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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就是不吃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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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余生的来历释英没告诉任何人,冰蚕子死前透漏的情报也只告知了沈逢渊,一切行动都在隐秘中进行,为的就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事顾余生自然不能告诉鹤五奇,见他状况似乎回转了一些,只反问:“外出游历连护卫都不带的人有资格这么说?”
关于莫名其妙就来了阴寒山这件事,鹤五奇心里也郁闷了许久,他虽知自己有些怪病,却没想这病竟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在鹤五奇眼里,长老一流的人物最难对付,顾余生只是个年轻弟子,纵使有几分剑术天赋,到底对自己不构成威胁。如今他见释英不在,终是忍不住叹道:“其实我不是自己来的。”
天羽世家的公子没理由无缘无故潜进南方,再说,鹤五奇虽是天才,修为到底只是金丹,按理说也无法悄无声息地越过边境防线。他出现时顾余生就觉蹊跷,想到阴寒山就是白巫制造圣徒的地方,立刻问:“有人挟持你?”
然而,鹤五奇的回答却和他预料得相去甚远,只见这人笑了笑便恢复了不正经的模样,还煞有介事道:“那倒不是,悄悄告诉你,我有梦游的毛病,本来睡得好好的,一醒过来就在阴寒山了。”
若是一个金丹修士梦游都能突破南方防线,他们早就被北方全灭了。师徒二人抓住鹤五奇后便想查清其来历,这人都是用这种一眼就能看破的胡言乱语搪塞。鹤五奇到底是天羽世家的公子,没有作恶也不好拿他如何,顾余生只能面无表情地回:“你应该好生修炼说谎的能力,至少在逻辑这方面尊重一下对手。”
鹤五奇倒不是完全在胡说,他的确是在无意识中离开了北方,不过这缘由却不能被外人知晓。他看似胡来言语却有分寸,不该外泄的消息绝对不提,如今任顾余生如何嘲讽也不露出一句真话,反倒笑道:“大兄弟,我的对手怎么也得是你们掌门那级别的人物,你还是先奋斗个几百年吧。”
一个少年修士竟敢放言与别派掌门做对手,若换做旁人听了只怕早已笑掉大牙,然而,顾余生却有些恍惚,这样的话,似乎他曾听谁说过。
自从与师父更为亲近之后,他已许久不曾梦到过去之事,仿佛梦中的自己已满足于此,什么都不再在乎。今日一走神,却是又见到了那些虚幻的场景。
这一次,记忆中的他一扫过去的冷清,身着掌门的青白服饰坐在宴会之中。
那是被浮云遮蔽的宫殿,远处的琼楼玉宇于袅袅云雾中若隐若现,各色灵鸟穿梭于云层,或落于地面,或歇在房梁,缤纷尾羽悠然垂下,就是世间最缤纷的帘幕。
宛如仙境的宫殿中,除了演奏丝竹的乐师,便只有他和主座之上的人。
那人一袭华贵玄衣,又罩着一层冰蚕丝织成的轻薄外纱,其上金线绣出的仙鹤栩栩如生,轻风一吹,便是衣衫翩跹鹤入白云,说不出的自在逍遥。然而,他终究不能如仙鹤一般自由,黑白过渡的发被玉冠整齐束好,面容虽仍能看出几分少时的模样,到底没了当初的活力与生机。
鹤五奇成为北方之主后只为灵鸟设宴,顾余生是他请过的第一位客人,也是最后一个。百年后的他再不见如今的活泼,安静地坐在云雾之间,就像是无心凡尘的松间仙鹤。沉默许久之后,这位北方之主似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宾客,轻晃手中酒杯,很是感慨道:“顾掌门,本座与你从非同道,没想到,最后为你设宴送行之人却是我。”
座下的顾余生没有答话,自从继任掌门之位后,他的话越来越少,如今除了收集证词,再不说多余言语。就算是出发屠魔之前,这名剑修依旧只是默默看着拾花剑上的仙草纹饰,垂首想着穿林峰上的那个人,对于北方之主的送别,丝毫不曾搭理。
宴会持续了整整一日,北方第一乐师将所有知名曲目一一演奏,世间最好的珍馐美酒摆满了厅堂,然而,鹤五奇耳中只闻悠悠鸟鸣,顾余生心里也只有或许再也见不到的青衣男子。南北至强的两位修士相对而坐,最后还是鹤五奇率先妥协,主动开口相问:“你助我良多,可有所求?”
