能从那鬼地方逃出来?”
步蕨的视线正对准前方挂着的大衍堪舆图,那天陆和他们看到的两个黄泉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知道它们只是暂时躲起来了,或者被人为隐藏了。如果说前者,很好办,只要他活着早晚会抓住它们的狐狸尾巴;但要是后者,棘手程度翻倍增长。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其中一个黄泉眼就在燕城。
燕城是这个国家的核心城市,这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允许出现像山城那么大规模的动荡。可这里也是最容易产生动荡的地方,几百年的皇城气运,龙脉的点睛之处,只要在这里撕开一个口子,阴阳两个世界都会受到从未有过的冲击。
陆和虽然没有步蕨意识到的清楚到位,但燕城的重要性他却是明明白白:“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必须立刻将岐布他们召回。电话是联系不上了……”他将目光转向冬无衣。
冬无衣立即明了,烟杆在桌上一点:“刚才回来后我就通过别的方式试图联络沈羡师徒还有岐布,很遗憾,无论是符咒还是式神,都无法与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取得联系。”她脸上娇艳的笑容已彻底消失不见,语气也放得沉重肃穆,“我们可能要做好最坏打算。”
“最坏打算。”陆和不是疑问,而是吃惊之下无意识地重复。
冬无衣明媚的双眼平静地直视他,这时候她体内的人格似乎和另外一个他融合在一起,给陆和的感觉几乎像一个陌生人:“以我的通信手段,只要人活着,哪怕闯进九幽地狱和太清境,我都有办法联系上他们。现在的情况,说是失联,更有可能是……他们已经因公殉职,牺牲了。”
陆和脸上呈现出一种几近茫然的空白。在进入第四办公室前他只是一个履历出众,早早提升进中央机关里的优秀公务员,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燕城房价太高,养车太贵,交通太堵。那时候的他根本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要面对牺牲这两字,哪怕在成为第四办公室成员后他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他看向步蕨和叶汲,他们没有否认冬无衣的话……
时间仿若定格在了此刻,而打破定格的人是步蕨,冬无衣所说的话没有让他的神情受到分毫动摇:“别吓唬他了,岐布是我派出去找沈羡他们的。”
他的话像一剂强心剂,瞬间让陆和从直面死亡的巨大恐慌中复苏过来:“你知道沈羡他们遇到危险了?”
步蕨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直觉凭沈羡的为人,不会因为参加一个道门大会,将本职工作弃置一旁。实际上从燕大教授遇害那晚你们联系不上他时,我就心存疑惑,所以让岐布去找他们了。岐布没回来,说明他们遭遇的情况十分危急,连与我们取得联系的一丝机会都没有。冬无衣说他们可能牺牲了,并不假,如果对方能切断他们三人与我们的联系,那取他们性命只是早晚的事。”
陆和一屁股坐下,脸色苍白:“可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机会生存……”
“是,如果他们一直逃脱不出来,死亡是一定会发生的,还有极大的可能是魂飞魄散的死。”步蕨口吻沉静到仿佛他口中有性命之危的,不是他的徒子徒孙,“所以主任,我想我们接下来需要立即抓住那条逃脱的蛟龙。”
陆和以为自己听错了,蹭地蹿起,愤怒地说:“现在不该立即去救援沈羡他们吗?”
“这两件是同一件事,”步蕨将手中的笔按在桌上,像一根定海神针按入所有人心里,“抓住蛟龙,等于救出沈羡。”
一直低头和扑克较劲的叶汲停下眼花缭乱的手,他将扑克重重拍到桌面,一锤定音:“我赞成步蕨的提议,先抓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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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临时会议不欢而散,冬无衣瞧了眼独自留在办公室的陆和,还是选择屁颠屁颠地跟上步蕨:“老大老大~今天你露的这手太帅了,你什么时候练出的第四根箭,牛逼啊!但冷兵器终究过时了,我最近研究将热武器和法术结合到一起,杀伤力巨大,您给参考参考?”