“我死后,你要把我的尸体处理好,让我干干净净地回到青囊长老身边。”
现在的顾余生,就仿佛是当年的风奕,除了对释英的执念,什么都不在意。他只愿和上一世一样,将这身躯留下供养自己的仙草。
他想,释英应该会解剖自己尸身,到时一切隐瞒起来的身份都会被青囊长老知晓,也不知自己念了一百年的人,最后会如何看待他。
这一刻,顾余生告诉自己,释英会见到他的遗容,他要小心一些,不能死得太难看。
顾余生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没了言语,鹤五奇没想到他最后只有这一个要求,缓缓将杯中酒饮尽,对自己唯一的对手郑重承诺:“好,你若战死,本座亲自送你回家。”
伴随此话落下,顾余生临终之愿便了,回忆也无疾而终,他惊讶地睁开眼,无法理解为何梦中的自己还未战便已认定结局只有身亡。
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将释英一个人留在东灵剑阁?
“喂!这位老哥,你醒醒啊!”
突然浮现的回忆让顾余生仍有些恍惚,直到鹤五奇焦急的声音传来后知后觉地抬眼,这一看才发现这人真气竟已控制不住,灼热阳气正自体内快速溢出,正是做火入魔之状。
鹤五奇本是经脉阵痛,刻意借聊天转移心神,谁知聊着聊着这剑修就没了声音,而体内的阳气更是再次发起冲击。他不愿在外界犯病,奈何此时真气根本不受控制,见顾余生回过了神,便叫道:“我要发病了,你最好立刻远离我!”
他发病来得突然,顾余生也不确定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起梦中二人对话,仍是将鹤五奇踢出了敌人范围,只冷静地问:“我要如何助你?”
鹤五奇没想到这剑修居然愿意助自己平复真气,然而他这情况特殊,一旦发病就连元婴修士也止不住,更别提一个年轻剑修。他的神志已到极限,只能强撑着警告:“你快走!”
这已是鹤五奇最后的理智,话音未落身躯忽的一震,汹涌真气骤然恢复平静,抬头时眼中唯有一片迷茫,半分也看不出情绪。
少年外表没有丝毫改变,可对视的第一眼,顾余生就知,眼前人已不是他所认识的鹤五奇。修真界的确存在神魂附身的情况,这样突然就被占据身躯的异象却是闻所未闻,顾余生不确定鹤五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拾花剑已在手中,只警惕地问:“你是谁?”
然而,此时的鹤五奇仿佛根本听不见旁人言语,双手用力一绞,原本封住其修为的枯藤便四分五裂地散去。凭借本能挣脱束缚,他看都不曾看向顾余生,旭日般的阳气瞬间包裹全身,一掌拍碎前方墙壁,对着阴寒山就疾驰而去。
顾余生没想到这人竟全然不理会自己,连忙御剑追了上去,到了外界才发现,正值正午的天空居然就出现了漫天红霞,一片赤红的火烧云就笼罩在阴寒山之上,似乎正在迎接主人的归来。
这样的场景与万岳子出生时完全一致,应是阳果引发的天地异象,难道,万岳子被净世宗收走的神魂竟是在鹤五奇身上?这个在他临时前设宴共饮的人也是净世圣徒吗?
此等异象自然第一时间引起了释英注意,就在顾余生为天空异状稍作停顿时,一道青色流光自天边飞速驰来,一回头,释英焦急的神色便到了眼前,“余生,可曾受伤?”