叶汲继续翘腿玩着他的扑克,小小的方片在他手里哗啦啦地上下翻飞。
“你以后辞职的话,可以去赌场当个荷官。”陆和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
叶汲将扑克绕成一条长龙,玩得兴致勃勃:“辞职?我为什么要辞职,吃皇粮当公差朝九晚五多舒坦。”
“你们神祇大佬就这点追求?”陆和极力克制,语气里仍然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嘲讽。
叶汲将扑克流畅地收进掌中,转过椅子正对陆和,难得正色地问:“老陆,老二的话让你心里不舒服了是吧?他呢,就是这么一个人,凡事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沈羡是他的徒弟,也是我们现在的同事没错,但在他眼里也只是一条命。他不是不在乎这一条命,”叶汲笑了笑,那种笑容落在陆和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恰恰相反,他看重这天地间亿亿万万的生命,甚至包括飞禽走兽。为了它们,他可以付出你不能想象的代价和手段。哪怕有些手段你不能认同、无法想象。但你只需坚信一件事,他不会拿沈羡他们性命去开玩笑就行了。”
陆和沉默了近一分钟,缓慢地摇头:“我不是不相信步蕨,”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看得出来,步蕨在我们这个团体里才是真正的领导者。我不在乎,也不嫉妒,我只是……”他惨然一笑,“只是觉得自己太无能了,每次都在后方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出生入死,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丧生,却无能为力分担不了任何事……”
叶汲打断他:“领导,按理说坐到你这个位子有这种心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你是在自卑吗?”
陆和握紧双手,唇线咬得发白。
叶汲叹了口气:“我不会安慰人,我说着你听着就好。你能把咱们这些汇聚在一起就是件顶了不起的事了,各司其职嘛,你做得那些换我们任何人去,说不准第二天第四办公室就解散了。”
陆和听着也只能当听着,无论如何叶汲居然抽空安慰他,着着实实让他感动了一把。他狠狠在脸上薅了两把,结果在触及叶汲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那你相信步蕨吗?”
他问完想甩自己耳刮子。
叶汲笑容不改,丝毫没有觉得陆和问题有哪里愚蠢之处,指尖点着工整的扑克在桌面转了个圈:“作为爱人,我无条件信任我两之间的感情,把命都给他我都不带眨眼。可是作为兄弟来说,这个哥哥真得不能让人有半点放松之处。”
他将扑克飞到陆和怀中,“这也是我大发慈悲给你充当树洞到现在的原因。我怀疑老二瞒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需要你帮我一把,找出些蛛丝马迹。放心,我两现在的对话他听不到。这件事他瞒得滴水不漏,但错就错在他有个猪一样的队友唐晏。”
那天唐晏在船舱里问出的那句话——“你会后悔的。”
说的不仅是步蕨,也是他。
唐晏想要透露某个信息给他,让他去阻止步蕨暗中进行的那件事。叶汲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里泛着锋利冰冷的光泽,这种眼神让他整个人褪去所有的玩世不恭和懒散。
他像一把半出鞘的刀,这一次刀锋指向的却是他痴狂恋慕的心上人——步蕨。
他要剖开他的所有秘密,看看有什么竟然是连唐晏都无能为力阻拦的。
第七十四章
17点03分; 距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有27分钟。
战友失踪,敌暗我明; 在局势一片惨淡黯然的情况下; 叶汲开车载着步蕨公然提前早退。理由是大敌当前; 他两需要休整军备,以最饱满的姿态应对一条穷凶极恶; 拥有三千年道行的化龙蛟。
雪刚停,云层没有散去; 浓一层淡一层地将天穹遮成暗灰色,让人错出种永远见不到天日的抑郁感。
叶汲的理由虽然很扯淡,但在一切线索尚未明朗的情况下,与其将人都拘在办公室里; 不如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毕竟短暂的休息更有利于梳理思路; 想想怎么从两千万人口的燕城里找出一条狡猾残忍,以吃人为乐趣的蛟龙。
真他妈操蛋,陆副主任对着叶汲他们的汽车尾气爆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粗口。
“主任;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宗?”
粗犷有力的男声一响起,陆和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直到冬无衣在他眼前花了花手“嘿,主任?”。他如梦初醒般向后缩缩脖子; 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有气无力地说:“好吧。”
他两从小食堂给宗鸣打了一份丰盛的晚餐; 结果到了医院被小护士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顿:“这段时间病人只能以清淡流食为主,你们这种不是在补他; 是害他!”
于是飘香十里的老母鸡汤全下了冬无衣的肚子。
包得和个木乃伊似的宗鸣苦笑不已地看着他两人:“你们是故意来馋我的,这么对待伤病员过分了吧。”
陆和用百试不爽的削苹果大法掩饰尴尬:“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疼是肯定的,”宗鸣靠在三个枕头上,不自觉地摸了摸绑扎严实的腹部,“但是医生说处理及时,没大问题,就是得养一段时间了。”他抱歉而愧疚地说,“这两个案子我应该搭不上手了。”
冬无衣哗啦啦一气喝了半桶鸡汤,一抹嘴:“习惯了,咱这单位自从开始接案子,人就没齐全过。老子早知道这是份高危职业,当时怎么着也该将工资翻个三五倍才答应来。”
陆和脸一抽一抽的:“同级别单位里,你们工资算高薪了。”
冬无衣抱着保温桶惆怅地看着病房窗外阴云不散的天空:“高薪工资?一个月连燕城半个厕所都买不起。唉,不提伤心事了。老宗,我们是来问你个事。你们家供奉的是玉枢院君,对吧?”
宗鸣不明所以地点头:“是,怎么?”
“我知道你们供奉太清境神祇的氏族有自己一套召请神祇的独特办法,玉枢院君和玉府上卿君是兄弟两,二爷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想法子和玉府上卿君联系上。联系不上也没关系,有丁点线索都成。”
宗鸣怔了怔:“请神的办法有是有,但玉枢院君已经死了,能不能联系上玉府上卿君我不能保证。步蕨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找玉府上卿君?”
冬无衣舔舔嘴角的油渍:“二爷没详说,但我觉得吧,可能太清境要变天了……”她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整个三界都要变天了。”
……
冬无衣与陆和两人在宗鸣病房待了一会,到了禁止探病的时间,两人在小护士的冷眼下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人。刚踏出住院部大楼,酝酿多时的云层里哗啦啦地冲下瓢泼大雨,将他两浇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医院离燕大不远,两人和打游击战似的,专门找路边店门下屋檐一路躲躲藏藏,逃难般地冲进红砖小楼里。
冬天淋雨,尤其是燕城的冬雨,简直不亚于受一场酷刑。冬无衣体格强健还好,陆和进了楼里冻得浑身哆嗦,当场一个喷嚏接一个打起来。
冬无衣看不下去,直接将人给扯住,陆和还没回过神,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他三两下脱了干净。冬无衣哗啦啦地拧了一地水,对上陆和羞愤欲绝的眼神,嗤笑了声:“领导,打个赤膊不至于像我强了你一样吧。”
陆和脸涨得通红,眼睛亮得和烧起来一来:“你你你,啊切!”
冬无衣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地将陆和光着的上半身看了一圈:“哟,领导,你还有腹肌人鱼线呢!”
陆和条件反射地捂住上半身,结果发现这姿势实在太像个被非礼的良家妇女了,又讪讪地放下。
“我说好歹是公共场合,你们两能别当别人不存在吗?”本应空无一人的综合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个年轻的男声,彬彬有礼里又让人隐约察觉到一丝玩世不恭,“还是说贵单位行事作风一直这么奔放?”