师父的表现让顾余生心中蓦地一暖,他想,自己和梦中的掌门不一样,莫说死亡,就算受伤师父都会担忧不已。只有这一点,无论释英对他有没有爱慕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不论他曾为何而死,今世都要为师父好好活着。
鹤五奇虽然修为暴增,对外界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只一味向阴寒山飞着,似乎那里有什么在吸引他。
此事不简单,顾余生一把将释英拉上拾花剑,搂住师父的腰就御剑追了上去,虽是暧昧举动,面上却正色道:“师父,小心一些,他体内可能有万岳子神魂。”
主人突然就被抢走,双剑无念在空中茫然地转了个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释英也没想到徒弟会突然把自己拉了过来,虽不解为何要双人御剑,仍是将正犹豫该不该护主的无念收回,没有挣开顾余生的手,只认真嘱咐道:“白日的阳果是天下至刚之物,别与他正面交锋。”
作者有话要说: 鹤五奇:你们害怕点,我不是正常人。
顾余生:真巧,我也不是。
释英(诚实):我不是人。
天方子:我在果子与人之间反复横跳。
沈逢渊:我和他不一样,在七岁和七十岁之间反复横跳。
鹤五奇(冷汗):这都是些什么妖孽啊……
第七十二章
阴寒山本是被阴气笼罩; 伴随阳果出现却是染尽丹霞; 躲在山洞丛林中的鬼魂尖叫着逃窜,不到一刻,便再寻不出任何阴邪之物,宛如换了人间。
释英与顾余生昨日便将整个阴寒山翻了个遍; 除了那奇怪的破庙没发现任何异常; 如今阳果却是直奔山顶; 轻车熟路地在林间穿梭,最后落在了一片坟地之中。
万阳县自古便将阴寒山当做墓地使用; 这样的坟地随处可见;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 方才还行色匆匆的万岳子,到达此地之后却是停了脚步; 只不断围着坟墓绕圈; 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不见了……”
“为什么不见了……”
“没有……还是没有……”
他的神色很是茫然,也没看跟着自己的二人,一面在此地徘徊; 一面含糊地喃喃自语; 看上去像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冰蚕子和顾余生体内都没有他人意志; 万岳子的神魂却在鹤五奇身上,释英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况,只能试探着问:“你在找什么?”
听见人声的瞬间,万岳子的阳气立马提升到极致,回头便是一掌; 好在释英早有防备,身子一侧正好避开,刚猛掌风如山崩之势直奔天际,竟是生生拍碎了漫天云层方才逐渐消散。
日光下的阳果功力大增,不止真气霸道胜过往昔,恢复能力更是快到惊人,简直堪比不死之身。万岳子唯一的缺陷便是他的性情,如今没了神志,只是单纯驱赶一切想要摘取自己的人,反倒比活时更为厉害。
释英见他对人极为警惕,止住想要拔剑的顾余生,悄悄放出自己属于仙草的灵气,只道:“我对你并无敌意。”
一感知到同类气息,原本还在做出攻击之态的阳果便露出迷茫神色,他现在没什么思考能力,确定站在面前的也是草木就收了力道,声音很是困惑地问:“你看见我的家了吗?原本在这上面的,突然就不见了。”
他来阴寒山竟是为了回家,顾余生闻言便低声道:“方家不是好好的?”
这来自人的声音又令阳果起了防备之心,释英看着他走过的杂草,忽的灵光一闪,或许他要找的不是方家,而是结出阴阳双生果的植株。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释英这就将自己的手现了原形,带着月白光华的叶片凑到阳果跟前,他开口问:“这是不是你的家?”
果然,万岳子认真打量了一番他的叶片,很是失望地摇头,“不是,我的家黑白相融,比这个好看。”
看来阳果的确是在找自己的植株,然而,释英听了这话却是扬了扬眉,居然说他没有阴阳双生果好看,这果子是瞎了吗?
释英作为仙草的自尊心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正欲开口反驳,顾余生见师父神色不悦,却是信誓旦旦道:“师父,在我眼里碧绿的草才漂亮。”
漂亮这个词正好触动万岳子神魂,他立刻抬头看向了释英,即便迷糊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依旧凭借强悍的本能辨别出了美丑,然后非常熟练地一笑:“漂亮的草,授粉吗?”
顾余生怎能允许自己的仙草被这臭果子抢走,闻言脸色瞬间一黑,真气全力灌输进拾花剑,剑背对准这混账的后颈就拍了下去,冷冷道出一声,“滚!”