这声音对陆和两人来说颇为耳熟,好像前不久才和它的主人打过交道。
冬无衣警觉地挡在陆和面前,顺手将自个儿外套丢给他,“啪”地按下手边的开关,瞬间明亮的灯光和暖气扑面而来。陆和眼前顿时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还没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就听冬无衣一声大喝:“居然是你!”
跟着人影倏地扑了上去,桌子椅子哐当掀了一地。
十五分钟后,陆和换了身干净衣裳,和冬无衣并排坐在桌后,看着对面二十出头的男生。
男生脸色不善,鼻腔下血迹犹存,一只眼迅速肿了起来,在他白得发光的那张脸上格外突兀。他用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鼻血,疼得龇牙咧嘴。将湿纸巾一扔,他冷冷地一拍桌:“你们上级领导是谁,我要投诉你们公职人员殴打普通人民百姓!”
“你小子给我闭嘴!”冬无衣桌子拍得比他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垮到地上似的,“许泽是吧,你一个有重大杀人嫌疑的嫌疑犯有脸给老子在这逼逼投诉不投诉?!”他凶狠地将桌子向前一推,“马上交代,那条蛟龙在哪?!”
男生抱臂向后一靠,一脚蹬住撞上来的办公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丝嘲弄:“我都已经把它引出来,送到你们面前了,你们都没抓住,居然还说我是嫌疑人?”他歪头冲冬无衣与陆和笑了一笑,淡淡地说,“可笑。”
“……”冬无衣手指捏得咯吱一声响。
陆和却莫名觉得这个许泽的一言一行肖似某个人,谁呢,他费力地想。
“我要见一个人,”许泽把玩着手里的一根竹签,态度漠然而相当不配合,“在见到他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别想严刑拷打,我来之前和同学交代过行踪了。除非你们想第二天,这个单位曝光在所有人眼下。”
“你这小子!”冬无衣气得真想动用私刑。
“等等!”陆和连忙拦住他,“你先说你要见的人是谁?”
男生乖巧地眨了眨眼,洋溢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但我知道你们一般叫他,二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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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将院子关上的叶汲突然打了个冷战,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屋檐上的雪积得有一尺多厚,还没有化的迹象,一场看似又没有尽头的暴雨将燕城浇了个透彻,给胡同串里的老人们带来极大的行动不便,一时间抱怨声伴随晚饭的香味飘满了巷里巷外。
从墙外看,叶汲的这栋小院和别家一样,遭受暴雨无情的侵袭。
而墙内清清静静的,雨水被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唯有屋檐上滴滴答答的雨声敲得人犯起困意。
两人简单地解决晚饭,叶汲一头扎进他违禁品小黑屋,步蕨没有回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里微信一直响个不停。
过了半个小时,叶汲的声音从小黑屋里遥遥传来:“老二,快来快来!”
步蕨收好手机,施施然地站到了那扇他从没进过的小黑屋门前,敲了敲门框。
叶汲伸出沾满油污的手将人往里一拉,献宝似的捧起个长筒给他看:“老二,瞧瞧!”