万岳子的弱点倒是丝毫没变,一旦看见美人就失了防备之心,居然忘了去躲直接被拍个正着。剑神的真气岂是好接的,任他恢复力再强,这一瞬间也是被切断体内真气,神魂瞬间又缩回了脾脏之内,只留鹤五奇的身躯就这样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日光下堪称无敌的阳果就这么被制住,释英见了也是无语,只能在心中叹道,修真界第一色胚果然名不虚传,活着是淫棍,死了是色鬼,连做果子都不忘沾花惹草,死性不改说的就是他了。
此时他倒有些理解净世宗的想法,就万岳子这德性,不给他换个头根本不能拿来用。
虽是如此腹诽着,释英仍是认真为鹤五奇把了脉,伴随万岳子的神魂沉寂,他体内的真气逐渐恢复正常,只是少年的魂魄到底比不得元婴修士强悍,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神智。
顾余生已将他们之前的对话告知释英,如今看来,鹤五奇说他睡了一觉就到了阴寒山也并非谎言。这情形应是万岳子神魂不知为何突然苏醒,抢了他的身躯便直奔阴寒山,鹤五奇对此毫无防备,真气被万岳子耗尽,身上又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只能无奈地步行下山,这才碰巧撞见了他们。
南方防线由天岭宗布置,万岳子对那些阵法早已烂熟于心,即便神志不清,要潜入南方也不难,如此,一切疑点都能解开了。
只是,鹤五奇到底是真将这异状视作病症,还是已知晓其中缘由,倒还无从得知。
若说他不知吧,堂堂天羽世家的公子怎会被净世宗掳走?
可若知晓,他目前的言行就是个略为油滑的世家公子,本质也算得上正直,全然不像是被洗脑的净世圣徒……
释英暂且分不清鹤五奇到底是何情况,见顾余生已将他绑好,只道出了已确定的结论:“万岳子死前是被冰蚕子哄骗,去了阴阳交界处寻找另一株阴阳双生果。如今他神魂尚且迷蒙,大概只记得自己要寻此物,便下意识来了过去生长的阴寒山。”
万岳子已让顾余生升起了警戒之心,此时也不顾自己和鹤五奇的交情,将这人五花大绑,抗在肩上就道:“师父你放心,我已将这色胚绑好,绝不让他动你一根手指头。”
释英倒不担心没有开花的自己,想起万岳子男女不忌的传闻,很是担忧地看着自己最近越发玉树临风的徒弟,很是认真地嘱咐道:“如果你被骚扰,就拿剑捅他。”
虽然师徒二人对万岳子都很嫌弃,调查现场的脚步却没有停。万岳子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地徘徊,这片看似普通的坟地定然有问题。
这些坟有些年头了,因无人打理,已是野草丛生,藤蔓密布,释英将墓碑上的爬山虎清理干净,试着辨认那些已经模糊的字迹,“故显考刘岱府君之墓……这是刘老太爷的墓地?”
这刘岱正是刘老太爷的俗家姓名,他是突然失踪,家人根本没有寻到尸骨,只是不知为何,子女们竟认定他已死,在山上立了个衣冠冢,分了家产便各奔东西。刘氏嫁入方家之后,是在祭拜祖先的路上服下了阴阳双生果,释英本以为她去的是方家墓地,如今看来,应是自己母家的祖坟。
天地灵物对生长环境极为挑剔,一旦环境变化便会转移生长地点,阴阳双生果既然留在此地,这里定然有它们喜欢的养料,比如,青莲妖尸对阴果而言属于大补的阴气。
释英认真打量着此地一草一木,视线渐渐停在了墓碑之上,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疏漏。剑修的确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可破绽也是有的,挖人祖坟在人类意识中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若无深仇大恨绝不会这样做。
剑修虽不通人情,到底也是受人的教育而长大,他们搜遍了阴寒山,却始终没想到把这些坟墓挖开查探。
能查的地方剑修都查过了,只遗漏了这些坟墓,释英并无人类对尸体的敬畏之心,这便朝地面抛出数粒种子。论掘土,植物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这些种子生根发芽,根须织成一片密网,将所有土壤紧紧包裹。伴随释英抬手,生出的草木抓着土壤一同浮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漆黑棺木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是尸神宗惯用的阴沉木。”
这木质顾余生印象深刻,他将鹤五奇朝墓碑前一放,这便上前查探,开棺一看,又道:“没有尸体,果然是衣冠冢,不过陪葬的这些东西很奇怪。”
刘家果然和桑林一脉有关系,释英凝视着棺内物品,被处理干净的人类头骨放在木枕之上,其下是陈旧衣衫铺成了人体躺下的模样,应是意在代替尸身。然而,在其上还有许多锄头铲子一类物品,除此之外没有半分金银玉石,的确不合陪葬的风俗。
白骨宗的特征便是门下修士腰间悬一头骨,释英拿起这白骨细细打量,待到看见内部悬着的指针,终于确定了其用途,“这是阴司路引。古老墓地之中多半有鬼魂残留,有一部分盗墓贼为了自保,会将祖先头骨制成路引带在身边,入了墓穴便跟着指针走,避开阴气太重的危险地点。”
说完释英又瞥了一眼棺中物品,果然与务农所用完全不同。他虽不是全认识,也辨别出了几个知名用具,“洛阳铲、飞龙爪、镇尸符……都是盗墓工具。这刘家,做的原来是盗人墓地的行当。”
各大门派失踪的元婴修士都已下葬,如今他们又寻到了一个擅长盗墓的白骨宗,要说二者没有关系,顾余生是不信的。
他不愿师父接触这些死人的东西,自行翻找着棺内物品,待到拿起那木枕,发现重量不对,拿起在耳边摇了摇,果断道:“师父,枕头是空的,里面似乎有东西。”
坟都挖了,损坏遗物也没什么,顾余生一剑将木枕劈开,果然一封书信便悠然飘落,释英拾起一看,忽的抬头与徒弟对视,“这是刘老太爷的遗书。”
作者有话要说: 万岳子:你们看见我的阴果子了没?这么大一个,突然就不见了。
天方子:他本来就够蠢了,现在直接跌落到了残疾级别吗?