“这什么?”步蕨好奇地问。
“毒刺听过没?”叶汲将长筒抗在健硕的宽肩上,汗水从他的脖颈沿着肌肉的线条流进背心里,他比了个“咻”的姿势,“便携式防空导弹,全方位探测,自导引能力。专门针对空对空任务,提供绝对的高空领域打击。”
步蕨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慢吞吞地说:“我记得我国是严禁贩卖军火的。”
叶汲豪迈地拍拍导弹:“所以这不是军火,是法器嘛,我在里面塞了六十四道禁咒。”拇指向上翘了翘,桃花眼里流光溢彩,闪动狡黠的光芒,“那玩意会飞,正好用来对付它。”
步蕨看着杀伤力恐怖的追踪导弹,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叶汲仍然眼巴巴地看他,步蕨忍不住笑了,弯腰在充满男人雄性荷尔蒙气息的黑暗空间里吻了吻他的唇,夸奖道:“真厉害。”
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和情商都会低得令人发指,这绝对是真理,幼稚如斯的叶三爷得到心上人简单的一句夸奖顿时干劲十足,继续埋头捣鼓他的大规模杀伤武器,顺便问了句:“刚刚和谁聊天呢,一条接一条的。”
他只是随口一问,很快皱眉陷入自己敲敲打打的世界里。
步蕨安静地蹲在一旁,托腮看着认真而专注的男人。叶汲盘腿坐在地上,被晒成麦色的肌肉被灯光勾出流畅而精干的线条,紧实强健的脊背被汗水打湿,大片的湿印从背脊扩展到结实的腰线,再往下就是松松垮垮的裤腰和某个不容忽视的部位。
步蕨的视线短暂地在那停留了一秒,也可能是几秒,便落在叶汲那双裹在军绿色长裤下的长腿。从上到下,每一处无一在展示这是个成熟而强悍的男人,足以容纳千川万流,沧海万里;也应该撑得起巍巍五岳,芸芸众生。
等到叶汲终于拧合最后一个小型榴弹,他长长出了口气,不顾满手的油污胡乱擦擦脖子上的汗:“嘿!老二你看……”
他的声音像被一只手戛然掐灭,是步蕨的手。他在叶汲脖子后薅了一把汗,低声问他:“要洗澡吗?
叶汲喉咙紧得差点说不出话,他斜斜挑起一边眉,望着步蕨,笑容暧昧:“一起?”
“好。”
“……”
第七十五章
榴弹砸在叶汲腿上; 而他分毫不觉,满脑子只有步蕨吐出的那个字“好”。深埋已久的引信轰的一声被点燃;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顾不上满手的黑油抓着步蕨的腰将人凌空抱起; 鼻尖相抵,充满暗示意味地挑起他的裤腰又松开:“真的?”
步蕨保持岿然不动的高冷姿态; 仿佛和叶汲谈论的是明天天气的好坏,他微微低头; 镇定地问:“做不做?”
“做!”
衣服胡乱地被扯落一地,皮肤的摩擦让室内的温度升高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高度。至少让步蕨喘息的频率和心脏的跳动次数几乎濒临失控的地步,花洒冲下的水从头皮冲过脊椎,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战栗。他的双手被强硬地摁在瓷砖上; 十指难耐地蜷缩又被迫张开; 就像他进退维谷的身体。
掌握局面的人不是他,这让步蕨整个人浑浑噩噩处于一种惶恐又紧张的氛围内,就像踩着万丈高空上软绵绵的云朵; 随时会一脚踩空,落进无底深渊。叶汲就是撑起云朵的风与水,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心跳更快一步,快到脑袋昏沉到只能感知到炙热的体温和仿佛不是自己发出的低/吟。
他不喜欢任何失控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会竭尽所能地将每一个细节和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避免任何的节外生枝。
可是在这一场从千万年前开启的漫长较量中,叶汲从一开始就是他未预料到的枝桠。他没想到; 原来柔软的水流中竟会生出如此强韧不拔的灵魂,一步步,走过千万年,终于走到他身边。
呼吸交织在冲刷的水流中分不清彼此,叶汲将激昂的水流吻进他唇齿间,唇舌纠缠不息,喘息着问:“疼吗?”
步蕨背抵着冰冷的瓷砖,前面却是强势滚烫的躯体,冰火两重天让他呼吸急促到近乎窒息,声音里甚至身不由己地带上一丝隐秘的哭腔:“不……”
不知他这个“不”字,还是让人兽血沸腾的语气,叶汲的动作刹那狂热粗暴起来,凶狠得宛如一只猛兽,杀伐撕咬,逼得猎物浑身颤抖,只能雌伏于他爪牙之下。
瓦片上雨声噼啪,雨水顺着磨砂玻璃滑下一道道千奇百怪的痕迹,模糊的人影耸动在厚重的水蒸气后。
趴在温暖小窝里的兔狲突然听到一声高亢垂死般的叫声,它抖抖耳朵好奇地朝浴室伸长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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