释英:吃点药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万岳子:漂亮的草,做我情缘吧。
顾余生:别拦我,我要埋他复活点!
鹤五奇:兄弟,快,马上打死他,保住我的处男之身!
第七十三章
南方山谷自古多蛇虫; 尤其杯中一带; 在古时除了擅长养蛊用蛇的苗人根本无人居住。苗人依靠毒蛇与蛊虫自保,所占地势易守难攻,宛若于世独立的王国,不论外界纷乱; 始终不受影响。
直到千年之前; 他们都还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 过着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生活。然而,就在那个时期; 原本还强盛的玥朝突然瘟疫横生; 所有堪称国家粮仓的富庶地域皆被疾病侵扰; 朝野为之震动。
此时,玥朝国都越京乱作一团; 众臣疲于救灾之余; 一个可怕的说法开始在民间流传起来——苗人与虫蛇为伍,乃是阴邪之人,玥帝宠爱的江雪妃却是苗女所生。如今玥帝为她不肯立后; 龙凤不齐; 正气不稳; 天神就是为此大怒,方才降下瘟疫惩罚世人。
玥朝上下皆信月神明舒,视其为众星之主,掌管人间星盘命运。此等流言一经现世,便引起世间议论; 玥帝大怒,立刻派遣军队镇压,然而,瘟疫不除,民心浮动,流言反倒因此越演越烈。最终,玥帝为护自己爱妃,下令江家征讨杯中苗人,以此自证清白。
那时的朝廷不比如今,因占据世间凡土,军中可以大规模培养修士,纵使只能勉强达到筑基修为,那成千上万的数量配合军阵依旧能靠消耗战杀死元婴修士。苗人纵使神异,终究不敌军队,伴随族巫身死,谷中男女老幼皆是倒在了屠刀之下。
苗人从不与外界打交道,却遭此无妄之灾,残余部众于族巫尸身前立下血誓,定要世人血债血还。随即各自退去,隐藏于附近乡野繁衍生息,只等复仇之日到来。
那一战,苗人的尸首填满了杯中郡,军队仍在四处抓捕其残部,活下来的苗人纷纷改名换姓与附近乡民结合。桑林一脉仅存的几人于混乱中走散,部分留在了杯中郡,而剩下的则是流转到了万阳县,成为了这里的刘氏。
苗人的覆灭并没有制止瘟疫,玥朝终是发生叛乱,心怀愧疚的江雪妃舍弃红妆换武装,自请带兵出征,世间第一名霜雪天寒就此登上历史舞台。江雪妃以其强悍修为支撑了五十年,然而纵使所有强大修士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解决瘟疫。
结果,朝中还是不敌世人流言,兵士逐渐加入叛军,只剩下她还守在玥帝身侧。最后的越京一战,江雪妃银甲白袍,手持成名兵器大越尘霜,一人一马为帝出征。当世最强修士就此战死于城墙之下,直到她死前,任敌军千军万马,始终没有一兵一卒踏进玥帝仅存的国土。
伴随玥朝灭亡,朝廷力量大为削弱,北方五派趁机结盟占据大片江山,新的朝廷将主力转移至南方,只留精锐守住越京龙脉。从此,世间风云变幻,渐渐地就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一切,原本与刘岱是无关的。他出生时,世间早已没有玥朝,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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